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哥手腳真快,與佑晴去一趟美國洽公,回來就宣佈喜訊,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沒有心理準備。”
“別人結婚,你需要什麼心理準備?”
“總是令人錯愕嘛,兩個星期前還見他們倆相見如賓的冷淡客氣模樣,一從美國回來就變得如膠似漆,情意綿綿,看了很不習慣耶。”
“林靜蕾,你不會是吃佑晴的醋吧?”吳泳毅揚着眉問。
“胡說八道!三哥那凶神惡煞的模樣,我會喜歡才有鬼,又不是被虐狂。”
“是嘛……”吳泳毅眼帶狐疑。
“本來就是,我心裏只有毅一個人。”她老調重彈。“嗯,好了。”
林靜蕾撫了撫吳泳毅的西裝,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看我眼光夠好吧?這條領帶配你這套西裝剛好,加上我手巧,領帶打得漂亮,看你整體看來,嗯……夠出色。”今天為參加三哥的結婚宴會,兩人特別盛裝,這套西裝是她為他選買的,穿在英挺俊逸的他身上,更形出色。
“這……這是什麼?”他低頭看着胸前打得一團亂的領帶,領帶在脖子處打了不知幾個結,而後露出短短的一截垂在一團結的下方。
“不滿意呀?”她兇惡地指着他的鼻。“為了打這領帶,我可是練習好幾個晚上呢,就是打得丑也不能嫌棄,不、准、拆、下。”
不準拆下?頂着這個領帶出去,不丟臉丟到外太空去才怪。吳泳毅轉過身,偷偷趁她回房換衣服時將領帶重新打好。
“可以出發了!”林靜蕾身着一身白色緞面小禮服,加上特別到造型店弄的髮型,看來恬靜動人。
“不過,我實在好奇,三哥與佑晴之間怎麼進展得那麼快?”出了公寓,兩人步上吳泳毅的休旅車,準備開往婚禮會場時,林靜蕾仍為三哥與佑睛之間的撲朔迷離所優。
“別忘了大哥與大嫂三年前就認識,現在是舊情復燃,畢竟,他們之中又分離了三年,這樣的進展不算快吧。”他將西裝丟在後座,為她開了車門后,才坐入駕駛座。
“之前見三哥對佑睛總是疾言厲色,工作上對她百般刁難,我都懷疑三哥心中懷着對佑晴的恨幾不能解,深為佑晴憂心。但現在他們的問題似乎都解決了,我很為佑晴高興,她終於等到屬於她的幸福,之前所受的苦總算得到了回報。”她樂見有情人終成眷屬。
“聽說……部分要感謝你。”吳泳毅似乎猶豫着該不該說。
“感謝我?”林靜蕾不解。
“記得大嫂初到公司報到時,你帶她熟悉環境,曾與她在我的辦公室聊天?”
“記得啊,還有人偷聽呢。”她有些瞭然。
“大哥聽到了,聽到大嫂講到車禍的事,大哥的心起了很大的震撼,所以才急着以洽公之名,到美國問個究竟。”
“原來如此。”原來那天在門邊偷聽的人是三哥。“若沒有我引出佑晴那段往事,我看三哥還為他那自以為是的自尊折磨佑睛也折磨自己。看來三哥欠我一個人情。”
“怎麼,要求回報?”吳泳毅為大哥感到憂心。這女人,欠她人情者算他倒霉,依個性,她鐵定會獅子大開口。
“先欠着,往後多的是機會。”她笑得神秘。
車子緩緩駛入一幽靜、蒼鬱、擁有大片草原及花樹圍繞的別墅中。
“人很多耶!”林靜蕾驚呼。“看來我們好像遲到了。”
“時間剛好。”吳泳毅將車子駛入停車場。
“毅,你真糊塗。”吳泳毅見到熟人,一下車就欲往會場走,半途被林靜蕾攔了下來。
“沒穿西裝就單穿這樣進入會場,一點也不莊重,別忘了今天是三哥的重要日子,可不能讓他丟臉了。”她幫他將西裝套上。
“別五十步笑百步,頭髮掉了,還不弄好。”他指了指她掉到額前的一撮發。
“哪裏啊?”她抓着掉下來的一撮頭髮不知所措,沒有鏡子,她根本搞不清這撮頭髮該歸位何處。
早知道就讓頭髮直接披肩好了,給設計師設計個價格昂貴又複雜的髮型,害得現在不敢隨意亂動,深怕牽一髮而動了整個髮型。
“這裏。”吳泳毅接過她手上的髮夾,拿起掉落在她臉頰旁的頭髮,利落地幫它固定。
“謝謝,還是毅的手巧,若我弄啊,一定把設計師精心整理的髮型弄成了鳥窩。”她自我調侃。
“走吧。”他逕自走在前面。
“毅,我的腳有點痛。”她走了幾步后說道。
“怎麼了?”
“新鞋子,一方面又穿不慣高跟鞋。”她停下了腳。
“鞋子不合腳還穿?要不要回去換?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他口氣聽來不悅,但仍彎下身檢視她的鞋。
“沒事啦,多走幾步鞋子就鬆了,不必費事回去換。”她故作沒事,再邁開步伐。
“若真痛得無法走路可別逞強,我可以找個空檔幫你回去拿那一雙你常穿的鞋。”他酷酷地說道。
“好。”
“泳三,你小弟與靜蕾真是登對耶。”謝佑晴看着遠在停車場旁的吳泳毅與正幫着吳泳毅穿西裝的林靜蕾。
“胡說!林靜蕾一把年紀,與阿毅在一起就像是‘老少配’,一點也不登對。”阿三反駁。
雖然與佑晴能誤會化解得歸功於林靜蕾,但他不會因此就放任她去覬覦小弟。
“你才胡說呢。你看看,靜蕾清秀的娃娃臉看來頂多與毅同齡,哪有你說的那麼老。”她知道他對靜蕾一向有偏見。
“但她足足比阿毅大上五歲,怎麼適合毅?毅是還沒遇到合意的女孩子,要不隨便抓一堆他的仰慕者,個個都強過林靜蕾。”阿三就是在意林靜蕾年紀比阿毅大的這個事實。
“泳三,你沒發現你犯了跟我同樣的毛病嗎?”謝佑晴嘆了口氣。
“什麼毛病?”
“泳三,當初我們倆會分開,不就是被我那該死的擇偶條件所限,而使得我們幾乎就此分開,甚至差點天人永隔?”
“不。”吳泳三手指抵住她的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表情凝重痛苦。
“難道你還要步上我的後塵?以你沒有道理的傳統觀念拆散了他們,再後悔一世?”她握住他抵在唇邊的手,擰着眉提醒。
“這不一樣。”吳泳三撫着太陽穴,這問題讓他鬧頭疼。
“哪裏不一樣?”
“阿毅不會愛上她的。”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謝佑晴追擊。“泳三,你看看他們,”她拉着他看向正在彎腰為林靜蕾審視鞋的吳泳毅。“看到你小弟沒?看看他,眼中除了靜蕾還有其他人嗎?”
吳泳三看向小弟,看他酷酷的臉凝望着林靜蕾,眼中專註而深情。從小看着小弟長大,從未在早熟的小弟眼中見過這麼富感情的眼神。
“但是靜蕾當初喜歡阿毅,僅是因為阿毅長得像她迷戀的當紅偶像劇演員,她對阿毅不會真的是男女感情吧。”阿三做着無謂的掙扎,他仍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小弟與林靜蕾這對組合。
“你再看看靜蕾。”剛巧林靜蕾給了挺起身的吳泳毅一個微笑。“她那微笑中所夾雜的感情純粹只是姐弟情誼嗎?看看她悉心對阿毅的每一個小動作,你曾看泳梅對阿毅這麼溫柔嗎?”
阿三望着手牽手一起步向他們的小弟與林靜蕾。他早發現到了,早在阿毅與靜蕾初識時他即發現到他們牽手的模樣是多麼的和諧,交織出的畫面是多麼的幸福美好。當時這畫面讓他聯想到西洋神話中被剖成兩半的陰陽人,為尋覓自己的另一半而汲汲營營,只為等待那牽手結合的一刻。“佑晴,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怎麼凈談阿毅的問題?”妻子連串的問題搞得他頭痛不已。
“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才跟你提。你想想,我們經歷千辛萬難才得到幸福,沒理由見別人還在泥淖之中浮沉而不拉他們一把。我看得出靜蕾心裏有個極大的心結在,而這心結雖不能說是你一手造成,但八成也是你推波助瀾才如此。我看,這個結能否解關乎着他們的感情能不能發展下去,若因此他們的感情夭折,你要負最大責任。”謝佑晴指着他的鼻子警告。
“我知道,你就別再數落我了嘛。”阿三抱着愛妻,低聲下氣的懇求。
“哇!怎麼?才新婚就成了懼內的小男人啦?”遠遠傳來林靜蕾的取笑聲。
媽的,什麼“懼內小男人”!
阿三怒目圓睜,欲對林靜蕾發標。
“泳三。”謝佑晴勾着他的手,別具深意的對他甜甜一笑。
怒焰盡熄,阿三勾起笑臉迎向林靜蕾。
“靜蕾,你們來啦。”謝佑睛向他們打招呼。
“毅,看我說的沒錯吧,早知道三哥比猛獅還凶烈的脾氣一遇到佑睛就成了小綿羊,說什麼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佑晴找來好好壓住三哥的脾氣。”
“林靜蕾!你……”阿三火氣頓升。
“泳三。”謝佑晴止住他。
“佑晴,恭喜你。”林靜蕾不理會怒氣衝天卻得強忍住的阿三,轉向謝佑晴。
“謝謝。”
“你這新娘禮服好漂亮!”謝佑晴身上的禮服令她驚艷。
“真的嗎?謝謝,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我還怕樣式老氣呢。”
“不會,線條簡單素凈,永不退流行的款式……”
兩個女子邊聊邊走到一旁。
“膚淺。”阿三咋道,轉向吳泳毅。
“大哥,再怎麼膚淺,也將成為你的妻子,不是嗎?”吳泳毅在一旁調侃。
是啊,吳泳三拍額,一句話倒把老婆也給罵進去了。
望着與新婚妻子聊得愉快的林靜蕾,再看看杵在一旁的小弟。他們兩個真如佑晴所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沒眼光,真不知道會愛上林靜蕾的人是看上她哪一點。”阿三喃喃自語,邊走向一旁招呼他的賓客們。
“呀……痛……毅,輕點、輕點……”
“還知道痛?不是早告訴你若痛得受不了得告訴我,我好趁隙回來幫你拿鞋子,就硬撐,看吧,腳趾頭都磨出水泡來,又把水泡磨破,不痛才怪。”吳泳毅拿着藥膏用力地在林靜蕾的腳趾頭上藥。“小老頭,等會兒再說教,我現在痛得受不了,你也不同情同情我。”林靜蕾痛得齜牙咧嘴。
“再忍一會兒,我上完葯你就會好一些,不再那麼痛。”吳泳毅放輕力道,輕柔的數着葯,深怕再觸痛她。
“好了。”輕手輕腳的將她的腳擱在茶几上。
“謝謝你,毅。”她欲絕回擱在茶几上的腳。
“等等。”吳泳毅將藥箱放回原處,折回來喊道。
“怎麼?”
“愛漂亮嘛,真不知女人想些什麼,為了美麗這麼折磨自己。看你的腳跟還紅腫着,明天怎麼走路?”他再次蹲在她跟前。
“毅,你想幹嘛?”他又抓起她的腳。
不是才剛敷完葯?
“廢話少說。”他刻意板起臉,手在紅腫的地方施力按摩。
“毅,不……不用了。”腳底傳來他力道剛好的按揉,腳板因鞋不合腳而擠壓得紅腫處經他魔手一揮,舒坦了不少,已不若方才劇痛。
但兩人這樣的姿勢曖昧得很,單腳跪在她跟前就像中世紀騎士向心愛的名門淑暖求婚……她的心思飛得老遠。
“明明鞋子不合腳,還有精力到處跑。”他繼續數落。白天見她一下子待在新娘子旁幫忙,一下子與阿姐泳梅穿梭在會場間招呼賓客,一刻也閑不下來。
“人家高興嘛。”稍稍回神。
“又不是你結婚,興奮成這樣。”
“嘿!任誰感染到這種幸福的氣氛,都會像我一般興奮。”
“既然感染到這氣氛,為何自己不結婚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加緊腳步的話,都要成高齡產婦了。”他抬眼說道。
“高齡產婦?毅,我今年才二十八歲。”她強調。
“你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等你找到對象談個戀愛、結婚,而後生子時,少說也超過三十歲了,不是高齡產婦是啥?”
“毅,你今天故意找磋哦,你明知道我早不打算結婚的。”她擰着眉望着他。
“靜蕾,那是一時氣話。”
“那不是氣話,是真話。”口氣堅決。
“你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結婚。”
“我就是不結婚。”
“林靜蕾!”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固執。
“反正……”林靜蕾面容一改,換上甜美帶着調皮的笑,“反正毅你答應要照顧我一輩子,所以我不用擔心結不結婚的問題。”
“你……”吳泳毅放下她的腳,指着她的鼻,“誰答應要照顧你這老太婆一輩子?”
“毅,你答應過的,怎能反悔?”她當然知道當年他未答應,但她就愛賴着他。
“隨便你!”吳泳毅轉身回房。
每回都說不過伶牙俐嘴的她,索性休戰。
“毅,你生氣了?”林靜蕾對着緊閉的門喊着。
“毅,我的腳都是葯,怎麼走進房間?”她高喊着,而且腳還紅腫得嚴重,走路倍感困難。
許久。
吳泳毅打開房門,走到沙發旁,冷着臉將她一把抱起。
可愛的女孩,不管任何錶情動作總惹人憐愛。
林靜蕾總算見識到何謂真正可人的少女。
眼前這位如同少女漫畫中走出來的女孩,個頭不高,身材比例卻勻稱得跡近完美,皮膚白細,睫毛又長又翹,靈眸晶亮,細巧的鼻子加上不朱而絳的紅唇,五官搭配在一起完美至極。
身着蕾絲點綴的白色小禮服,舉手投足間透着渾然天成的氣質,是一個集美貌與優雅氣質於一身,令所有女子相形見絀的女孩。
林靜蕾一開門,即被這媲美陶瓷娃娃一般精緻的女孩震懾住。
“你好,我是韓秦蓉,打擾了。這是我帶來的一點見面禮,還請笑納。”陶瓷娃娃笑着自我介紹。這女孩,有着無比純真甜美的笑容及輕柔的嗓音,更為她的美麗增分。
原來毅日前所說即將來訪的重要客人就是她。
同居近四年來,毅即使有過如此眾多的愛慕者,甚者還曾交往過一些時日的女孩,但從未見他帶女孩到公寓來。
這表示……這位韓秦蓉在毅心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這個女孩不比之前的庸脂俗粉,她與同樣出色的毅站在一起,非但未奪去彼此的風采,反倒互相襯托出更亮眼的風華,兩人是一對極為登對亮眼的組合。
鼻間危險的氣味濃得幾乎令她窒息,林靜蕾感到一陣暈眩。
“靜蕾,怎麼杵在們邊?趕快請客人進來坐啊。”吳泳梅端着剛煮好的湯到餐桌,見好友與客人杵在門邊,遲遲沒有進來。
“哦。”林靜蕾趕忙請客人入坐。
“我自我介紹,我叫吳泳梅,是泳毅的大姐。”泳梅熱情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韓秦蓉,是泳毅的朋友。”韓秦蓉也噙着甜美的笑向自我介紹。
“好個亮眼的女孩,對不對?”吳泳梅碰了碰正怔愣的林靜蕾。
“哦!”林靜蕾回過神,擠出了笑。“你好,我叫林靜蕾,是泳梅的好朋友。”
“哦,那也算是泳毅的姐姐。”韓秦蓉笑着道。
吳泳梅與林靜蕾相視一眼。
這個女孩,不簡單。
席間——
“毅,偷偷瞞着我們與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交往,有些說不過去吧!”林靜蕾甜甜一笑,心想着:再怎麼甜美的笑容也不及韓秦蓉的百分之一,使得她的笑容看來有些僵硬。
“不,是我要求毅要保密的。”身旁的韓秦蓉代答。
“是嗎?那你們交往了多久?”這回換吳泳梅開口。
韓素蓉優雅的手支着下巴望着天花板沉思了會。“一年前認識,正式交往是在半年前。”
“哦,你應不是C大學生吧?”林靜蕾再問道。泳毅在—大的形象在她的破壞之下已算是全毀了,幾乎沒有女孩子會將毅列為交往對象。
“不是。”韓秦蓉搖搖頭。
“那你不知道阿毅在學校的‘事迹’?”吳泳梅與林靜蕾交叉出擊。
“大姐。”吳泳毅出聲阻止吳泳梅。
少管閑事!吳泳梅見小弟打斷自己的話,以眼神示意。
“事迹?大姐指的是學校流傳關於泳毅的蜚短流長?我當然聽說了。不過,我相信那些都不是事實,我只相信我所見、所認識的泳毅。”韓秦蓉沉着以對,而後深情的望了吳泳毅一眼。
吳泳梅再與林靜蕾相視一眼。
今日這個勁敵出現,看來來者不善。
“但無風不起浪嘛,我對這個小弟也滿頭痛的。”吳泳梅暗示着傳言頗具真實性。
吳泳毅蹙着眉看她,什麼時候大姐與林靜蕾同一個鼻孔出氣了?
“我相信,這些話是有些有心人士故意興風作浪,放話傷人。”韓奏蓉別具深意的望了林靜蕾一眼,原本無邪清亮的黑眸閃過一絲精銳。
“是嗎……”吳泳梅也看到了。
看來,這女孩子真的不簡單。
阿毅是上哪兒交到這個女朋友?難道他看不出這女孩表面純真無邪,心機倒很沉得很?
電話鈴聲響起,吳泳毅起身去接。
“林靜蕾,你的電話。”
“哦。”林靜蕾應了聲,起身走往容廳。
“喂,爸……什麼事?你又答應了人家?上次不是要你回絕了嗎?啊?我上回答應畢業后聽你的?哪有啊……好啦好啦,這禮拜回去啦,就此一次,下回我可是不要了唷。”老爸接手老媽又一串叨念,好不容易才掛斷電話。
“早就說不去,還替人安排。”林靜蕾邊咕噥邊轉身。
一轉身,被身後未離去的吳泳毅嚇了一跳。
“毅,幹嘛站在這裏嚇人?”
“家裏來電?”他問道。
“是啦。”一通電話讓她心情更為煩悶。
“被逼相親?”他嘴邊噙着飢誚的笑,看在林靜蕾眼裏顯得特別刺眼。
“是呀,怎麼樣?”她口氣不悅。
“早就該去了,年紀一大把,早該找個人嫁了。”
“是呀,你就怕我纏着你,巴不得我趕緊隨便找個人嫁了是不是?這樣就不會再死纏着你,你也樂得與外面那位可愛的小姐一起,不必時時擔心背後有人再搞破壞。”她咬着牙瞪着他回道。
“你幹嘛反應那麼激烈?”吳泳毅狐疑的看着她。
以往開她這樣的玩笑,她總是笑着反駁,從未像今天這樣激烈。
“沒事。”林靜蕾轉過身,平復自己紛亂的心情。
她的心被今天一連串的事情給打亂了。
“林靜蕾,明天就是我們的畢業典禮了。”吳泳毅帶着勝利的笑俯望着林靜蕾。
賭注的期限止於畢業典禮當天,意即他贏了。
“我知道啊。”贏了又怎樣?她已缺了那分賭注的熱忱。
“你欠我一個願望。”他說道。
“好啊,你說呀。”
“不,我保留,這個願望要留在最重要的時刻用。”他的笑令她想揍人。
林靜蕾眼珠子轉呀轉的,換另一副帶笑的面容。
“毅,保留着往後對我求婚用嗎?”她笑着說道。
“不可能。”吳泳毅反射性的反駁。“我只把你當姐姐看,絕對不可能向你求婚。”這女人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怎麼樣也不可能真喜歡上她。
“算了。”她低下頭。
“今天你也看到了,秦蓉就是我交往多時的女朋友,我們兩個在一起感覺不錯,也許當完兵后經濟穩定,我們就會結婚。”這樣總會杜絕她的遐想了吧?
“那……那先恭喜你了。”散發成簾,遮掩了林靜蕾的臉,看不出任何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