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達中都

“快，打開窗戶，人都散開，我是醫生。”一戴眼鏡，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拔開在圍觀的人群，擠了進去。

望着被一中年女子攙扶着的氣喘吁吁的白老人，這位醫生摸住了老人的脈搏，隨即掐了掐老人的人中，叫大家幫忙把老人放平，焦急地說道：“是心臟病突！病人急需送醫院！先拿急救藥來！”

中年女子聽后神情大驚：“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啊！父親他，他以前身體很好！怎麼會……”明顯，這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了！驚愕住了！眼淚已經刷刷地流了下來。醫生也愣住了，他剛還打了電話給高交警派車趕來，但時間還來得及么？

此時，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一個衣着普通的青年，只見手提一個有些破舊的牛仔大包，面色嚴峻的走向平躺在車廂內的老人。沒錯，這是林九。

“讓我來看看。”

“小夥子，別亂來，病人是突心臟病。”醫生顯然不放心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在這裏瞎攪和。特別是看這小夥子穿着和年齡並不像一個醫生。就連他這個正牌高等醫院的內科醫生應對這種事也感到十分棘手，更別說這個看上去有些土氣的小夥子了。

“他沒有葯，這是大面積的心肌梗塞，再不做急救，生命就危險了。”

“可……”醫生也很擔心有些不知所措，一臉的愁容顯現在這個中年醫生的臉上，但他又猶豫不決不放心讓一個年輕小夥子“亂搞”。

沒有理會正在猶豫中的中年醫生，林九獨自打開有點兒破舊牛仔包，從裏面掏出一個外形古樸的檀木盒子。

“是葯么？”醫生疑惑地望着正在搗鼓着什麼的林九，他是以為林九帶了心臟病的急救藥呢。

“比葯更有用。”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排二寸來長的銀針，拿出一根，林九就準備朝老人扎去。

“你在幹嘛！？醫生！你怎麼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亂來！？“這是那個老人的女兒有些憤怒的聲音。

“可……再不採取一些措施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對了，小夥子，你是中都醫學院的學生？”

醫生推了推他的眼鏡，看了看信心十足的林九，心裏有些拿不準了。

“小九，你行不行？你別亂來啊。”這是張偉擔憂的聲音。

林九停下手，望向表情不一眾人，輕輕一點頭。

“我能治好，醫生，你就等車來吧。”說完，並沒有理會眾人。聚精會神地看着幾乎處於昏迷狀態的老人，老人神情很痛苦，臉色煞白。沒有多想，林九挽起老人的衣袖，解開了他上衣的扣子。手沒有一絲顫抖，穩如磐石，百會**、百里**各下一針，指間**下一針。醫生再次推了推他的眼鏡，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林九。就這樣？這行么？

光看表面這當然簡單，但這幾針卻包含了林九十多年所學，以前練筷子夾豆腐把手都練得軟才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既快又准，深度還得合適，並配合道家內力，才能達到加血液循環的目的。

漸漸地老人好象平靜了下來，呼吸也均勻了起來，臉色慢慢地也開始變的紅潤，好象安靜地睡着一般。“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小夥子，我從醫這麼多年，還沒看見過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做的……”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正在熟睡中的老人的狀況，明顯穩定下來了，但沒作細的檢查還不得知具體情況。吃驚地望着正在收拾東西的林九。林九卻神色淡然，好象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驚訝地望着這個寵辱不驚的小夥子。

“醫生，我父親沒事了？”

“還得住院看看情況，高交警的車就快來了。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得，這下從小夥子變成小兄弟了。

“醫生，車來了，你還是陪這位女士先走吧。”林九望了望正呼嘯而來的交警車，對着這個醫生說道。

“哦！好……對了，這是我的名片。到中都有事找我。那先走了，病人的身體要緊。”

林九微笑着接着這位醫生的名片點點頭。低頭看了看。“杜復康？怪不得是個醫生。呵呵，也是個好醫生。”林九心頭有些搞怪地想道。

杜醫生陪着生病的老人和他女兒一起坐上高交警的車走了。重新坐好啟動大巴車，林九現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同了，不再是那種淡漠或輕視。呵呵，人啊。林九搖搖頭，苦笑着想到。

“小九兄弟，你真行，還有這麼手絕活呢。以前當過醫生呢？”張偉一臉興奮的望着林九說道。為咱農村兄弟長臉了，張偉自然高興！

“呵，張大哥，這沒什麼。在農村我和我師父經常這麼做。我只是個道士。”林九謙虛地笑道，但救了一條人命還是令林九很開心的。林九似乎繼承了他師父的一些性格，這和林老師父多年的人生教育當然有關，跟着師父這麼多年師徒兩人都低調成習慣了。

“大哥哥，你真厲害。”

林九自然知道，這是坐在他們倆後面的小妹妹的聲音。林九轉過頭去，友好地一笑，說:“小妹妹，你也很可愛。”

“這位同學是中都醫學院的么？中醫系的？”這是小女孩的姐姐的聲音，聲音明顯比第一次熱忱許多。呵，這次又從先生變成了同學。

“不是，我只是個道士。來自農村。”林九淡淡地說道，雖然對方是個大美女，但林九卻並不感冒。說完，林九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林九連小學也沒讀過，更別說什麼大學了，所以他有些反感別人問他這類的問題，會讓自己覺得低人一等。他會的也僅僅是林老師傅教他的一些抓鬼的符咒，武功和醫學相術。說白了，我就是一個道士，沒有學歷也沒有錢，純農村裡來的，只是，我不是一般的道士罷了。

雖然不明白林九怎麼突然間態度冷漠下來，以自己的容貌才華，在學校可謂也是萬眾矚目，巴結自己的男生多得簡直數不過來，中都大學也是全國排得上前五的名校。這個看上去穿的有些土氣的男生居然對自己這麼冷漠，難道是裝的？想引起自己注意？自己看得也多了，但是又不像啊。

“宣宣姐？你在想什麼啊？”

“啊？沒什麼。”說是這麼說，但趙曉宣的心裏更加不自在了。

春季的中都市並沒有春意盎然的感覺，也沒有讓人如浴春風的快感。這是一個快節奏的世界，在茫茫人海中，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目的忙碌着。勤奮向上、辛苦勞累，這就是林九心目中的中都市。站在中都汽車站前，看着人海茫茫的世界，林九感慨萬千。要知道，這可是他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到這麼一個經濟達的城市。

“大哥哥，你要去哪啊？”林九知道，又是那個叫趙瀅的可愛小女孩。對小孩子林九還是很喜歡的，對老人林九也是很尊敬的。

“呵呵，哥哥有哥哥的事做。你還小，不懂的。”林九微笑地看着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好象自己很討小女孩喜歡？林九這麼想道。心裏有些樂滋滋的。

“同學，聽說你會算命啊？能不能給我看看啊？”這是那個小女孩的姐姐，趙曉宣。趙曉宣經過這麼一路后，倒有些對林九另眼相看了。

“小姐，一般我是不算命的。看相是看相，分面相，手相。還有，不要輕易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別人，被不良居心的人利用了就不好了。”林九對着趙曉宣正色道。

一旁的張偉看着這大美女眼睛都直了，只差沒把口水掉下來哪還顧得上他們說什麼，就只知道一個勁兒得點頭。林九瞥了張偉一眼，心想：大哥！你懂么。

趙曉宣神情有些厭惡地看了看對着她直看的那皮膚黝黑的農村漢子，對林九說：“那你就給我看看面相吧？”

趙曉宣那一絲厭惡的眼神沒能逃過林九的眼睛，這更另林九心頭有一股不喜之意。

林九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她姐姐，看着滿臉疑問的趙曉宣，林九淡淡地說：“小姐，相由心生，也不是完全準確的。小姐你上停高、長而豐隆，方而廣闊，是貴氣之相。而中停隆而有肉，主富而有壽。而下停也同樣圓滿、端正，將來有福祿可享，是為大富大貴之人也。”

趙曉宣聽到此不由得心頭一陣竊喜。看來這農村來的道士算得還是比較準的。畢竟好話誰都喜歡聽。

但林九話鋒一轉，“但是，小姐你命宮最近不好，奴僕宮，父母宮光澤暗淡，氣色不佳，與同學朋友間，父母間的關係不太好，生活並不是很幸福。凡事需斟酌而為之啊……”

若剛才說是僥倖，那趙曉宣這次真的是認為這個道士有些真本事了，因為自己的任性最近確實與父母鬧彆扭了，所以才提前帶妹妹回中都上學來了。妹妹並不是親妹妹，而是自己堂妹，放假同自己回去玩，這次順便送回自己家來。

趙曉宣這時真的感覺有些怪異呢。

“但也別太在意，我看小姐本為善人。本性並不壞，若能用平凡地眼光看看世界，或許……”

沒有理會愣住了的趙曉宣，林九說完便背好自己的背包，叫上張偉，轉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姐姐，他走了呢？”趙瀅大大的眼睛望着正在呆的姐姐問道。

“啊？”等趙曉宣回過神來，面前哪還有林九的影子。有的只是來來往往的人群而已。趙曉宣感覺她自己在林九面前好象已經被完全看透一樣，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同齡人！感到不自然的同時，心裏卻又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好象失去了什麼似的。想抓卻又抓不到。

“平凡地眼光看世界么？”趙曉宣望着人群低聲地喃喃着。

……

走出中都汽車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城市中的霓紅登照亮了黑暗的夜空。同樣的，這也是個金錢與**並存的城市，這裏更有殘酷的競爭；也有着頹廢和失魂落魄。

“張哥，準備去哪呢？”

“嗨，像我們這種農村出來的，年紀又大了，又沒有學歷沒有技術，只有幫別人打工啊。家裏還有小孩和老婆等着我一個勞動力去養活。這日子，難過。”張強神情黯然地點上一根煙說道。

“張哥，我們都會好起來的。”看着神情蕭索的張偉，林九感到一絲心酸，似乎想起了拉扯自己長大的林老師傅。

“呵，小九，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都習慣了。你還年輕，不同於我們，找份工作都比我們輕鬆地多。天空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我在新區那邊做事，有空來找我喝酒，這是我的號碼。那小九，我先走了。”張強勉強笑着對林九告別。居然還遞給林九一張很簡陋的名片，上面只有號碼和名字，連簡單的相片都沒有。

望着這個中年男人落寞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林九讀到了一種堅韌和不屈。當然，更多的還是那種無奈和不甘。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張哥啊。林九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口袋，愁了，從米川縣城坐高花了一百多，現在就只三百塊了。以前在農村可是萬萬沒有如此奢侈的事的，給林老師傅送了行幾乎花光了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平時給鄉親幫忙也只是象徵意義的收些，有時補貼自己的成本都還不夠。看來，得馬上找點事做啊。林九下決心道。

……

“這位同學，我看你面慧秀中，眉毛上揚，一看就是個人才，再加上你眼神中透着一許睿智，將來必成大器，來，抽一張吧。算算你的前程命運。只要五塊錢！”就在林九愣之間，一面目猥瑣的中年男子已經站在了他面前，雙手還拿着一疊牌紙，喋喋不休地說道。林九回過神來，只感覺一陣好笑。自己不就是干這行長大的么。苦笑着搖搖頭，林九逕自向黑夜中的中都市走去……

“請問，這裏需要服務員么。”

“不要。”

“請問……”

“不需要。”

……

一臉挫敗地坐在天橋下，林九此刻感覺無比的失落。走了大半個中心商業區，走遍了飯店，服裝店，沒有一個店要服務員或干雜活的，就連明明店門口寫着招聘服務員的通告，但看林九一個穿着土氣，特別是腳還穿着解放鞋背一大包的小夥子，都直搖頭，雖然這個小夥子長得並不難看，但一看就是農村剛進城的，誰敢要呢，事情做砸了找誰賠去。

“小子，別的不多說了，有多少快掏出少出來孝敬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