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年後——
薛斐今無奈的看着秋馨對他視而不見、逕自做自己的事情，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是活該吧，初識的時候他給他的印象真的太差了，搞不好他還在記恨呢！
“秋馨，下班以後跟我約會吧。”
薛斐今開始覺得自己想追到秋馨這個美人是種奢望，他一直拒絕他，從認識到現在已經四年了。
最初見到他是四年前第一次出差的時候，到達總公司的第一天就被他的美麗容顏深深吸引。
老實說，他對秋馨最初的印象就只是漂亮，並不覺得他有什麼特別優秀的地方，可能是他自己對秘書的偏頗印象吧，他一直覺得秘書應該是女人的工作，而秘書工作似乎只需聽命做事，不需要用到腦筋。
然而出差的第二天他就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他親眼目睹了秘書室的掌權風波，他跟溫庭毅看着秋馨坐上秘書室室長的職位，也目睹了秋馨跟中村彌已之間特殊的情誼。
當時他跟溫庭毅還傻傻的不完全了解狀況，他們只知道身為副總裁的中村彌已非常重視秋馨，卻對那時的對話內容不全然理解，隔天他們才知道他們在爭論的“那一點工作”有多驚人，因為隔天秋馨交給他們的資料比前一天多出兩倍，最讓他跟溫庭毅震驚的是，秋馨真的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他們本來以為那只是一種形容的說法，沒想到當他們就着會議資料對他提出疑問時，他竟然能夠明確的告訴他們答案在備註資料的哪一份、哪一頁，連一向細心的溫庭毅都沒注意到。
秋馨早就將他們所有可能產生的疑問做成備註資料，他細膩的心思跟準備資料時鉅細靡遺的態度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很明顯的，中村彌已對秋馨的評價是有根據的，想當他的秘書得具有相當的能力。
但是他現在傷腦筋的地方也在這裏，如果秋馨只是有着漂亮臉蛋的花瓶秘書，他可能早早就能追到他了，偏偏他不只有美麗的外貌，還有內涵。
認識久了他發現秋馨是個很內斂的人，他從不主動或是刻意表現自己，他的內斂曾讓他懷疑過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薛經理，很抱歉，我下班后還有事。”秋馨不帶感情的瞟了薛斐今一眼。薛斐今不懂什麼叫死心嗎？他再怎麼死纏爛打也不會有機會。
“你每回都這麼敷衍我，你現在有交往對象嗎？”薜斐今嘆了一口氣，今天看來又無望了，他每失敗一次就表示他的時間越來越少、機會越來越低。
他每次都只能利用出差的時間試圖約秋馨，難得這回的短期進修讓他有三個禮拜的努力時間，但是他現在只剩下三天。
前兩個禮拜都因為中村彌已跟彭柏皓鬧彆扭而耗掉了，其他時候不論他多努力、多有誠意，秋馨一丁點機會都不給他，哀怨哪！
“與你無關吧。”
秋馨感到有些煩躁，老實說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沒有耐性應付薛斐今，而中村彌已又跟彭柏皓去了溫泉旅館度假，少了他們當擋箭牌薛斐今更加纏人，他很希望他的進修快點結束好滾回去！
他也好想休假，他有些私事必須處理，但他不能在中村彌已不在的時候請假，在中村彌已他們回來后，或是分公司的威脅事件告一段落他才有可能休假，他真的需要些時間平靜自己的心情。
“秋馨，四年了，你就當同情我，跟我約會好嗎？你還要氣多久？”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一次同情約會，他想要的是秋馨有意願的正式約會，那才有可能跟他交往。
“我生什麼氣？”秋馨奇怪的抬眼看向薛斐今，他現在是在說哪回事？
“四年前你聽到了對吧？我那麼說並不是真的只想拿你打發時間，我是真的想跟你約會、想追求你，給我機會好嗎？”
薛斐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當時說的話，當時那麼說的確有說著玩的意思，但他有意追求他也是事實。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種無聊事生氣，你死心吧，我不會跟你約會，我們最多就只會行公事上的接觸，不可能有私交，我不喜歡辦公室戀情，那會為工作帶來困擾。”
秋馨有些心虛的扯謊，他的確因為薛斐今的話而生氣，但那是當時，都四年過去了，他沒有心胸狹窄到記恨四年。
他拒絕薛斐今的理由很簡單，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歡辦公室戀情，如果交往順利當然是很甜蜜，但是萬一分手又還得時常見而，那樣感覺會很糟糕，他不希望私事影響到工作。
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認為薛斐今適合自己，他覺得自己跟薛斐今對感情的看法差異很大，他期望的是像彭柏皓那種對愛情忠貞、像溫庭毅那種視對方為終生伴侶的對象，而他在薛斐今身上看到的卻只有他遊戲人間的態度。
他已經厭倦了伴侶的出軌，口口聲聲說愛他還不斷在外面亂搞，他已經不想再為伴侶的不忠傷心。
如果不能擁有忠實的愛人，他寧願沒有愛人，寧可孤獨也不要再傷心。
“哪會有什麼困擾，你看柏皓老跟副總裁黏在一起，你不羨慕嗎？”薛斐今不確定秋馨怎麼想，但他可是羨慕死了，時時能見到、碰觸自己喜愛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羨慕他被轟出去罰站嗎？我又沒病！”
秋馨覺得好笑，薛斐今肯定沒見過彭柏皓被中村彌已命令不準靠近他十步以內的可憐樣，誰教他毛手毛腳得太過分。
“你真的很不浪漫耶。”薛斐今嘆了一口氣，秋馨太過理性，他很懷疑他真的有談過戀愛嗎？
“浪漫不能當飯吃，麻煩你自己找事做，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秋馨低下頭繼續工作不再理會薛斐今，他就是不浪漫，他的個性就是太實際，這也是他跟交往對象分手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個性很難改變得了，能接受他這種個性的人其實也不多，川東智也能跟他交往兩年算破紀錄了，但是他們終究還是走向分手一途。
老樣子，男人就是喜歡在外面偷吃！
“秋馨……唉！”薛斐今很無奈，秋馨已經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他再繼續賴下去，他只會對他不理不睬，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願意跟自己交往？
～ｆ～ａ～ｎ～ｊ～ｉ～ａ～ｎ～
晚上九點多，秋馨神色疲累的踏進酒吧。
他已經厭倦這樣一家一家找下去了！
“請問有沒有見過川東智也？”秋馨走到吧枱問着灑保，他從七點離開公司找到現在，兩個鐘頭都沒在任何一個地方找到人。
“他今天沒有來。”酒保對秋馨搖搖頭，又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
秋馨感到泄氣，他幾乎找遍了川東智也曾去過的地方，仍是找不到他，說實話，他現住還不太想見川東智也，他的心情還平靜不下來。他們相戀兩年，他一直以為他們的感情穩定，二個月前川東智甚至提出同居的要求，但他竟親眼目睹他抱着一個女人在沙發上溫存。
雖然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就知道川東智也是雙性戀，但他一直以為他對自己是認真的，兩年來他們曾有過許多甜蜜回憶，可他沒想到他竟背着自己跟別人發生關係。
他找他不是想複合，也不想談那天的事情，他只希望川東智也把留在他家的爾西拿走。
“要喝什麼嗎？”酒保看了看站在吧枱邊發獃的秋馨。他確定自己沒見過他，這種美人見過一眼要忘記很難。他找川東智也幹嘛？
“啤酒。”秋馨找了個空位坐下，他真的累了也倦了，一次次的情傷讓他覺得自己不適合談戀愛。
“美人，一個人嗎？”
輕浮的搭訕問話讓秋馨微微蹙眉，抬眼瞄了瞄站在自己兩側的兩名男子，他很討厭這種感覺，所以他不常來這種地方，要不是為了找川東智也他也不想來。
“長得這麼美，別板着一張臉啊，”站在秋馨馨左側的男子伸手碰觸他的臉，秋馨厭惡的揮開男子不規矩的手。
“請不要騷擾我。”秋馨只覺得煩，他對酒吧的感覺很差，他總是遇到這類無禮搭訕的人，他們讓他覺得不被尊重。
“別這麼冷淡嘛，你看起來很寂寞，是來找伴的嗎？”站在秋馨右側的男子不死心的試圖碰觸秋馨的手。
秋馨蹙起眉頭移開手。他看起來很寂寞嗎？他在陌生人眼中是這樣子嗎？
“單身來到這裏的人都是來找伴的，要不要跟我約會呢？”男子不放棄的繼續摸上秋馨的手。
“抱歉，我要離開了。”秋馨不耐煩的甩開男人的手，喝了口啤酒就起身離去，他今天已經夠煩了，不想再被騷擾。
“喂！”
兩名男子試圖出聲挽留，秋馨頭也不回的離開酒吧，剛才男人問要不要跟他約會時，他竟然想起薛斐今，真是夠了！
踏出酒吧，微涼的夜風拂過臉龐，秋馨卻覺得心情更沉重，不完全因為方才被騷擾，找不到川東智也也是讓他心情低落的原因。
川東智也沒有把東西領回，他就一直覺得心裏有個疙瘩，就好像沒有找出惡夢的根源，惡夢就會無止境的延續。
走離酒吧一小段路，他忽然覺得有人跟着他，心裏開始感到不安，不會是剛才那兩個人還不死心吧？怎麼這年頭的人都跟薛斐今一樣聽不懂拒絕呢？
想加快腳步的秋馨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他越想加快速度卻越覺得走不動。
他才喝了幾口啤酒不可能喝醉，該不會啤酒有問題吧？仔細回想剛才酒吧內的狀況，他很確定自己親眼看着酒保開瓶，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酒保身上，那……應該是那兩個想搭訕的男人。
他們在他的酒里下藥，一人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人下手，他太大意了！
秋馨心裏有些着急，他把車停得太遠，就算他現在上了車也不見得能擺脫掉那兩個有企圖的男人，依他現在的狀態，他恐怕開不了車。
秋馨硬撐着繼續走，只要能轉過街角，下一條街比較熱鬧，自己應該也會比較安全。
他只喝了一口，應該沒喝下多少藥物。
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似乎有加快的趨勢，秋馨心急的想儘快到達人多的地方，不太聽使喚的身體卻在他勉強轉過街內時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秋馨？你怎麼了？”
薛斐今反射性地抱住突然撞上自己又要往後倒的人，抱穩后才發現自己抱住的人是秋馨，只是他看起來怪怪的，他好像站不住，是生病了嗎？
“薛斐今？”秋馨聽到薛斐今熟悉的聲音后無力地抬頭看着他，這恐怕是他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他吧！
“你怎麼搞的？”薛斐今擔心不已，他感覺秋馨身體好像軟綿綿的一直往下滑，下班前還好好的，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變成這樣？
“拜託你一件事，帶我離開這裏，我的車在前面。”秋馨勉強的試圖攀住薛斐今。剛才跟着他的人好像放棄了，他可不希望薛斐今此時丟下他不管，他不想被迫跟不認識的人上床！
“要不要去醫院？”薛斐今皺起眉頭扶着秋馨走，他就是看到他的車才想在附近找找看，哪知道找到他會是這種樣子！
“不……送我回家……”秋馨無力的搖搖頭，去醫院只是增加麻煩，他不想把情況變複雜，總之就是他自己不小心。
“我送你回家，你還撐得住嗎？”薛斐今越來越擔心，不去醫院真的行嗎？他覺得秋馨好像已經沒辦法走了，不要說走，就是叫他自己站好恐怕都不可能。
“嗯。”秋馨點點頭，身體卻不合作的直往下滑，他從沒預料到自己會讓薛斐今看見他這副樣子。
“別生我的氣，不是我要佔你便宜，你的車停在下一條街口，我不認為你能走得到。”薛斐今嘆了口氣后，索性直接將秋馨打橫抱起。他答應要送他回家，但是照這種速度根本不可能，他可不希望他昏倒在路上，他還不知道他家住址。
“對不起！”秋馨輕聲道歉，他給薛斐今添麻煩了，一直以來他對他並不算太友善。
“別在意，你別再生我的氣就好。”薛斐今微微一笑。他可不想舊恨未消又添新仇。
薛斐今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把秋馨帶回他家，手裏抱着他還要開門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薛斐今將全身無力的秋馨放住沙發上，只覺得他的情況越來越差。
“你沒問題吧？不去醫院真的行嗎？”薛斐今伸手抹去秋馨額際的汗珠，他真的很不對勁，他好像開始在發抖。
“嗯。”秋馨勉強的點點頭，他不可能沒問題，他恐怕得利用薛斐今一下了。
“抱歉，我得在你家亂闖一下，喝點水你應該會好一點。”薛斐今目光梭巡着廚房，進入秋馨家后，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家非常整齊、乾淨。
秋馨望着薛斐今的背影，他忽然覺得薛斐今似乎不是自已印象中那個輕浮、無禮的人，四年前那件事讓他認定薛斐今是個輕浮的人，他從沒試着了解他，只是不斷拒絕他，也許他說對了，自己還在為四年前的事情生氣，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在他人眼中或許是賞心悅目，他本身卻感到很困擾。
所以當他聽到薛斐今說出那種話時，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正當時，他認為薛斐今的言下之意就是明指他只有一張臉而沒有內涵。
“秋馨？”薛斐今端了杯水回來，卻見到秋馨閉着雙眼倒在沙發上，他瞬間緊張起來，才短短時間不會就出事了吧？
“嗯？”秋馨應了聲緩緩張開眼，聽到薛斐今緊張的聲音覺得好笑卻笑不出來，自己這樣子真的很糟糕！
“傷腦筋，我帶你去醫院好嗎？”薛斐今將秋馨從沙發上扶起來，發現他不停冒汗，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水……”秋馨搖搖頭，他想薛斐今應該會肯讓他利用一下吧，他一直想跟他約會，應該也會想跟他上床才對。
“秋馨，你要是生病不要硬撐，副總裁回來你卻病倒反而糟糕，工作再多你也要照顧自己啊。”薛斐今將水杯遞到秋馨唇邊，看他平常也像很有精神，一生起病來卻虛弱戍這樣，他平常搞不好都是在硬撐。
“薛斐今，可以讓我利用一下嗎？”秋馨抬眼看向薛斐今，他覺得很難受，他沒辦法撐到藥效過去。
“不要說利用，你要我做什麼直說就好，你生病了我很樂意照顧你。”薛斐今輕輕地說，只剩三天的時間，能到秋馨家和他獨處，這個機會很難得，老實說他滿開心的。
“跟我上床。”秋馨直望着薛斐今的雙眼，不拐彎抹角的說。
他要是拒絕他，他的麻煩就大了，硬撐着等藥效過去他可能會虛脫，明天他可能沒辦法正常上班。
“嗄？”薛斐今瞬間傻住。他沒有聽錯吧？
“我不是生病，我是被人下藥，就當作幫我忙……”秋馨有些喘不過氣。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被下了什麼葯，他的意識很清楚，只覺得全身無力卻又處在興奮狀態。
“秋馨……我是很想啦，可是我在這種情況下占你便宜，你不會恨我嘛？”薛斐今有些膽怯，這應該是他夢寐以求的。但真把機會丟在他面前，他卻覺得很不真實，甚至覺得有點可怕。
“不會……”秋馨盡了最大努力移動身體，好讓自己吻上薛斐今的唇，現在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怎麼可能會恨他。
“秋馨……”薛斐今訝異的抱住秋馨穩不住的身軀，真的可以嗎？
“你不要現在告訴我你沒抱過男人，我可沒辦法教你……”秋馨倒在薛斐今肩上喘着氣。
薛斐今一直說要跟他約會，但他不一定真的追求過男人、跟男人上過床，他現在想到這點是不是太慢了？
“你不要後悔，事後不要生我的氣？”薛斐今摸了摸秋馨汗濕的臉，他想秋馨肯定很難受，不然他應該不會“將就”他，過去四年他一直滿討厭他的。
“嗯。”他想自己並沒有生氣的資格，是他自己粗心大意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他以為找到川東智也讓他把他的東西拿走、好好說聲再見，這是最好的結束方式，自己心裏也會舒服一點，沒想到卻給自己找麻煩。
“可以上你的床吧？我覺得沙發不太舒服。”
薛斐今稍稍扶正秋馨的身體並徵求他的同意，他以前就覺得秋馨有潔癖，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定是儀容整齊，他的辦公室也從不見凌亂，這次進到他家裏，他幾乎可以確定他有潔癖。
很難想像有人家裏能像樣品屋一樣整齊、乾淨。
“嗯。”
秋馨應了聲讓薛斐今將他抱起，他也不想在沙發上做，何況他現在全身無力只能任人擺佈，當然是在舒服點的地方好。
“如果我想約你的時候，你也能這樣爽快點頭就好了。”薛斐今笑嘆着。
自己真的是撿到便宜了，但是他卻忍不住擔心起來，要是秋馨今晚沒遇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