第八章

第八章

隆重簡單的訂婚茶會在澤原家的祖屋進行,深幽寬敞的庭宅是用上好原木構成,精緻華麗,庭園中設置了冷泉清流和小巧的池塘,揉和了大自然優美的景緻。

冷卻悠穿着精緻的錦緞和服,繫着瑰麗的腰帶,秀髮整齊地綰在腦後,綰成高雅的髻,清麗的臉上薄施脂粉,更顯絕艷柔美,令在場的女人皆自嘆弗如。

深色的寬大和服,強調出澤原拓北身形的頎長、挺拔,俊美的臉龐,優雅的舉止,折服了所有人,可他黑深的眸子投映的只有那抹纖柔的影子,望不進他人。

眾人如痴如醉地着着金童玉女般的兩人,讚歎的目光捨不得移開。

澤原拓北拿起水勺熟練地將冷泉水注入古典的陶杯后,儀式正式展開。

隆重簡單的儀式過後,澤原家與高木家正式締結聯親,鼓掌聲響起,祝福這一對訂婚的新人。

眾人走後,澤原拓北環着冷卻悠,緩緩地走在迴廊上,靜寂的空氣中,隱約可以聽到冷泉淙淙的水流聲。

“這是你以後的家,還喜歡嗎?”澤原拓北帶着她繞着彎彎的迴廊,仔細地解釋每個部屋的用途。

他們站在一處小瀑布前,伸出手就可汲到清冽的水瀑,水瀑的飛沫輕輕刷過他們的臉頰。

冷卻悠挽起水袖,伸出手感受水的涼意,頑皮的手在水間來回穿梭。

澤原拓北從背後圈住她,兩手加入她的遊戲,四隻手在飛瀑間玩着迷藏。

“這瀑布好美。”冷卻悠的臉貼在他的頰邊,在水中的手被他牢牢攫住,十指交纏,灼熱厚實的手掌與水的清泌讓她渾身起了一陣輕顫。

“不在我眼中最美的還是你,這水瀑比不上你的冷艷,水波不及你肌膚的萬分之一細柔。”澤原拓北扳過她的身子,黑眸定定地瞧着她。

“只希望你不要像水那麼變化無常,讓我愛你的心捉摸不定。”他的額抵着她輕輕說道。

冷卻悠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水沫抑或淚水,她何其有幸可以得到他深濃的愛意,指尖顫抖地劃過他俊美的輪廓,慢慢地將紅唇偎近他。

澤原拓北難以拒絕這渴望至極的誘惑,悶吼一聲,狂放地摟緊她,貪婪的舌尖纏住她,滑溜地舔拭,品嘗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世界停止了轉動,他們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只撫觸到彼此的體溫,只看得到彼此的身影。

他的手隔着外衣珍惜地覆住她的渾圓,戰慄的酸麻使她全身癱軟,她紅唇半啟、喘息地說:“我的身子是屬於你的,但別在這……”她不願她的第一次在天幕的外室中草草地進行。

澤原拓北忍着爆炸的渴望,他收回手,平復狂烈的呼吸。“你這磨人精,下次你再這麼做,我一定把耳朵塞住,不理你的哀求。”

冷卻悠的眼閃過一絲愉悅,他要是雙手都塞住耳朵,怎會有辦法做!

東京新宿內儘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令人目不暇接的霓虹招牌使人眼花繚亂。

冷卻悠坐在四十六樓高的廣場飯店附設的咖啡廳內,隔着透明的櫥窗看着來往的人潮。

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冷卻悠白皙的臉蛋,金紗似地粉裹住她,美艷不可方物的臉宛如一具經由人工精細雕琢的瓷娃娃。

涼風真世走進飯店,清朗的眉宇搜尋着冷卻悠的身影。他沒多費功夫,只要順着大部分男人的目光望去,就可以輕易地發現她。

涼風真世的嘴角揚起笑意,修長的腿走向她。

“你來多久了?”涼風真世拉開椅子坐下。

冷卻悠對上他黑亮的眸子,她搖搖頭。“剛到。”

“吃過午飯了嗎?想吃些什麼?”涼風真世接過侍者的菜單,詢問着她。

“我不餓,你請自便。”

“我是有點餓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吃點東西。”涼風真世轉頭向侍者點了一套排餐。

“涼風先生邀我出來,有什麼事?”冷卻悠冷淡地說道。

她沒忘記涼風真世曾狠狠地修理過澤原拓北,她還心有餘悸。

“呵,你別緊張,我今天邀你出來,與澤原那狂小子無關。”他注意到她口中的敵意,朗朗地笑道。

“你幸福嗎?”涼風真世沒頭沒腦地突然問道。

冷卻悠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那天記者採訪你們的那一段我有看到,沒想到澤原那麼狂傲的人,會被你馴服。”涼風真世原以為那個年輕的記者會被澤原拓北揍倒,怎知冷卻悠竟把澤原的怒火給澆熄了。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恭喜我?”冷卻悠的眉輕輕擰起。

“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原因,你得先等我吃完飯才能知道。”涼風真世系好餐巾,準備大快朵頤桌上的食物。

冷卻悠端起咖啡慢慢啜飲,眸光看着眼前英挺的男人。對了,就是這股複雜的熟悉感,那一夜,他帶給她的就是這種莫名的感覺。

“會不會覺得我的臉似曾相識?”涼風真世放下刀叉,笑吟吟地望着她。

冷卻悠抿着嘴,不發一言。

“有沒有再回到台灣南部看過,出來燥熱沒變外,其餘能變的都變了。”涼風真世感慨地說道。

“你調查我!”冷卻悠生氣地拿起皮包,準備起身離開。

涼風真世按住她的手,口氣不再閑散。“悠,你真不認得我是誰嗎?”兩雙同樣幽亮的眸子凝着彼此。

她的腦際模模糊糊地浮現一個人,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她的哥哥早在很久以前便被水淹死了,冷卻悠猛力搖搖頭,想甩掉這荒唐的想法。

“別搖了,你應該喚我一聲哥哥才對,悠。”涼風真世拿下脖項的一條鏈子。

冷卻悠接過,一個龍飛鳳舞的“真”字映入眼帘。

他……他是我哥哥?這上面的字是媽媽刻的,他們兄妹各有一條刻着自己名字的鏈子。

全身的血液告訴奔騰,幾欲溢出體外,她不敢置信地緊抓住涼風真世的手臂。

“別激動,自從我們相逢的那一夜,我見到了你頸項中的鏈子,便明了這一切,我特意在台灣多待幾天,就是想驗證我的想法,如今真相大白,你真的是我妹妹。”涼風真世寵溺地拍着她的肩,緩緩說道。

冷卻悠腦中鬧哄哄的,聽不下他的隻字片語,她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頸鏈,全世界只有一個人和她擁有同樣的項鏈,而這個人就是她哥哥——冷放真。

“當時我被河水衝到下游去,恰巧到台灣談生意的涼風先生在河邊發現奄奄一息的我,他特地帶我回日本接受精密的醫療,才撿回我這條命,等到我病好了,曾回台灣一趟,可是媽媽和你早已不知去向,音信全無。”涼風真世擦拭她流下的淚水。

“沒想到你們竟也到了日本,呵,這一圈可兜得真遠。”涼風真世托起她的臉,眉宇儘是憐恤。

“哥哥……”冷卻悠埋進他的懷裏,像小時候受到委屈般,殷殷地埋在哥哥身上哭泣。

“別哭。”涼風真世拍着冷卻悠的後背,輕撫她激越的情緒。

“幫我掛上鏈子,好嗎?”涼風真世鬆開她,冷卻悠將鏈子掛回他的脖子上。

“別再哭了,澤原要衝過來了。”涼風真世眼眸的餘光,不經意瞥見一個顯然怒氣沖沖的男人。

澤原拓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招待生意上的客戶到這間名聞遐邇的飯店吃飯,沒想到竟讓他撞見這一段親密的鏡頭,他的未婚妻竟公然地幫涼風真世掛上頸鏈,他的兩眼燃起兩把熊熊烈火,額前的青筋暴跳抽動。

“你們在做什麼!”澤原拓北怒吼出聲。

“拓北,你別誤會。”冷卻悠淚痕未乾的臉,更加深澤原拓北的怒氣。

“我誤會?為什麼這麼多男人你不摟,偏摟着他又哭又笑。”氣極的澤原拓北歷歷地指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冷卻悠無懼他高漲的怒焰,手撫上他的肩。

“別碰我!”澤原拓北嫌惡地甩開她的手。

“澤原,有事對着我來,別凶她。”涼風真世將冷卻悠推到自己的身後,高大的身軀護着她。

殊不知此舉,更捲起澤原拓北驚濤駭浪的怒濤,他擰起巨掌,不由分說便往涼風真世的臉頰揮去。

涼風真世不料他有此舉,急急地躲過這乾坤的一拳,可第二拳硬生生地落在他的肚腹上。

他抱着肚子,想平緩灼熱的痛意,該死,澤原拓北這小子拳勁竟然如此的大。冷卻悠見涼風真世痛楚的神情,忙不迭地護住他,慌亂的大眼與澤原拓北的怒目相對。

她竟然護着別的男人,她竟然護着別的男人!澤原拓北的心狠狠地被撕裂,高舉的手不顧一切地揮向她。

他的手掌硬生生地停落在冷卻悠的頰旁,他惱怒地看着冷卻悠閉上雙眼,怎樣這樣下不了手。

冷卻悠以為承受的會是肉體上的痛楚,沒想到耳邊傳來的卻是一陣嘲諷的笑,她疑惑地睜開眼。

“我懂了,這一切都是你們精心策劃的,就等我這個傻子入瓮,把我打個半死再讓冷卻悠來左右我的想法,乖乖地讓我放開木村會社這塊肉,下一次,你們是不是要我把澤原集團整個讓渡給你涼風集團?”澤原拓北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你不要胡猜,我涼風集團還沒不濟到要用這種方法擴充勢力。”涼風真世腹中的痛意稍減,他挺起腰桿面對澤原拓北。

“難道不是嗎?只是我很好奇,冷卻悠你會犧牲到何種程度,包不包括上床啊?”他輕佻的指尖劃過冷卻悠的頰。

“澤原,請你放尊重點。”涼風真世拍開他的手,又將冷卻悠推到身後。

“她現在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妻’,該放尊重的人是你,涼風真世。”他們兩人互不相讓,像兩隻怒意燎原的獅子,黑深的眸子瞪着彼此。

“他是我哥哥。”站在涼風真世後頭的冷卻悠幽幽地開口。

“什麼?哥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澤原拓北挑起濃眉惡意地睨視她。“我看是‘乾哥哥’才對吧!別喊錯了,你哥哥早就死了,下次請換新一點的藉口。”澤原拓北無情地譏道。

“我沒騙你。”冷卻悠走到澤原拓北跟前,清麗的眸子坦然地對着他。

她知道澤原拓北此刻心中憤恨難消,急欲宣洩,所以用刺耳的話來傷她。

“你真以為我會再當一次傻子嗎?”澤原拓北抬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朝她說道。

突然鎂光燈聲音響起,澤原拓北等三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男記者忙不迭地朝他們三人拍照。

澤原拓北放開冷卻悠,一把抓住男記者的衣領。“媽的,你拍什麼拍!”他扯下男記者的攝影機,奮力往地上一丟。

石破天驚的一聲巨響后,攝影機在地上裂了開來,裏頭的零件碎散四地,男記者臉色蒼白地看着地上那具殘缺不存的攝影機。

原以為會為電視台拍到超級大獨家的畫面,可他的美夢沒兩分鐘就被澤原拓北野蠻地戳破了,而且還賠上了一太價值不菲的攝影機,但最令他害怕的還是澤原拓北的怒氣,他突然想到上次有名記者就是因為惹毛澤原拓北,到現在還躺在醫院下不了床。

“別打人!”冷卻悠急急地喚住他。

男記者原本哭喪的臉聽到這一聲天籟,差點喜極而泣,他感激地瞥着冷卻悠。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澤原拓北的眼輕蔑地彈向冷卻悠,飛舞的拳頭直沒入男記者的腰腹。

“不要!”冷卻悠牢牢地抱住澤原拓北又欲揮下的手臂。

“放開,不要以為我不會打你。”澤原拓北雙眸危險地眯起,拳頭愈發凝力繃緊。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不打人。”冷卻悠摟緊他,倔強的眉眼和澤原拓北相互抗衡。

“你!”澤原拓北反抓住她的手,殘暴地捏着。

她真篤定了自己不會打她嗎?

她拿着他的愛當武器,一步一步地進逼他、惹怒他,有恃無恐。

什麼見鬼的愛情,說穿了,還不只是讓一個男人脆弱的東西罷了,澤原拓北心中風暴激蕩,愛情的根苗被這一波狂肆的風暴,給連根拔起卷得消逝無蹤了。

澤原拓北毫不留情地甩落冷卻悠的手,同時也鬆開男記者的衣領。“攝影機的費用我會負責,另外——”澤原拓北慢條斯理地拉正男記者的衣襟刻意地提高聲調,像只戲耍老鼠的貓,不懷好意地拋下誘餌。

男記者困難地吞了口口水,他提心弔膽地窺望澤原拓北。

“為了賠償你肉體上的損失,我決定給你一條獨家新聞。”澤原拓北的黑眼飄向冷卻悠。

“請……請說。”男記者聞言,慌張地掏出紙筆。

“澤原拓北即日起與高木悠解除婚約,聽清楚了沒,要不要我再說一遍。”他好整以暇地說道,黯黑的眼始終未曾離開冷卻悠。

澤原拓北的嘴角邪肆地勾起,從冷卻悠血色抽離的小臉,他獲得了報復的劇烈快感。

男記者張大嘴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語,他是不是聽錯了,澤原拓北竟要和兩天前才訂婚的高木小姐接觸婚約,他幾乎想請澤原拓北再重複一次,可是一接觸他狂傲的眼,他又開不了口。

“澤原拓北,你別欺人太甚了,悠她是哪裏對不起你,你非要這樣羞辱她。”涼風真世拽住澤原拓北,兩個身形同樣高大的男人,散發出的氣勢,足以震垮任何人。

“別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你要讓出自己的女人,我沒話說,但我總有拒絕的權利吧!”澤原拓北拂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拍拍衣服的灰塵。

“我想,這裏沒我的事了吧!請容我先行告退,諸位,日安。”他欠欠身,傲慢地轉身離開。

“你這混小子!”涼風真世又要撲向前,冷不防被一隻手給拉住。

“悠,別拉我,我替你把這小子揍醒。”

冷卻悠搖搖頭。“他現在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再說。”

“你確定?”涼風真世半信半疑地瞧着她。

“恩,你的傷還疼不疼,我扶你到醫院。”

“不用了,倒是澤原拓北如果給你委屈受,你一定要告訴我,懂嗎?”涼風真世扳過她的臉,要她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覆。

冷卻悠淡出一抹笑,微微地點頭,便要離開。

“對了,剛才澤原拓北說要解除婚姻的事,我會先用關係壓下來,不讓新聞發佈,你不用擔心。”涼風真世在門口喚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冷卻悠走後,涼風真世轉頭向還呆在一旁的男記者,開始對他曉以大義,不能感抽空撥了通電話給電視台的總監。

今日,澤原拓北沒到高木家接冷卻悠一同上班,高木夫人訝異的目光投向她。

發生何事了?這兩個如膠似漆的熱戀男女,連一分鐘都捨不得分開的啊!今日怎如此反常。

面對高木夫人的疑惑,冷卻悠只是一句淡然地說道:“今天他有事。”便拿起皮包,開車往澤原總部大樓。

淡施的脂粉是為了掩飾昨夜的無眠,如雲的秀髮簡單地綁紮於腦後,絕美脫俗的臉龐宛如一朵清新而淡雅的初荷。

她跨入總裁的專用電梯,直達四十二樓總裁辦公室。

“澤原總裁,人家不會嘛,你再教我一次好不好?”慵懶的女音從虛掩的門傳出。

冷卻悠停下腳步,猶豫的手放在門把上。

“我把你教會,你要怎麼報答我呢?”澤原拓北低沉的嗓音響起。

“您要什麼,珠兒都願意給。”女子嬌媚地笑着。

冷卻悠深吸了口氣,手臂直直地將門推開。

澤原拓北頎長的身子由后貼合著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兩人之間幾無空隙,他的唇輕咬着懷裏的混血美女的耳垂,雄健的手臂握住女子的手,兩人站在小型的高爾夫球的人工綠地上,正準備揮杆。

突地,女子放開手中的高爾夫球杆,旋過身,兩手緊緊地圈住澤原拓北的頸項,豐滿的紅唇印上他邪笑的薄唇。

澤原拓北修長的手中仍握着高爾夫球杆,他像個尊貴的君王,一動也不動,任由身前的女人挑逗。

女人滑溜的小手伸進澤原拓北的絲質襯衫中來回地輕撫,另一手則拿起澤原拓北的掌,覆住自己胸前的渾圓。

澤原拓北勾起邪肆的嘴角,附在女子的耳邊輕道:“別急,有人在看。”

珠兒不悅地瞪向來人,嘟囔地走開。

澤原拓北好整以暇地練習揮着手上的球杆。

“你來做什麼?”一記完美的揮杆后,澤原拓北又拿出一顆球。

“拓北,我是來跟你解釋昨天那件事。”冷卻悠的眸子跟着他轉動,她告訴自己別把他和別人的親密舉動當真,他是故意要折磨她的。

她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泄氣,更不能放棄。

“如果你今天來,還是要告訴我,涼風真世是你哥哥,那你可以回去了,因為我不會相信。”澤原拓北丟下手上的球杆,定定地俯睨着她。

“他真是我哥哥。”

“夠了!”澤原拓北厭惡地嚇阻她。

冷卻悠黯然地垂下頭,默默地走向她的辦公桌。

“等等,你的辦公桌改移到門口,我旁邊的桌子由珠兒使用,珠兒現在是我的特助,有事找我的話,先經過她。”澤原拓北擁住珠兒,溫柔地看着她。

冷卻悠在心中嘆了口氣,點點頭,開始收拾桌內的東西。

一整天下來,澤原拓北彷彿將冷卻悠當隱形人般,恣意地與珠兒調笑,冷卻悠幾乎被強烈的妒意及痛苦所擊倒,全靠藏在她心頭那個溫柔深情的男人影像,苦苦壓抑着奪門而出的衝動。

“拓北,晚上的應酬,你帶不帶人家去嘛?”珠兒嘟起紅唇,與澤原拓北擠在同一張椅子上。

“不帶你去,我要帶誰去?憑你的美麗一定可以迷倒所有的男人。”澤原拓北放下手中的文件,健壯的身子靠向椅背。

“那她呢?她以前也陪你一快應酬嗎?”珠兒的唇瓣努努冷卻悠,她不知道冷卻悠是澤原拓北的未婚妻,而單純地以為她只是澤原拓北的秘書。

“冷若冰霜的女人是會讓男人倒足胃口的。”澤原拓北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冷卻悠,其實他心底壓根兒不讓冷卻悠去面對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才是真的。

珠兒吃吃地嬌笑着,她整個人窩在澤原拓北的身上,狐媚地望着這長相俊美的男人。

“那我呢?”塗著蔻丹的指甲撫過澤原拓北的臉龐。

“這可要等到入夜後,我親自驗證才知道。”澤原拓北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胸膛迸出肆無忌憚的笑。

冷卻悠心如刀割,她霍然地自椅子站起,踉蹌地走出辦公室。

澤原拓北的眼霎地佈滿陰霾的烏雲,他抑下想衝上前去安慰她的衝動,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她自找的,傷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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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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