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昨天很抱歉。」課間,武彥找到了靠窗邊休息的緒方策。

緒方聽了他的話,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裏閃爍着譏誚的神情。「大集團的繼承人有必要那麼委曲嗎?不想道歉的話就不要道歉啊,我真搞不懂你。」

連道歉都要被罵,這個人真是難討好,武彥不禁在心裏苦笑了笑。「或者你說得對。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是指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如果道歉能改變結果的話……」

「原來如此,這也是為了你的良好形象必須要做的修補工作吧。」緒方冷笑着說。

武彥望着他,他真的有那麼一點迷惑,究竟這個男人和他有什麼過節呢?為什麼每次都對他惡言相待?還是,他只是看他不順眼而已?

聳了聳肩,武彥決定放棄這種無聊的對峙,他好整以暇地說:「隨你怎麼想,反正我道過歉了,所以不滿意的話也請你別亂投訴。」說完,他便好像完成了一件極不悅的工作一樣很快地離開了。

原本武彥心想只要減少和緒方接觸,他們的關係就不會再惡化下去,誰知到了下午卻又發生了一件事,讓他事與願違。

下午有體育課,武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更換運動服。武彥在橋聯校內擁有獨立的更衣室及浴室,這是黑崎茂特別交代校長為武彥準備的,屬於大讚助商黑崎集團的繼承人享有的特權之一。

正當武彥脫去外套解開襯衫的時候,身後的門『刷』地一聲開了。武彥吃了一驚,想不到這時候居然會有人闖進來,他連忙把已滑下肩膀的襯衫披了回去,這才回過頭。

緒方正站在門邊看着他。「怎麼回事?」他問。

「這正是我想問的。」武彥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不是更衣室嗎?」緒方問,一邊打量着這間武彥專用的更衣室一邊朝他走了過來。

「抱歉,這是我專用的,你們的更衣室在二樓。」武彥回答說。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頗寬敞的更衣室在緒方進來后突然變得狹窄起來。

「那是領我參觀校園的你不好,你沒有好好指引我。」

看着朝自己逼進的緒方,武彥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他故作鎮定地說道:「那麼,現在你知道更衣室在哪了嗎?需要我帶你去嗎?」

「不用了。」這麼說著的緒方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像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睛從武彥身上刮過,最後停在武彥那雖然來不及扣上卻合得很嚴密的前襟上。他那明顯帶着侵犯性的眼神毫無顧忌地盯着武彥的上半身,彷彿要穿透他的襯衫看到赤裸裸的他。

武彥被他那樣的目光驚嚇住了,那種與其說是令他討厭還不如說是令他恐怖的眼神,使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獅子盯着的小白兔一樣,他下意識地覺得只要自己一動,對方會撲過來侵犯他。

在這種氣氛下,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是邊屏息靜氣,邊小心謹慎地控制着自己急躁不安的情緒。一股像水一樣的潮濕空氣在背心形成,慢慢凝成水滴滑下他的肌膚,他才察覺自己已是冷汗淋漓。扶在桌上的胳膊、手臂,甚至手指都變得僵硬。不知過了多久,總言之是很久很久以後,他才聽到緒方的聲音說道:「那打擾了。」然後門又『刷』地一聲合上了。

天!武彥幾乎脫力地坐到椅上,他從來不知道被人盯視是這麼可怕的事,在那種目光下他不是面紅耳赤,而是臉色發青,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為什麼我會被他的氣勢壓住呢?明明大家都是男生,自己也不是沒遇過其它的大場面。武彥不甘心地想道。但是他本能的覺得那個男人太危險了,他不僅有恐怖的眼神還有可怕的行動力。尤其這種情況又是發生在沒有其它人在的更衣室和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會被驚嚇到是當然的……吧?

當武彥終於整理好心情匆匆趕到體育館時,班上所有的學生早已集合完畢,老師正在安排活動,男生是分組籃球賽,女生是跳鞍馬。

說不清是出於什麼心態,武彥直覺的想避開緒方策,所以他自動的要求當裁判員,老師立刻就准許了。黑崎武彥無論是做前鋒、後衛都是讓人束手無策的高手,擁有百發百中的高超投籃技術,在場中所向披靡,常常會造成球賽一面倒的局勢。要改變這種狀況大概只有委屈他做裁判了。

「啊,不會吧?為什麼要讓黑崎做裁判?」

不能看到武彥的場上英姿,女生們都不依地吵嚷起來,老師剛要訓話,武彥先開了口。「你們女生今天是跳鞍馬嗎?大家要好好加油哦。」他笑着說。

「是。」女生們不約而同的齊聲應道。

黑崎武彥的一句話真是比什麼都有效。緒方站在一邊看着,唇邊不禁又露出了一絲冷笑。

男生這邊的籃球賽也開始了。但是少了武彥的球賽卻一點也不激烈──誰也沒想到平常沉默寡言的轉學生在籃球場上是如此活躍的一個人,果斷的切入、攔截,穿針似的投球及灌籃,單憑他的個人技術和閃電般的速度,球賽剛開始才十分鐘,緒方已完全支配了整場比賽。

所有男生都驚呆了,女生們則盡棄前嫌的尖叫起來,連武彥都不由自主的暗地裏喝了聲采:漂亮!真的,除了他自己以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這場中如此揮灑自如的。當然,今天的對手是差了點,他們慢得連緒方的影子都抓不住。但是緒方的每一個投籃也都明白地顯示了他個人的非凡實力。

武彥吹響哨聲,上半場結束了。三十六比九,緒方一個人就獨得了二十分。只是一瞬間的事,緒方便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變成了眾人眼中的偶像。雖然他仍是冷冷的一副不理人的模樣,但是大家已不計較這些了。

「想不到緒方的籃球打得這麼好,比起黑崎也毫不遜色。」女生們眾口一詞。

武彥也正想着這個問題。緒方策果然是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人,或許他還擁有許多的驚人之處,『倒像是專門為了要和我比個高低才出現在這裏的。』武彥不由得這樣想。他的生活已經夠忙碌的了,如果可以,他可不想再招惹上這麼一個人。

「不下場來玩玩嗎?」一個聲音從武彥身後響起。武彥想着心事,竟沒發現緒方已來到他身邊。

「什麼?」武彥一怔。

「我說,當裁判很悶吧,不想下場來玩玩嗎?」緒方木無表情的重複着。

這句話很明顯含有挑釁的味道,大家不知不覺間都圍了過來。武彥笑了。「看來籃球是你的強項,就算我下場比賽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你還沒決定要加入的社團吧?就選籃球社怎麼樣?」他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話題。

「對呀,緒方。」一個男生趕緊附和。「我們籃球社正需要像你這樣全能的高手加入,入社的事包在我身上,隊長一定會歡迎的……」

「我打算加入弓道部!」緒方冷冷地打斷了那個同學的話。

「咦?」武彥驚訝地看着他。

「我有選擇社團的權利吧?」緒方盯着他說:「那麼我打算加入弓道部,身為社長的你不歡迎嗎?」

「啊,不,只是有些意外。原來緒方同學也喜歡射箭的嗎?」武彥問。

「不喜歡。」緒方策回答得乾乾脆脆。

「呃?那,那麼,為什麼……」

「因為有你在。」

大概太過坦白的話也會使人聽不明白吧。不止是武彥,在場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無法明確地理解緒方是在對武彥表示好感呢?還是在對他發出挑戰?

過了好一會兒,武彥才回應道:「承蒙你看得起。雖然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但弓道部還是歡迎你的加入。」

「那麼,我可以在明天課後提交入社申請嗎?前輩。」緒方問。

「當然可以呀,後輩。」武彥順着他的口氣回答說。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便彼此心照不宣了。

『果然是充滿火藥味的敵對意識。』武彥心想,『緒方這個人也未免也太過率直了。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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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今天是輪到你和柳值日嗎?」武彥問。

「是。」村上和柳一齊應道。

「那麼幫忙把舊課桌搬到儲物室可以嗎?」武彥說。

「是轉學生的那一張嗎?」柳問。

「拜託,人家都已經來了好幾天了,還叫轉學生不太好吧。」村上說。

「好吧,是叫緒方對吧?」柳笑了笑,「這個人還真有做偶像的魅力,就連我們的村上也被他迷住了。」

「什麼叫被他迷住了?柳,你說的話很不中聽喔。」村上不禁皺起了眉。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搬着課桌跟在拿了鑰匙的武彥身後往儲物室走。

「黑崎,你以前就認識緒方嗎?」村上突然把話題轉向武彥。

「不,我和你們一樣,剛認識他而已。」武彥說。

「那緒方幹麼老是針對你啊?」

「這種問題為什麼來問我?」武彥問:「最感到意外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說得也是。」村上說。「我只是想,被討厭的你或許多少會有點頭緒嘛。」

武彥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如果緒方對他只是單純的競爭意識那還好,但是他每次看過來的眼神都帶着明顯的敵意。論體形,他不是特別的強壯,論身手,自己好歹也是個黑帶高手,對打起來至少有六七分的勝算。武彥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緒方產生那麼嚴重的危機感。

「……黑崎,黑崎!」

聽見有人叫喚,武彥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時,發現村上和柳停在離他有二十幾步遠的地方看着他。

「儲物室不是在這裏嗎?」村上問。

「呀,抱歉!」武彥趕忙跑回去。

「你居然也會犯這種迷糊,真是少見。」柳笑着打趣說。

「對不起。」武彥紅了臉,一邊把儲物室的門打開。

「我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啦!」村上說:「我反而覺得會犯這種錯的你很可愛呢!」

「可……可愛?」

「是呀,是呀,」柳接著說道:「因為黑崎平時太優秀了,我都沒辦法把你當普通人看

武彥一怔,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什麼話啊?怎麼說得我像個怪物似的?」

聽他這麼一說,村上和柳也笑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武彥心想,老實說他並不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只知道在學校里他必須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在家裏必須是個很威嚴的主子,在公司必須是個很精明能幹的領導者,就像是被指定的角色一樣不容有錯。這麼多年來,他克盡本份,努力把自己鍛煉成一個完人,並且在每一個角色里也都獲得了一致的好評。但即使如此,被問及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時,他卻回答不出來。

哪一個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呢?武彥心裏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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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村上叫住了正要離開教室的緒方策。「你真的要加入弓道部嗎?」

「我的樣子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緒方反問道。

「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黑崎是上段喔,而且還是去年全國大賽的個人優勝,他可不是普通的厲害。」

「那就更好玩了。」緒方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說:「我想你也不知道吧,從來沒有什麼事能難倒我,就算是你認為非常優秀的黑崎武彥也不能。」說完,緒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是的,事情一牽扯到黑崎,這個人就變得又固執又恐怖了。」村上自言自語的說:「跟去看看吧,既然敢公然挑戰黑崎,說不定緒方真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本着好奇心往弓道部跑去的村上在途中遇到了藤宮和一群好事的女生。

「怎麼大家都來了?」村上問。

「女人天生喜歡湊熱鬧啊,你怎麼也跟着來?」藤宮說。

「要你管!」村上也知道自己天生愛操心。

去到弓道部,他們才發現那裏早已圍滿了人,看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並無男女之分啊!

弓道部里,緒方正在等候社團經理清水雅玲的入社受理。穿着弓道服的武彥走上來,清水幫他們介紹說:「各位,這是今天新人社的緒方同學,緒方同學,這是我們的社長黑崎同學。」

「歡迎你的加入!」武彥微微鞠了一躬。

「請多多指教!」緒方還了一禮。

等大家都回去準備時,武彥才拿起緒方剛填寫好的履歷表看了起來。「因為還沒有準備好你的弓道服,所以今天暫時請你在場邊觀看。等一下清水前輩會替你引見赤木老師。」武彥看罷,對緒方說道。

「我想你幫我做段數測定,可以嗎?」緒方問。

「咦?段數……可是你不是毫無經驗嗎?」武彥驚訝地說。

「如果通過測定,我就不必從基礎開始學起對不對?」

「那個,程序上來說也有這樣的沒錯,但是……」

「那就請社長為我做段數測定吧。」緒方的要求直接明了,一時之間場中鴉雀無聲,畢竟新社員剛入社就發生這種情況在弓道部還是第一次。

「真是狂妄自大。」藤宮忍不住小聲說道:「他該不會不知道他面對的是連續兩年獲得全國個人賽優勝的黑崎武彥吧?」

「我剛告訴他了。」村上回答。

「你幹麼那麼多事?讓那個傲慢的傢伙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丟臉才好啊!」藤宮怒氣沖沖的說。

「可是緒方看起來不是個會退縮的人嘛,遇強越強,他只會更興奮而已。」

「不要說得你很知道似的,你根本也不了解那個人。」藤宮白了村上一眼。

武彥對緒方的挑釁一點也不意外,倒是對一個初學者要求做段數測定感到吃驚。面對緒方,身為社長的他決定接受對方的要求。「對不起,宮本同學,可以請你把你的弓道服借給緒方同學嗎?只要一會兒就好。」他對其中一個社員說道。

「是。」那個叫宮本的社員答道,並向緒方說:「請跟我來。」領着緒方到更衣室去了。

「社長,這樣做好嗎?」清水雅玲擔心地提問。

「既然他本人這樣要求了。發生什麼意外也不能怪我吧。」武彥淡淡的回答。

清水一怔,不由得看向武彥,發現他正叉腰站在道上,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就連那俊美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奇異的光彩。雖然他還未握緊弓,但身上已散發出異於平常的戰意。清水霎時明白,真正好戰的不只是新來的緒方,武彥其實也屬於同一類人。

「……赤木老師那裏,拜託前輩跟他解釋一下吧。」武彥說。

「是,我知道了。」清水點了點頭。

門『刷』地一響,緒方重新走了進來。一襲不太合身的弓道服,卻完全無損這個男人的帥氣,他依舊瀟洒而耀眼,連武彥都不得不承認,緒方非常適合弓道服。

「請先護手,這裏有練習用的弓和箭。」武彥指了指場邊,對緒方說:「請你選擇合用的。」

「隨便選就可以了嗎?」

「選擇配合你的重量和臂長的弓就好。」武彥說。

「你的弓和箭呢?」緒方問。

「在這裏。」武彥拿過自己的弓箭遞給他看,揣測到他的心思,武彥問:「你想選一樣的嗎?」

「我想這樣最簡單了。」緒方答道。

於是,由武彥幫他選了一把弓。「我會先和你做一輪練習,練習靶一般是二十八公尺遠,請你跟着我的步驟做。」武彥開始為緒方示範。

清水安排社員到旁觀看。『雖說是毫無經驗,但是這個新社員卻表現得非常鎮定從容。』清水邊看邊想,『和第一次見到黑崎的感覺很相似。』

「是新加入的社員嗎?」不知什麼時候赤木老師走了進來,站在清水旁邊問。

「啊,老師您來了。」清水忙請他坐下。「是今天剛入社的緒方同學,黑崎同學正在為他做段數測定練習。」

「哦,有經驗的嗎?」

「不,據他本人說沒有。」

「哦?」赤木虛眯起雙眼向場中望去,正好看到武彥在拉弓,赤木微笑起來。每次看武彥射箭都會令他覺得很愉快。武彥的姿勢總是那麼準確那麼漂亮,他那挺直的背影,沉着有力的肩膀,堅定平穩的手臂及銳利的眼神會讓人在不知不覺問為他着迷。「黑崎的技術又進步了。」赤木說。

「那麼新社員又怎麼樣呢?」聽多了赤木對武彥的評論,現在清水更急於想知道老師對緒方的評價。

赤木把目光轉向緒方。「嗯,姿勢不錯,眼神也很好。」赤木點着頭,突然對清水說道:「你知道嗎?清水,看一個人拉弓的手勢和站姿就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天份。如果說黑崎是奇才,那麼這個叫緒方的男生就是天才。」

「老師!」清水驚訝地叫道。

「啊,當然,要有好成績基礎還是很重要的。」赤木笑着說,「去告訴緒方同學,沒有射箭經驗的人要按部就班的從基本開始練習。等到適當的時候我會安排他做正式的段數測定。」

「是。」清水應道:「不過以一個新社員來說,緒方同學真的相當有潛力!」

「沒錯,和黑崎同學一起練習的話他會進步得更快。」赤木說。和清水的感覺一樣,赤木也從緒方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黑崎,無論是眼神、氣勢、卓越的集中力和領悟能力,兩人都極為相似。

「你很厲害嘛。」練習結束后,武彥對緒方說:「第一次射箭就有那樣的成績。」

「跟你比差太遠了。」緒方淡淡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吧,武彥心想,已經習慣了緒方自大的他卻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笑了笑說:「學校社團是星期一、三、五才有活動,平時你可以到附近的練習場去練習。只要是橋聯的學生就可以免費使用。」

「我想去買一把私用弓,你能陪我去嗎?」緒方突然問道。

「咦?」武彥意外地說:「你是說我嗎?」

「你應該懂得怎麼挑選吧?」

「嗯,知道。」

「那麼可以拜託你嗎?」緒方再次問道。

「好啊,等你的弓道服做好以後再一起去挑吧!」武彥說:「不過真意外,你不是挺討厭我的嗎?」

「是不怎麼喜歡。」緒方直言相告。

「那為什麼……社團里不止我一個會選弓,你也可以拜託他們。」

「因為我想藉此看看你是個怎樣的人。」緒方說。

「咦?」武彥再次驚訝出聲。

看到一臉迷茫的武彥,緒方策突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麼討厭他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討厭你?」他忍不住問。

「是你在討厭我,和我沒關係吧?」武彥坦然地說:「雖然我和你剛認識不久,但是喜歡或討厭一個人有時也不需要理由的。」

「既然你這麼想,那就當做是這樣吧。」

看了緒方一眼,武彥說道:「我是一個沒有什麼好奇心的人,而且也不擅長競爭,所以還是試着跟我和平相處吧。」收好弓,武彥率先離開了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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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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