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伯母,詠心在嗎?」文若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她在房裏。」喬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指著二樓。
謝過喬母後,文若綺直接上二樓喬泳心的房間。
門板被隨意敲了兩下即推開來,喬詠心抬起頭看見她。
「你怎麼來了?」她有氣無力的問,約莫可以猜到好友為何而來。
「我聽說你和袁仲邦分手了。」文若綺怔怔的看着一臉憔悴的她,像是證實了自己心底的猜測,她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
喬詠心沒有接腔,自從那一晚之後,她鎮日足不出戶,對一切喪失了興趣,已經好多天沒有擺攤了。
「為什麼?」文若綺質問,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口氣有多麼街又突兀,像是個審判者,不能原諒好友的作為。
「我們不合適。」她靜靜的開口,聲音空洞,彷若一尊不會哭、不會笑的瓷娃娃。
「不合適?什麼意思?」文若綺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說辭,「你在他父親宣佈訂婚消息的當晚和他分手,你害他成為多大的笑柄你知道嗎引」她氣憤的大吼,這是兩人自高中畢業以來第一次吵架,為了袁仲邦。
「我沒有辦法……」原以為淚已流盡,但她還是哭了,好友的質問以及對他的愧疚化成一道利鞭,狠狠的劃上她的心。「我沒有辦法適應他們的生活,他們的要求讓我無法喘息……我只能這麼做……」在傷害更大前。
「所以你就選擇分手?」文若綺恨恨的乾笑了聲,被憤怒佔據的美眸不知為何涌卜了淚水。「如果早知結果會如此,當初就不該和他在一起!」她握緊拳頭,各種複雜的情緒在此刻全部湧上心頭。
喬詠心怔了怔,終於聽出她的弦外之音,「若綺……」
她再無遮掩的迎視好友的目光,「如果你們能在一起……」她哽咽,「也許我就能死心的和沈君遠交往……」她終於葉實,心緒複雜難忍,效果卻是驚人。
「若綺,你……你對袁仲邦……」喬詠心愕然低語,聲音顫抖。天!她從沒想過文若綺會愛上袁仲邦,這怎麼可能?怎麼……
真相揭露,但知交多年的友情卻起了難再復元的變化,變了質的友誼能有再恢復原貌的一天嗎?
「為什麼不是你?如果是你,我就能徹底對他死心……」文若綺淌下了淚,因為是自己的好友,所以她才能壓抑思念,叮是現在……
喬詠心蠕動著唇說不出話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一向堅強好勝的好友掉淚,文若綺向來不在人前示弱的。
不願再待下去讓喬詠心窺見更多情緒,她咬了咬唇,不再言語的轉頭跑開。
「若綺——」喬詠心站起身,但房門已被甩上,她呆愣在原地,心情紊亂不已。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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趿著拖鞋步下樓,喬詠心沒想到來找她的會是沈君遠。
原以為她失戀是最憔悴的:沒想到沈君遠的模樣看起來比她更糟。
「嗨!」他苦笑着向她打招呼。
「你……還好嗎?」以往那種意氣風發不見了,他像在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
「我看來真有那麼糟嗎?」他還有心情調侃自己。
她擠出一絲尷尬的苦笑以對。
「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你。」他落寞的說道。
「發生什麽事了?」喬詠心試探的問。
沈君遠掙扎了半晌,最後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聲音,「若綺……她有來找你嗎?」
喬詠心震了下,下意識的轉開目光,「她……呃……嗯……有。」她支吾吐實,迴避着他的目光。
「她說了些什麼?」沈君遠想裝作不在意,極力想掩飾話中的急切,但顯然不成功。
「呃……」她立時手足無措了起來,視線不知該往哪兒擺?「我們……她……她……她並沒有說什麼……我們只是隨便聊聊。」她的心暗暗刺痛,各種滋味只能往心底藏。
「是嗎?」他苦笑了下,表情極為落寞。
兩人尷尬而沉默的佇立着,喬詠心見他一副完全為情所苦的樣子,不禁有些同情,看來他對文若綺用情極深,可是文若綺卻心有所屬。
「君遠,其實……其實若綺她……」不願見他一片深情成空,喬詠心小心翼翼的暗示,卻又心生不忍。真相傷人,不管她說得多麼婉轉,一旦托出實情就是傷害,她怎麼忍心?而她自己又好到哪兒去,她有什麼資格安慰人?
沈君遠臉上有着瞭然的苦笑。
「我知道。」
「呃?你知道?知道……」她驚愕的眨眨眼,心中打了個冷顫,「知道什麼?」她害怕是自己會錯意,反而說溜了嘴。
「她喜歡的是仲邦。」他平靜的開口。
他的話及臉上平和的神情都讓喬泳心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那……那你還……」她驚訝得說話都結巴了,不敢相信他競還如此執著的放入這麼深的感情。
沈君遠笑得很無奈,「我早就知道若綺喜歡他了,早在你還未和仲邦在一起之前。」
原來若綺一開始就喜歡上袁仲邦,甚至比她還早愛上他……喬詠心怔忡無語,心裏百味雜陳,這是怎樣難解的四角習題呀?
「感情本來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嘆了口氣,十分認命。
「那若綺……」她囁嚅著,怎麼也問不出口。
沈君遠倒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我去找過她……就在幾天前,這一陣子她誰都不見,似乎有意避開我。」他的眼神一黯,「我去找她,她氣憤的朝我大吼,說她沒有那麼下賤,趁人之危去搶好友的男朋友。」
顯然他去找她,問了不該問的話,才惹來文若綺這麼大的反應。
喬詠心低垂著頭,不知該說什麼好。原來平和融洽的表相卜隱藏這麼多的無奈,每個人都有自己才懂的掙扎與苦痛。
「其實你不用太介意我們,我知道仲邦這一陣子也不好過,他是真心愛你的。」他反過來安慰她。
喬詠心暗暗刺痛了下,輕輕撇開臉,「別說了……」她沒有辦法忍受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尤其他的苦痛又是因她而起,那讓她更覺得愧疚。只是一顆心常不受控制的想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一切,不只是由別人口中說出來,她更想見到他。「他……好嗎?」喬詠心握緊拳,不受控制地發問。
「所愛的女人不在身逞,他能好嗎?」沈君遠苦笑,一語雙開,小隻說袁仲邦,更是在影射自己。
喬泳心咬住下唇不再開口,知道更多只是折磨自己罷了,她何苦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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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的守着自己的攤子耗時間,一整個早上她的收入只叮以用「慘淡」來形容。有幾個年輕女孩子來看飾品,但喬詠心無心招呼,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又走,掏腰包購買的人並不多。
在過了一個多月行屍走肉的生活之後,她才驚覺時間過得如此快,自己應該要振作:勉強提振起心情再度開張做生意,但怎麼也回不到工作崗位,心如死灰,時間對她來說早已不具任何意義。現在的她只是很被動的活着,迷失了一顆心,找不到生命的方向。
對面豆漿店的張阿姨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但也無能為力,她無奈的嘆息搖頭,只希望這個一向開朗的女孩能早日恢復以往的快樂無憂。
陽光下,一抹人影在她的小攤位前駐足。
對方不言不動,沒有像其他客人一般東選西摸,引起喬泳心的注意,她緩緩抬頭。
「方……」她沒想過會在這裏看見她,「方姨。」
方姨仍是那樣嚴肅沉靜,不閃不避的迎視喬詠心驚訝的目光。
「我……你……」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足無措,「你……你來買東西嗎?」
「我是來找你的。」方姨平靜的面孔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她著實訝異,往日的相處模式讓她下意識地對方姨產生懼意。
「這兒就是你做生意的地方?」方姨似乎不急着說明來意,反而打量起她周遭的環境。
「呃?嗯。」她點點頭,垂眸沉思,這裏是她的天地,與袁家的生活層面完全不同。
「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太嚴厲了?」她望着遠方開口道。
喬詠心怔愕,「我……方姨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不然你為什麼要離開?」她調回眸光,話中有着質問,似乎不太能諒解她的作為。
「我……」她頓了頓,隨後釋然的搖搖頭,「我離開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想……我是嫉妒你吧!」半晌後,方姨幽幽嘆了口氣,臉上嚴厲的線條軟化了。
「方姨?!」喬詠心又是一陣怔愕,不懂她何出此言。
「我跟你是同一種人,雖然在袁家工作十多年,但我畢竟只是袁家的下人,在知道你的來歷後,我嫉妒你的好運,嫉妒你因為得到少爺的喜愛,從此就麻雀變鳳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那是眾多平凡人夢寐以求的好運。所以我嫉妒你,嫉妒你得到這天賜的機運,潛意識裏排擠你,打從心底瞧不起你,藉着各種名目刁難你,其實說穿了,這一切都只是我心理不平衡在作祟。」一番吐實,她眼底有淚光,終於肯誠實面對自己,坦然說出自己的心情。
「方姨……」喬詠心有些震撼,但心底多少有些了解,她早察覺方姨對她的敵意。
「我是來請求你原諒我的小心眼的,少爺他……他是真心喜歡你。」方姨赧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揩去眼角的淚水,以最大的誠意說出她心底的請求。
喬詠心瞬間沉默了下來,即使方姨接納了她這個人,但袁家顯赫的背景並沒有因此而改變,袁仲邦的母親也不會因此忘掉袁家的門檻,這是一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袁仲邦愛她……
「泳心——」
「方姨,我不會回去的。」她輕輕搖頭。
「你不肯原諒我?」方姨神色顯得僵硬。
「不是,我從來就沒怨過你。」她急急解釋道,「我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她淡淡自嘲,不能怪別人輕視。
「那是為什麼?」
「我配不上他,他適合更好的女孩子。」喬詠心勉強打起精神微笑,但笑容卻顯得凄楚,從沒想過這樣一句老套又常見的藉口,她說來竟會這樣心酸。
「可是少爺喜歡你——」方姨不敢置信,她居然對袁家的財富一點都不動心?
「我不會回去的,方姨。」她正視她,輕柔卻無比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決定,「我不適合那種生活。」
方姨望着她,想再說些什麼,但發現無法開口,難道一切就這麼成定局了嗎?她忽然覺得若有所失,少爺什麼時候能振作?而自己好不容易才接納這女孩,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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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去嗎?」喬家兩老猶豫的看着女兒,掩不住眼底淡淡的憂心。
喬詠心輕輕搖頭,「你們去玩吧!」
兩老對望了一眼,終於點點頭,「那好吧!你看家,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明天傍晚就回來了。」若非至交好友嫁女兒,他們也不想走這一遭,尤其又遠在他鄉,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來回。
「嗯。」她故意咧出好大的微笑要父母安心,這是她的極限了。要她去參加喜宴實在沒那個心情,也備覺凄涼,父母不想勉強她,卻也因為她這陣子的低潮而憂心,連出門吃頓喜酒都要猶豫再三。
好不容易將父母送出門,喬詠心開始思索晚餐的菜色,泡麵的開水還沒燒滾,就聽到有人按門鈴的聲音。
「嗨!我來找你一起去吃晚飯的。」男子站在門外,笑得好燦爛。
「健恩?!」她驚愕,沒想到會是他。「你怎麼……」她似乎頓悟了某些事,「是我爸媽找你來的?」
高健恩皮皮的聳聳肩,「天下父母心嘛!」
「真是!」她沒轍,他們怕她一人在家會想不開嗎?「啊!你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來,驚呼一聲就急匆匆地轉回廚房,鍋內的水正洶湧的沸騰著,她伸手關掉了瓦斯。
「吃泡麵?這麼慘啊!」健恩跟着進廚房,看見桌上已擺上一碗泡麵。
「我只是懶得出去買晚餐。」喬泳心輕笑,有些訝異爸媽沒有找文若綺來陪她,反而找來高健恩,顯然爸媽也察覺出她與文若綺之間有些問題。高健恩是她以前工作時的同事,在她離職後仍保持聯絡,是另一個可以談心的好朋友。
「走!我請你去吃大餐。」說走就走,下一刻他已經拉着她往屋外而去。
「等等……」她好氣又好笑,「起碼讓我拿個皮包。」
被他半拖半拉的帶出門,他們來到市區一間頗高級的西餐廳。
「慷慨吧?請你吃大餐。」高健恩豪爽的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發財啦?」喬詠心笑睨他。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故意這麼說。
喬詠心嗤笑一聲,與他相偕走進餐廳,卻在門口遇到正走出來的兩個人,她如被電到般,雙腳釘在原地,一步也無法前進。
他也看到她了,臉上輕淡的笑意瞬間逸去,換上的是一抹深沉難測的複雜神情。
高健恩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正想開口問,眼角瞄到了朝他們走來的男女。
「你們也來這兒吃飯?」袁仲邦直盯着喬詠心,一雙載滿深情的眼眷戀的看着她的容顏,她瘦了……
一嗯。」她在他的注視下撇開了眼,她覺得無措,好想逃,但更想投進他的懷抱。
「好久不見了,你好嗎?」他以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語,見着她,滿腔壓抑的思念幾乎潰堤,若非顧及身旁的兩人,他真想緊緊將她擁進懷小。
喬詠心低頭不語,心緒亂紛紛,想開口,卻怕聲音透露出濃濃的思念。
「是啊!真巧,你們也來這兒。」高健恩不識相的打斷兩人間微妙的氣氛。
袁仲邦看向她身邊的人,「這位是?」
「詠心很好、很好的朋友。」高健恩挺起胸膛,故意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差沒將手搭在她肩上。
他叫她詠心?
袁仲邦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很快揚起笑容,「幸會。我和朋友來這兒談生意,已經用過餐,先走一步。」
喬詠心看見他身旁那位美艷動人的女伴,心頭一陣刺痛。
「你們忙你們的,拜拜!」高健恩爽朗的朝他們揮揮手,目送兩人離開。
喬詠心幽幽的收回視線,「你為何要讓他誤會?」她問,沒有責怪的意思。
「這樣才不會沒面子啊!你沒看到他身邊也帶了一個?」高健恩笑嘻嘻的,只要有看報紙,沒人不知道她與袁仲邦的事。
喬詠心低頭不語,想起他身旁那位漂亮的女伴,心中不無芥蒂。袁仲邦的眼神清明無偽,如同他所言,她應該只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但見着他的面已撥亂她的心,他仍同往常般俊帥、有魅力,就表面上來看,他似乎恢復得很好:反觀自己卻委靡不振,目送他離去,更讓自己心痛難忍,她還是忘不了他……
「健恩——」
「嗯?」
「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她說,突然沒了享用大餐的興緻。
「怎麼?」他若有所思的低頭看她。
「我只是突然沒心情。」
高健恩點點頭,很快接受轉變,「當然好,走吧!」
在停車場裏,袁仲邦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他們,和身旁女子說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偶一抬頭,就見餐廳門口的兩人轉了個身,肩並肩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他臉上的笑容逸去,一絲陰霾悄悄爬上他的俊臉。
「怎麼了?」女子察覺他神色有異,不禁開口問。
「沒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發動車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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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去吃大餐反而跑去吃路邊攤,喬泳心與高健恩到士林夜市解決當天的晚餐,一路上他不斷扮活寶逗她開心,想為她的低潮帶來一點生氣:喬詠心放鬆心情,倒是露出不少笑容,顯然朋友的陪伴有助於失戀療傷。
晚上十點多,謝絕高健恩護送的美意,她自己搭捷運回家。歡樂過後,寂寞就涌了上來,她像抹遊魂,機械化的動作著,幽幽看着這個世界,以及經過身邊的所有路人。
步行回家,在走近家門口時,她被暗處的人影嚇了一跳,倒抽口氣,仔細一看竟是袁仲邦,不知他在門口等了多久?
兩相對望,他的眼神悒鬱而深沉,無言的訴說著纏綿,她的眼底則載滿脆弱與情傷。
微微收攝了心緒,她低頭拿出了鑰匙,越過他打開自家大門。
袁仲邦自動自發的跟着她進屋,反手關上門。
「你……你來做什麼?」看見他的動作,她強忍不穩的心緒開口,不敢抬頭。
他捧起她的臉,直到她不得不正視他,「我只是想見你。」低啞的嗓音絲毫不隱瞞滿腔的愛戀與磨人的相思。
他的剖白幾乎激出她的淚。喬詠心強忍哭意閉上眼,不敢再看他載滿情意的深瞳,她的心情不也與他相同?
唇上覆來一陣濕熟,他將她摟進懷裏深深吻住了她。喬詠心不敢睜眼,怕一睜眼這一切就會消失,她只能絕望的回吻他,兩人沒有未來可言,她自私的只想把握這一刻。
「仲……仲邦……」她被壓上門板,兩人的吻愈來愈火熱,理智提醒她不該放縱下去。
「他是誰?」袁仲邦啞聲問道,無法命令自己不要吃醋。
她伸手覆住那雙捧住自己臉的大手,綻開柔美的微笑,「他已經有要好的女友了。」
也就是說他中計吃醋了引袁仲邦頓悟這個事實,但並沒有太生氣,她的朋友都是急着想保護她的好人。
「我真的吃醋了。」他仍是不諱言的坦白。
她聞言輕笑,笑容卻顯得苦澀,雖然她很開心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但在名義上她早已喪失那權利。
「你過得好嗎?」他是如此渴望了解她的一切,這段日子的分離就像掉入地獄,空虛寂寞得嚇人。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喬詠心深深的凝視着他,將他此刻的模樣刻上心版。
「當然是真話!」他微微皺眉,輕聲斥道。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搖頭,眼眶湧上了淚。
他將她擁進懷裏,緊緊的。
良久,他才開口,「還是不回來?」
她在他懷中搖搖頭。
袁仲邦閉了閉眼抵禦那痛楚,他擁有一切,但心愛的女人卻不肯回到他身邊,他的財富是她遠離的主因。
「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他堅定的說出諾言。
「不!你這是何苦?」她急急從他懷中抬起頭,卻撞進他深情的瞳眸中,那份執著震撼了她的心弦,令她怔忡無言。
他沒有接腔,只是緩緩低頭含住她的嘴,這個吻纏綿而火熱,傾注他全部的感情。
喬詠心閉上了眼,心頭蕩漾著甜蜜及一絲酸楚,低低的喘息聲回蕩在屋內,激情灼燒了兩個人,彼此皆衣衫不整,在情況徹底失控前,理智微微拉住了她。她喘息著輕輕拉開一點距離,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見激情的證明,他的眼底有簇深沉的火焰在跳躍。
她的上衣被他拉開,白皙的頸項上佈滿了吻痕,酥胸半露。兩人都沒有開口,彼此相望,空氣中激情的因子在跳躍,一觸即發。
她的猶豫在看見他眼中毫不隱藏的深情時全部消散,這段日子苦澀的相思催化了她,她只想放縱自己的感情,自私的把握住這一刻。
喬詠心以行動表達了一切,緩緩的,在他的注視下,她傾身環住了他的頸項,柔情蜜意的奉上自己的紅唇。
今晚,兩人的關係出現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