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船到了小島時,天色已經全黑,赤岩風野幫助汪海藍下了船。

“風野!”赤岩理惠迎上前,冷冷地看着赤岩風野懷中的女人,“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為了一個女人而沒有到公司。”

赤岩風野曖昧地笑了一笑,“相信我,她值得的。”

汪海藍可不高興了,他們兩人對她的態度都太過分,當她是隱形人嗎?竟當著她的面批評她。“喂,她是什麼人?竟敢對你這大老闆凶。”

“她是我的秘書。”赤岩風野看着她回答。

“原來只是個小秘書而已,看你像她兒子那麼聽話,我還以為她是你媽哩。”她一下子罵了兩個人。

赤岩理惠氣得漲紅了臉,“風野,你什麼時候交了這個、粗俗、沒教養的潑婦?”

赤岩風野大笑,“你把我的心聲都說了出來。”

可惡,競這麼說她!她勾住赤岩風野的手臂,暗地裏掐了他一把,然後嬌嗲地朝赤岩理惠開炮,“嫉妒我和赤岩風野的關係嗎?至少我是個嬌美如花的潑婦,總比你這快枯萎的花好,你看起來老得都可以當他的媽了。”

赤岩理惠兩手按住雙頰,她才比風野大兩歲,但眼角確實有魚尾紋。“風野,如果你不拋棄這女人,我立刻告訴爸媽。”

“去說呀,誰怕你啊!”汪海藍對她做個鬼臉,然後小聲地問道:“喂,從實招來,她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她才沒天真到認為一個小秘書敢對老闆這種態度。

“我姐姐。”赤岩風野據實以告。

汪海藍倒抽一口氣,一手掩住眼睛,低喃道:“完了!”

“風野,惠美也來了,我要你把這潑婦送回東京。”赤岩理惠一臉憎厭的瞪着汪海藍,巴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面。

“不行。”赤岩風野對姐姐的要求搖搖頭,“海藍還要為我們準備晚餐。”

“可是惠美……”

對呀,她還要負責烤魚,看來她還是溜得好。

於是汪海藍以帶遺憾的語氣說:“看來令姐對我成見頗深,為了不讓你為難,我還是回去好了。”說完,轉身就要走回船上。

“站住。”赤岩風野抓住她的弱點,提醒道:“錢。”

“喂,我已經跟你做過了。”她小聲地說,怕被赤岩理惠聽到。

“三天。”他無情地說著,“立刻給我你的答案。”

“可惡,你以為我會白白讓你佔便宜啊!”她氣嘟嘟地掉頭,“三天就三天,走吧!到你的鬼木屋去。”

“風野,你要惠美跟這潑婦接觸?”赤岩理惠高聲叫道。

“惠美是誰?”汪海藍好奇地問。搞不好是他妹妹。

“小潑婦,你懂不懂禮貌呀?我在跟我弟弟講話,你插什麼嘴啊!”赤岩理惠罵道。

赤岩風野不理會姐姐的叫嚷,逕自看着汪海藍說:“我爸媽理想的媳婦人選。”

“官田家是貴族之後,與我們家門當戶對。”赤岩理惠說。

汪海藍笑開懷的說:“哈!這下你慘了。未婚妻和情婦見面,不太好吧?若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把你給宰了才怪。”

“所以我會告訴別人你是我們家的女擁。”赤岩風野宣稱。

“哈哈哈!”汪海藍大笑幾聲,然後小聲地問:“我這麼美,誰會相信哪?”

“那你寧願讓屋內幾位高級主管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嘍?”他雙臂環胸,耐心地等她做選擇。

汪海藍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女傭就女傭。”

赤岩理惠大笑,“她看起來就是一副沒水準的樣子,說她是僕人絕對沒有人會懷疑。”

汪海藍聽得牙痒痒的。老女人就是老女人,說話這麼尖酸刻薄。

赤岩風野沒有為汪海藍辯護,一臉正經的問:“其他人都來了嗎”一談起公事,他便恢復不苟言笑的態度。

“是。明天的投標書,我們討論后做了些小小的更正。”她低聲告訴弟弟。

一間木屋建在沙灘上,裏頭燈火通明,從落地窗外可以看見幾個人影。汪海藍正要打開木屋的門。

“海藍,”赤岩風野抓住她的肩膀,“你待在沙灘上幫我們烤東西就好了。”

“你們?”汪海藍懷疑道,“我以為只有我們倆。”

“我們大約要在前廳開一小時的會議,你可以從後門進廚房,那裏有準備好的烤肉用具,冰箱裏有食物。”說完,赤岩風野姐弟逕自走入木屋。

汪海藍繞到木屋後面走進廚房,果然在地上看見一堆木炭和烤肉用具。

她當然烤過肉,尤其喜歡在沙灘上玩,可是過去都是男生動手烤,女生只要負責塗塗烤肉醬——通常也輪不到她汪海藍來做。

唉,該怎麼做?看來第一步就是把東西全搬出來。這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等汪海藍把東西全搬出去后,全身都流汗了。

第二步是用木炭生火。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生好,但她全身也弄得髒兮兮的。

“嗨,你好,我能幫你嗎?”一道甜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都把東西弄好了,你還幫個屁!”汪海藍粗魯地罵道,轉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啊!是你,官田惠美。”

官田惠美也嚇了一跳,“你是汪海藍!”

“是啊。”汪海藍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真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那麼沒禮貌。”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無心的。”官田惠美大方地原諒她。“你一個人要準備大家的食物,真是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反正我是傭人,早做習慣了。”她一個人搬東西、升火,早憋了一肚子氣,若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赤岩姐弟,她一定毫不猶豫的破口大罵。但很奇怪,在官田惠美這麼甜美、可愛的女孩面前,她卻怎麼也發不出脾氣。

“真是抱歉,我聽說你在模特兒甄選上被刪除資格。”官田惠美為她感到惋惜,“最後決定美香子成為嬌蘭的代言人。”

汪海藍聳聳肩,“無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她把中國諺語用日文直接翻譯。

“什麼意思?”官田惠美不解的問。

汪海藍解釋道:“意思是吃虧就是佔便宜。”

“抱歉,我還是不懂。”她不知汪海藍所指的“便宜”是什麼。

咦,等等,她叫官田惠美!汪海藍突然大叫:“你該不會就是赤岩理惠所說的貴族之後,赤岩風野的未婚妻吧?”

官田惠美害羞地低下頭,語聲嬌柔地說:“還不是啦,只是我們雙方父母都希望我們結婚,可是……”

“那我在後台跟美香子吵架時,說我是赤岩風野的妻子,你豈不氣死?”汪海藍連忙跳離她數步,怕她拿起腳下的刀子砍人。

官田惠美抬起天真無邪的臉龐,“才不呢,我好崇拜你喔!也幸好你轉移了美香子的注意力,若是她知道我是赤岩風野的……好友,說不定我會成為她攻擊的對象,當時我好怕喔。”

“為什麼?美香子只是赤岩風野的情婦娜子的表妹,你為什麼要怕她?”天生勇氣十足的汪海藍實在不懂善人為什麼怕惡人。

“她好可怕,還會打架。”官田惠美會心地微笑,“不過,你這麼勇敢,當然不怕美香子那種惡人。”

“我是不怕。”汪海藍點點頭。心想官田惠美這麼有錢,竟還要跟她們這種苦命人搶飯碗。“你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參加模特兒甄試?”

“是我要求父母讓我參加的。”官田惠美低着頭說,“因為我很膽小,所以想藉此訓練自己的勇氣。”

“你為什麼會膽小?”

“我不知道,或許從小我的父母太保護我,導致我膽小、怯懦。”官田惠美突然露出憂傷的面容。

“看你好像心事事重重的樣子。”汪海藍好奇地蹲在她面前。

官田惠美傷心地掉開頭,“我沒有。”

“我一看就知道你騙人。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啊,我一定會幫你的,相信我。就算我沒有辦法幫你,至少我也可以為你分憂呀!”汪海藍急切地想為這位值得一交的朋友解決困難。

“可是你要答應我,絕不跟別人說喔!”官田惠美吶吶地要求。

“我發誓。”汪海藍舉起手發誓。

官田惠美紅着臉說:“我愛上一個和我同班的男生。”

“真的?!”汪海藍聞言吃了一驚,若她是官田惠美,一定會愛赤岩風野的。

“嗯,可是我沒有勇氣向父母說。”官田惠美輕嘆口氣,“我爸媽一定不會答應我們交往的,因為他們家很窮。”

“又來了!又是一個勢利的家族!“汪海藍忿忿的說,她最痛像陳茵茵那種勢利的人。

“誰教我要出生在富貴人家呢?”官田惠美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

“拜託,錯又不在你,是在於你周遭的人都太勢利了。”汪海藍安慰道。

“海藍,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愛他。”官田惠美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你真的愛他?”見她點頭后,汪海藍又問:“你的父母有多愛你?”

“我是獨生女,所以爸媽從小就很寵我、保護我。”官田惠美帶着感恩的心說。

“唯今之計……”汪海藍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

“有辦法嗎?”官田惠美的眼裏閃着希望的光芒。

“生米煮成熟飯。”汪海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什麼?!”官田惠美杏眼圓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算了,我看你這麼乖巧,絕對不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咦,她不等於也把自己罵進去了?

赤岩理惠開完會,首先從小木屋走出來。“惠美,誰准你跟這個沒教養的小潑婦說話!”

官田惠美放開汪海藍的手,站起身面對走近她們的赤岩理惠,“對不起,我只是心情煩悶想找個人聊聊。海藍很好心,聽我訴了一堆苦,還給了我不少的建議,我很感激她。”

“你為什麼煩悶?可以說給我們聽聽呀。”赤岩風野對這位溫和有禮、舉止端莊的女孩頗有好感,她是位真正的淑女。

但對他而言,官田惠美不過是個孩子,她甚至比她身旁的小潑婦還小。那個小潑婦在搞什麼鬼?幹嘛把自己全身弄得髒兮兮的?

“嗨!你們都開完會啦!”汪海藍熱情地招呼走近的三位高級主管,“辛苦你們了,我已經把火生好了,大家可以開始烤肉嘍!”

“我叫武田藏,請問你是……”武田藏看汪海藍看傻了眼。

“我叫宮本新,東京人。”宮本新一見到美麗的小姐,也不落人後,立刻介紹起自己。

“我叫約翰,美國人。”約翰大膽地對她行注目禮。

這三位恰巧都是未婚男士,赤岩建築的高級主管,亦在東京黃金單身漢之列。

“我叫汪海藍,台灣人,是赤岩家族臨時被調過來服侍赤岩風野先生的傭人。”她落落大方地與他們握手,“幸會,幸會。”

約翰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汪海藍好笑地提醒他,“你一直握着我手,我怎麼去烤肉給各位吃呢?”

“噢,抱歉。”約翰這才放開手。

三人像狂蜂浪蝶般跟在汪海藍身邊,搶着幫她忙。

汪海藍心想老天還是眷顧她的,富有愛心、正義感的紳士總算出現了。

用餐時,她開心地與他們笑鬧着,玩得不亦樂乎。

可是在一旁的赤岩風野臉色則可怕極了,他一言不發的瞪着汪海藍。她雖然全身臟汗,但舉手投足間卻有掩不住的性感。尤其是她的笑容,飽含天使的純真和魔鬼的魅惑,世俗男人怎能抗拒她的誘惑呢?

赤岩理惠生怕單純的官田惠美受到汪海藍不好的影響,一直想套出剛才她們之間對話的內容,並訓斥官田惠美不該接近汪海藍。

汪海藍和武田藏等三人聊得十分愉快,不時仰頭髮出銀鈴的笑聲。她轉頭看見官田惠美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便高聲喚道:“惠美,過來一起聊天嘛!”

“不準。”回答的人卻是赤岩風野。

汪海藍好奇地看着他,“為什麼?”

“他們該回去了,不是嗎?”赤岩風野狠狠的瞪着他的員工。

“海藍,下次再見了。”武田藏識趣地首先告辭。

“一定喔!”汪海藍很高興的向他道別。

接着是宮本新。“海藍,改天我們去跳舞,我知道銀座有一間新開的舞廳很棒。”

“是不是‘風月宮’?”她大叫。

“你知道!”官本新驚訝道。

“那是我的好同學保羅家開的嘛,下次我帶你們三個人一塊去,好不好?”她大方的邀請。

“當然好。”三人搶着回答。

輪到約翰道別了,他以美國式的熱情抱住她,緊緊擁在懷裏。

她笑着掙扎,“哇,約翰,差點被你壓碎了啦!放開我好不好?”

“好。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你的第一支舞要給我。”

汪海藍好笑地提醒他,“我是沒問題,但恐怕你得先問過他們兩位。”

武田藏和宮本新同時出抗議。

“像個蕩婦一樣,四處勾引男人。”赤岩理惠的語氣里充滿了鄙視,“官田惠美,你千萬別再跟這種沒教養的女人說話。”

官田惠美乖順地點點頭,但在她內心裏,她好羨慕汪海藍能自然跟男生交談,並贏得所有男士的注目,包括赤岩風野。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後,赤岩風野用力把汪海藍拉進懷裏,瘋狂地吻住她。

汪海藍終於能開口說話時,兩人已赤裸裸地在床上交纏。

“整個晚上,我一直渴望你的吻。”

她大膽的話語刺激了他男性最直接的官能,沒有多久的時間讓她準備,他便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她抬起身了迎接他的身體。愛上他如豹般優雅的律動、如狼般的熱情擁吻、如溫柔的男人呵護她的柔情。

她愛他的吶喊聲回蕩在如此漫長、優美的夜——他屬於她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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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把她留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帶給她全新的激情。她年輕的身子也渴望取悅他,完完全全付出她的所有。

到了第三天,汪海藍起床時已經是日上三竿,雖還有些睡意,但赤岩風野不在她身邊,她想找他。

她在沙灘上找到赤岩風野,他站在沙灘上面向大海,高大健碩的他彷彿與大地融為一體,她情不自禁舉步走向他。

赤岩風野似乎感應到她的出現,回過頭看着正走向他的汪海藍。

“喂,你在幹嘛?”

“看海。”他朝她露出一抹笑容。

汪海藍的心被他迷人的笑容所牽動。她要收回對他的愛嗎?不,她不想。

“過來。”他敞開懷抱。

汪海藍真想不顧一切投入他寬碩、安全的懷裏,但她還是阻止自己的衝動,畢竟不想收回的愛也不能付出太多,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愛可以付出呢?她不知道,所以要謹慎。

看出她的猶豫,赤岩風野取笑道:“怎麼,昨晚還抱我抱得緊緊的,現在怎麼不敢過來了?”

她挑高眉,“你以為我怕你?”

“不是嗎?”

“我們來打個賭,誰先想要,誰就輸了。我若贏了,我要五百萬日幣。”

“可以,若我贏了,你不能和武田藏、宮本新、約翰他們任何一個人出去約會。”他愉快地說。

汪海藍聞言生氣的說:“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們三人約會?你管得也太多了吧?你這是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赤岩風野搖搖手,“我不是干涉你交朋友,只是他們三人是我得力的助手,我不希望每當我看見他們時,會想到你在他們床上的情形。”

“那我跟別的男人上床就沒關係了嗎?”話一出口,她就開始後悔自己問這個蠢問題,並希望他不要回答。她知道,答案將會令她感到難堪。

他神色自若的點點頭,“對了,隨你高興。”

他的話重重的傷了她的心,汪海藍再次堅決的告訴自己,在這世界上,只有錢才能給她安全感。

“我想……屆時我的一大票情人們會很感激你教我的經驗,你放心,我絕不會忘提起你赤岩風野的大名。”她故作不在乎的說。

“該死!”他憤怒地吻住她。

“這算你輸了嗎?”她喘息地問,眼中閃爍着挑釁。

“不,這是遊戲的一部分。”說完,他再度俯下唇。

她真的努力抗拒過,真的努力說“不”。但他是赤岩風野,而她已經有點愛上他,所以她才會輸。“給我。”

赤岩風野一臉無地嘲笑道:“這麼快?”

“對你而言也不算太快,不是嗎?”她的唇吸納了他的無情、柔情和她渴望卻得不到的愛。

在他們又一次從瑰麗絢爛的雲端回到現實時,汪海藍再次提醒自己,金錢才是她的最愛。

“我們該回去了。”赤岩風野撿起她的衣服幫她穿上,抱起她往遊艇走去。

“要回去了?”這麼快!

“你還有東西留在木屋裏嗎?”他皺眉,剛才的做愛已用去太多時間,他必須直接趕到投標的地點。

汪海藍留戀地望了小木屋和這片潔凈的白色沙難最後一眼,迎上他的略嫌厲肅的目光,故作灑瀟微笑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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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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