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家藏玉鐲(1)
妙林走到半路就停下了腳步,他對妻子說,我忘了帶煙了。
鍾桂蘭那時只是嗯了一聲。但是,妙林還未回到家裏,他就開始擔心妻子會不會也跟着回來。
幾天前,大雄將他老婆的陪嫁物金戒指拿去兌錢籌集購車資金時,他被大雄狠狠地點拔了一番,但他的丈母娘家離這太遠了,去一躺若是籌不到錢,可能還要搭上車路費和禮物費什麼的。划不來,他決意在自家裏掘地三尺,也要弄出一點動靜;再怎麼樣,也要找到錢的影子。
妙林急急地走着,心想大雄家過去跟他家裏還不是一個樣?窮,但是李嫂有不少陪嫁物,那些金銀飾什麼的一當就值一萬多,而他老婆桂蘭卻沒有,只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年紀輕輕的就經過劉少剛母親鍾美秀的介紹而嫁給了他。至於他家裏,自從他父親走後,這個家實際上就是他說了算了,家裏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還是能算得出來的。一把祖父解放前打游擊用過的馬刀被縣博物館收去了,一分錢也沒給,只給了一張博物館收藏證;母親曾經用過的銀佩早已當掉,依稀記得的一對玉鐲子,究竟是老婆桂蘭的陪嫁物,還是他母親的遺物,他自己一時也無法說清楚。
妙林先是在門樓下站了一會,因為剛剛對老婆桂蘭撒下的謊言使他感到不安。掏鑰匙。開門。關門。然後直奔主題,打開衣櫃,乾爽的氣息迎面撲來。緊張的心情卻按也按不住。我沒幹壞事呀!他的雙手顯得有些抖。
左邊衣櫃沒有,再抄幾下,底下只有幾張舊照片。帶斑點的故事,黃的微笑。一張,兩張,三張。又找右邊,兩個孩子小時候的衣物佔去了一大格,緊張心情的空間迅變得狹窄起來了。一件件挪開,又一件件疊整齊,不露痕迹,不為人知,但是要找的東西還是沒有進入他的眼帘,無需看到的東西,比如妻子桂蘭入門時用過的變了形的奶罩,孩子們小時候吮過的奶嘴,還有他們穿過的兜兜,全出來了,全***一個個都出來了。可是一文不值,廢品成堆。
妙林氣鼓鼓地站在家裏。面對熟悉的家,他的眼睛急切地掃過許許多多的角落。戰決,談何容易?再猶豫,再不趕緊尋到玉鐲子,也許就要東窗事了。借口拿一包煙,用得上這麼長的時間么?床底下的破木箱。牆角的舊書堆里。技校合影像框的背後。床頭櫃的抽屜。芝麻罐,米缸,薯缸……都尋過了。家裏有些亂了,亂就亂吧!大不了將事情和盤托出,一了百了。
妙林點上一支煙,樣子有些泄氣,卻仍在揭力回憶着最後一次見着玉鐲子的場景。那玉鐲子那時就捧在妻子鍾桂蘭的手裏,據說是傳家之物。既然是傳家之物,那肯定就是值錢的真品,絕不可能只值那麼一兩千元。如果能找到它,確定它的存在,下一步就可以跟老婆商量,為了能買一部車跑客運,一定要把它兌掉,反正現在市面上有不少並不亞於那玉鐲子質地的石玉之器,其實是可以做為它的替代品的。
妙林這麼想的時候,屋子後面傳來了腳步聲,這是誰呢?難道老婆踅回來了?踏踏、踏踏,往劉仁貴家方向消失的時候,那人唱起了歌。是個男的,是劉金,他怎麼老呆在家裏?他不用做生意了?見鬼。
不一會,妙林手裏的煙就抽完了,他把煙掐滅掉,又開始對正屋的牆隙,可能的暗格、神紙盒進行一次搜索。
藏哪裏去了呢?今天我其實只是想知道家裏是否還真有這麼一對玉鐲子,並不一定要拿着它去當錢。看來我要是能找到它,我就可以到處去做賊了。難道她轉移到了她的娘家?難道我不該打這玩意的主意?乾脆明說,讓她拿出來,豈不更好?偷偷摸摸,不是我的性格。再抽香煙的時候,妙林不知不覺間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