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好漂亮的新娘!”

婚紗店裏的店員們,個個評頭論足地談論着眼前試穿禮服的韓雪伶笑道。

白皙的臉頰霎時染上了一抹紅暈,韓雪伶身着一身白色合身的婚紗,與臉上的紅暈成了強烈的反比。

她羞紅了臉,轉身望向身後的路克輕道了聲:“真的好看嗎?”她不確定地拉拉身上的裙擺,望向鏡中的自己后又落了聲:“會不會太合身了?”

路克站在她的身後揚了一抹笑,伸手握上她的肩頭,傾身在她的耳邊一聲低語:“你是我看過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了。”

“貧嘴。”韓雪伶淺笑,隨即轉身朝他的胸口丟了個粉拳。路克將她一把摟進自己的懷中,寵愛似地感受着她的嬌柔。“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明天的樣子!”

雖說如此,他的心頭卻浮現她遇見宋強后的模樣;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不知道。

可是,他真的在乎嗎?

娶她不就是為了讓她嘗到讓人離棄的滋味嗎?他不該有一絲絲的憐憫才對……

“路克。”韓雪伶細柔的聲音再度拉回了他的心不在焉,他回了神,再度望向她烏黑的雙眸,等待她繼續接口。

只見她扭扭捏捏地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又不太確定地問了聲:“我們真的該結婚嗎?我是說……”她頓了會兒。“我們甚至不太認識對方,這麼匆促的婚禮,我不知道……”

“噓!”還不待她說完,他的手指隨即按上她柔嫩的嬌唇,劃去她所有的言語。他性感的臉龐上仍是盈着那抹溫柔的微笑。許久,才見他開口問道:“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

“不!”她急忙辯解。“不是這樣!”

“那就別想太多,好嗎?”他的聲音總是讓人莫名地感到鎮定,他伸手輕撫上她細緻的臉頰,這又輕道了聲:“這一輩子,我只希望你成為我的新娘。”

他的話讓韓雪伶在原地愣怔了半晌,心中像是讓人勒着般,讓她的鼻頭霎時又是一陣酸……

淚水不自禁地泛上韓雪伶的眼眶,她盈着淚,半天說不出心中的情緒。面對眼前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開始了解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浪漫得不可救藥?”她自感動的情緒中硬擠了一抹微笑。

路克揚了嘴角,再度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那你也應該聽說過,浪漫是法國人的專利吧!”

韓雪伶沒有再說什麼,這便任着他緊緊將自己擁在結實的懷中。或許,這次她真的不該再想太多了……

路克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冷冷地望着鏡中的自己。對於韓雪伶,他有太多情緒,而這些都不是他應該有的,不是嗎?

不!他在心裏頭說道;過了明天,他便會讓她知道,她根本沒有權利得到他的情感!

???

“韓雪伶,你願意嫁給路克·皮耶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願意一生一世愛他,相互尊重並相互扶持嗎?”

“我願意。”

宴會裏的人潮,陸陸續續填滿了這間寬大挑高的宴會廳;這原本座落於郊區外的豪宅,此刻成了人群眾集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車輛不斷朝豪宅的方向駛去,使得豪宅四周的地區也隨着人潮的熱絡而顯得燈火通明。

韓雪伶望着手中精緻的結婚戒指,半天說不上胸口那股複雜的情緒:這二十四年來的愛情逃亡,彷彿到此刻都完全告一段落。

她抬頭,仔細巡望了眼這間佈置豪華的房間;挑高的空間及寬廣的圓廳設計,處處都裝飾着十五、六世紀的高級裝飾品,若未見過場面的人,會以為自己現在正處於皇家的寢室呢!

她從來不知道路克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出身,但是,以這樣的住宅看來,他似乎也稱得上是所謂的富家子弟。可是,他的家人呢?為什麼至今,她從沒有見過他的家人?

想着,她下意識地又皺起了眉頭。看來,她對他的了解真的不多。

亞才一進門便望見韓雪伶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踏進門內。

從一開始見到韓雪伶,她便認出這個女人究竟是誰。若說她不是畫像中的那個女人,那便是那女人的女兒……

她雖然並不確定少爺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卻也猜得出一二。待在這個家裏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的愛恨情仇,原以為會隨着老夫人的去世而逐漸讓人淡忘,沒有想到……

唉!她不自覺地又嘆了口氣。這樣的恩恩怨怨,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完全全地成為過去?

“該準備下去了。”

亞的聲音打斷了韓雪伶漫不經心的思緒,她抬起頭,在望見亞的身影后,隨即揚了一抹尷尬的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可是為什麼此刻的心緒竟雜亂地令人難以理出一個頭緒?

“對不起,我……”她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了什麼道歉,只知道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對她來說都是如此陌生……

韓雪伶的靦腆讓亞一笑。這個來自東方的夫人,讓人感到莫名的親切;或許是她毫不做作的微笑,也或許是她突然由畫中轉換成現實人物的緣故……

反正,她喜歡這個未來的夫人,更不在乎別人如何形容她。

亞將手中的衣服放在梳妝枱上后,這又轉身望向一旁的韓雪伶說了聲:“趕快把衣服換上吧,客人都在大廳里等呢!”

韓雪伶望着她放下的衣服后,再度抬頭望了眼身前的這位婦人,她甚至連這位婦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待會兒就下去了……”

“亞。”看出了她的遲疑,亞笑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韓雪伶先是一怔,隨即回以一抹蜜似的笑容。“亞,我待會兒便下去了。”

“還是我幫你更衣吧。”她說著,再度轉身拿起一旁的衣服。

只是,還來不及動作,韓雪伶立刻起身抑止亞的舉動,一抹紅暈就這樣掠過她白皙的臉頰,她支吾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聲開口:“我自己來就行了,真的。”

亞望了她好一會兒,略胖的臉上再度浮上一抹和藹的微笑。她雖然不知道畫上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個性,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主人,很難讓人不喜歡她。

“夫人……”

“叫我雪伶吧。”

她輕柔的語氣再度讓亞揚了嘴角,她笑了會兒,這才又開口接道:“雪伶,其實少爺是個很好的人,只要再花點時間,你會發現他並不如他所表現的那麼壞,他只是……”

“好了嗎?”

路克的聲音再度打斷亞哽在喉間的話,只見她回頭望了眼,這便行個禮退了下去。

韓雪伶仍在思索亞所說的話,一個吻立即落上她的頸項,暫時劃去了她所有的思緒。她抬頭,再度望向一旁的路克,竟然發現他似乎要比記憶中來得性感及誘人……

“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的家庭這麼……”她說不上來。“……富有。”

“重要嗎?”路克挑高了眉頭,竟好奇她會怎麼回答。

只見她搖搖頭,不自覺地嘟起了一張小嘴輕道:“不重要。只是我會考慮要不要嫁給你。”

“為什麼?”他不懂。

只見韓雪伶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又接道:“富家子弟的家庭總是有許多家規,我不認為自己有辦法勝任。”

路克為她的話怔愕了會兒;別的女人總是因為他的多金而不惜以身相許,而這個女人竟然……

但他並沒有允許自己想得太多,對於韓雪伶,他早已提醒過自己不準有任何情感。

一會兒,韓雪伶身上的服飾再度拉回他的思緒,他輕蹙起眉頭,輕問了聲:“為什麼還沒換衣服?”

“因為……”韓雪伶也說不出來,反正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過了大半。

卻見他什麼話也沒說,一雙手早已隨着她柔嫩的肌膚慢慢滑向她的胸際,挑逗性地撫弄着她。拉鏈不知道何時已讓他解開,他將她一把拉起身,一身的結婚禮服便順勢滑落至地面。

面對他一身的西裝筆挺,韓雪伶反為自己的赤裸而感到羞紅。她下意識地掩上自己的身軀,路克卻像在欣賞藝術品般地將她的雙手拉至身後。

“那就讓我來為你更衣吧!”他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肆無忌憚地探索她每一寸的肌膚。

她環上他的肩頭,思緒再度變得模糊。“路克……”她不確定自己要說些什麼,再度任這抹激情慢慢將她淹沒。

她再也無法思索,這慾望當頭的情感究竟是對還是錯……

???

“恭喜!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結婚了!”

“是啊!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新郎?沒想到長得那麼帥,竟然讓我們的雪伶捷足先登了!”

“是啊……”

一群女人長舌地圍在雪伶身旁聒噪着:她盈着一抹尷尬的微笑,半天插不進半句話。她的眼神在宴會廳四周不斷尋找着路克的影子,卻不知道他消失到哪去了?

她的心頭霎時一緊,竟為此而感到一陣不安。

“對了,雪伶,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呢?”

“就是說嘛!會讓你這麼快速結婚的,想必相遇的場面一定非常不一樣!”

“這……”面對她們的追問,韓雪伶再度啞口。她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交際的料,而今這個場面,反更讓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不介意我借用一下新娘吧?”

路克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救星般讓韓雪伶鬆了一口氣。只見四周的人霎時全安靜了下來,路克這便乘機將她拉了出來。

離開了那群女人,韓雪伶竟覺得自己的耳根清靜了不少。她抬頭望向身旁的路克,不免一抹責備的眼神。“你跑到哪去了?”

路克聳聳肩,又是一抹迷死人的微笑。“跟老朋友聊聊天罷了。”

韓雪伶輕嘟了小嘴,佯裝生氣的說了句:“懶得理你了。”路克一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笑着在她耳邊落了個吻,輕道:“介紹個老朋友給你認識。”

“誰?”韓雪伶好奇地問了聲,才一轉頭便隨即讓眼前的人影所怔了住。

不!她對自己說了聲:不可能是他……

宋強的神情在望見韓雪伶之後也先是一楞,隨即便再度讓那抹虛偽的微笑所代替;他舉舉手中的酒杯,從來沒有想過世界真的這麼小……

“好久不見。”他說。話中有話地挑了個眉頭。他從來沒想過,這麼多年不見的韓雪伶竟變得如此嬌艷迷人。

韓雪伶瑟縮了身子,下意識地退後了自己的腳步,心中的思緒混亂得讓人難以理清。

為什麼是他?她不禁自問:為什麼他會認識路克?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說宋強是他的好朋友,那……

一抹莫名的恐懼如傳染病般慢慢在她的胸口擴散,她抬頭望向身旁的路克,竟望見他眼中的一絲冷澀。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懂。但這卻是她第一次望見他這樣……

“忘了他是誰嗎?”

路克冷漠的話語讓韓雪伶猛然抬起頭,對於眼前的男人,她再也不會比此刻更過於陌生了。

她不知道路克究竟了解了什麼,但這一切絕對不像他所想的那樣!

“路克!”

她還來不及開口,宋強的聲音隨即取代了一切。只見他揚高了眉頭,一手順勢搭上路克的肩,笑了聲:“怎麼忘得了呢!我們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不是嗎?”

“夠了!”

她的聲音抑止了宋強想要接下去的話,心中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這些年來的逃亡,原以為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忘了,為什麼……

淚水不斷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對於所發生的這一切,她仍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反應。

她不解的神情再度望向一旁的路克,只見他原本溫柔的眼神在此刻變得好陌生。為什麼?她仍是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在她對上帝允諾了自己的情感之後,竟得到路克如此冷酷的回應?

難道真如雨軒所說的,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接近他?

她不知道該如何抑止自己的淚水滑落,只感覺那抹痛不斷衝擊着自己的心口。她捂上自己的嘴巴,急着想逃離這場難堪,但才一轉身,她的手臂隨即讓路克握了住。

他將她一把拉近自己的身邊,語氣冷冷地劃過她的耳際,輕問了聲:“見到了舊情人,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他的話,如針般讓她的胸口感到一陣刺痛。原以為真愛該是相互扶持的,為什麼他卻不斷羞辱她?

難道說,見她流淚真的會讓他比較好受?

她咬咬牙,使力甩開他的手。什麼話都沒說,這便轉身跑回自己的房裏。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思考,更不知道自己該期待什麼。

好不容易,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一個歸宿,為什麼一切全都變了樣……

???

一直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當中,路克這才低了頭,轉身為自己倒了杯酒,感受着那份苦澀慢慢滑過自己的喉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卻也不浪費任何時間去思考;見韓雪伶難過該是他復仇的第一步,但為什麼他的心頭卻一點快樂的情緒也沒有?

她粉致的臉仿似要讓淚水所溶化,那雙含淚的黑眸彷彿更加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里。為什麼此刻的他竟也感受得到她刺心般的痛?

不!一道念頭如雷驚醒般地劃過他的腦海,對於韓雪伶,他根本不該有一絲同情的情愫,當初他所承受的痛苦,他要讓她一點一點地還!

他要讓她去彌補她的母親對他們家所做的傷害!

“路克——”

宋強的聲音拉回了他渾渾沌沌的思緒。他抬起頭,仍是無法理清腦中的混亂。

只見宋強朝韓雪伶消失的方向望了好一會兒,這才又回頭接道:“我以為,你並不喜歡她,所以才總是叫我離開她。為什麼……”

他不懂。從認識路克至今,他似乎都一直對韓雪伶有着敵意。雖說韓雪伶從來都未曾見過他,但路克對她的了解卻又似乎比一般熟人還要來得多……

他與雪伶在一起的時候,路克從來沒有贊成過,而今卻見路克娶韓雪伶為妻?

他的心頭不禁升起一陣疑惑;這不像是路克的做事方法。

望見他眼中的一絲疑慮,路克再度為兩人各拿了杯酒,暫時拋開腦中的思緒笑道:“沒聽說過,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嗎?”

???

身後的門一關上,淚水便情不自禁地自韓雪伶的眼眶中涌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難過些什麼,只知內心的那抹痛不斷在刺激自己的感官,隨着眼淚全涌了出來。

這一刻,她竟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也在這一刻,她不得不開始質疑自己的情感。

這過於速食的情感究竟是對還是錯?若是一味地歸罪在路克身上,她是否也免不了一廂情願的罪名?

老天!她不得不問自己:為什麼這一切會變成這樣?若說她什麼都不在乎,為什麼此刻的心會那麼痛?

她將自己埋進床裏頭,任淚水慢慢滑上她細緻的臉頰。這樣的新婚之夜,她又怎能期待以後會快樂呢……

一聲關門聲讓韓雪伶自床上抬起頭來;在望見路克的身影時,她下意識地拾起一旁的枕頭,使力朝他丟去。

他還來這裏做什麼?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他為什麼還要來羞辱她?

“你走!”她吼道。淚水竟也不自禁地從她的臉頰滑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

但,他只是稍微閃過她丟擲過來的枕頭,便再度面無表情地朝她的方向走去,絲毫也不受她的威脅。

見他並沒有離開的樣子,雪伶原想起身離開那張大床;只是,還不待她有所動作,一股壓力隨即將她整個人推回床上。下一秒,便見路克一雙結實的大手牢牢將她固定在床上。

他犀利的眼神猶似要將她吞沒,他的力氣好似要將她掐碎;他的身體緊密地壓着她的身軀,讓此刻的韓雪伶就如同籠中之鳥般無助……

“為什麼?”她的語氣中抑不住胸口那抹痛。“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以為,我們該是彼此相愛的……”

卻見路克一個愣,接踵而來的卻是一聲不屑的淺笑。“愛你?哼!我根本不是為了愛你才決定這段婚姻。”

一抹痛如刀般劃過她的胸口,他所說的話字字都如針般地刺痛着她的心;他說什麼?不,她寧願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為什麼?”她更加不懂,內心的痛卻讓她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聲音。“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

“為什麼?”路克這又哼了一聲。“你只不過是我復仇的一個棋子,當初你的母親害得我的家庭支離破碎,我只不過也想讓你也嘗嘗那種滋味!”

韓雪伶的思緒在瞬間全成了空白,對於路克所說的話,她竟只有震驚的分!

她母親做了什麼?又為了什麼而讓他的家庭支離破碎?為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當初說愛她的溫柔背後,他是否仍不斷地想着復仇?

老天!原來從他們一開始見面至今,無論是他所做抑或是所說的一切,完全都只是他復仇計劃中的一部分?

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竟讓自己完完全全陷入這場浪漫包裝的復仇陷阱里?

“放開我!”她的思緒在這一刻全成了空白,被壓制的雙手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對待。

不論她的母親曾經做過什麼,抑或是過去的歲月如何造成今天的悲劇,他都沒有權利這麼對待她!

她死命地在他的懷中掙扎,不斷想掙開他有力的手,這個時候,她只想儘可能地逃離他,再也不想再見到他……

路克的吻強行落在她的紅唇上,想抑住她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但一抹刺痛隨即劃上他的嘴角,使得他急忙起身,撫上自己的嘴唇。

一道血絲緩緩地自他的嘴角滑下,他蹙了眉頭,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咬了自己的嘴唇!他抬頭,再度狠狠瞪向眼前的韓雪伶,只見她防衛地瑟縮至床邊的角落,緊緊將自己的身子屈了起來。

望着眼前的路克,韓雪伶的心頭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憤怒的樣子,她甚至不太確定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只是那麼一秒的時間,她立刻從一旁的床角溜了出去,急忙住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還跨不出一、兩步,一股力量隨即將她從背後抱了起來,狠狠地將她整個人丟回那張大床中。路克高大的身影立刻覆至她的身前,一雙大手則毫不留情的撕去了她身上那襲昂貴的禮服——

“放開我!”她再次吼道。淚水卻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她的臉頰。不論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告訴自己,她不願讓自己成為別人報復的犧牲品!

但路克卻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念頭,只任着胸口的憤怒不斷滋長。他野蠻地撕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裳,更以利齒咬上她細緻的胸脯。

他以雙膝支開她修長的雙腿,一雙手則牢牢固定住了她的臉頰;他要她直直地望着他豹似的眼眸,再也不准她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看着我!”他命令道,再度扶正她的臉。“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

說罷,他再度挺身直驅地進入她的體內,憤怒地衝擊着她的感官神經;而她的掙扎也只有加速激情的充斥。

一直到她弓起身子,情不自禁地回應他不規則的韻動,他胸口那股莫名的氣憤竟也隨着那抹激情而逐漸淹沒。

不管心中的那份充實感究竟是為何而來,他發誓,他會讓她嘗到那份被人遺棄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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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最後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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