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樓,這些帳冊放這裏可好?」屈光井一邊跨進藤樓,一邊對離籬說。
「隨便放就可以了,謝謝。」離籬對他一笑後,埋首記帳。
屈光井好奇的靠近離籬,看她以飛快的速度東翻西記。
離籬一抬頭就見他以驚異的眼光看着自己,「怎麽了?」
「朝樓,你怎麽知道要記些什麽又要如何去算?」屈光井的口氣像是個發現寶物的小孩,對寶物有高度興趣。「你想學?」
他猛點頭
「那我先教你一些。看,這是……」兩人靠在一起,離籬認真的解釋給屈光井聽。
「這樣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有些不懂。」宇文易不知何時冒了出來,而且彎身在兩人身後聽離籬解說不知聽多久了。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離籬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眼問他。
「站在你們身後夠久了。」他靠近離籬,半眯起眼說,口氣有些異樣,令離籬警戒心大起,她有股衝動想奪門而逃。
「少爺……」似乎是感覺到宇文易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屈光井連忙對離籬說:「朝樓,改天我再問你,再見!」連忙「逃」出去了。「奇怪,少爺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可怕?」平時宇文易總是笑臉迎人,平時也少見他心情不佳,像剛才那樣怪怪的情緒更是少見,他似乎……生氣了?
最近少爺的心情好奇怪,他已經發現好幾天了。像是呆坐布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或是走着走着就呆笑起來,更甚者,有時他接近少爺,會發現少爺的身軀肌肉好像很緊繃,像是在忍耐什麽或是蓄勢待發,準備捕獵什麽……很可疑。
「對了,少爺異常的舉動好像是從朝樓來到宇文府之後才有的。」他恍然大悟的搥着手掌。少爺最近好像一直跟着朝樓,盯着他不放。「為什麽?」他細細想,心裏漸漸有個底了。「少爺喜歡男人?」難怪他對如煙姑娘那麽美麗的女子都不動心,這可是大奇聞!等等,那他平時跟少爺走那麽近不會也有危險吧?
「嗯……」他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冷汗直冒。「會不會是我多心了?」
還是當作沒這回事吧,少爺不是那樣的人啦!不是……嗎?
離籬一步步拉開跟宇文易之間的距離,她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宇文易眯眼看她不發一言,讓她覺得有種壓迫感向她襲來。雖然他雙手抱胸、斜倚木桌的姿態看似很輕鬆。
命蓮,叫你去找世伯來,你找到哪兒去了?快回來!離籬發出無聲的祈求。
宇文易終於有了動靜,放下交抱手向她走來,眼睛更眯。
宇文易停下來,閉上雙眼。「我還以為多給你一些時間,讓你來了解我、適應我在你身邊是正確的呢。」他低聲道,聲音不大,但離籬卻可以聽得很清楚。
「你……你說什麽?」他這副模樣令她毛骨悚然。
「看來我的方式錯誤,或是你已經太習慣我,我發現你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嘛……」眼睛仍是緊閉,口吻中有淡淡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你亂說些什麽?我一個字也聽不懂。我要去找命蓮……」她的話因他睜開的眼中的銳氣而中斷。她渾身一僵。她沒見過這樣的宇文易,他看來……危險。對,就是危險!直覺告訴她再不逃事情就不妙了。
「我決定了。現在開始,我要照我的法子來做。」他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困住正想轉身逃開的離籬。
「你做什……」話被宇文易以唇封住。
宇文易將她摟在臂中,用身體困住她,輕柔的吻住她,不讓她逃脫。懷中人兒身上的青草香正誘惑他,讓他越發迷醉在這個吻裹。
離籬愣在他懷裏,在她終於明白宇文易在對她做什麽之後才開始猛烈的掙扎。宇文易感覺她的動作,結束這個吻,低頭看她
他一放開她的唇,她就破口大罵,「宇文易,放開我!你這個死王八蛋好色不長眼淫亂沒人性的登徒子!」
「我要不這麽做,你要到何時才會正視我的存在?」他輕聲道,微熱的氣息吹拂離籬耳畔,她只覺得像有什麽從耳根往下竄,直到腳底,令她忍不住一陣哆嗦,扭動掙扎得更厲害了。
「正視你的存在?你那麽大一個,整日跟在我身後,誰能忽視你啊?」
「你就做得很不錯,讓我幾乎以為自己是鬼魂了……」他開始輕舔她小巧的耳朵。
「呀啊--住手!住手!」
「我不會再讓你無視於我的存在,」他停下來直視她的眼,「你就是我要的人,我娶定你、要定你了。聽清楚了嗎?」
「什……什麽?」她大叫。娶她?她有沒有聽錯?她罵他、揍他、千方百計躲他的這個男人要娶她?她快昏了!
他撇撇嘴,把臉湊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說好了。你是我的。」模糊的話語從他口中傳來,還順勢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不……」末出口的話被他吞進嘴裏。
他又吻住她了,而她根本躲不掉。他一手捧着她後腦,一手摟緊她的腰把她壓向柜子,舌溜進她唇內輕輕挑動着…….
「唔……」他的吻濕濕的、黏黏的,並不討厭。可是……她在做什麽?任他為所欲為?她開始推他,把手臂檔在胸前,想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開一些。
宇文易離開她的唇,喃喃道:「我不會讓你躲開的。你的味道真好,我忍好久了……」他仍盯着她艷紅的唇,氣息有些粗喘。
掙脫不開他的手,她趁他不再吻她時,一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要再吻我!」當然,聲音被蒙住了,根本聽不出她說啥。
他悶聲一笑,猛然用身體將她釘在柜子上,而雙手抓住她的腕,壓按在兩側。「這次來真的羅……」然後再度襲上她的唇。
離籬覺得身子好熱,心跳得好快。他的舌在她口中挑動她的,她想回應又不敢,腦子裏彷佛裝滿漿糊。
她的滋味太美好了,令他不想停,更不願鬆手放她走。他的身子騷動起來。
藤樓的門在此時被推開,命蓮拉着宇文騏的袖子跑進來。「相公……宇文少爺?」她首先見着宇文易抓着離籬靠在牆角,還不明所以。
宇文易聽見命蓮的叫聲停下來,回頭看看是誰打擾了他。離籬恢復理智,馬上掙脫宇文易的手將他推開。宇文騏則是從命蓮身後探頭看看命蓮在叫什麽,而他所見的很……有趣。
命蓮還搞不清情況。「相公,你們剛才在做什麽?」睜大天真的眼問紅着臉朝她走來的離籬。
離籬抓住命蓮的手,對着宇文騏說:「老爺,桌上的帳冊已對好,請你核對。我們回房去了。」連看也不看宇文易一眼,拉着命蓮就跑了。宇文易本想追上去,卻被宇文騏拉住袖子。「對呀,你們剛才在做什麽?易兒。」一臉狡黠。
他皺起眉,「吻她羅。」
「什麽?」宇文騏把臉湊到兒子面前,「易兒,你喜歡男人?」一臉裝模做樣的大驚小怪。
「別裝了,你我都知道她是女兒身。放手,我要去追她。」
「就算她是女的又怎樣?別忘了你跟籬兒有婚約。」宇文騏尖聲怪叫。
「離家那邊我會去退親。我只要樓兒。」
「什麽?籬兒那麽好,你還不要她?」
「爹,我要去追樓兒,否則她又要躲進迎風院不見我了。」
「怎麽可以!你走了誰來幫我對帳?」宇文騏拉着他走到桌邊坐下。「來,對帳!」
「樓兒……」宇文易望着門口。
「她現在只想躲起來,你讓她自個兒想想、冷靜一下吧。」宇文騏一臉毫不在意。
宇文易想了下,也坐下來,拿起帳冊開始核對。
半晌後,宇文騏開口問道:「喂,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朝樓嗎?」
「對,非她不娶。」
「進展得還真快哪。」宇文騏咕噥,其實心裏暗爽得要命。
「爹,你反對?」宇文易頭也不抬。
「你自己的事自個兒想辦法,我不管。」他努力裝出漠然的聲音。
「謝謝爹。」宇文易沒發現他爹微抖的聲音,浸淫在自己快樂的思緒里。爹不反對,娘那邊也不是問題。很好!呵呵……「接下來就是向朝樓的夫家退親,把朝樓迎進門了。」他喃喃自語。
「嗯?」宇文騏猛抬頭,「朝樓的夫家?你知道朝樓的夫家?」
「不知道。」他見宇文騏奇怪的神情,又說:「我已派人去查了,應該近日就會回報。爹,你知道?」
「不知道!」宇文騏連忙否認,「你明知道她有夫家還要娶她?」
「我才不管,她又還沒嫁,我要定她了。」字文騏的口氣令他懷疑,好像他知道某些事……不妙!易兒派人去打聽,這下可能會露出馬腳……算了,等着看好戲就好。宇文騏滿心期待着將上演的好戲。
看着爹爹,宇文易的疑心更大了。爹怎麽竊笑成那副德行,他有不好的預感。
「對了,朝樓有沒有跟你提過那三人誰比較可疑?」宇文騏湊到兒子耳朵邊。
宇文易搖搖頭,「沒,我也還沒問過她。等一下我去找她再問她吧。」
「--,對帳吧。」
父子倆埋首在帳冊堆里。
「相公,你怎麽了?」命蓮鼓起勇氣問呆坐在窗前的離籬。自從拉着她回到迎風院後,小姐就沒說過話,臉蛋也一直都是紅紅的,好奇怪。
「命蓮,你去休息吧。暫時別理我,我有事要想。」
「是……」命蓮擔心地看看她,不發一言地退下了。
「白痴笨蛋豬……」離籬喃喃地咒罵。她發了什麽瘋讓宇文易那樣吻她?
「噢--」想起宇文易,她不禁呻吟起來。出了什麽事?他居然說他要娶她,他要定她。天啊!她的麻煩還不夠多呀?被他這樣一攪和,她的腦子糊成一片,根本沒辦法想其他的事。
怎麽辦才好?她是決計不會嫁他的。對象是一個花心的登徒子已教她受不了,何況江南離家這麽遠,她不願也不要留下。爹和娘……怎麽辦才好?
還有她的心。她要如何管住她的心不被宇文易偷定?或許他已經偷走了?天哪,誰來告訴她該怎麽做?她趴到桌子上,無聲地祈求着……
「……嗯?」從睡夢中醒來,離籬半睜着眼眨了眨。「我睡著了?」她記得之前還在煩惱宇文易的事,怎麽趴着趴着就睡著了?不過睡一覺真舒服,尤其是身下的墊子,暖暖的……墊子?
「醒啦?」宇文易帶笑的聲音由她頭頂傳來,地猛抬頭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你怎麽在這裏?」她這才看清不知何時宇文易把趴睡着的她抱到他身上,兩人一起坐在廳里的木椅上。她剛才靠着睡的是他的胸膛。
「睡得可好?我的身子睡起來很舒服吧。」他的手交抱在她的腰上,十指交叉圈住她。
她猛起身,坐在他的大腿上。
「放開我!命蓮呢?命……」
他鬆開一手將她壓向他,用唇封住她的話,過了一會兒才停下,「命蓮也睡著了,你不想吵醒她吧?」
她改而揪住他的衣領,由齒縫中吐出一個個的字,「放、開、我!」
他絲毫不以為意。「你們倆真是一點戒心也沒有,一個在廳中睡著了,另一個在房裏也是趴着睡,連門也沒關。要是有人意圖不軌,你們怎麽辦?」
「像你嗎?」她只差沒前後搖他了。「你到底來做什麽?」
「不過你的睡相真可愛,我一抱你到身上,你就自動靠了上來,臉蛋也紅紅的……」
「放開我!」離籬受不了的打斷他的話,掄起拳頭要揍他。
宇文易用手接下這一拳,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裏,離籬掄起另一隻拳頭,他也順勢抓住,忍不住一陣大笑。
「你……」離籬氣紅了臉,在他身上扭動着想脫身。
「噢……」宇文易低哼了聲,離籬的動作使得他的某部位騷動起來,雖然很舒服,可是……「算了。」他起身將離籬抱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在另一張凳子上落坐。
離籬有些呆愣,她原以為宇文易會乘機占她便宜,怎麽這次這麽快就放了她?宇文易見她獃獃的狐疑神情,又是一陣大笑。「我是很想再抓着你不放啦,只是你剛才的動作太誘人了,再抱下去我怕我忍不住。哈哈……」
離籬驀地漲紅俏臉,從椅子上跳起來退到門口,訥訥地說不出話,滿臉警戒。
她懂得醫術,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
「哈哈哈……」太好玩了!他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笑到無力。
「可惡的王八……」離籬咒罵著,臉蛋依然艷紅--氣紅的。轉身就要離開,又被宇文易抓了回來。
「哈,不鬧你了,我找你有事。坐下吧。」
被宇文易拉到桌旁坐下,離籬沒好氣地道:「什麽事?快說!」「是葛大辰他們。」宇文易正色道。
離籬一聽也不再嘔氣,坐正了身子。「情況有點麻煩,跟他們接觸月余,沒發現有可疑的行動。」
宇文易專心聆聽,等她再說。
「齊寶就如你所說,他在工作上給了我一、兩個主意,都是能用的好法子,我採用了後輕鬆下少。人感覺上滿老實的。」
「嗯……」宇文易應了聲。
「只是……」她略停了下,像是在考慮,最後直視宇文易。「我不希望你存有偏見,先聽我說。我在他身旁時,覺得他發出一股氣息,我說不上來,像是一股寒氣。他讓我覺得他不像表面上看來那樣無害。」見宇文易略皺了下眉,但沒表示什麽,她接著說:「不過我只感覺到一次,就在今早。那時大辰也在我身邊,我感覺到的寒氣也可能是他散發出來的。不過我較相信大辰,應該不是他。」她想起今早正與葛大辰談話,突然傳來的冷意,房裏就葛大辰、齊寶和她三人,但她就是對葛大辰沒有疑心。就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但她就是覺得齊寶有問題。宇文易蹙緊了眉。樓兒的話他當然信,只是寶叔已在宇文家二十多年了,又與爹情同兄弟,這樣一個忠實的家僕可能謀反,令人不敢也不願相信。既然樓兒相信他有問題,那也應該好好清查。是他也罷,至少宇文府無慮;不是他就更好了。他看着離籬說:「我明白了,我會跟爹談,請人查清。」
離籬因他同意清查而暗自鬆了口氣,他能接納她的意見令她感到有股暖流直透心裏。畢竟她所懷疑的人已在宇文家多年,又聽說他跟宇文世伯情同兄弟,對他們而言已是家人。反觀她只足離家派來協助除奸的人,若她是以離家小姐的身分前來,他們相信她是自然,疑心不會沒有,只是較少、較能信任她。而今她以「粱朝樓」的身分來宇文府,宇文易卻能接受她的懷疑而答應調查,其中代表的信任令她暗自欣喜不已。
「再來是葛大辰。他令我覺得他在隱藏什麽事。偶爾我看到他專註的在做事,那樣子像是在仔細檢查什麽,我相信他在來宇文府之前-定做過像是衙役之類的差事。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他這人不簡單,但我覺得他沒惡意。」「喔?我知道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去查一下他這個人。」宇文易摸摸下巴。
「還有屈光井。三人中我與他接觸最多,他心無城府,我不認為他是奸人。不過他似乎也有所隱瞞……」離籬想起有-次和他談起宇文府與陳家如何交惡,屈光井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讓她覺得奇怪。照理說他在宇文府五年,而陳家遷居蘇州也不過兩年,他應是熟知才是。怎麽他卻不願多談?「的確麻煩。照你這麽說,三人都有嫌疑。」三人都有隱瞞什麽事……這是什麽情形啊?照樓兒的講法,內情是越來越迷離了。宇文易不禁感到頭疼。
「沒問題的。你只要暗中派人去查訪,離少爺應會有回應,不出十日就會有結果。」離籬對此事非常確信。她的弟弟寶寶應該已探查完畢,只要宇文府有所行動,他就會把查到的消息送來。確定了之後,再來就是她的身分由命蓮傳出去,與宇文父子及寶寶設下陷阱一舉擒住陳家與奸人,交由官府杳辦定--
「對了,聽你一提我才想起,離少爺在蘇州暗中查訪,怎麽都不見他捎來的信息?」「離少爺是個很謹慎的人,計畫尚未確定成功之前,他絕對不會露臉。這也是怕身分外露,行事不方便。」而且寶寶事成後,就會馬上回離家,這次南下應該見不着他才對。離籬的心思轉到弟弟身上。
「原來如此……」宇文易咕噥着,見離籬想事情想得出神,又道:「你與離少爺似乎很熟?」語氣里有股奇特的感情。
「唔……」離籬只低應了聲,還沒回神。
宇文易看了頗不是滋味。「多熟?」
「嗯?啥?」終於回神的離籬不明所以的看着宇文易的臉越來越沉。
這男人怎麽啦?離籬奇怪地想。
「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知道對方的一切。」她照實回答。「一切?」他的表情現在只能用「臭」字形容。「你喜歡他?」如果她不願接受他是為了離少爺……
「啊?」她的眼珠子瞪大得快掉下來了,過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坐到他腿上,面對面盯着她要求答案。「你喜歡他?」
「我當然喜歡他,我……」
來不及說完,宇文易已覆上她的唇,略嫌粗暴的奪取她口中的蜜汁,雙手也在她身上游移,最後覆在她胸前的柔軟上。
離開她的唇,他略微擠壓了下手中的豐盈。「忘了他!」
還沒從震撼中回神的離籬呆愣的回問:「忘了誰?」
他冒火的眼狠狠瞪住她。「忘了離少爺。不論你多喜歡他,你是我的!」
「我為什麽要忘了他?我……」
再一次地,宇文易狠狠地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撫着她柔軟的手變得粗暴。
「忘了他!你是我的。你的唇我吻過,你的衣衫我脫過,你的身子我看過。你只能是我的!」說完又要吻她,離籬火速跳開,在他下巴上轟了一拳,打得宇文易差點跌下椅子。
「我理你個頭!我當離少爺是兄弟啊!既是兄弟當然喜歡他,你發什麽瘋?」
宇文易捉住離籬,她的話過了半晌才進入他的腦袋。「兄弟?」激動的他沒控制手勁,離籬被他抓得好痛。「放手……」她咬牙低叫,瞧宇文易絲毫沒反應,她忍不住了,一頭朝他下巴又撞上去,逼得宇文易放開手。
回過神的宇文易站穩後抬頭叫道:「你做什……」他看離籬不住地甩動、搓揉手,又是一愣。「我弄傷你了?」
離籬躲開宇文易仲過來的手。「看你弄的!」她舉高方才被他抓住的手腕,上頭浮現沉紅的指印。「做什麽抓着我?看,淤青了啦!」
「對不起,我……」他上前想幫她揉撫。
她退得遠遠的,「你別再靠近我!」
「樓兒……」他繼續走向她。她轉身朝門口沖,匆忙之間絆到門檻跌了下去--跌在命蓮身上。
「哎喲……」兩個女子的哀叫聲同時響起。
「樓兒!」宇文易火速衝來,抱起離籬貼在他胸口,「摟兒,怎麽樣?跌到哪兒?」手在她身上到處摸。
離籬慌張地推開宇文易,蹲到命蓮身旁扶起她,完全忘了自己被絆疼的腳。「命蓮,你怎樣了?哪裏疼?」換她在命蓮身上東摸西摸了。
「沒……沒事……」淚水卻因疼痛拚命往下掉,她摸摸自己的後腦袋,看來會腫個大包,而且她整個背部都痛得要命。
「這裏疼嗎?」離籬看她憮着後腦,擔心地問。突地,宇文易將她拉回懷裏。「命蓮看來還好,你呢?腳有沒有事?」
「沒事啦,放開我!」離籬又掙脫他,回到命蓮身邊,「怎麽那麽剛好你就站在這兒呢?」她刻意忽略腳踝傳來的不適,忙着照顧命蓮。
「因為廳里有聲音,所以我來看看……」驀地想起她看到什麽,命蓮滿臉通紅,指着離籬道:「對了,相公,你們……」她說不下去了。
「我們?」離籬知道她看到什麽了,只是……「你看到了?」
命蓮點點頭。
壓下一聲呻吟,離籬吞口口水追問:「看到多少?」身後的宇文易又要拉她回他身邊,她邊躲邊等命蓮回答。
「全……全部……」命蓮低下頭絞扭着雙手,不敢看小姐。
「全……不準說出去,知道嗎?」她打掉宇文易摟她的手,向命蓮交代。
命蓮猛點頭。
「你別纏我……」離籬死命地對付宇文易不規距的手。
「我在幫你看看……別動!真的沒事?」他的口氣里混着濃濃的擔心。
「就說我沒事了,放手啊!」離籬與他推拉,急着想脫身。不想再被命蓮看到更多令人尷尬的舉動,瞧她已在一旁臉紅得無地自容了。只是宇文易仍是對她上摸下撫,半點都不肯合作。
「走開!」難堪到極點,離籬猛一用力推開宇文易想馬上閃人,不料才走幾步就被地上凸起的石磚又絆了下,直直地撲倒在地。
「樓兒!」
「相公!」
宇文易一個箭步衝到離雛身邊摟起她,「樓兒!絆到哪兒?」他焦急的喊。
「相公!」命蓮擔心的問,眼裏又蓄滿了淚。
「腳……我的腳……」她疼得聲音忍不住顫抖。
「命蓮,快去請大大!」宇文易向命蓮吼道。
命蓮嚇了一跳,淚水滑下臉頰,不過她馬上起身。「我馬上去。」接着頭也不回的往院外沖。
「樓兒,你忍着點。」字文易抱起離籬疾步回到內室,聲音里滿是掩不住的焦急。
「嗚……」離籬痛得說不出話,乖乖的任他抱自己躺到床榻上,等着大夫為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