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統統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王發披頭散髮,口齒不清的嚷着,由於情緒過於緊張,以致架在芙蓉頸上的刀微微抖動。
芙蓉俏臉煞白,心裏直怪自己沒事吃什麼“亂脈草”,搞得現在一點武功也不能施用,竟然受制於一個武功三流的瘋子,真是太丟臉了!
季舫站在對面,着急道。“不要殺她!千萬不能殺她!”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花姥姥和花水菱及百花山莊的一干人等,也全在一旁站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任何人都不敢貿然出手救芙蓉,怕這瘋子突然抓起狂來對芙蓉不利。
和王發一起被捉的黑狼寨另一名嘍羅毛六,則站在水菱旁邊幫忙勸王發,“王發,你千萬別做傻事,她是大嫂的師姊,你要是殺了她,老大會活剝我們的皮。”毛六的神經比較粗,反應比較遲鈍,所以那天他並沒有被小竹畫的鬼妝嚇得太嚴重。但是王發一向比較神經質,敏感又好幻想,所以那天讓小竹一嚇,就變得有點阿達阿達的。
毛六剛才一看到水菱——他們的大嫂,馬上就神智清明、口齒清晰的把事情經過詳細的報告一遍。
原來他和王發被關入後園柴房后,王發就變得有時瘋有時正常,連他也莫名其妙被王發打了好幾次,那守牢門的劉伯偏偏又重聽,害他常常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他,而且,隔天劉伯送飯來時,看他臉上一塊黑一塊青,還問他是不是被蚊子叮的,讓他哭笑不得,什麼地方的蚊子會把人的臉叮成這樣,又不是什麼巨無霸型的蚊子。他覺得自己已經夠遲鈍了,但那個劉伯比他更厲害,不只重聽、行動緩慢,而且說話常常牛頭不對馬嘴,毛六每次跟劉伯說話都說得喉嚨啞了,劉伯還在那說。“啥!你不吃飯要吃面啊!年輕人,真是挑嘴,想當年我……”然後就是沒完沒了的“當年豐功偉業”,幾次雞同鴨講的經驗下來,毛六連話都不想講了,但是,劉伯照樣能滔滔不絕的“想當年……”。
今天中午時,劉伯送午飯來,順便又說了段他當年如何“一次打死七隻蒼蠅‘的英勇事迹,正說到打蒼蠅的要訣時,王發突然發狂的衝破柴門,嘴裏直嚷”吵死了!吵死了!“,毛六怕他出事,也跟着追出來,但劉伯竟還站在原地愣愣的說道:”啥!要吃炒肉絲;真是嘴刁,想當年我當囚犯時,哪有炒肉絲可以吃……“
王發跑出柴房后,不知從哪兒拿了把刀,直直衝入獨閑居,然後事情就變成大家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王發,快把刀放下。”毛六又開口勸道。
王發瞪眉凸眼,“閉嘴,你是哪根蔥,敢直呼我王發的名字。”
“我是毛六呀!你不認得我啦!”毛六說道,又轉向水菱,說道。“大嫂,怎麼辦?王發現在正瘋得厲害,他連我也認不出來了。”
水菱也束手無策。
王發扯着亂髮,“毛六!那個‘衰尾道人”,不要過來,快叫他不要過來!我每次跟他一起出任務,都會倒霉,不是挨刀子,就是遇上鬼,快叫他走開,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看到他!他害我搞砸老大交代的事,這次老大一定會叫我去清茅廁的,都是他這個大掃把!“原來這就是毛六挨揍的原因——帶衰。
水菱怕他太激動,刀子一個拿不穩,會傷到芙蓉,趕緊出聲道:“王——發,我是大嫂,你看清楚點,老大交代的事你沒搞砸,老大不會叫你去清茅廁,你不用擔心。”她盡量用最輕柔的語氣說。“
王發眯起眼,仔細盯着水菱看,“大嫂……”
“對對,我是大嫂。”水菱猛點頭。
“大嫂,你怎麼不在山寨?你人在這兒……哦!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老大娶不成你,你才會在這裏。完了,我完了,一定是我害老大的,找沒有臉回去見老大了!”王發竟然哭了起來。
水菱安慰道:“不是的,我和你老人還是要成親的,只不過……呃……我……我現在回娘家來住幾天,對啦!我回娘家來住幾天。”現在最要緊的是讓王發的情緒穩定下來,至於說什麼都沒關係。
王發不但沒比較正常,反而更抓狂,“你騙我!你是騙我的!老大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我乾脆死了算了。”他手上的刀晃了半天,就是不往自己的脖子放,還是架在芙蓉頸邊晃着。
眾人的心跟着刀子晃得七上八下,尤其是季舫,一顆心簡直全揪在一起,直到此刻,他才驚覺芙蓉對他的重要性。
花姥姥急道。“別激動,你千萬別激動,水菱是我的徒弟,我保證她不會騙你。”
王發胡亂的抹着臉,“又是你這老太婆,我已經跟你說過,那些銀子是聘金,不是拿來污辱你們阿花山莊的。你別再煩我,再敢煩我,我就殺了這個女的!”他腦中錯亂的記起曾被花姥姥審問的情景。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煩你,你千萬不能激動。”花姥姥心裏可嘔死了,被這瘋子當著大家的面叫“老太婆”,雖然是事實,但也不用當眾說啊!而且還把她們美麗的百花山莊,說成“阿花山莊‘,真是太沒格調了,要不是芙蓉落在他手上,她一定要用龍頭拐把他的阿達腦袋敲成白痴腦袋。小竹怎麼還不來。!害她這堂堂百花山莊的莊主,要拉下老臉來對這個瘋子陪笑臉。
這種瘋子交給小竹來應付就對了,反正小竹平常也是這樣瘋瘋癲癲的,應該跟這種瘋子比較能“溝通”,再說,這人是她嚇瘋的,她總要負點責任。花姥姥在心裏無奈的想着。
季舫一直擔心芙蓉的“病”會發作,急忙跟王發打商量,“王少俠,這位姑娘有病在身,請你放了她,我願意跟她交換,做你的人質。”
“王少俠?”王發左看右看,笑道:“你認錯人了,這裏沒有這個人,我以前也常認錯人,那真的很糗,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我也不會笑你,哈……”說不笑還笑得特別大聲,標準的瘋子。
季舫不死心,“王發,你放開她,我來做你的人質。”他的眼神堅定而勇敢。
“季大夫——”芙蓉感動得淚都快流下來,總算她“亂脈草”沒白吃,這十幾天的朝夕相處,讓季舫漸漸接納她的感情。
王發才不管他們小倆口的“深情對看”,破壞氣氛的叫道:“人質我已經有了,你不用再來,我看你人長得還不錯,說話又客氣,我偷偷的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壓低聲音,道:“這裏不太乾淨,隨時會有‘那個’跑出來,你現在趕快走,趁‘那個’還沒出來快走。”
季舫這種文儒的腦袋,就是不會轉彎,仍然一本正經的跟這個瘋子說話,“我請你放了這位姑娘,她有病在身,不要為難她——”
王發打斷他的話,“你要請我!我現在沒空,改天吧!”
季舫還想央求他。
芙蓉不忍見他焦急,開口說道。“季大夫,不要再求他了,我沒關係的,你千萬不能當他的人質,他會傷到你的。”傷到季舫比傷到她自己還教她心痛。
“我不怕他傷我,我只怕你會被他所傷。”季舫皺着眉說道。
“不,我受傷沒關係,你不要來冒險!”芙蓉流着淚阻止他。
“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你受傷?那比傷我自己還教我難過。”季舫的眼神充滿憂慮。
他竟然和她有相同想法!那表示……表示他……也愛上她了?!芙蓉此刻心中的喜悅真是筆墨也難以形容,但她雖沉浸在喜悅中,卻沒志記要阻止季舫身涉險境,“不,我不要你受半點傷——”
“我也不希望見你受傷——”季舫說。
王發猛地大喝,“閉嘴!你們有完沒完!‘傷來傷去’的,到底是誰受傷了?受傷就要看大夫,給大夫上藥才會好得快,怎麼?這‘阿花山莊’這麼大,連個大夫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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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大夫就在這兒。”小竹趕來,正好聽到王發說的話,便順着他的話答話。
花姥姥偷偷附在小竹耳邊說話。“小竹,這瘋子全看你的了,芙蓉在他手上,你要小心應忖。”
小竹小聲回道:“您放心,對付瘋子我有一套。”
王發疑神疑鬼道:“你和那個老太婆在說我什麼壞話?”
小竹道:“我們沒說你什麼,我們在討論今天晚上菜色,想請你吃頓便飯。”隨便瞎掰騙他。
王發不耐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我沒空,你們‘阿花山莊’的人是有什麼毛病,都聽不懂我說的話。快去把大夫叫來,治傷的大夫在哪裏啊?”
“我就是大夫。”小竹說,還擺了一個把脈的姿勢。
王發竟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伏後仰,手上刀也跟着前挪后移,搞得芙蓉嚇得頭皮發麻,眾人看得心驚肉跳。
王發笑道:“你是大夫!笑死人了,你想騙誰啊!你這小女娃看起來都還沒斷奶呢!做大夫!別把我給笑死了!”
王發笑得小竹亂沒面子,憋了一肚子氣,卻又不能亂髮作。
耿瑋向小竹使了個眼色,出聲道。“她說錯了,她是我的助手,我才是大夫。”
王發打量耿瑋,說道。“這還差不多。你是大夫,那病人跑到哪裏去了?”瘋子就是瘋子,說話完全沒有邏輯。
小竹機靈的指着芙蓉,道:“她就是病人,你快放她過來看病。”
王發斥道。“你是助手,不能搶着說話,當心被人辭了,讓大夫自己說嘛!”
耿瑋說道。“好,我說。”他悄悄的和小竹討論,“小竹,等會兒我去制住那瘋子,你趁他松刀的時候救芙蓉。”
“嗯。”小竹點點頭。
王發又起疑道。“你們又在說我什麼壞話?我最討厭人家在我面前交頭接耳。”
小竹回答。“我們真的沒說你的壞話,我們是在討論今晚的菜色。”
王發瞪眼,道:“你們‘阿花山莊,的人怎麼這麼麻煩,連吃個飯也要討論,你們就乾脆煮個大鍋菜,好吃又方便,也不用再討論了,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之中有誰又要討論菜色的,我就一刀殺了這女的,讓你們忙着收拾屍體,沒有時間再去討論今晚吃什麼。真是麻煩耶!難怪我們老大娶不到大嫂,一定都是你們這些人在羅唆。”他目光掃視眾人。
眾人有志一同的急忙擺手,“不是我們!”
王發的話還沒說完,惡聲惡氣地又道。“還有呀!我今天上真的沒空吃飯,你們別再煩我了,知不知道?否則我就把她殺了。”說著,刀子巳縮近芙蓉的粉頸。
眾人急點頭,“知道。”現在是芙蓉生死關頭,可不能觸怒這個瘋子。
王發瞞意道:“知道就好。大夫呢?大夫不是要說話?”他人雖阿達,記性還挺好的。
耿瑋出聲道:“我是大夫,你手中那位姑娘是病人,你放她過來我替她治病。”
王發懷疑的看看芙蓉,“她是病人嗎?嗯!臉色是白了些,她生了什麼病!”
“你沒讓她過來把脈,我不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你快讓她過來。”耿瑋和他周旋。
王發不可理喻的道。“你是大夫,怎麼會不知道她有什麼病?你一定是蒙古大大,你走開!叫其他高明的大夫來。”
耿瑋也無奈的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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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舫挺身而出,“我是真正的大夫,讓我替她看病吧!”
有了前兩次經驗,王發已經不願意隨便信人,“你是大夫!那你說說看她有什麼病。”
“她……呃……她有‘經脈凌亂快跳慢轉症’。”季舫情急之下,胡亂編了一個奇怪的病名。
王發說道:“經脈什麼又跳又轉的撈什子病症!”他念得舌頭都快打結了,疑心道:“有這種病嗎?”又轉頭問芙蓉,道。“你是得這種病嗎?”
芙蓉連忙點頭,“對,我是得那種病。”
王發還不太信,“那你把病名再從頭念一遍給我聽。”
芙蓉怎麼會記得剛才季舫的一大串,“呃……呃……呃……就是那個‘經脈零零落落跑快拉拉症’!”她乾脆自己編,反正這瘋子也不見得會記得剛才季舫說病名。
王發偏着頭,“好像不太對……”他看向花姥姥,又道:“老太婆,你來重複一遍。”
花姥姥被點中,只好硬着頭皮,胡亂掰道:“是那個……呃……那個……‘金金亮亮又跑又跳拉病症’。”
王發皺着眉,“不對,你說得完全不對,換她說!”
就這樣,王發點到誰,誰就要把病名復誦一遍,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出和別人相同的病名,因為病名實在太長了。說到後來,季舫都不好意思的看大家,因為他是始作俑者,都怪他沒事瞎編什麼怪病名。
一大堆人就這樣被一個瘋子耍着玩,這真是百花山莊建庄以來最大的笑話。
終於,最後一個人也在王發的注視下說完病名。
王發總結道。“你們全部都說錯了,正確的病名是‘經脈凌亂快跳慢轉症’,我剛才是故意裝作不記得,來考考你們。”他從小到大沒什麼長處,就是記憶力超強,只要是他聽過的話,絕對不會忘記。
大家為了滿足王發的虛榮心紛紛鼓起掌,“你真厲害!”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他是說對還是說錯,因為沒有人會去記那種瞎掰出來的長病名,就連季舫也不記得。
王發被捧得志得意滿,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們,我連我三歲時說的話,到現在都還記得。”
記這麼多無聊事,難怪他會這麼容易發瘋。小竹心想道。
王發又道。“剛才的大夫在哪裏?”
明明說自己的記性好,竟又馬上忘記哪個是大夫,這是哪門於的記性好,小竹對這個瘋子愈來愈不滿了。
季舫出聲:“我在你面前。”
“噢!對啦;就是你啦!”王發高興道。“我找你找好久了,你說要替人看病的,病人在哪裏?”
“啊!”眾人一聽這話,全身都沒力了,跟這瘋子兜了半天,該不會又要重頭玩起,叫他們再一個一個復誦病名吧?
“你們啊什麼!我是在跟大夫說話,不是跟你們。”王發還振振有辭。
眾人真恨不得掐死他。
季舫還是耐心的回答,“你手中那位怙娘就是病人……”
“她是病人?那她得什麼病?”王發問。
又來了!眾人關注的看着季舫回答。
季舫這次學乖了,“傷寒。”他這回隨便說個簡單的病。名,以免大家受他拖累,還要再玩一次“饒口令”。
“傷寒?”王發瞄了瞄芙蓉,道:“你沒替她把脈,怎麼知道她得的是傷寒?一定是你騙我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我要殺了她!”他又突然精明起來。
小竹及時阻止,“等等,王發,你看看你後頭,你們老大黑狼來了!”
王發緊張的東張西望,“哪裏!哪裏!老大在哪裏!”手上的刀子也跟着左右移動,芙蓉的脖子又變得險象環生。
“笨蛋!是後面啦!快轉頭看看!”小竹急引他中計,好趁他不備時,出手救芙蓉。
“我娘說不能往後看,要往前看,所以,你叫我們老大站到我前面來,否則就不要怪我不懂禮數,沒問他可好。”
王發很有原則的說著,“你剛才罵我笨蛋,我有聽到喔!這句話是用來罵毛六的,你記得下次不要用錯。”
小竹原本以為她剛才溜口而出“笨蛋”二字會激怒這瘋子,沒想到這個瘋子還一本正經的指正她,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原來真的瘋子是這種思考方式的。那她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自他手中救回芙蓉呢!
小竹努力的想辦法,突然讓她想到一個點於,“喂,王發,我跟你說,你手上那位姑娘千萬不能放。”
眾人全詫異的看向小竹。
小竹朝他們眨眨眼,示意他們安心。
“為什麼?”王發問。
小竹一副不耐煩,“哪還有為什麼,反正就是不能放就對了,還問!”她口氣凶凶的。
芙蓉焦急的盯着小竹看,心裏祈禱小竹別在這當口拿她的性命開玩笑,把她這條命都給玩完了,她是好不容易才和季舫擦出點愛的火花,可別沒談到戀愛人就掛了,讓她含恨九泉哪!
其實,小竹並不是鬧着玩,她剛才忽然想到一點——既然這瘋子的思考模式異於常人,也就是說,瘋子是背其道而行;那麼,假如她故意說反話,搞不好那瘋子就會反對她所說的話,“反反得正”,也許這瘋子會為了和她作對而放了芙蓉也說不一定。事情已經到這地步,她也只想得出這方法,只好賭賭看了。
王發果然如小竹所猜想,故意跟小竹唱反調,“你說不能放就不能放!你算哪根蔥,敢命令我王發!我偏偏就要放,怎麼樣?”
“我說你不能放!”小竹繼續激他中計。
“我偏偏要放!”王發倔強地抬高下巴。
“不能放!”小竹說。
“我要放!”王發說。
“我賭你不敢當著我的面放她。”小竹對他下猛葯…
“你敢賭我不敢放,我就偏偏放給你看!”王發這瘋子被激得直跳腳,手上的刀也微微拿開。
“你不會放的,你沒種膽量。”小竹再接再厲,一定要把這瘋子激到抓狂,他才有可能放開芙蓉。
“我會放,我現在就放!”王發氣極拿開架在芙蓉頸邊的刀,還用力的推芙蓉向前。
芙蓉跌進季舫懷中,季舫趕緊將她帶到一旁。
王發還耀武揚威的對小竹說道。“怎麼樣?你賭輸了吧!我現在已經放了她,你輸給我了。”
“嘿嘿!”小竹怪笑兩聲,“耿瑋,這個瘋子交給你了。”
她甩頭不再理王發,走開了。
耿瑋手腳俐落的欺近王發,三、兩下就奪下他手中的刀。
眾人也逼近王發,在王發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全蜂擁而上給他一頓揍,以報剛才“饒口令”秈被耍之仇。
王發被打得哀哀叫,連花姥姥也趁機敲了他好幾拐杖。
看來,他這一次,肯定會比毛六慘!
毛六雖然沒有加入“打場”,但他躲在牆邊猛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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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口清晨,眾人全集聚在百花山莊的大門,小竹和耿瑋決定今天起程到漢江畔,所以,眾人聚在這裏為他們送行。
包括連夜接到飛鴿傳書,風塵僕僕趕來處理“王發事件‘的黑狼,正好趕上替小竹及耿瑋送行。
說起王發和毛六的事,黑狼也真的是忘了他們倆,寨內的人都率性慣了,來來去去的,所以,他也沒注意到這兩個小兵不見了。黑狼農莊和百山莊兩邊的人又都沒人提起,所以,他也就忘了這兩個人了。
也活該王發和毛六倒霉,偏偏在大家忙的時候被關到人跡罕至的偏僻柴房,才會被人忘得一千二凈。不過,結局總算完滿,毛六就要高高興興的跟黑狼回去,而王發經過昨天大家那一頓揍,人也不瘋了,但是卻喪失了記憶,現在像個嬰兒般天真單純,所以讓黑狼一併帶回。
其實,昨天大家也沒用多大勁打王發,王發甚至連血也沒流一滴,只是不曉得這傢伙是不是真的腦袋異於常人,隨便被打幾下就昏了,醒過來時,竟然不記得他自己是誰,而且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這實在是讓大家記憶深刻,而且嘖嘖稱奇!
花姥姥拉着小竹的手,叮囑道。“小竹,到了你師伯那兒,可別像在家一樣胡鬧,你師伯怕吵,你可不能常常大呼小叫,還有……”這些話花姥姥在方才已經反覆交代叮嚀了十幾次。
小竹並沒有一絲不耐,“姥姥,您放心,您說的我都記下了,您放心吧!反正我又不是要到多遠的地方,漢江離百花谷也不太遠,我想回來隨時何以回來,只需一日馬程。”她仔細的說著,以安慰花姥姥的心。
耿瑋也說道。“師姑,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竹的,而且,我也會常常帶她回來看您。”
花姥姥這才有笑容,“有你照顧小竹我就放心多了。”
季舫走向小竹,耿瑋偷偷用眼睛作光瞄他,怕這“情敵”又來搶小竹。
季舫愛憐的摸摸小竹的頭,柔聲道:“一切多珍重,我的好‘妹妹’。”一句“妹妹”安了耿瑋和芙蓉的心,其實,季舫心裏也漸漸明白他對小竹多年來愛憐,全是出自於“兄妹之情”。
小竹很高興季舫終於看清這一點,“季哥,芙蓉就交給你了,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芙蓉也湊近,“小竹,謝謝你昨天救了我,還有那個‘愛情草’。”兩人心照不宣的眨眨眼。
水菱好奇地問道:“什麼‘愛情草’!我怎麼沒聽過有這種草?”
芙蓉故意吊她胃口,神秘的道:“以後再告訴你。”
水菱嗔道。“噢,每次都欺負我,小竹要是不在,我一定會被你欺負得很慘。”
“我哪敢欺負你,你現在有黑狼撐腰,我可不敢隨便動你。‘芙蓉打趣道。
“哎呀!人家不來了。”水菱躲入黑狼魁梧的身後。
黑狼朗笑道。“菱妹怕羞,芙蓉,你就別逗她了。”他轉向耿瑋及小竹,拱手說道。“耿兄弟,小竹,一路順風,路上多小心。”
耿瑋和小竹回禮,“多謝黑狼兄。”
耿瑋還道:“黑狼兄,我在這裏先祝你早日將‘黑狼農莊’經營成‘黑狼農場’,並早日完成迎娶水菱師妹的心愿。”
黑狼說道:“多謝了,你也多加油,我和水菱等着吃喜酒呢!”
“那得看小竹的意思了,我不敢隨便做主,免得她一氣之下不跟我回漢江老家,那我就欲哭無淚了。”耿瑋笑說道。
小竹白他一眼,“我哪會那麼容易生氣,又不是吃飽撐着。”
季舫趨前對耿瑋說道:“耿瑋,我已經退出競賽了。現在我和芙蓉把小竹這個妹妹交到你手上,你若是虧待她,我這做哥哥的是不會善罷干休的。”他話中大有威脅之意。
“我這做姊姊的也不會饒你。”芙蓉挑眉道。
“我也是。”水菱也說道。
耿瑋苦笑道。“你們搞錯了吧!我怎麼會虧待小竹,倒是小竹比較有可能苛待我。”
“你不要故意抹黑我。”小竹抗議。
“嗯!”眾人全拿白眼瞪着耿瑋。
耿瑋頓覺人單勢孤,情勢不妙,“時候不早了,我們要趕緊起,我師父還在等着我們呢!”他跨上馬,抱起小竹共騎一匹馬,“告辭了,後會有期!”說完,瀟洒的策馬遠去。
表面上他是趕時間,實際上他是怕被眾人炮轟得體無完膚,還沒出百花山莊大門,就被眾人嘮叨的口水淹死了。
小竹當然知道耿瑋的想法,她坐在馬背上笑了起來,輕脆愉快的笑聲飄在空中,像極天上頑皮仙子的笑聲。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