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緩緩睜開眼望着窗外東方魚肚白的天色,遲於芠驚得欲坐起身,卻動不了。
身邊混血男人的唇正依在她右邊胸部上吸吮着,而右手更是大刺刺的撫在她左胸,像個嬰孩般。
發現全身光溜的自己與他睡在一張床上,遲於芠臉蛋上立即飛上一層嫣紅,昨晚的景象立時浮現在腦海中。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事?
沒想到一夜情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胡裏胡塗的發生了,她不住的搖晃着頭。
思及身旁男人若醒了,自己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讓遲於芠瞬間一個頭兩個大,總不能故作沒事的向他打招呼吧!
哈啰!我是你昨晚的床伴……老天,這怎麼行?還是閃人要緊。
為避免兩人裸裎相見的尷尬,遲於芠果斷的下了決定,準備離開。
她小心的挪開他的頭、移動他的手、推開他的腳,一切比想像中容易,脫離唐欥的束縛,遲於芠還來不及大口喘氣、高興歡呼,唐欥竟翻了個身又覆上了她,令她功虧一簣。「哦……」她氣餒的低聲喊着。
遲於芠再度推開唐欥沉重的身軀,同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才將粘人的他扳開。
確定他沉沉睡去,遲於芠立即翻下床,放輕聲的穿上衣偷偷離開。
這時,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子,「他既然是嫖客的話……那應該也不會隨便跟陌生人做……」倏地,她打開手提包,仔細看了看,「這些應該夠了。」
自以為聰明的遲於芠點點頭,滿意的露出笑容,輕聲的快步離去。
*****
遲於芠與向姷凝兩人準時的來到DCN總裁辦公室前。
見唐欥身影緩緩走過來,秘書Karen立即起身,向他報告道:「總裁,遲律師與向小姐已經來了。」
「好。」仍在遙遠之處的他以低沉嗓音回應。
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遲於芠連忙站起身,尚未看清眼前龐然大物的真正面容,身旁的向姷凝已朝他沖了過去。
「來了呀!」他笑問,迷人的笑容讓他那張俊臉顯得溫文儒雅。
「我們上次等了好久,都是你啦!害我們在這白等,浪費時間。」向姷凝輕皺着鼻,嗲聲抱怨。
「抱歉。」唐欥撫着她的頭,表示歉意。
「好吧!原諒你,快過來。」她拉着唐欥走向遲於芠,為他介紹着:「我幫你介紹,這位是遲律師。」
直到此刻,遲於芠總算看清楚眼前的人,不看還好,一定神,她的瞳孔便不住的放大,心跳更以超速的狂跳,幾乎就快衝出她張得大大的嘴。
「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
老天啊!這下可好。遲於芠自以為在電梯內主動索吻之後,絕不可能再見到他了的,怎知他們之後不但相遇了這麼多次,昨晚還上了他的床,而現在事情大條了,原來他是那個她惹不起的大金主--DCN總裁。
彷彿被下了魔咒的她,逃離不了,只能乖乖接受事實。
「你們兩個認識?」向姷凝好奇的左看看錶哥,右瞧瞧上司。
「是!」唐欥肯定的點頭。
「不……是……」遲於芠急忙撇清,卻語不成調。
「咦?」向姷凝露出不解之色。
見唐欥似乎要將兩人關係爆出,遲於芠心急又不滿的瞅着他的眼,他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她;兩人就這樣沉默互瞪彼此。
現場一股濃濃殺氣揚起,瞬間換成了陰森詭譎的氣氛,識相的向姷凝粉臉上堆起尷尬笑容,了解該是告辭的時候。
「我的報告書還沒弄好,我要先回去,你們好好聊,拜!」
「小……」遲於芠被向姷凝的聲音喚醒,趕忙叫道,但喉嚨好似被卡住般,「凝」字硬是叫不出口,只能傻傻的看着她,雙腳卻動不了。
「我想你也該走了!」唐欥陌生冷淡的聲音隨即揚起。
聞言,遲於芠立即回過頭,蹙起眉頭,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他擺擺手,比了「請」的手勢。
「不行,我一定……」遲於芠堅持着要知道原因,忽地,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態度一變,誠心說道:「請你不要把昨晚的事跟今天混淆。」
「我不會的,請你離開吧!」唐欥再次下起逐客令,語氣相當冷漠。
思及今早,眼一睜便不見她蹤影,竟然還發現她放在枕頭上的五張千元大鈔,他的怒氣更是不能消。
「不,等我拿到你的合約,我就走。」遲於芠態度竟也強硬了起來,剛才的柔順樣頓時消失。
發現她的脾氣如此輕易便被挑起,唐欥內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活,一股壞壞的想法竄過,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以消心頭之氣。
「妳拿不到的。」他態度更強硬了,以冷冷的口吻回絕她。
語畢,唐欥便走進辦公室,遲於芠則跟隨在他身後。
「只要你點頭就有可能,另外我也保證會儘力協助你們。」遲於芠想得到合約的態度十分堅定,頻頻用力點頭。
不過面對眼前唐欥那冷漠的樣子,她心裏不禁有些難過;昨晚的唐欥是那麼溫柔的對待自己,又體貼的安撫她,然而才不到半天,他竟成了個冷淡的陌生人。
抑住傷心,遲於芠不再將私人感情放在工作上,全心以公司為考量,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眼前的大金主,現在的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忍氣吞聲,必要時還得忍辱負重配合他的要求。
「哼!」他又是冷哼一聲,模仿她用堅定的口吻表示:「要我點頭,你就別做夢了。」頓了頓,他又說:「這些天要不是遇到我,你早就被你那些債主揪出去了,今天早上竟然還留了錢先走……把我當……」唐欥忽然停住不語。
想到自己竟成了她求歡的對象,他便一肚子悶氣,氣恨不已。
遲於芠一臉堅毅的站到他面前,卻語調輕柔的說道:「對不起,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和你……嗯……但請你說看看,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和我合作?」
「你……」連「做愛」兩字也說不出口嗎?該做的事都做了,為何不敢說出口?和他在一起讓她感到羞恥嗎?唐欥從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心中十分不解。
控制不了直往上竄的怒火,他連正眼也不看她,冷漠的說:「你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你快點離開這裏,不要妨礙我工作就行了。」快步走向門邊,打開門,再度擺出了個「請」的手勢。
遲於芠難過的沉默着,她垂下雙眼,傻傻地盯着地板瞧,思忖着。
不要理會他的惡劣態度,不要管他的冷漠,不要想昨晚的體貼……
不管如何都得拿到這份契約,這關係到事務所的業績與她個人的名聲,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好一會兒不作聲響的她,終於露出甜甜的笑容,「是否可以請你提個具體的方案,就當是考驗我,再由我的表現來評斷我合不合適和你合作,而我一定會在能力範圍內,盡最大力量來完成,你覺得呢?」
「你……」唐欥無奈的說不出話來,腦子裏一個頑皮念頭又閃過,讓他露出詭異的笑容。「好,這可是你說的。」
唐欥不以為然的關上門,倏地一把抓過她,反手制住她的手靠於背脊,一手攬在她纖纖腰際上,抱起她。
來不及反抗的遲於芠身軀懸空的伏在他胸前,胸部正頂在他胸前骨上,平坦腹部曖昧的倚在他兩腿間,兩人身子緊貼着身子。
唐欥垂下頭,雙眸鎖定在她靈動大眼上,唇抵在她的唇上,嘴角微揚,促狹地道:「很簡單,你一定可以的……就像昨天晚上……」
他頭靠於她頸項,在她耳旁緩緩呼着氣,而在她腰上的手指,則刻意沿着背脊慢慢移動。
他的舉動讓遲於芠慌了手腳,驚慌中立即升起防備,猛地,腰一個挺直,卻使得尖挺的雙峰隨即頂上他胸膛,這舉動反而更加曖昧。
「今晚陪我……」唐欥一臉不以為意地鎮定她的眼,柔聲道。
他環住她的腰,繼續未完的動作。
「不……不要這樣……」她急促紛亂地喊着。
他以手指抵上她的唇,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唐欥粗糙的指頭隔着衣物,輕撫過遲於芠水嫩的肌膚,毛孔立即綻放出熱情,一陣酥麻的快感襲向她,讓她忍不住扭動着身軀。
遲於芠的思緒亂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臉上漸漸染上一層紅暈。
她胸前的柔軟微微起伏的觸感,令唐欥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他發自內心的一聲低吼險些衝出口。
一低頭,遲於芠領口正對着他的視線。那圓潤的雙峰高挺聳立,嫩滑肌膚泛上玫瑰紅,在在向他誘惑着;而酥胸間深邃的山谷,更讓唐欥忘卻了呼吸。
見他雙眼盯着自己胸前,漸漸失去理智的遲於芠全身嚇得直顫抖,立即在他耳邊大叫:「放開我,不要這樣啦!」
此刻的唐欥即將把持不住,下腹的生理變化正折磨着他。
「你不能這樣啊!」她不適的又喊道,極力的嘗試推開他。
遲於芠強烈的抗拒,這時才喚醒了玩火卻差些引火自焚的唐欥,臉一僵,立即鬆開對她的箝制。
一鬆手,他冷漠的轉過身,不願讓她見到狼狽失控的自己。
另一旁的遲於芠則緊拉住衣領,生怕再度被侵犯,發覺他背向自己,這才緩緩整理起衣物。
短短的五分鐘,她好似歷劫歸來,回想方才的驚險過程,還忍不住直冒冷汗。
平撫情緒后,唐欥轉回身,突地,伸手一把擁過她,以薄唇覆上她的嬌艷紅唇。
遲於芠楞住,還以為已經得到解脫,因而松下戒備,現在只能任他擺佈。
「你考慮的怎樣?今晚要陪我嗎?」他戲謔一問,考驗着她。
「你確定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但一開口兩人雙唇的碰觸更是頻繁,讓她無措的羞紅了臉。
唐欥重重點頭,表現出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忍不住又往她唇上輕掃而過,隨後趕忙放開攬住她的手,生怕自己會再次失控。
遲於芠呆站在原地,低垂着頭不語。值得嗎?她自問着。
你該不會要答應吧?你在想什麼?
遲於芠的深思,令唐欥莫名的緊張起來,更有些氣憤。
你不是那種會出賣靈魂的女人,你不能是……絕不可以答應!
縱然閱歷過許多不同類型女子,但唐欥卻不曾有過面對遲於芠時所產生的強烈慾望,像她這般甜美的女子,他非常的渴望再次品嘗,然而他卻不希望是在有條件交換下發生。
矛盾的唐欥故作厭煩樣,重回辦公桌前,繼續手邊工作。「等你決定好再通知我。」
遲於芠頭偏右,努力的考量着彼此之間的利害關係。
不值得!這事若被他給公開,那她豈不是虧大了,還有……她不要再見到他了,絕對不要。
偷瞄了唐欥一眼,她心裏卻開始動搖
既然昨晚都已經發生了,再一次應該……遲於芠!你這個大花痴!
她用力敲着腦袋喚醒自己,低聲咒罵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怎樣?考慮的如何?」唐欥忽然一問。
「我……」她連忙放下手,楞楞的看向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還有事要忙,你明天再來,我等你的答案。」他揚起兩道濃眉。
「不可能的!」遲於芠喝道,「你少作夢!」
語畢,她便氣憤的離開,奮力的甩上門。
門內,唐欥按捺不住的笑了開來,爽朗的笑聲不一會兒便漾了開來。
「為了合約,明天你還是會來。」唐欥自信滿滿的說著。
*****
步出唐欥辦公室的遲於芠不經意的甩着手上的手提包,一臉不屑樣,憤怒的低聲咒罵唐欥的輕浮。
另一方面,正要走進辦公室的俞旃榕則是信心十足,從容不迫地踩着每一個步伐。
兩人就在窄小的走道擦身而過。
遲於芠?!俞旃榕停下腳步,輕蹙起眉,思索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看錯人。
她隨即旋過身,對着她的背影喊道:「遲於芠!」
誰在叫我?心不在焉的遲於芠停下腳步,搖搖頭,不確定的又跨出腳往前走。
「遲於芠,你給我站住!」俞旃榕見她那模樣,不悅的又是一聲大吼。
遲於芠這時才慢慢轉過身。
「你怎麼會在這裏?」俞旃榕先發制人的問道,然後充滿敵意的上下打量起失神的她,「嗯……莫非你也想爭DCN的Case嗎?」
「八爪魚……」遲於芠不由自主的喊着她的外號。
八爪魚是遲於芠與蕭憶瑟兩人特意為強硬又可怕的對手俞旃榕所取的外號。
從小就受美武教育的俞旃榕不僅思想開放外,連行為舉止也是異常開放;與男性說不到兩句話,整個人就可以貼上對方,不一會兒,兩隻手臂也會勾上男人頸項,但唯獨對女人不會如此。
聽她這一喊,俞旃榕氣得顧不得形象地大吼:「不許你這樣叫我。」
遲於芠不難發現俞旃榕對自己的態度依然不變,仍舊不打算原諒她,反而處處刻意與她為敵。
兩人之間糾葛的怨恨,起因在某次法庭上。
遲於芠不慎的對俞旃榕大喊「八爪魚」一名,當下搞得全司法界全知道俞旃榕有這麼個貼切的外號。
雖說那回的官司俞旃榕大獲全勝,卻沒人採訪報導,媒體的焦點反而放在八爪魚這個綽號上。
之後,不論她多麼費盡心力打贏所接下的Case,並創下全勝紀錄,原本欲藉此擺脫那醜陋外號,但大多數人仍是習慣以「全勝八爪魚」來稱呼她。
當然,俞旃榕也因此對此事相當不滿,甚至多次對外放話,要讓遲於芠與蕭憶瑟付出慘痛代價。
「八爪魚就八爪魚,有什麼不對的,我偏要叫,八爪魚、八爪魚、八爪魚……」遲於芠挑釁的叫着,還手舞足蹈、搖頭晃腦呢!
見俞旃榕那副囂張樣,遲於芠一時忍受不住,頓時失去平日對她深感的歉意。
超級幼稚的遊戲三不五時玩他一次,也是很快樂的。
「你不要太過分,」她緊緊握拳,聲音低沉的由鼻腔噴出。
仇人相見,空氣中立刻漫出肅殺之氣。
擔心她額上浮出的青筋會爆斷,遲於芠這才聳聳肩,「不跟你玩可以了吧!」
「怎樣?你也搶着跟DCN合作呀!」鬆開額上青筋,俞旃榕揚高人工眉頭,以輕視的面容向著她,似乎意味着某人的不自量力。
「我……我怎能跟妳比呀!全勝大律師。」遲於芠順着她的意,嘻笑的說著恭維的話。
「是啊,你的確和我有很大的距離,怎麼比得上我,回去再修個十年吧!」自戀的俞旃榕竟輕易的掉進她的陷阱,驕傲了起來。
「還真是不謙虛呀!」遲於芠發出高音的奸詐笑聲,「不知道誰才剛要進去而已。」
「你……」這時,俞旃榕才發覺,原來自己第一步就輸了,「算你狠!」
「拜啦!」見她那副懊惱樣,遲於芠有說不出的快感,但此地卻不適宜久待,得趁勝利離開才是高策。
「遲於芠,就不要讓我再遇到你。」望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樣,俞旃榕抑不住脾氣低聲吼着。
*****
遲於芠一走進辦公室,蕭憶瑟立即撲了過來,一臉八卦樣。
「大律師,怎樣呀?」她兩道眉還不停的往上挑動。
「什麼怎樣?」遲於芠不解的反問。
「聽說,你們認識啊……那個唐總裁……」她靈動的大眼瞬間眯成了一直線,幾乎看不到眼珠。
一了解她所問何事,遲於芠立即朝向姷凝喊道:「小凝!」聲音因壓抑而顯得低沉。
「我……我……是被逼的。」她眼露驚恐,囁嚅地回應。
蕭憶瑟跨步站在遲於芠面前,一手搭上她的肩,「不要遷怒小凝!」
「呼……呼……」遲於芠氣得呼呼叫。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猜測地問。
還是蕭憶瑟了解她,每每做完壞事,事後呼吸絕對失序。
「還不是那隻八爪魚!」
「她?又出現了……呵、呵……」想到當初俞旃榕氣憤的模樣,蕭憶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一會兒,她才收回笑容,問道:「該不會……她也要……」
「是的!就是這樣,剛才就是在DCN遇到她。」遲於芠點點頭。
「八爪魚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對吧?」一直以來,蕭憶瑟就是受不了俞旃榕那副目中無人的驕傲樣,還有動不動就往男人身上靠的舉止。
「嗯。」
「狗改不了吃屎。」
「啥?」聽見她的話,遲於芠驚訝的瞪着她看。
「於芠,既然她如此,你一定要贏,不管如何一定要拿到和DCN的合作書。」想到要與八爪魚競爭,蕭憶瑟全身毛孔頓開,體內燃着熊熊烈火,一股戰勝欲直衝腦門,緊抓着遲於芠的手說道。
「好!」她肯定的重重點頭。
「加油、加油、加油!」兩人齊聲吶喊。
為了打敗俞旃榕那隻八爪魚,兩人卯足了勁,決心奮力一搏。
*****
由秘書Karen口中,唐欥已知昨天辦公室外的遲於芠與俞旃榕之間的針鋒相對的對話了。
「總裁,遲律師到了。」Karen通報。
接過秘書來電,唐欥說著:「好,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遲於芠帶着僵硬的身驅進入他的辦公室。
「想通了啊?」唐欥笑問,邊起身來到她身旁。
「是!」她抿緊瓣唇點着頭。
為了贏八爪魚,什麼苦都得吞下,什麼氣都可以忍。
見遲於芠故作鎮定的模樣,唐欥反而更想捉弄她。
他刻意的在她耳旁輕呼着氣,曖昧地問:「你現在準備好為我服務了嗎?」
「可……以……」她一副即將赴戰場捨生取義的模樣,身子如鐵般堅硬,內心如石般沉重,連聲音也在發抖。
遲於芠大口呼吸着,緩和緊張情緒,又一邊不停地提醒自己,為了拿到合約,為了打敗八爪魚,這一切都值得。
唐欥突地伸手執住遲於芠下巴,她驚得身子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他忙不迭的擁住她,瞅着她的眼仔細端詳着,遲於芠則尷尬的偏過頭去,避開他懾人的眼神。
兩人間明滅不清的情感,讓遲於芠莫名的緊張,情緒相當緊繃,尤其當她對上他那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帶着一點深情,又帶着更多的玩世不恭,她頓時胡塗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是昨天,是前晚?哪一個才是他對自己的感受,是玩笑對象還是認真的。
在不自覺中,遲於芠漸漸在乎起唐欥。
唐欥鬆開手,改搭在她肩上,笑說:「看看你的臉,這麼不甘願!」
「不然呢?」她輕問。
「好歹也笑一笑嘛!」他的手指緩緩畫過她的唇瓣。
「嘻……」遲於芠勉強的裝出笑容,她不明白,眼前的他是哪一天的他?
「真難看。」唐欥無力的甩甩頭,輕嘆口氣,拉住她的手往門外快步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你要帶我去哪?我們要去哪?」她奮力的反抗着,趕忙扳開他的手。
唐欥停下腳步,仍緊抓着她的手,嘻笑回應:「這裏不適合做那件事。」
「啊……」現在若跟着他離開,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在哪了?沒人能救我……
「我不要,我不要!」遲於芠用力甩着手,憤恨的想脫離他的箝制。
「由不得妳!」她的掙扎反而讓唐欥更加重力道。
來不及求救,遲於芠被動的讓唐欥拉出了辦公室,往地下停車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