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拾着因為失神而潑灑一桌子的茶水,喬以薰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出狀況了,先是早上差點把一份重要的文件當成廢紙,接着又忘了賀姆斯提醒的回美國總公司電話,然後是現在滿桌子濕漉漉的景象。
唉!她嘆了口氣,手邊忙收拾着殘局,一顆心卻始終忐忑不安,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才擦乾桌上的茶水,一旁的電話突然響起,嚇得她沒來由的愣住……“喂——”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該接電話。“老姐,想念我嗎?”“雯茜!”當電話那頭傳來孿生妹妹的聲音,喬以薰忍不住叫道。“哈哈哈,看來你挺惦記我的嘛。”雯茜笑着說。“你在哪?我要見你。”她馬上說出重點,知道妹妹可能隨時掛斷電話。
“可惜,我還不想見你,”喬雯茜輕哼一聲,冷冷說著,“我才不會傻得自投羅網。當然嘍,如果你拋棄了繼承權,或許我會考慮見你一面。”
喬以薰咬着下唇,按捺住脾氣。真不知她和雯茜到底是哪裏犯了沖,從懂事開始,雯茜便對她存有偏見,當她以較多股份接掌喬揚集團之後,雯茜的心理更是不平衡。賀姆斯曾說雯茜想置她於死地,但她始終不相信親生妹妹會下此毒手。
“雯茜,”她低聲勸道:“我說過這只是過渡期,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把喬揚集團交給你。”
“你的時候到了,是不是指找到聿爾烈,和他雙宿雙飛呀?”說到這兒,喬雯茵稍稍停頓了一下,嘲諷的口氣再度興起,“誰不知道,你是想藉著他鞏固勢力。老姐,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呀!”
聽她越說越離譜,喬以薰覺得她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雯茜,你別胡思亂想,根本沒這回事。”
“省省力氣吧,你說的話我從來沒信過。順便告訴你,那個叫聿爾烈的傢伙我已經見過了,你猜!我有什麼打算?”
“你想做什麼?”她平靜的問,其實心裏七上八下,臆測着妹妹可能會有的舉動。
“我說了,你猜!哈哈哈……相信你又會擔心一陣子了。”
喬雯茜一陣狂笑,連聲再見也沒說便掛斷了電話。
她是故意的!
喬以薰心裏想着。雯茜打這通電話,擺明了就是要讓她坐立難安。
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走着,思索剛才妹妹話中的意思,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匆匆忙忙抓了皮包便往外衝去。
雖然不曾到過聿爾烈的公司找他,但對於聿皇集團的地址,喬以薰早巳深記腦中。但當她搭着計程車來到目的地的時候,並沒想到他會在開會。
“小姐和總裁有約嗎?”
聿爾烈的秘書皺着眉頭謹慎問着,顯然對她這位不速之客感到有些頭疼。“沒有。”喬以薰連忙回答。她知道做秘書的最怕遇到這種突來的訪客,既沒預約又沒見過,更不知道隨便打發走會不會得罪人。所以她體貼的繼續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可以在這兒等聿先生?”
那秘書面露難色,“可是總裁至少還要半個鐘頭才會結束……”
話說到一半,一陣騷動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原來聿爾烈提前結束會議,正和一些主管迎面走來。
似乎是心有靈犀,他抬頭看到了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兒,臉上不免現出笑容與訝異。
“安琪?”聿爾烈輕喊着,這般柔情令公司其他員工睜大了眼睛。
喬以薰回他一笑。看到了安然無恙、毫髮無傷的他,她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聿爾烈迅速處理好手邊的事,又交代秘書有事打手機找他,便帶着突然造訪的喬以薰往樓下的咖啡店而去。
一邊坐下,他一邊想起上回她約他,純粹只為吃飯。
他悠閑的看着Menu笑問:“怎麼突然想到來找我?這時候吃午飯太晚,吃晚餐又太早了吧。”
面對他的調侃,喬以薰只是笑笑,她靜靜望着眼前的他的一舉一動,心中興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如果烈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她能承受這種打擊嗎?
“這回不為吃飯,純粹只想看看你。”她忍住心中的激動,平靜的說著。
原本看着Menu的聿爾烈猛一抬頭,正好捕捉到喬以薰一雙漆黑的眸子,同時也想起五年前,兩人新婚後所共同迎接的第一個清晨。
那時安琪枕着手臂,用着和現在同樣深情的眼神注視着他,而剛睡醒的他則帶着迷濛的雙眼,咕嚷着問她在看什麼?只見他身旁的伊人輕聲呢喃着——
想就這麼一直看着你……
這一句話如今仍然縈繞耳旁,他突然想超前擁抱她,重溫佳人在懷的感覺。
但聿爾烈一甩頭,馬上又清醒許多。
老天!他還沒證實清楚她的身分,怎麼就這麼胡思亂想起來?
喬以薰被他那一會兒充滿柔情喜悅,一會兒眼神閃爍不定的賊賊笑意弄得挺不自在的,忙拉開兩人緊纏的視線,向剛過來的服務生點了杯咖啡。
聿爾烈跟着點了壺桔茶,等服務生走了,才恢復先前輕鬆自在的神情。
“你今天怪怪的。”他定了定心神說道。
“你今天也怪怪的呀。”喬以薰眨眨眼睛,俏皮回應。
顯然她並不想明說,而他也不打算追問下去。
“那麼就讓我們兩個怪胎得空愉個閑吧,我快被樓上那些人煩死了。”他指指上頭,一副苦瓜臉,卻在獲得她注意之後的剎那,瞬間將苦瓜臉變成了鬼臉。
他那模樣今喬以薰忍不住噗哧一笑。
“還好,”聿爾烈吐了口大氣,“你終於笑了。”
“如果你還能這麼逗趣,表示那些人並沒困擾到你。”她了解了他的用意,只是想逗她開心。
聿爾烈聳聳肩,喝了口桔茶,臉上的笑意仍然未減。然而這笑容卻在想到雯茜和那晚出現的英俊男人之後,頓時凝結住。
“最近好嗎?”因為低着頭,喬以薰並沒發現到他的不一樣。
“不好!”他一改剛才輕鬆的語氣,彷彿是吐口氣般的說著。
他這調調當然嚇着了她。
“怎麼了?”她急切的抬頭,看到他凝重的臉色,關心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可惡!雯茜是不是已經行動了?喬以薰心裏着急的想着。
“我的麻煩是……”傾身向前,瞧清楚了她慌亂的模樣,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大麻煩呀!“有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聿爾烈在停頓了一會兒后,一口氣說完。
這是麻煩嗎?她糾起眉頭。她還以為是雯茜找了打手或是恐嚇、勒索他。
“你有什麼問題不明白?”
“很多,”他揮揮手表示問題一籮筐,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男人是誰?”
喬以薰先是搞不清楚他所指的男人,但一下子又恍然大悟。“你是說賀姆斯,那天晚上接我走的人。”
“原來他叫賀姆斯。”聿爾烈酸溜溜的接口,對她和別的男人如此親昵,感到相當吃味。
先前的擔憂,突然間煙消雲散,喬以薰露出今天以來首度開心的笑容,笑得眼淚快流出來了。
“哈哈哈,你在吃醋。”她笑着笑着,直不起腰來。
“我沒有。”聿爾烈咬牙極力否認。看見她仍是笑得開心,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別笑了好不好,說清楚點,賀姆斯究竟和你是什麼關係?”
“你不可能沒有異性朋友吧,我也一樣啊!”她邊笑邊解釋着,“賀姆斯是我眾多男的朋友之一。”
“就這麼簡單?”他反問。
“嗯……”她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他還是我的同事。”
接着,就看見聿爾烈深皺的眉毛,越糾越緊。
喬以薰眨眨眼,露出個捉弄的表情,決定糗糗這個大醋桶,“至少我確定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他暗地輕咒了一聲。知道她言下之意,是指他和袁巧馨訂婚的事。
“我已經託人先和巧馨解釋過了,接着會和她解除婚約。”像是解釋又像是閑聊,反正他就是這麼說了出來。
喬以薰點點頭,睜着大眼睛一副無辜樣,“我知道,不然我不會死賴着你。”
“你……”聿爾烈望着她,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算了……”
此時此刻,他實在捉不着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啊!
面對他的欲言又止,她忍不住抗議,“我就說嘛,你也怪怪的,說話吞吞吐吐,還說我咧。”
他沒答話,只是一勁的笑,想以燦爛的笑容耍賴過去。
“好啦,蹺班結束,你該回去了。”雖然心中很想和他一直這麼坐着,但她仍是理性的提醒他該回公司了。
至少她看到了安然無恙的烈,便沒白走這一趟。
“不再坐坐?”他到是悠閑的邀請佳人繼續聊天。
喬以薰搖頭。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去找出雯茜。
“唉,”他無奈的嘆口氣,“真沒良心!這麼快又把我推給樓上那群瘋子。”
“就算是,也是一群為你賣命賺錢的瘋子。”她回應。
“好好好,”他認命了,“我回去就是了。”
聿爾烈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她不忘叮嚀他,“你要多小心。”
他回頭笑道:“小心什麼,我不是一向好好的嗎?到是你,”他指指她,“下次出門別忘了多加件衣服,現在的天氣就像你們女人一樣詭譎多變,難捉摸得很。”
喬以薰看着身上薄薄的襯衫,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匆忙出門間居然連外套都忘了帶。
她笑笑的說:“我會趁着太陽還露臉的時候趕回去的。”
“不需要我這個太陽護送?”聿爾烈自願充當護花使者。
喬以薰仍是搖頭。
他見狀,不再堅持,給了她一個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便前去結帳離開,結束了這短暫的蹺班時刻。
聿爾烈走後,她一刻也不敢多耽擱,跟着匆忙離開了。
託人在美國調查安琪的事有了迴音。
聿雨烈看着遠從美國傳回來的資料,這才發現他對安琪的背景了解得太少。
當年在拉斯維加斯和認識不到十天的安琪結婚時,天真無邪、清純雅緻的她就像一個遠渡重洋異地求學的學子,這也是他所認為的安琪。沒想到,她不僅擁有美國護照,更是美國百大企業名列前矛的喬揚集團繼承人之一。
這些資料在在令聿爾烈震驚不已。
在厚厚的一疊資料中,還包括了安琪九死一生,接受長期治療的一些報告。
針對這點,就像喬以薰所說的一樣,在他心中早已默認了她就是安琪的事實,所以他並不訝異。
不過舊的疑惑除去,新的問題又像蜘蛛網一般纏繞而來。
安琪的孿生妹妹雯茜為什麼要說謊?報告中那個和安琪關係匪淺的賀姆斯又是哪號人物,着實令他沉思不解。
“哈哈,這是什麼借我看。”
聿爾煊來到哥哥的書房,看到了發獃中的聿爾烈,一時玩心大起!截走了他手上的資料。
“媽媽咪呀……”望着滿篇英文資料,她吐了吐舌頭,“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看得我頭昏。喏——還你,沒興趣。”
她隨手一拋,那些傳真紙不偏不倚飄向聿爾烈懷裏。
他看向妹妹,搖搖頭將資料放回桌上。
“你呀,這麼任性,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看誰敢要你。”他忍不住念念這個頑皮成性的妹妹。
“啐,”聿爾煊做個鬼臉,“要不要還得看我高不高興咧。”
聿爾烈嘆口氣,決定轉開話題。
“托你辦的事怎樣了?”這陣子被喬以薰的事絆着,他一直想知道袁巧馨那邊的反應。
“安啦,有我出馬一切搞定。”說到這兒,她像發現天下怪事般,嘖嘖稱奇的說:“你猜巧馨怎麼說,她竟然說她志願退出耶。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麼容易就解決問題。”
聿爾煊發表了長篇大論之後,聿爾烈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大氣。
“能得到巧馨的諒解,事情就好辦多了,剩下的就是她父親那邊。”他很高興這個棘手的問題終於解決了一半,尤其在他確定了喬以薰的身分之後。
“說到巧馨她爸,我也認為他會是最難纏的一關,可是巧馨說她有辦法處理,叫你別擔心。”
她邊說邊觀察哥哥的表情,發現他臉上現出一丁點的感激。唉,這樣已經不錯了啦,誰叫她哥哥是個感情不外露的人呢。
聿爾煊趁機提醒,“哥,你可不能吃定巧馨,最少也得當面謝謝人家吧。”說實話,她有點為巧馨感到不平,但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誰叫她晚人家一步咧。
“我知道。”聿爾烈露出笑容允諾。
“既然這樣,就沒我的事了,呼——”任務完成,她吐了一口大氣,開始有餘力調侃她大哥,“對了,老哥,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那素末謀面卻又已經變臉的大嫂啊?”
面對妹妹的問題,他不減笑意。
“快了,很快你就會見到她了。”然後他心中突發奇想,又說道:“再幫我一件事如何?”
“什麼事?先說好,別再叫我收爛攤子,我可不幹。”她事先聲明。
“你不是很想見見這個變了臉的嫂子嗎?幫我送樣東西給她就能如願了。”
“可以,不過要計費,我總不能白白當快遞送貨員吧。”她露出笑容!談着這筆自家人的生意。
“沒良心,連你哥哥的錢也要賺。”他被妹妹狠敲一筆,心有不甘。
“老哥,這不叫沒良心,而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哈哈哈……”
聿爾煊的笑聲充斥書房,相形之下,聿爾烈那張臉就顯得難看多了。不過,看樣子,這筆買賣是成交了啦。
“還是沒有消息?”
喬揚集團台北分公司里,喬以薰和賀姆斯仍為喬雯茜的下落憂心着。
“希琵是故意的,她知道不管怎樣,我都會想辦法把她送回美國去,所以她就故意躲了起來。”他冷靜的分析着。
“在台灣,我們舉目無親,我實在想不出雯茜能投靠誰?”她想來想去,仍想不出孿生妹妹的行蹤。
“我相信以希琵的能力,如果她不想讓人找到,我們勢必要花上幾倍的工夫才能打聽到她的下落。而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建議你秘密離開台灣。”
“離開台灣?!”喬以薰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建議睜大了眼晴。
“沒錯!”賀姆斯再一次強調,“你已承受不起另一次的危險了,只有秘密離開台灣,才能擺脫希琵的糾纏。我會持續安排你在台灣的活動,甚至發新聞稿,虛虛實實的假象,希琵不會想到你早已離開。”
“可是……”她猶疑着,最後坦白承認,“我放不下烈,真的放不下。”
她以哀求的目光看向賀姆斯,希望他能了解。
“全世界除了我,就只有你最明白我對烈的感情,所以不要殘忍的要求我在和他重逢后又離去,我同樣承受不起再一次這樣的打擊。”
賀姆斯暗咒一聲。“拜託你別這麼固執好不好!如果你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情愛?”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喬以薰咬着下唇,無奈的說。
現場氣氛一時凝結起來。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有個快遞說送來一樣東西,非要總裁親自簽收。”門口的簡秘書似乎覺得辦公室內氣氛有點詭異,支支吾吾的終於把話說完。
“什麼東西一定要總裁出面?”賀姆斯不高興的問,那模樣讓簡秘書嚇退了一小步。
“這裏這裏,就是這個小包裹。”簡秘書還沒回答,裝扮成快遞人員的聿爾煊已趁機進了來,眼睛直盯着辦公桌后的喬以薰。
天啊,如果她就是哥哥五年前娶的妻子,那真是了得。於是她顧不得自己遏遢的形象,直往那美麗的身影奔去。
她原以為可以調皮的將那女子撞個滿懷,哪知如意算盤沒打好,差點栽在一個男人跟前。
“等等,東西給我。”冷不防出現擋在兩個女人之間的賀姆斯冷冷說道。
“為什麼?”聿爾煊氣呼呼的瞪着這個冒失鬼,“你堂堂一個大男人,難道是喬以薰小姐,別笑掉人家大牙了。”
他無視這個女人的挑釁和諷刺,伸出手重複說:“給我!”
“我偏不!”她堅持着,想把這個臭男人氣死。
她的一言一行絲毫沒影響到賀姆斯,他平靜的說:“不給我就請回,就當做沒見到喬小姐。”
聿爾煊氣得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喬以薰見兩人僵持不下,索性越過賀姆斯,伸手拿走了快遞人員手上的包裹。
“我要簽收嗎?”她笑着詢問仍和賀姆斯對峙的女生。
“當然要,這兒。”聿爾煊將視線轉回她,臉上隨即換上笑容,弄來一疊快遞簽收簿,隨手指個空白的地方,便要她有模有樣的在一張單子上簽名。
她將寫好的資料交給她。
“喬小姐,你很漂亮……”聿爾煊才說著,又搖搖頭,“不!應該說很有自己的特色。”
喬以薰漾開笑容,滿喜歡這女孩開朗隨和的個性。
聿爾煊回她一笑,準備離開,轉身的時候不經意又瞄到剛才那個兇巴巴的男人。
“至於你,”她看向賀姆斯,皮笑肉不笑的批評,“沒水準的男人。”
丟下這句話,她就一溜煙的消失在門口。
賀姆斯輕哼一聲,“沒禮貌的黃毛丫頭。”
頭一次看到他失態,喬以薰邊笑邊動手拆東西。
“等等,我來。”謹慎的賀姆斯擔心這個不明物,因此拿過包裹拆開檢查。
顯然他的顧慮是多餘的,因為快遞送來的是一對精緻的耳環,只是這耳環似乎不是新的,它有點歲月的痕迹。
“我的耳環……”喬以薰在看到包裹里的東西時,忍不住熱淚盈眶,這也是賀姆斯頭一回看到她如此失態。
她接過東西,輕觸耳環上每一個線條,最後破涕為笑,抓着他直嚷嚷,“他相信了,烈終於相信我就是安琪了。老天!我是不是在作夢?”
無論這對耳環代表什麼,賀姆斯明白此刻她的心早已忘了任何威脅、任何危險,只有聿爾烈。
又哭又笑的喬以薰仔細看完隨着包裹送來的信函,隨即拿起皮包就要出門。
“等等,你去哪兒?”雖然明知她可能去見聿爾烈,他仍是提出此問。
“去找烈。”
她說完匆忙的準備離開,但倩影頓時又停下腳步。
她緩緩轉身,很認真的告訴賀姆斯,“我知道你凡事為我好,但無論如何,此時我是不會離開台灣的,希望你能夠明白。”
賀姆斯早料到她會有這番決定,他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只想掐死聿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