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亞亭呢?”亞立看也不看母親一眼,只忙着衝進屋裏找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母跟在後頭!嘴巴高興地叨念著。“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只要我們……”

“亞亭人到底在哪裏?”亞立回過頭怒氣沖沖地責問道,他根本懶得理會母親在喃喃說些什麼。

“什、什麼?”王母被他的怒喝嚇得趕緊住了嘴。

“亞亭,”他不耐地重複道,“她人呢?”

“她?她去上班啊!”王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沒有!她今天沒去飯店,早上我還在我公司的門口遇到她呢!”他厭煩地甩甩手。

“你公司的門口?”王母戰戰兢兢地問。

“廢話!難不成是你公司啊?”他不客氣地諷刺她。

“怎麼今天火氣這麼大?工作不順利嗎?”王母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問。

“唉!跟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又不懂!”他回絕了她的關心。

“我是不懂,我什麼都不懂……”王母開始哽咽了。“這麼多年來,我辛辛苦苦拉拔你們長大,雖然字認得不多,可也沒讓你們餓著。讓你們念那麼多書,結果到頭來竟嫌我愚昧,我、我這是何苦啊?”說著說著,淚就淅瀝嘩啦地掉下來。“渥,拜託你!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邊鬧?”他拳頭握了握又鬆開,深吸一口氣才對她說:“好好好,算我不對,都是我不好!可不可以?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急壞了嘛!”

“急也不能急成這樣啊!難道我們就不焦急嗎?”王母邊說邊擦眼淚。“你爸爸都要被抓去關了。”

“那麼一大筆錢,誰有辦法啊?”一提此事,他火氣又升了上來,“我早就……”

“早就幹麼?”亞亭走進門,不無嘲諷的反問,“早就想溜之大吉?”

“你說這什麼話!”他惡狠狠地瞪着她。“你去哪裏了?”

“我去哪兒要你管?”她也火冒三丈。“媽,你怎麼哭了?”亞亭眼尖地發現到母親紅腫的雙眼。

“沒、沒什麼,還不就擔心你爸爸……拜你們兄妹兩個,不要每次一見面就鬥嘴斗個不停,我已經夠煩了!”她不斷揉着太陽穴,滿臉的憂慮。

“你不用再擔心了,媽!”亞亭扶着她坐下來。“我把事清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王母抬頭不解地看着她。

“難不成你真去搶銀行啦?”亞立一臉的不以為然。“別在這邊說大話,徒讓人家空歡喜一場!”

“你不幫忙就算了,少在這邊說風涼話。”她也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才對著母親說道:“你老是嫌隔壁人家討厭,這會兒,卻是人家出手解救。”

“隔壁人家?你說姓張的?”她母親瞪大雙眼問道。“他們怎麼可能有錢?”她滿臉懷疑。

“我正要跟你提這件事,”亞立立刻插話進來,“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姓張的小子就是那個神秘兮兮的新總裁,而你卻成了他的私人翻譯兼秘書?”他咄咄逼人地問。

“今天中午在人事佈告欄上看到你們的名字,我還以為我眼花呢!”

“你是說那個渾小子?”王母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還叫人家渾小子?他是替我們出錢的恩人!”亞亭不無調侃道。

“你快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亞立追根究底地問。

“我?我怎會知道?”亞亭裝蒜著,然後故意嘲笑他,“你又幹麼那麼心急?你只管做事領薪水就是了,總裁換人又不……

“你就只知道搞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耶?只要關係到你未來的事就最偉大?”亞亭冷哼一聲。

“媽,你瞧她那什麼態度?我是她哥耶!”亞立轉向母親尋求支援。

“好啦,好啦,別再吵了,吵得我頭又痛起來了!”王母一臉苦狀地說。“亞亭,不准你對大哥如此態度!亞立,你有什麼偉大計畫就快說吧!真被你們兩個煩透了。”

“你不說,我自己也有辦法查出個來龍去脈!”他表情一變道:“偉傑企業表面上風光,其實內部營運岌岌可危!”他語出驚人。

“你少危言聳聽了!”亞亭一瞼不信。

“我可沒說它負債纍纍喔!只是它的跨國方案跨得太大步了,事前的評估又過於樂觀,所以,資金調度有很大的問題……嘿嘿,只要有人稍加推波助瀾……哈哈,事情就好玩了!”他眼露算計的光芒。

“而你——”亞亭心驚地瞪着他。“你就是那個人?”

“我現在有這種能耐嗎?”他語氣不滿道:“我們這種出身……哼,不要被陪人拖累就偷笑了。”

“你這輩子最好多做點善事、多燒香拜佛、少算計別人,也許你下輩子就能出生在王永慶家裏!”亞亭故意譏諷道。

“我是看得起你,才來跟你商量談怎麼合作的事,你別不知好歹!”亞立聽她這麼一嘲弄,心裏氣得半死。

“喔,這樣啊!還真蒙您看得起啊!”亞亭不客氣地反擊道。

“你——”

“又開始了,你們又開始了。我真是歹命啊!生了這兩個死對頭,見了面就吵個不停。”王母又揉起太陽穴來,一副要昏倒狀。“你們非看到我被活活氣死,才甘心嗎?”

“是她沒事一直找我碴!”亞立總是先發制人。

“我哪有?你少含血噴人!”亞亭看母親傷心又虛弱的模樣,只好勉強自己與哥哥和解。“那……那你說什麼合作不合作的事?”

“我現在也不管你是如何變成那姓張的私人翻譯,還給—你九百萬,哈!”他冷笑着,眼神里有一種令亞亭看了直跳腳的輕蔑。“反正這樣更好,你現在可有的是機會得知他最新的動態和主意,你得隨時跟我通報,而我……自然有法子對付他。”

“我為什麼要?我是不可能……我……”亞亭痛恨地看到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母親,她只好硬是吞下嘴邊即將脫口的咒罵。

“少不了你好處的,別故作清高了!”他調笑道。“等游家併購了偉傑,我再娶了那姓游的獨生女……嘿嘿,到時你不也跟着享榮華富貴?爸媽還會受錢的窩囊氣嗎?”

“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亞亭對他的算計感到可惡又可笑。

“本來一切都在計畫中,誰知道現在冒出個程咬金,可惡!”他無限惋惜道。“不過,誰也不能阻攔我!”他語氣充滿堅定。

“你是不是有點走火入魔了?”她看着她的兄長,心裏很是憂戚。

“你在說什麼啊?儘是潑我冷水!”他埋怨道。“倒是你,你不會以為自己抓得住那個風流小子吧?”他懷疑地看着她。

“我……我沒有,話幹麼說到我這裏來?”亞亭又窘又氣地說不出話來。

“沒有最好,那你就老老實實做好你的工作,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他大言不慚道。然後一轉頭,轉向他一臉迷惑的母親,表情一改原先的冷酷,臉上佈滿假意的關懷。

“媽,你和爸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以後就等著享榮華富貴了。”他說話時,表情充滿了真誠和感情。

亞亭看了,真不知道是要嘆氣還是譏笑。

“爸呢?”他作態地環顧四周。

“現在才想到他啊?”亞亭終於還是忍不住氣。

當然免不了招來他的白眼。

“你爸請假沒上班,出去借錢了。”王母臉上有着欣慰,“我要趕快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那你去忙,我要回公司了。”他對母親說完話后,又轉頭緊盯着亞亭,“如果你敢泄露我的事,只要半句……”他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意有所指地看着王母!

“我就讓大家吃不完兜著走!”他粗暴地說。

“你是在威脅我?”亞亭吃驚地問。

“你們怎麼拉里拉雜地說了一大堆,我都聽不懂啊?”王母不知是裝傻還是真不懂地問道。

“沒事,沒事!你和爸就等着我的好日子,跟着我享福就是了!”他信心滿滿道。

亞亭無奈地往員工休息室走去。

從她一踏入偉傑企業大樓后,就隱約感覺到一股詭譎的氣氛。

只要她一轉身,背後就開始耳語交談,而當她面對他們時,他們的瞼上就又都呈現著一種虛偽的迎合。亞亭卻在他們的眼神中,瞧見了女人的侮蔑表倩和男人的輕浮表清。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見到張書逸本人,只有劉經理簡短地告訴她,他們的辦公室已經正式搬到頂樓,要她立刻上去報到。

她卻在這裏猶疑不決。

“呵呵……”

才剛要拐進休息間,就聽到一陣喧笑聲,亞亭不便中途插入,只能進也不是、退也不行地站在門外。

“喂,你們不要把她說得那麼難聽嘛,她可是王科長的妹妹耶!”一個女人嗲聲嗲氣地說道。

“拜託,你不知道連王科長也不齒她這種行為嗎?他親耳對我們說的——

“唉,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妹子,教我臉往哪兒擺啊?我這個人最恨攀裙帶關係的,有種就靠自己嘛,你們就當她是別人,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另一個女聲裝模作樣道。

亞亭一聽他們批判的對象竟是自己,她心一沉。

“嘿,有誰看過我們那個新總裁啊?聽說他俊得很,從前還是個浪蕩子,好神秘喔!”嗲聲嗲氣的女人又說道,語氣很是興奮。

“這不就稱了你的心?”有人接話道,引來大伙兒的訕笑。

“你要死了!”

況且,我是怕這公司交給一個浪蕩子來管,公司就要垮了,我們也要失業嘍!”“董事會都沒處理嗎?”有人焦急地問。

“聽說新總裁擁有原來張家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一,所以,要他下台也難!”大伙兒七嘴八舌道。

“為什麼他一夕之間能擁有這些股份?他是什麼來歷啊?”有人納悶問。

“他是哪裏來的浪蕩子沒人知道,但聽說他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得來的。”有人

自以為消皂靈通的道。

“什麼不光彩的手段?靠臉蛋,還是靠身體?”嗲聲女人又問。

“你還在想他的人啊?你這色女!”

“難道你們都不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聽說他真的長得很俊呢!樓上林秀信誓旦旦跟我說的,害我現在連晚上作夢都會夢到他耶!”

她的話立刻又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她們的議論與嬉笑怒罵,卻讓亞亭心在滴血。

為廾么?她在心裏自問。為什麼哥要孤立她,讓她在這裏去也不行、留也痛苦?哥一定是要故意散播不利於張書逸的謠言,來打擊他和公司的營運,愈是謠言滿天、愈是人心浮動,對哥併購的陰謀愈是有利。

連自己無辜的親妹妹也不惜拖下水,難道“名利”對他真是如此重要?

“怎麼耽擱這麼久?你爬樓梯上來的嗎?”張書逸站在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調侃道。他眼睛專註地看着腳底下的紅塵俗世,表情有些許的落寞。

這裏是十六層樓的頂樓,現在成了他專屬的豪華私人空間,可是亞亭只看到他的孤立無援。

“我有一點不適應,所以……

“你可是我高薪聘來的,不要讓我一再吃悶虧。”他表情冷淡地說。

“我知道。”亞亭不情願的答道。

“公司一直想要在歐美地區擴大市場佔有率,但是一年多來並無多大成效,”他一本正經地談起公事,“我認為問題出在設計師上,我們服裝設計師的風格和品味畢竟和西方有些許的隔閡,你覺得呢?”他徵詢她的意見。

“我?我對名牌衣服可一竅不通,”她納悶地聳聳肩,“不過,我知道在西方人眼中,東方色彩對他們有一定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你是說,設計師不是問題?”他眼睛突然神秘地發著亮光。

“也許是,也許不是……”她深思了一下才說:“如果我們的產品和他們本國設計的東西差異性不大,那他們何必買我們的?除非我們的價錢壓得很低,但那又可能不敷成本。”

“所以?”他繼續追問。

“所以,我想問題也許出在代理商,我們應該通盤檢討代理商的經銷管道才對。”她一口氣地說完。

“你不是主修法文嗎?怎麼懂這些商業貿易?”他眯着眼問道。

“旁聽、看書。”她又聳聳肩,“寫小說的人什麼背景的事都要懂一些!”

“你哥……”他突然轉移話題,眼神變得銳利,“他不是在業務部當科長嗎?一

一我哥?一亞亭心跳了一下!吵心虛地撇開臉。

一你不知道嗎?一他好整以暇道

﹁我、我當然知道。一她結結巴巴地說

一你幹麼一臉作賊心虛的模樣—﹂他緊盯着她的臉問道。

﹁哪有?一她卻無法不閃避他凌厲的目光。

一m然你的工作必須隨傳隨到從。,夭起,你就睡在—間房—。一他又突發地移轉了話題

一什麼?一亞亭隨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偌大的辦公室除了氣派的裝懂二面牆上還有兩扇緊闔的房門。

一右邊那間就暫時給你住

﹁那你呢?一她一問完話

一我?台然是睡另外一間嘍—中過——﹂他嘴角揚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

﹁擔心h么?幸心你的自潔?一他椰榆道。﹁我可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一

﹁不,不是

﹁還是擔心這筆錢?一他鐵著臉拉開抽屜

他的笑聲空洞、貧乏

從前的他再如何叛逆不良

可是如今

她和張書逸之間,一整天都瀰漫著凝冽的氣氛,連沉默也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忽冷忽熱的態度,簡直要讓她抓狂。

她一邊想着心事,一邊忙着找鑰匙開門。

“猜猜我是誰?”一個男人從亞亭身後用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誰?”她反射性地把男人的手扯掉,驚慌地回身。

“嗨!”傅學翰自以為俏皮地揮揮手。

“你在這裏幹麼?想嚇死人啊!”驚魂甫定的她氣得破口大罵。

“喲?才幾天沒見,火氣就這麼大啦?”傅學翰肉麻當有趣地說道:“想念我啊?”

“想你個頭啦!”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真不曉得這男人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別人的話老是聽不進去。

她想轉身不理他,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嚇住了。

“你覺不覺得亞凡這幾天好像特別快樂?”他別有用意地說道。

“亞凡快不怏樂,干卿底事?”她嘴裏雖然這麼說,但卻忍不住轉頭懷疑地看着他。

亞凡這些日子確實有些反常,當全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時,卻不見她心情有受任何的影響。只見她臉上常常漾出神秘的笑容,和一臉幸福洋溢的表情,對自己這個姊姊也不見敵意了。

亞亭心裏的疑問在擴大。

“你不覺得她的表現!像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他挑釁說道。

“你——”亞亭聞言,心一驚。“你沒有在玩什麼把戲吧?”

“你說呢?”他得意的咧嘴而笑。

“不准你碰她一根寒毛!”亞亭厲聲道。

“一根寒毛?”他冷哼道:“我要碰她哪裏就碰她哪裏,豈只是﹂根寒毛?”

亞亭聽得心驚膽跳。“你這個下流的東西!少在這裏胡說。”

“下流?”他冷笑道:“你去問你老妹,看她會不會在意我的下流?”

“你!”她一顆心跌到谷底。“你想幹什麼?”

“那倒要問你配不配合嘍?”他露出賊惡的笑容。

亞亭冷著臉道:“把話說清楚!”

“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否則……”他語露玄機的說。

“哪三件事?”她立刻問。

“我目前還沒有想到,等我決定了,自然會告訴你!”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故意輕浮地在她全身上下掃過,他就是喜歡看她一副不安難過的模樣。

“我不會傻到答應你無恥的……”亞亭紅燙着臉訴責道。

“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現在對你一點胃口也沒有!”他嘲弄地說。

“哼,公主位子給你坐你不要,那麼就讓你嘗嘗皆下囚的滋味!”他的表情充滿冷酷和憤恨。“你這個男人怎麼……”亞亭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無理、幼稚的人。

“看你能得意多久!”他大言不慚地說。

“你這又是何苦呢?”亞亭不解。“我又沒對你怎麼樣,你為什麼老是想不開呢?”

“廢話少說!”此刻他只想撫平心裏的那股怨氣,哪還聽得進亞亭的話。“如果你想要我放了亞凡一條生路,你就得乖乖聽話!千萬記得,我,才是那個發號施令的人!”他得意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乖乖地任你擺佈?”亞亭怒問。

“呵呵!”他斜眼睨視她,“我現在對亞凡可是有呼風喚雨的能力,我說一句話,她絕不會不信,我要她往東,她也絕不往西走。如果你還想保有她這個妹妹,還想你父母親能見着他們的小女兒……”他的話飽含言外之意。

“你簡直是混蛋!”亞亭怒不可遏。

“喂,注意一下你的措辭,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他鐵青著瞼道。“嗯,也許該讓你們繼續偉大的親情關係,畢竟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肯定是特別需要娘家的扶持。”他假情假意地說。

亞亭愈聽愈是心驚!恐懼慢慢在心中擴大。

“你千萬不要傷害她,我、我可以……”她又氣又急,撫胸悶聲道。

“哈哈,我就是想看你為我臣服的模樣!”他開懷大笑。

“不是讓人心悅臣服的,就不值得驕傲。”她不服氣地說。

“那才更好呢!那表示我才是真正的主人,而你呢,就必須乖乖靜待我的好臉色,哈哈哈!”他惡計得逞地笑了。

“你簡直變態!”她太生氣了,罵人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變態?”他臉色鐵青,眼裏充滿了憤怒。“過來,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變態!”他怒聲喝道。

“幹麼?”亞亭看他怒意騰騰的模樣,心裏不免後悔自己的沉不住氣。

“把你的雙手環住我的脖子,眼睛注視着我!”他狠聲說道,眼神益發冷酷。

她驚詫地看着他,心裏雖害怕,但並不為所動。

“如果你不馬上照着我的話做,我一定會用畢生的力量,讓亞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恨你一輩子,讓你悔恨終生!”他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語氣冷硬。

亞亭對他的恨充滿了不解,卻只能又驚又怕地依言行事。

她不情願地將雙手搭在他肩上,他立刻把身子貼向她。

“不準亂動!”他感覺到她的掙扎,立刻怒斥道。“把手環緊一點,然後,眼睛注視着我。只要你閉嘴照着我的話做,或許用不着三件事,我就會放過你!”他眼睛狠毒地發著亮光。

亞亭滿腹疑問地把搭在他身上的雙手扣緊一些,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

手才環緊,就聽到背後有人開口。

“我就知道你跟他們沒兩樣,一家子都是嫌貧愛富!”張書逸冷聲道。

亞亭倏地想轉身,身子卻被傅學翰緊緊扣住。

“窮人沒有資格說這話!”傅學翰反唇相稽道。

“窮人?”張書逸鐵青著臉冷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會比你窮呢?”

“那是富然!”傅望翰仰著下巴道:“搞藝術只能騙騙女人!”

“咦?你對我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了解嘛!”張書逸諷刺地說。

“哼,我才不把你看在眼裏呢!”傅學翰充滿敵意地瞪着地。

亞亭奮力掙脫傅學翰的擁抱,轉身面對張書逸,卻發現他的目光像雨道冰柱,往她的心裏射去,她嘴邊想辯解的話立刻又吞了回去。

“你那個可憐的黃同學,現在躲在哪裏哭泣啊?”張書逸語氧冷淡地問道。

看他挑眉嘲弄的神情,亞亭知道他只是想侮辱她,他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噤若寒蟬,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每次都被他撞見令人尷尬、誤解的場面,她心裏好恨!

“她要和誰好,關你什麼事?”傅學翰挑釁地說道。

“她要如何搞她的男女關係,確實是不關我的事,我也懶得理,但是……”他眯起眼睛,轉頭對亞亭說:“你可不要忘記,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大筆錢,你現在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屬於我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亞亭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殺了無數次了。

“我賣時間,可沒賣人!”她恨恨地回道。

“這有什麼差別嗎?賣了就是賣了。”張書逸冷笑。

“你們……”傅學翰懷疑地看着他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已經花了九百萬元的代價,買她三年的時間。你想,她母親現在還會不會看你一眼?”張書逸譏笑道。

亞亭真想伸手抹去他臉上可惡的嘲諷。

“九百萬?!”傅學翰聞言嚇了一大跳。“你怎麼可能一口氣有了九百萬?!”

“所以我說嘛,你對我只有那麼一點點的了解。”張書逸揶揄道,然後,他又轉頭冷奢聲音對亞亭說:“一個小時以後,我隨時都可能在辦公室召見你,不要到時候讓我找不到人!”

簡短的命令一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轉身又走出巷口,連他家也沒進半步。

亞亭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下來。

“我看,我也不必自己動手了。”傅學翰悶聲地說。“亞凡說的對,你是在作賤自己,你不知好歹,這個男人真是你的剋星,你可有罪受了!哈哈哈……”他似乎是以打擊她來平衡情感上被拒絕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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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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