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貓窩。咦?這個牌子居然沒被摘掉耶!
貓貓聯盟。真的是只是一隻小貓,大概才剛出生不久,跟老鼠差不多,而且灰不溜丟一身雜毛,丑啦吧的一點貓樣都沒有。不可怕,真的一點不可怕!
“該死!”尊龍跳上沙發,毛髮倒豎(當然他的板寸頭本來就是豎的),橫眉怒目瞪視地毯上那團毛呼呼的小東西,“滾開!滾!”
“咪嗚——”貓咪肚肚好餓喔!可是這個大個子為什麼站那麼高?我又不吃人肉!
“拉登——”貓端着一碟牛奶從廚房出來,甜甜蜜蜜地喚,立即見貓咪搖晃着滾過去了。
尊龍終於吁一口氣。忽又疑惑地皺眉:“你剛叫它什麼?”
貓放放碟子,抱起貓咪,兩張貓臉親密地貼在一塊,“我的寶貝有一個世界最響亮的名——拉登!”
“咚!”由於驚垮過度,尊龍從沙發上跌落地板,扭到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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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呀——痛死我啦!”卧室里傳出陣陣凄厲無比的慘嚎,“天哪,難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你是不是女人呀?”
“我才懷疑你是不是男人哪!不過就是扭一下脖子嘛,叫得比殺豬還難聽!手拿開!”於是,趴在床上臉朝左邊下巴與肩膀平行且動彈不得的尊龍只好把抱着後頸的雙手拿開。
“嘿!嘿!嘿!”大馬金刀跨坐在尊龍背上的貓一邊奸笑一邊往手心倒一攤紅花油,然後大力拍在尊龍後頸上,拼起老命又揉又搓又掐又捏,比揉麵糰還帶勁。
“啊——殺人啦!上帝啊,我怎麼這麼命苦?神啊,救救我吧!”
貓甩甩酸脹的手,“嫌我粗暴就去看跌打醫生呀!”
“打死也不去!我這樣子出門不是自毀形象嗎?”尊龍指指變形的脖子,“英俊瀟洒風流倜儻魅力四射天下無敵的尊龍怎麼可以是歪脖子?”
貓跳下床,“你繼續臭美吧!我不奉陪了!”
“喂,你要去哪裏?我還沒吃飯呢!”
“所以我現在去做飯。”貓拉開門,低下頭愛憐地說:“來,陪你主人的主人聊聊天,拉登!”
“No!不要這樣對哦!”趴在枕上的尊龍痛苦地哀嚎,但已經遲了。只見眼前的床單在往一邊拉拉扯扯。不久,拉登就利用它的利爪順利爬上了床,並且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尊龍進逼。
拉登看中了一截長長的好像肉腸的東西。似乎很吸引人,看起來味道不錯。呵呵,旁邊還有兩粒黑葡萄佐餐哩!哈哈太棒了!
拉登張開大嘴。
“救命——”
貓疾奔到命案現場,手中還提着一把鍋鏟準備對付兇犯。
現行犯拉登正在進攻尊龍的鼻子。嘖!味道好美妙!舔着舔着忽地停下來。咦?兩粒黑葡萄怎麼變成了白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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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譬如現在,他就不想活了。
“哈!哈!哈!”貓的狂笑聲幾乎把他的耳膜震破。有什麼好笑?每個人總有他害怕的東西嘛!他就不信世上沒有貓的剋星。
“再次申明,我沒有被嚇暈,絕對沒有!”尊龍鄭重地舉起右手,結果得到的是更為猖狂的笑聲。還笑還笑,笑死她算了!
貓忽地靜下來,一本正經地問:“你為什麼不跑?雖然你脖子不能動,可是其他地方全都能動啊!”
尊龍惟一想做的事就是撞牆。
“你必須為我的脖子負責!”他宣佈,“所以接下來一星期必須呆在這裏哪也不能去!”
“幹嗎?”
“侍候我呀!”
“你不上課嗎?”
“為了我的帥哥形象不至於被摧毀,我決定等脖子活動自如了再出門見人。恢復過程大概要個把星期左右。”
“不好意思,我可要上課!”
“請假!不準說不,否則,哼哼,馬上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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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條放諸四海而皆準的8020定律。
世界上80%的財富掌握在20%的人手裏,而剩下的20%財富則讓80%的人為之疲於奔命。人間80%的愛情被20%的人享受着,他們總在愛與被愛,而餘下的80%的人只好尋尋覓覓苦苦追求。20%的人行着世上80%的大運,20%的人經歷人生80%的精彩與絢爛,而另80%的人則年復一年Copy單調平凡的日子。
好命的尊龍就屬於那20%之例,讓屬於80%的貓嫉妒得直哼哼。那傢伙甚至令人眼紅地佔有了世上80%的——相思。
拉登徹夜不眠,趴在尊龍門口,睜着水汪汪的大眼,可伶萬分地咪嗚咪嗚叫喚不休。
“變態的拉登,你是只公貓你知不知道?”貓咬牙切齒,捉着拉登的前爪把它提起來,“我都養你一星期了,也沒見你想我想得這麼凶!死沒良心,睜大你的貓眼看看清楚,我才是女的耶!”
尊龍的大嗓門傳出來:“半夜三更不睡覺,吵什麼吵?再吵,我把你們兩隻貓都殺了!”說完吁一口氣,抖抖索索拉開被子,露出兩隻晶亮的眼。該死的拉登,吵得他一晚上都提心弔膽不敢合眼。
全是貓惹的禍!尊龍自從遇到她,一下就從天堂墜到地獄。據說世上80%的霉總是被20%的人倒完,拜貓所賜,他很不幸地成為這20%中的一員。唉,一把辛酸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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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龍開始懷疑他的心理醫生是不是蒙古大夫,他都跟兩隻貓為伍一周了,為什麼千古謠傳還沒被推翻哩?
這一周里,80%的時間打得頭破血流,另20%的時間則各自為政互不相干。比如現在,就屬於那20%的時間,兩人一貓各據一方在看電視。
電視裏,美女的水蛇腰猛舞,馬達臀狂扭,扭得尊龍火氣旺旺,只差沒噴鼻血。
“拉登,明天咱們就可以回家嘍!”貓抱着拉登興奮地與它碰鼻子,“好棒!”
哼,沒良心的東西!尊龍翻着白眼,“你就這麼不情願跟我呆在一起嗎?”虧他還擔心她睡地鋪不舒服,特地買了一張米老鼠床給她,歪着脖子指揮工人搬來搬去,好不辛苦。而且星期三因為她的晚餐超水平發揮,讓他龍心大悅而一揮而就一張漫畫貓肖像,這可是他成群的仰慕者做夢也得不到的殊榮哩!不識抬舉的貓!
“一般啦!”貓撇撇嘴,“雖然那張米老鼠床還不錯,可是你送我的畫也未免太丑了吧?我好歹也算個清秀小佳人啊!”
“居然還嫌丑!”尊龍跳起來,抓起茶几上的素描紙,指着上邊頭大身子小腰系圍裙一手叉腰一手拿鍋鏟的標準茶壺狀的貓說,“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可比你本人漂亮有氣質多了!”
“你找死!”貓舉着拉登就向他撲過去。
“救命——”尊龍撒腿而逃。
“嘿!嘿!嘿!”貓望着他的背影奸笑,然後朝拉登臉響亮地啵一下,“拉登,我的親密戰友!”
十二點,尊龍開始工作。貓在客廳看電視。
“貓——”巨吼聲響起,貓嚇了一跳。
“叫魂啊!”她認命地站起來,走向第七間房。
“去幫我倒一杯水!”尊龍躺在高台上,筆下生風。
貓哪着嘴去倒水,心裏還惦記着肥皂劇。
“貓,去幫我泡一碗方便麵,我餓了。”
“貓,去我房裏把那盒新顏料拿來。
貓發怒了,“你能不能一次說完啊?”
尊龍忽地停下筆,探出頭,桃花眼對着貓眨呀眨,“奇怪!”
“呃?”貓被桃花眼眨得失了一下神,“什麼?”
“奇怪,你都跟我一起呆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愛上我!”尊龍皺着眉上下打量貓,“究竟是你的定力太好,還是我的魅力減弱了?”
貓吁一口氣,撇撇嘴,“你憑什麼讓我愛上你?”
“問得好,憑什麼讓你愛上我?”尊龍一躍而下,穩穩站住,拍拍胸膛,“年輕!”指指臉蛋,“英俊!”又比比個頭,“高大!”然後抬臂握拳,“威猛!”最後又摩挲兩指頭:“多金!怎麼樣,這麼多條件,夠不夠格?”
貓搖頭,“有一樣,你永遠不夠格!”
“什麼?”
“專一。你太花心了!一想起你曾經對貝貝做過什麼,我就,”貓吹鬍子瞪眼,“我就恨不得殺掉你!”
“你是在吃醋吧!”尊龍一步步逼近貓,“因為我對貝貝做過什麼,而沒對你做過什麼?”
“放屁!”貓勃然大怒。
”好香!”尊龍低下頭,陶醉地吸氣。
“呃?!”
“我是說你手上的方便麵香啦!”尊龍接過面,稀里呼啥吃完,喝下最後一口湯后,信誓旦旦,“等着瞧,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不可能!”貓斬釘截鐵。
“要不要賭賭看?”攔尊龍眨一下眼,“你贏了,我任你差遣;我贏了,你任我差遣。”
“我現在就已經任你差遣了!”
“不是這個差遣,而是……”尊龍的眼不懷好意地在貓身上梭來梭去。
“你這色狼,變態!”貓面紅耳赤。
尊龍立即舉起雙手,“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能怪你自己思想不幹凈!”
貓惱羞成怒,“死魚、爛魚、臭魚!”舉起面碗砸向魚頭。
尊龍一溜煙爬上腳手架,朝她扮鬼臉,“哈哈,打不到!”
貓跺着腳,氣哼哼地離去。
“貓,你會愛上我的!”
尊龍執起畫筆,給第三十三位天使畫上翅膀。媽媽,你現在在哪裏?天堂還是地獄?如果你能聽見我的心聲,那麼告訴我,我這樣做會不會也墮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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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提前來臨。
冬天己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是尊龍篤信的真理。他現在已向貓發動全面攻勢。
夕陽淡淡餘暉,在蕭瑟落葉中卻泛着微微寒意。尊龍開着越野車到師範接貓放學。
“貓,想不想去山頂看星星?聽說今晚有流星雨!”
貓興趣缺缺地自他一眼,“沒發燒吧?大冷天的看什麼星星?”一陣寒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尊龍不滿地哼:“你這女人怎麼一點不浪漫?”
不滿歸不滿,還是脫下黑呢絨外套給貓披上。
貓吸吸鼻子,攏緊外套,“星星有什麼好浪漫的?不就是天上幾坨大石頭嗎?既不能吃又不能用,能看出什麼名堂出來?”
尊龍無奈地嘆氣:“唉,我真是何苦給自己找這麼一樁任務?得,帶你去吃飯總行吧?”
“好!”貓大點其頭,“這個比較實在!”
意見取得一致后,兩人便齊齊邁步走向越野車。兩名女生迎面而來,不停朝貓擠眉弄眼,“貓,這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喔!介紹介紹吧!”
於是一陣寒喧。兩女生走遠后仍有艷羨的聲音隨風飄來:“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交到這麼秀的男朋友!”另一人說:“嘗新鮮唄!我看那男的遲早甩了她。”
貓仰起頭,忽地說:“吃完飯帶我去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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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頂。流星劃過。
貓一點不冷。她靠在尊龍懷中,呢外套緊緊裹住兩人,暖意在心中流淌。
“許願了嗎?”尊龍問。
“沒有!”
“你真的跟其他女生一點不像。為什麼不許願?”
“我不知道一顆墜落的石頭能帶給我什麼。流星再燦爛,也不過燃燒一瞬間,然後消亡。誰也不能抓住它,讓它變成永恆。所以我從不看流星,因為它讓我脆弱。”
尊龍拖緊雙臂,發現擁在懷中的其實是一顆敏感易碎的心,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如此堅強無所畏懼。他輕易地抓住她耳垂,往她耳朵眼吹氣,看她怕癢地偏頭,便笑,“那麼今晚為什麼要來?是因為有我做你堅實的後盾嗎?”
貓沉默,許久,微笑道:“我現在好像有了一點感覺。”
“什麼感覺?”
“戀愛的感覺,被呵護的感覺。”臉上的笑容愈加深刻,“一直以來都是我呵護別人。我母親當年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生下我這個私生子,獨立撫養我。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像個嬌嫩的孩子。我自從懂事起便以母親的保護者自居,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直到兩年前有一個男人接下這個重任。我好輕鬆,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有一滴淚悄然滑落,浸入尊龍的外套。
“然後我開始尋找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等我找到他時,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有多重要,他就已經離我而去,留給我的是另一副跟我母親不相上下的重擔。你說,我是不是天生的勞碌命?”
尊龍沉吟一會,問:“重擔是不是金家母女?”
貓點頭。
“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金貝貝她父親和你……”基於前車之鑒,尊龍這回問得小心翼翼。
“我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好吧。”尊龍抬頭望天,“我不勉強。”卻覺心口堵得慌,眼見又是一顆流星劃過,釋放剎那的輝煌,“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沒有。”
“難道你對我一點不好奇嗎?”
“如果你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又何必問?”
尊龍再次收緊雙臂,將臉埋入貓的秀髮之中,嗅着她的芳香,只覺心中罪惡感加劇。他決定對她坦誠一些,以便日後能好受一些。
“記得我曾說過畫一百位天使救贖我媽的靈魂嗎?我媽是個壞女人,雖然她是最好的母親,也是我最愛的人,但我卻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裏住着一個惡魔。因為嫉妒,她害死了我父親的前妻。後來又因為懷疑丈夫和妹妹有染,竟親手策劃了一起綁架案,買通黑社會綁架自己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姨媽。然後又報警,弄得聲勢浩大人盡皆知,目的就是讓綁匪撕票。最後在營救行動中,發生意外車禍,兩名警察喪生,而我姨媽,”他頓了頓,咽下埂在喉嚨的硬塊,續道:“高位截癱。”
“而我媽仍不知悔改,竟還想置我姨媽於死地,屢次往食物中下毒,終於被發現。我父親沒有告發她,只堅持與她離婚,然後跟姨媽結婚。婚禮那天,我媽瘋了。後來,失足墜樓而死。彌留之際,她望着天空喃喃自語:我聞到地獄的腥臭,罪惡的靈魂,將永墜黑暗的輪迴。我抱着她問怎樣才能讓她進入天堂,她說除非有百位天使,用眼淚與翅膀蕩滌罪惡,救贖我的靈魂。她最後一滴淚滴在我的手心,仍如嬰兒般清澈純凈。”
貓忽地雙手合十,閉上眼默然半晌。
“你在幹嗎?”
貓睜開眼,“剛有一顆流星,所以我許了個願。”
“什麼願?”
“希望地獄的惡魔早早放過你母親;讓她進入天堂。”
尊龍忽地轉過貓的身子,執起她的手貼上自己胸口,“如果我的心裏也住着一個惡魔,你願意做我的天使,幫我趕走它嗎?”
貓眨眨眼,“你是在向我求愛嗎?”
“嗯!”尊龍肯定地點頭。
貓深深凝視他的眼,如此深幽望不見底,讓她茫然也讓她迷失。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麼我將會是輸的一方。如果這是一場戰役,那麼我將會是受傷的一方。我沒有任何力量能與你抗衡。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尊龍感覺心臟漏跳一拍,貓的眼似乎看穿了他,讓他無所遁形。
但貓卻微笑,嘆氣:“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答應你。我的心躍躍欲試,慫恿我和自己賭這一把,賭你是真心。”
尊龍堵住她的唇,溫柔地,纏綿地,輾轉吮吸。這一刻,他知道自已是真心的。因為他的心是如此柔軟戰慄狂喜地感受她生澀的回吻。
喘息中,他聽到天使在頭頂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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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PUB,尊龍千呼萬喚始趕來。他把幾乎被打爆的手機拍在吧枱上,殺人的目光一一從費澤承、東方聖和許仙臉上掃過。
“嘖,火氣這麼大!”費澤承斜眼膘他,“不會是欲求不滿吧!”
“是又怎麼樣?”尊龍睜大眼睛直瞪過去。當然欲求不滿了!正和貓吻得天昏地暗,還以為聽到天使唱歌的結果,唱歌的竟是櫻桃小丸子。
哦,原來是他的手機在吵,還被貓笑個半死——“哈哈,原來你的偶像是小丸子,太可愛了!”
他急得面紅耳赤趕快辯駁:“是我侄子昨天弄的啦!”結果小丸子不歇氣地唱了半個鐘頭,唱得他怒火衝天,將貓送回家后就趕來準備痛宰這幫壞人好事的傢伙。
“嘖嘖!”許仙瞅着他憐憫地搖頭,“尊龍,你這樣不行哦!小小年紀縱慾過度,會早衰的!”然後又湊在東方聖耳邊講句悄悄話,兩個人便卿卿地賊笑。
尊龍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喝道:“給我一杯二鍋頭!”
吧生立即倒了滿滿一杯遞過來。現在他的酒櫃裏二鍋頭是常備無患。
“咦?”費澤承不解地皺眉,“怎麼喝起二鍋頭來了?你以前不是XO的忠實擁躉嗎?”
尊龍眼一瞪:“都是中國人,喝什麼洋酒?就你這傢伙崇洋媚外,沒點氣節!”
“呃?”費澤承捂住嘴,看看自己的馬丁尼,然後推回給吧生,“也給我來一杯二鍋頭。”二鍋頭下肚,被它的辛辣嗆得直皺眉頭。忽地費澤承一拍腦袋,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我不是中國人呀!”
立即四雙眼睛包括吧生的在內,同仇敵低地齊齊瞪住他。
東方聖說:“在中國人的地盤,就不要講外國話!”
許仙:“現在可不是八國聯車時代。”
尊龍:“死八國聯軍,小心我叫你賠圓明園!”
吧生:“哼哼!”
費澤承趕緊又捂住嘴,這回是打死都不開口了。老天,圓明園?!他怎麼賠得起?
尊龍喝下一杯二鍋頭,雙眼轉了一圈,慢慢落到如鴛鴦交頸的東方聖許仙身上。忽地心中一動,伸手拉過東方聖,附在他耳邊問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東方聖沒聽清。
於是尊龍又重複一遍。
東方聖還是一臉莫宰羊,“大聲一點!你三天沒吃飯嗎?!”
“我是問你跟許仙接吻的感覺怎麼樣啦!”尊龍直着脖子大喊。
“什麼?!”許仙窘得面紅耳赤,跳起來用力打尊龍的頭,“你找死!”
尊龍趕快抱住腦袋,“男子頭,只能看,不能摸!”
“我才沒摸。我是在打!”
東方聖狐疑地上下打量尊龍,忽地大喝一聲:“有情況!”上前一步伸手托起尊龍下巴,直勾勾地逼視他,“說,吻了誰家的小姐?是不是有如下異樣感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全身冒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兩手打顫、兩腿發軟……”
許仙轉而打東方聖的頭:“胡說八道!哪有這麼誇張!”
“誇抽?”東方聖不可置信地瞪視許仙,“你竟然說誇張!難道你吻我的時候都沒有這些感覺嗎?噢!”立即一臉棄婦狀地呼天搶地,“你不愛我了!你真的不愛我了!天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費澤承將手中的二鍋頭一飲而盡,嘆:“愛情真是讓人盲目,酷哥阿聖變成耍寶的小丑,聰明的尊龍變成個智障。只有我,是惟一保持清醒的。唉!”舉起空杯引吭高歌,“愛——情不過是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沒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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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不知該怎樣問貝貝解釋自己的戀情。
貝貝抱着拉登走進貓房間,斜倪着她,目光中酸氣橫溢:“不准我跟他交往,原來是留着自己暗渡陳倉。貓,你可真有心機!”將拉登扔到貓床上,轉身出門,“到時候被他蹬了,可別到我面前來哭!”
“貝貝!”貓叫住她,“阿姨還在打牌嗎?我上星期給你的生活費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是又怎樣?”
貓拿出一千塊錢通過去,“拿着吧!”
貝貝抿了抿嘴,冷冷道:“喲,出手還挺大方!怎麼,傍上個金主,有錢了?他花多少買你呀?”
貓心中一痛,“貝貝,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這錢是我在飛天科技打工嫌來的,跟他無關!”
“哼!”貝貝撇撇嘴,“那還不是他的錢!難道你不知道飛天實業是他家的嗎?”
貓一楞,“是嗎?”沉吟一會,“我早該想到的,哪有那麼多人姓魚?”
貝貝接過錢,在手中捏弄着。半晌,又說:“既然傍上了,那就抓緊時間,趁他未婚妻還沒回國,多撈一點比較實在。老媽把家裏的存款都輸光了,我明年的學費還沒着落呢!”
“未婚妻?”貓喃喃重複着,腦中一片空白。
“咦?你還不知道?”貝貝扭頭稀奇地看她,“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市長的女兒,牛津大學的才女,哪裏是你這種小人物比得上的?要不是她出國未歸,尊龍怎麼會有你的分?等明年她拿到頂士學位回國,哼哼,所有閑雜人等,都要靠邊站縷!”她拍拍已如泥塑木雕的貓的肩,“所以,抓緊時間,能撈多少就盡量撈多少!”說完出去,反手帶上門。
貓機械地轉身,抱起床上圓滾滾的毛球:“拉登,你該減肥了!”她在拉登臉上打個啵,“真奇怪,我怎麼一點不傷心?”又笑,“看,居然還笑得出來!”一滴淚滑落,墜入拉登的絨毛中。
“瞄嗚——”拉登舔舔貓臉。咦?鹹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