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了、好了!”菀婷莽莽撞撞地跑進客廳,“咦,你媽人呢?”她左右張望,卻只見黃偉漢一個人沉悶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她去美容院。”他簡短地說,頭抬也沒抬。
“嘖,也不早說!害我忙得滿頭大汗。”她大聲喘吁着,然後一腳跳進沙發椅。
“你這樣不行喔!女孩子家不可以這麼毛毛躁躁的。”他終於正眼瞧她。只見他搖着頭一板一眼地說:“走路要抬頭挺胸慢慢走,不要搖頭晃腦,也不能氣喘吁吁、冒冒失失地衝進來,又不是叫你跑百米,而且,坐也要有坐相,兩腿要合併……”
“喂,你有完沒完啊?”菀婷不敢冒信地瞪着他。“你當我選中國小姐啊?”
“我先告誡你,總比到時被我媽念來得好吧?”他苦口婆心地說,“就算你沒嫁給我,別人家的公婆也會嫌你,我這是在‘職前訓練’。”
“訓個頭啦!”她不依。
“淑女講話不可以這麼粗魯。”黃偉漢責備地看着她。“你不是舞台劇演員嗎?我看你演技也不怎麼樣嘛!連個淑女的角色都不會,總不能一天到晚演個小太妹吧?”他挑釁地看着她。
她這個人什麼糗事都幹得出來,臉皮厚得像銅牆鐵壁,但就是嘴巴不服輸。
“拜託!那才簡單得要命呢!”菀婷一臉臭屁地說。“反正,就是把自己想成一根木頭就行啦!”“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他一臉的不信。
“要不要打賭?”她憤憤跳腳道,“如果你媽對我很滿意,你就……”
他呆板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得意,“我就怎樣?”
“你就‘汪汪’兩聲變小狗!”她開心地說,好像她已勝利在握。
“那反之!”他大眼鏡框后的雙眼突然閃了一下。
她胸有成竹地說:“我就是小狗!”
“一言為定!”黃偉漢咧嘴笑了。
???
“伯母,我給你倒茶。”菀婷把熱茶端到黃母面前。
“那我怎麼沒有?”黃偉漢立刻問。
她柔聲地說:“我這就去倒。”
“還有、還有,我肚子有點餓了,你就順道煎幾個鬆餅,讓我和媽喝個下午茶聊聊天。還有,房問衣櫥里有幾件西裝,你有空時拿去洗衣店乾洗。還有……”
菀婷僵直着身子,像個下女似的站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聆聽他一連串的指令。終於他說完了,才轉過身。
“還有、還有!”他又喊道。“嘖,我說你別急嘛!等我全部講完,你再去做也不遲啊!我知道你很能幹、很賢淑,機會多得是嘛,你不必急着表現。”他諄諄教誨着。
“對不起!是我不對,你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微笑着,但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還在努力!“嗯……讓我想一想……”黃偉漢偏着頭思考。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等你想到了,請務必告訴我喔!”彷彿他的每一個命令就像是對她的恩寵,她開心地笑着。
但下一秒鐘,又見她垂下黑黑長長的睫毛。
原來是要掩蓋那兩顆快要冒出火光的眼珠子。
“好吧、好吧!你先去忙好了,等一會兒想到了再叫你。”他不耐地揮手要她離去。
“那我去廚房忙了。”菀婷微微曲膝后,才緩步告退。
“真看不出來她和相親那天是同一個人,這麼懂事、這麼溫柔……”黃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馬馬虎虎啦!女人不就該這樣?不然,有誰敢要啊?”他在菀婷身後故意大聲地說,“我看,明天就叫王嫂不必來了,有了媳婦,幹嗎還請幫傭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媳婦能力不足呢!”
“這個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折磨我……”菀婷咬牙切齒拐進廚房裏,“簡直就是跟姓黃的犯沖!躲了一個,又遇上另一個,哼!”她念念有詞地嘀咕着。
“得想個法子扳回一城,怎麼可以讓他佔盡便宜呢?”她在廚房裏走來走去,卻苦思不得妙計。“喂,泡個茶要那麼久啊?”黃偉漢在外頭喊。
“喔,就快好了,再等一下!”她趕緊喊回去。
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話這麼多啊?有完沒完啊?她手忙腳亂地丟了一大把茶葉到壺裏。
“哼,要喝,就讓你喝個夠!我看你晚上怎麼睡得着?”
她立刻把熱茶端出去。
“這可是我非常‘用心’泡的茶,你一定要喝完!”她一雙眼亮晶晶地凝視着他,表情除了擠出來的愛慕外,還有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黃偉漢遲遲沒有動手,一臉懷疑地看着她興奮的表情。
“怎麼了?怕我下毒啊?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媳婦耶!”她委屈地說道。
“你就快喝吧!人家特地為你泡的呢!”黃母催促着。本來她對這個不定時炸彈還有些顧忌,但現在看來,統統是一場誤會,只要他們趕緊結婚,讓自己快點抱孫子,自己什麼都不計較了。
“你不是還有一些工作還沒做嗎?”黃偉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太了解她“有仇必報”的個性。“你不喝完,我就不走,太沒有誠意了。”她嘟着嘴不高興地說。
“好啦!”他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哦,好苦喔!”他伸着舌頭吐氣。
“會嗎?”菀婷轉過頭問黃母,“伯母,你覺得苦嗎?同一壺茶應該滋味一樣啊!”
“不苦、不苦,一點也不苦。”黃母拚命地搖頭。
“那你自己喝喝看!”他把茶推到她面前。
“要人家幫你泡茶,人家泡了你又不喝,你是存心戲弄我嗎?”她凄楚的淚光閃爍着,盈滿的淚珠似乎就要滑落下來。
“你就快喝嘛!快!喝完它。”黃母命令道。
黃偉漢苦着臉,像吞苦藥似的摸鼻仰頭,一古腦喝完后,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不會做家事!”菀婷哽咽地說,然後就傷心地跑回廚房去。
“你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挑剔、難伺候了?”他母親責難地看着他,“媳婦是娶進門來傳宗接代,不是用來打掃、煮飯的!”
菀婷本來是躲在廚房門后偷笑,聽到他母親後面這句話時,她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
“你杵在那裏幹嗎?”菀婷不解地看着黃偉漢。
從他進房門后,就見他一直在床邊走來走去,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行,手腳被擺錯位置似的,搞得她也神經兮兮。
她可困死了!”整天疲於奔命,被他使喚來使喚去的,唉!就算是戰鬥營也不是這種操法!
二十幾年來,她還沒像今天一樣做過那麼多家事。
“你不睡?我可要睡了!”什麼深仇大恨也得等她睡飽、有精力時再說。菀婷刷的掀起棉被,砰的一聲就倒下去。“啊!這床太舒服了!”她一臉被“馬殺雞”的享受表情。沒兩秒鐘,她又突然睜開眼。
“喔,我忘了換睡衣了。”她勉強坐起身,搖晃兩下后又躺回去,“可……不可以幫幫忙啊?”她低聲哀求道。
“幹嗎?”他僵硬地問。
“都是你害的啦,那麼拚命幹嗎?”她嘀嘀咕咕着,“你把我的睡衣拿過來,我要換。”她隨手指向衣櫥。
只見黃偉漢眼神怪異地看她一眼。
“快點啦!”她不耐地大喊。
他這才不情願地走過去。
“是這個嗎?”他隨便拿起一件,看起來像T恤又像衛生衣的衣服,反正她的衣服也沒幾件正常的。
“這是打球穿的。”她不滿地瞪他一眼,“最靠近底層那件紅色的。”她蓮花指又一伸。
“哪有!”黃偉漢突然吞了吞口水,“不會是這件吧?”他瞠目結舌地舉起一件紅色緊身背心。
“就那一件,快拿過來!”她命令着。
他抗議道:“哪有人穿這樣睡覺啊?”
“喂,這很貴的耶!”她指責地瞪他一眼,“這可是伍大媽的一番心意,她說,我這輩子也許就結這一次婚,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性感內衣絕不能少!喂,你看,它和我這紅色絲質內褲可是配成一套喔!”菀婷毫無芥蒂地掀起她的“內在美”。
“要換就快點,廢話少說!”他撇開視線,臉微微泛紅。
“其實……我還有一個私心啦!”她不好意思地低聲道。
他滿懷戒心地問:“什麼私心?”
“我……一直很好奇……難道你……既然你……”她支支吾吾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耐地問。
“我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很納悶……既然你對男人……有慾望!”苑菀婷吞了香口水,“那你為什麼對女人會……完全沒感覺呢?”
“你什麼意思?”他眼神銳利地瞪視她。
“就是……”她不好意思講。勾引一個男同性戀者這種事,怎麼好啟齒?“我想知道……你能不能跟女人做……那種事啦!”
“你想跟我發生性關係?”黃偉漢驚訝地張大嘴。他心裏實在是百感交集啊!
“不是啦!只是‘偵察’而已,沒有要‘真槍實彈’啦!”她紅着臉道。
“那就不必了!”他臉色鐵青地說。
“不必?你確定?”她的眼睛瞪得像鋼鈴般大。
“非常確定!”他沒好氣地說,“就像你只能跟男人,卻不會跟女人有親密關係的道理一樣。”
“這樣啊!”菀婷忖度一下后,才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算是好姐妹。人家都說跟同性戀者比較容易交心,因為沒有紅顏招妒的問題。”她開始脫衣服。
“你在幹嗎?”他驚愕地睜大眼。
“換衣服啊!你不必掉過頭去啦!我們在女生宿舍都這樣。”她看黃偉漢困窘地撇過頭,還好心地建議。
“我還是不看的好!”他可不像她,腦神經轉得特別慢,還偏偏一股勁的出手。
“怎麼,你排斥女體嗎?不會吧!”菀婷把背心套過頭,才繼續又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休兵才對,意氣之爭只會使我們兩敗俱傷,夫妻做不成,我們就做好姐妹,你說好不好?”她笑嘻嘻地對他說。“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他粗聲粗氣地說。
“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喔!”她取笑着,“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給我看啊?我好奇死了!像你這種……嗯……老實男人,會配哪一種男人啊?我還沒有真正同性戀的知己呢!你是第一個喔!”她興緻勃勃地說著。
“剛才你不是喊累嗎?”黃偉漢不耐地提醒她。
“是喔!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一身酸痛,都是你害的啦!”她哀怨地瞪他一眼,“我說……我們已經休兵了,對不對?”她得確認了才好安心睡覺。
“對--”他這一聲,拉得好長、好無奈。
“對?”她眼睛瞪大如銅鈴般,“那你還不趕快上床來?”她拍着床,熱情奔放地對他說。
黃偉漢無奈的嘆口氣后,也依言乖乖的上床了。
???
深夜裏,整個房間靜消俏的。
黃偉廉無聲地嘆了幾口氣,卻猛然被菀婷雷嗚似的打鼾給震嚇住。
她真是累壞了!
低頭心疼地撫觸她光潔的額頭,他臉上蒙出了微笑。
不知是那杯苦茶發生了作用,還是她溫熱的身體引得他蠢蠢欲動?他整晚徹夜難眠。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映照在她天真無瑕的臉龐。他溫柔地低下頭,輕吻着她微微打呼的朱唇。
沒見過像她這麼有趣的女人,在英國意外又見到她時,心裏還更驚喜了一番,就像是冥冥中已然註定,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小精靈、小仙子,永遠帶來驚奇和能量。
有她在,屋子就像突然被灑了一地的陽光,充滿活力與愉快。
他不再覺得累了,一人分飾兩角,他的人生終究不是自己的,可如令他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層意義。
為了母親、為了替年輕時的叛逆贖罪,他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他必須為三年前因為車禍而死去的雙胞胎哥哥活着。
他是黃偉廉,但他同時也是黃偉漢。
菀婷舒服地更往裏頭鑽。這男人的胸膛好寬闊、肌肉好結實啊……
男人?她倏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他佈滿小胡碴的下巴,搔得她臉頰忽癢忽麻。
然後,她低下頭去,看到自己的一雙手正搓揉着他赤裸的胸部。
這感覺好熟悉!雙胞胎的各個部位,是不是都長得一樣?
她好奇地想伸手去一探究竟……
“不要亂動!”黃偉廉在她頭頂上粗嘎地說。他全身忽然緊繃,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抽動着。
她抬頭看他,卻迷失在他奇炫的目光里。
“你沒戴眼鏡跟偉廉好像啊!”她情不自禁地說。
他沒有回話,只是表情壓抑、眼神抑鬱地望着她。
“我……人家好想他啊!”她突然真情流露地哭喊出來。
他心疼地吻着她臉上晶瑩的淚水,雙手溫柔地滑過她粉嫩的肌膚。
菀婷迷迷糊糊地被他牽引着,像着了魔似的,把他想成黃偉廉。
咦,那地方……怎麼硬硬的?
他不是說對女人免疫嗎?
是錯覺吧?還是他騙她?
她惱怒地瞪他一眼。
“怎麼了?”黃偉廉心虛地垂下眼瞼。
她憤慨地跳下床。“你還想唬弄我到什麼時候?”
“我是情非得已啊!你一直在生氣,我就苦無機會解釋……”
“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啊!幹嗎要瞞着我?”她不平地嘖嘖罵道。
“好事?”他不解地問,“什麼好事?”
“你的身體既然對我有感覺,那就表示……你是個雙性戀!”她高興地大喊,“那你比較幸運喔!可以比平常人多個選擇。”菀婷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太有吸引力了,你一時錯亂,才會性錯亂……”她支着下巴沾沾自喜道。
“你……”黃偉廉的臉皺成一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不知道要抱頭大哭,還是開懷大笑啊?
“你究竟是哪一種?”她認真地問。
“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湯姆!”他故意這樣喊她。
“你……”這次換她目瞪口呆。
看着她赤身又呆愕的模樣,黃偉廉是又憂心又好笑。
“來!過來我這裏。”他對她招手。
“你……為什麼知道湯姆的事?”她狐疑地瞪視他,不理會他的示意。“難道黃偉廉他……”
“快過來嘛!”他走過去,一把將她拉回床上。
她還在困惑。
“沒什麼好想的。”他的身體緊緊抵住她的,“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他長得有多相像?”他將臉湊近。
“咦?沒錯,你把眼鏡拿下來后……哇塞!你們長得實在太像了!根本就好像同一個人……還是……你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突然恍然大悟。
黃偉廉沒答腔,擔心她接下來的反應。
“難怪你們兩個從來沒一起出現過。”她後知後覺地說。
他還是沒敢開口,她的火爆脾氣……還是先讓她發泄個夠吧!
“那--”她果然一臉驚懼,“你真的是雙性戀?”
他臉上開始抽搐。
“不是--”他揮着手解釋,這可馬虎不得。
“你別再否認了,來不及了!”她一臉的悲慘,“沒想到我的情敵竟然是……是男人!嗚……”她趴在床上嚎啕哭了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他哭笑不得地將她抱轉過來,只見她淚水、鼻涕橫飛,整張臉糊成
一片,他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淚。
“那是怎樣?”她抽抽噎噎地,“你幹嗎要這樣騙我啊?”
“我不是存心的!就像你假扮湯姆-李是為了好玩,而我當初只是將計就計罷了!”他無辜地說。“你脾氣太壞了,我看你一提到黃偉廉三個字就氣呼呼的,我哪裏還敢說啊?”他挫敗地嘆了口氣。
“誰像你那麼幼稚啊?”不解釋還好,一聽他的說辭,她立刻咆哮,“我可是為了安全才假扮男孩子,你卻是想戲弄我!還有,你竟敢載美麗子,你不知道她哈你很久了嗎?”她的記性可好得很,有賬必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統統是我的錯!你英明、你最棒,下次不敢了!”黃偉廉雙手揪住耳朵,討饒似的胡亂灌她米湯。
“這還差不多,算了!”她稍稍滿意地擦了擦眼淚,睨了他一眼后才又繼續盤問,“你沒事幹嗎假裝你哥哥啊?你哥哥人呢?不會連你媽都一起騙吧?”
“這就是重點!”他神情突然蕭索,“我哥……三年前出車禍死了!”
“什麼?他……死了?”菀婷嚇了一大跳,“怎麼會呢?”
“當我母親聽到這不幸的消息時,反應比你還激烈,她差點瘋了。”黃偉廉臉色愀然。“當時我人在美國……其實,我是根本很少在家。我姑婆好不容易聯絡到我,等我一回去,我就變成哥哥了。”他自我解嘲地苦笑。
“變成你哥哥?”她不懂。
“我一回到家,我母親就直喊我偉漢,只要有人去跟她解釋,她就又開始哭,飯也不吃,所以……”
“可是你變成他,那你怎麼辦?難道你母親就不會想念你嗎?”菀婷不解。
“大概不會吧!”他的笑容苦澀,“我跟她不親,從小就只有偉漢才能安慰她,他一直是她眼裏最聽話和孝順的孩子,不像我……”
“那對你太不公平了!”她為他憤憤不平。
“這世界本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正義,對我哥而言,他的早逝又何嘗公平了?對我母親而言,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情何以堪呢?”黃偉廉的語氣平和,沒有怨懟。
“你這樣說也對。”菀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唉!既然這世界苦的事情那麼多,我們幹嗎還老鑽牛角尖呢?樂子要懂得自己找啊!”她感觸良多地說,“誰無父母、誰無屁股……不,是誰無過去。唉,就讓往事隨風去吧!”她破涕而笑。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喔!”他不太相信地看着她。女人最喜歡翻舊賬了,他不是不知道。
“以後你若刁難我,你就是……”
“是什麼?”她問。
“是我的……性奴隸!”他說。
“可以啊!反正我又不吃虧。”她嘻嘻哈哈地,“可是……”她又突然正色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讓我想一想……”她小腦袋又開始轉着。“有了!”
“你又想出什麼詭計了?”黃偉廉沒轍地問。
“我們趕緊生孩子。對!就是生孩子!”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等你媽有了另一個感情寄託時,也許,她就比較能接受你哥哥已經死了的殘酷事實,也才能從打擊中站起來。”
“這樣好嗎?”他實在不敢想像她當母親的模樣。
“就這樣啦!別猶豫不決了。”她皺着眉不耐地望着他。“這事包在我身上!”她慷慨激昂道。“包在你身上?怎麼包法?”黃偉廉好笑地問。
她立刻命令道:“褲子脫掉!”
“是、是。”他假裝被她的淫威所嚇,害怕得直發抖,“恭敬不如從命!”他一把拉着她鑽進被子裏……
一個小時以後,她的頭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他真的是雙性戀嗎?菀婷少根筋地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