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台灣后，李如婷一直賦閑在家，她在美國學的是藝術，她希望能開一間畫廊，不過這事並不急，她的第一要務是贏得傅紹棋的心。

不過因為傅紹棋對她一直很冷淡，她實在不知怎麼突破兩人的關係。

某一天，她答應朋友的邀約到美術館看展覽。兩人在美術館中待了許久，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於是就到附近的餐廳用餐。

當朋友去洗手間時，她不經意地往窗外看去，卻意外地瞧見熟悉的身影。

她微張嘴，不自覺地將臉貼上玻璃，是傅紹棋？他也在這兒？

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可緊接着又沉了下來，因為傅紹棋並不是一個人，他身邊有個女人，而且他很親密地攬着身邊的女人。

當傅紹棋抬起頭時，他開朗的笑容讓她一愣，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無憂無慮地，整張臉都是笑意。

她不自覺地握緊拳頭，他身邊的女人長得非常好看，艷麗而且動人，臉上也是滿滿笑意。

當他溫柔地撫着女子被風揚起的髮絲，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時，李如婷整顆心沉到谷底。

他們親密地攬着彼此，說笑地走過街道，她忽然覺得好生氣，好想衝上去拉開他們。

「你在看什麼？」李如婷的好友王慈俐回座。

「沒什麼。」李如婷急忙坐正身子。

「還說沒什麼？」王慈俐笑道：「看得這麼專註，整張臉都貼上去了。」

李如婷隨口敷衍了過去，一頓飯吃下來，她根本食不下咽。柳姨明明告訴她傅紹棋沒有跟任何人交往，但是剛剛傅紹棋卻這麼呵護那名女子……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整個晚上，李如婷都魂不守舍，與王慈俐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王慈俐分開后，她再也受不了地驅車前往浮上心頭的第一個地方。

她必須找人談談，否則她會瘋掉！

傅聿哲剛回到家，正想到浴室洗個澡，紆解頸肩僵硬的肌肉時，門鈴聲忽然響起。

他一打開門，李如婷就衝進他懷裏。

「聿哲……」

「怎麼了？」他抬起她蒼白的小臉。

他溫柔的話語讓她鼻頭一酸，忍不住哭了起來。

見她掉淚，他一時慌了。「怎麼哭了？」他關上門，摟抱着她。「誰欺負你？」

在他溫暖的懷中，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哭着。

「怎麼了？」傅聿哲哄着。

「傅……傅大哥……有喜歡的人了……」說完，她哭得更大聲。

聽見她的話語，他心中忍不住擰痛。又是傅紹棋！他早知道只有傅紹棋才能把她弄得如此傷心。

當年傅紹棋狠心拒絕她時，她也是跑來找他哭訴。

他苦笑一聲，五年過去了，一模一樣的情景，教他情何以堪？

「他告訴你的？」傅聿哲嘆口氣。

「我看到的。」李如婷抽噎着說，一張臉梨花帶淚。

他攬着她往客廳走，坐上沙發后，他才說道：「說不定只是一般的朋友。」

「才不是。」

他抽了張面紙，為她拭淚。

「傅大哥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李如婷淚眼婆娑地問。

傅聿哲嘆口氣，沒說話。

「是不是我沒女人味，聿哲？」李如婷自問自答。「那個女人好漂亮，好有女人味。」

「你也很漂亮。」他以拇指輕拭她的淚痕。

「沒有她漂亮。」她好難過。

他再次嘆氣。「傻瓜，你當然漂亮。」

傅聿哲的安慰沒有起多大的作用，李如婷還是覺得很難受，吵着說要喝酒，傅聿哲原本不想她藉酒澆愁，但又怕她自己一個人跑去喝酒，萬一喝醉就麻煩了。

他可沒忘記之前酒吧那些男人對她虎視眈眈的模樣。

拗不過她，他只好陪她喝了一些酒，幾杯黃湯下肚后，她開始說她從沒見過傅紹棋那麼開心的樣子。

「傅大哥一定很喜歡她。」說完，李如婷又喝一杯。

「喝慢點。」傅聿哲擔心地說。

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她繼續說道：「柳姨明明說他沒女朋友的，為什麼會這樣……」她吸吸鼻子，眼淚又掉下。

她的話讓他皺緊眉頭，見她這樣，他心裏也不好受。

「我還沒開始行動，就又失戀了。」她又倒一杯酒。

「好了，不要喝那麼急。」他拿開酒。

「我要喝！」她打個酒嗝，倒在他懷中。「聿哲，為什麼……傅大哥……就是不喜歡我？」

她的話讓他心中一陣苦澀。「為什麼你一定要喜歡他呢？」

「什麼？」他的聲音有點小，她沒聽清楚。

他扯了下嘴角。「沒什麼。」在還沒有把握之前，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意，他不想嚇跑她。

這幾天他原本想展開攻勢，約她出去吃飯、看電影，慢慢釋放對她的情意，讓她慢慢感受；但最近公司有些事情要忙，他分不開身，所以就耽擱下來。

「聿哲，我真的沒有女人味嗎？」她帶着一絲的醉意問道：「那個女人好有味道、好漂亮……」

「紹棋喜歡成熟性感的女人。」傅聿哲說道。

「我不夠性感嗎？」李如婷仰着頭問。

她迷濛的眼、紅潤的嘴，讓他心口一陣悸動。

「你很性感。」他以拇指輕撫她的唇。

他的動作讓她輕顫一下，他深如古井的黑眸像漩渦一樣將她攫住，兩人凝視着對方，彷彿受到咒語的捆綁，沒有人移開視線，也沒人移動。

兩人間的氣氛像化不開的濃蜜，緊緊纏着，李如婷覺得胃怪怪的，好像有蝴蝶在拍動。

他挪動指腹在她唇瓣摩挲，她的心莫名地癢了起來。

他越靠越近，當他的雙唇與她相觸時，她輕顫了下，他溫柔地在她嘴上移動，緩慢地吸吮她柔軟的唇瓣，她氣息如蘭，帶着醉人的酒香，讓他無法自己地舔吮她的嘴唇……

忽然，電話聲刺耳地響起，兩人同時受到驚嚇而分開，剎那間束縛在兩人之間的魔咒也消失了。

傅聿哲幾乎想砸爛電話，當他看見李如婷慌張的表情時，他深吸口氣，接起電話。

李如婷發現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她抬起手將酒杯的酒飲盡，聽着傅聿哲低沉的說話聲，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們剛剛……剛剛怎麼會接吻的？

「好，我知道了。」傅聿哲低聲地說。

李如婷又倒了杯酒，聽見傅聿哲低聲地說著再見，她忽然覺得無法面對他，於是慌張地起身，拿起包包就要走。「我……我走了。」

「等一下。」他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回沙發上。

她不敢看他，只是低着頭。

「如婷。」他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通紅的臉。「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不知道，我……」她完全無法反應。

「我失態了，對不起。」他注視着她閃躲的眼神。「你討厭那個吻？」

她整張臉紅似火，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的反應讓他微笑，剛剛她還很熱情地回吻他，他當然知道她不討厭他的吻，他只是想逼她正視兩人方才都陶醉在其中的心情，不想她逃避。

「我……我要回家了。」

「等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他的語氣很堅持。

見她慌張的模樣，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或許這方法能讓兩人間尷尬的氣氛化解。

「紹棋喜歡經驗豐富、技巧高超的女人。」

聽見他的話，她抬起眼。

「你還太嫩了。」他輕聲地說：「我們不過接個吻，你就這麼慌張，手足無措。」

他調侃輕視的話語讓她冒上一股火，她挺起胸膛，假裝根本不在意。「我才沒有，只是一個吻，這在國外根本沒什麼。」

「是嗎？」他壓下心中的妒意。「我倒覺得你的技巧很不好。」

讓他一激，她回嘴道：「你才不好……」

他忽然攫住她的嘴，雙唇緊緊覆上她的柔軟。

她驚嚇地看着他，他笑着抬起頭。「我說你很嫩吧？你又嚇到了！如果我的技巧不好，你剛剛為什麼這麼陶醉？」

「我才沒有。」她反駁，可整張臉像番茄一樣紅透。

他再次靠近她。「要試試嗎？」他親一下她的嘴。「還是你怕了？傅紹棋喜歡主動大膽的女人。」

他的話激得她不加思索地回道：「我才不怕。」酒意讓她壯大了膽，一說完話，她立刻吻住他的嘴。

她生澀的動作讓他微笑。「你咬痛我了，要這樣才對……」他接過主導權，薄唇在她唇上舔舐。

「嗯……」她動了下，有些不安。

「害怕了？」他故意問。

「沒有……」她的語氣透着慌亂。

當他開始吮吻她時，她的呼吸開始急促。

「你好甜、好漂亮……」他一邊吻她，一邊說著好聽的情話。

她被他逗得心跳加速，脈搏加快，她一方面覺得應該要立即抽身，他們現在的行為是荒唐、不對的；但另一方面，她又無法抗拒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情慾。

在他綿密的攻勢下，她慢慢放鬆身子，酒精再次在她血液中發酵，攪得她暈頭轉向。

「吻我。」他沙啞地說。

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一般，她根本無法思考，只能順着他的話語，好奇地探出舌頭與他相觸，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申吟。

他也低吟一聲，呼吸沉重地吮着她，她嘗到他口中的酒味，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服。

他一步步地進逼，教導她回應他；她像個好學生一般模仿他的動作，他不知道她有幾分醉，也不曉得明天她清醒後會記得多少，更明白自己現在的行為不是君子。

但他不在乎，他在她身邊當夠君子了！如果要用計謀才能將她留在身邊，他不在乎，只要達到目的，他不管手段為何。

兩人在昏暗的客廳中擁吻着，探索彼此……

「我在這裏。」他親吻她的臉、她的嘴。

「我們……我們剛剛……」她虛軟地說不出話來。

「別怕，沒發生什麼事。」他安撫她。

「可是我剛剛……我剛剛……」她紅着臉說不出口。

他微笑地在她鼻子上親了下。「你剛剛飛到天空了？」

「嗯。」她驚奇地點頭。「那……那個是……」

「是高chao。」他替她接話，話語中有絲滿足。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下，理智一下全回到腦中，她立刻覺得困窘，雙手拉着洋裝覆在胸前，見她要哭的模樣，他申吟一聲，將她攬入懷中。

「別這樣，寶貝，這件事是我們的秘密，沒有人會知道，而且就算有錯，也都是我的錯，你喝醉了，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他輕撫她的臉。「不要覺得羞恥。」

「我……我……」

「不要胡思亂想。」他抱着她輕輕搖晃。「如果你覺得後悔，我們就假裝這件事沒發生過。」

她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整個人混亂不已。

「累不累？睡吧！」他輕吻她的額頭。「我會照顧你，明天起來什麼事都沒有。」

他的話讓她覺得安心，雖然知道自己在逃避，但她不想現在就面對，明天……明天說不定她會發現這一切只是夢……

李如婷閉上眼，在傅聿哲的懷中覺得好安全，她以為她不可能睡着，但高chao后的鬆弛讓她很快進入夢鄉，她什麼也不需要擔心，她相信明天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