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祈未！」
「什麼事？釋懷。」
「我不是這個意……唔！」抗議的話硬生生被祈未吻掉。
「很棒的禮物啊，出乎我意料之外呢。」祈未笑得燦爛，相信釋懷的人會和他煮的菜一樣好吃。祈未非常期待。
「可是……盧總管不是說他為你準備了豐盛的午餐？」釋懷非常驚慌。
「延到晚上就好，不必在意。」比起那豪奢的料理，他比較想吃眼前的清秀小佳人。說完已吻上釋懷敏感的頸窩。
「祈未！」釋懷扭動身子，他不要祈未抱他，他不要啊！
祈未皺起眉，有人送禮是這麼不甘願的嗎？而且他想抱釋懷呀！從帶他見阿兔那一刻起就想了！
於是祈未不顧釋懷的反抗，強硬的吻住釋懷，甚至用蠻力敲開他的牙關，驅舌直入。濕滑的舌硬是與之交纏，直到釋懷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
「為什麼每次你都這樣？」祈未放開他，生氣的坐到床邊。「每次你都哭得跟什麼似的，為什麼啊？有那麼不願意被我抱嗎？」愈講愈生氣。「到底是為什麼？我想抱你，不可以嗎？」
釋懷聽見祈未的話，淚流得更凶了。
「什麼爛生日啊！？不要過了！」祈未狠狠揍了枕頭一拳，心情極度惡劣。「媽的！不要過了！」說完就要甩門而丟，釋懷卻拉住了他。
「祈未……」
「幹嘛啦！？」祈未很想甩掉釋懷怯生生的手，卻狠不下心。他做不到！現在的祈未根本無法傷害釋懷一根汗毛！
真夠沒用的了！祈未又想走，釋懷又扯住他襯衫，將他的下襬都拉出來了。
「你到底想幹嘛？」祈未不肯回頭看他。因為看見釋懷在哭一定又會心軟。他才不要心軟！因為他真的很挫折耶！想抱的人不讓他抱，他的男性自尊被敲破一個大洞！可惡！他再也不要過生日了！可惡的二十歲生日！
「祈未，你不嫌我臟嗎？」釋懷好不容易問出這深藏心中已久的問題，因為祈未說他想抱他……祈未不是嫌棄他的身體嗎？怎麼會……想抱他呢？
「我體無完膚，又丑又臟……我好怕你討厭我……好怕弄髒你——」釋懷來不及自怨自艾下去，祈未就已經吻住他了。濃烈的吻，幾乎將兩人焚毀殆盡。
祈未貪婪的吸取他唇舌的甜蜜，那種恍若嘗到甜起士般的吻令他眷戀不已……
釋懷……他的釋懷……
「祈未？」
祈未緊抱住他，沒有說話。他極其溫柔的將釋懷放到床上。自己也壓了上去。
「祈未不要……」祈未不說話……是不是代表默認呢？
「什麼不要？我現在就打算收下我的禮物。」祈未笑。與釋懷緊貼的身體不許他逃掉。「以後不準再說什麼臟不臟丑不醜的話，我想抱你，就只是這樣而已！」祈未霸道的規定。
釋懷卻哭了起來。原本就眼角含淚的他看來更加楚楚可憐了。泫然欲泣的模樣輕易地搗毀祈未的自製！
「啊。」
釋懷突然縮瑟了一下。因為……因為祈未……勃起了。
「現在才害怕？」祈未輕笑。「太遲了。」他一點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慾望。是釋懷自己勾引他的，現在他可不允許他臨陣脫逃。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快樂。」輕輕地，他俯在釋懷耳邊說。狂野的氣息，引起釋懷一陣顫慄。
「你知道我忍耐多久了嗎？」祈未深深地看着釋懷，看着這個發誓屬於他的男孩……
釋懷是祈未的。
在釋懷與祈未的人生里，這就是定律！
誰也迷不掉。
他也不會允許釋懷逃開！他是他的。從今以後都不會改變。
「在我的懷抱里，你連呼吸都要經過我的允許。」祈未霸道而任性地封住釋懷的唇，直到他再也不能呼吸
他給了釋懷一個幾近窒息的吻。
釋懷不能剋制的顫抖，祈未的吻、祈未的慾望……像燃燒的火焰，逼得他渾身發熱！他扭動身子，想逃避這太過激情的接觸，卻不知此舉剛好使祈未原本就蠢蠢欲動的慾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就這樣，在美食之前，祈未先飽餐了一頓。
＊＊＊
「嘴張開。」
釋懷乖乖照做，祈未將一匙溫熱的奶凍送進他嘴裏。釋懷沒接好，嘴角漏了一點，祈未幫他舔掉了。
釋懷為這動作臉紅起來。
「都已經……」祈未笑他。「還這麼害羞。」
釋懷臉更紅了，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不被他看見。
「你真的……很棒。」祈未似乎要加深他的臉紅似的在他耳邊吹氣。
對耳垂敏感的釋懷立刻起了顫慄。
「若不是你的身體還太虛，我現在就要了你。」因為他的反應太有趣，祈未忍不住逗他。
「……祈未！」
「傻瓜，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會兒。」他穿上衣服，給釋懷一個吻後走了。
釋懷怔怔的摸着方才他吻過的右臉頰……
祈未似乎很高興。
還好……還好他很開心。
太好了，還好祈未對自己的身體還算滿意……
明明自己就該慶幸的，卻笑不出來。
事實上，他想哭。
而他也的確那麼做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愛上祈未。
不是對一個擁有者的尊敬、也不是因為祈未是他的主人……什麼都不是！他不想被祈未拋棄，完全是因為他愛上祈未了！
被祈未抱着，釋懷才感到自己是完整的。
但他不知道如何告訴祈未，是祈未讓他再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無法告訴祈未釋懷愛上他了！他不知如何說、也說不出口。
祈未從未說愛他。
他只是想擁有一個東西、而那東西既聽話、又能完全屬於自己——
這東西是不是「釋懷」都無所謂。
他只是剛好出現、又剛好符合祈汞的要求而已。他相信，若有另一個人同樣答應為祈未所有，祈未也會欣然接受。
釋懷的存在，就只是這樣而已啊……
他知道自己永遠得不到祈未的心。
因為他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一個發誓永遠屬於祈未的人偶。
祈未要他笑，他就笑，要他死，他就死。
是他自己願意的。
是呀！是他自己願意的。只要能待在祈未身邊，無論以什麼名義都好，只要祈未不嫌棄……
淚靜靜淌進漠藍色的枕頭裏。
以為已經死掉的心，卻刺痛起來。
為什麼他的心不幹脆一點死掉呢？為什麼死掉的心還會痛呢？
如果他沒有愛上祈未，他就不會這麼難過了！被祈未抱過的身體，卻渴望着他的心，不是太貪心了嗎？
釋懷，你不該貪心的！
你擁有的還不夠多嗎？你能夠取悅主人的身體，你還不滿意嗎？他願意抱你，這樣還不夠嗎？別奢求了。
釋懷斥責自己。
淚卻不停不停落下……
＊＊＊
「未！」
「幹嘛？」
「我才想問你幹嘛，你在笑什麼啊-」偌大的飯桌上，只有祈家兄弟兩人。盧總管的確為了祈未生日準備了一桌子山多海味，祈未不想在房裏吃，因為釋懷不能下床。又不好意思辜負盧總管的心意。而且他的確餓了。
「我有笑嗎？」祈未摸摸自己的臉。欸？好象真的在笑，他趕緊收起笑容。沒辦法，因為釋懷太可愛了嘛。
「釋懷好吃嗎？」
噗！祈未立刻噴出嘴裏的千層面。「你……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吃了嗎？」不然怎麼會樂成這樣？雖然如此，手腳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啊？祈禱嘆息。
「祈禱，你的劣根性露出來了哦！」
「我本來就不是天使呀。」祈禱一貫溫柔的笑。而且，他只是好奇嘛！
「……挺好吃的。」祈未考慮了一下說。
這是什麼對話啊！？
盧總管站在一旁快聽不下去了。
少爺以前雖然粗魯，不至於鄙俗呀！禱少爺用那般天使的面孔說出這種話……
不要啊！他們現在的對話……根本是野蠻人嘛！盧總管在一旁已經快抽筋了。
「是不是會很痛啊？」祈禱又問。
「好象是挺痛的。」看釋懷現在動也不能動的模樣……恐怕只能用痛不欲生形容。
「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祈未不解。
「我怕痛。」
「那隻好找一個不怕痛的人了。」
「嗯。」祈禱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我那有葯，你要不要？」
「葯？」
「就是擦那裏的葯。」是他為了研究買的。
「哦！我要！」祈未恍然大悟。
然後兄弟倆就這樣結束話題、直到吃飽離席。
什麼葯啊？擦哪裏啊——
啊啊啊啊——
盧總管抱住頭，陷入煩惱的深淵。
＊＊＊
「釋懷，擦藥了！」祈未碰一聲破門而入，心情無比愉悅。一想到釋懷已完全屬於他，他就開心！
釋懷卻趕緊將臉埋進棉被裏，不肯看祈未。
他……怎麼回來了？糟糕，自己的眼淚不能被他看見的！
「別躲了。」祈未失笑，他未免太害羞了一點。一把扯掉釋懷裹住臉的棉被，卻發現他竟然哭了。
祈未呆了呆。他沒有想到釋懷會哭。
「怎麼哭了？」祈未問。
釋懷連忙擦掉眼淚，搖頭否認。
「沒有！？你以為我是瞎子嗎？你到底在哭什麼？」祈未掐住他下巴，逼釋懷開口。為什麼要哭呢？不是他自誇，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釋懷連忙露出笑容，告訴祈未沒什麼。他要怎麼說呢？說什麼？難道要他告訴祈未，因為釋懷得不到祈未的心所以在哭嗎？
「不準笑！」明明看起來那麼難過，笑個屁啊！「你到底在哭什麼？限你三秒鐘內回答！」祈未火大。因為他討厭釋懷露出那種悲慘的笑容！
「我……」釋懷慌了，他要怎麼說？他要說什麼祈未才不會生氣？他也真夠笨了！連偷哭都會被祈未發現。怎麼辦？
「可惡！」祈未只好吻住他，不讓他露出那種表情。
到底在難過什麼？為什麼不肯告訴他？
為什麼……哭了呢？為什麼在他身邊釋懷還要哭呢？
為了承受祈未的吻，釋懷還是乖乖張開嘴，讓他把舌頭伸進來。
如此逆來順受的態度卻激怒了祈未。
「你就這麼聽話？」他用力掐住釋懷下巴，用幾乎捏碎他的力道。「現在你就這麼聽話？」
祈未的眼神變了。如果釋懷不願意屬於他的話，他也不會放他走的！打從一開始，釋懷就是他的了。沒有反悔的機會，他也不會議釋懷反悔。絕不！
「要我這麼做，你才會聽話？」祈未突然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願。」他粗魯地扯掉裹住釋懷的薄被，讓他赤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釋懷直覺想躲，卻被祈未阻止。
「我說你可以躲了嗎？腳打開！」
「不……不要……」釋懷投以哀求的眼光。他可不可以別要求他做這種……丟人的姿勢？而且他也不想讓祈未再次看見醜陋的他……傷痕不會消失，可是他不想讓祈未看見！
「我說腳打開。」祈未冷硬的吐出言語。
釋懷咬住下唇，眼淚再度在眼眶中打轉。這麼丑的自己，他看了一定不會高興的。他已經夠一無是處了，為什麼祈未還要他再次暴露自己的醜惡呢？他不想被祈未討厭呀！
「要我說第三遍嗎？」祈未絲毫不為所動。他氣壞了。
釋懷知道自己必須聽話。一咬牙，他將雙腿張開，眼淚卻也掉了下來。
「這樣就哭了？」祈未冷笑，伸手將他雙腿往上推，讓他背靠着床頭、整個人呈現M型姿態，讓釋懷在他面前毫無保留。
釋懷卻哭得更凶了。
祈未讓自己無視他的淚眼，也無視他的傷痕。
打開祈禱給他的葯，挖一大杓塗在自己手指上。這時釋懷的淚落在祈未手上，幾乎燙壞了他。
「我只是要替你上藥。」祈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別有太多憐惜，即使他只想將他狠狠抱緊！「所以不要哭了。」
可惡，他就這麼怕自己會傷害他嗎？他有這麼兇惡嗎？難道釋懷一點都看不出來祈未絕對不會傷害他嗎？
釋懷卻停止不了自己的眼淚。
這麼溫柔。祈未太溫柔了。就是因為祈未太溫柔，才更令他想哭！
別對他這麼好，他會更無法自拔的……
他哭。因為發現自己無法只是愛祈未。他愛祈未，也要祈未愛他！即使一秒也好，他希望祈未愛他……
他哭。因為氣自己的自私與貪婪！有了祈未的身體還不夠，還妄想得到祈未的心。
「放鬆，不要用力。」祈未先弄一點葯在釋懷入口處，要他習慣藥性的清涼，然後緩緩探入手指，並在裏頭均勻塗抹。
釋懷的身子明顯地顫慄。
「我會很小心的，別怕。」他抽出手指，再度沾上新葯，又要探人的同時釋懷卻抓住了他的手。
「祈未……可不可以……用別的方法？」釋懷愈哭、就覺得祈未愈遠。而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祈未抱他，只要他們的身體合在一起，釋懷就可以騙自己，其實祈未靠他很近。
他要祈未抱他，好讓自己的傷心不被看見。
他知道自己有多傷心，所以他一點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傷心！
他只要祈未抱他。
「別的方法？」釋懷瘋了嗎？他知不知道自己根本還在流血？
釋懷顧不得下身撕裂般的疼痛，硬是將祈未壓倒。在他尚未反應前扯開他的褲子，張嘴便將祈未的分身含進嘴裏。
「釋懷！」祈未不敢相信。他到底怎麼了？
釋懷卻不聽，生澀的舌舔弄着祈未已然膨脹的慾望。他要祈未抱他，他只要祈未抱他！
「嗚！」祈未想阻止，體內卻湧起一陣劇烈的慾望。釋懷溫暖的嘴裏……令他恨不得立刻得到解放！
釋懷的舌舔上祈未頂端的小凹槽，祈未抓緊床單……
「釋懷，夠了……嗚！」祈未喘息着。即使他想立刻衝進釋懷體內，他也不願意。因為釋懷還是看起來很傷心。而他不要釋懷傷心！
為什麼他不懂呢？
祈未唯一想做的，就只是讓釋懷快樂而已。
為什麼他不懂？
看到釋懷這樣，他好難過。什麼也不說，卻拚命取悅他……為什麼呢？
「你到底怎麼了？」
釋懷卻沒有停止。甚至還起身，讓自己跨坐在祈未身上。
「釋懷！」
他卻沉下腰，讓祈未沒入他的身體裏。
「啊……」祈未忍不住為這緊縮的感覺呻吟。
因為有葯的關係，祈未的進入意外順利，釋懷卻痛得睜不開眼睛。原本就裂開的地方根本無法容納祈未！
祈未知道自己的巨大會帶給釋懷多大的痛苦……為什麼他們的做愛要這麼辛苦呢？他是想抱釋懷，想瘋了！
可是只會帶給他痛苦的性愛做了幹嘛！？
為什麼他要這樣勉強自己？
祈未皺起眉。「釋懷！夠了。」釋懷卻開始擺動起腰身。
「我說夠了！」祈未大吼。「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釋懷卻抱着他哭了起來。
他身上的不安隱隱傳了過來，祈未發現釋懷身上滿滿的不安。
祈未莫名地心疼起來。
「別動，會痛對不對？」祈未緩緩坐起，將釋懷全身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
「嗚……」祈未的動作牽動釋懷內部肌肉，令他痛呼出聲。
「我不會動的，所以放心……」他讓釋懷平貼在自己胸膛，也要他雙臂環住自己頸項，祈未打算輕輕地將他抱離自己的身體。
因為他會受不了的。
祈未不能再讓自己深埋在他體內。釋懷的身體需要休息。
「不要……祈未，不要離開……不要走……」釋懷拚命抱着祈未，甚至把腳纏上他的腰。
「怎麼了啊……」祈未嘆息。
「別走……我只是……想讓你快樂……」釋懷的聲音哽咽、斷斷續續的。
「我知道了，」祈未不再強制釋懷撤離，卻也不准他亂動。「這樣就好。」祈未就這樣任自己埋在釋懷身體裏，也任釋懷抱住他。
「……祈未？」
「我這樣就可以達到高潮，你放心吧。」事實上他已經快射了，因為釋懷體內是如此窄小，不用動，他就快射了。
「讓我看着你的臉。」祈未說。
釋懷聽話的讓自己原本埋在祈未肩窩的臉被他看見。這個小動作讓他們彼此都輕顫了一下。
「下次哭的時候，要讓我知道為什麼。」他伸舌舔去釋懷的淚。「知道嗎？」
釋懷點頭。
「我問你的話，都要回答。」
還是點頭。乖順的模樣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專職點頭的人偶。
祈未又吻吻他。
「你瞞着我，我很傷心。下次不可以再傷我的心了。好嗎？」
他又點頭。
「說話。」
「好……啊！」
釋懷驚呼，他感到體內忽然一股熱浪。
「抱緊……我。」
祈未被突如其來的快感襲擊的幾乎說不出話。
釋懷緊緊抱住祈未微微顫抖的身體。
「祈未！」
在祈未完全釋放的剎那釋懷喊了他的名字。
那一瞬間，他覺得祈未是愛他的。
就算只有那一瞬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