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愧為上流社會的富家公子，John在第二次見面時開了一部名車來接她們。

「你們這些富家子弟真的很令人羨慕耶！」念琦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想我一輩子都買不起這種車。」

「拜託，我在開車耶，妳再說下去，我要手軟了。」

John是很喜歡念琦活潑的個性沒錯，但有時她真的直接得讓人難以招架，而且她的話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說穿了的確是爸媽有錢，他現在還沒找到固定的工作，這部車當然不可能是他買的。

「反正有錢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念琦一直想當有錢人，可是她花錢如流水，就算再怎麼拚命的打工，能留在手邊的錢也是有限，雖然已經過得比一般外宿的同學好很多，還是常會有錢不夠用的感嘆。

「念琦……」芳漾拉了拉她的袖子，要她別太直接。

「芳漾，念琦是不是常常讓人招架不住？」John忍不住問道。

「是啊。」芳漾微笑應道。念琦不是不好，她只是憨直了些。

「那妳呢？芳漾，妳對我們不會有太多偏見吧？」John想知道她的想法。

「我？我想我不需要對你們有任何意見吧？」芳漾說得很含蓄，言下之意是她根本沒興趣介入他們之間的感情事件。.

John聽了之後，偷偷的和Ryan交換了個眼神，因為她的話擺明了她對他們兩個完全不感興趣。

「為什麼？」他們兩個條件應該都很好啊。

「芳漾一向是這樣，她對任何人都沒什麼興趣，她只有對我最好！」念琦得意的道。

「妳們兩個是同性戀嗎？」

「才不是咧！芳漾喜歡的人太虛無縹緲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哪種人，所以到現在她還沒找到那個對象。」

「會不會是因為從沒給人機會，所以沒辦法好好認識別人？」

「沒錯！John，你終於說句人話了！」念琦高興的歡呼出聲。「我就是一直這麼跟她說，可是她都不聽我的，就是完全不給任何人機會。你知道想追她的人有多少嗎？每一次……」

「喂！」芳漾冷冷的冒出一句，「你們這樣在我面前討論我不太好吧？」

這話一說，眾人都安靜了一會兒。

然而，John過不了多久又開口：「不過Ryan也是啊，芳漾跟Ryan個性差不多，你們還滿適合的嘛。」

「哪有！我跟Ryan才比較適合。」念琦大方的自我推薦。「總是要一動一靜，這樣才可以互補啊，要不然兩個人都不喜歡說話，個性都很被動的話，感情很難培養耶！」

她話一說完，車上的人皆一陣靜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但念琦可沒打算讓場子變冷，而且她一向認為幸福是靠自己追求的，現在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更不可能還沒開始就放棄。

「Ryan，你不喜歡像我這樣的女生嗎？」

「我想我們不適合吧。」他說得淡然，臉甚至望着窗外，彷佛對方問的是他要吃飯還是吃面那種無關緊要的事。

「為什麼？那哪種人才適合你？難道是芳漾嗎？」

「別把我扯進去、」芳漾忍不住再一次抗議，不打算讓念琦繼續這個話題，而且是把她跟Ryan配成對。

她承認自己心中曾有這種渴望，但是當她知道Ryan會返美之後就一點也不敢再多想了。

「我們幾個當朋友不是很好嗎？沒必要硬把誰跟誰湊成對啊。」

「妳不覺得，我們當中如果有人可以發展出什麼，那應該是一件好事啊！」念琦努力的想說服她，並偷偷對她扮了個鬼臉，表示自己真的喜歡Ryan，要芳漾幫幫她的忙。

「是嗎？」芳漾接收到她的暗示，但心裏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只好趕緊讓自己置身事外。「反正別把我扯進去就好了。」

「這樣是宣佈破局了嗎？」John一副失望的模樣。芳漾明白的表示她沒有意願，念琦又只對Ryan有興趣，那他怎麼辦？

「John，你有這部車，還怕在台灣把不到馬子嗎？」念琦笑苦說道。她已經明白的表示她喜歡Ryan，這麼一來，她也不用迂迴的做任何暗示了。

「我還是很心碎啊。」John羨慕的看了Ryan一眼。「老哥，你還真是走運啊！」

「我覺得像芳漾說的那樣當朋友就好。」其實Ryan並不想在這短暫的假期中和任何人發展出什麼關係來，如果對方是芳漾的話，他也許還可以考慮，但既然她都那麼說了，那他也可以跟她一樣。

「你不會真的那麼狠心，要我放棄你吧？」念琦睜大了眼，擺出可憐的模樣問道。

「對啊，少女是很容易心碎的，Ryan，你就不要傷害她了。」John在一旁敲邊鼓。

Ryan只覺得他們在開玩笑，並不打算跟着瞎攪和，可是，他從後照鏡望向後座的芳漾，她看着窗外發獃的模樣，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四人之中有人被配成對，反而有着解脫后的輕鬆。

「那少男的心呢？既然你們這麼春心蕩漾，乾脆配成一對不是比較適合？」Ryan丟出了一句，只求自己能和芳漾一樣從這樣的混亂中跳脫出來。

「不要！我比較喜歡你。」念琦才不打算讓他逃走，她都已經大膽的明示了，如果不做個徹底不就顯得很窩囊？而且像她這麼大方的女孩，總比暗地裏做小動作來得好，她相信自己的不做作一定可以得到Ryan的青睞。「再說你又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給我一點機會？」

「妳怎麼知道我沒有喜歡的人？」Ryan反問她一句。

「你喜歡誰？」念琦愣了一下，John明明說Ryan沒有女朋友的啊。「不會真的是芳漾吧？」

「我說過了別把我扯進去。」芳漾再一次不耐煩的澄清，她根本不想知道那個答案，不管Ryan說是或不是，都會讓她大受影響。

或許因為芳漾那急着想撇清的模樣影響了他，Ryan想也不想的就說：「是啊，我是喜歡芳漾那種女孩子沒錯。」

「什麼？」John和念琦同時喊了一聲。

而芳漾也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Ryan。

她臉上有着震驚，但Ryan一點也不畏懼的望着她。這是今天他們兩個第一次互相看着對方，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從上次聚會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芳漾一直再也沒看過他一眼。

「Ryan，你別開玩笑了。」芳漾不安的開口。

「對啊……這一點……也不好笑。」念琦結結巴巴的接着道。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她喜歡的人，她怎麼能接受對方居然說他喜歡她的好友？念琦回頭看了芳漾一眼，芳漾臉上的震驚顯示出她根本對此也一無所知。

「我覺得這樣硬要配對的遊戲才無聊咧！」Ryan眼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至少引起了芳漾的注意，這樣就夠了。

「好……好嘛……」念琦像個受責備的小孩，小聲的應着。

「好啦，好啦！不玩就不玩。」John也跟着打圓場。他可不希望把出遊的氣氛給弄擰了，而且他很了解好友的脾氣，如果Ryan真的生起氣來可是不得了的。

不過，事實顯示John想太多了，有念琦在的地方，場面怎麼會變冷，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立刻搖身一變，成為帶動氣氛的活動女王，沒一會兒，她又找到新的話題，開始與眾人談笑。

但芳漾心裏很清楚，念琦是真的喜歡着Ryan，因為念琦從來沒有為了誰而低聲下氣，剛剛甚至還表露出一臉委屈的模樣。

她的心一直怦怦的跳，總感覺此刻的氣氛有些詭異。也許今後她不應該再與他們一塊出遊，她不想讓自己對Ryan的好感繼續加深，更不希望捲入念琦的愛情事件里。

「怎麼只有妳？」John驚訝的問。

「又怎麼只有你？」念琦也是一臉吃驚。

「是啊……」

「芳漾說她不想加入了。」她直接的道。

「Ryan也是。」既然她都這麼老實，那他也不好再隱瞞。「我本來還想着要怎麼解釋他不來的原因，沒想到妳竟然連編個理由來騙騙我都不肯。」

「我騙不了人嘛！我想芳漾一定是因為配對的事所以才不肯來，她一聽到Ryan說喜歡她，整個人都嚇傻了。」

「真的嗎？有什麼好怕的？Ryan對女朋友很好啊，還是因為妳？」

「哪會跟我有關係啊！」

「因為妳一直說妳喜歡Ryan，Ryan卻說他喜歡芳漾，所以芳漾才會想避嫌吧。」John分析着。

「不可能，我跟芳漾說過，如果我們兩個喜歡上同一個人，她不用讓給我，因為我會自己去搶過來，」念琦充滿自信的道。

「什麼？妳也太天真了吧，妳真的覺得，跟對方談過後，對方就會一定照着妳的意思做嗎？再說，妳真的要把Ryan搶過去？妳覺得妳搶得走嗎？」

「哇，你看不起我嗎？」念琦生平最禁不起人激了。

「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Ryan月底就要回美國，他也說過不會待在台灣，難道妳覺得談個短暫的戀愛，等分手的時候到了，說聲再見，一切就可以煙消雲散嗎？」John可不像她這麼樂觀。

「台灣跟美國距離也沒多遠啊，就算他不能留下來，我也可以過去，他總不可能連我都負擔不了吧？」念琦早就打好如意算盤。

「我不擔心Ryan能不能負擔得起的問題，但重點在於他願不願意，他根本不想跟妳在一起，妳想得再美也沒用吧。」

「我才不信咧！你一定是嫉妒我喜歡他，才故意這麼說，對不對？」

「我哪會像妳那麼幼稚啊，我要喜歡，也會挑芳漾，我才不要這麼口嫵遮攔的女朋友咧。」John趕緊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們怎麼這樣啦，一提到感情的事，每個人都拉芳漾來當擋箭牌。」念琦忿忿不平的說。

「是真的啊，哪個男人不喜歡她？跟妳在一起是很好玩沒錯，可是大多數的人還是喜歡安安靜靜，光是一個微笑就可以迷死人的那種女生啊。」

「你們很過分耶！」念琦嘟起嘴抱怨。「兩個人都喜歡芳漾，她又不喜歡你們這一型的，幹嘛不留點機會給我？」

「妳啊，應該朋友滿天下，追妳的人也不在少數吧，何必硬要跟芳漾比呢？」

「你們都錯了，接近我的男孩子，只要是我喜歡的那型，每個都偷偷告訴我他只是想跟我當朋友，實際上卻是想追芳漾。」

念琦忍不住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搞了半天，芳漾才是男生眼裏的瑰寶，而她，只是他們接近芳漾的跳板。

「沒那麼慘吧？妳……妳也挺可愛的啊。」Ryan看她一副鬱悶的模樣，趕緊出言安慰。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都以為我很多男生追，問題是追我的都不是我喜歡的人啊，而我喜歡的卻每個都喜歡芳漾，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念琦滿臉困擾。「你覺得Ryan是真的喜歡芳漾嗎？」

「我又不是他，怎麼知道？」John不敢亂加揣測。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

「男人跟男人之間哪會討論這種事啊。」

雖然他是曾在Ryan的面前談論過，不過都是他一個人在說，Ryan根本連提都沒提過他自己的想法。

「不管了，反正我就是喜歡Ryan，不管他喜歡誰，我都會讓他喜歡上我！」

怎麼會突然下起雨來呢？

芳漾抬頭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雨絲，忍不住嘆了口氣。出門前明明陽光普照，哪知說下雨就下雨，她最討厭下雨天了，而且她連把傘都沒帶，這可怎麼辦？

「妳怎麼會在這裏？」

背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芳漾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只見Ryan提着一手的書站在後頭看着她。

芳漾的臉上有着相同的訝異。他們四人說好了今天要出去玩，但她臨時堅持不肯去，就為了躲開像之前那樣的配對遊戲，哪知道走了趟書店又遇上Ryan。

他怎麼也沒去？

「你……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她只能用一樣的話回問他。

「我來買點書。」

「可是……不是約好了要跟念琦出去嗎？」

「妳不也是一樣？」Ryan臉上帶苦笑。他當然知道芳漾為什麼沒去，因為他們沒去的理由相同。

芳漾的臉上有着尷尬，看來他很清楚她沒有去的原因。

Ryan望了眼外頭的雨，想起念琦說過芳漾最討厭下雨天，而她站在書店門口不知所措的模樣，看來是被這場雨給困住了。

「很討人厭的下雨天，是吧？」他一手插在口袋裏，望着雨絲說道。

芳漾點點頭，看到他手邊也沒有傘，只有那一整袋的書。

「要不要去喝點東西？我看這場雨可能會下很久。」

拒絕他啊！芳漾的心裏大喊着，可是她卻沒辦法控制自己想點頭的慾望。

「這樣好嗎？」還好她言語的功能還是聽從腦袋的指令。

Ryan走到她身邊低頭看着她，一臉自然的說：「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這已經不算是陌生人的搭訕了。」

說的也是，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曾一起出去玩，如果還要裝得很生疏，好像有些過於客套。

「好。」她點了點頭。

「別從這裏出去，走這邊，這裏有通道可以到咖啡廳去。」Ryan拿過她手上的書袋，接著說了一句，「我可不想讓妳淋到雨。」

聽見這句話，芳漾偏頭望了他一眼，這回，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然而芳漾只覺得恐懼，她並不想對Ryan產生太多好感，但是，那似乎不是她的意志所能控制了。

在這個下着大雨的午後，他們兩個像是相見恨晚的知己般聊了起來。

這一點都不像是他們之間會發生的情況。

芳漾不想用「有緣」來形容這次的巧遇，一種莫名的內疚在她心裏發酵，尤其在明知道念琦也喜歡Ryan的情況下，她竟然還和Ryan聊得這麼高興。她的心一直要求自己必須對他冷淡一點，可是，當她發現他們兩個竟然買了同一本書時，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地不禁有些陶陶然。

「你想，他們現在在做什麼？」芳漾一直記掛着念琦他們。

「應該不會無聊吧。」Ryan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反而覺得這樣很好，他和芳漾很談得來，而芳漾說話也比念琦有內容得多，不像念琦只會東拉西扯。

「我以為你也會去。」

Ryan正翻看着她所買的書，聞言，抬起頭給了她一個神秘的笑。「妳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這麼沒有警覺心的人嗎？」

「其實念琦人很好，她只是比較……勇敢了些。」

「勇敢？」他揚起眉，對於她的用詞有點意見。「我不認為妳會是此她懦弱的人。」

「我和她不一樣，」

「每個人本來就都是不一樣的。」

「她很喜歡你，你知道嗎？」也許她應該幫幫好友，至少探一下對方的口風也好。

「我已經說過了，如果妳們之間非得作選擇，那我寧可選妳。」Ryan把目光挪回書上，邊看着她買的書邊說道，表現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想試探芳漾會有什麼反應。

芳漾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只是慌亂的轉移話題，怕自己說什麼都不好。

「你看過這個作者所寫的書嗎？」

「除了這一本，其他的我都看過。妳怎麼會想買這本書呢？」

「我是在網路上看到大家都說這本書不錯，所以決定買來看，我最近寫的論文也跟這本書的主題有關。」

「妳畢業后真的想出國留學嗎？」

「可能吧……一切還在計畫中，不過，我想成行的機會不高。」

「為什麼？」

「也許等我存夠錢的時候都年過三十，那時候，我可能已經老得追不動我的夢想了。」

Ryan發現芳漾說話時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像是在看雨是否停了，他突然希望雨就這麼下不停，讓她一直困在這兒，只能待在他身邊，哪裏都不能去。

老天似乎聽見了他的期待，雨勢變得越來越大。

「我覺得雨好像沒有停止的跡象。」

「是啊。」她失望的點點頭，「我真想回家。」

「妳不喜歡我的陪伴？」Ryan直接問道。

芳漾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思索着該怎麼回答。

「你知道念琦喜歡你，我卻坐在這兒跟你喝咖啡，這讓我覺得很不安。」她並沒有說謊，只是沒有告訴他，除了念琦這個原因，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是一個理由。

「如果妳們感情真的那麼好，她應該不會介意妳跟我說說話吧。」Ryan話鋒一轉，接著說：「除非妳明明知道她一直是個幼稚而且自私的女孩。」

芳漾知道他說得沒錯，念琦有時候是自私了點，但是她們是朋友，她不會因為念琦有一些凡人都有的缺點就不與她為友。

「只要是人都有缺點，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孩子，而我跟她是朋友。」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會為了這份友誼犧牲某些東西？」

「如果必要的話。」芳漾點了點頭，但又覺得這麼說自己好像太偉大了點，於是趕緊補上一句，「不過得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如果妳喜歡的人正好也是她喜歡的，妳會讓給她嗎？」

「我以為你不喜歡提這種事。」她完全避開這個問題。

「妳不敢回答我，是因為妳不會讓給她嗎？」

「我不認為感情是可以讓的。」

「但妳不可能像她那樣主動爭取就是了。」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測，芳漾的表情正寫着她不是個積極的人。

「我只相信，只要是我的，自然會是我的。」

「但感情有時候不適用這種理論。」Ryan不喜歡她這種消極的想法，有些事情不需要用搶的，但是可以爭取的不能就這麼放棄。

芳漾看着他，想為自己的想法作些解釋，可是她想了老半天，還是不知該怎麼說，只好淡淡的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討論彼此的感情觀。」

「為什麼？我們只是像朋友一樣聊天而已，有他們兩個在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說話啊。」

芳漾可不認為有John跟念琦在的時候他們有機會說這麼多話，他們四人一起行動時，他們兩個簡直跟啞巴沒兩樣，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我不記得我們之前曾這樣說過話。」芳漾望着他道。她覺得他們兩個的互動很怪，她說不上是哪裏怪，但就是有些不對勁。

「也許，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習慣這樣對彼此說話。」

Ryan迎向她的目光，他的眼裏有着某種安定的力量，一直要求她別因為他的靠近而驚慌，而芳漾也感受到了，只是，她心裏還卡着念琦。

她知道，今天在書店裏遇上了Ryan后，一切的情況就要跟着複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