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將軍！"孔思齊放定棋子，高呼一聲。
"不算不算！重來！我不要吃你的馬了，馬還你，你把車退回去。"趙靈兒後悔自己一時太大意。
"不行！起手無回大丈夫。"孔思齊把馬退還給她。
"沒關係，我准你這個大丈夫把車退回去。"趙靈兒硬是把他的車給挪回去。
"哪有這種事？"孔思齊笑着把車再推向前，"免談！"
"人有失手，馬有亂蹄，何必看得這麼嚴重，你沒聽過退一步海闊天空嗎？"她不死心的再把車移回去。
"喂！你賴皮呀！"孔思齊兩手環胸的睨着她。
趙靈兒喊着："我怎麼知道你唱空城計是假的，你故意引我去吃你的馬，還讓我吃得那麼興高采烈。"
"你沒聽過兵不厭詐啊？誰教你顧着攻忘了守。"
好不容易因為孔思齊一開始的輕敵，這盤棋有了好的開始，自己明明是佔盡上風的局面，怎麼一轉眼又功虧一簣了，這教趙靈兒如何甘心呢？
"哎喲！"趙靈兒改變策略，開始對孔思齊撒起嬌來："思齊大哥，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了，你把車退回去，大不了我保證不再吃你的馬總行了吧！"
"幹嘛？想對我用美人計啊？"孔思齊警戒的說。
趙靈兒見大勢已定，眼珠子轉了轉。"好吧！既然你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我再用什麼計謀也沒有用，算了！算我輸給你，反正我也不想玩，就算你贏了，你自己在這裏慢慢的享受戰果吧！"她說罷，起身便要離開書房。
"靈兒。"孔思齊連忙站起來，"說好今晚下三盤的，現在才第二盤啊！"
"是啊，結果三戰兩勝，我輸了，你贏了。"趙靈兒背對着他提高音量說道。
"我不在乎結果，最主要是想下棋啊！"
"哦！可是我在乎啊！我不想玩了。"她在心裏竊笑，就知道你會上鉤！
"算了算了！你別走，我把車退回來，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們繼續下吧！"反正到頭他終會是贏家，讓她一步又何妨，堂堂大丈夫又為人師表，何必為了一小步，顯得自己小器小量的呢！
"那怎麼行！？你剛剛不是才說，起手無回大丈夫的嗎？"反而是趙靈兒端起架子來了。
"這書房裏只有學生跟老師，只有紅棋軍跟黑棋軍，哪來的大丈夫啊！"
"是嗎？那就是說，即使我吃了你的馬，你也不會走車啰？"
"沒問……"題字差點出了口，孔思齊猛然打住。
不對！那整盤豈不是她穩贏了嗎？
"好啊！你軟硬兼施的耍賴，以退為進要我主動把棋子退回去，現在竟然還得寸進尺了起來。"
"我哪有？"趙靈兒轉過身來，一臉的無辜，"人家是真的不想玩了，這種棋的遊戲規則我本來就不熟，是你硬拉着我要我陪你的嘛！自己有求於人，還敢趾高氣昂！"
"這棋的遊戲規則你不熟，我看你滿肚子的歪理倒不少，你根本是看準了我一個人玩不起來，吃定了我是不是！？好！看我怎麼治你。"孔思齊推開椅子，有模有樣的捲起袖子，對着趙靈兒跑過去。
趙靈兒驚呼一聲拔腿就跑，急急的開了書房的門往外衝去，跑了沒幾步，就看到李嫂正上樓向她走來。
"李嫂！快來救我啊！老師打學生了。"趙靈兒喘着氣嚷嚷，一邊用手抵着李嫂的背，拿她當擋箭牌，有恃無恐的看着隨後而來的孔思齊。
李嫂轉頭看看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孔思齊，不自覺感染了他們的青春和活力，她咧着嘴笑道："小姐，快別鬧了，有你的電話呢！"
"是爸爸還是余叔？"趙靈兒一副解脫的口吻，"太好了，我要去告狀。"她對着孔思齊挑眉。
"不是啦！是汪先生。"李嫂用手梳理着她的劉海。
趙靈兒哦的一聲，跟孔思齊比了個休戰的手勢，便下樓到客廳接電話。
是汪浚川！靈兒的追求者，孔思齊的救兵之一。
孔思齊霎時有如被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什麼興緻、喜悅全沒了。
他抬起手看了看腕錶，十點十分，遲了十分鐘。根據資料顯示，這個汪浚川固定在晚上十點打電話給靈兒的動作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他向來準時得不得了，怎麼今天會晚了十分鐘？
不知道他在搞什麼花樣！孔思齊在心裏低罵。
見李嫂已經進書房收拾，孔思齊又不好到客廳監聽靈兒講電話，只好踱回自己的房間，心不在焉的在書架上拿了一本詩選，懶懶的靠在床頭柜上讀了起來。
這是孔思齊一向愛不釋手的書之一，不知是不是因為初夏空氣里那份惱人的濕暖，此刻他目光有墨，心裏卻無字。
轉眼已經過了半個月了，首華山莊的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吸引他，他已經可以確定趙靈兒除了單純善良得不像二十世紀的人外，其餘部分實在無可挑剔。
她有一股魅力，讓人無法把目光的焦點從她身上移開，他真是不明白那些跟她約會的男孩子，為什麼至今仍無法擄獲她，要是他……
要是你怎麼樣？孔思齊！難不成你就有辦法讓她動心嗎？別忘了，你是她的愛情家教，不是她考慮結婚的對象，他在心裏提醒自己。
可能是一下子突然由一名記者變成一個職業的月下老人，一時還不能適應吧！
誰知道！反正他現在一顆心就是煎熬得不得了，為什麼煎熬他更不知道！孔思齊整個腦袋鬧烘烘、空白一片。
"思齊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是靈兒！孔思齊找回了心跳，頓時覺得整個人又活了起來。
"請進。"他趕緊翻開書把臉放在書頁間，壓抑下欣喜之情。
趙靈兒進來后把門關上，孔思齊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她正朝着自己走過來，他故作鎮定的慢慢抬起頭。"怎麼了？電話講完了？"
從剛才到現在也不過十多分鐘，照慣例，沒有半小時、四十分鐘的，汪浚川哪捨得收線。
"嗯！"趙靈兒垂着肩膀，嘟着小嘴，毫不避諱的就在孔思齊的身旁倒下。她把臉埋在枕頭裏，一陣淡淡的、幽雅的、孔思齊日漸熟悉的香味霎時縈繞了整個房間。
孔思齊見她老半天只是趴着，不說任何話，根據一種身為記者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靈兒，你們吵架啦？"資料上不是形容這個汪浚川斯文有禮、性情溫和得不得了嗎？怎麼這樣的人也會和靈兒鬧脾氣？
趙靈兒霍然抬起臉，用手支着下巴，皺着眉，像是努力的在思考什麼，依然緘默。
孔思齊不由得跟着茫然了起來。才半個月，為什麼她的一顰一笑在在牽動着他的情緒呢？
"浚川向我求婚了！"趙靈兒突然開口。
求婚！？孔思齊的心差點停止跳動，他愕然的張着眼，直直的看着趙靈兒。
"那你……答應了嗎？"他抖着聲音問。
趙靈兒看着孔思齊吃驚的表情，她可以諒解他是多麼希望自己趕快嫁出去，可是也用不着興奮得連語氣都有些顫抖吧？
"對不起！思齊大哥，我只答應考慮。"趙靈兒歉然的表示。
孔思齊明顯感到自己鬆了一大口氣。咦？有人向靈兒求婚，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嗎？為什麼他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窒息感；而在聽到靈兒沒有答應后，他卻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該不會是兩星期沒和外界接觸，頭腦不太正常了吧？
看到孔思齊失望的表情，趙靈兒的心情不禁更加沉重了。
"你放心啦，這一次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的，還有兩個星期嘛，我不會讓你無法交差的啦！"趙靈兒淡淡的說。
孔思齊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只剩兩個星期了，他是該好好的釐清靈兒的心意，究竟她的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呢？
"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孔思齊語氣平穩的問。
"因為……"趙靈兒望着孔思齊，努力編織着理由，"因為嘯風跟我認識在先，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向我求婚，但總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哦？那汪浚川和紀嘯風，你比較喜歡哪一個呢？"孔思齊冷冷的問。
"嗯……"趙靈兒努着嘴想了想，"嘯風幽默風趣、多才多藝、熱情又充滿朝氣；而浚川滿腹經綸、見多識廣、成熟穩重又善體人意，他們兩個都很好啊！"
看來靈兒是對他們兩個都非常滿意了！孔思齊有些不以為然了起來。
"好吧！姑且不論誰比較好，你覺得你跟誰在一起的時候比較開心呢？"這才是重點，管誰的優點比較多，誰能令靈兒心動才能算是有本領。
"跟嘯風在一起的時候，他會逗我開心，可是他的個性又剛又烈，動不動就發脾氣。"趙靈兒在腦子裏歸納了一下結論。
"那麼，你是跟汪浚川在一起比較開心啰？"
"可是，浚川有點複雜耶，我和他雖然談得來，但是總好像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有時候，還覺得他有點沉悶，反正我也不會形容啦。"
"那就是說，兩個你都不喜歡啰！"那豈不是正中下懷，孔思齊雀躍的做下結論。
"我就不能只是喜歡，一定要分出高下嗎？"趙靈兒好為難。
"我想你最多只能選一個，否則就兩個都不選，另覓目標交往，你總不能挽着他們兩個的人手進禮堂吧！"孔思齊乾脆挑明了說。
"啊！那怎麼辦？"趙靈兒撫着額頭倒回了床上。
"很簡單，你選一個嫁給他，然後拒絕另外一個，再不然就答應別人的約會。"
"我可以不要選擇嗎？"趙靈兒小聲的問。
"當然可以！可是……"可是他的三百萬怎麼辦？瓊雲的債務怎麼辦？
"思齊大哥，你可以幫我選擇嗎？"趙靈兒央求道。
"又不是挑水果，要我幫你選一個，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利，你應該先仔細聆聽自己心底的聲音，然後再慎重的做個決定。"
"聆聽心底的聲音……"趙靈兒聞言，閉上了眼睛。
孔思齊看着她粉嫩的臉蛋，似認真又似不經心的表情，他的心陡然抽緊。
到底靈兒會選誰呢？究竟會是誰的名字佔據了靈兒的心？想到此，他的眉峰不自覺的又聚在一起。
"你想好了沒有？"孔思齊追問。
趙靈兒沒有反應。
"靈兒？"
她睡著了！天啊，孔思齊搖搖頭，忍不住溫柔的笑了。
是啊！想那麼多做什麼呢？無論是結婚或者不結婚，無論是熱情的還是穩重的男人，無論是狂風還是大雨，誰能夠阻擋明天的太陽昇起！
孔思齊凝望着趙靈兒，終於逮到機會可以仔仔細細的將她欣賞個夠。他熱切的梭巡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和她的嘴，胸中滿是幸福和滿足，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就這樣望着她直到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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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趙靈兒被山谷中的鳥叫聲所喚醒。她睜開眼，用手背揉去睡意，定神一看，才發現自己睡在孔思齊的房裏。
她轉了轉停頓了一夜的腦筋，終於憶起自己睡在這裏的原因。
那思齊大哥呢？她翻身企圖尋找他。一轉身，就看見睡在不遠處的孔思齊，趙靈兒不自覺的笑了，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好整以暇的盯着睡夢中的孔思齊。
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將趙靈兒緊緊的包住，她自小都是一個人睡，從不知道醒來的時候有人在身邊的滋味是這般美好，尤其是眼前這張臉，好像特別能教她感到心安。
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男人的眉毛這麼濃呢？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男人的嘴角這麼剛毅呢？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男人會令人如此有安全感，讓人不知不覺的想要依靠、想要把一生交給他呢？
就在趙靈兒正陶醉其中的時候，孔思齊像是聽到她的疑問似的突然張開眼。
趙靈兒吃了一驚，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一抹紅霞飛上了她的雙頰，她不知所措，只能怔怔的看了他三秒鐘后才柔柔的說："早。"
"早。"孔思齊不知道她已經醒了多久，但是一看到她清澈的眸子、蘋果般的臉孔，嬌俏中帶着羞澀的表情，他便開始頭髮昏、心發燙，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對不起！昨晚我睡著了。"趙靈兒歉然的表示。
"我也睡著了。"孔思齊不在意的說。
"可是，我分佔了你的床，沒吵到你吧？"趙靈兒在意的問道。
孔思齊搖搖頭。
"你知道嗎？從我有記憶以來都是一個人睡，我從來都不知道，醒來以後身邊有個人陪的感覺是這麼幸福。"趙靈兒幽幽的說。
幸福？這兩個字像指尖撥動了孔思齊的心弦，他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想起自己在孤兒院那個大家庭成長，在人群中擁擠卻孤單的生活了二十幾年，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在清晨醒來時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這表示靈兒想結婚了嗎？她已經做好選擇、有答案了嗎？
"睡得好嗎？"他溫柔的看着她。
"好極了。"她聲音甜美得宛如窗外的鳥囀。
"那麼，你考慮好汪浚川的求婚了嗎？"孔思齊正色的問。
忽然一陣鐘響自一樓客廳傳了上來。
"糟糕！我和嘯風說好要和他去看早場的電影。"趙靈兒跳下床，迴避着他的問題，迅速的走出他的房間。
看着趙靈兒匆忙的走出了房門，孔思齊又被那股莫名的失落感網住了。
她完美、受寵，就如同是童話世界裏的公主，反觀自己，不過是她的城堡中眾多侍衛里的其中一個罷了。
空氣里還殘餘着趙靈兒的芳香，不過一夜，不過少了趙靈兒，這張床竟變得冷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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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思齊！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才兩個星期，你已經讓靈兒考慮汪浚川的求婚了。"趙環世開懷的說。"如果靈兒真的如期結婚，到時候我一定會另外包一個厚禮送給你這個大媒人。"
環世集團的總裁正誇獎他辦事得利呢！孔思齊暗自忖度。
可是為什麼他一點得意的感覺也沒有，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葉瓊雲，還是在擔心他回不回得了報社工作？一定是的！
"嗯，這個汪浚川不錯，身世背景算得上與我們門當戶對，人品學識各方面也都還不錯。"趙環世喃喃自語的說著。
孔思齊心裏不停的閃過許多想法。他不需要因為趙靈兒早嫁、晚嫁、嫁給誰而負責任，他的責任只不過是說服她答應結婚，不！正確的說是讓她有想要結婚的念頭即可。
至於她能不能幸福，下半生會不會快樂，那是趙環世的責任，是他們趙家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最多只是覺得趙靈兒是個好女孩，希望她有個好歸宿罷了！
如此罷了，一點別的意思也沒有！他跟自己強調着。
"思齊，我明天起要去歐洲出席例行的會議，恐怕要一個星期後才有辦法回來，這個星期靈兒就全拜託你了。"趙環世拍拍孔思齊的肩膀。"繼續好好努力，我相信等我從歐洲回來，一定能聽到滿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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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黃昏。當孔思齊和趙環世結束談話欲回房時，突然接到葉瓊雲的電話，她說實在不放心孔思齊，因此現在正在首華山莊不遠的山下，希望孔思齊能出去見她一面。
孔思齊開着趙家派給他的車子順着山路，大老遠就認出葉瓊雲的身影，他對着在路旁的她按了按喇叭。葉瓊雲先是瞄了一眼車子，待看清駕駛座里的人是他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孔思齊將車停好，下車走向她。
"你還好吧？這兩個星期來，我擔心死了。"葉瓊雲急急的迎向他。
孔思齊注視她臉上的妝，忍不住想起趙靈兒那張清新脫俗的容顏。
"沒事！一切都很順利。"
"趙靈兒還好相處吧？"
孔思齊點點頭。
"那麼她到底想怎麼樣？答應嫁人了嗎？像他們這種環境出身的千金大小姐，多半嬌生慣養、刁鑽古怪得不得了，她沒給你罪受吧？"
"靈兒不是那種女孩子，她只是不想結婚罷了。"孔思齊脫口而出。
"哦？"女性的直覺告訴葉瓊雲，孔思齊似乎很喜歡這個趙靈兒。"那靈兒她是哪一種女孩子？"
孔思齊渾然不察葉瓊雲話中的酸意。
"靈兒她冰雪聰明、靈氣十足、慧黠聰穎、心地善良而且善解人意，她……"孔思齊為自己一連串出口的形容詞感到錯愕，也發現葉瓊雲正隨着他的話臉色愈來愈凝重。﹁怎麼了？你幹嘛那樣看我？"
"還有呢？怎麼不再說了？"葉瓊雲語帶譏諷的說："你乾脆說她是個完美無瑕、十全十美的天使，全世界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跟她的好。"
我正有此意！孔思齊訥訥的在心裏回答她。
"思齊！你別昏頭了，如果她真的那麼好，早就給人追跑了，怎麼可能會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更別提她背後還有個強而有力的後台了。"
"我要跟你說多少遍，靈兒她不是沒有男朋友，而是沒有男人讓她想結婚。"孔思齊不耐的回答。
"靈兒、靈兒、靈兒！瞧你叫得多順口，你跟她很熟了嗎？你別忘了，我們跟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之所以會認識她，是因為你太愛我了！"葉瓊雲憤然的提醒他。
孔思齊一愣，兩個世界的人？是的，他和靈兒確實出自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照常理是絕不可能碰在一起的，可是，因為瓊雲的大意和疏忽，他才得以和靈兒邂逅。
"你在想什麼？"葉瓊雲伸手搖晃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她的心頭。"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愛上她？愛上靈兒？原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對靈兒的感覺就是愛嗎？這個問題迅速在孔思齊的腦海中蔓延開來。
可是……開什麼玩笑，才不過兩個星期，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愛上一個富家千金！？他只不過覺得靈兒很特別、很珍貴、很惹人憐、很……天啊！不會吧！？
"怎麼可能？我不過是她的家庭教師，怎麼可能會愛上她，何況已經有人跟她求婚，搞不好過二天她就會答應結婚了。"他企圖說服瓊雲、說服自己。
"最好是這樣，你可別忘了，萬一沒有達成趙環世指派的任務，不僅拿不到那二百萬，我們還不知道要上哪兒去借一百萬來還給他呢！"葉瓊雲一想到後果就不得不提心弔膽。
"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的。"孔思齊溫柔的握住她的肩膀。
"思齊！"葉瓊雲熱情的喚着他，"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啊？"她瞅着他的眼睛問道。
"當然……當然有啰！"孔思齊迴避着她的目光。
"有多想？"葉瓊雲雙手搭上他的肩膀。
"難不成還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秤一秤、量一量嗎？"
"哎呀！人家又不是這個意思。"葉瓊雲羞怯的低下頭，"人家只是奇怪，見面老半天了，你一點表示也沒有，你以前不是這麼冷淡的。"
這個暗示真是再明顯不過了，孔思齊望着她火熱的眼神，立刻了解她的話中意。
只見葉瓊雲噘起了嫣紅的雙唇，正對着他的唇靠近。
孔思齊眼前突然閃過趙靈兒的臉，他抬高下巴，快速的在葉瓊雲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孔思齊難掩心裏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