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恭喜,恭喜。”洪踞對着洪沽道。

“不知喜從何來?”洪沽看着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既是血親之一,又不好下逐客令,也只能虛與委蛇。

“大哥真是愛說笑,還問我喜從何來!難不成大哥還委決不下?”

“既無頭又無尾的,着實不知你指的是何事!”洪沽看洪踞似乎真是來道喜的模樣,心中暗自猜想洪踞是否已知他將昕曜帶回的消息。

“聽聞您將黑底干木的心上人給擄回,這不宵是喜事一樁?”洪踞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是誰在造謠生事,黑白混淆?我怎麼會將黑底干木的‘阿注’給擄了回來?”洪沽一副大受污辱的模樣,“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洪踞冷笑在心裏,但外表仍是一臉誠懇道:“那傳言昕曜被大哥帶回來,這也是假的?”

“昕曜是在我這沒錯,但我並沒擄走他,他是自願來我這作客的,他是我的客人。”洪沽睨視着洪踞道:“以表弟的才智必能洞燭先機、明察秋毫。”

“小弟不才,哪敢跟大哥比?”洪踞低首小心道。

“好說,好說。”洪沽睥睨一切道。

“不知大哥可否替小弟引見這位昕曜?小弟想知道能成為黑底干木的阿注,必是一位不凡之人。”洪踞一臉期待。

“只可惜他現在不在‘湖宮’,否則大哥一定替你兩人引薦。”洪沽立即推諉道。

“真是不巧,看來也只好改日再見了。”洪踞惋惜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洪沽依舊虛與委蛇道。

“那小弟告辭了。”洪踞拱手為禮的告退。

洪踞一離去,洪沽立即收起臉上的訕笑。

“他的消息未免太過靈通了。”洪沽暗忖,隨即吩咐屬下多加戒備,還不放心的親自跑一趟地牢,確定昕曜仍受困在泊牢中,這才安心離去。

“什麼嘛!居然還派人來邀請,這分明是怕永寧不落入陷阱才……”咪依恨聲罵道。

今天永寧和咪依來到神龕,想知道村民是否有需要解惑、解難之人,卻沒想到見到由瀘沽湖派來的小廝,特傳洪沽水神的邀請,正巧昕曜到瀘沽湖的時間已有三天。

看到村民們忐忑不安的神情,知道他們害怕水神怒氣引發,屆時壅塞百川、掀起洪水造成災害,尤其瀘沽湖和獅子山正比鄰而居,當下,永寧就接受瀘沽湖的邀請,村民立即綻放出興奮的神情。

“咪依,”永寧柔聲喚着,“縱使他沒邀請,我一樣會去找他,既是如此,又怎可說他是設下陷阱硬要我往裏頭跳?”

“事實是如此啊!”咪依不服氣的道。

“你這麼說,有失公平。”永寧雖知咪依是替她擔心,卻仍站在公平的立場說話。

“我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我只擔心你的安危!”咪依憂煩的來回踱步。

永寧依舊只是含笑的望着她,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咪依依舊無法放寬心。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呀!屆時……”

“屆時,獅子山就落入洪沽的控制之中。”永寧打斷咪依的話道。

“洪沽想控制獅子山嗎?”咪依詫異的想了想這個可能性。

“那你說呢?”永寧好整似暇的看着咪依反問。

“他不是只對‘阿注’感興趣?”咪依小心翼翼地問。

“沒錯,他是想當‘阿注’,不過難道他只對我有興趣嗎?別忘了,獅子山裏的居民其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他若控制了獅子山,還怕沒有美女送上門嗎?”永寧眨了眨眼問。

“那你的安危堪慮,我更應該陪你一起去。”咪依義憤填膺道。

“還是擔心我的貞操吧!”永寧乾澀的凝望天際。

“黑底干木。”咪依不知該如何安慰永寧,“洪沽不會如此膽大妄為的。”

永寧像是恍若未聞道:“有時真想乘桴浮於海,只是尋幽探勝,偶爾一攔風月的放身自得,多好!”她感慨得有感而發。

“干木,你別顰眉蹙額的,你向來不是最樂觀開朗的嗎?別嚇我呀!”咪依看到永寧如此,原本就已擔心害怕的心,此時更是跌到谷底。

“放心,真想解下獅子山山神的職務,也得有適當的人延替,更別提還得上報給白帝少昊知道。”永寧輕嘆一口氣道,“我也只是發發牢騷,沒什麼大不了的,別替我擔心了。”

“怎麼可能不擔心嘛!”咪依依舊惴惴不安,“若一切能從頭來過,我一定誓死不讓此事發生,你也不用到瀘沽湖受辱。”

“你呀!什麼受辱?直說得我戰戰兢兢的,我可是努力讓自己樂觀開朗些。”永寧提起精神,故作喜悅的對着咪依道:“或許去到‘湖宮’,洪沽才發現原來我不如他想像中的好與美,結果啥事也沒發生,再說,他說不定只是請我前去作客,那我們又何苦自己先嚇自己?還把自己想得如此悲慘!”

“希望事情是如你所想。”咪依悵然若失的看着永寧。

“若洪沽真敢這樣的對我,總有一天他會自食惡果的。”永寧信誓旦旦的說。

“他若真對你做出任何違背禮教之事,我一定要將他剖腹剜心、食肉寢皮。”咪依忿恚不平的道。

“只有剖腹剜心、食肉寢皮?要不要再加上碎屍萬段、剔骨揚灰?”永寧揶擒的建議。

咪依聞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對他深惡痛絕嘛!”

“你呀!橫眉豎目的嚇煞人啦!”永寧取笑。

“反正這裏也沒別人。”咪依大剌剌的說。

“那可不一定!”永寧用眼示意,道:“喏,不知乘黃有沒有被嚇着?”

“若真被嚇着了也倒還好,就怕嚇不走。”咪依言不由衷的道。

“是嗎?”永寧睇凝的看着咪依。

“那……那當然。”咪依挺挺身子強悍道。

“他一定擔心我們,才會特地出來找我們。我先走了。”永寧一手結印用大挪移先行離去。

“黑底干木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她還有事嗎?”乘黃走到咪依面前問。

“呃……她是還有些事情要辦。”咪依羞怯的低下頭道。

“是嗎?我還以為她是特地讓我倆有獨處的時間呢!”乘黃一本正經地說,讓人分不清他是否故意取笑咪依。

“好呀!原來你明知,還……”咪依作勢要打乘黃,卻被乘黃一馬當先溜掉。

“看你往哪裏跑?”咪依自恃乘黃不可能留下F她一人,決定佇立原地等他迴轉。

“怎麼不走了?”乘黃一看咪依沒跟上來,立即回過頭來找她。

咪依直到乘黃來到身旁,才溫柔一笑的依偎在他身旁,很慎重的開口問:“願意當我的‘阿注’嗎?”

“永久的?”乘黃問。

“永久的。”咪依肯定。

“唯一的?”乘黃又問。

“唯一的。”咪依允諾,又問:“那我呢?對你而言也是唯一的嗎?”

“唯一的。”乘黃衰心的允諾。

咪依含羞的低下頭,“你不會怪我太主動吧?”

“五十年前,你是我唯一的選擇,五十年後也是一樣。主動?不,我正希望你如此。”乘黃輕擁着咪依,“我希望經過五十年前那段錯誤,誤會冰釋以後,你能主動提出,那我才能確定你是真正釋懷。”

““我們該告訴永寧嗎?”咪依猶豫的看着乘黃:“正當她對昕曜的事心煩時。”“”

“不管何時,她是我們的好友,她會為我們高興的。”乘黃肯定的說。

“那我們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咪依伸手拉着乘黃欲跑。

“還是我載你比較快,上來吧!”乘黃已變成獸形要咪依坐上脊背,一等咪依坐定,立即展翼飛翔。

“不要去!”

永寧才回到洞府,就看到洪踞等在洞外,正和善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當她請洪踞入內還未坐定,洪跨已經開口叫她。

“不要去赴約。”洪踞誠摯的勸着。

“你知道我非去不可。”永寧明知洪踞是為她好,但是情勢所逼,她非去這一趟不可。

“縱使知道會有事情發生?縱使知道你有可能無法全身而退?縱使知道……”

“你……既然知道,都為何還答應前去赴約?”洪踞對於永寧明知不可行仍堅持要去的態度,頗不以為然,“你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現在才發現到你和洪沽雖是共工之後代,卻和他截然不同。”永寧欣賞的目光落在洪踞身上,瞧得洪踞渾身不自在。

“別調侃我了。”

“是事實,怎可說是調侃?”永寧目光不移的道,“如果早發現這一點,或許……”

看到永寧遺憾的聳聳肩,洪踞真有些哭笑不得。

“或許代表了許多可能改變的因素,若沒有洪沽,你或許永遠也不覺得我好。”洪踞自嘲的笑了笑,“我該感激他的壞嗎?”

“你該遺憾就因為他是典型的‘共工’,連帶的別人也就會忽略你的好。”咪依和乘黃恰時聽到最後那一段對白,搶先答道。

“咪依干木,這位是……”

“我的阿注,你可以稱呼他梭恩。”咪依大方的介紹乘黃給洪踞認識。

乘黃的人形模樣,除了咪依與永寧外,似乎還未正式有人見過,而由咪依的介紹,永寧也才知道乘黃的真正名字是梭恩。

“你好,我是雄踞湖的水神。”洪踞自我介紹道,“叫我洪踞即可。”

“好啦!我們若寒暄夠了,現在可以回到原話題嗎?”咪依不耐煩的看着眼前的這兩個男人。

“是!”乘黃寵溺的看着咪依,隨即在永寧招呼下坐下。

“我時常會忘了獅子山是個母系社會,凡事乃以女性為主導事物的依歸。”洪踞拍拍頭嘲諷自己每次都會遺忘。

“你該不是來挑撥我和梭恩的感情吧?”咪依一改以往的活潑爽朗,挑剔的看着洪踞道。

“咪依干木誤會了。”洪踞立即拱手道歉,“若有失禮之處請見諒。”

“梭恩是尊重我,知道何事為重、何事為輕!”咪依不悅的糾正。

洪踞尷尬的看着永寧,望她能替他解危。

“咪依是跟你開玩笑的,她還記得上次你當著她的面將昕曜帶走的事。”永寧替洪踞解釋咪依會如此挑剔的原因。

“上次的事真對不起!”洪踞面對咪依、永寧等人,再一次誠懇的道歉。

“這事不能完全怪你。”永寧悵然的看着洪踞,“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會是別人。”

“永寧說的沒錯,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咪依附和道。

洪踞明知他們只是安慰他罷了,便淡然一笑道:“你們都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只可惜沒有早一點‘認識’,希望還來得及。”

“朋友貴在交心,什麼時候都來得及。”乘黃代表回答,卻也得到咪依和永寧的認同。

“謝謝你們。”洪踞感動的看着這群朋友。

“朋友之間不用說‘謝’字。”永寧看着洪踞,想到洪沽不由得嘆起氣來。

“我們一定能將昕曜救回來的。”咪依知道永寧心裏在擔心些什麼?”

“我還是希望永寧千萬不要去赴約。”洪踞趁此時機重提此行目的。

“這件事不要再提?”永寧拒絕再提此事,“我已經決定。”

“剛剛的話我只說一半。”洪踞希望趁咪依也在場時能勸勸永寧,“我一直在想,洪沽為何要如此費煞苦心想得到你?”

“你是說……”永寧不解的望向洪踞。

“黑底干木的貌美柔情,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但若真要不擇手段來得到你,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洪踞將心中的疑問提出。

“梭恩,你認為呢?”永寧望向乘黃徵求他的意見。

“洪踞說得有道理,或許依他對洪沽的了解,能猜個一、二。”乘黃相信洪踞一定心裏有底,才會提出這樣的說法。

“一個女人,難道不值得男人費盡全力去爭取?”咪依不服氣的問。

洪踞對乘黃一笑,一手做出邀請狀,他知道咪依干木與其說是提出疑問,倒不如說她是提出另一個變相愛的保證,如此,乘黃是比他更合適提出解釋的人選。

而乘黃當然也了解其意,坦然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今日,若有一位很得我喜愛的女子出現,我當然會費盡心思得到她的注意,但若要全心全力的投進,除非知道對方對我也有意,否則,我還是會有所保留,若對方對我根本是不屑一顧,那麼就算我得到她,那又有何用呢?”乘黃的話得到洪踞的認同。

“沒錯。”洪踞點頭贊同。

“難道沒有例外?”咪依不放棄的繼續追問,“只要佔有而不顧一切?”

“有也是少數。”洪踞道。

“除非他另有所求。”乘黃點出洪踞原本所指之事,“這也是你所想的?”

“我懷疑洪沽除了貪圖黑底干木的美貌外,最主要是為了……”洪踞欲言又止的看着永寧,不知自己說出來後會不會唐突佳人。

“為了什麼?”咪依好奇的問。

“但說無妨。”永寧坦然的看着洪踞。

“獅子山的山鑰——曜琉璃。”洪踞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曜琉璃?”永寧不可思議的看着洪踞,連咪依也覺得匪夷所思。

“沒錯,我懷疑曜琉璃就是當年女媧補天所剩餘的五彩石。”洪踞語驚四方。

咪依和乘黃只知永寧擁有山鑰——曜琉璃,不過他們也都沒見過,只有永寧沉默不語地看着洪踞,心中卻為他所說的可能性而忐忑不安。

“果真山鑰就是當年女媧補天所遺留的五彩石之一,那又如何?”咪依相信除了自己以外,永寧和乘黃也一定很想知道。

“神力,用之不竭的神力。”洪踞將族中的傳說道出,“傳說,五彩石不但可以感召萬物,更可增加修為,直追五帝與西王母,若能再找齊另八樣寶物,就可與天地日月同生共死。”

“真有這麼神奇嗎?”咪依只當是神話傳說,根本不信。

“不知道,因沒人試過又怎知是否真是如此神奇?”洪踞聳肩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洪沽也知道這個傳說?”永寧平靜的外表,讓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知道。”洪踞肯定的回答,“這個傳聞是從我祖父時就已流傳下來,尤其當年祖父被禹打敗,就曾發誓有一天一定要找到五彩石,屆時,再統山林萬物,權力再握!也告誡我們非得從之。”

“永寧,你認為呢?”咪依推了推發愣的永寧。

“認為什麼?”永寧明知咪依所問的意思,卻因未準備好回答,而反問。

“認為曜琉璃就是五彩石。”咪依對永寧的心不在焉感到憂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永寧故意展露個笑容,讓咪依安心。

“真的?”咪依仍不放心的再問。

永寧只是肯定的點點頭后,才回答咪依剛剛所問的問題,“你剛剛問我曜琉璃就是五彩石嗎?其實是與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洪沽認為如何!”

“的確,就算山鑰不是五彩石,或根本不像傳說中這麼‘神’,只要洪沽認為是,他還是會想盡辦法巧取強奪的得到手。”乘黃擔心的說。

“這才是我所擔心的。”永寧喟嘆一聲,“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去赴約。”

聽到不贊同的抗議聲,永寧等到全發表完了才道:“若我不去,除了讓他以為我怕他以外,更怕他以為我瞧不起他,尤其是我當著村民們面前答應,我不能出爾反爾。”

“我們可以延期啊!這不算出爾反爾。”咪依遂建議。

“延期又能延多久?”永寧洒脫的笑了笑。

“這……”咪依頂了頂乘黃,要他幫忙說話,“幫我勸勸。”

“別說了,與其要勸我不如給我信心。”永寧慧黠的雙眼像已看透一切般凝睇着他們。

“既然你已決定非去不可,我這就回去好好想想該如何幫你?”洪踞看永寧心意已決,嘆口氣,一手結印持咒離去。

“唉!我看咱們也認命一點,換我們去想想有何辦法可以幫永寧。”咪依哀聲嘆氣的說著,期望永寧改變主意。

“我先謝啦!”永寧拱手誠摯的道謝。

“算了,該說謝的是我們,若不是為了我們,你也不見得會如此柔順的接受洪沽的邀請。”咪依半調侃、半嘲弄的道。

“好啦!咱們別再打擾永寧了,先替她護法,再去巡視領邑吧!”乘黃正色的說道。

“是。”咪依深深的再望永寧一眼,才和乘黃連袂離去。

面對好友的關心,永寧不是不知道咪依其實憂心如焚,偏又不敢表現出來,怕會加深她心中的負擔,而此時的永寧只能將他們的關心全化成勇氣。

永寧攤開手掌心,一顆晶瑩剔透的五彩石就躺在掌心上。

“你真握有神力?若是有就幫助我吧!千萬別讓洪沽得逞。”永寧默禱着。

她伸出另一隻手,口中依樣念念有辭,霎時手掌心多了根金色羽毛,這正是當日在發現昕曜的地方拾獲的。

“他……好嗎?”看到手中的金色羽毛逐漸褪成白色,永寧不禁擔心了起來。

“誰?是誰在叫我?”昕曜盲目的四處傾聽,卻感受不到任何外來的聲音侵擾。

“支持下去,昕曜,你一定要支持下去。”那聲音又兀自說著。

“誰?到底是誰在叫我?”昕曜大聲的問着,然而依舊沒有任何聲音答覆,降了水聲之外,還是只有水聲。

“支持下去,明天就會有人來救你了。”那聲音又道。

昕曜聽到這個溫柔又有力量的聲音,整個人終於平靜了下來,直覺的感覺到這個聲音好熟悉、好熟悉,但是誰卻是想不起來。

此時,還有另一個聲音想插入,可昕曜卻頑固的不予理會,一心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溫柔的在叫他。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竟為此事而擔心、傷心不已,他只想隨着那個溫柔又充滿力量的聲音回到襁褓時期,至少,那是安全無慮的。

翌日

“我該出發了。”永寧揮動着雙手,要咪依先停下手邊的工作。

“我已經表現得夠乖了,可以讓我跟去嗎?”咪依用希翼的眼神懇求。

“答案是不行!”永寧斷然拒絕,“這些咱們昨日都已討論過了。”

“昨日是昨日,今日,又不一樣嘛!”咪依停下手邊的工作——她正在刻意的打掃永寧的住處,目的就是要在永寧出門前改變她的決定,結果還是失敗,懊惱的看着永寧。

“咪依,若我真被洪沽‘留’了下來,不要去找他理論或……反正我不要你為我去涉險。”永寧正色的嚴重告誡。

“要我拋下你不管?”咪依驚異的看着永寧,“我做不到!”

“我要你保護獅子山,就算我真有任何危險發生,我會把山鑰送回,屆時……”永寧未盡之言已非常明顯,她要咪依繼任獅子山山神的職位。

“我會用我認為最對、最好的方式去做。”咪依語帶哽咽的道。

“這又不是生離死別,別讓外人看笑話了。”永寧指指在洞口守衛的那一群人馬。

“一看到他們我就有氣。”咪依生氣的瞪着那群人。

那群人來自瀘沽湖,據他們表示是受水神洪沽的指示,特來迎接黑底干木前往瀘沽湖。

“洪沽是以禮相待,最起碼讓人覺得他很慎重,不是嗎?”永寧穿着一件蠶神送她的蠶絲羅裙,和她以往的裝扮稍微不同。

“哇!你今天這一穿,洪沽看了準會失了心神!”咪依欣賞的讚歎。

“是嗎?若真是如此,或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洪沽把昕曜給放了回來。”永寧最後一次整了整服飾與頭髮。

“雖然他們派人來迎接,你還是可以讓乘黃載你過去呀!”咪依看到永寧就要出洞府,憂心忡忡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放心,再有個萬一發生,白帝少昊不會任由洪沽胡作非為的。”永寧安撫的拍拍咪依的肩,正想往前走時又被她一把拉住。

“只怕那時……遲了。”

“尺木有節不是嗎?”永寧堅決的看着咪依,“別忘了我交代的事。”

“干木,黑底干木。”咪依的呼喚也只是換來永寧安然的一笑,“希望你平安歸來!”她在心中祈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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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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