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貓被尊龍害慘了，害得她流落街頭無家可歸。雖然她為貝貝媽借來五百萬還掉高利貸，但那封信卻瞬間將她的地位從金家的恩人打成金家的仇人。
信里寫些什麼鬼東西？可憐的貓一頭霧水。貝貝把信一看完就撕個粉碎，緊接着號陶大哭，眼淚像瀑布。
貓立即怒氣衝天：“好你個魚尊龍，把我們貝貝欺負成這樣，你死定了！”抄了個大掃把就打算出門尋仇。沒想貝貝一句話卻嚇得她手一松，掃把砸到自己的腳。
“都怪你！為什麼你要這樣陷害我？”貝貝一臉悲憤交加，含淚指控。
“天哪，貝貝我可憐的貝貝！”還完錢回來的貝貝媽驚呼着奔到女兒身邊，心疼不已，“快告訴媽，誰欺負你了？”
“是貓啦！”貝貝抽咽着，“貓她……嫉妒我漂亮，就……”後面幾個字太含糊沒聽清楚。
“什麼？”貝貝媽跳起來，怒視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金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忘恩負義你走吧，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菩！”
於是，世上又多了一名流浪兒。
貓來到師範，申請住校。後勤部長說：“今天星期六，不上班。你星期一再來吧！”
貓提着小小包袱再次踟躕街頭，越走越氣越走越恨。都是那條死魚搞出來的鬼！魚是萬惡之首！貓決定要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可是一件巨大的工程，一絲也馬虎不得，需要從長計議。首先，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飽了才好辦事。於是貓咬了咬牙，從所剩無幾的生活費里拿出好大一筆給自己買了碗酸菜肉絲麵吃。奢侈啊！然後，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貓摸摸口袋裏的鑰匙，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嘿嘿，她要深入敵人心臟，從內部瓦解敵軍勢力！最後，必須解決的就是國計民生問題，也就是經濟來源。貓的存摺上只有媽媽臨走時留下的學費，至於飯錢，她只能自己想辦法。之前在金家吃了半年，現在……
天靈靈地靈靈，馬上掉個金飯碗砸死我叩貓抬頭望天，然後眼光落下來，得出的結論是：啊！我是多麼幸福的貓啊！
一一飛天科技，招聘啟事一一
/*/*/
金鑫大廈，十三樓。
貓不知道尊龍的公寓裏竟然藏着這樣美妙的景緻。她站在第八間房裏大發感嘆：“明明是天堂，為什麼要在門口畫一個地獄？他究竟想表現什麼？又究竟要掩飾什麼？”
/*/*/
星期五，中午十二點，尊龍來到公寓，剛掏出鑰匙要開門，眼一抬，嗡！腦袋立刻脹大三倍。門框上，赫然釘着一塊不大不小的牌子，上書兩個俏皮字：貓窩！
世上最可恨之事莫過於貓占魚巢。那間風水最好朝南向陽的尊龍打算用做自己卧室的房間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成了貓卧室，地上打了地鋪，牆上貼了自繪機器貓以示所有權。而且，最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房裏居然拉起一根繩子，上面晾着一排——呃，貓的內衣褲！
尊龍砰地一聲大力拉上門，拐了兩個彎來到他心愛的廚房兼酒窖。果然、果然不出他所料，冰箱裏的兩打啤酒被幹個精光，空瓶子居然整整齊齊碼在裏頭。除此之外，還凍了一塊豆腐。該死！尊龍轉身，屏氣凝神以顫抖的手拉開壁櫥門。
轟！五雷轟頂！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尊龍珍藏了近兩年的1968年法國干紅和1974年路易十八竟然、竟然全都……
天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連打開瓶聞一下都捨不得呀！這個該死的狠心的婆娘，居然連一滴都不給我剩下！老天爺，到底我做錯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讓我花五百萬巨款引狼——不，引貓入室？
良久，尊龍停止捶胸頓足，慢慢抬起頭，眼裏騰起兩朵蘑菇雲。剝皮抽筋、挫骨揚灰，都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我要慢慢地一點一點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嘿嘿，等着瞧吧！
/*/*/
正在飛天科技上班的貓打了個寒顫。奇怪，一點不冷啊？她還因跑路太多而滿頭大汗哩！
“貓啊，把這份文件送到二樓去打印！”
“貓，我要你買的咖啡怎麼還沒送來？”
“貓，趕快把那扇窗戶擦擦於凈，下午總裁要來視察！”
貓得出一個結論：“我是世上最可憐的貓！”
身後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你是世上最可憐的什麼？”
“貓啊！”貓回頭，看到一位面善的中年人。
“不錯！”中年人點頭微笑，“貓在魚的手下做事。”走了兩步又回頭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姓魚，就是鯉魚躍龍門的魚？”
“呃？”聽到旁邊有人點頭哈腰喊總裁，貓才知道中年人就是飛天實業的老闆魚飛天。“咦？姓魚的人很多嗎？”
/*/*/
六點，貓下班，回到“貓窩”。開門，立馬又關上。“走錯門了吧？”貓看看門上的惡魔，“沒錯呀！”再度開門，探頭探腦不敢置信。
一套純白的真皮沙發、玻璃茶几，紅木條櫃、電視機、音響，震天價響着壞小子亞瑟的R&P，哼哼唧唧不知唱些什麼鬼東西。
貓東瞄西瞄，小心翼翼跨進門，生怕有什麼不名物體飛來。不過她還是嚇了一跳。
“你遲到了六個小時！”
“啊！”貓猛回頭，駭然指着出現在身後的尊龍，“你你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尊龍甩給她兩張鈔票：“現在馬上出去買菜回來做飯，我快餓死了！”
貓捏着鈔票委屈地說：“可是我已經很累了！”
“不想做也行！”尊龍冷笑，“馬上還錢，再加一百萬利息！”
“黑心的高利貸！”貓還不出錢，只好一邊發牢騷一邊拖着灌鉛的腿龜速爬行。
貓買回來的萊有鯉魚、鯽魚、黃魚、榜蟹還有龍蝦。
“啊——”尊龍的慘叫聲十裡外都聽得見，“拿走拿走！你這該死的女人連這些該死的東西一起滾出去！”
貓無辜地舉起手中的袋子，舉到尊龍鼻子前，“連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一起嗎？”
盛水的袋子裏，小東西們跟尊龍打招呼的方式各有特色，紅鯉魚搖頭擺尾，三條小卿魚交頭接耳，脾氣差的黃魚吹鬍子瞪眼，榜蟹猛吐泡泡，龍蝦則張牙舞爪。
尊龍捂着鼻子倒退一步，然後兩腳叉開，下蹲馬步，氣沉丹田，運行周天，猛一張嘴，雷鳴般的巨吼衝口而出：“GetOut!”
那隻一斤多重的可伶的龍蝦哪裏見過這麼駭人的尊容？頓時嚇了老大一跳。那可是扎紮實實的老大一跳，袋子都給踹破了，大鉗子忽地伸出來，“卡擦！”一把鉗住貓的手。
“呵——”慘叫聲驚天地泣鬼神。
有一道難題，請各位幫一下忙，選擇最佳答案：這世上究竟誰最可伶？
A、接連遭受驚嚇以致魂飛魄散六神無主只好拚死命揪住手中——不，鉗中的救命稻草——不，救命手指不放的龍蝦。
B、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東奔西跑累得像條狗，卻還要無端遭到責罵，甚至虐待以致於大拇指都快要憤而離家出走的貓。
C、因貓痛而失手，以致淋上滿身魚的洗澡水及頭頂趴着一隻大螃蟹、領口鑽進一條小卿魚、西裝褲下魚兒狂歡且面無人色泥塑木雕的尊龍。
D、失去水在地毯及尊龍的胸口垂死掙扎的魚們。
當然了，現場還有一個幸福的傢伙，就是膀蟹，正居高臨下悠然自得地吐着泡泡哩！順便用它靈巧的大剪刀幫尊龍弄弄髮型。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爭，那麼結果是眾敗俱傷。首先龍蝦損失一隻大鉗子后，跟魚和耪蟹一起被塞進冰箱凍成冰雕。然後尊龍不小心舔到唇邊兩滴魚洗澡水，立即跑到洗手間大吐特吐，吐出本來就空空如也的胃裏一點少得可憐的不知是胃液還是什麼的東西。最後是貓受傷的大拇指被綁成個棕子，自然是尊龍的傑作，丑得都不能見人。他還極其狠毒地用了整瓶二鍋頭澆在傷口上消毒，痛得貓張開大嘴一下就咬住胳膊。不用問，當然是尊龍的胳膊，留下一圈深深的紅牙印。只可惜肉太硬，使了好大勁也沒咬進去，令人氣憤！
貓抬頭，疑惑地戳戳他肌肉糾結的胳膊，“難道是鐵打的不成？牙都磕痛了！”
“知道厲害了吧？”尊龍得意洋洋，“所以以後給我老實一點，少玩花樣。不然，嘿嘿，我一隻手就可以讓你的小腦袋搬家！”
屈服於如此淫威，貓即使發現自己卧室被魚收回，一張巨大的水床把她的地鋪擠到走廊，內衣褲晾至陽台也不敢吱聲。幸好尊龍大發善心地沒有叫她帶傷做飯，而是叫了外賣。雖然味道沒有貓自己做的好，而且也沒有魚，但總算是填飽了肚子。
飯後，尊龍宣佈：“從今天開始，我會經常來此視察工作，也許會長住不走。所以，為了做好一名合格的全職傭人，你必須遵守如下傭人守則：
第一，主人說的話永遠是對的，一切惟主人馬首是瞻，決不可違背主人的命令。否則，殺無赦！
第二，如果主人說錯了，請參看第一條。
第三，未經主人允許，嚴禁帶外人來此，尤其是男人！否則，殺無敖！
第四，家裏嚴禁出現任何帶腥味的動物和菜。冰箱裏的東西限在今晚處理乾淨，地毯也要洗得乾乾淨淨。
第五，暫時還沒想到。等以後想到，隨時制定隨時生效！”
貓舉手抗議。
“抗議無效！”
“可是，”貓囁嚅着，“我沒辦法做全職啊！我要上課，還要去飛天科技打工。”
“飛天科技？”尊龍頓時面罩寒霜，“馬上辭職！他們付你多少薪水，我付雙倍！並且，以後永遠不惟踏進飛天一步，我決不容許你帶着他的氣味上我這兒來！現在，馬上去洗澡！然後，哼哼……”
貓知道傭人的日子不好過，可是也沒想到有這麼難過。唉，被忙了一整夜，連眼都沒合一下。手軟腳軟全身軟，累斃啦！
“貓，把畫筆遞上來，就是最大的那支。”
“貓，顏料掉了，給我送上來。”
“貓，肚子餓了，去給我下面！”
“貓，拿瓶啤酒給我！什麼？沒有了？下去超市買呀！沒關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好命的魚，躺在可移動的腳手架上，只需張張嘴，便有歹命的貓來回奔波張羅一切。
腳手架上是天花板，繪着一幅天堂的圖畫。尊龍一手執畫筆，一手執調色板，為天堂種上奇花異草，引來珍禽異獸。於是，仙樂飄飄中，長着翅膀的天使便乘風而來，旋舞翩然，灑下暈着金色光環的完美歌聲，在這甜蜜深沉的靜謐之中。
靜得詭異。貓發現自己站在門口看他作畫看得太久，久到都忘了時間。天已亮。
貓問：“要我準備早飯嗎？”
尊龍從腳手架上翻下地，伸伸手，彎彎腰，然後指着地上一堆破爛說：“收拾！畫筆和調色板洗乾淨，顏料收到盒子裏擺整齊，抹布扔掉再買幾塊新的來。另外一一”他指指高大的鋁合金腳手架，“把那東西拆了，搬到隔壁房裏裝起來！”貓暈了。“咚！”
暈歸暈，做還得做。如今這世道，錢難賺呀！尤其是身負五百萬巨債，個中真味，一言難盡！
/*/*/
貓來到聖德學院。無論如何，貝貝總是她心裏最深的牽挂。
但貝貝卻避而不見。貓楔而不舍，終在校門口堵住放學的貝貝。
“為什麼躲我？”貓說，“照理，應該我躲你才對，因為是我對不起你嘛！”
貝貝低頭一聲不吭。她瘦了，也有些樵憚。貓嘆氣，輕撫貝貝的長發，“我只想知道你們現在怎麼樣？阿姨還打牌嗎？誰給你做飯吃？她那點工資夠不夠你們兩個用？高利貸還有沒有來找過麻煩？說呀，告訴我！”
貝貝開始流淚，“貓，對不起！”
貓沉默。半晌，問：“魚尊龍那封信里編派了我一些什麼鬼話？”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貝貝抽抽噎噎，“只是他說，他說只要我把你趕出家門，那麼五百萬就不用還，而且還不准我告訴你。”
“那麼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呢？”
“哇——”貝貝號陶大哭，“自從你走後，家裏就一團糟。老媽還整天打牌，雖然打得小些，可是卻光輸不贏，脾氣越來越壞，飯都不做。我只好自己動手。嗚，你也知道我是廚房白痴嘛！貓——”
“好吧，不用哭了，我明天就搬回家！”
“可是，那筆錢——”
“放心，不用你還。我會想辦法。”
雨過天晴，貝貝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
“為什麼要這麼做？讓我無家可歸對你有什麼好處？”這是貓見到尊龍的第一句話。
“你無家可歸了嗎？”尊龍冷笑，“不錯，我確實想讓你受到教訓。結果，你臉皮比我想像中厚得多，一轉身就搬進我家。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呀，甘拜下風！”
貓立即打包行李，“如你願，我現在就搬走！”
“晚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全職傭人！”
“錯！”貓眼裏精光閃爍，“我只在一份合約上按過手印。那份合約只要求我每周五中午十二點到次日中午十二點在此工作，其餘時間自理。現在是星期三，對不起，你管不着我！”
尊龍眼睜睜看貓離去，心裏不知是失落還是氣恨。總之，不舒服就是了。
忽地貓又運回來。尊龍壓下自動往上翹的嘴角，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不走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筆錢的用途？所以連問都不間就借給我，並且還準備了那樣一封信！”貓問，眼裏是壓抑的怒火。
“是！”尊龍供認不諱，“我早就知道。”
“些賭局和高利貸是不是你安排的？”
尊龍的冷色沉下去，迅速凍結，“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值得我這樣挖空心思？省省吧，少在那自作多情了！”
“那麼你——”
“呃？我只不過請人調查了一下。”這下尊龍有些訕訕然。
貓默然，良久間：“調查誰？我還是貝貝？”
尊龍不答，卻問：“金家到底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為她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你知不知道她們根本就只是在利用你！”
“感謝上帝讓我還有利用價值，”貓淡淡笑，“我甘之如飴。”
尊龍一把拽住貓胳膊將她拖到身前，伸手到她領口拉出項鏈，啪一聲彈開心型相片盒：“金貝貝知不知道你貼身戴着她老爹的照片？”
貓臉色大變，目光閃爍，“關你什麼事？還給我！”一把搶過項鏈又塞進領口。
“說，你跟那老頭是什麼關係？”尊龍用力握着她手腕，臉色陰沉得駭人，“或者你根本就是他養的見不得光的小情人？。
“你真齷齪！”貓咬牙切齒。
“再齷齪也比不上這死老頭。什麼鬼優秀警察，人民英雄，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色……”
“啪！”貓全力一巴掌，打得尊龍腦袋一偏。
“該死！”尊龍捏着貓兩肩，猛把她抵到牆上，“這是你第二次為那個死人打我！”眼裏狂炙的烈焰幾乎把貓化為灰燼。
“只要你再侮辱他，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貓雖動彈不得，可是卻毫不畏懼，“別說只是打你，就算為他殺了你，我也——嗚？！”
怒不可遏的尊龍一低頭便封住那張倔強的嘴，狠狠地暴力地輾轉蹂躪。忽地吃痛驚呼一聲。原來貓竟用力咬住他的下唇，直至舌尖嘗到血腥味才鬆口。
兩個人，如兩頭鬥牛，紅着眼，噴着氣，仇恨地相互瞪視。
尊龍的大手爬到貓脖子上，捏住，慢慢收緊。忽又鬆開，握拳，狠狠捶在牆上。“該死！見鬼的風度教養，為什麼我就不能打女人？”他移開壓着貓的身子，一手指着門口，低吼：“滾！馬上給我滾出去！免得我控制不住捏死了你！”
貓一聲不吭，立馬提了行李出門。
尊龍膘了她急急的背影一眼，閉上眼別過頭，只覺氣血翻湧。就連他也不知道，有一粒種子正在他心中發芽茁壯成長。
這粒種子，名叫——嫉妒。
手機響起，費澤承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我失戀了，尊龍，快來安慰我吧！”
結果，安慰到費澤承的是尊龍臉上的五爪印和又紅又腫還結了一排血痂的嘴唇。
“尊龍？是你嗎？哈哈，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比我更慘！”
有一句千古名言：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於是，費澤承的失戀抑鬱症不治而愈。
/*/*/
貓回到金家，受到空前熱烈的歡迎。歡迎儀式是：魚頭火鍋大餐。主廚：貓。主吃：貝貝、貝貝媽、貓。
這夜，貓第一次嘗到失眠的痛苦。那張狂怒扭曲的臉龐總在眼前晃動。他為什麼那麼生氣？是因為我打了他，還是因為我要回家？有一個答案在半空中飄來盪去，如此清晰，但貓卻始終不敢伸手抓住它。這個答案，就是一一嫉妒。
/*/*/
嫉妒是一劑穿腸毒藥，逼人慾狂。用在蘇菲身上，便是最佳例證。
“你們不是高利貸嗎？為什麼金貝貝還沒死？”
“小姐，高利貸是做生意，不是殺人放火。她們按規矩還錢，難道我們還自壞規矩去砍人嗎？那我們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她們哪裏來的錢？”
“魚尊龍開的支票。好大手筆，金家那婆娘還得意洋洋地說不用還了！”
“不用還？五百萬居然不用還？！該死的金貝貝，她到底哪一點比我強，竟然讓尊龍為她一擲萬金？我不服氣，我決不服氣！尊龍，我一走要得到你！”
/*/*/
狂人PUB，尊龍猛地打一個噴嚏，噴了費澤承一臉口水。
“搞什麼鬼？”費澤承擦一把臉，“你感冒了？”
尊龍搖搖頭，忽地肩膀被人拍一下，一回頭，見到東方聖他們兩口子。
許仙一臉興奮，“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剛我在路上撿到一隻貓喔！後來又碰到了貓，貓說她特喜歡貓，所以我就把貓送給了貓。”
費澤承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鬼話？”
尊龍可聽懂了，背脊不由冷颼颼升起一股寒意，頓時雞皮疙瘩疊了幾層。
一隻小貓，有何可怕？明知山有貓，偏向貓山行！
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