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過了兩星期,如今斐娜每天都見到戈瑞,在他晨騎時,還有大部分下午也是。每次他回來,他會把汗流浹背的馬交給她。他們不說話,其實,從那天起他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他甚至不承認她的存在,除了把韁繩丟給她;然後他就僵挺地走開了。

斐娜非常困惑他為何故意這樣忽視她,而懷疑他所說的話是真的了,除非生理需要,不然他懶得理女人。她對他沒影響力這點多少令她氣惱,因為她開始有別的想法了。反之,他卻有能力令她深深意識到他的存在。她經常發現她滿腦子都是他,而使她心緒不安。最氣人的莫過於她忘不了他佔有她的那一夜。戈瑞顯然已完全忘掉了。

斐娜浸在小浴缸里,頭枕在缸緣,濃密黑髮浮在水面上包圍着她。她心思平和、情緒輕鬆。小木屋裏只有她一人;珍妮和瑪佳還在大房子裏服侍戈瑞用晚餐。

斐娜沒聽到門開的聲音,但當一陣冷風令她打顫時,她意識到有人侵入。她抬頭看到一個很高的維京人站在門口,驚訝的綠眸正盯着她。

“滾回去,維京人,把門關上免得我感冒。”

他關上門,卻從裏頭關的,然後走近她。斐娜低頭確定一下頭髮是遮蓋著身體,然後存疑地回看那侵入者。她以前沒有見過這人,但他的身架使她想起戈瑞,於是眼睛慢慢地欣賞他。他的臉俊秀悅目,而且有着幽默及親切之神。

他顯然不懂她的命令。這語言障礙實在真煩人。她本可說清楚,但她仍不願。反之她以手勢要他走,但他只是搖著頭,仍然帶著笑容。

“滾,該死的!”她挫折地叫道。

“你不必生氣,小姐。”

她眼睛瞪大了。“你說我的語言。”

“是的,年輕時戈瑞教我的。”他說道。

“你是誰?”她終於問道。

“伯凌。”

她的表情瞭然。“如果你是來找珍妮,她不在。”

“我看得出,”他說且靠得更近。“原來你就是戈瑞的新奴隸,我久聞大名了。”

“彼此彼此,”斐娜怒駁道:“我不尊重一個不承認兒子的人。”

伯凌顯得好震驚,然後他皺起眉頭。“原來珍妮是個長舌婦。”

“別怪珍妮,”斐娜冷冷地說:“她談到你時只有愛和驕傲,根本沒怪你的懦弱。你不在乎別人抱你兒子的母親嗎?”

他臉上掠過一抹深痛。“我在乎,但我對它還沒辦法。她是屬於戈瑞的。”

“而你不敢向他要她。”斐娜不屑地說。

“小姐,我是怕他拒絕,因為那樣我就不能再提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拿我所要的,你們維京人似乎一向如此呀。”

伯凌突然令她吃驚地笑了。“原來你真如他們所說的,自大且直言無諱。我看戈瑞還沒馴服你。”

斐娜不顧原先的憤怒而笑了。“如果你看清楚點,你會看出戈瑞才是被馴服的人,他鬥不過我的。”

“我懷疑戈瑞是否同意那點。”他說,走到缸邊。

斐娜頑皮地盯着他。“你喜歡所見的嗎,維京人?”她逗著,訝於自己竟會如此。

“絕對地。”他答道。

“呃,如果你想多看點,現在可以忘了。我會自己選愛人,不是他們選我。而你,絕對地,不是其中之一。”

他開懷大笑,綠眸閃爍著。“那是個在我擺佈下女孩的大話而已。”他以一根手指潑水,笑臉朝她。

“小心點,維京人。”她的聲音冷硬了。“如果我傷你的話,珍妮永遠不會原諒我的。”

“哈!”他低笑。“而你無疑地會告訴她,是不?”

“是的。”

他後退。“呃,你不必怕我,小姐,我不會動你。”

她對他笑。“我不怕你,伯凌,我不怕任何人。”

他揚起眉毛。“甚至戈瑞也不?”

“尤其不怕戈瑞。”

“你最好怕,小姐。”他認真地說:“別太看輕他了。”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她疑想着他那意外的警告。

☆☆☆

戈瑞單獨坐在長桌,吃完烤魚,兀自沉思。狗躺在他的腳邊,尾巴拍打着地板,耐心地等吃一塊肉。大部分時候戈瑞喜歡這份寧靜,但有時像此刻,他幾乎希望他留在他父母家而沒搬進這寒冷空洞的房子。他想念家人的溫情,談天和作伴。甚至亞美也不陪他吃飯,因為她只在他出門時才待在這房子裏。當他在家時,她就和兒子住她家。而今他要她管理的奴僕又少了,她一星期只來兩次。

戈瑞心不在焉地丟塊肉給牧羊犬。不久僕人們就完工要回到他們的木屋過夜了,然後他會完全孤獨地待在大房子裏,只有狗兒陪他上床。三年前他想的並非如此,他錯得離譜了。他本希望有個能增加人生樂趣的新家庭,一些能看着長大的兒子,一個能暖他床的心愛太太。沒有比坐在這桌子上還傻的笨蛋了!如今他不再與任何女人共享人生,不再信任得足以付出他的愛,他絕不再受那種傷害了。

當珍妮的笑聲從廚房傳來時,狗兒抬起頭來。不久伯凌走進大廳,唇上有抹滿足的笑。他跟戈瑞打了招呼。

“我打賭你來拜訪時,陪那女人的時間多於我。”戈瑞愉快地說,樂於有人打斷他的沉思。

“我承認她的陪伴比你的更怡人。你的性格太尖酸,而她,哦!那麽甜美。”伯凌笑道。

“哈!我早該知道她是你來的唯一理由。”戈瑞說,假裝受傷害。“那麽去吧!我放她假去侍候你享樂。”

“你傷了我,戈瑞,”伯凌雙手捧心地說:“一個人追尋女人作伴勝於知心朋友的日子才是遺憾吶。”

“啊,”戈瑞不再逗笑了。“那麽你為何好久沒來?慶功宴我沒見到你,該說從我們回來後就沒見到你了。”

“我一直在收割我那幾塊田。不像你,我人手不多,得親自去煩那些作物啊。”

“你該求助的,伯凌,我的田一個月前就收割完成了。奴隸們都沒事可做,我也是。”

“或許明年我會--但得付工錢。”

“去!你對友誼也要談價錢啊?現在是你傷我了!”

“那麽我可要你兌諾喔,戈瑞,如果你東航及時回來的話。”

戈瑞一臉驚訝。“春季你不跟我一道去?”

“我還沒決定,”伯凌嚴肅地說:“冬季我不在時,我母親過得不怎麽好。”

“我們第一次貿易時做得不錯,這次是為了賣奴才耽擱得太久,但下次不會了。”

“到時候再說吧!”伯凌說道。

珍妮端來一壺麥酒,兩人都沉默了。戈瑞看到伯凌和那女孩交換的眼神,幾乎嫉妒他們共享的關係。但願他能那麽輕鬆地要個女人,而不讓自己涉入。

在珍妮走了後,伯凌笑着靠近戈瑞。“我來這裏的途中碰到你的新女奴。”

“哦?”

“是呀!我先彎到女奴屋去看珍妮在不在,但卻發現那黑髮美女在洗澡。”

戈瑞的眼睛陰沉了。“哦?”

“我不懂你為何讓她遠離,你的床大得夠兩人睡呀!”

“哼!”戈瑞哼道:“你一定沒跟她說過話,不然你不會這麽說。她是朵玫瑰,沒錯,但是太多刺了。”

“哦,我跟她說過--還不少。”伯凌笑道:“她大膽地挑逗我,然後,轉頭又威脅我如果我敢動她的話。”

“你動了沒?”戈瑞寒著臉。

“不,但我打賭下次碰到她的人會。你不介意共享那妞兒吧?”

“我何必?或許那可教訓教訓她。”戈瑞尖酸地說。

伯凌笑了。“你還沒實現慶功宴上所作的諾言吧?那妞兒還沒馴服,是不?”

“你不必提醒我那醉後的承諾。”戈瑞苦着臉。他記得太清楚了,那天若非酒醉,他不會被激得當眾承諾要馴服斐娜。

“那她不替你工作羅?”伯凌問道。

“不,她在馬棚里工作。”

“你允許?”伯凌顯得好驚訝。

“這是她唯一同意的事。”戈瑞勉強承認。

伯凌的笑聲響透大廳。“那麽她說得對!你才是被馴服的人,不是她。”

“她那樣說?”

伯凌笑聲止了,看到滿臉怒容的朋友而皺起眉頭。“算了,戈瑞,別因我的話而傷了那妞兒。”

“她不會被傷害,但明天她就不會那麽自得其樂了!”

一股黑雲似乎裹住了戈瑞。伯凌看着他內心嘆息,他好後悔他那輕率的快語,但願那女孩別因此而受傷害。

☆☆☆

戈瑞走向奴隸舍區,每一步都帶著醞釀的憤怒。他悄悄地推開女奴的門走了進去,餘燼的紅光助他找到目標,於是他走向她。

斐娜熟睡在爐房旁的草墊上,蜷蓋著一張舊毛毯。黑綢狀的秀髮散在身後,長睫毛像把小黑扇蓋着眼帘,微張的雙唇像粉紅玫瑰花瓣般地嬌潤。她這般甜美無邪的睡相擾動了戈瑞的血脈,因而已忘了她清醒時是個女魔的事實。

他彎身輕輕地拉開毛毯。當冷風襲上她裸露的腳時,她娥眉微皺地把腳縮到胸前尋求失去的暖和。她那嬌小的身子掩在一件粗劣過大的睡衣里。戈瑞清楚地記得那柔軟的手臂,修長的腳,圓實的乳峰和平坦結實的小腹。他也想像得出那柳腰的曲線,誘人拍打的圓翹臀部,柔滑的後背和他親吻的頸窩。

戈瑞趕緊把這些幻象搖開,免得它們混淆他神智,使他像只發情的雄馬般地不顧私隱性了。他迅雷般地用手蓋住斐娜的嘴,以免她驚叫吵醒其他人。她的眼睛立刻張開,但在她看出誰侵襲她之前,他就抱起她摟在胸前,然後抱着她走出屋外。

當他走到馬棚時,才放下她。她憤怒地面對著,長發垂到腰際像件黑色大斗篷。然後她認出他,而怒氣全消了。

“哦,是你啊!”她說,口氣中有着不擔憂他之意。

“還會有誰?”

“你朋友之一呀!”她回嘴道:“那個被我所傷叫拜洋的會為報復暗算我的。你老哥也想找我算帳。”

“你怕他們?”

“不,但我不會傻得小看他們。”

“你只小看我是嗎?”他吼道。

她吃驚地看着他。“我何必怕你,維京人?你已使出最壞的一招,但事實上那並不怎麽壞。”

他靠近她一步,怒氣再次直冒。“剩下的路要我抱你走,或是你要自己走?”

“不,我不跟你走。我不喜歡為了供你享樂,半夜被吵醒。”

“供我享樂並非我們的目的,妞兒。”

“哦?那麽是什麽?”

“你來不來?”

在她因好奇心而說好之前,他就抓起她手肘推她走在前頭了。她拍開手,而當石塊使她意識到赤腳時,她停住腳步。

“你為什麽停下來?”他不耐煩地問。

“你希望我的腳流血嗎?看來你得抱我了。”她說,臉上有着淘氣的笑。

他猶豫地怒瞪她好一會兒,然後才抱起她。她立刻用手緊緊地圈住他脖子,而聽到他不贊同的低怨聲。他迅速地走向後門通往二樓的石梯,三步作兩步地上樓去。她的體重在他懷中似乎不比一堆羽毛重。

一進房內,他立刻放下她,但斐娜故意讓雙手在他脖子待久點才放下。他面無表情地推她走在前頭。

從他佔有她那晚後,她就沒進過這房子,而今她立刻注意到這地方已有些改變了。地板上已鋪上地毯,黑銀色邊緣鑲金絲,整個氣氛顯得相當溫暖。

當斐娜看到他們正走向他卧室時,她猶豫著,但他推她進去,然後關上門。她轉身向他,雙手叉腰,眼光怒閃。

“你騙了我嗎,維京人?我們來此有何目的?”

“我們的『目的』,我想會是漫長的。由於知道你厭惡吹風,所以我選這房間談,因為它是屋裏最暖和的地方。”

“真周到。”她諷刺地說。

的確,這房間真舒適。爐中的火使全室暖洋洋的。斐娜注意這裏也改觀了,兩張藍金圖案的大地毯銜接地鋪在冷地板上,壁上也掛著兩張大壁毯。室內也添了張無背的睡椅,罩着藍白的錦鍛。

斐娜驚訝地看盡這一切,然後再看向戈瑞。“呃,現在你能說我為何來此嗎?而你又為什麽那樣神秘兮兮地把我抓來?”

他聳聳肩,走到放有酒和一盤起司的小桌。“我不知你的情緒,所以我選擇不會讓你驚叫吵醒其他女人的方式。讓她們只因我們有事解決而失眠是沒必要的。”

斐娜僵挺了。“我們已解決一切了,不是嗎?”

“不,我們什麽也沒解決,小姐。”

“但我替你工作,”她提高聲音應道:“我賺取所需!你還要我怎麽樣?”

他走到牆邊的柜子裏取出一件灰白鑲白毛的短袍,然後走到她面前幾寸遠站住,因此她得抬頭看他講話才行。

“沒錯,你快樂地工作,但不像我所要的。我允許你,是因為一時看不出有別的方式,奴隸不該由工作得到樂趣的,小姐,然而你卻是。”他停了一下,“不再是了。”

“哦?”

他冷笑一聲。“我們從頭開始,你得做原先分配給你的工作,而且你得從這個開始。”他說,把短袍遞給她。“這件腋下有個小裂縫需要補一補。”

她嚇呆似地看着他。“老天!”地誇張地叫。

“叫天也沒用,你只能跟我交涉。”

“我不做,戈瑞!”她怒道,把袍子丟到地上。

他再聳聳肩,平靜地走回桌邊。“那你得留在這房間直到你改變心意。”

“不,只到你睡着時,維京人。”

“那顯然你得再次受管,狗兒,”他叫,白牧羊犬從床上跑來。“守在門邊,別讓這妞兒離開。”

這畜牲似乎聽懂每個字。它轉頭看看斐娜,然後走到門邊去躺下。斐娜狠狠地瞪了狗一眼,然後以同樣的神情轉向它主人。

“我一直試著不恨你,維京人,因為我到此不是你個人的錯,但你卻讓我很難做到!”

他一臉嘲笑。“儘管恨我吧!小姐。這改變不了事實。我對你的感覺也不會改變,因為從你來至今都是個壞脾氣,找麻煩的妞兒,是我不想要的眼中釘。至少我們知道彼此的立足點啦!”他喝乾一杯酒,然後開始脫衣服。

“現在又怎麽樣了?”

“我們已有個結論,所以今晚沒什麽可談了。上床去,小姐。”

“我再也不累了。”她尖酸地說。

“那又如何?”

“你也許能強迫我待在這房間,但我才不跟你同床共眠!”她吼道。

“哦?”他揚起眉頭。“根據上次你躺在那裏要求更多的作風,我還以為你喜歡這遊戲哩。”

“你想錯了!”她斥道,滿臉通紅了。

“呃,沒關係。既然我不介意分享我的床,你會睡在那裏。但別怕,小姐。我不會佔你便宜,因為你在這房間不會有享樂的。現在上床去,即使不睡,那就考慮你的頑固吧!”

☆☆☆

斐娜的身體促使她恢復意識。它似乎叫着:醒醒,醒來看看什麽享樂等着你。睡夢漸散,她眼睛慢慢張開,訝於她所感受到的奇特情慾,而當她明白怎麽回事時,那情慾更完全擴張了。

她面牆側躺,雙手放在枕上,一腳彎屈,一腳直伸。她躺在柔軟的毛毯上,跟以前一樣地熟睡在戈瑞身旁。但此刻她的睡衣已拉到腰際,使得臀部和腳完全裸露。

她靜躺着,設法平穩呼吸假裝她還在睡。戈瑞的胸部貼着她的背,體熱則透進她的睡衣里。手臂橫在她的腰上,手指則在睡衣下輕逗着她的乳峰。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在脖子上,又熱又癢的,而他的手慢慢往下移,滑過平坦的小腹,然後至臀部,再到她的大腿。那觸覺使她雙腳都起雞皮疙瘩了。

他的手指來回撫觸她誘人的肌膚,她一直按捺住當那含帶挑逗的手指輕觸肌膚時所引起的陣陣慾火。

斐娜驚嘆地聽到一聲輕柔呻吟從雙唇間吐出。她知道她該逃,該溜,但反之她卻慢慢平躺以便那些探侵的手指好開路。當她看到戈瑞灼熱的眼神時,她唇角浮上一抹誘人的微笑。

“也該是你醒的時候了,妞兒。”他挑逗地低喃著。

平時那麽狂妄粗魯的他竟能如此熱情體貼真令她驚訝。但她並不在乎,這也令她驚訝了;其實她還期待這時刻哩。上次他們如此時,她體會到極妙的興奮,但她也感覺到還能達到更強烈的歡樂。

“我記得你說過我在這床上不會有享樂的,維京先生,”她說著,以手指玩弄着他胸前的金毛。“你說的話連一個晚上都守不住嗎?”

“我似乎是,小姐,”他粗嘎地答道,低下微啟的雙唇輕吻了她。“說得太快了。但你得怪你自己,因為事實上,你一旦上床,你那男人似的作風就粉碎了。”他朝她笑。“為什麽呢?”

她聳聳肩,然後淘氣地笑道:“我發現偶爾噹噹女人也不錯,而我不會羞怯得不敢承認。”

“羞怯,哈!”他笑道。“絕不會那樣!”

“你知道就好,維京人,”她回道,雙手移到他後頸拉他近點。“現在你就不會因我的行動而吃驚了。”

她饑渴地吻着他,而即使她說過那些話,他還是吃驚了。不過她的親近誘使他失去自製卻是事實,她使他熱情得瘋狂更是真實。她催促他佔有她,而他毫不猶豫地照作了。他們互享著肌膚之親,緊緊互擁著對方。她溫柔地望着他。他覺得她雙腳圈住他臀部,然後他就迷失於狂熱的歡悅之中了。

戈瑞喘著氣,全身壓在她嬌體上,頭枕在她頸窩。最後他移身要起來,但她雙手鎖在他腦後,緊摟着他,而且雙腳仍圈着他的臀部。他質疑地低頭看,而注意到她眼中的誘惑,雙唇性感的輕顫。

“讓我瞧瞧你的精力,維京人!”她輕喃著,在他底下輕扭著胴體。

“老天,女人,你不害羞嗎?”他不相信地問道。

“為什麽?”她不屈服地回嘴,“我喜歡,這是可恥的嗎?我該假裝不是如此嗎?”

“不,但沒有女人曾對我要求更多。”

“別拿我跟你的其他女人比,維京人!”她激烈地說,且放開了他。“如果你沒精力滿足我就滾開!”

他抓住她推他前胸的手,硬壓到她兩側。“你使的手段並不漂亮,女強人。”

他又開始故意挑逗她,同時以痛苦的吻壓向她雙唇。但沒有一會工夫,情慾的火花再度燃起。戈瑞的體內似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像要將她吞噬般地擁吻著斐娜。他的吻變得更激烈,更索求。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在他背上滑動,抓着他的背肌。她開始低聲呻吟,雙手再次圈上他後頸,越抓越緊好像她正握著寶貴的生命似地。即使他自己已意亂情迷,但他還注意到她的縱情,最後她倒抽著氣地僵挺了,指甲像貓爪般地戳進他肩膀。她喑啞地低喚着他的名字。在那一刻,他與她共享最高層次的爆炸之樂。

這次當他移到她身邊時,她沒反對了。他們倆都喘著氣,精疲力倦地躺着。當她輕碰他肩膀時,他起反感了,怕她再要求他更多。

“現在還不到早上,小姐。”他倦怠地說,眼睛閉著。“睡個回籠覺吧!”

“我只是想謝謝你,戈瑞,如此而已。”

他睜開眼睛看到她臉上溫柔的表情,接着她就轉身離開他,且拉下睡衣來。他緊盯着她後腦,想着這女人擁有那麽多不同的層面,他最喜歡這一個。

他的表情柔和了。“來這裏,妞兒。”他低啞地說,把她拉回懷中。他知道她不會拒絕,而這更使他高興。她貼靠着他,而他無疑地曉得他不必多費力就會習慣於這女人的。

“這真好,戈瑞,不跟你吵。”斐娜貼在他胸前輕吐道,已經半睡狀態了。

他兀自笑着,下意識地更擁緊她。她對他的影響力真驚人。如果她繼續如此,他會再要她的。

“是的,斐娜,這的確真好。”

☆☆☆

斐娜隔着小桌坐在戈瑞對面,眼前放着她的早餐。她後靠在椅子上,翻着她的食物,每隔幾分鐘怒瞪戈瑞一眼,但他太專註於他的早餐了。

他把她關在這房間至今已一個星期了,每天只有牧羊犬與她作伴。戈瑞親自為斐娜端飯來,卻整天留下她單獨在房裏,只有晚上才回來。從頭一夜之後,他就沒再碰過她,甚至當她堅持睡沙發而不和他睡在床上時,他也讓步了。

他們共度良宵醒來的那個早上,她因回想到所做之事而毛骨悚然。表現出那不比放蕩妓女好的行為的人不是斐娜,而是她那下賤的女性肉體。那肉體為了探知禁果的全貌,甚至挑逗誘使戈瑞讓她瞧瞧。他是激起她從不知其存在的體內慾火,但永遠不會再有了。她所經驗的絕妙喜悅是可以否認的。是的,她不需要那種心醉神迷,因為她得付出太多才能再得到它……

雖然想改變這事實是太遲了,但若讓它再發生,她會死。她傻得以為戈瑞會因它而改變心意;他仍堅持她得奉命伺候他。為此她不能原諒,即使他們之間非常親密也不行。

狗兒就躺在他們的腳之間,斐娜無意識地喂它一塊肉,在家時她就習慣喂她父親的獵狗了。當白色牧羊犬舔着她的手要求更多時,她才發現她所做的,且看到戈瑞朝她皺眉頭。好,她不懷好意地想着,這比他近來常有的自信笑容好多了。

“什麽使你不高興啦,維京人?”她故作無知地問,雖然眼光中閃著淘氣。“你怕我已把狗對你的忠心奪走嗎?”當他臉色更陰沉時,她更樂了。“你不知它和我已成了朋友了吧?但你把我們關在一起,還期望什麽呢?要不了多久,它就會在我走出這房間時連頭都不抬的。”

戈瑞冷冷地瞪着她好久後終於答道:“如果你說的是實話,小姐,那麽是我該把門上鎖的時候了。”

斐娜臉色灰白。“你不會的!”

“我會的,”他答道,口中有冷刺。“既然我沒別的事好做,今晚就親自加上個鎖。”

“我只是逗你的,戈瑞,”斐娜故作輕鬆地說:“你可以信任你的狗。”

“我不信任的是你。”他指出,忿忿地走出門去。

“你到底要把我關在這裏多久?”她生氣地問。

他在門口轉身,那抹嘲笑又浮上他唇角。“不是我把你關在這,是你自己。你只要聽我吩咐侍候我,就可以享受別的奴隸所擁有的私隱權。”

“你這狂妄,討厭的豬!”她吼道,手握拳頭站起來。“你會先下地獄的!”

“你是個頑固的妞兒,”他不在意地諷道:“但你會發現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完,他走出門去,留下氣得發瘋的斐娜,於是她端起整杯牛奶拋向門去。看到零散的碎片,她並未停在那兒。她眼露凶光,又翻倒了小桌;整桌食物散了一地,狗兒也避開了。她毅然走到床邊把床單撕開,然後走向戈瑞的柜子,把裏頭的東西翻得一房子都是。

由於專心於她的發泄,她沒有注意到戈瑞回來。她從身後被抓且投到床上去。

“你的脾氣就像小孩子,而不是我所認識的女人!”他吼道,跟着她來到床上。

當斐娜轉身面對他,他正跪着舉手要揍她。她不畏懼地盯着那拳頭,激他儘管使出來。但戈瑞猶豫了太久而讓衝動過去了。他低咒地放下拳頭離開床,然後盛怒地低頭瞧她。

“你耍夠脾氣了,妞兒。你得在傍晚前整理好這房間,不然今晚你勢必餓著肚子上床。如果你認為餓一晚沒關係的話,那麽再考慮一下,因為除非工作完成,不然你將一直沒東西吃。”說完,他拽上門離開了。

“我該怎麽辦,狗兒?我該不顧一切餓壞自己嗎?我並不喜歡,但卻可讓那獨裁者知道他不能命令我,去他的!”她叫道:“他為何要對我這樣?他會撕下我的自尊踩到地上!”

在這之前,一切都很順利,她想着。如今他會讓我挨餓的。是的,他說出的話是不能收回的,這次我得讓步了。

☆☆☆

戈瑞登上小山坡,讓馬在那兒休息。他雙手理理蓬亂的頭髮,他一整天都賣力地騎馬奔馳,有時甚至不知身在何處,任由馬兒帶着他跑。然而戈瑞仍未消除心中重壓,那從他離開不遜的斐娜之後就好重了。她的命運,他要的那一個,就像朵黑雲罩着他。

他為他所說的話咒罵自己不下百次,那些話很可能結束那女孩的生命。她真會那麽頑固嗎?而且為了那些不值錢的尊嚴?他該順其最初衝動,狠狠地揍她。但他一想到要打她那美好的臉蛋就毛骨悚然了。如果他回到房間發現它還很亂,怎麽辦?如果這次他再讓步,他將永遠管不了這女孩。如果他們倆都不讓,那女孩會死……如果他多了解點她的個性,那麽也許能預測她會如何反應。但誰能點醒他呢?

“笨蛋!”他大叫:“該有人能告訴我些那頑固女人的種種啊!”

戈瑞轉向他父親房子的方向。不多久,他走入艾西爾那漫煙的大廳,看到他父親和浩夫正下着棋,他母親忙着縫衣服。

“呵!什麽風把貿易王子在這時候吹到我們寒舍來呀?”浩夫逗趣著,“我還以為你所有空閑時間都花在數財產上哩!”

“不,一半就夠啦,”戈瑞回逗著,雖然他沒說笑的心情。“我是來跟一個新奴隸談話的。”

“只是談話嗎?”浩夫問道,然後拍膝捧腹大笑。

“夠了,浩夫,”艾西爾嚴肅地說,因好奇心激起,他轉向戈瑞。“哪一個?”

“斐娜同族之一,”他答道:“哪一個都沒關係。”

“哦?”

戈瑞苦着臉。“爸,我看得出你臉上的疑問,但別問。現在有問題要解答的人是我。”

“斐娜的同族嗎?”文西爾笑着應道:“你要多了解她,是吧?”

“是的,我要知道她的自尊到什麽程度。”他承認道。

“你不對勁吧,戈瑞。你對那女孩有問題?”

“你可別光說著我--是你欣賞她的精神的。”戈瑞頂嘴道:“你真以為她會適應這裏的新生活嗎?”

艾西爾嘆口氣。“那你是不喜歡那女孩羅?”

“我還沒決定她在床上給我的歡樂是否值得她給我的麻煩。”

“把她給我,”浩夫插進嘴,“我會知道該怎麽應付那好強的女人。”

“你會把她的精神和意志破壞無遺,”艾西爾對他大兒子說:“一個有精神的女人是值得擁有的,但必須溫和馴服,而不是摧毀。啊,戈瑞,如果她為你付出忠心的話,那將是無人能比的。”

“你是經驗談嗎?”戈瑞問道,溫和地看向他母親。

“是的,”艾西爾低笑,“雖然我知道我不值得那種忠誠。去找你的答案,兒子。那些女人在後面。”

☆☆☆

戈瑞離開他父親的房子時,覺得比來時更迷惑,更不高興。蒂拉的話令他不舒服,他帶著一般低氣壓回到家。幾分鐘後,戈瑞來到他房門前,猶豫一會兒,猜想他會在裏面發現什麽。他以一手端著食物盤,一手扭開門把走了進去。狗立刻來到他腳邊搖尾巴。

“去吧,狗兒,你的晚餐在樓下。”他等牧羊犬衝出房間才用腳關上門。燭台上只點著一根臘燭,但在昏暗中他看得出房間整理好了。他頗為驚訝,極目再找,看到斐娜坐在椅子上瞪着爐火。他放下托盤後走向她,看着她,重新想着她姊姊說的是不是真的。斐娜只是跟他玩花樣嗎?再說,她又何必說話呢?

“你為何拖這麽晚呢?”斐娜問道:“我餓壞了。”

他苦澀地猜想她是否因餓了好一陣子,受不了了,才整理房間。“啊,是晚了。”他答道,走去添火,然後站起來等著攻擊的開始。當它沒立刻襲來時,戈瑞沉思地瞧她且走到桌旁去加入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飢餓。吃飯時,斐娜一直沉思著,眉頭微皺著。

“那麽,你是有事耽擱了?”她終於問道。

“不,我只是忘記你會等我回來。”他相當銳利地說。

然而她突然笑了,弄得戈瑞一頭霧水。“好,我很高興你能輕易忘記我,維京人。”

“怎麽說?”

“沒什麽!”她笑着回問:“你以為我喜歡自己纏在你腦子裏嗎?不,因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管是好是壞,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有分量。”

“根據你至今的行為,小姐,你證實這點的方式可真奇怪。”

“那麽我是在你心中羅?”她無邪般地問,聲音中有笑意。“真抱歉,戈瑞。我想我是該改變我的方式了。”

他放下食物狠狠地瞪着她。“你在玩什麽花樣,妞兒?”

“沒花樣。”

“那你是說你現在要服侍我啦?”他問,茫然於這突然的改變。

“是的,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我任你差遣,戈瑞。贏得這勝利,滋味好不好?”

基於某種原因,他覺得輸了,但他絕不承認。“很高興你終於講理了。”

“你可曾讓我有所選擇,戈瑞?”她略帶苦澀地反問。

當她眼光避開他繼續吃飯時,他觀察着她。他仍然不明白這改變。在那麽堅決的反抗之後,在她毅然面對挨揍之後,他還以為她至少會忍受幾天不吃才屈服的。難道這真像她姊姊說的,只是一項試驗,好瞧瞧她能嬴多少嗎?

“你的卧室已整理好,戈瑞,短袍也補好了。”她推開她的空盤子站了起來。“如果今晚你不再需要我,能允許我回到女奴房去嗎?”

在回答之前,他猶豫著,藍眸子盯着她。“不。”

“哦?那還有什麽要做的?”

“沒事要做,小姐,但你不會再跟其他人住在一起。從今起你就睡在亞美來時住的那個房間,就在裁縫室對面。”

“為什麽?”她無禮地質問道,眼神灰冷,雙手叉腰。

他存疑地揚起眉毛,回答時聲音中有絲嘲諷。“我還以為你要任我差遣了,小姐。你說話不算數嗎?”

他看得出她後背僵挺,眼冒怒火,但回答時聲音卻驚人地冷靜。“聽你的。”

然後她嚴肅地離開房間,留下他想要她伴在身旁的理由。

☆☆☆

斐娜神情倦怠地走入廚房,因為她晚上沒睡好。狗兒一看到她就跑來嗅她的手,直到她拍拍它之後才回到它的窩去。

“早安。”斐娜招呼著珍妮。

“哦,斐娜!”珍妮叫道:“老天憐憫,我們好擔心你哩!當主人把你鎖起來時,我們不知怎麽回事,而且也不敢去問他,他最近情緒一直很惡劣。”

“只因為戈瑞不同意我跟伊林一起工作。還有我的長程跑馬,”她補上一句:“他要我在這裏工作。他把我拘在他卧室里是我自己的錯,因為我拒絕他所指定的工作。”

“但現在你同意了,”珍妮說:“戈瑞主人今早說,以後你會幫我們的忙。”

“是的,我會。”

“你好像不高興,”珍妮答道:“其實也沒有很多要做的事,斐娜。”

“我反對的不是工作,珍妮,而是戈瑞在我準備以太太的心情侍候他時,要我以奴隸的身分侍候他。這就是令我難受的原因,我必須毫無婚姻利益地任他差遣。”

“假想他不是你本要嫁的那個人吧!”珍妮建議著。

斐娜笑了。“我懷疑那會有多大幫助。”她替自己盛了一大碗燕麥粥。“你說這沒什麽好做的。那為何我剛來時,你整天累得那個樣子?”

珍妮做個鬼臉。“那是因為亞美在這裏,每當她來時都如此,她自己沒有奴隸,所以她以使喚我們為樂。她還是一個受不了別人偷懶的女人,只為了讓我們整天有事忙,她會要我們去打掃一塵不染的房間。幸好戈瑞在家時,她一星期才來一兩次。”

“戈瑞知道她是個嚴厲的管家嗎?”

“不,但也沒人有膽去告訴他。照理說,亞美也是他家人。她的私生子跟戈瑞是同父異母兄弟。”

“原來如此。”

“她也是附近唯一沒有家人或田地要照顧的人,所以戈瑞主人需要她。別人離家時有太太管家--戈瑞有亞美。”

“所以在斥責她過分嚴厲之前,他會考慮再三。”

“是的,我是這麽想。”

“但那太可怕了!”斐娜生氣地說:“真該有人告訴他這情形。”

“沒那麽糟,斐娜。他在家時比外出時多,當然去年冬天除外。不過,那不會再發生了。何況,他在家時不常使喚我們,只要按其所需侍候他,還有當他招待客人時,敬待他們就行了。”

“還有滿足他們每種需要。”斐娜嫌惡地加上。

珍妮笑了。“啊,這些維京人真喜歡享樂的。”

“縱淫的畜牲!”斐娜眸道,灰眸閃著不屑。“我可以當僕人,但卻不做那事。他若要,可以餓死我,但我絕不當他的妓女!”

“他那麽做了嗎?”

“不,但他威脅過,”斐娜承認道:“他就會耍花樣。”

“或許你不必擔心,當客人來時,你可以像以前般地躲起來。他們會到女奴房找我們,但你可以再待在裁縫室。”

“我不再回女奴房,”斐娜說,她仍不明白為什麽。“戈瑞要我住亞美的房間。”

珍妮笑了。“也許你真的沒理由擔心。看來戈瑞想獨佔你了。”

“不,若是那樣,這星期我在他房裏就不好受了,但我沒有。他對我沒興趣。”

“他還沒碰過你?”珍妮驚訝地問道。

斐娜的臉紅得根。“有啦,但只有兩次,”她難為情地怒道:“而如果他再試的話,他會後悔的!”

“無疑那得等一陣子的,”珍妮說:“那人費力地想不要女人,他不信任她們。而如果你記得它的原因,也許那就是他最近情緒惡劣的原因。莫娜回來了。”

“回來?”

“是的,幾天前,伯凌告訴我的,似乎是她富有丈夫撒手西歸,她以個有錢寡婦身分回到她家,那隻會帶來麻煩而已。”

“怎麽說?”

珍妮皺了眉。“伯凌說她有再吸引戈瑞注意的念頭。”

斐娜的背僵了。“他會再要她嗎?”

“她是初戀情人,不容易忘記的。然而她真的傷他好重,我的看法是若他還要她的話,那才是蠢哩!但誰能看得出男人的心思呢?”

“只有他自己,而大部分時間他也看不清的。”斐娜有些苦澀地低喃著。為了知道戈瑞的心思,她會付出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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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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