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好不好？」雷小彤抑制不住滿心的嫌惡，對着麥林大吼。
「可是，我很冷啊！」麥林瑟縮在椅子上，忍不住委屈。
雷小彤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我把冷氣關小一點，這下子，你可以好好坐在你的椅子上了沒？」
「快要到妳家了嗎？我好餓，而且，我想上廁所。」麥林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雷小彤簡直要暈過去了。「你夠啰！你當我是保母啊？」
「吃喝拉撒本來就是人的基本需求嘛！妳幹嘛這麼凶？」麥林噘着嘴，理所當然地說著。
「噢！你、你……算了！」雷小彤自認倒霉地閉上嘴，腳下死命踩着油門。
「慢點！慢點啦！我是個病人耶！」麥林一臉驚恐。
雷小彤乾脆自動關閉聽覺系統，來個不理不睬。
幾分鐘后，小幸正呆坐在沙發上，睜大雙眼看着剛進門的雷小彤和麥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雷小彤竟然帶了個滿身是傷的男人回家？
認識多年，小幸還沒看過她帶過任何男人回來過，有什麼災難正要發生了嗎？
「妳、妳家有個男人耶！還一直盯着我看……」麥林脫掉拖鞋，站在玄關處，怔怔地看着下巴跟自己一樣快要掉下來的小幸，眼神中有一抹害怕。
「小幸，我快餓死了，有沒有東西吃？」雷小彤不理會大眼瞪小眼的兩人，癱軟地坐在沙發上。這一天真是夠她受的了！
小幸的眼睛停留在麥林身上，他挪動着身軀往雷小彤身旁貼近，小聲問着：「妳要養寵物啊？」
「你在說什麼？」雷小彤張大眼睛與他對視。
小幸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着很曖昧地用手肘頂頂雷小彤：「他看起來憨憨的，好可愛哦！怎麼看都不像是妳的男朋友，一定是揀回家當寵物的吧？」
「拜託！你腦子秀逗去啦？我再怎麼孤單寂寞，也不可能揀個男人回家當寵物啊！更何況是揀他這麼個二楞子！」雷小彤生氣地用手推了推小幸的頭，一臉絕倒的樣子。
小幸站起身，繞着麥林轉了幾圈，口中喃喃自語：「難道是流浪漢？不對！妳才沒這麼好心呢！而且流浪漢也沒這麼乾淨的。」
「喂！你是誰？」小幸乾脆直截了當地問他。
麥林楞楞地看着他：「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幸大驚小怪地對着雷小彤亂叫。「妳揀了個白痴回家啊？」
雷小彤又累又餓，脾氣已經瀕臨爆炸的臨界點，可是，這時候再浪費力氣大吼大叫，也不過是找自己麻煩罷了。
於是，雷小彤放棄了發脾氣的念頭，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幸，他是我的報應啦！你前幾天說的話應驗了！」
「報應？」小幸的嘴張成個Ｏ型。「妳……妳是說，妳把那個檢察官帶回家裏來了？」
「是他自己跟我回來的！」雷小彤的眼淚已經要流下來了。
「他跟妳回來幹嘛？難不成？他要辦妳妨礙公務？所以跟妳回家拿東西，馬上就要羈留妳了嗎？」小幸很慌張。
「不是啦！你這個法律白痴！哪有人這樣的？」雷小彤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不是？那我就放心了。」小幸拍拍自己的胸口。
「不對啊！那他跟妳回家幹嘛？而且，他看起來笨笨呆呆的，怎麼也不像妳說的那個『機車』檢察官啊！」小幸不死心地追問。
「小幸，我求你饒了我。我們等一下再說，先給我東西吃好不好？我快要餓到往生了啦！」雷小彤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好好好，妳別暈倒哦！我要聽故事。」小幸最八卦了，他一面往廚房走去，一面不忘回頭偷看麥林。
雷小彤並不打算招呼麥林，一方面也是因為沒力氣，她隨便地往旁邊一指。「喏，你隨便坐。等我吃飽了，再好好處置你。」
麥林也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好奇地看着這間屋子。
「妳家好大！」麥林驚訝地看着這間四房兩廳的公寓。
「還好啦！兩個人住剛剛好，多一個人就顯得太擁擠了。」雷小彤警戒地看着麥林。
「一個人使用一個房間綽綽有餘啊！還可以多住兩個人呢！」麥林不太同意地搖搖頭。
「誰說的？一人一間卧室，再加上書房，四個房間就只夠兩個人使用而已。」雷小彤拿起水杯猛喝水。
「他不是妳的男朋友嗎？幹嘛要分開睡？」麥林往廚房那兒指了指。
「拜託！他是我的室友啦！不是什麼男朋友。」雷小彤冷哼一聲。
「那就好。我覺得男女朋友隨便就同居在一起，真的很不好。」麥林很嚴肅地搖搖頭。
「老古板！」雷小彤輕聲啐了一口。
「妳幹嘛不找個女生當室友？這樣住在一起不是很不方便？」麥林疑惑地看着她。
雷小彤懶得跟他解釋太多。「家裏有個男人很方便的，你不懂啦你！」
麥林正要多問幾句，小幸捧着兩碟義大利面，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趁熱吃，我可是花了幾個鐘頭才燉出這麼香的肉醬哦！多吃點。」小幸很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廚藝。
「耶！小幸萬歲！」雷小彤歡呼了一下，拿起叉子卯起來猛吃。
麥林也餓了，道了謝，二話不說地吃了起來。
小幸坐在他們身邊，滿足地微笑，一臉慈母的模樣。
「噯，你幹嘛跟我們家小彤回家啊？你不是受傷了嗎？幹嘛不回家休息去？而且，衣服也不換一下，穿着病服亂跑很難看耶。」小幸開始滔滔不絕地發問。
「嗯……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也不知道我家在哪裏。我覺得醫院是個危險的地方，在那兒待着一定遲早會有危險，所以就拜託我的救命恩人帶我一起離開醫院。我也不知道除了這裏，我還能上哪兒去啊！」麥林一邊吃面，一邊簡單地回答。
「小彤，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小幸聽是聽清楚了，可是完全不懂現在是啥狀況？
雷小彤沒理會這兩人，專心一意地吃着面，此刻沒什麼比吃東西更重要了。
「好了，我吃飽了。」雷小彤吃完兩盤義大利面、又喝了一大碗玉米濃湯、外帶一大杯柳橙汁后，終於滿足地摸摸肚子。
「妳還真能吃耶！」麥林瞪大眼睛看着她。
「小彤最不能捱餓了，而且，壓力大的時候更是能吃，這樣還算小意思啦！」小幸邊收拾盤子邊笑着。
雷小彤面無表情地看了麥林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回房。
「噯！妳回房間幹嘛？」小幸喚住雷小彤。
「我先去換衣服啊！穿套裝一整天是很累的耶，你知不知道？」雷小彤伸了個懶腰。
「妳要馬上出來哦！剛剛的話題還沒結束，而且，我們還要討論怎麼安置妳帶回來的這個二楞子耶！」小幸啰唆着。
麥林有點疲倦，靠着沙發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
等雷小彤兩人回到客廳時，麥林已經不客氣地昏睡在沙發上，完全不醒人事。
「現在怎麼辦？」小幸瞪着麥林。
雷小彤嘆了口氣，一點主意也沒有。「唉！就讓他先這樣睡吧！明天再說，我也好累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幸一把拉住打算回房的雷小彤。
雷小彤只得簡單迅速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啊？演電影啊？怎麼這麼戲劇化啊？」小幸猛搖頭，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
「所以說啊，他簡直就是我的報應嘛！」雷小彤苦着一張臉。
「跟妳說了吧！這是現世報。欺負他的代價就是把他帶回家照顧，我看啊，妳就認命吧！」小幸很佩服自己的鐵嘴。
「不要再糗我了，我今天真的很慘耶！」雷小彤哀號。
小幸仔細地看看麥林，忍不住打趣：「不過，妳這個『報應』長得還滿帥的，乾脆直接收編吧！」
「才不要咧！他的個性很差勁耶！我哪有這麼沒眼光啊？」雷小彤嗤之以鼻。
「有比妳差勁嗎？我看頂多是半斤八兩吧！」小幸不以為然地搖頭。
「白幸雄！」雷小彤生氣地插腰。
「好啦！不開玩笑了，妳先去休息。還好明天是周末，不然啊，真不知道該拿這傢伙怎麼辦才好！」小幸識相地先一步溜回房間。
雷小彤拿出被子蓋在麥林身上，在沙發旁發了好一會呆，才悻悻然回房休息。
麥林張開眼睛，傻傻地坐起身子，與坐在一旁瞪着他看的雷小彤面面相覷。
「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雷小彤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點。
「是妳先瞪着我看的啊！」麥林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瞪着你看可以，你瞪着我看就不行！」雷小彤蠻橫地雙手插腰兇狠地說。
「哪有人這樣的？那我不看妳總行？」麥林委屈地撇開頭，正好與剛走出房門的小幸四目相接。
「一大早的，你們兩個就在鬥嘴啊？」小幸打了個哈欠。
麥林搖搖頭：「她罵我。」
「我哪有罵你？我只是不准你瞪我！」雷小彤火氣很大地亂吼。
「小彤，我不是跟妳說過嗎？這樣欺負人會有報應的。妳幹嘛還要對着妳的報應大吼啊？」小幸抓抓頭髮，走到雷小彤身邊。
「我哪有欺負他？我、我只是……我只是不喜歡有人躺在沙發上，這樣是很難看的耶！」雷小彤勉強地說了個不成理由的理由。
「小彤啊小彤，妳這是打自己耳光！」小幸以眼神嘲笑她，因為她自己就愛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閉嘴啦你！去做早餐。」雷小彤兇狠地恐嚇小幸，然後又轉過頭狠狠地瞪着麥林。「你吃也吃過，睡也睡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吧？」雷小彤下達逐客令。
「可是，我沒地方可以去啊！」麥林搔搔頭。
「那是你的問題，干我什麼事？」雷小彤粗魯地收拾着薄被。
「話不是這麼說，妳沒聽過送佛送上天嗎？醫生也說我幾天之內可能就會恢復記憶啦，妳就讓我在這待個幾天，等我想起自己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答謝妳！」麥林很沒尊嚴地哀求着。
「送佛送上天？我看我是引鬼進門吧！要是你幾天後還是沒恢復記憶咧？我跟小幸不就得要繼續忍受你的打擾？我的寶貝沙發不就老是要遭受你的糟蹋嗎？不行不行！」雷小彤生氣地把被子又一把扔回她所謂的「寶貝沙發」上。
「那我睡地板總行？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只求暫時有個棲身之所。至少，讓我想起自己遭受什麼樣的攻擊危險。妳總不會這麼狠心，眼見我身陷險境，卻見死不救吧？」麥林使出苦肉計。
「我真希望自己昨天沒那麼雞婆，讓你暈死在山路上就沒這麼多麻煩了！你一定是平常做人太差，才會招致攻擊的啦！」雷小彤惡毒地看着他。
「不管妳怎麼說，我還是覺得這裏是我最安全的庇護所。我不走，我要待在這裏。」麥林乾脆耍賴，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你！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啊？硬是要死賴着不走！我們家又不是收容中心，幹嘛要收留你在這兒住？我不管，我今天就送你去警察局，警察先生會保護你，也會查出你到底是誰，總比你不明不白地窩在我們這兒要好多了！」雷小彤乾脆動手拉扯着麥林。
「如果妳堅持要送我去警察局，那我就跟警察先生說，是妳撞傷我，然後又把我從醫院綁走！」麥林不疾不徐地說著。
「你敢？！」雷小彤雙眼冒火。
「妳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啊！」麥林很有把握地笑了笑。
小幸端着早餐走出廚房，對着雷小彤說：「我看先讓他住下好了。比起警察的盤問，讓他住幾天根本也不費事。要是妳不喜歡他窩在沙發上，那麼我的書房讓給他睡好了，我有張沙發床，應該還算舒適。」
「你幹嘛胳臂向外彎啊？他可是個陌生人耶！」雷小彤氣呼呼地說。
「至少他是個無害的陌生人。妳看他，傻傻笨笨的，加上失憶，這時候把他趕出去流浪街頭太沒人性了，我們還是多積點德吧！」小幸微笑地拍拍她的臉頰。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性了？」雷小彤懷疑地睨他一眼。
「那個，呃，小楞子，來吃早餐了。」小幸不理會她，轉過身向麥林招招手。
「你在叫我？」麥林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對啊！反正你也沒有名字，就先隨便安個小名啰，總不能老是喂喂喂地叫你吧？」小幸優雅地坐在餐桌旁。
「幹嘛要叫我小楞子？很難聽耶！」麥林邊走邊嘀咕。
「難不成叫你白痴、傻瓜會好聽一點嗎？」雷小彤冷嘲熱諷地。
麥林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
「小彤！」小幸皺着眉頭推了推雷小彤。
「幹嘛？」雷小彤沒好氣地咬了口土司。
「人家是失憶，不是傻瓜，妳這樣說話真的太傷人了。」小幸難得地用了嚴肅的口吻跟雷小彤說話。「我不喜歡妳這樣欺負他！這個房子我也有一半的權力，我同意讓他住一陣子，妳就把他當成是我的朋友吧！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小幸就是對一臉憨樣的麥林有着好感，不是因為他的性向，而是出自一份同情。
「小幸，你幹嘛對我這麼凶啦？跟平常的你都不一樣……」雷小彤顯然也嚇到了，可憐兮兮地拉拉小幸的衣袖。
「我不是凶，只是覺得人家有難，幫他一下也不為過。妳都已經見義勇為地把他送去醫院了，再幫他個小忙也沒有關係啊！再說，妳幹嘛要對他有這麼深的偏見呢？他渾身傷成這樣加上又失憶，真的很可憐。我是怕妳再有什麼報應，這是在幫妳，懂不懂？」小幸像個父親那樣說教，表情依舊嚴肅。
「我……」雷小彤似乎也覺得小幸的話有道理，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只得悶着頭喝牛奶。
「小幸，謝謝你。」麥林感激地點點頭。
「沒事兒！待會兒我拿幾件衣服給你，老穿着病服晃來晃去也很怪。你先吃早餐吧！等一下我看看你的傷口，也許要換藥什麼的。」小幸和氣地笑了笑。
雷小彤則納悶地看着小幸，她不懂，一向注重私隱的小幸，為什麼能容忍家裏出現一個陌生人？而且還表現得如此慈祥大方？
難道是她太過冷血無情嗎？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失憶的二楞子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們忙進忙出地幫忙？
把他丟到警察局去不就得了？就算真有什麼不可知的危險，人民保母也比他們兩個好用多啦！一個娘娘腔的男同志，加上一個看似嬌滴滴的男人婆，到底能提供什麼保護啊？噹噹保母丫鬟還差不多！
雷小彤反對歸反對，最終還是在小聲的堅持下，同意讓麥林住下，不過還是有附帶條件的。「好吧！我同意讓你暫時住進來，直到你恢復記憶那天為止。不過，我有條件。」雷小彤雙手環胸地看着麥林。
麥林乖乖地點頭。
「我們不收你食宿費用，反正你身上也沒錢。不過，也不能讓你無條件白吃白住，所以你得要有所貢獻。」雷小彤擺出一副生意人的架勢。
「小彤！妳太誇張了。」小幸翻了翻白眼。
「就像你說的，這房子我也有一半的權力，我總能發表我的意見吧？」雷小彤不讓步地看着小幸。
「好好好，妳說吧！」小幸嘆了口氣，繼續低頭吃早餐。
「我覺得很合理。」麥林同意地笑一笑。
「住在這邊的唯一條件就是，你要幫忙整理家務。」
「嗯，應該不難。我同意。」麥林點點頭。
「所以，你要負責丟垃圾、吸地板、洗衣服、晒衣服。」雷小彤精明地數算了起來。
「小彤，他的手骨折耶！」小幸忍不住又說話了。
「那至少可以倒垃圾吧？」雷小彤快要抓狂了。
「小彤！」小幸還是忍不住說話。
「你幹嘛一直護着他啊？你愛上他啰？」雷小彤眼睛已經在噴火了。
「妳要講理啊！他已經受傷了，就先讓他養傷嘛！妳難道不希望他的傷勢早一點好起來，然後早一點離開嗎？」小幸笑笑地說，對於雷小彤的憤怒不以為忤。
「你……氣死我了！」雷小彤氣呼呼地撇過頭去。
「沒關係啦！我覺得應該不難，我可以，真的！」麥林試圖緩和氣氛。他說不上自己為什麼寧願忍受雷小彤的暴躁脾氣，也不願意接受警察的保護。也許，他就是喜歡眼前這兩個人吧！
「他自己都這麼說了，你怎麼說？」雷小彤盯着小聲猛瞧。
「我還能說什麼？小楞子OK就OK啰！妳已經快要氣死了，我才不敢再惹妳生氣咧！」小幸嘻皮笑臉地。
「那還差不多！哼！」雷小彤這才稍微消了氣。
麥林見兩人氣氛緩和，也跟着笑開了。
「你笑什麼笑？」雷小彤對麥林的氣卻還沒消。
「對不起！」麥林趕緊道歉。
「以後我沒說你可以笑，你就不準笑！」雷小彤不講理地下達命令。
「小彤，妳真的太過分了，幹嘛把人家當下人啊？他算是客人耶！要他做家事已經很誇張了，竟然還這麼不講理。」小幸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愛跟雷小彤唱反調。
雷小彤冷冷地掃了小幸一眼。「姊妹還當不當？」
小幸背脊一涼，識相地閉上嘴，點點頭。「當！」
雷小彤看着麥林，很認真地說：「還有，你不準跟我搶小幸！要是讓我知道你對他心懷不軌，不必等人家上門，我會自己砍死你！你聽清楚沒？」
「清楚，清楚！」麥林傻楞楞地點頭，有點害怕地看着雷小彤，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難道雷小彤愛上了小幸？可是，剛剛雷小彤明明說她跟小幸是姊妹啊！
麥林不理解，自己怎麼看也不像個同性戀，幹嘛要去跟雷小彤搶什麼小幸？
這樣看來，雷小彤這個女人，已經不可理喻到了極點了！
其實，雷小彤只是個性單純得像個孩子，她討厭自己向來被小幸捧在手心裏照顧的權力，被這個莫名其妙闖入的二楞子給破壞罷了。
說到底，只是吃醋！無關男女，純粹像是孩子之間對朋友的爭寵。
小幸則是啼笑皆非地看着雷小彤跟麥林之間的火花。
從事藝術工作的他，顯然比雷小彤敏感太多了。
天曉得雷小彤的醋意是針對他？還是針對麥林？
看來，這陣子，生活會變得有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