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衝進綜合醫院,畢飛平詢問櫃枱的醫護人員后,腳步匆忙的來到休息室。
小小的病榻上,蘇妍蕾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側躺在上頭,衣服上沾滿了大片血跡。
畢飛平的心頓時被掐得發痛。
“蘇妍蕾、蘇妍蕾……”他慌亂的喊着她的名字。
“畢先生,請冷靜一點,她只是因為輸血導致暈眩,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那怎麼會沒事?你都說她是因為輸血才這樣的,好端端的人幹麼要輸血?你當我是白痴不成?”畢飛平理智盡失的破口大罵。
忽地,床上的人皺了眉,幽幽轉醒,一看見是他,又閉上眼睛,“畢飛平,你好吵喔……”
媽的,這女人竟然還敢嫌他吵?!“你搞什麼鬼?為什麼把自己搞進醫院來了?受傷了是不是?為什麼衣服上都是血?”他得壓抑着瀕臨爆點的情緒,才能問出這些問題。
“你安靜一點,我頭好痛……”她委屈說話的同時。也緩緩伸出手,想要穩住這暴躁傢伙的情緒。
趕在多事的男醫護人員也伸出手前,畢飛平搶得先機一把握住她的手,蘇妍蕾則順勢讓自己坐起身。
“乖乖躺着就好,你爬起來做什麼?”話里有掩不住的憐惜。
“你那麼吵,我怎麼休息?”
“我、我……”他一時辭窮。
看他似乎真的很為自己擔心,她虛弱的笑着安撫。“我沒事,只是發昏而已。”
“只是發昏為什麼衣服上會有血?我回家沒看到你,倒是看到瓦斯爐上的鍋子快要燒起來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一點回家,整個屋子說不定就要付之一炬了!”
她像突然驚覺般睜大眼睛,“天啊!我忘了爐上的火還沒關,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不管瓦斯爐了,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才多久的時間沒看到你,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蘇妍蕾知道,沒把事情交代清楚這個男人是不會放過她的,“我說、我說,傍晚從超市下班后,我就回去準備晚餐,臨時發現忘記買醬油,匆匆忙忙跑出來,結果好巧不巧在路口目擊一樁車禍,被車子撞傷的是一名孕婦,當時情況很緊急,我陪着她到醫院來,雖然緊急送進手術室,可是那名孕婦狀況很不好,需要大量輸血,正好我跟她血型相同,我就請護士幫我輸血給她,只怪我自己情緒太過緊張,才會在離開醫院前昏倒。”她很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他一怔,然後像是要掩飾什麼似的惡狠狠駁斥。“誰擔心你,我是生氣你差點燒了房子。”
“對不起,下次我會更加小心的啦!”一臉歉意。
“還有下次就先殺了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畢飛平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吧?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可以,我沒事了。”
“我扶你。”他伸出手讓她搭上。
蘇妍蕾對他露出一抹淺笑。“謝謝。”
“笑什麼?牙齒白啊?”俊臉可疑的浮起淡淡粉紅。
這樣也要罵?“不能笑,不然你是要我哭喔?”
“呸、呸、呸,哭你的個頭啦!”
畢飛平扶着她走出休息室,沿途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着嘴,那模樣看在所有醫護人員眼裏,簡直比情侶還要情侶。
停車場上,畢飛平想也不想的就把唯一的一頂安全帽套在她頭上。
“那你怎麼辦?”蘇妍蕾想把帽子拿下來。
“你敢拿下來我就扁人!快上車,我肚子餓死了。”長腳一伸,跨上摩托車,他十足壞人樣的威脅。
為了不把他再度惹毛,蘇妍蕾乖乖的坐上後座,畢飛平立即抓過她的手固定在他腰前,“抱緊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沒等她回話,摩托車已經咻的奔上馬路,儘管晚風呼呼,蘇妍蕾卻感到空前的溫暖。
以前住在豪宅里,食衣住行都有最頂級的供給,成天有一堆管家、司機、僕人戒慎恐懼的圍在她身邊打轉,可是她卻始終覺得很孤單。
還記得國中她急性腸胃炎住院,別說爸爸從頭到尾都沒來看過她,媽媽也只匆匆趕來陪了她十分鐘,接着就為了趕赴一場貴婦們的午茶聚會,把她當作燙手山芋似的匆忙丟給管家、僕人們照顧。
因此,她感受不到父母對她有過一秒鐘的關心,從來沒有。
這曾經讓她對自己的人生絕望不已,可是認識畢飛平這幾天,她卻下斷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互動與溫情,甚至覺得,像畢飛平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他們之間發生的牽連都強烈過她的父母。
他不是一個會說好聽話的男人,更不是爸媽眼中認定年薪千萬的傑出社會精英,有時候他甚至是野蠻、魯莽且不講理的,可是她卻打從心裏的認同他甚至是越來越……喜歡他。
天啊,她喜歡上他了,喜歡上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男人!
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歸向,蘇妍蓄羞得不知所措,緊張的不斷扭絞雙手。
“是不是很冷?”紅綠燈前,發現她擱在他腰前那雙不斷動來動去的手,畢飛平本能的覆上.希望能帶給她一點溫暖,“忍耐一下,馬上就到家了。”
她沒聽錯吧?馬上就到家了……他說的是,馬上就到家了?蘇妍蕾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原來,他也認同那是一個家!
她好開心,開心他和她有同樣的感覺。
“嗯。”安全帽里,蘇妍蕾輕聲回應,收緊手臂,讓自己更貼近他。
她不認為金錢很低俗,也不是天真的以為只要有愛情就不需要麵包,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買到一段情投意合的感情,而她要的,就是那樣的感情罷了。
也許,畢飛平就是她想要找尋的那個契合的人。
回到家,她馬上走向廚房,畢飛平則快手攔住她。
“你要幹麼?”他挑眉。
“煮晚餐啊,你不是說肚子餓?”因為發現自己的心意,她更加想為喜歡的人做點什麼。
“去洗澡,今天我來煮。”
“你要煮?”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瞪大眼睛。
能力被質疑,有人又下開心了。“你以為世界上只有你會使用瓦斯爐嗎?我告訴你,只要是人都會!”
看吧、看吧,這男人還有個毛病,就是死要面子。
“我沒說你不會,只是很訝異你竟然會想要下廚。”
“你很啰唆欽,還不給我閃邊去。”不是會冷嗎?還不快點去洗個熱水澡是想心疼……誰心疼她了?收回收回!畢飛平在心裏自我打架。
不想觸怒聖顏,蘇妍蕾只好乖乖聽命,“是,老大,小的遵命。”
半個小時后,梳洗完畢的她只看到一個狼狽的煮夫,端着丟滿雜物的大鍋面來獻寶,要不是看他忙得滿頭大汗,還真不想捧場。
她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口湯,嘗了一口面。
“怎麼樣啊,是不是大師出手,誰與爭鋒?”他自信滿滿,鼻子快頂到天。
擱下湯匙,她優雅的擦擦嘴。“難吃。”
“什麼——”他體內那顆炸彈的引線又被點燃了。
“難吃,難吃,難吃……”蘇妍蕾很不給面子的連續重複,徹底踐踏他的男性尊嚴。
“蘇妍蕾,等一下你給我滾出去睡沙發——”畢飛平暴跳如雷的大叫。
孰料,她卻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毫無預警的。
剎那間,他傻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為什麼突然抱住他?還開心的眨着她的大眼睛,像在引誘他快點投降——
別眨了,別眨了,不然他會無法招架的咽……
“你……該不會是嚴重貧血,所以腦袋不清楚吧?”他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抱我。”她悶在他胸前,小聲說。
她好開心,他這次的威脅只是叫她睡沙發,沒再要她走,這樣是不是代表他也有一點接受她了?!
抱她——有沒有搞錯啊?想是這麼想,掙扎半天,那雙沒人格的手竟然開始陣前叛逃,心裏的念力還來不及阻止,雙手就自有意志的回抱住那纖瘦的身子。
柔弱無骨的女人偎在他懷裏,讓畢飛平心跳快得幾乎像打鼓。
“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蘇妍蕾仰頭,落落大方的問。
渾身像是觸電似的顫了一下,他彆扭的低斥。“女孩子家怎麼那麼不害羞?”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麼要遮遮掩掩?”她認真的說。
見到她坦率的眼神,畢飛平渾身更不自在了。“含蓄一點好不好?”
她眯起眼睛,唇角微微上揚。“怎麼,你該不會是怕羞吧?”
“屁,你說啥鬼話,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幹麼怕羞?”他只是臉有一點熱而已,和羞不羞完全沒有關係!
“那好,你說,你喜歡我嗎?”
她長的是不賴啦,放眼這一兩年看過的櫻花妹,還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花容月貌,就連小手都比別人秀氣許多,只是……他還是很在意她擅自入侵了他的領域,這讓身為大男人的他措手不及,而且很不是滋味。
原本是要徹底討厭她的,可是一聽到她人躺在醫院,他竟然吃錯藥的心急如焚,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喜歡?只是……隨隨便便就承認,未免也太不男人了吧!
“唔——馬馬虎虎啦。”顧左右而言他,別開臉,假不耐的揉揉鼻子。
“畢飛平,喜歡或者不喜歡,說——”她強勢的逼他。
“要你管!你以為你明天就要嫁給我啦?管那麼多做什麼?!”被逼得鬼叫起來,殊不知自己健康的膚色又因為害羞,慢慢的泛起弔詭的暗紅。
蘇妍蕾盯着他彆扭的模樣許久,忍下住在心裏竊笑。
“好吧,不說就不說,反正我知道我喜歡你就好。”說完,她又把臉埋進他胸前。
胸口被蹭得發癢,理智就開始站不住腳了。怎麼辦,有點想要吻她,他好想要知道櫻花般的唇色嘗起來會是什麼味道……
“欸……”畢飛平彆扭的喊。
“幹麼?”她悶聲問,還在蹭。
“要不要……”欲言又止。
“要不要什麼?”從他懷裏探出頭來,蘇妍蕾雙眼十分坦率的直瞅着身前人,瞅得畢飛平惱羞成怒。
“沒事!”不甚開心的別開頭。這個沒情調的女人!這種時候能做什麼,當然是先親一個啊,笨蛋!
就在他兀自生悶氣之際,蘇妍蕾意外的主動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落下一枚淺吻。
沒讓她退開,畢飛平反應迅速的低下頭,十分上道的封吻住她的唇,打算回贈她一場完美的親吻。
隨着腰上的手勁收緊,他的吻也益發強烈,強烈得就像是場歇不了的暴雨,揪亂的氣息搔拂雨人的面頰,心跳聲震耳欲聾。
蘇妍蕾閉上眼睛,全然接受他的奪取。
原來這就是吻,很美,卻也深刻得叫人幾度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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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鬼,有休假也不早點跟我說,早知道我今天就請假了。”廚房裏的蘇妍蕾有些扼腕的抱怨。
她一直好想找一天共同的休假日,跟畢飛平兩個人出去約會,偏偏計畫趕不上變化,希望每每總是泡湯。
雖然每天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可是正式的約會卻一次也沒有過,這樣說來,一點都不符合戀愛的規則!
客廳地板上,畢飛平拿出工具箱裏的剪刀、吹風機、梳子等用具,小心翼翼的逐一清潔、整理着,平常他可是嚴禁蘇妍蕾靠近池的工具箱,多虧他自己今天拿出來整理,才得以讓她窺見神秘黑箱子的真面目。
“原來你是髮型設計師。”張羅好早餐,她解下圍裙,難掩好奇的盯着男友握在手中的剪具。
“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是擦鞋小弟?”挑眉狂邪的問。
她點頭如搗蒜,“是啊,因為你那天明明是這樣說的。”蘇妍蕾的把手圈在他脖子上,下顎抵在他肩膀,十足的撒嬌。而畢飛平似乎也習慣了她無時無刻坦率顯露的愛。
她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大多數的女孩們總喜歡男人不斷對她們表現討好、臣服寵溺,自己卻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壓抑、拘謹得不敢表露心意,可相較於公主的愛情,她反而更傾心子騎士精神,一但認定喜歡,她就會把這樣的心情透過肢體動作勇敢表現出來,也許是勾勾手、擰擰對方鼻子,或者只是遞一杯水的短暫接觸,這些頻繁的小動作里,就藏着她的愛意。
“我該說你是單純還是苯?”大嘆一聲,他以憐憫的眼神看她。
地很不眼氣,“這跟笨下苯沒有關係,而是我很認真的去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記。”
“人心險惡,你不要那麼天真,世界上多得是騙人的傢伙。”
“那你會騙我嗎?”
“騙你有錢賺嗎?”畢飛平反問。
“當然有啊,我家很有錢,也許你把我騙得團團轉,我會把所有的財產都送給你也說不定。”蘇妍蕾很誠實的說。
“你家很有錢?”
“嗯。”肯定的點點頭。老爸是政府高官,老媽是大金融企業的獨生女,他們蘇家可是橫跨台灣政商界的龍頭,有錢是基本配備。
“你是千金大小姐?”
“大家比較常把我歸類是名媛。”
畢飛平瞬也不瞬的看着她,須臾,放下手上的剪刀,雙手扣在她的肩膀上,突然使勁的開始搖晃她。
“畢飛平,你在幹什麼?”她驚叫。
“沒幹么,只是想把你搖清醒一點,白日夢偶爾做做就好,不要太頻繁,這樣人生會不正常。”
“我是說真的,我家很有錢,我是家裏的獨生女,我……”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鬼話連篇,早餐準備好了沒?我肚子餓了。”
笨蛋,竟然不相信她說的話!蘇妍蕾嘟着嘴睨他一眼,要不是看在喜歡他的份上,他鐵定被她痛扁一頓。嘟囔幾句,這才悻悻然的走開。
畢飛平一點都不相信女友的話。
好啦,大多時候她看來的確氣質優雅,也非常端莊動人,對生活小細節更是講究得令人咋舌,床單事件就是一樁血淋淋的例子。
再者,從她那高貴完美的雙手看來,確實很像是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問題又來了,他從來沒聽說過哪家的名媛貴婦對料理這麼有能耐的。
不是他大驚小怪,而是她的精湛廚藝根本就是大師等級,放眼全台灣,那些名媛貴婦或許懂吃,但是真要自己下廚料理,那就免了。
不說別人,就拿他家那位來自某大企業集團的大嫂——傅雅妍來說,就是說得一口好菜的最佳典範,家裏哪天真要讓大嫂親自掌廚,哎唷,十罐胃散都止不住腹瀉,簡直是嚇死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是一個千金大小姐,他無法理解她幹麼沒事跑來日本申請什麼資格外活動,受苦受難當女傭不打緊,每天還得去超市站好幾個小時,只為了打零工賺生活費,天底下沒有人會放着好日子不過,除非那人瘋了。
雖然他自己也是放着好日子不過的瘋子,但在他的認知里,所謂的女人是經不起吃苦的生物,尤其是那些千金大小姐。
概括上述種種實例來看,別說他不相她是千金大小姐,打死路邊的流浪漢也沒人會相信吧!
而且現在他沒空繼續理睬她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填飽肚子此較重要。
濃郁的蔬菜湯是那小女人特地早起,花上大把時間烹調出來的,先把熬煮爛熟的蔬果用果汁機打成稠密的蔬菜濃汁,接着和入高湯精心用文火慢煮,起鍋后添加一點點鮮奶油點綴,搭配德國麵包一起享閑,每一口都是大大的滿足。
“好吃!”畢飛平毫不吝惜對她的稱讚。
“真的嗎?”蘇妍蕾開心的問,“看來,將來娶我的人可有福了。”
“能嫁我的人也不錯啊!祖上積德、”他跩跩的看了她一眼。
“臭屁鬼!”
“名媛才不會說屁呀鬼的粗話。”
“哼。”不想跟他爭辯。“欸,找個時間,你也幫我剪頭髮好不好?”她替自己盛了一碗湯。
舔了舔手指上的麵包屑,畢飛平大發慈悲的點頭。
“好,記得先打電話來預約,我可以給你九折優惠。”
“啥,才九折優惠,你有沒有良心啊?”她怪叫起來。
“良心?我的良心早被拘啃光了,我以為你早知道,不是嗎?那可是你才有九折優惠,別人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丁。”
那些貴婦人們出手闊綽,小小的九折優惠她們才不放在眼裏,對她們來說,手藝好不好才是重點。
蘇妍蕾白了他一眼,“要我付錢也行,得把我弄得很漂亮才行。”
“是是是,總之以不變成光頭為原則。”
“可惡啦,光頭能看嗎?”她大聲抗議。
畢飛平揚眸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狀似不在意的說:“你確定再這樣閑聊下去,不會錯過今天早班的工作?”
停下激辯的話題,蘇妍蕾轉而看向牆上的時鐘,“啊!已經這麼晚了?”旋即起身匆匆忙忙的奔回房間更衣。
“欸,要不要我騎車送你去?”吃着豐盛的早餐,他悠閑的問。
“不用了,我自己騎腳踏車去,今天下班沒有上課,大概一點鐘就可以回來,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
除了打工,她還去報名茶道、插花,行程排得很滿,看起來就是標準的勞碌命,一點大小姐的樣子也沒有。
“唔,隨便。”
“那我走嘍,拜拜!”
蘇妍蕾關上門后,偌大的屋子突然安靜下來。
之前一個人住,畢飛平從來不覺得房子有多空,可是自從加入那個小女人後,他突然發現,只要她不在家,房子就會變得好安靜、好空洞。
他討厭這種感覺。
糾皺着眉,把早餐的碗碟收到洗碗槽,順手清洗起來,突然,他腦中掠過一個想法,靜默的表情頓時露出一抹寵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