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淵思沒有反覆的索求,只與樂雅歡愛了一次,因為顧及他的身體狀況,他只是緊摟着他,在兩人都得到紓解后安心的睡了個好覺。
這是十年後的第一次,樂雅能真正帶着甜美的笑意入睡,在古淵思氣息的包圍中,安心感籠罩了疲累的他。
倒是趙虹兒從奴婢那裏知道了古淵思帶着樂雅回來,而且到現在都還沒出房門,她心裏認為古淵思一定是改變初衷了,所以連門也不敲的直接踏進古淵思的房間,想要斥責他一番,讓他腦袋清醒一些。
想不到她才踏進去,就看到古淵思抱着樂雅在睡覺,兩人赤裸的肩頭露出被子。她是已成親的人,立刻就知道古淵思剛才幹了什麼,她憤恨的怒道:「古淵思,你給我起來。」
在她的咆哮之下,古淵思就算睡得再沉也會被吵起來,更何況古淵思是個淺眠的人。
樂雅同時也被吵起來,有些害怕的看着趙虹兒生氣的樣子。
古淵思將他藏在身後,低聲道:「幹什麼?虹兒。」
「幹什麼?」趙虹兒不敢置信的比着樂雅,「你在中原時千求萬求,求我到這裏假扮你老婆氣氣這個人,想不到還沒兩個月,你不只身體被勾過去,連魂都掉了一半!我相公就快回來了,他要是看見你這要死不活的死人樣,包準也會被氣死。你說要報復,卻對他這麼溫柔,你報復個什麼勁兒,我看你乾脆就承認你完全忘不了他算了,把他娶進門吧。」
「我正有此意。」
趙虹兒只是隨便說說,想不到古淵思還真的應聲了,她怒道:「他當初怎麼對待你的,你竟然還說這種話,枉費我求我相公來這裏幫你,結果你……」
「我知道你跟大哥都對我很好,一心都只想替我討回公道,不過我與樂雅已經把誤會都解釋清楚了。」
「誤會?你說他誣陷你姦殺外地的姑娘只是誤會?」趙虹兒搖頭,「你是被鬼迷了心竅是不是?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她怒視着樂雅,「你這混帳,可真把淵思給迷得死死的,讓他什麼都分不清楚了!」
古淵思很有魄力的抬起一隻手,竟使憤恨得罵個不停的趙虹兒住了嘴。他輕聲的道:「這件事我從頭說給你聽,聽完了后,你要是還想再罵,我隨時奉陪,毫無意見。」
趙虹兒冷哼了聲,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她一安靜下來,古淵思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次,趙虹兒好幾次捺不住性子的想插話,都被古淵思阻擋下來,直到古淵思把這一件事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明白。
趙虹兒一直緊盯着樂雅瞧,聽完后更忍不住為他們兩個跳腳,還跑到樂雅的身前,比着樂雅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傻?如果你再自私自利一點,豈不是一切都沒事了嗎?你看你們白費了十年的時間,結果讓自己那麼痛苦,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種人!怪不得你會當苗疆神子,這個位置若不是由你這麼傻的人來坐,怎麼擔當得起?」
樂雅還不知該如何反應,古淵思就抱住了樂雅對他笑道:「虹兒是在讚美你,說你心好氣質高。」
樂雅笨拙得不知道該怎麼響應這麼怪異的讚美。
趙虹兒見狀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個人是真的這麼呆嗎?怪不得淵思十年來女人連看也不看,除了性慾來了才跟人家上床之外,一點情愛也沒給別人,每天都陰沉着臉,原來是因為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你,沒有心思再去看別人了。」
古淵思對她揮手,要她出去,「拜託你有點常識好不好,趕快出去,我們兩個大男人赤裸着身子藏在被子裏,你一個姑娘家在房間裏跟我們兩個大男人說話,你不覺得尷尬,樂雅臉皮可沒你厚。」
趙虹兒哈哈大笑,看得出她的個性本來就挺爽快的,當初只不過是以為古淵思被樂雅陷害了,所以從沒給樂雅什麼好臉色看過,現在一知道樂雅對古淵思付出這麼多,她的表現馬上就不一樣。
「你說話跟個娘們一樣,我小時候還不是跟我相公打架到大,扯破衣服的事情多得很,還兩個人裸身比賽泅水呢!又不是沒看過男人,你要給我看,我還沒心神看呢!出去就出去。不過樂雅,之前誤會你了,真是對不起,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淵思若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一頓。」
趙虹兒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看向古淵思橫抱着樂雅的手臂,「不過我看淵思這麼疼你,你大概永遠也不可能被他欺侮了,那我走了,你們休息。」她隨即走出房裏,合上房門。
樂雅一臉慚紅地問:「我們裸身睡在一起,她心裏不知道會怎麼想?」
「照她該有的想法去想。我不會把你的事隱瞞起來的,她跟我義兄等於是我在中原的親人,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助,也許今日我還沒有這樣的成就,而你是我最心愛的人,我當然會把你介紹給他們知道。」
他雖沒有提他在中原過的苦日子,但是樂雅不必想也明白,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到了異鄉人生地不熟的,要有今日的成就,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困難的事情。他忍不住垂淚,抱住了古淵思。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古淵思拉下臉佯裝斥責:「胡說!你哪有害我什麼,我在中原學了許多在苗疆學不到的東西,又捐了一個官位來做,想的也是利用我在中原所學的事,把苗疆開發起來。」
他為樂雅拭去淚水,「別再那麼愛哭了,下次再在我眼前哭一次,我可是會真的生氣。我這一生就是要你幸福快樂,你若哭了,豈不是擺明了你不快樂,所以以後不準再哭了。躺下來再睡一會兒,你的身子弱,需要好好休息。」
樂雅點頭,順從的躺了下來。
古淵思捨不得讓他一個人在房間,雖然他已無睡意,但還是躺了下來,抱着樂雅的身子。
看他將眼睛合起,他在心裏算計着該怎麼讓樂雅回復清譽,他絕不願意看到因為痴心而為他做了許多事的樂雅被苗疆所有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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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雅睡得很熟,趁他熟睡之際,古淵思以不打擾他的方式輕手輕腳的快速下床,穿上鞋子離開了古家。對於樂雅的清譽,他覺得再去找一個人討論可能會更好,於是他沿着小路,來到了素飛言的小屋前,輕聲地敲門。
沒多久,素飛言就出來了,只不過他沒有讓古淵思進入小屋,淡漠地道:「我的小屋從不讓人進入,那時是因為神子病了才迫不得已,我們到別的地方談吧。」
古淵思也算是從小與素飛言相識,若是沒有十年前的事,想必兩人不可能交惡,就因為從小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他孤僻的個性,他點了點頭,跟着素飛言身後走,沒多久就到了一座非常安靜的簡樸涼亭。
他將樂雅跟自己的事簡略做了說明,也將來這裏的意圖大致上說了一遍。
素飛言低頭沉吟,專註的目光中少了分冰冷,多了些靈動,「神子的清譽的確重要,不過要想辦法挽回可就困難萬分,畢竟水潑出去容易,要收回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就連你的清譽也得想想辦法。」從古淵思悔恨的目光中,的確看得出來他十分後悔自己當初狠絕的作法。
「我的清譽你根本就不必擔心,因為從明日開始,我的清譽會因為神子的復活而重生;如果我能讓死人復活,那我根本就不可能醫死人。」
素飛言輕淡的道出事實,對自己的清譽毫不在意,目光冰冷的看向花草之間,斂眼沉思,似乎陷入迷茫的霧色之中。
那模樣像落入凡間的仙子,就連古淵思也忍不住心中一震,覺得素飛言的麗媚之色似乎更加的超凡、脫俗。
素飛言好象變得有些不一樣,但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太出來,只覺得他好象變美了,每能讓人失去心魂。
素飛言沒有理會他的注目,冷冷淡淡的開口道:「其實神子想必也不在乎自己的清譽,只不過我們不能坐視他被人輕鄙,不如你再集合長老們跟村長,就說是你誤會了,現在誤會已經冰釋。」
「只要這麼說就好了?」古淵思有點震驚,這未免也太過簡單潦草。
素飛言冷笑,「你以為清醒的天下人有幾個?若說出事實真相只怕還沒人相信,倒不如隨便編個謊言,就說神子將銀兩託付給中原的人拿給你到中原做生意,結果那人私自吞沒,神子不知此事,你查出來找神子算帳,神子認為這其中可能有些差錯,在還沒細查之前不敢責怪那人,硬把罪過給擔了下來,現在查明是那人暗中搞鬼,此事與神子無關就行了。」
素飛言顯然是旁觀者清,立刻就說出了解決的辦法。
古淵思喜上眉梢地道:「好,就用這個方法,我回去就跟樂雅說明。」
「好,那就這麼辦。」
古淵思看他相當的瘦削,雖然他之前身在監牢,但自己派去的人沒有人敢虐待他,所以他這麼瘦實在是不太正常,古淵思不禁擔心地問:「你的身子還好嗎?」
「你不必擔心我,趕快回去吧,神子與你浪費了十年的時間,現在一分一毫也不能浪費,他醒來若沒看到你,只怕會到處找你,回去吧。」
古淵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也知道不可能從他口中探出些什麼,只好起身,「好,我回去了,你保重。」
古淵思很快就回到了古家,樂雅果然已經醒來,因為沒見到他,正滿臉驚慌的打算踏出門口尋他,他一進房門就把樂雅摟祝
樂雅也反抱住他,驚惶地道:「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抱着他瘦弱的身子,古淵思忍不住將他緊緊環住,他定要將他放在手心裏呵護,這一世一生絕不更改。
「傻瓜,我怎麼會不見呢?我剛才去找飛言詢問意見,坐下來,我把事情告訴你。」
古淵思將和素飛言的談話告訴了樂雅。
樂雅低聲道:「我的清譽無所謂,倒是……倒是……」
見他說了幾個倒是便不再有下文,古淵思低聲問道:「你要問什麼?」
「你在飛言的屋子裏有見到那個黑衣男人嗎?」
「他沒讓我進屋子裏,怎麼了嗎?」
樂雅搖了搖頭。
飛言與那名黑衣男人的事,其實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黑衣男人的身上總是傳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之前他還只聞得到血味,見不着人,現在雖看到人了,卻只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飛言的身邊跟着這樣一個人,怎不教他擔心害怕!不知道他會不會給飛言帶來傷害?
想是這麼想,他卻不覺得這世上有人能夠傷害得了素飛言,而那黑衣男子想必也無法傷害素飛言,一想到這裏,他又寬下心來。
「那事情就這樣辦了。」古淵思做下決定。
樂雅抬起頭,柔順的道:「嗯,你怎麼說就怎麼好。」
事情很快就辦好了,樂雅的清譽再度屹立不搖,加上有古淵思在他身邊呵護、愛着他,在愛的滋潤下,他很快的就有如一朵盛開的嬌美花朵,流露出美艶的嬌態。
古淵思緊緊的擁着他,對於這份遲來十年的真愛珍惜萬分,只希望能用更多的愛來填補十年來的缺憾。
因為……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