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慈安太后之死

第九節 慈安太后之死

這件事情辦得不能說不好,以致京城中的大老如恭親王和文祥等等着看熱鬧的人,無不側目以視。郭嵩燾戴罪立功,大家紛紛猜測他會得個什麼缺,但接下來幾天,太后只吩咐他到鍾粹宮中來講他在海外的遊歷見聞,特別輪船是什麼形狀,有多大隻,洋槍洋炮又是個什麼樣子。

“回太后,洋槍就好比我們的彈弓,只是機關做得更結實更容易操縱,手只要一抬,就能出連環珠,珠珠致命。”郭嵩燾說道。

這個比喻很生動,武則天很快就領會了。但是有整個宮殿那麼大的輪船呢,就比較難解釋了。

武則天提出什麼時候到天津去看輪船。郭嵩燾急忙勸阻道,“太后何等尊貴?洋人大多急躁無禮;或怕他們蓄謀不軌,於太后不利。”

武則天也就揮揮手過去了。

“到底英國法國,為什麼如今有這麼大的勢力?”

郭嵩燾解釋說,洋人天性狡悍,他們造船出海,攜帶槍炮,碰到好東西如黃金寶石就搶回家;或用槍炮把當地人打敗了,讓人家從此稱臣納貢;或見到有好地方,把別人趕走,自己就搬去住。所以這幾百年間,各國洋人橫行世界,確實勢不可擋。

“如果我們大清也去造船,能不能造成?”武則天問。

“回太后,只怕暫時不能,只因造船先要冶鐵,還要有懂畫圖紙和造零件的人,造鐵又要有造鐵的機器,還要有運鐵的火車。火車車廂也就象我們的屋子一樣大,跑起來又快又穩,從北京到上海,一天就能到。造火車又必須有技術。”

“恭親王曾國藩他們之前有上摺子,請求設立同文館,教習國人技藝,想來就是為這個事情了?”武則天回頭問曾昭妤道。

曾昭妤答道,“回太后,說的正是此事。”

武則天問郭嵩燾道,“你以後多給我講些外國的女皇和皇帝的事情,能不能去預備?”

郭嵩燾急忙答道,“但憑太后差遣。”

武則天又問:“你在京城有沒有住宅?”

郭嵩燾回答道,“微臣向來在外為官,現在借宿在同鄉曾國藩府上。”

武則天又指曾昭妤問郭嵩燾道,“你認不認識她?|”

郭嵩燾頭也不抬,答道,“回太后,宮中女官,微臣無從識得。”

武則天笑道,“她是曾國藩的小女兒,剛剛選為東書房女官。曾昭妤,這兩天宮中有榮壽公主的生日,我這邊只怕要忙亂些,奏摺上的事情就少。你要不要偷空和郭大人一同回家看望父母,或就在宮中湊湊熱鬧?”

順着武則天的口氣,曾昭妤答說要回家,和父母小聚三天。

巧的是,八月初八的中午,皇宮中忽然傳出詔告,慈安太后薨了。

八月初七給榮壽公主暖壽,宮中辦了喜宴,兩位太后一同赴宴,點了戲曲。到約莫四五點鐘,慈安太后忽然覺得肚子疼,即時退席回去。

生日喜慶,大家貪嘴不消化常有的事,慈安太后認為自己興許吃壞了什麼東西,傳了太醫來看,果然如此。太醫開了幾帖疏導腸胃的葯,慈安太后服過後,疼痛稍解,就在宮中靜養。

晚飯吃得很清談,不過是些清粥小菜,但到了夜裏,肚子又疼痛異常起來。怪道人家說肚子痛不能吃飯,吃了就痛。又去請來太醫,太醫仍舊診斷是腸胃的毛病,又開了兩帖鎮痛用的新葯。

到了深夜,慈安太后又一次疼痛作,宮女要去請太醫,被慈安太后阻止了。她覺得不過還是先前的毛病,就算請了太醫來,仍舊開同樣的葯,用不着這麼深更半夜興師動眾,忍一忍也就好了。

所以睡前又服了一劑煎藥,就去歇息了。宮女聽到她初時睡得並不沉穩,但到後半夜,也就聽不到輾轉之聲了。

誰知道第二天,遲遲侯不到慈安太後起床更衣。第二天是正日子,榮壽公主會親自到慈寧宮來叩頭。宮女壽兒等不及,準備去輕輕喚醒太后,左喚右喚,太后只是沒有聲息。壽兒有些害怕了,又去叫了兩個宮女進來,三個宮女大着膽子掀開鳳床上的帳幔。

慈安太后好似正合目穩睡,但一試鼻息,竟然鼻息全無,已然逝世了。三個宮女又驚又痛,立即大哭起來,趕忙去通報慈禧太后和兩位公主。

慈禧太后也才起床,匆匆趕到,看過慈安太后后,先將三個宮女盤問了一番,不得要領,只好將三人交內務府看管,以後查問。

緊接着又傳太醫,查前一天開的藥方。太醫院得到消息,頓時人人自危。雖然被傳去解釋的太醫只兩人,但太後用葯之後去世,人人都自覺難脫干係。

壽筵自然通通撤走,內務府忙碌張羅着準備喪。

太醫去而復回,返而復去,將幾張藥方抓着來帶過去,試圖向慈禧太后解釋清楚慈安太后的病情。末了定出是“急性腸炎”的病因。

病因是“急性腸炎”,太醫也有開藥,那麼死因又是什麼呢?對這點,太醫有苦難言。開的藥方沒有什麼毛病,也是針對病情的,偏偏不見效,誰能說得清楚?結果兩個太醫也就被暫時拘禁在太醫院。

人死不能復生,慈禧太后命將病情和喪報出宮外,宣各位王公大老,軍機大臣進宮,商辦慈安太后喪事。

慈安太后比慈禧太后還年輕兩歲,年紀只有三十四,雖然才具平常,為人卻平和穩重,特別對幾個不是並自己親生的子女們和藹可親,如今忽然去世,人人痛惜,特別小皇帝和兩位年輕公主,無不哭得涕淚滂沱。

當武則天撞見小皇帝在慈安太后扶棺痛哭,忽然覺得這幾個月以來心中的謎團被揭開了。小皇帝也許曾經是慈禧太后的親生兒子,但卻絕不會是她武則天的親生兒子。

以前她總覺得小皇帝文弱,酷肖當年多情的李治,猜想也許就是自己的長子弘。但她畢竟猜錯了。

當然,現在載淳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她並不會將他丟棄,反而要更好地充當自己這個如今已經變得唯一的母親的角色。

痛哭就讓他痛哭好了,她自己也同樣痛哭得分外悲傷。因為她也彷徨無助,不知老天為什麼要忽然將她挪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丈夫子女忽然全都消失。而慈安太后清心寡欲,並且理所當然地以為另一位太后該過和她同樣枯燥的生活;她如不死,武則天就過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本來她還有更狠辣的手段,就象她從前她對待王皇后和蕭淑妃那樣。她本來想好心保全慈安太后,讓她仍舊好好兒地待在宮中,有空時帶着兩個兒女其樂融融地吃點心和來點小玩樂,就當宮中多出個有太后名稱的保姆好了。

然而,當武則天感嘆“要是小皇帝能有更多兄弟姐妹就好了”的時候,慈安太后竟然用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態度,讓她儘快把國事交給皇帝就是了,無須“多操心”。

這簡直在間接地罵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是閑事嗎?朝廷是皇帝的,而皇帝是她武則天的兒子,她為朝廷操心,難道果真是“多管閑事”?

慈安太后還象個全天下貞節烈婦的代表那樣,嘲笑她武則天的婉轉表達的希望皇帝能更多兄弟姐妹的想法。

而且更令武則天無法容忍的是,在慈安太后的言辭閃爍之間,竟然還隱藏着足以決定她生死的物件。虧得她佈置了耳目多方探聽,才得以及時現。

世界上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就是自己要做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事情,偏偏被人識破用心,而且是在十幾年前。

那個死去的皇帝,生前猜忌她所代替的這個女人,即使她為他生了唯一的兒子,仍舊待她遠不如慈安太后也就罷了;竟然死去之後,仍然企圖派另一個女人來擺佈她的命運。

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在先帝眼中的地位之高下不同,立刻就可以看清楚。

所以武則天在現這件事實后,代那個女人吃醋,怒火中燒,立即就決定了慈安太后必須死去。這隻不過她頭一件要辦的事情罷了,就遭到了慈安太后的反對。民間的寡婦也能另嫁,偏她武則天就不行?何況她只是為了要為她母子鞏固權柄,慈安太后也能從中受益。

如此不見機的太后,當然該死;讓她不受折磨地死去,還是一種恩德。這只是因為武則天覺得她的反對不過出於她的愚蠢,所以懶得多加懲罰。

以恭親王為的王公大臣負責慈安太后的後事,一切除依例之外,按慈禧太后的吩咐,還有厚重添彩之筆。

不錯,她已經去除了“眼中釘,肉中刺”,何必和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計較呢?就讓她的葬禮堂皇點也無妨。只要這葬禮不堂皇到讓人以為她因心虛而欲蓋彌彰,刻意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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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天代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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