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福分緣分難預料
大老方媳婦不願意說這個話題了,就換一個話題說別的。她說:“你老太太就不要想的那麼多啦,你姑娘都和人家處了那麼長的時間,你也不要把你家的小五丫想的那麼虎,你也不要把人家那個小苗想的那麼壞。咱們倆背後好好告訴告訴你家小五丫就是了,他們倆真要是戀大勁兒了,就乾脆蓋倆間房讓他們結婚。我倒是還有個想法,我聽說河西窯地有個會算卦的女的,人家都說她算的可准了,等明兒那個小苗再來的時候,我問問他的生日時辰,咱倆找個時間上河西窯地去一趟,找那個女的給他們倆算一算。”
曲道江媳婦想想就滿口答應了:“要去咱倆就趕快去,我現在是一宿一宿睡不着覺,一想起他們倆的事我就睡不着覺,一想起他們兩黑天白天的在一起我的心就一跳一跳的。”
大老方媳婦就訓她六姨:“你就是賤骨頭,賤人就是賤命,你那是叫好事兒給燒的,找不着好的你難受,找個好的你又害怕,天生的賤骨頭。”
小五丫她媽連聲說:“對,我是賤骨頭,我就是賤骨頭,你一點沒說錯。”說完就嘿嘍氣喘地要往家走。
大老方媳婦一邊送她六姨一邊繼續訓她六姨,其實是給她六姨吃寬心丸:“你沒在年輕的時候過過呀,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叫我是小五丫找着這麼好的對像,我早就把他給拿下了。人家是上班的,人家是掙工資的,長得還漂亮,別說沒睡到一起,就是睡在一起了睡出孩子了,那是緣分,那是咱們家小五丫的福分。不滿你說六姨,我還真盼着他們兩真睡在一起才好呢!”
曲道江媳婦把眼睛拉得長長地看着大老方媳婦,象不認識她似的:“她六姐呀,你這是擱哪兒學來的,叫你這麼一說,小五丫在你跟前轉轉我就更不放心了,守着你這樣的姐姐小五丫能學好嗎?”
大老方媳婦就笑嘻嘻地說:“六姨呀六姨,你家小五丫要真是有那兩下子你還得感謝我呢!”
曲道江媳婦半信半疑地呸一口:“我還感謝你?我感謝你個屁!”
傍晚,大老方回家的時候,他媳婦就把曲道江媳婦來家說的那些話和大老方學了一遍,末了她也不放心地問大老方:“你說他們倆不能出事吧。”
大老方說:“出啥事啊?”
大老方媳婦:“出那個事唄。”
“那個事兒是啥事兒?”
“那個事兒是啥事兒你還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大老方媳婦就把老曲六姨擔心他們倆談戀愛越了軌破了格,整出點啥?慘事兒來的想法跟他說了。大老方聽完以後,根本就沒當回事,他說:“人家那個小苗是個有文化有知識的人,他自己個啥身份他不知道嗎。他要想越軌他自己還能不想招嗎,人家能不知道談戀愛把姑娘肚子整大了?慘哪。你沒事告訴六姨一聲,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小苗那邊趕明兒我找他談談,人家是有文化有知識的人,啥事兒一說人家就明白。”
有一天,各個生產隊都放假打洋草,男勞動力都下洋草甸子去了,女勞動力都放假在家沒啥事兒。大老方在村裡獃著沒啥事,就想起了小五丫他們倆談戀愛的事情來。他想找他倆來談談。先找誰呢,是找小五丫還是先找小苗呢,想了半天,他決定還是找小五丫吧,小五丫單純,能和他說實話。他就打別人回家把小五丫給找來了。
小五丫興沖沖地來到村裡大老方的辦公室,以為大老方要跟她說入黨的事情呢,進屋就六姐夫六姐夫地喊着:“六姐夫,我以為你都把我給忘了呢。”
“是我忘了你呀還是你忘了我呀,我看你都讓那個營業員給你迷濛了吧。”
“我才沒蒙呢,我還想讓你幫我入黨呢。”小五丫筋着鼻子調皮地說。
“還想入黨啊,好,你要想入黨,今天你就跟我好好說實話。”
“說唄,我跟你倆有啥話都敢說。”小五丫無所顧及地說。
“不許撒謊。”
“對,不許撒謊,堅決不撒謊,撒謊我是小狗兒的。”
大老方見小五丫那單純的小模樣,心裏多少有些恨她。心想,都十八啦,還拿自己當小孩子,真得好好收拾收拾她。他起身把外屋門關上,用眼睛盯着小五丫,用右手食指點着她:“跟我說實話,啊。”
小五丫就笑嘻嘻地將嘴捂上,說:“六姐夫你真有意思,你還把門關上了,你想和我說啥呀,神神叨叨的,有啥怕人的?”
大老方就把聲音壓低好幾度:“你告訴我你倆談戀愛的時候,乾沒幹什麼壞事兒?”
小五丫把自己捂住的嘴巴亮出來:“幹壞事兒?幹什麼壞事兒?”
“你倆親沒親嘴兒?”
“親啦。”小五丫果然沒有撒謊,也沒有害羞的表現。
“親幾回?”
“那,誰能記住,我沒記親幾回。”小五丫理直氣壯地。
小五丫越笑,大老方越不笑,他把臉使勁地綳繃著,故意裝的十分的嚴肅。他跟小五丫重新強調紀律,說小五丫:“你不興笑嘻嘻的,跟我倆嚴肅點,我是黨支部書記,我跟你倆談正經事呢。”
“你倆誰先親誰的?”
“我先親他的,不對,是他先親我的。”
“到底是誰先親誰的,這事你還記不住?”
“記不記住能咋的,反正就是親了,我記那玩意幹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