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才一個多月不見,於蓮更漂亮了,漂亮到梁聖心幾乎都不敢認她。

“怎麼傻呼呼的?看到我也不打個招呼,害我一直找你。”於蓮拉起她的手,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於蓮從以前就一直是很美,也是學校里公認的美女,人長得不但漂亮、身材也棒,功課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不錯,身邊隨時都圍着一群追求者。

但現在的於蓮……該怎麼說呢?她的氣色很好,長得還是一樣漂亮、身材還是一樣棒,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驚艷的光彩,眼角眉梢之間蕩漾着另一種風情,紅潤的唇噙着神秘且迷人的笑。

聖心甜甜的笑着,“你越來越漂亮了。”

“那還用說。”於蓮聳聳肩,當之無愧的接受讚美。

聖心回頭朝身後不遠處的高個壯漢揮揮手,“維皓,走快點呀!”

“行了,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聖心見他已跟上,才對於蓮說:“我們走吧。”

挽着她走了幾步,於蓮忍不住問:“他把你管得這麼緊啊?”

若是她,她可真會受不了!

“他只是緊張我,怕我被欺負,所以才跟着來的。”急忙的替老公解釋之後,聖心的臉微微一紅,羞怯的低下頭,又忍不住替老公說說好話,“你別看他這個樣子,其實……其實他對我很好的。”

於蓮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覺得好就好,反正那是你老公,又不是我的,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沒關係的。”

聖心跟她同學四年,太了解她直爽口快、一點心機也沒有的個性。

她完全不以為意,羞赧的抿着嘴笑了笑,“嗯。”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允言的咖啡廳。

一進門,於蓮自然把視線挪向允言最常待着的吧枱,有些迫不及待想讓同學認識她的男人。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唇邊的笑瞬間僵凝,她腦中一片空白,當下什麼也沒想,更顧不得身旁還有同學在,人步的走到吧枱前。沉着臉,劈頭就問:“孫允言,你在做什麼?”

允言一見着她非但沒有羞愧,反倒是露出了強烈的喜悅,只差沒喜極而泣,“太好了,於蓮,你總算回來了。”

“允言,她是誰?”似無尾熊整個人巴在允言臂膀上的吳浼莉嬌嗲嗲的開口。

第一眼,吳浼莉就知道是她了。

她有無法忽略的青春、漂亮搶眼的五宮、高挑的衣架子身材,以及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鑽石金剛海咪咪……簡直就像是電視中的火辣性感超級巨星,活脫脫的站在她面前。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情敵?

吳浼莉不由得有些自卑,臉上有着不戰而敗的沮喪。

但自卑歸自卑,她一定要爭取到底,不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結局會如何,也沒有人能篤定她會成功或失敗。

“你又是誰?”於蓮也不是好惹的貨色,口氣不善的對着她質問。

吳浼莉故意賣關子,“我啊……”她深情的望了他一眼,“我是允言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朋友。”

於蓮倏地瞪着他,強忍着想殺人的怒火,“女朋友?!”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只是一起長大,不是什麼男女朋友!”允言連忙解釋着,以免造成誤會。

聞言,於蓮再把視線轉回情敵身上。

吳浼莉被她殺人的目光瞪得有些背脊發涼,深吸了口氣壯膽,不依的嬌嗔,“嗯……言,爸媽都在談我們的事了,你怎麼還這樣說?”

父母談他們的事?!

於蓮警覺的瞅着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允言擰着眉,有些不客氣的說:“喂!吳小姐,你怎麼這樣說話?教人誤會就不好了。”

見他臉色不對,吳浼莉有些害怕,但仍是找死的補了句:“本來就是嘛!”

這下於蓮真的生氣了,直覺想捲袖子扁人,發現自己穿短袖而愣了愣,卻是更加的火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敢跟我搶男人?!你也不先去探聽探聽,這是誰的地盤,居然到這裏來撒野?”

“允言本來就是我的!”吳浼莉也意識到危機了,高高的仰着頭回瞪她,小手將允言摟得更緊。

“什麼叫‘你的’?你是用過了喔?”於蓮氣急敗壞的把人給搶了回來,不讓她抱。

“他全身上下什麼地方我沒看過的?”吳浼莉不甘示弱,“我還有照片為證,你有嗎?”

那張照片是在允言三歲,吳浼莉剛出生,兩人一起在孫家浴室洗澡時拍的。

聞言,於蓮緩緩地轉頭,纖指捏着他的臉頰,“孫允言,你給我解釋清楚!照片是怎麼回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鐵證如山啊!”吳浼莉不怕死的扇風點火。

“閉嘴!”於蓮惡狠狠的喝斥。

“閉嘴!”允言也氣呼呼的命令。

同時被兩人大吼,還被殺人的目光瞪。吳浼莉再大膽也不敢再作怪,只好閉上嘴,悶悶的看着他們,並喝點水潤潤喉。

“孫允言,你給我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拜託!她怎麼說你就怎麼聽嗎?”好脾氣的允言被吳浼莉這一鬧,一肚子火都冒了出來。

“我哪有?”盛怒之下,於蓮風騷的媚眼閃爍着精光。

“有!”

“我要是只聽她說,現在還跟你問個屁啊?”

“那是因為你不相信我才會聽她的話來問我。”

“我要是不相信你,就直接拿刀子把你閹了,還問什麼問?”

“你如果相信我就應該連問都不用問。”

“你先給我說清楚,照片是怎麼搞的?”

“我哪知道什麼照片?”

“什麼叫做你不知道什麼照片?”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扛上了。

吳浼莉從緊張到放心的看戲,兩手環於胸前,他們吵得越凶,她就笑得越開心,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等等。”於蓮半眯着眼,驀地轉頭盯着吳浼莉,兇巴巴地道:“你說的照片在哪?拿出來啊!”

允言也跟着望向她,不悅的說:“對啊,東西不拿出來,誰知道是真是假。”

吳浼莉根本沒想到兩人會突然一起針對着她。頓時傻住了。

“我……”她支吾其詞,“我……這個……”

“拿、出、來!”於蓮一字字咬牙切齒的。並不忘恐嚇一下,“再不拿出來,別怪我沒警告你。”

吳浼莉也豁出去了,“我沒帶!”

“你!”於蓮一連串髒話全在瞬間脫口而出。

“你敢罵我?”吳浼莉從小到大還沒被人當面這樣罵過。

“罵你又怎樣?有種咬我啊!”於蓮就是這麼囂張。

“你們先別吵啊!”允言急了,想拉開兩人。

萬一她們打起來怎麼辦?他當然是想要於蓮嬴,但若是贏了,他怎麼跟吳爸爸交代?如果不幸,是吳浼莉佔了上風,於蓮受了傷,他會心疼的耶!

兩個女人有志一同的推開允言,“女人在說話,男人別插嘴。”

“我……”這下子他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現在怎麼辦?

眼看吵得越來越厲害,允言可以放心不用怕於蓮被欺負,光看吳浼莉被罵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就知道是誰佔上風了。

只是,他實在是很怕於蓮火爆脾氣一起來,萬一出手打人,那就很難跟吳家解釋,連帶的,這個臭名也必定會傳進孫家,讓家人對於蓮有了先入為主的成見。

可是,萬一被打的是於蓮呢?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啦?

左右為難的允言抓着頭,心慌意亂,整顆腦袋攪成了一團漿糊,什麼主意也想不到,就只能在旁邊左勸一句右說一句。

一旁的聖心也鮮少遇到這樣的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推推老公,好歹他這種打打鬧鬧的場面見得多,比較清楚該如何解決。

王維皓飛快地俯身在愛妻唇上偷了個香吻做為獎勵,然後頂着他那張改變不了的兇惡壞人臉,三兩步就走到吳浼莉身邊,把她往肩上一抓,扛了就往外走。

突如其來的變故,吳浼莉嚇得花容失色,又踢又捶又尖叫。

允言與於蓮也當場愣住,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十分鐘后,維皓一臉酷酷的回到咖啡廳,他們左探頭右探腦的,卻都沒看見吳浼莉的蹤影,終於忍不住問了。

“呃……帥哥,她人呢?”於蓮膽戰心驚的問道。

聽說他是黑幫老大,該不會把那女人毀屍滅跡了吧?

“你把她帶去哪了?”允言也連忙湊上前緊張的問。

雖然不認識,但光看外表就知道他絕非善類,該不會……該不會先奸后殺……

維皓把愛妻勾進懷裏,聳聳肩,“我只是跟她說,如果她來搶男人,我老婆的同學會生氣,我老婆的同學生氣,就會找我老婆訴苦,訴苦之後我老婆必定會忍不住擔心,影響我老婆的心情,影響我老婆的心情,會讓我很不爽,當我一不爽,會做出什麼事,我就沒有把握了。”

一番話說來平平淡淡,語氣也是這樣平平淡淡,但一加上他那張臉,這一切就絕對不會是平平淡淡了。

於蓮和允言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嘆服,還帶了點幸災樂禍的興奮之情,只有聖心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老公,彷彿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哼!惡人自有惡人磨。”於蓮撇撇嘴角,先發表了意見,但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錯了,忙掩着嘴,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對聖心說:“我不是故意說你老公是惡人。”

聖心無所謂的一笑,臉頰偎上了維皓的胸膛,“他本來就是惡人。”說著又愛憐地瞟了丈夫一眼。

他們親昵的動作讓於蓮和允言瞧在眼裏,於蓮一向就是那種不甘示弱的人,基於輸人不輸陣的原則,她怎能讓好友專美於前?

她一把拉過站在身旁的允言,然後將手纏上他的腰際,“聖心,我介紹一下,他是我老公,孫允言。”

維皓半眯着眼,盯着他,幾不可聞的自言自語:“孫允言?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允言稍微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很自然地一手摟住於蓮的肩,另一手伸出去與維皓握手,“你好,常聽我‘老婆’提起你們,歡迎歡迎。”他還特別遵照懿旨,強調了“老婆”兩個字。

於蓮漾起笑顏,“你們來了,就一定要嘗嘗這邊的蛋糕才行,師傅是特別從歐洲請來的呢!”

聖心夫妻對望一眼,剛剛才吵得天翻地復,現在他們留下,會不會再碰上另一次的大戰?

“是呀、是呀!你們就喝杯下午茶再走嘛。”允言也好客的挽留。

只要於蓮高興就好,他一點意見也沒有,甚至樂於做這個順水人情。

反正咖啡廳本來就不是他的主要收入來源,純粹是為了興趣而開,否則,光是他一年收入的利息,拿來招待於蓮從小到大的同學來喝下午茶都綽綽有餘。

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了,聖心夫婦也就不便拒絕的點點頭。

待他們坐下,於蓮先是端來兩杯咖啡,又拿了七、八種不同口味的蛋糕來招待,在咖啡廳里來回的忙着,儼然成了正牌的老闆娘。

在於蓮的招待下,他們的嘴從頭到尾都沒停過,最後還抵不過她的熱情,有吃又有拿,拎着三大盒的蛋糕,以及數包咖啡豆及手工巧克力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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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維皓和聖心,於蓮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走進吧枱里倒了杯冰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

允言抹了抹桌子,看着她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拎着抹布走進吧枱內,很順手地把手搭在她肩上,“老婆,晚餐想吃什麼?”

他還真的是越叫越順口,欲罷不能。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稱謂還真不錯耶!簡單明了,大家一聽就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也就不會有哪個兔崽子會去動於蓮的歪腦筋。

於蓮驀地拉下臉,揮開他的手,冷冷的說:“誰是你老婆?”

他愣了愣,“剛才你不是還老公長老公短的叫個沒完嗎?”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生氣。

聖心跟維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們呢?他們這樣算什麼?

明明什麼事都做過了,卻連“女朋友”這個身分都還不能肯定,還冒出那種莫名其妙的女人,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嘛!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還敢跟她提到剛才,剛才的帳還沒跟他算理!

他一臉狐疑,搞不懂到底是哪裏得罪她了,“什麼剛才現在的?不都是一樣嗎?”

於蓮睨了他一眼,突然抬起腳用力地朝着他的小腿踹去。

“哎喲!”驚叫聲竟然是來自於蓮。

原來允言一見她臉色不善,早就暗暗地留神了,一見她右腳微動,便立刻向後跳開,於蓮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嘿嘿嘿,幸好我眼明‘腳’快……哎喲!”允言正得意洋洋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一塊抹布立刻飛到他的臉上。

“哼!看你多會躲,賞你一張大餅。”於蓮不悅地瞪着他。

允言手忙腳亂地撇開那塊抹布,又吐了好幾口口水,只差沒拿牙刷來刷牙。“大小姐,你也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是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直說嘛!你不說我哪會知道啊?”

她別過臉去,嘴唇噘得老高,卻不發一語。

“我薪水也沒少發,獎金也沒少給,該做的‘家事’也沒少做,該交的‘功課’的也沒少交……”他嘀嘀咕咕地叨念着。

他越說越不像話,再說下去搞不好會出現限制級的內容,惹得好幾個員工好奇地轉過頭來。

“夠了!”她一個箭步衝上前,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半拖半拽地將他拉進了放置食材的大型冷凍櫃裏。

“什麼事這麼秘密,非得在這裏?”允言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於蓮兩手叉着腰,腳踩着三七步,一副要找人尋仇的架式,“說!剛剛那個野女人是誰?你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

“你是說那個吳浼莉嗎?”他直到現在才了解她在氣些什麼。

於蓮的臉更臭了,“她到底是誰?”

她一向心高氣傲,首度動了情,但他身邊竟有糾纏不清的女人,言之鑿鑿說早看光他還有照片為證,這叫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允言笑了笑,“她就是一開始我要你幫我趕走的不想見的人。”

太好了,原來只是為了這個生氣。

她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噘着嘴,非得問個明白不可,“那照片呢?”

一時之間,他的腦袋轉不過來,呆了呆,“什麼照片?”

“她把你全身上下看光的照片……”她一字字清楚緩慢的說著。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完全沒印象。”

於蓮跳了起來,有咬人的衝動,“這種事情你也能完全沒印象?!”

“沒印象的意思就是完全沒這回事。”他一邊矢口否認,一邊極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曾酒後失身過。

不可能啊!

上一次生日雖然是喝多了點,可是再怎麼荒唐也不可能脫光了衣服讓吳浼莉拍照,況且,第二天醒來時明明就是在阿鳴家,根本沒有讓吳浼莉有可乘之機。

難道……那個死阿鳴出賣了他?

他想到這裏,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他和阿鳴只差沒歃血為盟了,男人那種可以同生共死的義氣豈是女人可以了解的。

雖然阿鳴在半個小時之前才很沒義氣見死不救的落跑,丟下他直接與吳浼莉過招對決……

於蓮看着他又點頭又搖頭的,不由得又起了懷疑,“孫允言!你不敢看着我,一定是心虛了,你今天要是沒把事情交代清楚,老娘跟你沒完!”

這幾句話她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在密閉的冷凍櫃裏回蕩着,震得他的耳膜有點嗡嗡作響。

“冤枉啊!大人!我跟吳浼莉是清清白白的,若我騙你,就咒我不得好死!”允言指天道地的發誓。

看見他一臉無辜的表情,於蓮有點心軟了,說不定,這真的是那個吳什麼莉的陰謀,只是為了破壞他和她之間的感情。

“好,這次我就放你一馬。”她頗不情願的點點頭,“可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見那個野女人的面。”

呃……這個要求有點難。

他也不想見到吳浼莉,不過這家咖啡廳還得對外營業,誰知道吳浼莉會不會再像個幽魂似的衝進來見他?

難道要在門口豎個牌子——狗與吳浼莉不得人內?

可是這麼一來又委屈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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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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