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
第十一章（4）
夜，靜悄悄的。
精疲力竭的偽軍除了站崗放哨的，都進入了夢鄉。李大成拿着手電筒出了家門向西門走去。剛拐過一個街口，迎面碰上了特務隊剛剛升任副隊長的曹成仁。這個曹成仁長得一表人才，濃眉大眼又黑又亮，很有精神。他也是張占武特別信得過的人，黃守德一死，副隊長黃大亞當了隊長，他也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副隊長。他看到李大成要出門趕忙問道：“哎呀李大隊長，這麼晚了還出門啊？”
李大成從心裏厭煩他和他們特務隊，總像狗一樣到處嗅。只要讓他們嗅到點味道，就像貼到身上的狗皮膏藥一樣揭也揭不下來。心裏雖然煩但嘴裏卻不能那麼說：“司令讓加強防務，我去檢查檢查。哎曹隊副，這麼晚了您到鄙大隊來有何貴幹？”
曹成仁支支唔唔地說：“李大隊長，出了這擋子事本人也挨了司令的訓斥。不敢怠慢，出來巡查巡查。聽說你妹妹來過了？”
其實一見到他，李大成心裏就清楚這小子是來幹什麼的，看來秋麗來狼峪的事這小子已經知道了。李大成就用生氣的語氣說：“你別提她？一提她我就來氣！她來還有什麼好事啊，除了要錢就是要錢，但願她少來幾趟。”
“她不是前幾天來過了嗎？”
“沒給她！你知道我一個月才掙幾個熊錢，除了養家餬口還要支應世故，自己用都不夠，哪有閑錢給她。”李大成心裏想，這小子知道的還滿清楚呢。看來敵人不但在監視我，而且已經嚴密監視進出狼峪的所有人了。
這小子還不完事，繼續盤問：“你妹妹走了？”
“沒有。這次拿不到錢她是不會輕易走的。哎曹隊副，我知道你手頭寬裕，先借給我點應應急，餉就還你。”
“你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你李大隊長不抽不喝不嫖不賭會攢錢？和我借錢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真是個難纏的主兒。為了儘快擺脫他的糾纏，李大成抬手看了看錶對曹成仁說：“你老弟真是小氣，怕還不起你是吧？好吧曹隊副不借就不借吧，我要去檢查防務了，要是在我的防區里出事，我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李大成點上一支煙向西門走去。
曹成仁遠遠地跟在後面。李大成知道這小子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想甩掉他也不那麼容易，就故意這裏瞧瞧那裏看看磨磨蹭蹭裝出認真檢查的樣子，李大成想不能讓他這麼舒服地跟着，得嚇唬嚇唬他。想到這裏，李大成忽然停住腳步轉身要向回走，這傢伙躲閃不及與李大成碰了對面，李大成掏出手槍“什麼人？”
曹成仁躲閃不及一下子慌了手腳，怕李大成真的開槍，趕緊說：“別誤會李大隊長，是我，曹成仁。”還沒等他再說上第二句話，只聽“嘭”的一聲悶響他的頭上挨了一磚頭，這小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回他姥姥家去了。還沒等李大成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曹成仁的屍體便被塞進了碾盤底下。動作乾淨利落，前後不到一分鐘。收拾完畢張寶樂向李大成笑了笑，笑得非常輕鬆自然。
原來張寶樂和李秋麗一進村就被曹成仁的手下盯上了。為了挖出匿藏在皇協軍內部的###分子，他們沒有對李秋麗和張寶樂動手，他們要的是李大成和李大成身後的###分子而不只是這兩個###八路，他們要等待時機把他們統統一起收拾掉。
其實特務隊早就對李秋麗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黃守德的死很有可能與這個女人有關係。不過曹成仁還是從心裏要感謝特戰隊，如果沒有特戰隊把黃守德打死，我曹成仁也當不上這特務隊的副隊長。但是他剛當上這個副隊長沒幾天，就把感謝變為仇恨了，這是他的天性。他要干出點成績給張占武看看，我曹成仁決不比黃守德差。因此，當張寶樂和李秋麗進村后，他的人就一直盯着，他親自出馬過來跟蹤李大成，是要敲山震虎給李大成點顏色看看。李秋麗巧妙甩掉尾巴來到尹大爺家，把遇到曹成仁的情況告訴了張寶樂。張寶樂畢竟是偵察員出身，經歷的事情多有經驗，他判定曹成仁不會善罷甘休，可能給老李和今晚的行動帶來麻煩。於是他隱蔽在李大成的大隊部對面的一座破院子裏，暗中保護李大成。當李大成向西門走去時，張寶樂悄悄跟在曹成仁的後面，曹成仁和李大成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看到曹成仁緊纏着李大成不放，張寶樂就想動手，看看周圍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就跟繼續跟蹤監視。當李大成掏槍對着曹成仁時，張寶樂怕曹成仁開槍攪亂今晚的行動，一磚頭就把他送回了老家。張寶樂小聲對李大成說：“老李，快去接隊長他們！”李大成剛走，從街的南頭來了兩個特務，其中一個矮子看到張寶樂就問：“幹什麼呢？”
張寶樂為了拖住他們，為李大成爭取時間，他用很不耐煩的口氣回答說：“媽的咋呼什麼？該什麼幹什麼去，別***多管閑事！”
這兩個傢伙一聽，嘿，這小子***還挺牛哩，不教訓教訓他***不知道老子是吃什麼飯的。特務隊的人大都是張占武的心腹，自感高人一等，又都是些地皮無賴，平日裏無論到哪裏都是趾高氣揚，偽軍們都怕他們，別說罵他們，就是大聲對他們說話就是對他們極大的不恭，他們從未受過這樣的頂撞。矮子走到張寶樂跟前用槍點着張寶樂的鼻子說：“小子，我倒看看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敢罵老子多管閑事！”說著揮拳就向張寶樂打來，沒等他的拳頭落下來，一個**的東西就頂在了他的胸膛上：“別動！小子，今天老子煩着呢，惹惱了我小心在你們的頭上鑿個眼兒通通氣。要是誤了我的大事，我***找黃大牙這個混蛋算帳。滾，該幹麼幹麼去！”
兩個傢伙雖然摸不清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心裏已經明白遇到了硬茬子。特別他還要找黃隊長算帳，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自知不敢得罪，只好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