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朋友
“怎，怎麼了？”李霏如好象聽見了裏面的動靜，打開門伸出腦袋，問道。
胖警察一看是李霏如，馬上的，像變臉一樣，甩甩手，神色輕鬆地卻略顯慌張地說：“沒事，小如。對，對付這幫老鳥，就，就交給我好了。你剛來，不懂。”靠，口吃還會傳染。胖警察恨恨地想。
“輝，輝哥。還，還是我，來吧。”李霏如神色堅決地說。其實，她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過程她全部看到了，是這幫混混敲詐那個小夥子，但是她卻把林九也弄來了，因為她覺得這個農村小夥子的身手，不簡單，自己又很好奇。
胖警察看李霏如執意要自己來，自己倒還樂得輕鬆，又可以打會遊戲了，也不怕那倆拷住的小子暴起傷人，轉身關上門，逕自走了。
林九一看是這漂亮的結巴女警察要問，頭頓時大了。心想：天啊，你開口說話非得急死人不可。
“姓，姓……”
“我叫林九，今年二十二歲，來自米川縣小石村，職業是道士。至於這件事……警官，我會不會坐牢啊？”
“啊？”李霏如顯然沒有料到林九的快人快語，一時間愣了起來。看着神色焦急的林九，兩人卻練起了瞪眼神功。
“喂。警官，是不是該給家裏人打個電話來保釋啊？”這個混混頭看來是個真的老油條了。套路都摸熟了。看着兩人默不作聲，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你吃飯，飯了沒？”李霏如心不在焉地看着林九問道，並沒有理會那混混。不知怎的，她對林九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她父親那一代也是農村出來的，那是有些淳樸又自然的親切感。
“沒，沒有。”林九完全沒料到這警官會這麼一問，頓時自己也跟着結巴起來。
沒有理會大呼小叫的混混和呆坐在那的林九，李霏如走出了刑訊室。
“哎，大哥，你打架真棒，混哪頭的？”看警察走了，混混開始無聊起來，朝林九問道。
看着這比自己還小不少的少年，林九內心頗有感觸，搖着頭感慨地說道：“唉，農村裏的日子可不好過。你們的幸福生活要自己珍惜啊。好好讀書。”
“呃。”混混顯然沒想到林九會來教育他。這樣的話自己簡直聽得太多了，早都麻木了，但不知道怎的，聽這位大哥一說，卻心裏莫名的顫動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父母這麼晚還到處找他，而自己呢？想到這，心裏又感到一酸。
“先，先吃點面吧。”李霏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端了兩碗面進來。把面放在桌子，又解開了兩人的手銬。
看着桌子上兩碗熱騰騰的面，林九感覺眼眶好象充滿了水霧，周圍視線都變得不清晰起來。從農村來到中都這樣的大城市，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看得起自己。而且長這麼大，好象就只有自己的師父對自己這麼好過！但男人的堅強讓他忍住了淚水。真誠地對李霏如說了一聲：“謝謝。”
混混也愣了一愣，看着面前這碗熱面。想起那句“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己，只因這胸中，燃燒的夢想；青春的歲月，放浪的生涯，就任這時光，奔騰如流水……”不由得落下了淚水。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自甘墮落的！
“我，我叫，叫李霏如。”警官看着埋着頭“奮鬥”着的林九開口說道。她有個感覺，看着林九大口大口地吃着東西很實在，很好看！
林九悄悄記下了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第一個對他好的人的名字。林九就是那樣的人，只要別人對他好，他肯定會記恩。並對別人更好。
“你，你真，真的是，是道士？”李霏如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有些八卦地問林九。神秘的職業噢！
林九抬起頭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幽幽地說：“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李霏如一聽，身體頓時一顫，好象感到旁邊有一陣陰風吹過，后脊一陣涼，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看到了李霏如如此表情，林九反而有些過意不去了，畢竟是女人。嚇住了吧。
“呵呵。其實不用怕，鬼也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林九接着輕鬆地說道，說完繼續埋頭吃面。卻不知，不說還好，一說，李霏如此時臉色更不好看了，頭皮一陣麻。就連旁邊的小混混也停下手，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似乎，這個傢伙說這個話題比別人更逼真，更唬人一樣。
錄下口供，當林九得知自己不會坐牢還差點還感恩戴德歌唱起祖國來。真是讓眾人好笑不已。
翌日清晨
溫暖的陽光照在了林陰下街道的石凳上，微微地風吹拂着人們的面龐，清新的空氣令人們無比舒爽。
“謝謝你的招待，還收留了我一個晚上。我會記得你，常來玩的。”站在中雨區警察分局門口，林九真誠地對着神色尷尬的李霏如說道。
“呵，希，希望你，你能找，找到好，好工作，常來……嗯，玩。我，我們是朋，朋友。”李霏如伸出右手，紅着臉說道。這個傻子，在警局呆了一個晚上還以為是好事，還要常來“玩”。自己都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通過一晚上的“艱苦”交流，也使李霏如了解到了林九的現狀。
林九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了三歲的漂亮女警察，心中感慨不已，世上還是好人多啊。真誠地與李霏如握了握手，並送上了道家的一道平安符。
“後會有期，希望你平安健康。”
其實並不是林九不想治好李霏如結巴的毛病，但這是先天的，並不是一下就治好的，要從藥物和心理多重治療，還有習慣上的因素，林九也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等以後再看看試試吧，這樣一個漂亮又善良，而且又還精明能幹的女人居然有結巴的毛病。或許是上天不讓她這麼完美吧。林九無比惋惜地想着。
拿着手裏滿載着祝福的淡黃色還有一絲符紙味道的平安符，望着林九轉身離去的背影，李霏如心裏也默默地祝福着這個來自農村的有點神秘的道士朋友。嗯，朋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