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別
今年二十二歲的林九從小就沒有父母。據他師父講，林九是在自己雲遊的時候在縣城的一棵千年銀杏古樹下現的，因為現他時，林九脖子上有個印有“九”字的玉配，意為九天！所以跟自己姓林，名為九。
林九的師父是道家隱世高人，據林師傅說他自己師從正統道門，自小天資縱橫，道術高明，精通風水、卦相、中醫、意形拳法與各種符陣，但或天妒英才，被道門奸人所害而被逐出師門，從此不得再入山門。時光如梭，自從二十多年前撿到林九后，林老道長與林九兩人相依為命，居住在鄉間，平時靠治病救人，看面相風水來維持生計，在村裡也頗有名氣。林師傅常常告訴林九向道者心要念善，存正義之氣！正氣更需長存！
“小九，師父平生所學盡授予你，望你揚我道門正氣精神。師父我陽壽已盡，晚年有你的陪伴算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無憾矣！無憾矣！”林老師傅躺在床上，滿面憔悴地對着跪坐在床邊的林九說道。
“師傅，你不會死的。”林九淚流滿面地握住林老師傅的手說道。對自小無父無母的他來說，林老師傅與他的關係既是亦父亦母又亦師亦友。
“呵呵，你與道有緣，天賦更高於師父，是一頭翱翔九天的雄鷹，故名為九。把你留在身邊這麼多年，師父卻問心有愧，你小時為師為你算過一卦，你父母尚在。更廣闊的天空亦屬於你……還請你不要責怪師父……”林老師傅已有氣無力，擺擺瘦弱的手說道。
“欲舉杯，邀明月。思舊人，空獨飲。杯已盡，情難卻。我言明月心在君，念不斷。妄想笑傲天下事，心難平。笑未啟，淚先流。東方白，人未眠。長夜漫漫。小九，去吧，記住，正氣長存！去吧，去吧……”林師傅好象心還有所牽，含着淚喃喃道。林九知道，這是師父一生不得志，卻對自己師門的一份斬不斷的牽挂。
“師父！您就是我最親的人！師父！”林九大慟。但他知道，林老師傅也確實是油盡燈枯了，這並不是藥石能救的，在自然的規則面前，人類不能抗拒死亡。
林老師傅心裏頗感欣慰，手指向了西方，想說出什麼，卻力不從心了：“你，的父……母……在。”面帶微笑地看着眼前這個孩子，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老師傅緩緩地慢慢閉上了自己眼睛……
“師父……”林九趴在林老師傅的身上放聲大哭。
……
林老師傅生平經常治病救人，幫助了不少村民。所以在當地很有聲望，附近好多鄉親都來為林老師傅送行。林九親自按道家規序為林老師傅作了法事，擺了道場。下葬那天，卻依然免不了心中的悲痛，跪在墳前大哭，久久不肯離開。“小林師傅，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不要太難過了，林老師傅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啊。”一個身材略為臃腫的中年婦女拍着林九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着林九說道。她平時可也沒少受過林老小倆的照顧，家裏的那頭病牛還是林九治好的，不然自己家可就沒米下鍋了。
“柳阿姨，知道了，謝謝你。”林九平復下心情，感激地說道。
“小林師傅，聽說，你要離開我們這了啊？”柳阿姨似乎有些心事，擔憂地對着林九說道。
“是啊，師父說我的父母尚在人世，不管當時他們怎麼想，但是他們還是我的親生父母，師父總說人要忠義，我還是要找到他們，這個地方我也待了二十年了，也是時候離開了。”林九感慨地說道。
“小林師傅，真心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父母，相信憑你的能力很容易在大城市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日後達了，也別忘記曾今生活過的地方啊。什麼時候累了啊，就回來看看。小石村永遠是你的家。我們不會忘記你的。”柳阿姨頓了頓嘆口氣，對着林九真誠地說道。
“柳阿姨，我也不會忘記大家的！”林九也動情地說道。
背上了行李，揮手告別了鄉親，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林九踏上了去縣城的中巴汽車……
清晨的陽光庸懶地照在了雨後鄉間的泥濘路上。正在歡快地成長着的植物和所有的鳥語花香構成了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春季美畫。一輛老舊的中巴車“蹣跚”着，步履艱難地向著縣城方向駛去。
一個皮膚白皙，面容俊俏，身型略為單薄的年輕人坐在中巴車上，手撐着頭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正在倒退的景物，手腕上的一串玉制佛珠顯得格外醒目……
車上都是都是過完春節外出打工的農民工，基本都是像林九這樣的年紀，也有年紀稍大一些的。“縣城快到了，下車的準備下。”坐在車門前剛睡醒售票員大媽揉揉朦朦朧朧的眼睛對着車廂內的人說道。說完，又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
“小兄弟，也是去縣城做事么？”一中年男子拍拍坐在前排的林九說道，並遞上一根煙。
林九揮揮手示意不用，向後轉頭過去，微笑着說：“先去看看。”
“那不如我們一同轉車去中都市吧。縣城裏面的事很不好做。我們鄉下人到大城市互相也有個照應。”中年男子誠懇地對林九說道。
林九雖然對社會涉足不深，但看此人面相不像偽善之人，鄉下人大多思想也很簡單，就是單純的一起坐車圖個方便。中都市東面臨海，在Z國屬於經濟實力比較靠前的城市，因此也吸引了大量外來勞動力。按林九所想，自己既沒有文憑也身上也沒有太多錢。先找份穩定的工作，是一切的重中之重！那麼到縣城不如去中都市。想到此，點點頭微笑着對中年男子說道：“那大哥，麻煩你了，我們順路去吧。互相有個照應。我叫林九。”
“呵，那小九，我們一起吧，我叫張偉。”中年男子咧開嘴笑道。潔白的牙齒顯現在黝黑的皮膚下，顯得格外陽光。
“呵呵！張大哥。”
十分鐘后，米川縣城便到了。米川縣是著名的旅遊縣，也是離小石村最近的一個縣城，以前林九也到過幾次。縣城離中都市還有四百多公里，需要轉車去才行。根據林老師傅生前所說，林九就是在米川縣的古寺外被現的，撿到林九后就安心地在鄉間住了下來，沒有在雲遊四方，悉心撫養起這個孩子**。林九並沒有現在就去找他父母，再說又過了二十年了，物事人非，線索也不大，還是等穩定了下來吧。林九心中滿懷着心事和張偉吃完了中飯，沒有作片刻停留，兩人一起乘上了去中都的大巴車。
大巴車的空氣並不比縣城的小中巴要好，但環境還是比較舒適。坐下來后，兩人也開始不停地閑聊起來。
“哎，小九，你以前是幹嘛的呢？”
“道士。”
“啊？那你會算命么？給我看看面相怎樣？最近有財運不？”
林九仔細瞧了瞧張偉的面相說道：“張大哥，實話說，你命運多坎坷，但你鼻樑兩根略高，中年後會有福運，也有貴人相助，所以，還是要自己把握機會。我師父在世時曾說過，寧信自己不信命運。命運這事並不是只看看面相就能全得準的，僅僅一根據爾。事還在人為。”
周圍的人有些驚異地看着這個穿着普通，言語長相卻不凡的年輕男子。
“那個，哥哥……能不能給我也算算啊？”這一個很可愛動聽的聲音。林九轉身向後望去，後面也確實站着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期待，小巧玲瓏的鼻子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捏一捏的衝動，淺淺的酒窩，紅紅的有點羞澀的臉蛋看上去讓人無比憐惜。在小女孩旁邊的，則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美女了，二十左右的年紀，長又烏黑的秀，精緻的五官，非常潮流又不失高貴的打扮，優雅而富貴的氣質畢顯無疑，不禁讓人眼前一亮。說實話，林九長這麼大，還沒看見過這樣美的美女。
“小瀅，別鬧！呵呵，對不起，先生。”
“姐姐！”
“沒事的。呵，小孩子嘛。”
心裏有些感嘆女子的美麗，林九淡然地一笑，轉回身閉上了眼睛。那女子也似乎不想自己的妹妹與林九多作交談。或許認為會算命的都是騙子吧。又還是農村裡來的。
大巴車還在高公路上急行駛着，車廂內的空氣有些沉悶，車窗外的景色永遠都只有一條條的白線和護欄，和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讓人覺得無比單調乏味。
“哎呀！老爺子！你怎麼了。快來人啊！停車。車上有沒有醫生啊！？”隨着一聲尖叫，大巴車停靠在了高公路上的白線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