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們的船票錢。」帝毫不退讓地堅持道,同時撂下警告,船長違法將乘客趕下船,所把的罪不會太小,德國是個重法治的國家,船長若經乘客投訴查證屬實,船長有可能因此被吊銷航行執照,當然船長立刻與他激辯起來,但帝堅持他們只是「單純」地在這邊「練舞」,最後船長屈服,掏出錢給他們,停在一個碼頭前,將她們趕下后,很快地把船開走。

玫藍一邊目送船離開,一邊開口說道:「退票款有比我們賺到的錢多嗎?」為了堅持他們只是「練舞」,所以他們並沒有彎身去撿拾那些掉落在船板上的錢。

「不知道,但至少拿回原來屬於我們的,來!轉過來!」

這人很堅持「原來」呀?!她依言轉過身子,他把絲巾圍在她的脖子上,並且打出了一個漂亮的領結。「你的基本動作做得比我想像的好。」

唔!這是拐彎抹角的稱讚她嗎?

「那是基本功,不是嗎?」他的動作很親密,可她不願多想這動作後面是否有其它的意涵?因為他的目光平穩,手也沒有接觸到她,弄完之後,手就離開了……

目光乘機打量四周。

這裏是一個小碼頭,除了他們之外,完全沒見到其它的人,小碼頭只有一條通道,直直通往半山腰上一座城堡,她不禁皺眉,那城堡看起來有些破敗,會有遊客去那邊玩嗎?

「這裏是哪裏?你知道嗎?」

帝回頭看了看,聳聳肩。「萊茵河的兩岸最多的就是城堡,我也認不出這裏是哪,不過上去后自然就會知道。」他輕鬆自若地說道。

「對了!你的腳有沒有事?」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他們剛剛動作並不激烈,但是以測試出他們的腳目前可以做到的動作,但做到是一回事,能做多久、難度可以到多高,又是另外一回事,目前尚不急着做測試。

玫藍凝着他一會兒,意識到她的視線,他望向她。「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什麼!」不知怎地,就是無法坦承說出方才與他共同表演的感覺比想像中還要……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特別感覺,是跟其它人搭檔跳舞時所沒有的,她可以感覺到隱藏在體內的舞蹈細胞再度躍動了起來,使她很想再與他共舞一次……但這樣的話無法說出口,輕吸口氣,抓住那份渴望,越過他。「走吧!」

這回輪到他凝視她的身影,目光也變得深沉,然後在她轉過頭時又恢復如常。

「你為什麼杵在那裏?」

「沒什麼!」他以地方才的語氣和聲調回敬道。

當他們走到山腰時,立刻明白船長為什麼會將他倆放在這個地方。

城堡前面立了一個公告——「城堡主人因破產正在法院打官司,暫時關閉!」

非常簡潔扼要,完全符合德國人一板一眼的個性。

城堡大門被一圈又一圈厚重的鐵鏈鎖着,完全不見任何管理人員,而從破敗的程度看來,應該已閑置了一段時間。

「不知堡主這場官司的結果究竟如何?這城堡的所有權是否還可以屬於原來的主人呢?」玫藍凝視公告喃喃地說道。

「就算不屬於他也不用太驚訝,數世紀以來,這座城堡不知易主多少次了,不差這一回。」帝淡淡地說道,他往上走到一處更可看清周遭環境的地方,看了之後忍不住發出咒罵,轉身狠狠瞪向萊茵河上只剩一條白影的游輪。

這惡劣的船長竟敢這樣整他們!他決定絕不放過那傢伙,敢這樣惹帝.夏爾。

她跟着上去看,有點驚艷,放眼望去一整個山坡皆是葡萄園,綠油油的,行列整齊,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但現實很快襲來,若想離開這個地方回到人群中,穿越過這些葡萄園的工程不校

帝轉向她。「你接下來想怎麼做?往哪個方向去?」一手指着萊茵河,一手指着綿延的葡萄園帶,在那盡頭處有幾座尖塔般的紅色屋頂,意謂着在那有住家,或者有個小鎮也說不定。

回到萊茵河邊只需要十分鐘,走到那個小鎮,應該需要四十分鐘——若依正常速度計算。

「就去那裏!」她望向葡萄園的方向。

「那走嘍!」他沒有再鼓吹她走向萊茵河,到這地步,兩人都已心照不宣,「那件事」並不急着完成。

「嗯!」

穿過一條由石板鋪成的路住下走,便到達了葡萄園的邊緣,葡萄尚未完全成熟,一串串青油油的垂掛在架起的支架上,看起來極為可愛,引人想要摘下,放至嘴邊一顆顆品嘗。這裏的葡萄都是要用來釀酒的,萊茵河的葡萄酒在世界名聲極為響亮,到萊茵河一游,豈可不品嘗地特產葡萄酒?

葡萄園小徑不寬,一個人走還好,若兩人并行就嫌擠了,所以他們一前一後的走着,中間隔了兩大步。

這條路很長,玫藍走在帝的後方,在這個位置,她可以充分欣賞到他走路的姿勢,沒有拐杖礙事後,他的走路姿態更加優雅、充滿了律動美,而且他跨出的腳步是那樣的大……他真的很像一隻動作敏捷的黑豹。

腦海閃過他方才說過的話,她從沒問過為何他會怕有人追蹤他,他是在躲誰嗎?他「逃離」克勞斯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可以她的個性,她是不會主動探問,除非他自己說。

可知道他愈多事,她總會有種莫名的慌亂感。

為了保持體力,誰也沒開口,安靜地往前走。

此刻已近中午,日頭高掛,玫藍仰起頭,天空一片藍,不見雲影,暖空氣中浮動着混在泥土中的有機物及葡萄果香,走在其間,不覺讓人感到有些昏沉,且不知怎地,她覺得陽光愈來愈刺眼。

從昨天用過晚餐到現在,因為忙着「逃亡」,並未停不再進食,過去有時候因為要演出,會餓着肚子,等演出完畢后再進食,所以對「耐餓」這件事已駕輕就熟了,不過葡萄的香味強化了那份飢餓感,不舒服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不自覺地腳步也愈走愈慢,待帝發現她沒跟上來時,轉過頭一看,她已落後好大一段。

他停下等她趕上來,她走得很慢,而且……忍不住蹙眉,她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甫走近。「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可臉上的神色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伸手觸摸她的臉龐,被陽光曬得有些熱紅,而且乾乾的。沒有流汗?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們快走吧!」她往前繼續走,走沒幾步整個人便朝前面撲了下去,在她完全落地前,他扶住了她。

「黎玫藍!」看她虛弱偎在他懷裏,那渙散失神的模樣八成是中暑了。

「我……」她的意識變得很模糊,眼中只看到那藍得不象話的天空。

好熟悉的顏色呀!她曾見過這樣的顏色,甚至還在這種藍色的天空下遇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她眼睛半眯着,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感到有人俯向她並喚着她的名,因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

是他嗎?!她昏昏沉沉地想道,這樣的藍帶她回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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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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