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天的旅遊歸來,丁璟莎還是沒讓他知道,關於另一個小生命的事。
她想留在他的身邊,但她也想擁有她的小秘密,希望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不想再去探究兩人的未來,只是,一個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
旅遊回來的第三天,她仍沉醉在出遊的甜蜜氣氛里,卻接到夏誠亞的電話,他正在機場,準備到國外參加一場為期一個禮拜的會議,雖然捨不得離開她,但他還是不得不去。
午後的茶館裏,店裏正巧沒有客人,她邊哼着歌,手裏拿着抹布在桌上擦擦抹抹,心情很愉快。
門上的風鈴響了,她揚起頭露出甜蜜的笑容,說了聲「歡迎光臨」,卻發現來者似乎不善。
「丁璟莎?」王欣惠踩着三寸高跟鞋,直直朝着一臉茫然的丁璟莎走去。
「我是。」丁璟莎點頭,看着眼前美麗卻一臉傲氣的女人,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女人。「請問……」
「用不着問!」王欣惠蠻橫地打斷她的話,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力道十足,毫不留情,摀着火辣疼痛的臉頰,她只覺頭昏腦脹,摸不清東南西北。
廚房裏的小妹沖了出來,不知所措的看着兩人。
「小姐,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啊!」丁璟莎被打得莫名奇妙,氣憤地說。她見過許多不講理的客人,但話沒說一句就動手打人,眼前的女人是第一個。
「就憑你是丁璟莎,我就能再賞你幾巴掌!」王欣惠美眸噴火,瞪着眼前纖細的她,面露不屑。
夏誠亞在熱絡的與她交往一個禮拜后,就突然失蹤了,不但電話打不通,連公司都沒去。
事後他雖然有打電話給她,兩人還吃了頓飯,看了場電影,但是整個晚上,她都能感到他心不在焉,好像在應付她一樣,就連送她回家后,也不再像之前一樣火熱的吻她,只是在頰邊印上輕吻,就轉身離去。
她不敢當面跟他理論,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兩人並沒什麼正式關係,但她還是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這陣子的行蹤,才讓她發現原來夏誠亞早有個紅粉知己,他前陣子搞失蹤,竟然是特別請假,兩人到阿里山度假去了。
她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非得搞清楚「丁璟莎」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夏誠亞把自己忘得一乾二凈。
當她登門入室來到這裏,赫然發現丁璟莎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穿着不但樸素無華,還脂粉末施,她的自信心頓時大增。
「我來,只是想讓你知道,夏誠亞對你只是玩玩而已,你最好搞清楚!」王欣惠自恃擁有夏家父母的欣賞,加上她與夏誠亞對商場聯姻都有共識,在丁璟莎面前,她幾乎已經以夏家的媳婦自居。
丁璟莎滿臉的怒容,在聽到來人所說的話之後,徒留一臉怔然。
原來正主兒出現,找上門來了。
「小姐,你別在這裏撒野,夏先生跟丁姐好得很,你別在這裏破壞……」小妹壯着膽子替老闆娘說話,只不過丁璟莎卻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
「你先到廚房收拾東西,這裏我來處理就好了。」丁璟莎不想讓小妹知道這複雜的一切,於是支開她。小妹遲疑了一下,無奈的往廚房裏走去。
等小妹一離開,丁璟莎轉過頭,面無表情地問着氣焰高張的王欣惠。「你現在這算什麼?」
「算什麼?」王欣惠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
「我只是來提醒你,別作白日夢了,你跟夏誠亞是不可能的,我們會結婚,會擁有我們的家庭,你別想來破壞!」
丁璟莎的身子猛然一震。
破壞?原來,在這段感情里,她演的是破壞的角色?
這是她從來沒想到的,她只考慮着要不要留下來,卻沒想到留下來的結果,傷害的可能不只是她,還有一個原本完整的家庭。
「我知道誠亞本來就喜歡拈花惹草,不過他只是玩玩而已,你最好知難而退,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王欣惠看她呆愣着,不滿的揚高聲調威脅她。
「你怎麼對我不客氣?」丁璟莎靜靜地回視她一眼。
她雖待人和氣,卻不表示她任人宰割,尤其是這件事,她並不理虧,唯一對不起的人,該是肚子裏還沒出世的寶貝。除了寶寶能責怪她處事未盡周詳,沒有任何人能指責她,包括眼前咄咄逼人的王欣惠!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的跟你說,你別自討苦吃!」王欣惠怒斥道。
「好好的跟我說?」丁璟莎眯起眼,逼近她一步。「先直接賞我一巴掌,叫好好的跟我說?!」
「這……」王欣惠一時語塞,沒想到看來嫻靜的她也會還口,不過她也不是好打發的女人。「夏誠亞與我家門當戶對,你算什麼東西?」
丁璟莎沉默了一會兒,知道她說得沒錯,就算她講贏了,對於目前的情況也沒有幫助。
「你走吧,別再到這裏來。」丁璟莎下了逐客令。
「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除非你答應我跟夏誠亞保持距離。」王欣惠絕不容許夏誠亞有二心。
「我怎麼答應你?如果他堅持來找我,我趕不走他的。」丁璟莎笑得無奈,她趕不走一個存心來騷擾的女人,又怎麼趕得走一個存心留下的男人?
只不過她的無奈看在王欣惠眼裏,卻成了炫耀的笑容。王欣惠怎能忍得下這口怨氣,她惡狠狠地說:「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打算放棄了?」
丁璟莎聳聳肩,她不知道該怎麼放棄,她還沒理出個頭緒。
丁璟莎的反應激怒了王欣惠,她一個大步向前,奮力推了丁璟莎一把。「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
丁璟莎沒料到她會出手推人,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倒去,她撞到桌角,然後跌坐在地上,連帶撞倒了兩張椅子,發出的撞擊聲讓廚房裏的小妹趕忙跑出來。
「丁姐……」小妹衝到丁璟莎身旁,扶住她,想攙她起身。
「別……」丁璟莎的臉皺成一團,下腹傳來陌生的悶疼,她心裏一驚,揚起眸子瞪着造成這一切的王欣惠。
或許是丁璟莎眼裏的怒氣太驚人,也或許是王欣惠被自己的行為嚇到,她慌亂的看了兩人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匆匆離去。
「丁姐,你要不要緊?」小妹摟着她,卻沒辦法將她扶起來。
丁璟莎的臉色慘白,撫着肚子,能感覺到有某種珍貴的東西正從她的體內迅速流失,她低頭一看,看到血紅色的液體,正慢慢的從她的大腿內側流下……
她的小孩,她的寶貝啊……
疼痛乍然來襲,在失去知覺前,她的嘴裏還呼喊着夏誠亞的名字。
丁璟莎睜開眼,身邊並沒有人,下腹傳來隱隱的疼痛,她直覺的撫着,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灘血,她的眼中一片茫然,因為她有預感,她失去他了……
「丁姐,你醒了。」小妹從病房外走進來,手裏拿着食物。
丁璟莎無神的望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妹看到她凝重的臉色,笑容出跟着消失,不知道怎麼讓丁璟莎知道接下來的事。
「丁姐,你……你……」小妹支吾了半天,還是不知從何開口。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丁璟莎望着門,期待着開門進來的人會是他。
「璟莎,你還好吧?」衝進來的人不是夏誠亞,而是她的好友應千綠。
「我接到小妹的電話,嚇得直接衝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昏倒了?」應千綠來到床邊,關心的問着。
丁璟莎想扯出笑容安撫好友,卻發現她連笑的力氣也沒有,只是望着小妹,想確定她昏倒前驚覺的事。
「我流產了,對不對?」她輕聲問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愣住了,有幾秒鐘的時間,病房裏沒有任何聲響,應千綠很快恢復鎮定,握住丁璟莎冰冷的小手,試圖給予她力量。
「沒事,有我在,我們大家都在這裏陪你,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應千綠露出笑容,輕撫着她蒼白的小臉。
丁璟莎臉色慘白,雖然小妹一句話也沒說,但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的寶貝,她那無緣的小孩……她失去他了。
身體好痛,心裏更痛,好似一顆大石頭壓在她的胸口,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我打過夏先生的電話,但是電話不通,所以我在公司留了言,他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馬上過來看你。」小妹對着丁璟莎說著。
誠亞……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小孩,你會怪我嗎?會嗎?
受到重大打擊的她,一下子忘了夏誠亞已經在飛機上,一個禮拜后才會回來。
她整個腦子裏只剩下一個想法,不斷的重複播放着,她已經失去她那未曾謀面的孩子了……
昏睡了一天,當丁璟莎再度睜開眼睛時,混沌的神智漸漸清明起來,原本猶豫不定的思緒終於有了結果,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王欣惠的出現讓她更加清楚,自己與夏誠亞是不可能交集的兩條平行線,也因為她遲遲不能下定決心,才讓她的小孩因此失去活下來的機會,她無法原諒自己。
如果……如果她早早下定決心離開,她和小孩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但她卻對夏誠亞抱持不該有的希望,才讓事情演變成這樣。
她終於認清,生活並不單隻是靠愛情兩個字就能過下去,如果夏誠亞不屬於她,那她就該早早放棄,給自己另一條路走。
她渴望愛,指望這個男人就是夏誠亞,在愛與被愛中,攜手共度一生,但她現在知道,夏誠亞根本做不到。
她露出苦笑,怎麼會弄到這步田地,她才真正了解她該做的事,才真正說服自己,他們兩人不會有未來。
他說得很清楚,他不能娶她、不會娶她,但她卻仍痴心妄想留下,現在就是嘗到惡果的時候了……
深深嘆了口氣,她拿起身旁的皮包,拿出一張她以為永遠也用不到的名片,等電話撥通之後,她絲毫沒讓自己有任何遲疑的機會。
「李先生,我是『五十七巷』的丁璟莎,你不是想把店面頂下來嗎?」
應千綠正巧推門進來,神色凝重的聽着丁璟莎把電話說完。
「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嗎?」應千綠倒了杯水給她。「這麼急迫的想要結束這一切,你有什麼打算?」
「就算我在逃避吧,我想到別的地方喘口氣,讓自己安靜一下。」丁璟莎扯出苦笑,接過水潤潤喉。
「你不讓他有個機會解釋,彌補……」應千綠對夏誠亞的印象不錯,不希望他們兩人因誤會而分開。
「這不是解釋就能說得通的,我不想見他,是因為怕自己又心軟,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所以我決定離開,讓一切回到原點。」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她收不回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情,一心只想偎在他的懷中,這樣的她,不能再見到他,她無法讓自己清醒。
「我到他公司找過他,他人正在國外,你至少也給他一個機會見見你,別這麼匆促。」應千綠不想見到兩人就這麼分手。
「就是因為他人在國外,我才必須利用這個機會,讓兩人斷得乾乾淨淨。」就算事已至此,她仍不敢肯定,自己對他是否真能做到毫不留戀,所以她更要早點離開。
「璟莎……」應千綠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揮手打斷。
「別再試着勸我,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是朋友,就別再說了。」丁璟莎看着好友,眼神堅定。
見到丁璟莎認真的神情,應千綠嘆了口氣,默然同意她的決定。
就衝著夏誠亞慷慨助人的份上,她會在暗地裏替他注意丁璟莎的動向,再決定最好的處理方法。
而在遙遠的海洋另一端,夏誠亞心神不寧的在飯店裏來回踱着,手裏拿着行動電話,一次次的撥打丁璟莎的手機,但不是收不到訊號,就是沒有人接。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卻苦於人在國外,只記得她的行動電話號碼而無法取得聯絡。
愈找不到她,他的心裏就愈覺得不踏實,像是有什麼事正在發生,他只能由着事情發展,而無法掌控。
他隱約有種感覺,像是他就要失去她了……
一個禮拜很快就過了,夏誠亞一下飛機,就直接衝到「五十七巷」前,卻見到門戶緊閉,門上貼個簡單的告示板,上面寫着「內部整修」四個字。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再次試着撥丁璟莎的電話,電話持續響着,卻沒有人接。
他終於確定他一直不想相信的事--她存心不接他電話,而且開始躲着他。
毫不遲疑地,他開着車子直接往丁璟莎家去,他一路超速,在最短的時間內到了丁璟莎的家門口。
他直奔三樓按下門鈴,卻遲遲沒有人來開門,他看看時間,手錶指着五點半,快到下班的時間了,他想起丁璟莎的室友,那個來募款的女孩--應千綠。
如果丁璟莎不打算開門,那他就在這裏等,就算等不到丁璟莎開門,他也會讓應千綠開門讓他進去。
背抵着牆,他拿出口袋裏的煙點燃,心煩氣躁的吞吐着。
抽煙,他已經很久不曾這麼做了,卻在找不到她的這段時間裏抽上癮了,每次找不到她的時候,就想利用抽煙來安定他的神經。
有種莫名的恐慌佔住他的心,他茫然而不知所措,不想去猜測她現在的心態,不敢去想她為何要躲着自己,只怕結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們分開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他不相信有什麼事能影響她的決定,畢竟在阿里山的時候,他已經十分確定她願意留下來了。
他頹然的揉了揉臉,這星期密集的會議及應酬將他的體力耗到極致,心神不寧的他雖然身體極為疲憊,但在夜晚時卻遲遲無法入睡。在漫長的飛行里,他也不停的想到她的身影,閉上眼也無法得到休息。
煙霧在空中飄着,他無意識的吞吐,抽了一根又一根……
「討厭,是誰在這裏抽煙啊……」一聲抱怨的女聲從電梯裏傳出來,夏誠亞馬上轉頭查看,沒有看到丁璟莎的人,不過也等到應千綠了。
「是你!」應千綠驚訝的看着他,而後露出瞭然的表情。
「進來吧,不過,把煙給熄了。」應千綠動手開門,還不忘叮嚀他。
夏誠亞沒有多說,將煙熄掉之後跟着她進門,一踏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直衝進屋內,想找出丁璟莎。
「別找了,她搬走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進來嗎?」應千綠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着他急切的樣子。
「她搬到哪裏去了?」夏誠亞停不動作,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絕,竟然趁他出國的時候,徹底的想從他的生活中離開。
「我不知道。」應千綠聳肩。「她不相信我,認為我一定會把她的住處泄露給你,所以連我都不知道她現在搬到哪裏去了。」
「不可能!」夏誠亞急步來到應千綠面前,不相信她說的話。「你騙我!」
「我真的不知道。」應千綠一臉無奈。「不過她這幾天都會打電話給我,讓我知道她的情況。」
「我打她的手機,她都不接電話……」夏誠亞喪氣的坐了下來。
「那是可以理解的,她知道你的來電號碼,想躲你又怎麼會接你的電話?」應千綠搖搖頭,這次丁璟莎是真的鐵了心。
「但是……但是為什麼呢?」他傻了、怔了,不知道她為何會做此決定。
應千綠看着他一臉茫然,也只能嘆口氣。
「我曾經替你說話,想留下她,至少讓你們面對面說清楚,但在聽到她的解釋之後,我就沒那麼確定了。」應千綠起身,到廚房裏倒了杯水給他。
夏誠亞接過水杯,無言的看着她。
「璟莎說……你不會娶她?」應千綠很少懷疑丁璟莎說的話,只是這句話讓人震驚,她亟欲得到確認。
夏誠亞看着應千綠,半晌之後才點頭。「我不能娶她。」
「你不能娶她?!還是你不想娶她?」應千綠追問。
從他焦急的態度看來,他對璟莎的感情不是假的,那份在乎的神情是裝不出來的,但是……又為什麼會說出不能娶她這樣的話呢?
「我有結婚的對象了。」夏誠亞知道這樣對丁璟莎不公平,但他以為他已經得到她的體諒,卻沒想到她走得如此決絕。
「是不是一個很時髦,趾高氣揚的漂亮女人?」應千綠問過小妹,知道那個女人是讓丁璟莎決定離開的重要因素。
「欣惠去找過她?!」聰明的夏誠亞直接就聯想到這一點。
「你口中的欣惠找到茶館裏來,翻桌翻椅,打了璟莎一巴掌,又推了她一把,你知道--」她頓了頓,揚眸看他。「你知道璟莎流產了嗎?」
「什麼?」他的思緒完全停頓了,眸里滿是驚訝。
「璟莎……璟莎她……」流產了?!
「她沒讓你知道她懷孕了?」從他驚訝的反應,應千綠馬上得知原因。
夏誠亞緊握着手中的茶杯,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有個小孩……不!他「曾經」有個小孩,只不過流產了……
失去小孩的訊息讓他心驚,但是他馬上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璟莎呢?她的身體還好嗎?流產很傷身體的,她沒好好休養,還忙着搬家躲我?」夏誠亞想到這一點,心裏就又氣又急。
「這一點,就得問你了。」應千綠又嘆氣。「連懷孕這麼大的事她都沒告訴你,我不知道你這個枕邊人是怎麼做的?你給了她什麼樣的壓力,讓她連這麼值得高興的事,都不敢讓你知道。」
應千綠的話讓他啞口無言。
的確,他從沒給過她任何安全感,甚至還直接的跟她說,他會娶另一個女人,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會讓他知道懷孕的事,也難怪前一陣子她的態度反覆,患得患失……天啊,那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我必須找到她!」這是他腦海中唯一的訊息。
「找到她之後呢?再告訴她你要娶另一個女人,要求她繼續無怨無悔的留在你身邊?」應千綠的揚高聲音,她無法接受他的想法與做法。
夏誠亞雙拳緊握,赫然發現自己的自私。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走?就是因為不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如果你無法改變現狀,那就讓她離開吧,別再去打擾她!」應千綠說道。
夏誠亞只是搖頭,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她是個用情很深的女孩,她曾經說過,她在高中時暗戀着一個男孩,曾經在一次蹺課時,在樹上跟他聊了一會兒,從此之後,就一直把那個男孩記在心上,直到遇見你,她才真正的忘了那個男孩,重新開始一段新感情,沒想到你還是負了她!」
應千綠的話慢慢地滲入他的腦中,讓他回想起多年前,一個仲夏的午後,一個甜甜的笑臉,一雙勾人澄亮的眸子……
「是她!」難怪他會覺得她似曾相識,他記得那雙眼睛!
那一天,他們曾經在樹上聊過一會兒,讓他對她印象深刻,只不過她似乎是個乖孩子,在那一次蹺課之後,就沒再出現過,就算他曾刻意到樹邊等她,她也沒再來過,久而久之,他也逐漸忘記她了……
但是……她卻一直記得他,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她始終將他記在心上,甚至愛着他,而他卻像是個可惡的愛情騙子,無法給她一個明確、幸福的未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夏誠亞站起身,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她付出一切,無言的等待他這麼多年,該是他補償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