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迎着清涼的微風,她緩緩漫步在棲月宮的園林中,望着眼前美麗的紫藤花,當紫色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時,平城忍不住紅了眼眶。

來自北涼國的母妃說過,紫藤花是她最愛的花,來到大金國后,沒想到紫藤花的花期遠比在北涼國還長,於是棲月宮整個園林里都栽種着這紫色的花朵,這裏有着她對母妃的想念,當然還有對皇兄的思念。

每每站在紫藤花下,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段與皇兄一起度過的快樂童年時光。

“公主。”

身上隨即被披上一件外衣,平城回頭望着一臉擔憂的宮女,“怎麼了?巧彤?”

“公主,巧彤怕您冷到,您怎麼可以這麼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呢?”從小就隨侍在平城身邊的貼身宮女繼續叨念着,“如果讓五皇子知道,巧彤可是要被罵的。”

就算是在初春,天氣也挺寒冷的,怎能不注意呢?

“我真的沒事。”

“那公主的眼眶為什麼會紅紅的?”

平城淡淡的笑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罷了。”

“想什麼?”

“巧彤,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的事情嗎?那時你剛來到棲月宮,皇兄都會跟我們玩躲貓貓?”

“記得。”巧彤眼角帶笑的說:“咱們每次都很快就被抓到,把咱們氣死了。後來才知道五皇子根本不用看,光用耳朵就能聽出咱們的位置,公主您還氣了好久,直說被騙了。”

“是啊。”平城掩着嘴呵呵笑,“可是沒想到這樣子的日子竟沒過多久,皇兄就被派去邊關,這次他特地為我而回來,不知會不會怎樣?”語末,凈是擔憂的神情。

“公主別這麼想,您該相信五皇子,一定會沒事的。”

“是嗎?”

“可不是嗎?”巧彤表情神秘道:“公主,那天我有聽到五皇子跟您說,他一定會保護公主的周全,公主,您就別擔心了,一切都有五皇子。”她最期盼的就是公主直接嫁給五皇子算了。

她是不懂什麼情啊愛的,但她確實看見了五皇子在公主身上的用心,如果說這就是愛的話,那她非常樂意將她的公主推向五皇子,反正他們又不是親兄妹,不打緊的。

“可是……我還是擔心……”不像巧彤看得這麼輕鬆,平城就是很擔心這一切只是個夢。

畢竟他們是毫無血緣關係的皇兄妹,即使是同母所育,但無論皇兄怎麼向父皇進言,她怎麼可能跟着皇兄一起走呢?

她可是個已達待嫁年齡的公主,怎麼說都沒離開宮廷的機會啊。

“公主,十公主來找您了。”巧彤眼尖的看到一抹粉藍色的身影,向對方福了個身後,連忙退下。

“在想些什麼?”一道輕軟的女聲道。

平城聞聲,“安郡?”

來人是十公主安郡--由於她的母妃在前幾年與麗妃爭風吃醋,不幸落敗而被麗妃給毒死,因此她向來屬於明哲保身一派。這次怎會過來蹚這渾水?這不像安郡的作風啊。

“你怎麼過來了?”糟,現在讓安郡回去,不知來不來得及?

安郡連忙的拉住平城,“沒事,你不要替我着急,我就是特地來看你的。”

“可是……”

安郡立即又道:“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會遭遇到什麼不測,可你不用擔心,沒那麼容易的,更何況父皇在五皇兄的請求下,已經下令要清查月妃之死,現在後宮到處派駐了衛兵,已經沒那麼容易出事了。”

“是嗎?”平城愣了愣。

“是啊。”安郡拉着她,“所以,如果我再不過來看你,我們還算是什麼姐妹?更別說咱們本來就是親姐妹,無論如何,也該過來看你,不是嗎?”

她還沒拜託平城不要生她的氣呢,竟然在平城感到最痛苦的時候不敢靠近棲月宮,她這種明哲保身的心病真是太嚴重了。

“我知道,你是怕麗妃,所以……”所以她從來都不怪安郡不來看她,因為明哲保身真的很重要。

“所以現在有你五皇兄在,什麼都不用怕了。來,要不要跟我說說,你五皇兄這次有什麼打算?”

“什麼我的五皇兄?他也是你的五皇兄好嗎?”平城故意捏捏安郡的手臂,惹得安郡哀叫連連。

安郡呼痛道:“才不是呢,他與我們這些皇兄弟姐妹們一點都不熟,他明明就只是你的五皇兄,如果不來問你的話,誰會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

五皇子肅頤說好聽點是皇子一名,說白一點則是,若非父皇有意要讓他了解自己的武將軍後代,憑他的生辰,根本就該排到七皇子,而不是硬排到五皇子--因為“武皇子”嘛。

也因此,肅頤雖有皇子之名,但父皇卻仍舊早早將他送進軍旅,讓他學會軍中所有技能。

而當年,原該享有五皇子之名的六皇子,也曾百般刁難過肅頤,只是在長大后發現他錯了,竟然刁難起未來可能替他守好國門的皇兄。

依安郡看來,六皇兄想當皇帝的可能性並不高--因為不夠聰明嘛。

“哪有這麼誇張?”平城沒好氣道。

“就是,就是。”安郡笑眯眯道:“原本我還以為你會很傷心,今天看到你這樣,我就感到安心多了,我有多怕你哭啊,如果未來你還是不能開心的話,就常來找我吧,不然讓巧彤來告訴我,由我過來棲月宮也行。”

“我好多了。”

“真的?”安郡仍是狐疑地瞧着她。

“真的。”平城虛弱的笑了一下,“前幾天連續大哭幾次后,從昨天開始,我決定不要再那麼傷心,因為再傷心母妃也回不來,更重要的是,如果母妃看到我一直在這裏痛哭的話,母妃一定會很難過,所以我不哭了,我要好好保重自己。”話雖這麼說,淚珠卻又在眼眶裏打轉。

“我懂,真的,平城,我都懂。”安郡連忙抱緊平城,這種失去母妃的痛苦感覺,她真的也懂。

“那我們就別待在這裏,去涼亭坐着,待會兒艷都也會過來。”安郡深吸一口氣,拋下方才的悲痛感覺,拉着平城往涼亭的椅子上落坐。

桌面上已有宮女備好的點心,茶水,一旁更有幾名隨侍的宮女。

“艷都回來了?”

“昨天深夜回來的。”

“她不是說要玩到三月嗎?”

“她是急着趕回來安慰你的,”安郡解釋道:“當然她也怕我一個人待在宮裏卻不敢來看望你,所以她就急忙趕回來了。”

“可不是,還不快來感謝我。”突然一道嬌嫩的女聲,氣勢朗朗的道。

平城與安郡聞言,眼光往前一看,果真看到一名嬌艷的公主,頂着一頭搖曳的金步搖,姿態萬分嬌柔的往兩人走近。

“艷都,你可終於回來了,我的書呢?”安郡急急問道。

“我叫人拿給你,”語畢,果真趕緊吩咐一旁的宮女去替她拿書。

“艷都,好久不見。”平城笑道。

文帝的子女中,兒子佔了大半以上,所以女兒反倒少見,以她來說,她排行第九,安郡是十公主,原來排行十一的艷都原本該名為定都,卻被艷都的母親瑤妃一口回絕,說是太過難聽。

文帝因惹不起出身高貴且艷冠四方的瑤妃生氣,便把十一公主改名為艷都,果然人如其名,艷都只要一出現,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這些年來,虧得艷都母妃瑤妃與麗妃還能夠相互制衡,否則後宮早就是麗妃一人獨大了,也因此,現在恐怕不只安郡,就連平城也得靠艷都替她們多費心,免得哪天會死得不明不白。

“平城,你還好嗎?”艷都着急地問。

平城緩緩一笑,“我還好,謝謝你。我聽安郡說,你還為了我而趕回來,不過我現在已經沒那麼難過了。”

“這是當然的,因為你的五皇兄回來了嘛,”說到這個人,艷都忍不住冷哼一聲。

平城的表情是疑惑的,“怎麼你跟安郡都講一樣的話?”

“因為這是事實啊。”拿着一疊艷都從宮外替她搜刮回來的書在閱讀的安郡,冷不防抬起頭道。

“怎麼會?”平城仍然不懂。

“就是會。”安郡與艷都說著一樣的話。

或許平城自己沒發覺,但是周圍的人都把五皇子和她之間的變化看在眼裏--

有哪個皇兄會如此關懷自家皇妹的?

而且不只是關懷,甚至可說是憐愛了,所以在每年平城的生辰,她總會收到自關外寄來的禮物,有女兒家的裝飾品,有外族風的布料,衣飾,以及各式各樣的書籍。

不只是生辰,甚至只要有關外大將回朝,那麼她這個公主一定會有一份大禮。

久而久之,艷都要是想找些特別的飾品,就會往平城這裏跑,就連安郡想看些特別的書籍,也得往平城這裏跑,對她們而言,這個從來不和其他皇子女親近的五皇子,對平城可真是好得不像話。

更別說偶爾寄給平城的信函--有一次安郡不小心看到一本書中夾着一封信函,攤開一看,這才發現是五皇子寫給平城的,那內容看得她的臉都紅了。

信里不是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語句,但卻令人看來格外“膽戰心驚”--

塞外凈是冷風,天氣十分凍寒,景色蕭條,讓皇兄不禁想到某年的冬天,你曾笑着對我說過,如果天空降下的雪花能轉化為花朵的話,那情景一定會十分美麗。

皇兄駐守在邊關之外,遙望賀連國國土,看到國境內的梅林綻放,如果能夠順利攻下的話,皇兄多希望能帶着你看看這美麗的景緻,並熱上一壺梅茶與你共享。

若能再帶着你策馬並騎,一起賞景,飲茶,那該有多麼美好?平城,皇兄真的非常思念你。

當時她看到這裏,含在口裏的熱茶差點給噴了出來,連忙將信函還給平城,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但根據她後來與艷都私下討論,結果就是--五皇子根本就對平城有意。

沒錯,這是一封極為平常的信,內容並未說些什麼,只是說想帶自己的妹妹看看美景,說自己想念妹妹而已,但他們大金朝可是有着幾十名皇子,皇女,五皇子誰都不與交好,就只會寫這種信函給平城,這要說沒什麼,是想騙人嗎?

再加上此次平城母妃一出事,五皇子二話不說就趕了回來--雖說月妃也是他的母妃沒錯,可他大可不必這麼做,更何況麗妃以前又不是沒用同樣的手法整死過其他妃子,怎麼就不見那些妃子的皇子們立刻趕回宮呢?

以五皇子的冷厲寡情個性來看,他根本就是對天真爛漫的平城有意。

而平城呢,依她們猜測,她恐怕也是喜歡着五皇子的,只是她自己並不清楚,所以只好靠她們這些姐妹幫忙出點力了。

“你們……你們為什麼這樣看着我?”平城心驚膽戰的看着眼前盯着她的兩個人。

“安郡,你說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嗯……艷都,首先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將平城好好的打扮一下,過幾天父皇要幫五皇子舉辦宴會,你可別忽略了咱們平城。”

“宴會?”艷都上下打量了平城半晌,“行,就交給我吧。”

“宴、宴會?”平城吃驚道。

“是的,宴會,看來父皇是要替五皇子舉辦宴會,所以你別擔心,我會替你好好打扮的,我一定會將你打扮得美若天仙,包君滿意。”嘿嘿。

“啊?”

“對,絕對包君滿意。”還能是哪個君啊,不就是五皇子嗎?

兩個好姐妹圍着平城嘿嘿笑着。

***

夜晚的宮闈外,多的是四處來往的車轎。

今晚文帝特地為五皇子肅頤所舉辦的宴會,說好聽點叫“歡迎會”,說白一點則是叫做“招親會”--一方面是慶祝上個月五皇子大勝賀連國,二來則是替年近二十五歲卻尚未娶妻的五皇子招親。

因此家有待嫁閨女的大臣們,拼了老命帶着自家的閨女前往宴會,就是希望自家閨女能被五皇子看上眼,如此一來,不僅能享有皇妃的名號,而五皇子接連在關外立功的輝煌戰事,也是自己未來前途還能再飛黃騰達的一大助力啊。

今晚設宴的宮殿不小,可卻被從大臣及閨女們給擠得水泄不通,四處都是打扮得絕艷嬌美的閨女們,她們痴痴的看着遠坐在上座的五皇子,全都希望能被他給選上。

然而正主卻在宴會中冷着一張臉,絲毫不管身邊圍繞着他的人們,一言不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五皇子,這是我的小女兒柔裘,”尚書大人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自家閨女能上前自我介紹的機會,趕緊道:“五皇子,小女性喜縫紉,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個性柔順,相信會是個賢良的好妻子。”

“嗯。”表情冷然的繼續看着遠方。

由於五皇子毫無反應,呆愣了一會兒的尚書大人與其閨女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換到後方的兵部大人時,他連忙介紹自家閨女,“五皇子,這是我的閨女,名叫淑蘭,今年十七。”

“五皇子,這是小女,名叫桂芬,”太尉也連忙介紹。

“五皇子,這是我的小女兒,名叫蘭琪。”

“五皇子,這是……”

雖然五皇子仍然沒有反應,但後面的官員與閨女們仍是排了好長的隊伍,壓根沒人肯放棄。

此起彼落的閨女介紹聲回蕩在肅頤的耳邊,他雖覺得很煩,可礙於今天是文帝特地為他開辦的宴會,只能強忍住心中的不悅,坐在原地等着時間的流逝,突然,他被眾人的鼓噪聲給吸引,只不過眾人看到的是美艷傾城的艷都公主,而他則是看向她身側那抹柔黃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他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身旁,瞬間把一旁的燈光給擋住了不少。

今晚的她穿着一襲柔美的金色衣裳,襯托出她白皙的膚色,也將她最近顯得有些慘白的臉蛋襯托得明亮許多,她的一雙大眼眨呀眨的,讓他忍不住想將她給擁入懷中,而她柔嫩的唇瓣則是一張一闔,讓他只能忍抑的閉上雙眼,假裝無視於心中的想望。

平城對着今晚宴會的男主角笑了笑,“艷都她們說要帶我過來看看,所以我就來了,今晚有好多人呢。”

今晚的他並非像平常的武人裝扮,而是一身皇子的貴氣打扮,看來英氣逼人且貴氣十足,英挺得讓在場的閨女們都在竊竊私語。

她知道她們都在說些什麼--沒想到五皇子竟是如此的帥氣,沒想到五皇子竟是如此的英挺,沒想到五皇子除了英勇更……事實上,她們沒想到的可多了,因為她皇兄的優點絕不只於此。

只是他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不,應該說,這次讓父皇抓到了機會--因為以往若是提到婚事,五皇兄只會二話不說就避得遠遠的,待在邊關不回來,若在皇城,他會以邊關告急,讓父皇嚇得讓他立即啟程趕回邊關,哪還想到要替皇兄找什麼皇嫂?

只是這次皇兄有着一個月的假期,看來父皇是鐵定不會放過了,而她也會有個皇嫂了,但是說到皇嫂這兩個字,不知為何,她的心口突然感到有些泛疼。

“是她們強迫你來的嗎?”她一向喜歡清靜,不愛涉足這樣的場所。

看到五皇子冷冷的目光直往她的方向掃射過來,艷都氣悶道:“誰強迫平城來了?我是看她在宮裏很悶,帶她出來走走不行嗎?”順道也將平城一路平帶來給他看,沒想到他卻來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旁的安郡連忙拉住艷都,就怕她會氣得上前去打人--依艷都衝動的性子,還真不是不可能發生。

“是她們帶我出來透透氣,”平城大眼往旁邊一看,“有好多閨女們呀,皇兄可有看到喜歡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他突然感到有些氣悶,“這裏人太多,你陪我出去走走。”

語畢,壓根不管自己是不是今晚的主角,牽着她的手就走了。

沒想到五皇子在看到九公主后,兩人就一起離席了,在場的人紛紛瞪大了眼睛。

我還沒介紹……自家閨女啦。

一票帶着閨女的大臣們,心酸的在心中吶喊着。

夜涼如水,他放慢了腳步,讓她能跟上他。

牽着她的小手,他們走向御花園的隱蔽處,他記得以前常在這裏的涼亭傾聽她彈琴,雖是夜晚,但四處仍可見到燈火閃爍,人又不多,明顯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同時也是個安全的地方--他不容許她受到任何可能的攻擊。

“冷嗎?”肅頤關懷的問。

“不冷。”平城見他已脫下身上的外衣,連忙推辭道:“皇兄,我都說不冷了,你怎麼還……”

“穿上,你穿上我就不會擔心你了。”他語氣堅定道。

平城無奈地望着他,只好套上他脫下的大衣,頓時一股屬於他身上的溫暖經由大衣傳遞過來,令她在瞬間變得好暖和,“好暖喔。”笑着道。

肅頤聞言,扯開僵了一晚的嘴角,“會暖就好。”

平城幾乎是着迷的道:“皇兄,你笑起來好好看,怎麼不笑給別人看呢?”如果他願意笑給別人看的話,那麼別人對五皇子的印象就不會只有冷厲,嚴肅,一定會多了更多好聽的評語。

“你是說,笑給方才那些人看嗎?”肅頤又變得嚴肅起來,“那麼我得娶幾個老婆才行?方才的陣仗你沒瞧見嗎?我得娶幾個女人大家才會滿意?十個還是二十個?”

想到方才滿滿一廳堂的大臣及閨女們,平城瞬間笑出聲,“這個嘛,我看不只……”

“那你還叫我笑?我是要守衛邊疆,而不是要守着龍床的人。”他一臉嚴肅的說。

“皇兄,你好壞,你真是太壞了。”她一邊罵,卻一邊笑着。

“你以後可別再叫我笑了,這樣我的壓力會太大,”他看了看她今晚的打扮,“今晚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想做什麼?”凸顯出她的秀弱與美麗。

他看了當然是很開心,但是,她是想打扮給誰看?

“這是艷都替我打扮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肅頤在瞬間皺起眉頭,“打扮成這樣是要做什麼?”

平城見狀,不禁失笑,“你怎麼老是對她有意見呢?都說了,我們的感情很好。”

“我哪有?”

“明明就有。”還抵死不認。

話說在她十三歲那年,有一次他因邊疆急事趕回宮,雖說是急事,在他趕回邊疆前卻堅持想見她一面,沒想到面是見着了,卻見到她矇著雙眼與艷都在玩遊戲的那一幕,--當時在他看來,直覺就是十一公主在欺負她。

即使她後來怎麼跟他解釋,他都不相信她的說法,一心就認定她是受到艷都的欺負,還不敢把實情告訴他,多年後再看到艷都,他也不肯給她好臉色看,更常把艷都給惹毛。

“你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對不起,皇兄這幾天公事忙,沒有再去看看你,不過皇兄保證,只要再……”

一雙玉手悄悄蓋住他的嘴,“皇兄,沒事的,這幾天,安郡與艷都陪在我身邊,我很好,你別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的。”

他仍是擔心,想要再說些什麼,她卻又先說話了,“倒是皇兄你,你要多加小心啦。”

他的俊眉一挑,絲毫不能理解她的話語。

平城又笑着說:“你得多小心,父皇這些日子可是會猛拿你開刀,若你不先挑好皇嫂人選,父皇恐怕就會替你安排了。”

父皇雖把他當作臣子看待,在他年幼之時就將他丟去邊疆受訓,但另一方面,父皇卻也十分懊悔自己沒能讓他早日成婚。他已二十五歲,身邊卻連個女人都沒有,父皇可是十分的擔心。

“皇兄真的沒有喜歡的女人嗎?”她好奇的問。

肅頤突然對她一笑,站得更靠近她--兩人間根本站不下另外一人,密合得令她都看不到後方的月娘了。

他深深的望進她的眼眸深處,“你說呢?”

沒料到他的氣息突然噴洒在她的臉上,她的心臟突然跳動得奇快,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回蕩在她的心中,內心那不敢確定的一部分逼得她連忙後退了一步。

“皇、皇兄,你在說什麼?”

“你問我,我有沒有喜歡的女人?你說,我應該喜歡怎樣的女人呢?”他也向前跨出一大步,高大的身軀挺立在她的面前。

一股不知名的壓力在瞬間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這……“平城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有點尷尬,“皇兄喜歡的一定得是個喜歡音樂的女人,因為我記得皇兄以前每次聽我彈琴就會好高興;還有,皇兄一定也喜歡會讀書的女人,因為皇兄每次都會送好多書給我;最後,皇兄肯定會喜歡安靜的女人,因為皇兄以前跟我說過,女人聒噪最討厭了。”

其實說穿了,皇兄跟她說過好多、好多,只是為什麼皇兄就是還沒找到喜歡的人呢?

“那麼那個人是誰?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他深深的望着她,她的臉頰在他的凝望下,不知不覺臊紅起來。

“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戲謔的揉揉她的發,“想出來,記得跟我說。”

平城愣住了,皇兄究竟是要她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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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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