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出電梯后,平修深吸一口氣以緩和自己緊張的情緒。雖然不是第一次工作,但心底卻沒來由的害怕,連他都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心怦怦跳個不停。
閉上眼、睜開眼數十次,為的是不要讓自己太緊張。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一百萬要賠,班也一定要上,平修好不容易鎮定情緒走到一扇透明拘玻璃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卻不見裏面有任何人的蹤影。
邢先生不在嗎?平修四處梭巡,還是不見邢焌的人。
該不會是在耍我吧!他心裏這麼想着,正想要走人,一個轉身卻意外的撞進邢焌的懷裏。
「小心!」邢焌關心的話語脫口而出。
邢焌等到九點十分,本來以為平修爽約而失望的走到走廊上抽悶煙。沒想到,他果然沒教他失望,他還是來了。
邢焌悄悄走到平修的身後想等他自己發覺,沒料到平修卻猛地轉過身撞進他懷裏,他雙手緊抱着他,眼中掠過一絲柔情,但他很快速的收回他熾熱的眸光。
「邢先生!」平修驚呼一聲,他的頭剛好撞進他的胸膛中,而且還相當用力,將他的腰又撞疼了。
「呼!我的腰。」平修忍不住哀號,不僅頭撞到了像鐵般堅硬的胸膛,連他的腰也……
邢焌低下頭來,瞧見平修用手揉着他的腰,好象很疼的模樣,關心的將他帶至沙發坐下。「你的腰怎麼了?」他着急的問他。
「邢先生,你的胸部怎麼這麼硬!我的頭有點痛。」平修牛頭不對馬嘴的反問斜坐在他旁邊的邢焌,一手揉着額頭,一手揉着腰,不禁又想喊叫一聲——天啊!他是得到了上天的青睞,才有這種「好日子」過的嗎?
「你的頭怎麼了?」邢焌不解的問他。
他問他的腰,為何卻回答起他的頭來了?
「什麼?」邢焌不確定他聽到的是什麼。
見他認真的模樣,平修收起苦瓜臉,以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來迎接他的老闆。
「沒有,我今天來這裏上班,要做什麼工作?」平修認真的問。
幸好之前有聲明他可是什麼都不會,希望他的老闆不會太為難他。
平修發覺到一件不尋常的事情,他低頭沿着邢焌的手臂往下看,赫然發現一件令人不自在的事,邢焌竟然摟着他而不自覺,平修倏地臉紅地用力推開邢焌的手,像受到驚嚇般的退居沙發一角。
看來這親昵的舉動是嚇壞平修了,邢焌看着被推開的手,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的一笑。他能了解平修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摟着腰,換作是別人也會有這種反應。
「你要做的事情,以後會慢慢告訴你,在這之前,你可以說說你家裏的狀況嗎?」他對平修一無所知,稍微知道他家裏的狀況定必要的,他不想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用他。
「我?我是個孤兒。」平修說得輕鬆淡然,但瞳眸里卻有抹黯然,稍縱即逝。
他是個孤兒,外人聽來可能會因此動容,惹來莫名的同情。可雖然他在許多人同情的眼光下生活,卻也在許多嫌惡、看不起的眼光下痛苦的存在。
幸好他是個樂觀的人,幸好有孤兒院裏的平佬佬疼他,才讓他在沒有父母疼愛的日子裏,得到些許的情感滋潤。
平修大概猜得到邢焌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他習慣了帶着同情的眼光,所以他如同家常便飯的準備承受,臉上微微掛起笑容。
「孤兒?你現在還是嗎?」邢焌問了一句平修聽不懂的話。
「啊?」難道他認為自己找到了那份失去已久的親情?
「什麼意思?」平修不懂。
「難道你沒朋友?」邢焌又去了一個問題。
「有啊?但是……我不懂你的意思。」平修開始覺得這個人怪怪的,朋友跟親人扯得上關係嗎?
「你有朋友,他們就是你精神上的親人,你很幸福,不該有這種哀傷的神情出現。」邢焌感性地說。
平修認同這個說法,他真的很幸福,至少在這個世界上,他並不是一個人。
邢焌認為平修雖然少了父母陪伴成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他很幸福。
被一眼看穿因無親人而產生的哀傷,平修覺得此刻的心情好象是透明的,輕而易舉地便被邢焌瞧出在他樂觀的外表下,有一顆寂寞的心。這讓他很不自在,尤其是邢焌炯炯發光的眼睛,好象真的知道他所有的心思一樣,很可怕!
「也許你說得對,他們就是我精神上的親人……」聽了他的話,平修陷入沉思,喃喃自語起來。
「煒煒也是個孤兒。」邢焌語出驚人。
平修詫異的看着邢焌。「怎麼會,你不是他爸爸嗎?」
「他沒有媽媽,即使他有爸爸,我也無法補足他在這方面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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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邢焌極力要求平修與他一起用餐,但平修以一個下屬不適合與老闆一塊用餐的不成文理由,推掉了邢焌的請求。
邢焌當然不高興,但平修並不在意,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倪瀚約好一起去吃牛肉麵。
平修與倪瀚就約定在這棟大樓前的廣場,大老遠的就看見氣喘如牛的倪瀚向他跑來。
「喂,你就不會約在我工作的那棟大樓嗎?讓我跑得半死。」倪瀚抱怨道。
「我怎麼知道你工作的大樓是哪一棟?你有告訴我嗎?」平修看着倪瀚彎下腰來喘氣。
「好了,別說了,走吧!工作第一天我為你慶祝,請你吃牛肉麵。」倪瀚爽快的說要請客,畢竟他知道平修除了酒以外,連吃牛肉麵都賺貴!
請他,才是最好的方法,以免他又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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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騰騰的牛肉麵飄上一陣陣水霧,平修不理會面還熱呼呼的就拿起筷子、湯匙來大快朵頤。
在一旁看得受不了的倪瀚拉住平修的手阻止他再吃下一口,怕他因此而燙着。
「你太沒禮貌了!請客的人還沒說開動,你就先吃,不會等一下嗎?」倪瀚假裝抱怨,希望他能暫停一下。
「我的倪老兄,連這也要跟我計較,小氣鬼,放手!」平修打掉纏住他握着筷子的手。
「又說我小氣,我小氣就不會請你吃這碗市價八十塊的牛肉麵,八十塊耶!」倪瀚說得誇張。他才不在意這點小錢,但平修會在意,所以請客是最好的方法,也是能讓他高興的方法。
「對,你最有錢!快吃,面都糊了。」平修要他快點吃,不然面就真的全糊了。
「好,那我要夾你的牛肉!」
說罷,倪瀚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平修的碗中來走一塊牛肉,讓平修不服氣的也往他的碗中來肉,兩人一來一往夾個沒完。
「你竟敢夾我的牛肉。」平修板起臉孔來威嚇平修。
倪瀚不甘勢弱的反擊,「我難道還跟你客氣不成?」說完又轉夾他的類。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起來,一點兒也不理會是否會吵到其它正在吃面的客人,玩得不亦樂乎。
平修當然沒發現邢焌也在場。
邢焌深沉的盯視着他們倆嬉鬧的畫面,眼中突地燃起如烈日般熾熱的妒火。
原來他不想跟他一塊用餐,不是礙於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而是他想和別人用餐,平修拐彎抹角的拒絕讓邢焌感到有股醋意,積壓在他的胸中無法散去。
邢焌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與平修共同用餐的男人,眼神所表露出來的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那男人該也是同他一樣被平修自然率性的性格所吸引。他是沒權過問平修的私人時間,但如果他再不加緊腳步,恐怕是無法得到平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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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倪瀚吃完午餐后,平修準時回到辦公室繼續他未看完的文件。
來了大半天,邢焌只找了一些公司的文件及資料要他好好看過一遍,然後也沒交代他看完以後要做些什麼工作,回來后就不見大老闆的人影。
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平修終於看完全部的文件,然後就無所事事的坐在刑焌安排的辦公桌上,用雙手撐着下巴發獃。
無聊,真無聊!平修看着冷色基調裝潢的辦公室,感受不到一分溫暖的氣息,尤其是在這寒冷白冬天裏又覺得更冷了。
他自椅子上站起往沙發移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邢焌回來,等他交代他該做何事。平修睜着圓溜溜的眼眸,東看西看,看到兩眼都發酸了還不見邢焌回來。
難道他出外洽公?
平修想到邢焌跟他說的薪水金額,本以為邢焌會因為他欠的一百萬而東扣西扣,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且他給的薪水還超乎想像的高。
如果一個月有三分之二的薪水給平佬佬,那麼還有三分之一的薪水可以拿來花用,除了生活上的花費外竟還有多餘的錢可以去吃喝玩樂,可見他對這個數目是不能只用詫異這兩個字來形容的。
最讓平修質疑的一點,就是邢焌竟然對他欠下的鉅額債務連一個字也沒提到,這讓他無法理解。
平修擠眉弄眼的做鬼臉,無聊到極點。
正當平修想起來活動筋骨時,突然看見一道位於邢焌辦公室旁的窄門沒有把手,僅有一道縫隙可窺視其內,增加了他的好奇心。他走近門前摸摸這扇銀灰色的窄門,看起來裏頭似有玄機,湊巧的推開這扇門。
進去之後,平修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哇!吸引他的並不是裏面的裝潢擺設,而是眼前的小吧枱。
平修如獲至寶的奔至酒吧前,雙眼發亮的直盯位於吧枱后的透明玻璃櫃。
他的最愛——美酒。
酒櫃裏有着各式各樣的酒,葡萄酒、威士忌、白蘭地、白酒、紅酒應有盡有,而且還有他最喜歡喝的高梁。
真是太棒了!原來邢焌也愛喝酒,看來他找到同好了。
看着這些酒安靜地坐在玻璃架上,一瓶瓶整齊排列着,愈看,平修的心愈養,他怎麼受得了這些美酒的誘惑,這些酒好似在引誘他去品嘗屬於它們的美味。
平修心想,如果能喝一口其中一瓶酒該有多好。
但是這些全都是邢焌的所有物,如果他亂動的話,邢焌應該會生氣,可是教他只能遠看這些酒而不能恣意品嘗,也是困難的事。
一小口!只要一小口,他就會更認真、更賣力的替邢焌工作,即使是做到躺下也心甘情願。
平修的邪念已經戰勝理智,他衝動的跑進吧枱里拿出其中一瓶酒,倒進酒杯里慢慢飲下……
一股滑順的熱流流進了平修的喉嚨,芳香的酒氣熏染了整張白皙的臉孔,潮熱配紅了雙頰。不知不覺,他已從原本的一小杯變成一大杯,接着一杯一杯的痛快飲着,全然忘了方才所想的一小口。
平修開始感到茫茫然,飄搖不定的身軀往吧枱外走去,大概是酒精發揮功效,他連走路也開始跌跌撞撞的。
平修迷醉的在中間一處空地旋轉,手裏還持着一隻酒杯,肆無忌憚的哼起不成調的歌,完全忘了身在何處,也不怕有人會突然出現。
倪瀚說他是酒鬼,一點也不為過。
突然一個踉蹌,平修不穩地滑倒,跌入一張大床,酒也不小心全灑落在他白色的襯衫及被單上。
「啊!灑了,糟糕了……嘻!」平修喃喃自語,酒精揮發得太快,令他神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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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先生,明天下午有會議要聞,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早上的時候再提醒你一下?」秘書王凱琳手拿着行事曆說明明天的行程。
「不用了,我會記得的。」邢焌不帶笑容的拒絕王凱琳的提醒。
他表情嚴肅得讓王凱琳以為她惹到他了。
邢焌臉上不帶笑容,是因為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趕快回到辦公室去見平修,而不是在這該死的電梯內聽這些繁瑣的行事內容。
「邢先生,我到了,那我先回去工作。」電梯到了王凱琳的工作樓層,她禮貌的告知邢焌,邢焌卻像沒聽到似的不響應,王凱琳只好尬尷地走出去。
電梯總算到了二十一樓,邢焌自電梯快速走出,他因為臨時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來不及告訴平修他不回來,要他好好的待在辦公室里不要亂跑。
誰知一進門,就找不到平修。
「平修?」邢焌見不着他心底格外不安,他頻頻呼喚,希望平修聽到時有所響應。豈料,四處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
正當他灰心的想放棄時,突地聽到一些細微的嘻笑聲,他循着聲音傳來之處尋找,發現這聲音原來出自於他的私人休息室。
走進一看,就瞧見吧枱上倒着一瓶開封后的酒,還灑出一大半。
不對,這酒灑了一大半,那其餘的跑哪兒去了?目光一轉,他心急找尋的平修竟躺在一張大床上。
「平修。」邢焌走近後半跪在床上,一過去就聞到平修身上濃濃的酒味。
原來他跑進來喝他的酒,而且如同第一次見到他時已喝得醉醺醺的。
「平修。」邢焌大聲的呼喚他。
平修感覺到有人在喊他,他想看清楚是誰在他的旁邊,可是眼睛的焦距老是對不準,模糊不清。
「你……是誰?」既然看不清,那用問的比較快。顯然他已醉得神智不清。
邢焌將躺在床上的平修扶起,讓他倚靠在自己的胸前,他貼心的舉動卻使平修不悅的咕噥着。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嘻……你是大老闆,我記得你的胸部很硬,撞到你的時候,我的額頭很痛……」平修星眸微張地試圖看清邢焌。
他記得邢焌很英俊,有着濃濃上揚的粗眉、狹長有神的雙瞳、堅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雙唇,天啊!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帥哥模樣,真希望自己也長成這副模樣。
「你喝酒了?」邢焌不理會平修說些什麼,只是生氣他竟在大白天就喝得這麼醉,平修顯然不知他喝醉后,迷人的模樣會使他變成大色狼。
「對啊,我喝了你的……酒。」平修誠實的承認。「你的酒很好喝……」
平修仍是不知死活的拿着酒杯在邢焌的面前晃來晃去,示意邢焌為他再倒一杯,讓他大快朵頤。
邢焌搶下他手中的酒杯,發怒的對他咆哮:「還喝!大白天的就喝起酒來,象話嗎?」
邢焌發怒的樣子,平修並沒有看在眼底,只是覺得邢焌怎麼在生氣的時候也帥得無與倫比,他好羨慕、好嫉妒。
「喂,你很兇喔,我才喝了你一小杯酒,你就凶我。」平修不悅的反罵他,才一小杯而已,需要對他如此惡言相向嗎?
「一小杯?你喝了我一整瓶酒還叫一小杯?你說我該不該凶?」他瞧平修對他擠眉弄眼的模樣煞是可愛,瞬時怒氣消了一半,口氣也緩和下來。
平修燥熱難耐的在他的懷裏扭來扭去,極為難受,翻轉過身將臉對着邢焌后靜止不動,忽然正經的用雙手捧着邢焌的臉,瞪大雙眼。
「邢先生,你長得……很帥,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對吧?而且還有一個,呃……」他打了一個酒嗝,「還有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平修滿是醋意的說著。
為什麼他一想到長得英俊的邢焌有很多人喜歡,就會燃起一股醋意?他是個男的耶!很奇怪,卻很真實。
邢焌被他這麼一問,突然傻住。有很多人會說他長得好看,也有很多女人喜歡他,但會使他真心對待的實在沒有幾個,除了平修以外。
邢焌雙手覆上平修的手,深情流露的直視着平修,答非所問的說:「這也不過是我見到你的第二天,我竟然會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你知道嗎?」
什麼喜歡他?他聽錯了嗎?平修歪着脖子,皺起眉心,不解地望着邢焌。
平修無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聽着他的心跳聲,「邢先生,你的心……跳得很快。」
他無意的舉動卻讓邢焌的心臟漏跳了一拍,眼眸中浮現氤氳的霧氣,心頭悸動,沾染緋紅的臉頰激起狂熱的火花。
他捧起他殷紅的雙頰,慢慢的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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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的,邢焌無法剋制體內那股竄燒的熱流,即使理智死命地阻止他對平修不軌,但他仍一意孤行的覆上平修溫軟的雙唇。
起初,平修還不曉得自己的唇正被邢焌恣意的吻着,他只意識到口中的蜜津正被汲取,念頭一轉,平修霎時自酒精中清醒,猛地睜開眼,征愣的盯着眼前離他僅一公分距離的邢焌,突地意會過來自己正被狂猛的侵犯着。
「唔……」被侵佔的雙唇發不出一句求救聲,平修舉手抵抗,卻被邢焌硬生生的制止,轉而箝制在他的背後動彈不得。
須臾,似滿足又十分不舍的,邢焌突地放開平修的雙唇,轉而用舌尖舔弄他的唇線。獲得自由的平修逮到機會欲開口,但邢焌好象知道他的意圖,再次覆上平修的唇,輾轉不停的逗弄,忽停忽吻的讓平修羞愧不已。
他為什麼要這般作弄他?他是男的啊,他怎可大膽而無畏懼的吻他?平修愈想愈感到自己被戲弄,心中憤怒不已,但他卻無法有效抗拒邢焌的侵犯,因他邪魅的索吻讓他無力抵抗。
就因為他偷喝他的酒嗎?不過,這種懲罰未免太過放肆、太過嚴重!
就在他極力拒絕邢焌的索吻時,卻又不自覺的淪陷在他狂惑的熱吻中無法自拔,只能將虛軟的身子靠得更近,以尋求強而有力的支柱支撐他即將癱瘓的身體。
邢焌感覺到平修不再抗拒他,以為平修就此讓步,願意讓他抱着、吻着,他欣喜的將制住平修的手移到胸前,開始不安分的解開平修胸前的鈕扣。
手忙着,嘴也沒停着,邢焌狂熱的吻着平修,平修因迷亂而微啟的口似在邀請着他,激他索取他最美的一部分。
感覺胸前一陣騷動,平修明白若他再不阻止,貞節恐怕不保,他旋即抓住正在解開扣子的手。「不可以!」他出言制止,內心突地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恥辱。
他的暴吼果然奏效,邢焌倏地住手,將手滑至兩人中間,失望至極。
「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吻我!」平修的酒意全消,驚恐地抓緊胸前的衣襟,害怕邢焌下一次怪異的舉動。
望着有如驚弓之鳥的平修,邢焌突然湧上心頭的歉意及罪惡感頻頻對他咆哮,數落他的不是。
他實在不該因一時的衝動而對平修做出這種事,況且,依平修受傷的神情看來,他該是極不能接受這場男歡男愛、違背常倫的狀況。
「對不……」邢焌擰緊眉頭,欲向前撫慰平修激動不已的情緒。
豈料,平修像是碰到燙手山芋般的推開他朝他伸去的手,而且還不經意的透露出嫌惡感。
邢焌的心揪緊了下,灼熱的雙瞳仍不住的隨着平修受傷的表情移動,他能理解平修極端的厭惡感,他哀戚地向後退開,就怕平修會因此離得更遠而不再前進。
平修因害怕忘了他腰間的傷,剛才退後時用力過猛,不禁呼疼:「好痛!」
好痛?難道他剛才吻得忘情,不小心做了什麼才使他痛呼出聲?
「你哪裏痛?」邢焌急忙問着,顧不得他的前進是否會讓平修更加感到反感。
「我腰痛!」顯然地,平修神經大條的忘了方才邢焌對他所做的事,而且還一個勁兒的揉着腰部,試圖減輕一點疼痛。
聞言,邢焌趕緊沖至平修的身旁詢問:「修,你還好嗎?」邢焌第一次這麼稱呼他,目的是為了能與平修更加親近。
「我沒事,邢先生。」平修扭曲着俊美的容顏,還能說出一兩句話。
對於方才的情形,平修選擇刻意遺忘,所以很快的又以敬語尊稱他。
邢梭仍是不放心的追問,握住平修的臂膀,緊張的問着:「你的腰為什麼會痛?」他記得他早上來的時候就說腰疼,所以他推測應該不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傷及腰部。
「我……」平修愣了下,彷若又憶起邢焌剛才對他不軌的舉動,大聲急吼:「你……你離我還一點,好嗎?」他把邢焌當成牛鬼蛇神般對待,避之唯恐不及。
邢焌又退開幾步,不想讓他處於驚怕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邢焌收回哀戚的眼神,板起臉孔正色問他。
就算平修現在對他極不諒解,他也要搞清楚他為何會受傷。
「我……你剛才問我什麼?」平修又滿心疑問。
「我問你的腰怎麼了?」邢焌氣急敗壞的怒斥着,難道他的神經就不能小條一點嗎?
「喔!我的腰昨天不小心摔傷了。」說到這個平修就有氣,「都是倪瀚害的,把我拉起來又把我丟下。」他衝口而出,根本忘了邢焌其實不認識倪瀚。
這個名字很耳熟,他記起平修曾說過他的名字,這次再度提到他,可見他與倪瀚的關係非同小可,難道是……他中午看見的那個人?
「倪瀚?」邢焌瞇起狹長的眼,鐵青着臉質問他。
「對啊,他今天早上趁我在睡覺時坐在我身上,又讓我的腰痛了一下。」
「昨天?今天?在你身上?你們住在一起?」邢焌隱忍着怒氣,想要盤問清楚。
聽他的描述,他們似乎每天都在一起,否則會有人早上就去別人家坐在人家的身上嗎?他們不是住在一起就是住在隔壁。
「住在一起?」平修重複他的話,因為他暴躁的樣子而忘了回答。
他需要生氣嗎?他跟倪瀚住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更何況他又不認識……對呀,他又不認識倪瀚,他何必跟他說這麼多,說了還是不認識。
「邢先生,對不起,我忘了你不認識倪瀚,還跟你抱怨,不好意思。」平修又答非所問。
他只想向邢焌說明他是不小心才說到倪瀚這個人,卻反而讓邢焌的醋意加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一個人要是常常被無意識的提起,就證明了他在平修的心目中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他多渴望他心中的那個人是他。
邢焌絕望的自地上站起,走至吧枱前黯然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木然的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絲毫不在乎跌坐在地上的平修。
平修睨向神色怪異的邢焌,心頭髮顫。邢焌身上散發著一股絕決的死氣,他不明白,卻為此感到難過。
平修隨後搖搖晃晃的站起,沿着邢焌走過的路走去,關心的問:「邢先生,你不舒服嗎?」
邢焌聞而不答,狹長的雙瞳浮現哀戚的薄霧,卻在雙目全然睜開時飄散無蹤。
他抬頭晚向掛在牆上的鐘,緩緩的開口:「今天你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
「啊?哦!」邢焌冷漠的語氣令平修背脊發冷的退後幾步,他不敢再詢問他突然心情低落的原因,所以聽話的回家去。
他只能期待明天他會見到一個印象中總掛着一抹淺笑的邢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