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男人

做男人真命好

下輩子投胎，我要當男人

因為當男人可以光明正大--

吃喝嫖賭

當男人比較好

所以閻羅王行行好

判我當男人

華清寺是一座位在奇蓮山上的一間廟宇，在山崖的崖壁上鑿了一千多座的佛像，山崖上並修建了一座水雲亭，站在水雲亭觀賞山水時，可以看見在江中有一巨石，石上有兩孔，當水流衝擊時，會發出如雷嗚般的響聲，民間傳說此廟甚靈，有求必應，故香火鼎盛。

此廟的戒律甚嚴，凡有不守門規之和尚，一定會被驅逐出寺。

「她就交給你了。我們門主說，一定要找人看住她，不能讓她太好過！」顏甲將空空推給華清寺的代理住持玄虛方丈說道。

玄虛方丈雙手合十在胸前，「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本住持一定會好好對他的，請施主放心。」他收了一大筆布施，該怎麼做，他自有分寸。?

「謝謝大師，我這就回總壇向門主復命。」

「施主慢走。」

顏甲正要離開之際，看見空空嘴裏咬着方才從菜園摘到的紅蘿蔔，並且拋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你告訴那個狼帝，要他好好的保重，我現在的心情簡直是快樂得不得了，謝謝他送我來這裏。」只要看着一個個頭上沒有毛的和尚，空空的心情就會很好，笑得很開心，何況，現在他又可以開始快樂的啃蘿蔔了。

「門主如果有問起，我會告訴他的。」顏甲面無表情的說完后就離去。

待顏甲走後，玄虛方丈就換了一個臉色對空空說道：「既入我佛門，就要守我佛門的戒律，也就是要嚴守七情六慾，七情，指喜、怒、哀、懼、愛、惡、欲等七種情感；六欲指的是由眼、耳、鼻、舌、身、意＜意念＞所產生的六種慾望……」

玄虛方丈還想繼續往下教誨，卻忽然瞥見那個本該專心聽講的空空呵欠連連，並且閉上眼睛，好像快睡著了。

「你、你、你……」玄虛方丈指着他，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空空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在對你說法，你怎麼可以打呵欠？」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做！

「去你的胡說八道法，你的話那麼無聊，我沒有睡着就已經很阿彌陀佛了，你還想怎樣？」空空大剌剌的說。

「你……真是朽木不可以雕也。」玄虛方丈走出小室，朝外叫了一聲，「妙竹。」

「師父，有何吩咐？」

「把他帶到佛堂，先讓他剃度為僧。」

「是，師父。」妙竹走進來要帶領空空到佛堂去。

「你們想做什麼？」

「我要讓你剃度為僧，做個六根清凈的和尚。」

「去你媽的活見鬼，我才不要！」空空只想看人家的頭髮光光，可不想自己的頭髮被理得空空如也。

「你想不從？」玄虛方丈用銳利的眼神瞧他一眼。

「是呀！我覺得頭髮剃得光禿禿的很難看。」他只是想到這裏與和尚玩玩，才不想剃什麼頭髮！和那些禿驢一樣呢！

「由不得你，妙竹，把他捉住。」玄虛方丈順手拿起剪刀，就要往空空的頭上剃去--

空空瞧見苗頭不對，使出全身的力道將妙竹推開，「我溜！」

「哪裏走？來人呀！把他捉住。」玄虛方丈下達命令。

空空的武功比玄虛方丈的那些徒子、徒孫都還要來得高，所以，他們根本無法順利將他擒住。

玄虛方丈看到這個場景，不住的搖頭，看來他只好自己動手比較快了，他使出上乘的武功，想將空空捉住。

論武功，玄虛方丈比空空高出太多，但是，空空的身子靈活的穿梭來去，而玄虛方丈怕對廟宇的神像不敬，或是毀壞神器，所以，身子一直施展不開。

過了一會兒，玄虛方丈的耐心完全失去，他使出他的佛門絕技「分身菩提」擒拿手，往空空的所在處擒拿而去。

空空的身影敏捷的閃過玄虛方丈的擒拿術，哪知他只閃過玄虛方丈的分身，身子則已被玄虛方丈的本尊抓住。

「你這個鬍子長得很像山羊的老禿和尚，快點放開我啦！」空空不服的叫道。

「我要剃除你的髮絲，讓你六根清凈，劣性不在。」玄虛方丈邊說邊喘。

「你真的要剃？」空空快要生氣了。

「真的要剃。」

「好吧！你要剃就剃吧！」空空心想，如果他的名字真的和他的頭上一樣一片空，那倒頗相符合，反正他以前沒嘗試過剃光頭，好像也頂好玩的。

玄虛方丈手裏拿着剃頭的工具，快速的在空空的頭上揮動，空空頭上的髮絲立刻紛紛掉落。

不一會兒，玄虛方丈已將空空的頭髮剃得一乾二淨。

「阿彌陀佛！」

空空摸着自己頭頂上光禿禿的頭顱，不禁打了個噴嚏，然後，他對玄虛方丈說道：「你現在可以放我出去拔蘿蔔吃了吧？喜歡剃人家頭髮的臭和尚。」

在一旁的小和尚聽到空空對玄虛方丈如此的出言不遜，他們一致地說道：「阿彌陀佛。」

玄虛方丈忍住氣，溫和的對他勸誡道：「你現在既然已入我佛門，就要遵字五戒，行八正道。所謂五戒，就是不殺生、不說謊、不偷盜、不邪淫、不飲酒；八正道就是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及正定。」

空空很不耐煩的打斷玄虛方丈的話，「我已經很委屈的聽你碎碎念完，現在可以出去拔蘿蔔吃了吧？」

「你不能大聲喧嘩，而且，還要戒除七情六慾，本佛門你哪裏都可以去，就是後山禁地，夢潭。仙境不可以去。」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你……你……你……」玄虛方丈指着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空空舉起手指此了比自己道：「我怎樣？我很誠實，不說謊呀！」

玄虛方丈說不過他，只得氣憤的說：「今晚不許你吃飯，好好的在靜思堂思過，妙葉，你帶他下去。」

「是，師父。」妙葉雙手合十在胸前，恭敬的說。

被妙業帶走的空空，仍回過頭叫道：「喂！老禿驢，我不吃飯沒有關係，給我幾根紅蘿蔔就好。」

玄虛方丈朝空空唾道：「你想吃紅蘿蔔？休想，去吃屎吧！」

在佛堂內的小和尚聞言，都驚訝的看着玄虛方丈，不太明白屎為什麼可以吃？

玄虛方丈趕緊的捂住嘴，連聲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自己竟然造了口業，都是那個臭小子害的，這筆帳一定要算在他的頭上。

顏甲回到酷門復命，檀合狼果真問起空空的狀況。「那個空空在那裏，是不是神情顯得極為哀傷？」當空空看見自己的頭髮落地時，神情一定很哀傷，畢竟她是女娃兒，不是真的男兒身。

「稟門主，不會耶！他還要我告訴你，他快樂得不得了。」顏甲稟明道。

檀合狼不信任的說：「她是不是裝的？」

「稟門主，好像不是，他是真的很快樂。對了！他手上還拿了一根蘿蔔在啃呢！」

「可惡！她竟敢這麼快樂！」檀合狼生氣的說：「你去幫我監視她，看她有什麼狀況，立即稟明我知。」

「是！」

齊松柏看着檀合狼發怒的神情，連忙勸道：「門主，請息怒，快專心一致將天地神功修練成功才是。」

「好！我是該好好地練神功，不該再想那個滿嘴髒話，沒有一絲修養，錯把自己的女兒身當成男人的臭女人。」檀合狼恨恨的說。

「門主，你要摒除一切雜念，神功方可練成。」

「我知道，我才不信一個女人會對我的神功起多大的作用。」雖說如此，但檀合狼的腦中仍不由自主的浮現空空那張可愛的笑容。

他一定要忘記她--那個喜歡吃蘿蔔的臭女人。

他試逃了幾次，不過，那個老禿驢好像很捨不得他走，每次他都會被他捉回來。

唉！反正待在這裏也不壞，有免費的蘿蔔可以讓他吃個過癮！空空在心中暗忖。

空空拿着掃帚，對認真掃地的妙竹喊道：「喂！你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好無聊喔！」

「不會呀！每天我們都接觸到鳥語花香，讓我們的心境平和；而侍奉佛祖，是我們應該做的工作。」

空空對着空氣揮舞了兩下掃帚說：「我敢打賭，你們一定沒有到山下去玩過。」

「師父不要我們接觸紅塵，說那裏是個大染缸，如果我們去接觸的話，一定會被污染。」

「你們沒有被污染到，那才真的是沒有體驗過人生的樂趣呢！」空空自大的說。「走！我帶你們去逛逛。」

「師父知道會生氣的。」小和尚甲擔心的說。

「我們趁天黑時摸黑下去，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空空安慰大夥。

「這樣好嗎？」小和尚乙囁嚅的問。

「你們不想下山去看一看嗎？」空空鼓動眾人。

「想，可是……」小和尚丙帶着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說。

「別可是了，晚上我就帶你去。」空空自行下了結論。

「如果被師父發現……」小和尚欲言又止。

「我們小心一點，不要讓他知道。」

今夜，月黑風高，天邊只有幾點稀疏閃爍的銀星。

到了晚上，這件事被其它的小和尚知道后，紛紛跟在他們身後偷偷地下山。

「你們跟着我，保管吃香的、喝辣的。」空空驕傲的保證。

「空空，我們要到哪裏去？」

「我們到煙花樓去，那裏什麼都有。」空空脫下鞋子，從裏面拿出幾張銀票。

於是，一群人來到煙花樓喝酒，這種和尚逛花街的情景，當然會引起大家的側目，但是，當空空進入妓院，拿出銀票交給老鴨時，老鴨立刻眉開眼笑的招呼他們。

空空向老鴨大聲的說道：「把你們最漂亮的姑娘叫出來。」

「是是是！我們馬上找當紅的姑娘來伺候各位大爺。」

空空抱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拚命的親，想把檀合狼平常在她身上親的，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討回來。

他們一直到天明之際，才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廟宇。

「路好黑，不好走……」空空邊走邊埋怨。

大家走着、走着，突然走不過去了。

「怎麼有個東西擋在這裏？」

妙竹擦擦眼睛，定神一瞧，馬上嚇破膽的喊道：「師父……」

「你們還記得回來？說！到哪裏去了？」玄虛方丈發火的問。

空空很誠實的回答道：「煙花樓。」

玄虛方丈忍不住斥喝道：「師父都沒去過，你們竟敢去，我要懲罰你們。」

空空覺得很奇怪，「我很誠實的告訴你，為什麼還要受罰？」人家華盛頓砍倒櫻桃樹，自首就無罪咩！

「做錯就做錯，還有理由？每人罰杖刑十杖！」玄虛方丈立刻判刑。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帶頭做的，打我一個人就好。」空空很有義氣的接受所有的懲罰。

「好！既然是你帶頭的，那就罪上加罪，一百杖。」

他奶奶的，空空在心中暗忖，如果被打個一百杖，他的屁股不開花才怪。

本來他是貪圖這裏有很多好吃香甜的紅蘿蔔才回來的，早知道他就待在煙花樓不要回來了。

「師父，你走在前頭，我們隨後就跟上。」空空佯裝恭敬的說。

玄虛方丈滿意的點點頭，抬頭挺胸的走在前頭。

空空讓自己走在隊伍的最後頭，且愈走愈落後，等到玄虛方丈發現要追他時，兩人的身影便在黑夜中穿梭，突然，玄虛方丈停住腳步。

「後山是禁地，我們不能進去。」他仔細的望了前方一眼，對其餘的小和尚說道：「好！我們不進去，但我相信裏面的人一定會用武功將他打出來的！畢竟那個混小子是沒人受得了他的。」

為了怕被玄虛方丈責罰，小和尚們都一致的附和，「對！」

「她在那裏的情況如何？」檀合狼外表的神色雖然是不動如山，但內心卻是非常的關心。

「稟門主，空空帶着僧人去逛花街，又到酒館去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已經犯了色戒。而在代理住持要懲戒他時，他又落跑，好像跑進了禁地，現在下落不明。」

「等她嘗到苦處，往後在我的身旁就會知道要乖一點了。下去吧！我還要練功。」

「是！門主。」

檀合狼在他的部下離開后，開始盤腿練起天地神功，但是，他的心境卻一改平常的冷靜，豆大的汗珠由他的額頭上一顆顆的落下。

該死！那個不男不女的女人竟然影響到他，讓他無法專心練天地神功，有機會他一定要狠狠地親遍她的小嘴。

夢潭仙境--

「你有白鬍子，好好玩喔！」空空看着在他面前出現的白髮老人，走向前拉着他嘴旁的白鬍子說道。

玄明大師沉着的開口道：「這裏不該是你進來的地方。」

空空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般，逕自問道：「我叫空空，你呢？」

「你的名字有兩個空字，那你可不可以幫我解這個空字。」

「好呀！」空空不客氣的允諾。

但看了半天，他仍搖頭晃腦的想不出該如何說。

玄明大師看了空空的模樣，讚許的開口說：「沒想到你竟然悟出＜無言＞正是空的最高境界。」

空空的目光此時已經離開玄明大師，他被種植在地上的紅蘿蔔所吸引，連忙走向前拔了一棵，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就開始啃了起來。

「我決定收你為徒。」玄明大師大方的告訴空空他的決定。

「我又沒有說要拜你為師，你幹啥要收我為徒？」雞婆！

「我要你學我的功夫，當我的傳人。」能悟出「無言」是空的最高境界的人，想必他的佛學造詣也很高，也許他就是上天指派給他的傳人。

空空邊咬蘿蔔邊對他說：「老人家，你已經一把年紀了，你可以打贏我嗎？」

「能不能打贏你，一試便知。」玄明大師涼涼的說。

「好呀，你來。」空空立刻擺出陣仗。

只見玄明大師在他的面前幻化成無數個身影，空空出掌想擊中他，無奈沒擊中，反而被他以一根手指擊倒。

跌倒在地的空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玄明大師。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竟然連一個老人也打不贏！真衰！空空在心中悲泣。

「你現在要拜我為師了嗎？」

「拜你為師又如何，你的武功有比狼帝高嗎？」空空胸無大志，只想打敗檀合狼。

「他的武功雖高，不過，仍在我之下。」玄明大師明白告之。

「那太好了，我要拜你為師。」說完，空空就在玄明大師的跟前跪下，「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拜託！他被檀合狼欺負得那麼慘，若不討一點公道回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師父，你趕快教我武功，等我練成，我一定要去教訓那個臭王八蛋男人。」

聽到空空出口成臟，玄明大師差一點就暈倒了。

但空空剛剛已經拜他為師，就算他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也罷！他就好好調教空空吧！畢竟，總有一天，鐵杵也會磨成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