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通海綉坊。

話說顏巧巧留書出走後,已過了好些個月。

這期間,她的生父——顏通海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容顏變得相當憔懷,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然而,他卻沒有一日放棄要找尋女兒的念頭,依舊派出眾多人馬往全國各處去打聽,就希望能早日將她找回。

而今日,當他獨自一人坐在廳中時,成親不久的段容驀房及韓盈兩人來到了府上。

見到他們,顏通海立刻站起身,憂心的問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巧巧的消息?”

“對不起顏伯伯,目前我們還是沒能找到她。”段容驀有些無奈。

事實上這段日子,他們段家也派出相當多的人搜尋,無奈就像大海撈針般一直遲遲沒有消息。

聽完他的回答,顏通海的老臉瞬即垮了下來,身體頓時失去重心般,顯得搖搖欲墜。

“顏伯伯,您別擔心。您先坐下好不好?”幸好眼明手快的段容驀一把扶住了他,並且將他攙到椅上坐了下來。

“是啊!老爺,您先別激動好嗎?您瞧您最近瘦多了。”一旁的韓盈也紅着眼開口勸道。

看見一向待自己恩重如山的顏通海,如今卻成了這個模樣,她也忍不住難過起來。

“你們叫我怎麼能不擔心呢?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啊!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我真價……真怕……”說到這,顏通海禁不住哽咽起來,雙眼也泛着淚光。

想到那個柔弱又單純的女兒,如今卻不知身在何方,他就無法壓抑心頭的恐懼,就怕她會落人那些心懷不軌的壞人手裏,他是一刻都不能安心啊!

“顏伯伯,您別胡思亂想好嗎?您放心,顏姑娘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我們已經有那麼多人去找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回應的!”看出他的憂慮,段容驀自出言安撫,只希望他能放下心。

“嗯,老爺,相公說得對。您放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善良的韓盈再次附和自己丈夫的話。

“可是,可是……”雖然兩人這麼說,可他心裏卻還是無法放下那塊大石。

“顏伯伯,就聽我和韓盈一句吧!您再這樣下去,恐怕顏姑娘人還沒回來,您就要先倒了。更何況,整座府里還是要靠您來支撐大局呢!”

“這……”此刻,顏通海也開始思忖起段容驀驀的話。畢竟他所言非虛,若他真的因此倒了下去,那整個綉坊的生計豈不陷入困境?

“那……好吧!我聽你的話就是了,從明個起,我會振作起精神的。”在想過事情輕重利害關係之後,他終於同意了對方話語。

“太好了,您終於答應了!”段容驀與韓盈同時吁了一口氣。

“不過,你還是要替我繼續找尋巧巧,絕不能有所鬆懈好嗎?拜託你了!”最後,顏通海還是不忘向段容驀懇求。

“那是當然,請您放心,我絕對會全力找尋顏姑娘,一定會把人帶回來給您的!”他肯定的做了保證。

聽着兩人的對話,韓盈擔憂的神情總算緩了些,但她心中卻還是不免有所不安。

“老天爺,請您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回來。”她對着外頭的天空如此析求着。

希望小姐一切都能化險為夷,回到所有關心她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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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的顏巧巧倒是過得十分開心、充實。

現在的她可說是如魚得水,在鳳綉坊相當受到重視及歡迎。

再加上自從那夜與秦君麟一敘之後,兩人之間的情誼增進不少,而他也成為可以和她侃侃而談的朋友。

不過,卻有一件事情讓她很煩心。

那就是,最近她總隱隱約約感受到有股灼熱的目光緊緊跟在自己身後。

她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幾乎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

其實自從來到這,她就有着不少類似這種的困擾,久而久之也習慣了。

然而這次的情況卻不一樣,因為她驚愕的發現,這樣的舉動竟然是出自於秦思思!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開始留意到她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眼神竟然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情意。

更甚者,有幾次當她不小心與她四目相觸時,她的臉竟然馬上紅成一片!

那緋紅雙頰的俏麗模樣,根本就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正動起泛流的春心

着是她顏巧巧是男兒身也就罷了,可偏偏她卻同她一樣是個女子。

所以就算是她是有着秀雅之姿的可愛姑娘,她也一樣不會為其所動。

然而不解實情的秦思思,卻總愛三天兩頭來找她,害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能間就問、能避就避,以免招來不必要的困擾。

但她卻不知這樣的舉動反而傷了相當敏感的秦思恩。

這天,當顏巧巧拿着一匹剛縫製好的綉布要往前院而去時,卻被一個身影給擋了下來。

“顏平……”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讓她頗為煩惱的秦思思。

只見她穿着一襲藕色的絲綢,端端的站在她面前,不過精神卻不太好,而身形也較前陣子消瘦了些。

“是您啊,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時,顏巧巧先是吃了一驚,但還是十分有禮的應答道,然而她卻對她那般哀戚的表情,覺得有些不解。

“我……我想向你一件事……”

“有什麼事,您但說無妨。”

聞言,只見她略沉吟了一會,而後才幽幽的接口說道:“你……你為什麼最近老是故意避開我?”

“啊……這……”聞言,顏巧巧像是頭頂被人重重破了一下,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很難過?”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秦思思,槽緒有些激動起來。

“小姐,不是這樣的,您誤會了!”困見她這般模樣,顏巧巧更是驚惶不已,只得趕緊出言辯解。

“誤會?我有誤會你嗎?你當我是三歲孩兒嗎?你做得那麼明顯,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我……”一時間,顏巧巧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因為她實在沒處理過這樣的狀況。

“你、你真的太讓我傷心了,每次你看到我就像看見鬼似的,一下子就轉身走掉,難道我真的那麼惹人厭嗎?”

“不,小姐,您真的誤會了啊!”此刻的她,內心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那我問你!既然你說這是誤會,那告訴我你為何要這麼做?”固執的秦思思依舊堅持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好吧!我說就是了。”眼看事情已不能再逃避,顏巧巧也只能實話實說了。“是,我承認這陣子我是有意要躲開您的……那是因為、因為……我發覺您似乎對我特別好!”

“難道對你好不好嗎?”

“不……小姐對我好,我真的很感激……只不過、不過……像我這樣身份的人,實在不值得您對我這樣。以您如此薄貴的地位,對我這樣小小的綉工如此關心,只怕會遭其他人的閑言用語。”

“不,我不怕,我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說到這,秦思思的眼神驀地一變,滿是柔憎的對她說道:“我只在乎你對我的看法……除非你覺得我不夠好!”

至此,秦思思已毫不顧己心的將自己的心意揭露了,這可讓顏巧巧再次震懾不已。

“小姐,您聽我說……您很好,真的很好,既漂亮又聰明,對人也大方和善,真的是很好的姑娘。”

“真的,你沒騙我?”聽了她的話,秦思恩像是燃起一線生機。

“當然,像您這樣的姑娘,我想沒有任何人會不喜歡您的!”

“那這麼說……你也是喜歡我的了,對嗎?”

“是,我很喜歡您!”顏巧巧肯定的點了點頭。

聞言,秦思思的臉竟然馬上羞紅起來,模樣也由原先的憂愁轉為喜悅。

然而這短暫的快樂,卻讓顏巧巧接下來的話給活生生打碎了——“不過小姐,您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說的喜歡,是喜歡您的為人處事,就像繡房裏的大夥們都對您尊敬崇拜一樣。”

“你、你說什麼……”方才還因為對方的話而感到萬分開心的秦思思,此刻卻驚愕得睜大眼。

“是的,其實府里上下,真的有很多人喜歡您,不單是我,還有小倩、小梅、秋月、小翠都……”

“你給我住口!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不要聽……”

豆兒大的淚珠從秦思恩的眼中落了下來,她的神情又恢復到來時的黯然。

“小姐……”看見她這般模樣,顏巧巧心中十分不忍。只是為了避免對方越陷越深,她也只好這麼做。

“你不要叫我,不用你來同情我!”秦思思猛地把臉一抬,雙眼有些忿忿的對着她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煩你了,就當我是自作多情吧!”

說完,她便立刻轉身離去,留下顏巧巧一人孤單的愣在原地。

“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我……”看着她纖弱的背影,她喃喃自語道。

她只希望籍由這次,小姐真的能斷了對自己的愛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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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沒這麼單純的就結束。

愛妹心切的秦君麟在得知此事後,立刻要去找顏巧巧質問一番。

雖然這件事並不是對方的錯,但當他看見一向活潑開朗的秦思思,竟然好幾天躲在房中暗自啜泣時,他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儘管在這段時間裏,他已與顏巧巧變成可以無話不談的朋友,但親人與朋友的兩相權衡下,他仍是要替自己妹子掙個面子回來。

這天夜晚,他趁府中的人大都巳休息時,一個人偷偷來到顏巧巧的房間外。

事實上,他故意選這個時間也是為了避人耳目。

因為秦思思這件事,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母親——陸鳳芝。

為了不要讓事情擴大,所以他獨自一人前來,想儘快將目的達成。

於是,他來到了房門前,毫無預警的將門推了開來。

沒想到,他卻為眼前的景給震得無法動彈——

只見顏巧巧一頭烏絲垂下,而胸前則是留着拆了一半的纏胸,大片的春光雪白露了出來。

“啊——”轉過身才赫然發現有人的顏巧巧嚇得大叫一聲,雙手連忙遮住裸露的身體。

“對、對……不……起……我、我……”乍見此等光景,秦君間當場僵住,說話結結巴巴起來。

“你……你先轉過身去……”又驚又羞的顏巧巧趕忙要求他。

“好好好!”聞言,發愣半晌的秦君麟這才有了動作,他立刻轉過身背對着她,然而腦中卻因為方才所見之美景而震懾不已。

就在他轉過身後,她趕忙拿起床上的衣物,飛快的將它往自己身上圍裹。

過了片刻,她才穿着完畢,然而身體仍在輕微的顫抖。

“對不起,訪問我可以轉過來了嗎?”秦君以試探的問道。

然而對方卻沒有回應,於是,他逕自的將身體轉了過來。

“你、你……怎麼了?”沒想到他轉過來之後,竟然看到她肩頭上下微微起伏着。

“你……你別哭啊!”看見她似乎是在啜泣的模樣,他一下全慌了,想上前去安慰,卻又因為他對方是女兒身而遲遲不敢向前。

“對不起,我突然這樣跑進來嚇到你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是……是姑娘家,我……我真該死!”對於自己魯莽的舉動,他滿心愧疚。

語落,讓原本還因為自個的身體被對方看見了,而感到極度羞慚的顏巧巧勉強開了口——

“不、不怪你,是我沒告訴你實情。”她一邊小聲的回應着,一邊擦去臉上的淚痕,而混亂心緒也慢慢恢復正常。

或許是對雙方衝擊都大大,因此兩人靜默了好片刻。

但是秦君麟的目光卻沒移開過她的身上,因為此刻的她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並未編起的黑髮,散落在粉嫩帶紅的臉蛋邊,而優美的雪頸則從未封緊的襟口中露了出來。

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他,完完全全被迷住了……

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顏巧巧更覺得不知所措,為了緩和彼此間的尷尬氣氛,她只好開口說:“你、你有事嗎?這麼晚還來這找我?”她不敢看着他,只好低着首怯怯的問道。

被她一問這才有反應的秦君麟,趕忙回答道:“喔……這……是的,我本來是有事要找你的,不過現在不用了。”他原是要為了妹妹的事情來問清楚的,不過在他知道對方真實的性別後,似乎已沒有那個必要了。

“你、你是為了小姐的事來找我的嗎?”雖然他沒說,但心細如針的她一樣料得到。

“啊……是的……”聽她猜出自己的來意,他立即點了點頭。“不過,到現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拒絕她了。”看着眼前姿色還較自己的妹子出色好幾分的她,他明白的答道。

“其實我早知道小姐對我有意,但我真的不知該怎麼做才好,所以才選擇逃避,卻沒想到傷了她,我也很過意不去……”與他仍隔着相當距離的顏巧巧萬般無奈的說道。

“不,不怪你,畢竟你也和她一樣是個姑娘家,又怎麼能和她在一起呢!只怪她沒能真正辨識出你來。”

“不過,我倒是百思不解,你明明是個女兒身,為什麼卻要女扮男裝呢?”釐清了她與自己妹妹之間的誤會,他反倒對她感到好奇。

“這……其實說來話長。”她有些躊躇不決。

“怎麼,連我你都不相信了嗎?你別忘了,咱們那一天可是無話不談呢!”

聞言,顏巧巧的思緒也被拉回那天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正因為秦君麟開朗幽默的特質,所以才會讓她放下了顧忌,與他天南地北的閑聊起來。

而如今,她的秘密已被發現,不清楚表明一番,他似乎不會就此放棄。

若是因此影響到她在鳳綉坊生活的話,那更不是件好事。

“好吧!我就告訴你。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絕不可以告訴其他人,因為我有我的苦衷……”她對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替你保密的。”秦君麟拍拍胸脯保證。

聽了他的話后,她這才像吃了定心丸。

於是,她徐徐道出了那不為他人所知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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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次突發事件后,日子慢慢平靜了下來,秦君麟的確守承諾的沒將顏巧巧的事情說出,只不過他對她的感黨卻起了很大的變化。

其實早在之前,秦君麟就對她有着不可言喻的好感。而如今,得知她是個嬌滴滴的女兒身之後,更是對她情意漸深。

不過當那時他得知,她竟然是大名鼎鼎通海綉坊的主人——顏通海的女兒時,他還真的大大吃了一驚。

誰也沒想到,眼前這般絕美的她,還是擁有顏家獨門綉技的未來接班人。

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怎能叫他不動心呢?

所以他自是不會放棄能和她相處的機會,雖然旁人看不出什麼端倪,可他心中卻很知道自己的心意。

如果有天真能得獲美人芳心,那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這天,他按往例到外頭去採買布匹,回到府中已近黃昏。

正當他興匆匆拿着幾匹他特選的絲綢,要拿去送給顏巧巧時,卻看見小倩正從她房中走了出來。

“少爺,您好。”看見來人,小情立刻恭敬的請安。

“你怎麼會從顏平的房裏出來?她人在裏面嗎?”

“報告少爺,顏大哥他出去了,我是來拿他說放在桌上的綉圖。”

“出去?那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裏?”聽見她外出的消息,他的臉色驀地轉變。

“我、我不知道,是夫人說有事要找他,之後他就出府了。可要去什麼地方,我真的不清楚。”看見他的神色,小倩有些恐懼的回應道。

聞言,秦君麟不敢再作任何擔擱,趕忙往大廳飛奔而去。

不消會,他人就已經到了門口,接着便匆匆的走了進去。

一看見他,原本還在品茶的陸鳳芝放下手中的茶杯,對他說道:“是你啊,麟兒。我原先還在奇怪呢!我聽下人們說你早就回來了,可卻沒看到你的人,方才你去哪兒啦?”

不理會母親的活,他反而問道:“娘,您告訴我,顏平她去哪兒了?”“你這孩於不先回娘的話,反倒先問起別人來了。怎麼,你找他有事啊!”她有些不解的說。

“娘,您快告訴我她究竟去哪兒了?”他臉上是焦急的神情。

“瞧你,一副緊張的樣子。”說著,她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幾口,怡然輕鬆的說道:“他啊,被少鵬給請去怡香樓吃飯了。”

“什麼?您說她被魏少鵬帶去怡香樓?”聞言,他直覺得一陣青天霹靂。

“你幹什麼啊!瞧你一臉大驚小怪的,我知道少鵬他是風流些,而怡香樓也是個特殊的地方,不過顏平他是個男人,去那種地方沒什麼關係。再加上也不就是單純少鵬想請他吃個飯,說是要答謝他讓咱們合作的生意漲了好幾成,沒什麼的……”陸鳳藝依舊若無其事的回答道。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怡香樓那種地方,可少鵬執意要邀請顏平過去,為了兩家友好的事業關係,她也只好答應了。

“您……”聽完,秦君麟氣得當場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了眼看着母親。

“怎麼?瞧你那模樣……你是在氣什麼啊?”陸鳳芝口氣有些不悅的問。

“娘,您怎麼可以答應讓顏平過去,不可以的!”此刻他又急又惱,心中憂慮萬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怪娘嗎!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少鵬,可人家這是好意,我能拒絕嗎?”面對兒子略含指責之意,她有些慍怒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無奈的搖搖頭,一時間苦惱到了極點。幾番掙扎后,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因為、因為……顏平她不是男人,而是個姑娘家啊!”

“你說什麼?”頓時,陸鳳芝那張老臉全是驚訝的神情。

突然“咚”一聲,讓兩人同時回過了身。

只見睜大了眼,表情驚愕無法相信的秦思思正怔怔的站在門口,而手上的綉布則散落一地。

“哥……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抖着身,語氣顫動的回問道。

眼見事情已到紙包不住火的時刻,不得已,秦君麟也只好把自己所知道的詳情說了出來。

直到結束……

聞言,陸鳳藝差點要跌了下去,幾乎不敢相信所聽的事實。

至於秦思思,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終於明白對方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事情就是這樣,是她要我保密我才不說的,只因為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因為她怕一旦因此而宣揚出去,她勢必會被她爹找到的。”

雖然違背他答應顏巧巧的承諾,但這時秦君麟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法。

“那……你趕快去把她給我帶回來……要是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擔當不起啊!”想到對方竟是綉界有名的顏通海的獨生女時,陸鳳芝實在心生懼意。

因為顏通海不但在綉界名聲響亮,真豐厚的人脈關係也是令人咋舌。

曾經就傳聞過,有家綉場因為和其有了衝突,在短短兩個月中就消逝不見了。

種種的推測不徑而走。不過,最接近事實的說法就是通海綉坊請人動了手腳。

雖然顏通海的聲譽一向很好,而且也並非什麼宵小惡徒,但畢竟要在競爭激烈的綉界中與人一爭長短,除了綉技高超外,一些小動作總是免不了的。

這也是商場上無法避免的生態。

所以如果顏巧巧當真有了差地的話,她真的無法向顏家交代,更害怕自己辛苦經營的綉坊會遭遇可怕的命運。

而此刻,一旁的秦思思也說話了——

“是啊!哥哥你快去吧!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心中的困惑及抑鬱已解的她,對着兄長由衷的叮嚀道。

“好,我這就過去,你們就在家等我吧!我一定會把人帶回來的。”話一說完,秦君麟便立刻轉身匆匆往大門而去。

留下焦急的陸鳳芝母女兩人,殷殷期盼兩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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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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