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廷板着一張臉,跟着戀荷一起走進四合院。四合院的中心,一池荷花開得極為美艷。枝葉青綠高挺,花朵嬌美高雅。嫣紅的荷花素靚的白荷,並蒂的夫妻荷,開滿了整個池面。
他們被王伯領到四合院的花廳中,紫檀桌上已經體貼的擺滿食物。
“戀荷小姐,這位先生是人類吧?”王伯低聲問道,小心不讓凌震廷聽到兩人的談話。
“沒錯,他是我的客戶,暫時也住在這裏。你快去清一間房間出來吧!”
王伯點點頭,迅速的退下。
震廷站在一旁,有一種強烈受騙的感覺。身為植物學家的他,居然被蘇戀荷耍得團團轉?!
初見蘇戀荷時,他驚訝於“魅惑人間”外盛開的荷花,她對他解釋,是因為陽明山溫泉的影響,所以寒冬中荷花亦能盛開。
這下子,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女人如何自圓其說。
“要不要喝茶?”戀荷雖然知道他火冒三丈,還是一派鎮定,不動聲色。
“我要的是你的解釋。”他指着門外的荷花池,質問道:“白河鎮的地底下可沒有溫泉了,請你好好解釋一下這些荷花。”
“我知道你很生氣。”
他看着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生氣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
“其實我也是不得已的嘛!”戀荷急忙辯駁,希望能減輕自己的罪行。“當初是真的不能告訴你,所以我才會騙你的。”
“那些什麼溫泉的溫度影響花期的理論,全是瞎話?”他臭着一張臉問。
戀荷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事到如今,你總該告訴我實話了吧?還是你打算繼續隱瞞我?”
“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是怕你會嚇得昏過去。”
他傲氣十足的哼了一聲。
深吸一口氣,她鎮定的看着震廷。“這些荷花之所以盛開,是因為我的緣故。”
“因為你?你有特別的方法能影響花期?”震廷站在植物學家的觀點,客觀的問。
戀荷連連搖頭。“你誤會了,荷花的盛開,是因為它們感應到我要來。我並不是以人為的方法影響它們。”
他皺着眉頭,不能接受戀荷的說法。
沒辦法了,事實勝於雄辯,她只能現場表演給他看。
邁出花廳,戀荷輕巧的走過迴廊,將柔軟的身體靠在荷花池邊的欄杆上。
荷花池中,有盛開的荷花,也有含苞待放的。
“過來看看吧!”她召喚着震廷。
在夕陽與荷花的烘托下,戀荷更是美得懾人心魄,震廷不由自主的走向她。隨着她的視線,震廷端詳着離她最近的一朵含苞的荷花。
“仔細看,你就能明白了。”
纖纖玉手輕輕包攏住花苞。瞬間,震廷不能確定是否是自己眼花,他竟然看到戀荷手中透出光亮,含苞的荷花隨着光亮迅速的開展,轉眼間也盛開了。
“荷花能受我的影響開花。”戀荷淡淡的說,看着他一臉的不相信。
震廷努力的說服自己,他還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將戀荷的手輕輕舉到眼前,端詳了許久,他還是沒有瞧出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算超能力吧?你可以利用心靈力量讓荷花開花?”他仍然半信半疑。
“這種說法,只能算你猜對了一半。”戀荷說道,鼓起無比的勇氣。“我挑明了說吧!我和荷花是同類,所以它們能感應到我,因為我而開花。”說著,她轉身走回花廳。
震廷亦步亦趨,也追着她走入花廳。
“同類?”他的口氣充滿了不可思議。
該說的,總是要說的。戀荷狠下心,迎視他的雙眸。“我不是人類,是花妖。一個由荷花幻化而成的花妖。”
靜默像一張突如其來的網,迅速的包裹住兩人。
震廷腦中一片混亂,好不容易才找到聲音。“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戀荷凄美的一笑。“不相信嗎?看來我還是必須證明一下。”
她揚起手,露出腕上的黃金瓔珞。轉瞬間,花廳中的花瓶、桌椅、食物等東西,包括凌震廷。全浮在半空中。
“怎麼樣?相信了吧?”
她把半空中的震廷放下來。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戀荷讀不出他的思緒。她半轉過身子,不敢再看着他。
“害怕嗎?我可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妖怪……”一聲歡呼打斷她的話,戀荷突然發現自己正被震廷緊緊的抱在懷中,目瞪口呆的人換成了她。
“我為什麼要害怕?”震廷笑着,難掩一臉的狂喜。“你是最適合我的女人!”
他熱烈的吻着戀荷,吻得她神智不清。
“我猜得果然沒錯,你真的是一朵荷花!”震廷在親吻的空隙中,喘息的說。
戀荷的心亂成一團。她曾經假想過千萬種震廷的反應。但是沒想到他竟會狂喜。他並不因為她不是人類而心生厭惡,反而慶幸她的身份。
震廷早已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
“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反應。”她靠在他胸前,嬌喘吁吁。
“不然你以為我會怎麼樣?嚇得奪門而出嗎?”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輕聲笑着。
“我以為你至少會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你的一舉一動已經透露了太多,我早就懷疑你不是人類。”
“記不記得你在‘魅惑人間’第一次見到我就說我是朵荷花?我簡直快嚇死了。”
震廷抬起頭。“對了,另一位穿白衣的女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人類。她也是花妖嗎?”
“她叫白水灧,和我一樣是修鍊者,不過和我屬於不同型態。”
“不是花妖?那是什麼?”他好奇的問。
戀荷笑而不答。“你自己去問她吧!我不好泄漏她的私隱。”
稍稍推開她,震廷仔細的打量戀荷。“真是不可思議,你和凡人從外表上看來,根本沒有不同之處。”
戀荷淺笑着。“要是真的有什麼明顯的不同之處,讓一般人都能認出我的身份,這還得了?”
和植物相處久了,震廷能確定植物是真的擁有靈魂,然而一旦植物的靈魂幻化成一個真實的美人兒,還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
“你本來是一朵荷花,後來受日月精華而幻化成人?”他搬出神怪小說的用語。
“這樣說也行。我的正身原本是一幅古畫,後來依憑西湖荷花而生。”她訴說著自己的身世。
“啊!你曾經說過,你的名字是依我那幅古畫上的題字所取的。”他連連深呼吸。“你說的正身,該不會就是我們這次要來找的那幅畫吧?”
“猜對了。”
震廷只覺得突來一陣昏眩,他趕快找個地方坐下,讓戀荷坐在他腿上。
蘇東坡的一幅畫,幻化成西湖的荷花精靈,然後又變成台北的女古董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細胞不太夠用。
雖然一直堅信植物擁有靈魂,但是他還是很難接受這種變化自如的精靈出現在真實生活中。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他懷中的女子,分明是中國所有古老傳說的鐵證啊!
“你們算是另一種生命型態。”
戀荷點點頭,很高興他這麼快就接受事實。“而且是比人類高級的生命型態。我們的生命是無可限量的,只要不觸犯禁忌,沒有任何事情傷得了我們。”
“再這麼說下去,身為人類的我要自卑死了。對了,你會法術嗎”好奇心排山倒海的湧來。
戀荷給他一個大白眼。“剛剛不是表演過了嗎?怎麼,想再當一次空中飛人嗎?”她再度揚起手,震廷連忙握住。
“這個就不用表演了,換一個吧!”
她瞪着像是拿到新玩具般高興的震廷。“喂!你以為是在看雜耍團嗎?”
震廷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戀荷只能嘆氣。
“我是會很多法術,不過不能施展就是了。”
他不解的看着她,眉頭緊蹙。她輕輕抬起手,撫平他糾結的眉頭。
“這就是我先前所說的禁忌。修鍊界有修鍊界的戒條,通過第十二等的修鍊升等考試后,才能自由的使用法術,在那之前,想要使用大法術時,都必須填寫申請書,一層一層的呈遞上去,等到上頭允許了,我們才能施展,不然就是犯了天條。”
“修鍊界?你們有自己的世界?”
她搖搖頭。“嚴格說來,我們的世界和人間重疊,所以自古以來才會有這麼多傳說流傳於人間。”
“你所說的申請書,是呈遞到哪裏去呢?修鍊者中也有負責管理的嗎?什麼樣的法術算犯天條?除了你之外,我還見過哪些修鍊者?”震廷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戀荷舉雙手投降。“拜託你,一次問一個問題好嗎?”她無奈的猛搖頭。“人類的好奇心真是可怕。”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說你想說的吧!”
“似乎從有修鍊者開始,就有一個負責管理我們的機構,所有被承認的修鍊者都必須去報到,接受他們的管轄,但是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管理我們。”她聳聳肩。“或許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天庭吧!”
“至於犯天條的法術,各等級的修鍊者不同。修鍊等級越高,能自由使用的法術範圍越廣。”
一口氣說了很多,戀荷跳下他的大腿。
“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我知道你很好奇,其他的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你吊我胃口。”
“好聰明喔,又猜對了。”
震廷冷冷的瞪着她,戀荷不理會他,開始大啖桌上的食物。
“對一個凡人透露了那麼多,不要緊嗎”他突然問道,沒有錯過戀荷有一瞬間的僵硬。
“無所謂,反正事情告—段落後,我就必須消除你對我的所有記憶。”戀荷苦笑着,美味的食物頓時變得難以下咽。
“我不要忘記你。”他無比堅決的轉過她的身子,狂熱的看着她的眸子。
這個荷花幻化的女子,無疑是天地間最適合他的人。震廷在心中發誓,他不會忘記她的,他甚至早就決定娶戀荷為妻。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戀荷靜靜的說,凄苦在她眼中流轉,她努力不泄漏一點情緒。
狠狠的,像是帶着決心與承諾,震廷狂熱的吻住她,宣佈他對她的佔有。
戀荷全身打顫,緊緊攀住他,熱切的回應着。
“我不會讓你下手的。”他抵着她溫潤的唇,一字一句的說:“承認吧!就算我不反抗。你也不忍心下手,我猜得對不對”
門外的荷花搖拽着,像是在偷窺兩人熱吻。
戀荷沒有回答。
承認與否又如何呢?反正,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修鍊者的禁忌是愛上凡人,她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不歸路,接下來的一切,她已經能預知了。
她註定要毀在凌震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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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之中,光線昏黃。
光暈中,陳堂鴻靜靜的看着一幅古畫。畫上是一朵絕艷的荷花,是蘇東坡被貶到蘇州時所繪製的。
這個密室,是他特地用來收藏這幅古畫的。他在古畫上看到自己對凌家的所有報復,滿足的沉醉在復仇的快感中。
凌家的上兩代都毀在他手上,如今只剩下凌震廷這個不可小覷的年輕人。
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嘗到那種快感。現在,他擁有這幅古畫,他要用這幅古畫再次展開他的復仇行動。陳堂鴻太清楚,凌震廷絕對會毫不考慮的吞下這個餌,到時候,等到他落入了陷阱中,他可要好好欣賞凌震廷臉上痛苦的表情。
“總裁。”秘書低聲喚道,打斷了他的沉思。
陳堂鴻不悅的皺起眉頭。“什麼事?”
“有消息傳來,凌震廷已經南下了。”
他有些吃諒。“手腳挺快的嘛!難道他打算在南部一直待到拍賣會舉行嗎?”
“看他的樣子,似乎有這個打算。”
“那麼凌家的生意由誰負責?”
“全權由穆家最年輕的掌權人負責,他叫穆翰禹。”
“穆?會是那個控制了大半個中醫界的穆家嗎?穆家最年輕的掌權人不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嗎?凌震廷怎麼把生意托給這種人?”陳堂鴻冷冷一笑。獵物太早離開巢穴,他反而能直搗黃龍,直接破壞凌家的命脈。
“傳我的命令下去,動用一切力量破壞凌家的生意。隔行如隔山,我就不信一個中醫師能有多厲害,有辦法負責全部的業務!趁凌震廷不當家,狠狠的給他一擊,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秘書點點頭,面無表情。
“凌震廷那傢伙現在人在哪裏?”陳堂鴻又問。
“今天剛剛到達台南白河鎮,他雇了個女古董商,不過兩人的關係似乎不單純。”
他冷笑一聲。“凌家的男人總是能吸引所有女人。”
“那位女古董商叫蘇戀荷,前不久曾有人向您介紹她。”秘書提醒着。
“我想起來了,蘇戀荷,人稱‘蘇東坡的女兒’,在古董界赫有名。我派人調查過,不是說她行蹤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的住所嗎?”
“凌震廷似乎用某種方法找到她了。”
陳堂鴻沉吟片刻。“可惜啊!我原本想利用她的天份,替我鑒認古畫的。沒辦法了,既然她為凌震廷所雇,我只有一起‘招待’了。”萬分憐惜的,他含笑看着古畫。“我不會賣這幅畫的。”
秘書全身一僵。“可是您不是舉辦了拍賣會……”
陳堂鴻—揮手,笑容末減。“拍賣會只是個幌子,用來引誘凌震廷前來罷了。你想,我可能給他任何機會,讓他奪回古畫嗎?”
“可惜了,這個無價之寶。”秘書喃喃。
“我要在凌震廷面前做一場表演,一場讓他痛不欲生的表演。”
瘋狂的笑聲回蕩在斗室中,秘書忍不住—陣戰慄。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在—瞬間,他竟然對自己的老闆感到恐怖呢?
人類不可能發出這種笑聲,這種可怕的笑聲應該只屬於惡魔。
經過一夜的休息,震廷腦袋中還是一團亂。
他等了三十多年才翩然出現的女人,居然會是一個花妖!透過戀荷的描述。他彷彿闖進一個奇妙的世界:修鍊界。一個人類從來只能幻想猜測的世界,而他所愛戀的女人,竟是誕生於那些奇幻之中。
震廷走到花廳,戀荷正在盛蓮子湯。
“醒啦!房間還合你的意嗎?”她粲然一笑。“這些是今早才採下來的蓮子,我特地早起煮的,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我昨晚忽然想到一件事。”震廷頓了—下,又說:“聊齊誌異中有一篇故事,篇名叫‘香玉’,寫的是一個牡丹花精與凡人相戀的故事。她也算是花妖吧?”
戀荷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整晚都在想這些事情。
“是啊!蒲松齡筆下的香玉也算得上是花妖。不過她在修鍊界的等級還很低。”
“怎麼說?”
“故事中的花妖還必須依附正身,如果正身毀滅,花妖的魂魄也就灰飛煙了。一般說來,修鍊了五百年以上,通過試煉的妖精就能脫離正身,只要用魂魄修鍊就行了。凝魂結魄,我們和人類一樣擁有實體。”
“而你就是擁有實體的花妖。”
“沒錯。”
“那麼,不管正身發生什麼事情,都與你無關嘍?”
戀荷一邊把蓮子湯吹涼,一邊說:“暫時是這樣沒錯。”
他皺起眉頭,坐到她的身邊。“暫時?”
她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我的身份了,羅羅唆唆問了一大堆問題。”
他義正辭嚴的揚起眉,“我只是想多了解你。”
戀荷沒轍了,只能乖乖的說:“目前說來,你的說法是正確的。除非將來我犯了禁忌,修鍊等級變得極低,到時候我的生死就和正身息息相關了。”
害怕他又接着問下去,那麼她整個早上只能在這裏為他解答了,戀荷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
“別說這些了。我早上約了人,快點準備一下,我們也好出發了。”
“約了人?我怎麼沒聽你提過?”他皺眉。
戀荷匆匆一笑。“我仔細想過,我們提早南下,為的就是早點找到我的正身,所以乾脆先找我的同行身上下手。我相信陳堂鴻一定曾僱用他們去鑒定過古畫,我們只要找人,查出地方,然後就能找回古畫啦!”
震廷在一旁猛搖頭。他突然發現,不管修鍊了多少年、修鍊者對某些事還是天真得令人訝異。人心難測,修鍊者永遠不懂人類的複雜心思。
“你太天真了。陳堂鴻可是商場老將,在做任何事情前都經過詳細部署,我不相信他會留下任何把柄。”
戀荷不服氣的瞪他。“好啊!我天真。那麼你有什麼好辦法?提出來聽聽。”
“直接殺到他家吧!”他淡淡的說。
戀荷聽了差點把蓮子湯潑到他臉上。“拜託!別這麼有勇無謀好嗎?我相信你們人類還有一種約束行為的規範叫法律吧?你這麼做算是私闖民宅,陳堂鴻可以報警逮捕你,請你進牢裏吃免錢飯。”
“那就用你的法術吧!我們隱身進去。”他看着戀荷,充滿希望的問:“隱身術你會吧?”
“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先到陳堂鴻的住所,然後我隱身進去調查。”
“我們,我們一起進去。”震廷十分堅持。
戀荷瞪着他,“我只會自己隱身。帶着你這個跟班隱身?”她聳聳肩,“我可沒有辦法。”
“好,那就當我沒提過這個方法。”
“但是這是唯一可行,而且最具效率的方法啊!”戀荷爭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快就放棄。
“除非是我和你一起行動,不然,要我讓你一個人置身險境,”震廷搖頭。“我辦不到。”
—股暖流緩緩的流過戀荷的心,無奈卻又欣喜,心頭的喜悅快要將她淹沒。
深吸—口氣,戀荷訥訥的說:“你不必為我擔心,那些人傷不了我的。”
他依然搖頭,語氣沒有轉圜的餘地。“不行,要就一起行動,我絕對不放心讓你一個人涉險。”
“好吧!”戀荷讓步。“三個方案全被你否決了,接下來呢?”
震廷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我們先按照你的方法進行,等到行不通時,我們就直接殺到陳堂鴻的家中,如何?”
“最爛的方法。”戀荷堵他一句。
震廷睨她一眼,攤開雙手,“那麼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戀荷瞪着他半晌,最後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軟軟的低下頭。“沒有。”
“好,那就這麼決定。動作快點,我去發動車子。”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戀荷對着他的背影猛扮鬼臉。雄性動物的專制,經過千萬年的演進,還是潛藏在血液中。
他過分的保護欲阻礙了計劃的進行,她應該先氣的。是的,她應該生氣,氣震廷的蠻橫。但是,為什麼她不由自主的揚起—個大的微笑呢?
戀荷再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