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她要走了,她凌曲幻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她要回到爹爹溫暖的懷抱,她不要度假了,她要回家去,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們。

“小姐,您要上哪兒去?”

“茅房。”

“那您的包袱……”

“我拉肚子,裏面是紙。”

“都是紙嗎?這樣不會太……”

“我準備去拉個七七四十九天不行嗎?”

以上的對話重複了好幾次,楚家每個奴僕都被凌曲幻瞪得不敢再多問一句,她就如此大搖大擺的背着包袱來到圍牆邊,準備開始她的返家之行。

俐落的爬上被她欽點上的樹后,她小心翼翼的將腳踏上圍牆,動作熟悉得讓人明白她這麼做不是第一次。

當她安然的坐在圍牆上后,她開始思忖着要以何種姿勢跳下去才不會受傷,要爬上來很容易,但要下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至少對她來說,不小心摔下去可是會很疼的。

“曲曲,你又要偷跑嗎?”楚天爵不知何時來到她附近,瞧他一臉的無奈便可知她有多常做這種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偷跑?”被逮到了,她真的很衰。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你正準備偷跑。”剛剛聽手下們說她背着包袱要去上茅房拉到死,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這種理由也只有她說得出口。

“我哪有偷跑,我這是光明正大的跑。”他哪隻眼睛看到她偷偷摸摸了?

“你不是說要上茅房的嗎?”她還打扮得像個男孩子一樣,這一看就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我順路拐過來不行嗎?反正茅房又不會跑掉。”

楚天爵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與之前抓到她偷跑時一樣欲將她抱下來,兔得她跳下來摔傷。

她不甘不願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讓他抱下來,腳都還沒觸到地,就聽到——“你們在做什麼?”鏡月祁怒吼出聲。

然後,她終於落地,但人也在鏡月祁懷裏。

“喂,你……”

“我現在心情很差,你最好是閉嘴。”他犧牲難得的睡眠時間來找她,她居然讓他看到她和楚天爵抱在一塊。

那傢伙昨晚才慎重地將曲曲交給他而已,今天就見到他抱着他的女人。“是。”晤,他今早吃了炸藥是不是?不然,她怎麼感覺到他背後有團熊熊的大火正燃燒着。

“曲曲,你何時變得這麼聽話?”楚天爵好笑的看着他們,瞧鏡月祁那副想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他該不會以為他還要跟他搶曲曲吧?

他是喜歡曲曲,甚至早就認定她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但這並不表示他會硬將她留在身邊,曲曲的幸福快樂比他的還重要;只要是對她好的,就算再心疼他也不會強迫她放棄自己想要的。

而鏡月祁就是她的選擇,他尊重她的決定,只要她能幸福快樂,他也就會感到幸福。相信總有一天,他也會感到快樂。

“你沒聽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嗎?”她現在就是處在惡勢力下,哪敢多吭一句,又不是不要命。

不過他怎麼一直摟着她,他心儀的對象不是楚大哥嗎?她想悄悄的退出,難道也不行嗎?

“你放心,他會很溫柔的。”楚天爵語意不清的笑道。

“溫柔?”她看着楚天爵,又抬頭看看身邊的閻王爺,“我就知道你們倆有一腿。放開我!你去抱楚大哥就好了,我沒有楚大哥那平平像門板的胸部,也沒有他來得高壯威武像門神,你不要抱我。”她腦中充斥着從幻鏡上看到的景象,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像,要她不生氣、難過也難。

“你在說什麼?別像蟲子一樣動來動去的,你……”搞清楚,現在不高興的人可是他。

“那你就別抱着我,雖然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女流,但我也是人,人都是有骨氣的,你別這樣狗眼看人低,就算我真的比你矮,你也別欺負……”

鏡月祁低吼一聲,托住她的腦後低頭吻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免得她再嚷嚷,讓整條街的人都誤會他真跟楚天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曖昧關係。

楚天爵想拿刀捅他,他竟然當著他的面吻他的前未婚妻!就算他貨退出,他也該有所節制,別馬上在他面前欺負他的曲曲,還吻得那麼理所當然,這本來是他的權利,如今……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恢復正常的凌曲幻猛抓袖子擦拭嘴巴,用力得想將他的吻抹得一乾二淨。

“你竟敢擦掉我的味道。”她好大的膽子,難不成她愛的是楚天爵?

“原來你不只喜歡楚大哥,你連我都不放過。”這人好討厭,他怎麼可以男女通吃,她只要當唯一,才不跟楚大哥共用一個他。

“你到現在還誤會我跟他有曖昧關係!”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她還這麼想,她腦袋裏到底是裝什麼?

“難道不是?”幻鏡上顯現的難道會是假的,說不定他就是因為想男女通吃才會被人殺掉躺在血泊中。

“誰告訴你的?”她是從哪兒聽來這荒唐消息的?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拽拽的甩過頭去不看他,若讓他知道她有面好玩的鏡子就不再好玩了,她要讓他知道,做壞事是瞞不了她的。

“嗯?”他威脅着靠近她。

不好,這個人好像沒啥良心。

“楚大哥救命啊!”她張着楚楚可憐的水眸轉頭向楚天爵求救。

“楚大哥救不了你,誰教你要選擇他。”他愛莫能助,轉身走進屋裏。他要去為他的感情療傷止痛,她的事已經有人會幫她處理,他的責任可卸下了。

“選擇他?我選擇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別走,楚大哥他不能見死不救。

“不必看了。”鏡月祁硬是扳過她的臉蛋與他面對面。

“你要做什麼?別亂來,小心我咬你哦!”既然打不過他,咬他她一定不會輸。

“牙齒那麼利,小心我拔光它們。”他惡狠狠的警告。他只要睡眠太過不足,脾氣就會相當不好。

“你、你幹嘛那麼凶!”他對她真是一天比一天還壞,她不想持在他這惡霸身邊啦!“爹,您女兒快死了啦,您快來救救我呀!”

“閉嘴。”他頭好痛,“我要再去休息一下。”他抱着她又躍進圍牆裏,打算回房睡個回籠覺。

*****

“為什麼我要陪你一起睡?”被強迫躺在床上的凌曲幻不滿極了,水眸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鏡月祁。

她可是還沒出嫁的姑娘,怎麼可以跟個大男人同床共枕?就算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能這樣,他們現在可是在楚大哥家裏啊!

“閉嘴,乖乖睡覺。”他早就進入半睡眠狀態,只知道若放手,她可能就會逃到天涯海角,他沒那個心力跟她玩你跑我追的遊戲,所以直接將她綁在身邊最實際。

“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不滿的嘟着嘴瞪他,但他仍是沒看到,自顧自的睡他的。

真是的,要她不懷疑他跟楚大哥有一腿真的很難,她自認長得還算不錯,但他怎麼每次抱着她都能睡得那麼好,他真的是正常的男人嗎?

她這麼想當然不是想要他侵犯她,只是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他總能坐懷不亂?

他只是偶爾吻吻她、抱抱她而已,他是不是人家說的那種“無能”呀?

不過要怎麼看才知道一個男人是否“無能”?她只有聽說過而已,不知道該怎麼看才看得出來。

視線在接觸到某一個東西時,她馬上放棄了要如何試出他是否“無能”的事,目前這件事重要多了。

在他頭頂上方的包袱里,一個短短小小的物品是她最在意的東西,也就是他所說的藏寶圖。

她昨晚看到的好像不是地圖,在還沒看清楚前就被他嚇一跳,現在他睡得像死屍似的,她正好可以再看一次。

反正看都看過了,她再多看一次也一樣是看過,再看仔細一點才不吃虧。

她緊張兮兮的伸長手將那隻包袱拉到她頭上,眼睛睜得圓大,像鋼鈴般看着熟睡中的鏡月祁,只要他有個風吹草動,她馬上將手縮回來。

填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順利,她終於拿到畫軸了。

她緩緩將身子轉個方向,由原本和他面對面改成趴在床上,她小心的邊瞄着他,邊將畫攤開。

很好,他完全沒動一下,連呼吸也是那麼沉穩……這是她!

她何時變成藏寶圖了她怎麼不知道?瞧畫裏面,她一身白衣的閉着眼睛,身邊滿了潔凈的白菊,而四周又有個東西將她包圍起來,這是……

“幻鏡?”

她驚訝的取出懷中的幻鏡和畫上的圖比對,沒錯,是一樣的,雖然紋路不是那麼清楚,但一看就知道這是幻鏡,而她就在幻鏡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擁有幻鏡,可她又在幻鏡里,幻鏡在畫裏,而畫是他的。

誰能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不經意往旁邊一瞄,她嚇得將手上的畫掉在床上,卻也立刻將幻鏡收進衣服里。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他不是睡死了嗎?怎麼眼睛睜這麼大!她該不會這麼倒媚的讓他看到了她所做的所有小動作吧!

他沒回答,動了動,眼睛又閉上。

咦?他在夢遊嗎?

緊張的又看了一下,他仍是一副睡死了的模樣,她這才鬆口氣,視線又回到畫上。

畫裏的她,看來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她十七歲生日那天躺在棺木里的景象,雖然有些詭異,但她不得不承認,這畫面也挺好看的,她若死後就用這樣好了。

不過棺木里最好多用幾條被子,尤其是旁邊,她總感覺她那一天好像曾撞到旁邊的樣子,難怪醒來后額頭那麼痛,真不知道是誰那麼粗魯害她撞傷頭。

她倏地睜大眼,差點被身旁又睜開眼的男人給嚇死。他又在夢遊了嗎?什麼時候睜開眼的?

她盯着他,等着他再像剛剛一樣閉上眼睛,但等了又等……他是張飛嗎?睡覺都不用閉眼睛的嗎?

“你……”

他竟然開口了!他不是在睡覺嗎?真的醒了嗎?

“眼睛不必睜那麼大,畫你不是昨幾個晚上就看過了?”她怎麼還驚訝成這副模樣?

“你不是在睡覺嗎?”他都知道她在做什麼,不會吧?那她剛剛偷摸他他也知道?

“你趁我睡着時亂來。”懷裏抱了個動來動去的毛毛蟲,他再厲害也無法完全睡着。

“我、我只是……”完了,她怎麼那麼倒媚,當場被逮着,手上還拿着贓物,這下子要說沒有連她自己也不信。

“好奇?”他幫她想了個理由,也正好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對什麼都感到好奇,這是毋庸置疑的。

“對,沒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有我的畫像?還騙我說這是藏寶圖,害我被人追殺了好幾日。”原本處於弱勢的她現在可囂張了,一副“你被我捉到了吧,還不老實招來!”的拽樣。

被揪着衣襟的鏡月祁,面無表情的看着有些激動到半蹲跪在床上的凌曲幻,瞄了眼被她攤開的畫,慵懶的爬梳着頭髮。

“不要再騙我!”可惡,長得那麼好看幹嘛,就算做了壞事,人家也不會因為他比別人好看一點、迷人一點、性感一點、有魁力一點而原諒他。

“幻鏡在你身上。”他突然開口,而一開口,就是一句肯定的話。

原本還有些懷疑世上有無幻鏡,現在才知原來他在找的東西一直在他身邊。

“幻鏡?”他、他怎麼知道那是幻鏡?難不成他看過,甚至擁有過?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在她手上的是幻鏡,而且他還有這畫像?“曲曲,別跟我裝傻。”他目光從她的臉往下梭巡到她的胸口,也就是她放幻鏡的地方。

難怪每次抱她時都感覺得到有東西梗在他們之間,早該逼她拿出來才是,他也可以早點回去交差了事。

她雙手護着胸前的幻鏡,“你別跟我搶幻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幻鏡里,又在他的畫裏,但幻鏡是她的,就算得來的很莫名其妙,幻鏡還是她的,誰也不能跟她搶。

“拿出來我看看。”他從沒想過要跟她搶,她跟幻鏡都是他的,他沒必要搶。

“你看了之後還會是我的東西嗎?”若他知道幻鏡的秘密,他還會還她嗎?

“會。”幻鏡是她的,而她的一切則都是他的。

還是有點危險,他的保證總讓她感覺到還有另一種涵義。

“我可以說不要嗎?”明知自己搶不過他,她還是不想乖乖的就將寶貝幻鏡交出去,這可是她在夢中跑了好幾年才得到的寶貝,哪有那麼容易就交給他的,要是真的拿不回來,她要哭給誰看呀!

“你說呢?”他不懷好意的傾身靠近她,嘴角噙着一抹邪惡的笑。若她不乖乖拿出來,他只好自個兒動手,而他是正常男人,除了從她身上取出幻鏡外,會不會再有什麼事發生他可不敢保證。

“你只能看,等一下一定要馬上還我。”鳴,她真的是很沒志氣。

“乖。”一手接過她心不甘、情不願遞過來的幻鏡,他傾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下表示獎賞。

他仔細的看着幻鏡本身,連背面也不放過。

“你知道幻鏡怎麼用嗎?”

“嗯,不知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她很心虛。

爹,對不起,女兒說謊;老天爺,您可要原諒我善意的謊言,我也很不想說謊的,實在是情勢所逼,惡勢力當頭!

他看她一眼,眼神充滿懷疑。

“相傳幻鏡是很久以前上天所製造的鎮邪之鏡,它又被稱為‘預知鏡’,這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她應該看過幻鏡中出現的影像。

“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她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來,對幻鏡,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盤古開天之時。”他將幻鏡又系回她頸上。

盤古開天……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看着胸前的幻鏡,她突然想到爹爹告訴她的那則故事。

“聽說這也是面邪鏡對不對?”到底它是怎麼害她們凌家差點滅門的?而現在又回到他們凌家人手上,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邪鏡?”這他倒是沒聽說過,“或許是因為它能顯現影像,影像真假難辨,易引起眾人猜忌吧!久而久之,便被後人稱為邪鏡。”

“那麼幻鏡出現的影像一定會發生嗎?”她已經有點懷疑影像的真假,甚至覺得,她不想看到他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之中,她不要這樣。

“你看到什麼了嗎?”他審視的勾起她略顯蒼白的小臉蛋,在她眼裏看到了一絲恐懼。

她究竟該不該告訴他?

“我看到你跟楚大哥在床上做了人家夫妻在做的事。”既然她都逛過不少妓院了,自然不會笨得以為那些人只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就算沒看過,她也知道個七。八成。

之前她都沒想過幻鏡會不會騙人,現在想想,她可能是誤會他跟楚大哥了,可若幻鏡所顯現的都是真的,那他們最好是別再見面,免得真發生那種“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的事。

他有些苦笑不得,“就因為這樣,你才會頭髮濕濕的就闖到我房間準備抓……”他實在是說不出那個字,他跟楚天爵?

下輩子楚天爵變成女人才有可能些。

“抓姦在床是最好的證據。”她幫他說了,若真被她給抓到,他們怎麼也賴不掉。

他頗感頭痛地開口:“曲曲,那是不可能的事,永遠也不可能。”殺了他他也不會跟楚天爵搞在一塊兒,他可是個正常男人。

是嗎?不可能……

“那也就是說,幻鏡顯現的也不見得都是真的。”那他躺在血泊中那一幕也很有可能不會發生,那太好了。不過,有兩個女人抱着他的畫面她卻感覺會發生。

很想問他那兩個女人是何許人,但她卻不知如何問出口,若什麼都沒有,她這麼一問,不就像笨蛋一樣嗎?

“應該是吧。”光是憑她看到他跟楚天爵……他就肯定幻鏡顯現的影像有誤。

“可有些事它真的很准。你怎麼不問我幻鏡是從哪裏來的?”一般人都會問的不是嗎?

“沒必要問,幻鏡會自己選擇主人。”

“幻鏡會自己選擇主人?你怎麼知道?”他對幻鏡怎麼這麼了解?他該不會是幻鏡的前主人吧!

“常識。”對他來說是常識,他必須知道。

“很抱歉,我是連常識都不知道的傻瓜。”啐,這分明是在嘲笑她嘛!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這些事天天都有人對我說上一遍,我要不知道也不容易。”他愛憐的輕捏她的俏鼻,瞧她鼓着腮幫子的模樣也挺可愛的。

“為什麼要天天跟你說一遍?”他到底有多少事沒讓她知道?

“我來中原,主要是來找幻鏡。”及她。“為什麼?”找幻鏡?她不自覺的抓着胸前的幻鏡,一臉的戒備。就算是他,她也不想將幻鏡交給他。

“我剛才說過這是鎮邪之鏡,我來,就是帶它回去。”當然她也要跟他一起回去才行。

“你家是鬧鬼還是出現妖怪呀?”這麼說來他還是要跟她搶幻鏡了。

他但笑不語,實在不知該說那些人是妖還是鬼。

“你已經說不會跟我搶幻鏡了,對吧?”她不安的再問一次,要是他敢說不對,她肯定馬上找楚大哥來做了他。

“放心,沒有人會跟你搶。”

他的話前後很矛盾,算了,她不想再追問下去,免得他改變主意跟她搶幻鏡,那就不好玩了,但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才行。

“為什麼你會有我的畫像,而且我還是在幻鏡里?”這很詭異,他該不會是趁她還躺在棺木里畫的吧?就算真是如此,她怎麼會是在幻鏡里?

“同我回去,我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他捧起她的臉,低沉的嗓音格外迷人,而他臉上的溫柔神情,也令她怔怔的只能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臉……

“同我回鏡月島,你會知道一切的。”而他,也將會得到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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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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