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柳柳怔茫地看着他,雖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可他那眼神就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人,請您別再說了。”她撫着胸口。

“我說錯了什麼嗎?阿牛沒跟你這麼說嗎?”他煞有其事地問着,狀似玩弄與調戲。

她憨傻地搖搖頭,不解地問:“說什麼?”

“說你‘裏面’特別美。”變起唇線,他挑起眉等着她的答案。

“裏面?”

“就是那兒。”他伸出魔掌,從她身後握住她的圓臀,重重的捏了下,指頭還不軌地往那柔窩一頂!

“啊!”她嚇得身子一彈,連忙跑開,一雙驚愕的眼還直對着他瞧。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難道他當真將她當成一個不知羞恥、毫不檢點的女人?

“你這是幹嘛?我比阿牛差嗎?”仆散喬儂眸子一黯。

“您不能這樣的,如果您容不下我,我可以離開,但求您別污衊我的清白。”被人冤枉已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更何況是被一個她所重視,幾乎將所有精神都放在他身上的男人呢?

“嘖嘖,你這是何苦?若你真喜歡阿牛,我可以成全你。省得你們還得這麼偷雞摸狗、怕人撞見,怎會有情調?”他可是當她的憤怒是哀兵政策的一種,如果他開口讓她留下,豈不上了她的當。

“仆散喬儂!”柳柳大聲吼出,受了刺激的她,早已管不了他是誰了。

“你竟敢直呼本大人名諱?!”仆散喬儂眯起一雙幽魅大眼,“別以為我爺爺喜歡你的料理,你就敢目中無人!告訴你,會料理的人這天底下有多少,只要出高價,我一樣能到中原將江南名廚請了來。”

柳柳的翦水雙瞳已經溢滿了委屈的淚。

仆散喬儂之所以會說這番話,固然教人錯愕,但細想了下,他之所以會有損其身份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不都是因為她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突如其來出現在他的府邸中,間接影響了他的生活?

再看看他這個形貌出色自不在話下的男人,渾身充滿了詭魅的俊逸風采,陽剛俊偉的臉上更不時帶了抹瀟洒笑容,可為了趕走她,他居然會一反常態,讓自己變得這般邪惡、詭魅!

看來她惟有早點離開,才能還這府中每個人安寧的生活,要不然連阿牛也被她影響,這教她怎麼對得起他呢?

“你究竟在想什麼,考慮那麼久?是不是在想,要不要讓我進去你‘裏面’看一看啊?”仆散喬儂咧開嘴,話語裏的輕浮更是讓柳柳受不了。

“別說了……我順您的意思離開這兒,請您留留口德,如果您只是對我不滿,您可以針對我,但請您不要冤枉其他人。”說著,她便回頭往下人房直奔,打算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地方。

“大小姐,大小姐……”

次幕使府里傳來丫環的叫嚷聲,從門外一直喊到了孟乃琳的閨房。

“什麼事?瞧你那樣子,被我爹瞧見又會討一頓罵。”小菲是孟大小姐的貼身奴婢,由於長得可人,自然深得大小姐寵愛。

“那個……那個……”小菲喘了喘氣才道:“大小姐,您知道那個醜女上哪兒去了嗎?”

“你是指那個柳柳呀?”她不屑地撇撇嘴,“我管她去了哪兒,說不定當真流落街頭當乞兒了。倘若真是如此,一定會把路人給嚇壞了!”

她低頭竊竊一笑,“別管她了,快幫我把玉簪插上。”

孟乃琳可沒心情理會那個醜女,一心只想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因為待會兒她可是要陪爹爹去南京首府做客。

只要想起南京大人仆散喬儂,她心底就不免盪出一絲蠢動,多希望能有機會與他花前月下暢談整夜。

若是因此讓他注意上她,那麼她就有機會成為人人稱羨的首長夫人了!

“才不呢。”小菲噘着唇說。

“怎麼了?”孟乃琳這才意會到小菲的話中有話。

“您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工作嗎?”將玉簪插上,她又為小姐噴上宋國新進貢的蜜花香露。

“你快說吧,別凈吊我胃口。”孟乃琳口氣不善地說。

“就是南京首府。”

“什麼?!”孟大小姐立即變了臉。“這怎麼可能,仆散喬儂是瞎了眼嗎?怎麼會用她這種人呢?”“這我怎麼知道,說不定那醜女會妖術。”小菲就凈會在那兒嚼舌根。

“哼,今兒個去南京首府,我一定要找機會跟喬儂說說,把那個醜丫頭給遣退了。”冷着聲,嬌嬌女開始心生不平。

“對,我想仆散大人定會被您所迷惑。瞧,這南京城還有哪家姑娘比得上小姐您的?”小菲不斷拍着馬屁。

“說的也是,誰比得上我嬌美?”孟乃琳望着鏡中的自己,非常自豪地說:“我想那個萬人迷仆散喬儂,是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是啊小姐,讓小菲再為您修飾一下,定要讓仆散大人目光怎麼也離不開您。”拿起香精水,她又為大小姐灑上了些,再將她的頭飾一個個插好,小菲就等着陪小姐一塊兒進南京首府。

只要小姐被看上,她小菲就有機會成為仆散大人的二夫人呢!

想着想着,她嘴角也愈咧愈開了……

南京府邸的廚房裏,今兒個是異常的忙碌。

因為南京城的次幕使大人,攜千金前來府中做客,仆散大人特別交代一定要待以上賓之禮。

於是各式菜肴全出了籠,大人更挖出了陳年老酒,打算與次幕使孟禾達共飲,來個不醉不歸。

“柳柳、柳柳……”廚房裏的於大娘大聲嚷着,而正在外頭洗着青菜的柳柳聞聲,立刻跑了進來。

“於大娘有事嗎?”柳柳一雙濕淋淋的手胡亂抹着裙問。

“快,快將這些肉幫我剁碎。”她指着砧板上的上等後腿肉。

“是。”

“柳柳,多虧有你幫忙,否則我會忙死的。想想以前那個阿凌,若有你這麼勤快就好了,偏偏她老仗着老太爺只吃她煮的東西,連甩都不甩我呢!”於大娘一邊調整着蒸籠的火力,一邊叨念着。

其實柳柳剛來的那幾天,她也是很討厭她,直抱怨大人為何派了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怪和她一塊工作。

然而時間一久,一方面她發現柳柳是個很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另一方面則是她臉上那些醜陋的疤痕,居然神奇地漸漸消失了,現在不注意瞧,還真瞧不出來她以前那副鬼樣子的痕迹呢。

問過她是塗了什麼仙丹,她只說是去廟裏求來的符水,為此她也到那座廟宇拜拜,要了些符回家,希望自己也能愈變愈年輕呢。

“其實很多東西柳柳也不懂,都是這陣子大娘您教給我的。”柳柳動作極快地將肉剁碎,開始做肉丸子。

“你喲,就是會哄我開心。”於大娘抿嘴一笑,這時候葛總管卻快步朝這兒走了過來。

“於大娘,東西呢?快送上桌吧。”他一開口就催促着。

“你沒瞧見我正在忙,大梅這丫頭送了幾道菜過去還沒回來呢,又不知去哪兒給我偷懶了。”

“大娘,大梅她不舒服,剛剛已經回房歇着了。”聽見她叨念的柳柳,趕緊為大梅說話。

“糟了,那可怎麼辦呀?這兒人手不夠啊,葛總管。”於大娘大叫了聲。

“我看就由柳柳把這些已弄好的菜肴先送上桌吧。”想了想,葛總管只好這麼決定。

“可大人不是說了,別讓柳柳到前面去嗎?”於大娘有所顧慮道。

“最近我看柳柳已經好看多了,燙疤沒那麼明顯,感覺還挺美的,到前面去應該沒關係。對了柳柳,你是吃了什麼仙丹呀?”就連葛總管都好奇不已。

“哪是仙丹,人家是誠心感動佛祖,是佛祖下的符水治好的。”於大娘掩嘴一笑,替柳柳說了。

柳柳慚愧不已的垂下腦袋,因她為了對老太爺守信,卻對他們撒了謊,可見他們對她又是如此照顧,心底便會產生一種歉疚呀。

“那柳柳真是幸運的姑娘羅。快去吧,大人在等着上菜呢!”葛總管笑了笑,又開始催促道。

“好,我這就去。”

柳柳於是將蒸籠裏頭的粉蒸肉端出,聽說這是非常好吃的一道中原菜,也因為於大娘是來自中原,所以她熟知各種中原料理,大人也因為喜歡那種特殊口味,才將她留在府中。

將它放在竹籃內,柳柳慢慢地朝前面的花廳走着,這裏是她平日不可能來的地方,長廊、拱門、小橋、流水,再加上層層的花團錦簇,還真是讓她看得目不暇給。

不一會兒工夫,她來到了花廳,先在門外輕扣兩聲門板,“大人,送菜來了。”

“進來。”

突聞仆散喬儂低沉磁性的嗓音,她心頭又是一陣悸動。

想想自那日習字后,她已有十來天沒再見過他了,不知……他是否又忘了她這個平凡女子?

執籃的手輕輕一顫,她輕咳了聲,緩緩推門而入。

當仆散喬儂一見着她,臉色倏然一變,隨即扯了個笑臉,親昵地喊道:“柳柳,好久不見了!”

“柳柳!”孟乃琳一聽見這名字,連忙回頭一瞧,這才發現她印象中的無鹽女,居然變了……變得還有模有樣的!

“柳柳,原來你在這裏!我一回到府中發現你不在,派了不少人四處尋你。可奇怪的是知道你去向的人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句。”次幕使孟禾達一見到她,立即激動地說道。

“孟大人……”見了這位大恩人,她禁不住也淌下了淚。

“柳柳,你變漂亮了,臉上的傷疤好多了!”孟禾達這才瞧清楚她的臉兒,難掩意外地問。

“燙傷的傷疤怎麼可能痊癒,我看她有問題,搞不好是妖魔轉世。”孟乃琳氣憤地說,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心目中的醜八怪,居然會變漂亮了!

不,她不能容忍這個醜女改變容貌的事實,尤其是她居然在南京首府工作。剛剛仆散喬儂見着她時那一聲親熱的招呼,更是激起她滿腔怒火!

“琳琳,你真是胡說!”孟禾達忍不住斥責自己的愛女。

“爹……你偏心!”漲紅了臉兒,孟乃琳可是將滿腔憤怒全部都推在柳柳身上,“我告訴你,你這妖女,我遲早會找到你的把柄!”

“我不是——”柳柳的目光轉向仆散喬儂求救道。

可他卻瀟洒的搖着扇、喝着酒,完全沒把她的憂慮與無助看在眼裏。

孟乃琳見狀,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因為仆散喬儂的冷淡,證明了他絕不是看上了柳柳。

“呵!沒人幫你說話了吧?”悶着聲輕笑,孟乃琳嬌脆的嗓音直刺激着柳柳的耳膜。

“你們……”柳柳撫着心,顫抖着手差點兒將籃子都砸了地。

“別在客人面前頂嘴,把東西擱下,你先出去。”終於他出了聲,可語氣卻是這般強硬不留餘地。柳柳咬着下唇,“是。”

她忍受不了孟乃琳的妄加之辭,為何他不肯替她說句話?

難道他也相信孟乃琳的話,認為她是個妖女嗎?心傷加上心痛,她顫着手將粉蒸肉擱在桌上,而後轉身奔出花廳。

仆散喬儂見她就此逃開,眉頭不由自主的攢緊,心底突生某種淺促的疼,想阻止卻又喊不出聲,畢竟她的身份地位不值得他這麼做。

剛剛,並非他無意為她解釋,只是他從未為哪個女人說項過,就怕愈弄愈糟。

“仆散大人,我餓了。”發現仆散喬儂的視線隨着柳柳的身影而去,孟乃琳連忙說話想移轉他的注意力。

“對,孟大人、孟姑娘,快嘗嘗我特地從中原請來的廚娘所做的料理。”他拉回遊走的思緒,趕緊招呼道。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孟大人借口有事先行離開。今天他來此,就是想藉機撮合琳琳與仆散大人的良緣。

這時花廳就只剩下仆散大人和孟乃琳兩人,於是她膽子更大了!

她站起來,往他身上靠,嬌聲呢喃道:“仆散大人,你年紀輕輕,就要處理南京城這麼大一塊地方的所有事務,真是不簡單!”

他撇嘴一笑,伸手摸摸她的手,柔魅地說:“這是大王重用。”

“你太客氣了,不過……有句話說,男人一旦不成家,事業將會停滯不前,所以我奉勸你該找個妻子為你分擔一些家事了。”她暗示的意味已是非常強烈了。

“哈……說的好,我是該考慮考慮了。”輕勾她的下顎,他煽情地挑弄着她的心。

“那你心底可有人選?”她嘴唇微噘地靠近他的唇。

“哈啾——”

她過分噴洒的香精刺激了他的嗅覺,使得他的鼻子發癢,忽地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

“你給我走遠點兒。”仆散喬儂用力推開她,眯着眼,掩着鼻說:“等你把身上的怪味洗乾淨再來,我會叫葛夙派馬車送你回去。”論着,他便快步走出花廳,徒留下一臉錯愕的孟乃琳。

天呀!怎麼會有人喜歡在身上灑上一些怪異的味道呢?!

而且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恐怖,弄得他差點沒窒息在她們這些刺鼻的味道中,所以熟悉他性情的女人,絕不會在他面前擦這些怪東西。

想想,還是柳柳單純些,不會弄些可怕的味道嚇人,如果說她是沒銀子才不抹這些玩意兒,也說不過去,因為府中的一些丫環還是會買些廉價品刺激他。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起她,體內便會升起一股想去戲弄她的念頭,只要看看她那憨柔的模樣,他的心情便會好許多,進而喜歡與她相處、與她談天說地,卻忽略了自己心底那股真正的感受……一種無法抑制的着迷。

這陣子沒去見她,沒繼續行使他的誘心計劃,實在是因為他公事太忙,大王老怕他一閑就忘了做事,總會派些雜事來煩他,還真是……唉!

好不容易,昨兒個將大王交代的事忙完,今天正好無事一身輕,可剛剛又被孟乃琳的怪味弄得一身彆扭,找她聊聊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當他欲到僕人房時,正好看見柳柳坐在一旁的木亭內發獃、掉淚,腳邊則放着一籃竹簍,像是要去溪邊洗衣裳。

“怎麼哭了?”他徐徐走向她,唇際漾着抹笑。

“是您……”柳柳望了眼仆散喬儂,眼眸一黯,便面無表情地提起竹簍就要往另一頭走去。

“去哪兒?”他明知故問。

“洗衣。”淡漠地答了句,她連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仆散喬儂隨即跟上,在她背後輕柔的問道:“天色已暗,一個姑娘家到河邊豈不危險?”

她頓了下腳步,只道:“我不會有危險。”

“這麼有把握?”他凝起嘴角,語氣中透着戲謔,走到她跟前,近距離地睇視着她那張漠然的臉蛋。

“就算是壞人也是長眼睛的,您不是說過我是副‘鬼樣子’。”她帶着抹笑,卻是在自我調侃。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很多人都說你變漂亮了?”他扯着抹笑,伸出手輕輕劃過她原本醜陋焦乾的面頰。

柳柳被麻了下,趕緊別過臉,害怕他會追問她這些疤痕,是怎麼消失的。

說是老太爺的功勞嗎?可也太神奇,擦了幾次葯,先是有些脫皮,而後慢慢脫得厲害,直到整塊疤慢慢消失了!

難道他爺爺是神醫他都不知道?可為何老太爺又不肯她說出去呢?

“可是卻變成了妖女。”她無力地說。

“事實上我也很好奇,能不能告訴我它是怎麼弄掉的?”眯起眸,仆散喬儂直想從她臉上找到端倪。

天,他當真問她了……

“我……我是去廟裏求符的。”她扯着同樣的謊,可仆散喬儂是有念過書的人,怎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說呢?

“你沒必要瞞我的。”他目光如火焰般地燒灼着她。

“我沒瞞您什麼,信不信在您,如果您真要把我比喻成妖女,我也無所謂。”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柳柳便閃過他,抱起竹簍,打算趁天還沒有全部暗下的時候,趕到溪邊把這些衣服給洗了。

“想不想學字?”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又喊住了她的腳步。

柳柳想不理會他,但是一聽到“學字”,她便邁不出腳步了。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撫觸着衣襟內的香囊,這是她這幾天日夜趕工、精心縫製的小囊袋,上頭所繡的紅蓮是這般的精緻、栩栩如生,而裏頭裝着的就是上回“她的愛印着他的愛,她的情附着他的情”的那張紙了。

“好,我要學字。”突然她改變心意,決定留下,畢竟學字是她的興趣,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老太爺和他一樣,能寫上一手很好的字。

“行,那就跟我來吧。”仆散喬儂凝起嘴角,對她扯着抹瀟洒笑容,接着便轉身朝他的書房而去。柳柳猶豫了會兒,隨即趕緊以小碎步追了上去。

到了書房裏,她便愣住了!不是因為書房裏頭有什麼改變,而是牆上竟然多了幅畫……

畫中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她!

只是圖中的她沒有傷疤,是個徹徹底底的小美人……

“怎麼?像嗎?”仆散喬儂抬起頭,挑起眉問。

其實這幅畫,是他前陣子夜裏在這兒打盹時,突然夢見她倚窗而望的倩影,醒來后便就着這股印象,情不自禁畫出來的。

直到畫作完成,他倒是一愣,為何千百美女他獨獨只為她作畫?但隨即他告訴自已,這剛好用來做為誘心的輔助道具,並不願探究其深意。

“您為什麼要畫我?原來掛在這兒的仕女圖呢?”她愣愣地望着他,已有些無所適從。

“你還真傻,你可是活生生的人,有神韻、有脾氣,畫你是一種挑戰,可那些仕女千篇一律的模樣,我畫得都煩了。”他輕笑,神情勾勒起一抹興味。

“可是您也該畫別的姑娘呀,我……我這副樣子怎麼夠資格讓您掛在這兒呢?”

說她心頭沒有燃起一股難言的火熱那是騙人的,可是她仍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畫像,居然會高掛在他的書房裏,那麼他夜裏在這兒秉燭研讀時,也這樣看着她嗎?

“美麗的姑娘?怎樣才叫做美麗呢?”他低首一笑,突然將手指擱在她衣領上,輕繞着她的盤扣。柳柳凝了神,突地往後一退,個性純樸的她不像其他女子,只懂得對他曲意承歡、賣弄風情,對於他這種曖昧的動作,反倒是僵直了身子,像傻了一般愣在那兒,連話也說不出來。

“對我來說,懂得回應我要求的就是美麗的姑娘。”仆散喬儂眯起眸子,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您……您別這樣……我很不自在的。”她往後一退,不注意下,臀部撞上了桌角,疼的她驚喊了聲。

“哈……被桌角頂在那地方,是不是感覺特別快意呢?”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抿唇放肆大笑。

柳柳霍然抬起頭,望着他那性感的男性薄唇勾起的一抹淡影,心跳的速度漸漸狂亂了起來。

“大人……您怎麼又變成這樣了,我……我不喜歡這樣的您。”柳柳眼露倉皇,迭步往後退着。“哈……”

喬儂撇開嘴邪佞一笑,使勁將她扯向自己,一手強勢地探進她的衣襟內,邪惡地摸索着。

“啊——放開我……”她一雙柔荑緊抓住他的手,強迫他離開她的身子。

“別怕,待會兒你就會喜歡了。”他邪笑了兩聲,撫弄的手漸漸往下移。

“不……”她啞了嗓,身子抖得就像快散了一般。

瞧她那副膽怯樣,仆散喬儂的薄唇笑得更開,他收緊雙臂,刻意將她柔軟的嬌軀嵌入懷中,眸光往下望進她襟內凹凸的春光,嘴畔的笑容更形輕狎。

“您不可以……我好怕……”

他的指尖突然鑽進她纖薄的肚兜,放肆地挑弄,使得柳柳愕然地張大了嘴!

仆散喬儂卻趁這機會,倏然低頭含住她的菱唇,滑膩的舌頭輕輕挑弄着她的小丁香,玩弄她青澀的感官。

“嗯……”柳柳身子一陣酥軟,無意識地呻吟了聲。

他霍然低笑,那低嘎的嗓音沉的魅人,“你的小舌真好吃。”

說著,仆散喬儂似滑蛇般的長舌,突然朝她的頸窩滑去,輕輕撩撥着她頸側動脈處。

柳柳抖顫了下,茫然地張大眸,“您這是做什麼?為什麼……”她那雙靈燦的大眼睛罩上了一層氤氳。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沒什麼理由的。”

他定定地望着她,修長的指尖輕划她滑嫩均勻的下顎,眼神貫凝視着她被地吮得紅腫的唇瓣。“您說什麼?您喜歡我……”

柳柳睇着他,隨即搖搖頭,“不……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的眸光忽然幽邃了起來。

“因為我不美。”說到這,她忍不住轉開臉,不敢與他對望。

“傻瓜,如果我嫌你不美的話,還會這麼吻你嗎?”他嘶啞地笑了笑,再一次伸出舌尖挑弄着她那紅腫的唇。

“呃——”柳柳心頭又是一震,唇角上的酥麻感立刻竄過全身,讓她像被電殛般顫動了下。

“你這丫頭真有趣,乖,讓我摸摸,放心好了,我會負責的。”他誘哄般拐騙着她的心,隨即覆在她唇上喃語:“把嘴張開。”

柳柳仿若受了催眠般,真的將小嘴啟了個縫。

仆散喬儂趁勢猛力竄進她嘴裏,放浪地挑逗她的舌,愛撫着她柔軟的內壁,吮盡她口中香蜜。

“呃……嗚……”她的身子已逐漸發軟。

仆散喬儂致撇嘴,撐住她漸漸下滑的身子,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拽,“很舒服吧,瞧你已經虛軟無力了。”

“大……大人,我……”

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狠狠地游開她的衣衫!

“啊——不要……”

眼下這種情況柳柳已是嚇壞了,她趕緊將他猛力一推,拉攏衣衫打算往外逃離——

糟了,書房的門已被他反鎖,她根本推不開,

“別怕啊,難道你不喜歡我愛你?”他露出一臉的無辜,背後卻藏着邪惡的冷然笑容。

“不……不可以……我……”柳柳背抵着牆,不停地往遠處挪。

“我!我什麼?”他眯着眼凝注她的眸子,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柳柳搖着頭,心口怦怦跳,小手緊抓着衣領。突然,她看見這書房內側另有個門,於是想也不想的往那兒奔了過去——

仆散喬儂挑起右眉,撇嘴笑了笑,“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帶抹詭笑,緩緩的朝那房裏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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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獵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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