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雖霸道,卻不粗野,堅持不變的勾引成功壓制住她所有的反抗,當衣衫褪盡時,欺壓上的狂炙熱焰瞬間包裹住她所有的甜蜜與柔軟,無法再想,雙雙跌入失魂的申吟中,慾望轟地燃燒焚毀。
這是雲雨事,也自當有愛情的成分在吧!
當意菲疲累虛脫得想沉睡入眠,卻又不斷讓這惦念與希望捆綁纏繞……恍憾難安。
「記住,永遠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雷爾這個名字。」他在她耳畔拂語,轉而又同她的紅唇親了一記。
床褥輕起伏了下,窸窸窒窒的細聲告知着他已經整理好衣棠的訊息,門開、又闔、他離去了。
閉着眼睛的意菲撫着被他親過的唇,百感交集。
魔岩變了,不再是那般陰狠難測,終也開始表露一些超乎野心以外的情緒。
或許,她可以安心入睡了。
身上仍余留她的香。
初時的忿怒錯亂了他的沉靜,當下決定奪去她的身,雖他要的溫柔,但在纏綿過程中她同樣以臣服相待,意味這個女人終究逃不出他所佈下的魔網。
不該意外的,他曾矢言奪回屬於他的所有,而意菲,便是其中一環。
那麼得手后他當如何處置她?
必須記住!意菲只是一顆復仇下的棋子,只配任由他擺佈,除此外再不具其他意義。
但……幽幽的馨香竟似反駁他心愿地又在他鼻端拂繞,一波一波撩動他的心房
那張柔美的嬌顏,又浮現。
「陛下。」委屈的輕喚突然自背後傳來,當場擊碎了他的遐想。
鎖眉回望,玫莉正從角落側現身,眼眶浮紅的,似凝滿了委屈。
「我等您等了一夜。」她帶嬌的控訴。
魔岩冷凝回頭,不理她的撒嗲。
「陛下。」玫莉不死心地追了上去。怎麼會這樣,魔岩不是喜愛荏弱女子嗎?
她學了,怎沒效果?
「別擋路。」撇開她,走得更急。
「陛下,聽說雷爾情願舍江山換意菲回去,是不是有這件事?」她不放過地疾步追上,大膽詢問,情況有點不對,她必須弄清楚。
魔岩頓住腳步。
「您答應了?」她焦急問。
幽森的冷寒逸出。
「沒有人可以跟我談條件。」言下之意就是他並沒意思答應。
「可是這是個好機會啊!」怎麼辦,怎麼情況全悖離了她的計劃,意菲的死纏不但沒惹得這支陰沉毒豹的翻臉無情,反而招至他的垂憐喜愛,甚至要了她。「您,難道不覺得可惜嗎?」她動之以情。
「你太多嘴了。」
「陛下,只要放了意菲,王位就在您的指掌間,這種機會可不是——」
「我太放縱你了。」紫眸迸射極寒。
「但……」她抽氣。「我……我也是出於一片關心。」
「關心?」他失笑地抬起她的下巴,彷佛聽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這兩個字。」
「陛……陛下……」
「告訴我,你是我什麼人?」
「什麼人!我當然是您的……您的——女人!」語尚在喉間哽回著。
「大聲一點!」
貝爾一咬,她豁出去的頭嚷道:「我是您的……您的……女人!」
然而那顫巍巍的模樣清楚地泄漏她心驚膽戰的害怕。
「你說得好心虛。」
「我……」
「敢這麼想為什麼不敢大聲說出來。」
「我……」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完全無法探測魔岩下一個步驟會怎麼行動,也許會一舉掐死她。
而他的手真的舉了起來,玫莉不自覺閉起眼睛,差點尖叫出聲。
等了半天,並沒有壓力加諸上身,睜開眼時,但見魔岩快消失在轉角處。
「陛下,」玫莉鐵了心地再次追上去攔住他。「您別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稟告。」沒時間了,不孤注一擲,冒險一睹,她當真永無翻身之日。即使她已嚇得腿軟,也必須把意菲拉下水。
「說吧!」難得她有這份勇氣,且聽聽她要說些什麼。
站在他面前,心跳聲如脫僵野馬,狂紊的急速奔動,嘴唇幾番張合……
「啞了。」發怒的前奏讓玫莉猛然迸話。
「其實——其實這全是一樁陰謀,雷爾會突然稍來電訊決定投降,其實是另有企圖的。」
紫眸忽而冷緘。
很好,沒有動怒制止就表示他繼續縱容她的發言。
玫莉咽了咽口水,提心弔膽地繼續道:「意菲順從你,是為施展美人計,意圖消磨你的壯志,否則以她的脾氣,怎麼可能把最珍貴的貞操奉獻給你……
「……連跟你上床都是為了完成計謀而不得不做的犧牲……
「他們一個裏應,一個伺機在外配合……
「如果不相信,您可以自己去問她是否是因為愛你才跟你做愛……」
她拉拉雜雜又倒吐一堆聳動的言論。魔岩只是聆聽着,緘默不回話,過分的冷靜反倒變成了另一種虛無,縹緲的教人捉不祝
「這是意菲編好的計謀,而您正一步一步的踏進她的陷阱中……」
「你也參與其中了。」魔岩突然開口阻斷她的拉雜,深不見底的紫眸顯得異常平靜。
啞然無語,沁涼不斷從腳底竄起,蔓延全身。
「我怎麼……怎麼敢。」玫莉大驚失色,期期艾艾地。
「不然你怎麼會了解得這般透徹。」
她又一時語塞!
「教你,在搬弄是非前最好把後果想清楚,以免死在衚衕里時而後悔莫及。」
魔岩忽然湊近她的臉龐拋下這句話,隨後黑魅的身軀幽幽晃出。
如遭雷擊的玫莉傻了!心中唯一的念頭是——不能繼續留在魔岩身邊了。
人心怎可信呢,多少年來的教訓難道還學不成乖。唯有拒絕施與受,絕對的冷與殘,才是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所有事實皆證明獵殺者一旦有了仁慈,將導致最可怕的後果。
而他就差點踩進。
雖是告訴着自己,意菲只是顆棋子,是任由他擺佈的傀儡,不該有力量左右他的決定。
然而那些不斷由心底竄上的怨與恨,卻反諷他的在意。
夠了!到此為止。
燦亮的紫眸在這瞬間恢復最原始的死寂。
當意菲從鏡子看見去而復返的魔岩時,有一剎以為來者是條無依的縹緲孤魂。
一股不安的悸動爬上心坎……
「沒睡?」魔岩緩緩走到她身後,瞧望鏡中的容顏,的確是美,宛如天使一般,面對着他,的的確確是天使與惡魔的最佳組合。那麼接着下來呢?劇情的走向是該邪不勝正的八股結局?還是天使將折翼的悲哀?
「剛醒來。」沒說原本的好夢讓莫名出現的恐怖夢魘所摧毀,這才讓她撐着疲累的身子,整理散亂的衣裳與長發。只不過方才夢中的恐怖影象怎麼也比不上現在的惶悚詭譎,魔岩——他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邪冶的眼神被冰封,唯一閃動的只有徹底的狂與放,除此之外,周身包圍的疏離感又將他相隔的好遙遠,完全捉不住他的情緒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