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一排排昏黃的路燈照拂着寂靜的大地。
忽地,一道細長的黑影掠過,躲過來回巡視的警衛,悄悄地潛入一幢大樓里。
嗯,一樓是大廳,盡頭是三部電梯,左邊有服務台、右邊有會客中心……二樓則是……
入侵的人影似乎是刻意記下眼前所見的一切,一樓一樓地走着,一樓一樓仔仔細細地拚命記牢。倏地,她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瞥見一道黑影正笨手笨腳地往反方向而去。
“有小偷!”忽然不知從何處傳出一道叫聲,“有小偷進來!”
該死!她氣憤地咬了咬牙。真倒霉,剛好碰上另一個同行,而且技術奇差,看來她得無功而返了,真是倒霉!
吸了吸鼻子,她“咻”的一聲消失在暗夜之中,不留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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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我實在是……”
“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啊!”凌聖軒終於看不過去了,硬是打斷坐在他對面拿着筷子,卻半天也沒動過的趙子元,“菜都快冷了。”他儼然一副老媽子的口吻。
“等一下再吃。”她今天胃口不怎麼好,“我現在得想一些事情,想通了就吃。”
“但是菜會——”他突然住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呀?像個老太婆一樣嘮叨個不停,像個黃臉婆似的念個沒完。他是男人耶!是鼎鼎有名的神偷耶!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天天上門替她送飯送菜的?為什麼要天天惦着她的肚子會不會餓?他是神偷耶!什麼時候變成她專屬的傭人了?
他幹嗎沒事找事做?!真是何苦來哉?
正當凌聖軒為自己近來莫名其妙的舉止悶頭苦想的時候,趙子元突然叫他:“你認為陳素惠告訴我那些話有什麼用意?”既然她想不通就開口問人也無妨,眼前正好有一個人可以問。
“話?”他的腦子一時還轉不過來,“什麼話?”
“我前天告訴你的事啊!陳素惠說的那些話到底有什麼用意,你能猜得出來嗎?”
凌聖軒在腦海里思索着,“你是指上回在法庭上的事?”
趙子元點頭,“就是那時候。”她微微傾身向前靠近他,“你覺得她那些話有什麼涵義沒有?”
她一心想知道答案,完全沒發覺自己無意識地欺近他。
“涵義嘛……”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是認為或許這件案子沒有想像中的單純。”他故意這麼說,好不容易他們的交情能讓她對自己吐露有關工作的事,他當然得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提醒她一些事,“她會告訴你那些話可能表示她知道些什麼,而這些是榮昌企業瞞着你沒有說的。”
“比方?”
“像柯恩出差到巴西是為了什麼,或者是柯恩生前對公司做了什麼事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你認為王澋會騙我?”
“我沒有這麼說,但也不無可能不是嗎?身為律師,你該知道有時候委託人是會對律師隱瞞一些事的。”
“話是沒錯——”
“所以說,我認為你有必要對榮昌做一些調查,你認為呢?”
趙子元鎖眉,沉思了好一會兒,“我想你說得對,一味相信一方的片面之詞似乎有失客觀、有欠公允。”
“沒錯。”他點頭。
“真是奇怪——”趙子元突然說道,“剛開始認識你時,並沒有想過能和你交朋友,而且還跟你討論我的工作,而你也給了我不少的意見,真的很奇怪。”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他只是為了方便潛進她家好偷取資料,怎知道現在根本不用費那個力氣,她竟然大大方方地拿出來和他共同討論,還問他有何高見,真是令人意外。
“人與人之間真的是很奇妙,你說對不對?”
“的確是很玄。”他不得不承認。
“我想我應該謝謝你,”趙子元說出肺腑之言,“打從你一搬到我家對面就一直很照顧我,謝謝。”
“這沒什麼,我只是盡鄰居的義務,更何況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她幹嗎突然改變話題?
“是呀,我們是朋友。”
此時的趙子元看着他的眼神中隱約帶了點詭異。
身為小偷,凌聖軒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她和平常不太一樣。“你怎麼了?”
“聖軒——”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什麼事?”不對勁,他就是知道有點不對勁。
“你真的是小說家?”趙子元問,其實她懷疑好久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凌聖軒挑眉反問。
“是的,”她坦然承認,“我的確是懷疑你,因為你太不像了。”
真不愧是名律師哪!
“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會被你識破,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給看出來了,你真不簡單。”他還以為憑她“人性本善”的論調,就算等到事情結束他離開后,她還會當他是一個小說家呢!
“你到底是誰?”趙子元臉上並無一絲懼意,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把握他不會傷害她。
凌聖軒悠悠地將雙手交叉置於腦後,躺向椅背,輕快地吐出答案:“小偷,我是一名小偷。”
“嗯。”
她的反應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嗯?”這是什麼回答?“就只是嗯?”
趙子元笑了笑,“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尖叫?還是害怕得發抖?”
“起碼露出吃驚的表情也好。”
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是她小偷看多了還是怎麼的,她這種鎮定的樣子真令人失望。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無所謂。”他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不是什麼小說家的?”
“秘密。”她以食指抵住嘴唇,“不能告訴你。”
“好吧!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神色自若得像在討論別人的事一樣,一點也不緊張,也不覺得自己被識破身份有什麼大不了的,“先告訴你,想要叫警察那是白費力氣的,你就別浪費電話錢了。”
“我並沒有報警的打算,況且我也不認為警察抓得到你。”他在她面前這般的從容,可見他一點也不擔心她會叫警察,要不就是他有自信警察抓不到他,既然如此,她何不順他的意。
再者,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不會對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樣;事實上他若真會對她不利的話,她早就沒命了不是嗎?
“承蒙你的賞識。”這女人的確不簡單,有時候一副迷糊樣,有時候又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
“為什麼刻意接近我?”
既然被看穿,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因為柯恩——”他將自己在巴西看到的一切全盤告知她。
趙子元露出淡淡笑意。真是奇怪的小偷呵!
“為了電視上的一句話而決定查明真相。你的自尊心可真高,這麼獨特的自尊可要好好保持。”
“為什麼我感覺你在嘲笑我?”凌聖軒狐疑地盯着她。
趙子元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偷的第六感果然很靈,哈哈哈……”
凌聖軒抿抿嘴,“謝謝你的讚美。”他的感謝並不是真心的,正如她對他的讚美一樣。
“你從我這裏拿了多少資料走?”她止住笑,正色問道。
哦喔,開始算賬了。“沒多少。”
“沒多少是指多少?”她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這時候就曉得擺出律師的姿態來了,凌聖軒在心底猛犯嘀咕。
“到目前為止,你知道的我全都知道。”其實,她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一些。
“那就是全部了。”
“可以這麼說。”
彼此間的交談突然停住,陷入一片沉默。
約莫過了十分鐘之後,趙子元開口問:“你認為柯恩是自然死亡還是他殺?”
“自然死亡。”奇怪,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他的身份。
趙子元點點頭,垂首沉思。
“喂!”凌聖軒忍不住打斷她的沉思。難道她不覺得先解決他們的問題比較重要?
“幹嗎?”
她皺了皺眉,頓時讓他對自己打斷了她的思考感到抱歉,旋即一想,自己好像又沒有道歉的必要。
“你不覺得先解決我們的事比較重要?”他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們的事?”
“我是個小偷不是嗎?”
她點頭。
“你是個律師不是嗎?”
她又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重複着事實。
“面對一個小偷,身為律師的你難道不應該有一些反應嗎?”她這麼冷靜,老實說讓他備感挫折,一般人似平應該要怕小偷的。
趙子元淡淡地笑了,“你在怪我沒有露出一臉害怕的表情?”
“你是該害怕沒錯。”他煞有其事地說道。
“你在為你的工作要求別人的尊重?”而這個尊重是別人對他身為小偷的恐懼,真是怪人。
凌聖軒想了想,點點頭,“大概吧!我不懂你為什麼以乎完全不在意我的身份。”
“你曾經為了偷竊殺過人嗎?”她突然問。
“怎麼可能!”他不屑做那種事。
“那6就一個小偷來說,你還不算太糟。”
他雙手抱胸,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他本來就是個頂尖的小偷。“這和我要的答案有什麼關係?”他要的是她為何一臉無所謂的原因。
“那是一個職業不是嗎?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職業的權利,你也不例外;再者,每個職業都有它的風險,你不是得擔心自己被警察抓嗎?我認為那就夠你受的了,我又何必去思考你這份職業的對或錯,畢竟那不是我的事情,不是嗎?”
凌聖軒饒富興味地看着她。這女人的話雖然不怎麼入耳,但她說的和他想的大抵差不多,除了一點——
“被警察抓這件事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根本不會被抓,“你不用為我擔這個心。”
“我說過我沒必要替你擔那個心,那是你的事。”她已經夠忙的了。
唔……她未免誠實得過火,真的是沒一句話中聽的。這個女人啊,真的是夠特別的:不過他喜歡。等等!喜歡?!他喜歡她?
“你打算在我這兒睡嗎?”趙子元突然問道。
“咦?”
“要不然你為什麼一直閉着眼睛不說話?”她差點還以為他睡著了。
聽她這麼一說,凌聖軒才知道自己從剛剛就一直閉着眼睛。“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麼?”
“想你——這件案子的可疑之處。”他轉話轉得心驚膽戰。
趙子元倒是沒發覺他的情緒極度緊張,她的心思全放在公事上。
“你覺得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她需要一些意見。
他怎麼可能說得出來,他剛才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頭,只好隨便應道:“我說不上來,只能說這件事絕對不單純。”
“你能幫我嗎?”她無法暗中查探,但他一定有辦法。
凌聖軒看了她好一會兒,“你看起來好像認定我一定會幫你的樣子。”
她嫣然一笑,“我只是認為你對這個案子也頗有興趣而已,你可以拒絕,我並不勉強,畢竟人總有做不到的事,我能理解。”
凌聖軒微微一笑,“坦白說,激將法對我而言是沒用的,但我會調查,不是幫你,而是我自己的意願。”
“那麼我們現在可以把菜熱一熱了嗎?菜都冷了。”
“當然可以。”凌聖軒起身,兩手各端了一道菜走進廚房;不過,三秒后立刻衝出來,表情是又氣又惱。
他怎麼在表明自己身份之後還做這種傭人的工作,而且還渾然未覺?可惡!
趙子元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她報以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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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好忙!真的是忙死她了!
陳秘書來回奔走在走廊不知道有多少趟了,天曉得她還得走上幾回才行。
沒辦法,誰叫她的上司是個大忙人,連帶她這個當秘書的也得跟着像顆陀螺一樣地瞎轉。
老天,她都快昏了!她真不知道趙大律師是怎麼熬過來的。
輕敲趙子元的辦公室大門,陳秘書此刻正渴望自己有第三隻手好幫她拿這堆重得要命的資料。
“請進。”趙子元的聲音從裏頭傳了出來。
陳秘書一打開門,看見的是比她忙上十倍有餘的趙子元正聚精會神地埋首於各種資料間,這樣的情景讓她當場把苦水吞了回去。
“你要的資料我拿來了。”
“謝謝。”趙子元頭抬也不抬,“麻煩你找個位置放,謝謝。”她必須快一點才行,時間相當緊迫,由不得她再拖延下去。
“子元?”陳秘書試探性地叫她,沒得到回應,她再接再厲,“子元!”
趙子元終於停下手上的筆,抬頭看她,“有事嗎?”
“要不要我泡杯咖啡給你。”她上司的工作態度實在叫人佩服得很。
咖啡?好一會兒她才意會過來。“當然,謝謝。”
“不客氣。”
陳秘書關上門,還她一個辦公的好空間。
趙子元又回復到方才忙碌不堪的情形。
正當她快要進入老僧人定的狀態時,內線電話響起,是她頂頭上司要見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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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你拖了很久。”魏魅宿一開口就是重點,他向來不講廢話,“這不是你的作風,告訴我為什麼。”
“我認為這件案子還有可疑的地方,我想查清楚事實真相。”
“什麼地方可疑?”
“到目前為止我還找不出來,但是我想就快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出真相。
“多快?”
趙子元啞口無言,她無法給他確切的時間。
魏魅宿終於轉過身看她,他似乎不喜歡正面對人,常常總在有重大事情宣佈時,才會回頭把視線放在對方的身上。
“不要太鑽正義的牛角尖。”他緩緩地開口,“這對你沒有好處。”
“我不認為自己在鑽牛角尖。”她辯駁道,“我只想找出事實,你說過的:事實只有一個,事實即正義,難道你要否認自己曾說過的話?”
“我不否認。”呵,她倒是不怕他,打從她一進他的事務所之後,他就發現她不像其他人那樣怕他。他為此覺得有趣,很難得找到一個不怕他的人,尤其是一個女人。
“我只是貫徹你教導我的話罷了,我不認為這樣有錯。”
“你有任何線索嗎?”魏魅宿面無表情地問道。
“老實說,我毫無頭緒。”她撒不了謊,“我懷疑事情並不單純,但是我找不到證據,也不知道從何查起。”
“你在要求我教你?”
“可以的話,希望你給些建議。”她認為自己說得夠含蓄了。
“自己決定的事自己去做。”他不可能給她任何意見,這根本不關他的事,即使她是他的下屬。
“我明白了。”她也猜到他不可能會給自己任何意見,魏魅宿的冷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最好別拖太久。”他警告,“我不希望事務所的名譽被你破壞。”
這真是一句苛刻的話,趙子元覺得自己被刺傷了。“我並沒有——”
“你可以離開了。”他揮揮手示意她趕快離開,免得打擾他的清靜。
趙子元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可她又怎麼說得出口,傷害她的人是她的頂頭上司啊!
站起身,她默默走出他的辦公室,關上他的門,但不一會兒忽而又打開門——。
“恕我冒犯。”她壯起膽子,從門縫探頭進來,“我還是會堅持到底,我會查出來的。”
魏魅宿看她紅着臉退了出去,正式合上了門。
真是個固執的女人!他得為她敢衝著他說這種話的膽子喝彩,一般人是不敢和他起衝突的,但她例外。
“事實只有一個……”沒想到她把他的話記在腦子裏。真是有趣,這句話是他兩年前在一次記者會上說過的,想不到竟成了她的座右銘。
“事實只有一個……”他重複低喃,薄唇揚起一抹淺笑。
這句話他當年其實只說了一半,而另一半是——勝利者就是事實。
不曉得她若是知道了會是做何反應。
趙子元決定回家洗個澋,把今天一身的霉氣刷洗得乾乾淨淨的,她今天過得真糟透了。
我不希望事務所的名譽被你破壞——
還有什麼話比這句話更傷人的?再加上說這話的人是她最尊敬的人,真得很傷人啊!
怎麼可能嘛!她怎麼可能這麼做?!魏魅宿的話太傷她的心,剌得她好痛好痛。
在回家的路上,她腦子裏儘是魏魅宿的“警告”,就連回到了家、進了浴室沖澋,腦子裏還是裝着他的話,一直到用浴巾裹住身體從浴室出來時,她還是無法釋懷,直到一個人影突然映入眼帘。
她目瞪口呆,當場愣住。
凌聖軒沒想到會撞上到這等光景。
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要在她洗澋的時候進入她家的,一切只是巧合,對!是巧合!
但,眼前僅以一條浴巾裹住嬌軀的她實在是漂亮啊!
他很少對女人發出讚美的聲音,但是眼前的出浴美女卻令他不由得溢出讚歎的輕呼。
她白皙的肌膚因為熱水的洗禮而呈現淡淡的粉紅,皮膚上的水珠在光線的拆射下讓她全身像發光似的,肌膚也因此更顯得透明白嫩。老天!他以為她除了身材嬌小能惹人憐外,再也沒有其他;但顯然的,他錯了。
麻雀雖小可也是五臟俱全呢!他不該小覷她才對。
凌聖軒的目光由她頭頂游移至腳趾,沒想到紅紅小小的腳趾竟也能成功地吸引住他的視線。
他的焦距最後回到身為男人一定會注視的地方——嗯,發育得不錯。目測了她的尺寸后,他摸摸下巴讚賞地點了點頭,這個尺寸對他來說正好,不大也不小,他猜他一手一邊剛剛好,只可惜她身上還裹了條浴巾,害他看不見裏面的好風景。他惋惜地想着。
出浴的美女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閑雜人等”嚇了——跳,半晌才回過神,然後,她立即發出一聲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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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衝進卧室穿好衣服的趙子元,氣急敗壞地指着眼前這個可惡透頂的男人,“你……你怎麼可以擅闖民宅,還……還偷看我……我……”洗澋兩個字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廠凌聖軒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哪知道你在洗澋。”
“可是,你怎麼可以擅闖民宅,未經我的許可就……如果你按電鈴的話就不會、不會……”看到我那樣地……裸露。
面對這番指控,凌聖軒又有話說了。“我是小偷,對吧?”他看到她點點頭后又道:“你有聽過小偷進別人家會按電鈴的嗎?”
趙子元一愣,啞口無言。
“所以說一切都是巧合,不能怪我。”真多虧了這個巧合才讓他更“了解”她。老天!她真的很漂亮。
“不怪你難道要怪我!”他竟然還敢說得理直氣壯!“凌聖軒!”
“彆氣了,我的好小姐。”他今天可不是專程來和她吵架的,“你今天的收穫如何?”他問,他們已約好要彼此交換線索的。
趙子元別過臉,不打算理他。
看來她很生氣。凌聖軒暗中吐吐舌,女人真是難伺候的動物。
“彆氣了好不好?”他討好地軟了口氣,推了推桌上的咖啡,“喝點咖啡消消火,好嗎?”
可惜趙子元決意效法不動明王——不動如山。
“喝一點啦!”他輕捏她的手臂,“是我的錯好不好,別生氣了。”
趙子元轉身走進卧房。再不進去,她擔心自己困窘的表情會泄露一切——那種因為被他看見身體的困窘很……丟臉。她不要被他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樣子,絕不要。
她怎麼一聲不響就衝進房間了呢?她的速度之快叫凌聖軒只能望影興嘆,可心下倒也明白她為什麼而逃。
“在古代,女孩子被看到手臂就得嫁給那個男人才行。”他喃喃自語,“我看到你的全身,那我是不是該負責呢?”
想到這點,他俊逸的臉龐忍不住溢出笑容。
在看到她的曼妙身段后他怎麼可能捨得下她?況且他早已被她吸引。
怎麼辦?小偷愛上個律師,這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