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離月圓之日已過了數天,他仍沒找到那個叫何妡的,就連那個讓他恨得牙痒痒的姬靈妡也憑空消失了。

那樣的人走到哪兒應該都會引起一陣騷動的,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她,見過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這讓他不禁懷疑她是否都是在日落後才出門的。

“好心的大爺,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一名乞丐捧着一隻破碗,彎着腰向日御仞乞求着。

“滾!”他冷冷地瞪了那名乞丐一眼,對於這種有手有腳卻不做事的人感到有些不屑,更覺得沒必要施捨銀兩給他。

乞丐自認倒霉地走開,再往前走去,對下一位遇上的怎麼會注意他要賣身?

“城裏的變態老伯多,這兒比較安全。”他寧願在這兒等也不願被一個變態老伯給買了去。

這也算理由?不過他不否認,有錢的變態老頭的確不在少數。

“你在這兒等幾天了?”依這方式,他就算等個一年也等不到人肯買下他。

“十多天了吧。”少年依舊低着頭不看他。

十多天?!“令尊的屍體沒事嗎?”放這麼久不早發爛了?

少年這才抬頭白了他一眼,“死了還會有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令尊的屍體都沒有腐爛發臭嗎?”這小子沒搞懂他的意思,這點常識他應該知道才對。

他又瞥了他一眼,低頭默不作聲,手上拿了根樹枝在地上亂畫著,很快地一個像是棺木的圖形便出現在他腳下。

“我答應要給他老人家建一座好墳的,所以我得賣個好價錢才行。”他說得可憐兮兮,就盼眼前這個問了一堆問題的大爺能好心地給他些銀兩完成心愿。

“你再待在這裏很難有人肯買下你,而且令尊的屍骸也會在你家裏腐爛,你該到城裏去才對。”他給他良心的建議,看他一個小孩子一直坐在這兒等人來也不是辦法。

“老爹已經下葬了,就算爛我也不會看到。”他小聲地開口,卻讓日御仞一字不露地聽進耳里。

“既然令尊已下葬了,你何必再賣身?”這小子腦袋有問題是不?

“我說過要給他老人家一座好墳的,現在我連墓碑都只是刻在木頭上而已。”說著他的頭垂得更低了,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強忍着哭出聲般,令人看了心酸極了。

“那你慢慢等吧!”日御仞當他無聊地轉身就要走,卻又被他給喚住。

“大爺,我同您說了這麼多,您總該給我杯水潤潤喉吧!”他這才正眼瞧他,眼睛不再是要閉不閉的,而是整個張開讓他看個清楚,順便宣洩他的不滿。

這人不買他也就算了,問了這麼多問題給他杯水喝不過分吧!

給他杯水潤潤喉?!他的話讓日御仞只想扁他一拳,可一看到那雙慧黠的眼,他不由自主地又走回他面前。

難怪他不想到城裏去,光是這雙眼睛就能讓那些變態的有錢人爭着要了,若是他再將臉洗乾淨的話,應該會更吸引人。

這小子將來一定會是個風靡城鎮的俊哥兒。

“你叫什麼名字?”或許幾年後他再來看看,便會知道他的臆測對否。

“不給我水就算了。”他也不想多浪費唇舌,這男人肯定是貪戀他的容貌,這樣的怪叔叔不理也罷。

日御仞丟下一錠碎銀到少年面前,“說吧!買你一句話。”

少年不屑地瞥了眼腳邊的碎銀,“大爺,我不是乞丐。”真沒禮貌,要給人的東西還用丟的,這人的父母教兒子真失敗。

“給你銀子你還不要?”這小子未免太傲了吧!

“只有乞丐才會撿別人丟在地上的銀子。”而他不是乞丐。

這小子夠特別,他欣賞他。

“好吧!”他撿起那錠碎銀遞到他面前,“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又不屑地瞄了他跟那錠碎銀一眼。

“大爺,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這張臉有多俊吧!若我開間男妓館,可多得是捧着大把銀子買我笑的人,憑你這點碎銀?哼!”他打從心底不滿意。

這小子傲得過分,顯得目中無人,可他卻對他更加好奇了。

“說說你的條件。”要他說個名字都這麼麻煩,姑娘都沒他來得難纏。

“很簡單,當我合作的對象。”

“你要我買你?”他馬上會意,這小子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

“沒錯,而且你不準對我使喚來使喚去,要像對待弟弟般疼愛我,也要像對哥哥般尊重我,如何?這條件不難做到吧!”而且他要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

“不難,只要你下次投胎時眼睛睜亮點便行。”看是他要當他的兄或弟都沒問題。

“哼!不要拉倒。”他傲,所以他不會低聲下氣地求他。

看他這麼乾脆,他有些猶豫。帶個小子在身邊是有些麻煩,可他卻也有趣得緊,他的條件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才是。

“好吧!我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少年轉過頭滿意地朝他點點頭,想不到他還真的答應了,他不曉得“人心險惡”四個字怎麼寫嗎?

“回答得太慢,罰你先帶我去吃一頓再說。”真這麼簡單就告訴他的話,他還混個屁呀!

“你這臭小子!”

***

“吃個飯沒必要到這種地方吧!”日御仞板著臉,有一絲不耐煩地瞪着眼前這個剛變成他的拖油瓶的少年。

“怎麼會沒必要?我只想吃這裏的東西。”他堅持。

“這種地方不是小孩子能進去的。”他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啥地方,他該不會以為門口那些女人都是店小二吧?

“吃個飯而已,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我又不是要上她們。”唉!這種人難成大事。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他的話令他皺眉。瞧他像個小混混似的,也不想想說這種話會令人多反感。

“怪叔叔,這種話不必別人教吧!”沒見識!“我快餓死了,你不進去的話就在這裏等吧,等會兒我會要人來跟你算賬的。”語畢,他毫不猶豫地往那間金碧輝煌的妓院走去,也不擔心他這身裝扮會讓人轟出來。

日御仞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他進去。真不曉得這小子怎麼這麼霸道,他是有雙漂亮的眼睛,卻也有顆高傲惡劣的心。

若說他會栽在這小子手上,他絕不信,他日御仞多他這些歲數可不是白活的。

他應該不管這臭小子的,那個何妡也不知道人在哪裏,而姬靈妡也不能輕易放過,他的事不少得趕着去辦,可現在卻被這臭小子給絆住,想丟下他卻又丟不下,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答應買下他。

或許是那對明眸吧?剛看到這小子的眼睛時他就像是被吸引住般,不由自主地就是想多看幾眼。

“來來來,只要把這位怪叔叔伺候好的人一定重重有賞。”他高興地喊着,將所有姑娘全都推給一旁冷凝着一張臉的日御仞。

這小王八蛋,自己只顧着吃,卻將女人全推給他,他是故意找他麻煩是不?

“你……”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叫啥,他也不想問了,他說不說都無所謂。

“我有名有姓,姓何名妡,別忘了。”他善心大發地報出姓名后便埋首於桌上的珍餚佳肴中,看也不看他一眼。

何妡!他就是何妡!這臭小子,他該不會一直在耍他吧?憾心鏡是否在他身上?等會兒不問個清楚不行。

“公子,這是咱們‘雲仙坊’特製的冬瓜蟹,您嘗嘗。”一名身材曼妙、容貌清麗的姑娘倚坐到何妡身邊,體貼地夾起一塊香嫩的蟹肉喂到他口中。

“嗯,果真美味,蟹肉鮮美滑嫩,冬爪汁液香甜,再加上適量的薑絲,真是搭配得天衣無縫,這蟹下鍋時還是活的吧?”真是美味,來這裏真是來對了。

“公子真是有眼光,這冬瓜蟹的確是用活蟹下鍋煮的。您再嘗嘗這道‘霞光雲粥’。”她又舀起一匙黃澄澄的濃粥到他嘴邊。

“嗯,極品,這粥集合了不少珍貴海產,濃郁中帶點清爽,若我沒猜錯的話,這黃澄澄的應該是蟹黃膏吧?”

這蟹黃膏他曾吃過。

“公子,您的舌頭可真厲害,才吃這麼一口便知道料理的精華所在,教奴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世上要找出像公子您這般懂得品嘗美食的人恐怕不容易,而公子又長得這般眉清目秀,一看就知道是個俊美的小哥哥,您的眼睛更是……”

那名姑娘滔滔不絕地說著極好聽的甜言蜜語,簡直要將何妡給捧上天。

兩眼一直沒離開過桌上那一盤盤美食的何妡指着一盆清湯問:“這是啥?”看上去裏面好像只有清湯,其他的啥都沒有,但卻異常吸引人。

那姑娘動手舀了匙到他嘴邊,“這是由嫩蘿蔔加……”

“我不喝。”他討厭蘿蔔。

這反應太過明顯,任誰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喜歡蘿蔔。

“妡兒?”

突來的叫喚令何妡心一驚,這才正眼看向一直坐在他身邊的姑娘。

“劍兒!”他的驚訝絕不比她少。他早該猜到了才是,嘴巴那麼甜,總將別人捧得那麼高的人只有他的同門師妹玉靈劍呀!

“你們認識?”注意力隨時放在何妡身上的日御仞納悶地看着他們,身邊的女人吵得令他沒聽清楚他們剛說了什麼,可他們的神情卻騙不了他。

何妡,也就是易了容的姬靈妡,看了他一眼后又將目光放在面前的美食上,“她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她說謊就像談天氣般再自然也不過。

“是呀!你好壞,只顧着自己吃東西都不理人家,你都不知道人家在這裏……在這裏……”玉靈劍假裝哭了起來,順勢倚進姬靈妡懷裏,抽抽噎噎地哭得讓人好不心疼。

“乖妹妹,讓哥哥好生安慰安慰你,走吧!我們到你房裏去聊聊。”許久不見,她真該和她好好聊聊才行。

“慢着,說好只是吃頓飯的。”這色小子,難怪他堅持要到這兒來吃飯,原來是為了找姑娘。

“大哥,吃飽了當然要休息一下才行,你也早點休息吧!”姬靈妡笑得賊兮兮的,“姑娘們,要好生伺候着,知道嗎?”她訕笑着步出房間,任日御仞在女人堆里氣得半死卻又奈何不了她。

“嬤嬤,將所有好料的再準備一份,除了蘿蔔以外什麼都端過來沒關係,姑娘只要這個就夠了。”姬靈妡在走廊上交代着,丟給老鴇一錠銀子后便帶着玉靈劍走進另一間空房裏。

接到銀子的老鴇笑着連連答應,馬上交代廚房端上珍饈佳肴。

“奇怪,我們雲仙坊有那位姑娘嗎?怎麼生得如此面生?”老鴇不解地望着那扇緊閉的門扉,想了許久后決定放棄,可能是店裏的姑娘太多了,她才會記不住吧!

***

“昨兒個晚上你……”日御仞看着面前正慢慢吃着早膳的何妡,他想知道他昨晚跟那名姑娘有沒有做那檔子事。

“大男人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她喝了口新鮮的豆漿后道,“昨兒個晚上我能做的全做了。”哈!他現在腦子裏想的一定跟她想的不謀而合。

“你真的跟那位姑娘……”說他不驚訝是騙人的,他看他不過十四五歲而已,怎麼會……

“是呀!我們倆當時有多拚命你都不曉得,那件事簡直是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不過我們都非常滿足。”好姐妹許久未見,桌上又有一盤盤的珍饈佳肴,她們會吃得渾然忘我也是正常的。

她們是吃得太撐了,但他卻不知道,在她刻意誤導的話語下日御仞也想不到,他只知何妡做了件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你還小,那種事過幾年再做也不遲。”

“唉,你們老年人就愛瞎操心,這種事多點經驗是好的。”她可是位美食家,當然要自小開始培養,不過這一點她是不會對他明說的,說了還有何樂趣可言?

“過幾年再增加經驗對你會比較好。”他都還沒長大呢!

“大叔,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孩子都很早熟的!我都可以成親了呢!”十七八歲對一個姑娘家來說的確是花嫁之年。

“人小鬼大,你這副模樣有哪家姑娘肯嫁給你?你還是多吃些飯,長高些再說吧!”瞧他矮不隆咚的,姑娘都比他還高。

“你可別太低估我的魅力,小弟這張臉可是讓不少姑娘着迷的,只要我站出去一喊,多得是姑娘排隊等着讓我挑選。”她自負地揚起下巴,自己這張易容過的俊臉可是她的傑作,她還沒遇過比她現在還帥的人哩。

“你的臉是夠俊,可卻還是小蘿蔔頭一個,說成親還太早。”他還只是顆嫩草。

“別把我比喻成蘿蔔。”她突地沉下臉。她最討厭蘿蔔了。

真難得,他這是在不高興嗎?他覺得有些訝異,難怪昨晚在雲仙坊時他會一把推掉姑娘喂他的蘿蔔湯,“你為何不喜歡蘿蔔?”

“你管我。”被他知道她討厭蘿蔔這一點,她更不高興了,說不定他以後會為了報復她要他而要她吞下一整桌的蘿蔔料理,那她不是死定了嗎?

“既然你要我當你是弟弟般疼愛,那我就得多少關心你一下,這有何不對?”他應該沒忘記自己曾說過的話吧?

“多謝你的多事,我才不需要怪叔叔多餘的關心。”

他的關心只會讓她覺得是活受罪而已,她才不想要。

“別叫我怪叔叔,我才大你幾歲而已。”被叫怪叔叔可真難聽,說不定不知情的人聽了還會以為他有啥特殊癖好呢。

“叫你一聲叔叔是尊重你,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呀!臭老頭。”她理他大她幾歲,那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臭小子真是越說越過分,若非為了憾心鏡,他才不想理他這個麻煩哩。

“小子,憾心鏡是不是在你身上?”享受都享受過了,他也該將他的東西還他了吧!

“憾心鏡?那是啥東西?聽都沒聽過。”她閑閑地拿肉包子砸狗,果然是有去無回。

“你該認識一位叫姬靈妡的姑娘吧?”若他不認識,那惟一的可能就是那個姬靈妡耍他。

“你說的是臉毀了一半的姬靈妡?”不知他那晚有沒有做噩夢。

“正是。”看來他認識她。

“不認識。”她回答得倒挺乾脆。

“何妡。”他警告的聲音揚起。他既然都知道姬靈妡的臉半毀了,怎麼又說不認識她?

“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不必提醒我。”唉!有點無聊,接下來自己要去哪裏才好?

“把話說清楚,她有沒有給你一面鏡子?”他可沒那麼容易就讓他唬弄過去。

“她給我鏡子做啥?我要鏡子隨處都能買到。”她裝傻地回道。她倒要看看他的耐性有多少。

“何妡!”他再不說就休怪他翻臉。

“你那麼喜歡這個名字就送你好了。”反正那又不是她的本名,送他無所謂。

“別再跟我打哈哈!”他猛地一拍桌,小桌應聲碎裂,驚擾了旁邊的客人。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氣,他該多跟她學學才是,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想辦法保命比較重要。

瞧,已經有人對她露出同情的目光了,自己還真可憐,竟然和一頭野獸在一起。

“你把我的早膳全弄翻了。”雖然她幾乎都拿來喂那些流浪動物,可他也不該把店家的桌子給打碎,人家可還要做生意呢。

“回答我的問題。”他再不說他可能會一掌劈死他。

啐!回答就回答嘛,他幹嗎那麼凶,以為她沒見過壞人嗎?想嚇她他的功力還不夠呢!

“姬靈妡是有說過要給我一樣東西,可她並沒有說是啥,而且我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他要聽她就一次全說給他聽。

“那她有沒有說何時會來找你?”他依舊沉着臉瞪他,不過臉色比剛剛好多了。

“沒。”她不打算再讓他看到她那種打扮,以現在這副模樣耍耍他就夠了。

“你找不找得到她?”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這小子雖有趣,卻也相當令人惱怒,他不想帶這麼個麻煩在身邊。

“你問這做啥?”她明知故問。

“回答我!”他知道這小子欺善怕惡,對他太好是對自己殘忍。

“找不到。”這麼凶做啥?她又沒欠他錢。

“那你也不知道她住哪兒啰?”

“廢話!”實在很不想回答他,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沒用,竟然會受他欺壓。

他沉默着,如果他想將憾心鏡找回來勢必得和他在一起才行,因為只有他才引得出姬靈妡那個女人。

這傢伙又在想什麼?反正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法再擁有那面鏡子,就算他拿她討厭的蘿蔔來威脅她,她也不會將鏡子還給他,他還是趁早死心的好,她是不可能為了他而讓師父取笑的。

“你找她做啥?她對你做了什麼事嗎?你被欺負了?”她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彷彿他只要說是,她就會歡呼一樣。

“這跟你沒關係。”他沒必要說出來讓他嘲笑。

“大叔,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為什麼我就不能問你?更何況你問的還是我朋友的事呢!”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問這件事,可惜她沒辦法這麼反駁。

“什麼都不知道還算是朋友?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果真是物以類聚,他們倆都一樣壞心。

他的話非但沒有令她不悅,她反而還對他點點頭。

“嗯,那我下次見到她時就告訴她要和她斷絕朋友關係,當作從未認識她,當然也不要收她的東西。謝謝你提醒我。”她拍拍他的肩,一副已經決定了的模樣。

“等拿到憾心鏡后再跟她斷絕關係也不遲。”若他沒了利用價值他也不必再將他留在身邊。

“不,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馬上做到,我馬上貼告示跟她斷絕一切關係。”哈,是他自己要她別交這個朋友的,禍從口出就是這個情形。

“貼告示?”他沒聽過還可貼告示斷絕關係的,他和姬靈妡做的事幾乎一個樣,“貼告示后她會不會找你問清楚為何要和她斷絕關係?”他不在乎他們是否要絕交,他只在乎他的憾心鏡。

“以她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她會就此不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我就不必擔心會遇到她而尷尬。”哼!敢凶她,她就不讓他好過。

“在我拿回憾心鏡前,你絕不能跟姬靈妡絕交,否則我就殺了你!”他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殺了她?他當她是螞蟻還是蟲子?她豈是他說殺便殺得了的,她只要隨便易個容他就認不出來了,還說要殺她呢。

“你一個大男人要鏡子做啥?你有自戀傾向啊?”只怕他是一輩子都遇不到那個臉半毀的姬靈妡。

“那原本是我的東西,卻被那女人給偷了去。”說到這他就想宰了她,她捅他的那一刀到現在還痛着呢!

“哦?她怎麼偷的?”說什麼偷,她可是光明正大地當著他的面拿的耶!自己沒辦法阻止她還說什麼偷,她又不是偷兒,頂多只能算強盜罷了。

他瞪了她一眼,似平在譴責她多餘的好奇心。

“又不回答我,你這個老頭既沒肚量又愛生氣,老天保佑你快快氣死。”哼!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沒有人比她還了解當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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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心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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