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晨的陽光下,柯雨寧倒在攤開的浴袍下;韓上倫就躺在她身邊,用熱烈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
“你還是那麼美,光是看着就會讓我心動。”他已經重新熟悉了她身體的曲線。柯雨寧有點害羞,想要遮住自己,卻讓他用手握住了雙手。
他的右手撫摸着她身上的吻痕,很是滿意地說:
“都是我的痕迹,這樣一來,你就得把全身都包起來,沒有別的男人能看到你的美麗;就算看到了,也會知道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這些年來,他的佔有欲完全沒有改,似乎還更變本加厲了!”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她嬌嗔道。
他笑得不可一世。
“我是你的看門狗,專咬那些不識相的男人!”他說著,又貼近了她的耳朵,用性感的聲音說:“不過,我只讓你一個人咬而已,而且我會很乖、很乖的,一點也不反抗。”
柯雨寧根本接不下話,她的臉又紅燙了起來。
“你想要怎樣的婚禮?”他吻着她的每根手指,突然間。
“你說什麼?”她瞪大眼。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要一個小小的、安靜的婚禮,不過,現在可能沒辦法了,我們勢必要舉行盛大的婚禮;身為韓氏的繼承人,我不得不應酬一些人。你做了我的妻子以後,有時候也要出席一些場合,但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盡量減少這類活動。”
“你……你別開玩笑了!”
“我十七歲就說過要娶你了,雖然拖了這麼久,我從來沒改變過這個決心,我一定要娶你進門的。”他變得嚴肅。
“可是,那天你和那位小姐……”那不是他太太嗎?
“她是我老爸硬塞給我的相親對象,那天我們是去接她的侄子。我不可能要她的,我要的一直都只有你一個。”
“萬一……你再也看不到我呢?”她不敢完全相信。
“我終究會找到你的。”他毫不猶豫地說:“我花了無數心力和時間在找你,老天終於讓你又回到我身邊,雖然我恨你那樣離開我,但我卻更愛你,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她感動得心都痛了,但她還不能肯定這突來的美好。
“但是,你不用問問你父親嗎?”
“為什麼要問他?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會作決定。”對於父親的高壓管教,他已經抗拒了十幾年,目前仍處在僵持的拉鋸戰中。
“不行,我不能和你結婚!”想到他的父親韓定中,就讓她不寒而慄。
她的直言讓他狂怒起來,將她壓在身下,他忿忿地說:
“為什麼總是拒絕我?為什麼不讓我愛你?你可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們原來會很幸福的,也應該早就結婚了,你卻破壞了一切!現在我不准你再拒絕我,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你要變成韓太太、你要天天陪着我睡覺、你要接受我、你要重新愛上我,聽清楚了沒有!?”
柯雨寧看出他又進入半瘋狂狀態了。從十七歲到現在,她只知道一種哄慰他的方法,便柔柔地說:“上倫,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我……”他放開她的雙手,不敢相信自己把她抓得都瘀血了。“我……不是有意弄傷你的。”
他吻着那傷痕,愧疚萬分。
“我知道、我知道。”她摸摸他的臉。“你曾說過,除非你死,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
他用力抱緊她把臉埋進她的頭髮里。
“是的,除非我死,我會一直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但是有些人的傷害,卻不是你所能看見的!柯雨寧心酸地想。
她輕輕揉着他的頸子和肩膀,讓他能夠冷靜下來。
“我相信你,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雨寧!我愛你,你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愛你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他卻更激動起來。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的愛,沒有人比她更深刻體會過,就是因為他這分深情重愛,她才能堅持地度過這幾年。
“我記得,你為了我奮不顧身,被砍得一身是血,還要趕回來和我一起吃午飯;當你倒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以為你真的為我而死了……教我如何能夠忘記那一切?”她的眼淚無聲流下;她不哭泣已經很久了,因為少了一個肩膀可以依靠。
“別哭,我不想要讓你哭。”他發現她的淚水,無限心疼地為她吻去。
“上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積壓多年的淚水被呼喚出來,瞬時淹沒了兩隻眼睛。
韓上倫不明白她哭泣的原因,以為是他逼得她太緊了,便一面吻着她,一面輕聲說:
“雨寧,你不要哭!我不會逼你立刻和我結婚,我要重新追求你,讓你慢慢再愛上我。你放心好了,什麼事都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傷心,我會好好愛你……”
柯雨寧泣不成聲,只是盡情地在他懷裏淚流不已……
將近中午,他們再度纏綿過後,才起身下床。
“看你,眼睛都哭腫了。”他幫她穿上浴袍,梳好了頭髮,吻了她的唇說。
“很醜嗎?”她遮住了雙眼,慌道。
“不,你總是最美的。”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眼瞼上各吻了一下,打趣地說:“我們去吃飯吧!我現在非常需要補充能源。”
她明白他在暗示什麼,作勢打了他一下。
“打是情,罵是愛哦!”他也不躲開,反而笑說。
柯雨寧則向他吐吐舌頭。
兩人手拉手走到飯廳,彷彿又回到當初的兩小無猜。
傭人們看少爺和一個只穿浴袍的女人進餐,儘管大家吃了一驚,也都沒說什麼,但是當他們聽見韓上倫難得的大笑聲,又看見他細心地喂柯雨寧吃東西,不禁都面面相覷,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否有毛病了。
“我吃不下了。”她說。
“來,吃一顆櫻桃,小心別梗到了!”
這是韓上倫夢想已久的畫面,讓他對此留戀不已。
她心頭一跳。他的記憶力真是強,什麼都沒忘!於是,她聽話地咬了一半的果實,卻把另一半推到他嘴前;這表示,她也還記得當時的一切。
兩人會意而笑,像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妻。
這溫馨的一刻持續了沒多久,門口變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上倫!”原來是那天的年輕女郎,穿上一身性感的黑色緊身裙。
她臉上掛着嬌美的笑容,但一看到韓上倫和柯雨寧的模樣,就瞬間凍住了。
“佳吟,你來做什麼?”韓上倫握着柯雨寧的手,不讓她掙脫。他要表現給她看,他在意的人只有她。
“我來找你……去買你父親的生日禮物……”紀佳吟的聲音陡地變小。
“不用了,我決定和雨寧一起去買。”他立刻回絕了
“她?她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你要跟她……”紀佳吟看見柯雨寧穿着男用浴袍,心已經涼了一半,卻還不願意相信這事實。
“那是我的女兒。”他得意道。
“怎麼可能?”紀佳吟一臉要暈倒的樣子。
“我們十七歲時就認識了,那的確是我們的孩子;我們近期內就要結婚,歡迎你來參加婚禮。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要我陪你去接小峰,我也不可能現在就找回她。”
乍然聽見心上人要結婚的消息,自己卻不是新娘,紀佳吟扶住了身邊的柱子,深呼吸了幾下。
“上倫……”柯雨寧不太忍心看到這種情況。每個人的愛情都很寶貴,不應該被拒絕和如此殘忍!
韓上倫卻不以為意,還拉起柯雨寧的手吻了一下。
“那……我們的事該怎麼辦?”紀佳吟難過地問。
“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你也明白的,不是嗎?”韓上倫說。
對紀佳吟而言,這句話的摧毀力量比什麼打擊都大。他居然就這樣抹煞了一切,彷彿什麼都不曾有過;縱使他們真的連牽手、接吻都沒有,他也不該如此殘酷地粉碎了她的夢想!
“你要怎麼對我父親交代?他可是你們韓代集團的大客戶,連你父親韓定中也惹不起的!若是讓我父親發火了,明年你根本就別想競選立法委員!”她逐漸由愛轉恨,忿忿地說。
戀愛中的女人誠然偉大,仇恨中的女人更是不可小看!
“這點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自己會承認擔下來。”韓上倫笑笑,毫不在乎。
“你真的不再考慮?”紀佳吟欲哭無淚期望着他,希望他能考慮他的前程、考慮他和她!
“何必再多考慮,八年前,我早就下定了決心!”就在他第一眼見到雨寧的時候。
“好,我說話一定會算話,你就等着收拾殘局吧!”紀佳吟深吸一口氣,為了保有尊嚴,挺直了背走出去。
“上倫,你對她太殘忍了!”柯雨寧不安地說。
“在這世界上,只要有人想破壞我們,我都不會對他們仁慈的!”他握緊了拳頭,誓言。
柯雨寧背上升起一陣寒意,彷彿看到了一幅她最害怕的畫面。
下午,韓上倫必須到公司去開一個年度會議,在離開之前,他交代了幾個人去柯雨寧家中搬東西,還吩咐管家去購買一架鋼琴,請個鋼琴老師。
“你會寵壞小璇的。”柯雨寧睜大了眼說。
“為什麼不?”他抱住她轉了一圈。“我要把你們都寵壞!”
“上倫,我是說真的。”她有點暈眩起來,因為他是如此快樂,像個孩子。
“我要彌補以前沒做到的,我要給你們全世界,這樣你才不會又離開我。以前一定是我對你不夠好,現在你放心,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妻子、母親和女人!”他放下她,認真地說。
“不要這麼說,你對我一直很好。”她眼眶微濕。
“你今天真愛哭!”他笑着吻了她。
因為她害怕,怕醒來又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你不知道,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重新擁有了你,我一點實在的感覺都沒有。我開始不想去開會了,總覺得我一走出大門,你就又要逃走了!”他真的怕她再離開他。
對他的缺乏安全感,她微笑搖了搖頭。
“我不敢要求太多,至少今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和小璇能不能在家裏等着我呢?就像別人的家庭一樣,爸爸回家了,可以抱抱小孩、親親媽媽,這就是我的夢想棗我等了七年多的夢想。雨寧,你答應我好嗎?”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這也是她的夢想啊!
韓上倫興奮不已,吻遍了了她的臉蛋,眼看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才抓起公事包往門口跑,並不斷回頭向她揮手。
柯雨寧笑中含淚,也拚命向他揮手說再見,彷彿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生命中會被剝奪的一切,在這時又完整地還給了她,但憂患意識已經深深注入她的血液里,每一分小小的快樂在她看來都是奢侈、都是意外,絕對不可以輕易變成習慣,否則當它一旦消失無蹤,那得而復失的痛楚足以讓一個人的心徹底破碎。
送走了韓上倫后,她打了一通電話到區公所辭職。她的同事黃玉瑾接了電話:
“怎麼突然就要辭職了呢?”
“我知道這樣造成你們很大的不方便,真抱歉!”柯雨寧說。
“該不會是要嫁人了吧?”黃玉瑾憑着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官問。
“我……別開我玩笑了!”
“我才不是開玩笑呢?我看了報紙上的本周星座預測,上頭寫說你這個星座的人在七天內鐵定結婚,倘若沒有,就要再遙遙無期地等待了!”
柯雨寧苦笑了一聲,不確定自己會是那一種情況。
“對了,羅主任今天也沒來上班,他家人說他生病了在家中休息。他昨天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嗎?怎麼會今天就生病請假?”
“我也不太清楚。”總不能說他是為了她和人決鬥吧?
“唉,這世界真奇怪!好啦,我會先幫你解決一些急件的。”
“麻煩你了,我會找一天過去辦離職手續,移交工作,到時再帶份禮物給你!”柯雨寧道謝。
“好啊!我這個人對禮物是不會拒絕的,不過呢,我希望是收到你的結婚喜餅!”黃玉瑾開玩笑地說。
“這……不太可能吧?”
“人要永遠抱着希望啊!雖然每周的星座預測都不太准,我還是每次都看,讓自己有點期望嘛!”
“也許吧!再見,真謝謝你。”對此,她只能笑笑。
“不用客氣,再見啦!”
就在她放下電話后,剌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於是她再度拿起聽筒:
“喂,請問找哪位?”
“你是哪一個?新來的傭人嗎?”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
“我不是,我是……”她該怎麼介紹自己呢?
“你……是不是柯雨寧?”
突然間,電話筒像是發燙了起來,讓她差點握不住,因為她認出了那聲音:“你是上倫的……父親?”她腦海中冒出一個名字--韓定中!
“沒錯,你還認得我,很好!很好!”
不,一點都不好!她這輩子最不想碰到的人就是他!
“下午佳吟哭着來找我,剛剛她才笑着走了。我以為你會永遠離開上倫,沒想到你又出現了,還帶着個小女兒。”
“你想怎麼樣?”柯雨寧起了警戒。
韓定中冷笑一聲,說:“你也許不知道,現在上倫已經篤定成為我的繼承人了,董事會打算在他滿三十歲后,就讓他擔任韓氏集團的總裁。我替他安排和佳吟結婚,就能與’名得公司’簽約結盟,明年我們還要捧他出來做立法委員,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啊!”
“恭喜……你終於把他栽培成功了。”
“可是有你在,就不大方便了。你難道忘了你的父母嗎?真是不孝啊!”
“據我所知,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柯雨寧深吸一口氣。
“沒錯,都是指在你離開上倫的情況下,他們才能活得好好的。你父親柯慶天已經不是校長了,但還是股東之一,他們夫妻倆現在就只靠那點股份在生活,萬一我把他們擠出去了,又抖出你父親做過的一些好事,就怕他會想不開自殺,而你母親也會傷心透頂……”
“你不怕我告訴上倫?”
“上倫是我栽培出來的,他根本反抗了不我,我隨時可以教他跌到谷底。你這麼愛他,應該不會希望看到他丟掉工作、四處碰壁,又沒有人敢僱用他的情景吧?“韓定中說完,咳嗽了幾聲。
“我了解了。”沒錯,她完全不能忍受讓意氣風發的上倫變得一無所有,他應得到他該有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請給我一點時間,我要等女兒回來,晚上我就走。”
他很滿意地哈哈大笑,說:
“我答應你,但是如果明天你還在,那我就不客氣了!”之後,他重重掛下了聽筒。
那聲音應該是很剌耳的,她卻恍若未聞,對着眼前的電話發愣,自己的臉頰彷彿又被命運摑了掌。
歷史總是不斷地重演,而她依然無能為力,只有一個最終的選擇,就是盡全力保護她所愛的人!
半小時后,搬家工人把她的東西都送來了,也不過是一車輛小貨車,就是她的所有家當。她吩咐他們把東西都搬進女兒睡的房間,不必放進主卧房,因為那人是多此一舉罷了。
由於韓上倫對她的體貼、照料,傭人已經把柯雨寧當作是女主人看待,她交代了什麼就照着去做。
昨晚那名中年女傭過來問:“需不需要我幫你拆開這些箱子?”
“只要這幾個就可以,麻煩你了。”柯雨寧指了指地上的幾隻箱子。
“我姓於,叫有嫻,你叫我於嫂就可以了。”顯然她認為柯雨寧會長期住下來,便做了自我介紹。
“於嫂,我姓柯。”
“柯小姐,你皮膚真好,是怎麼保養的?”女人之間最愛問這種問題了。
“我沒有怎麼保養,睡前和出門時擦點乳液而已。”
“哦,那你是天生麗質了!你府上哪裏啊?”
“南投。”她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難怪人家說’南投出美女’,山明水秀嘛!”於嫂恍然。
柯雨寧笑笑,沒再說什麼。兩人一起合作,很快就取出了柯雨寧所需的東西。
“柯小姐,要不要把衣服吊起來?”
“不用。”她搖頭,反正一時還用不到。
“那……我把這些箱子拿出去。”於嫂疑惑了一下。
“也不用,謝謝你。”她嘆了口氣說:“沒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喔!好。”
於嫂出去以後,柯雨寧換過一件米色的羊毛裙,拿出大皮箱,裝了一些必需的衣服和證件,把不用的再放回箱子裏。她整理得很慢,因為她的精神嚴重散漫,幾乎什麼事都做不了。
五點時,管家敲了門進來,向她報告說:
“鋼琴老師來了,你要不要和他談一談?”
“好的,請他在客廳等我一下。”
她向鏡子裏的自己說了一會話,讓自己振作起來,這才走出房間。
鋼琴老師還是一位大學的學生,師大音樂系四年級,叫做詹孟書,看來很和善。柯雨寧坐下來和他談了一下,管家站在一旁聽着,連連點頭,似乎也很贊同她。
詹孟書一直稱她為“韓太太”,那應該是管家告訴他的,看來中午在餐廳的事已被傭人專遍,所以他們都以為家裏快辦喜事了。
恍惚中,柯雨寧有種已成為女主人的錯覺,她允許自己稍微沉浸了一下,但不能太過度,這畢竟只是好夢一場而已。
五點半,以璇被司機帶回家來。
“媽媽!媽媽!我回來了!”她蹦蹦跳跳地撲到柯雨寧身上。
“今天乖不乖?”她抱緊女兒,這是唯一她還能佣有的親人。
“我很乖,可是傑夫不乖!就是那個轉學生啦!他又親我了,所以我就聽爸爸的話,跟他說我想和他做好朋友可是他不能在別人面前親我,他居然就答應了哦!可是他又說,他不止要我做他的好朋友,他還要我做他的皇后!為什麼啊?他又不是國王!”
“那就是說,要你做他的女朋友啦!”坐在一旁的詹孟書說。
以璇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陌生的叔叔在場,眨眨大眼睛問:
“真的?那我要怎麼回答他呢?”
“你就告訴他,要等到做到了國王,你才能做他的皇后,現在你們先做好朋友就好了。”詹孟書笑說。
“喔,我就這樣告訴他。”以璇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然後,她才想到:“咦!叔叔,你是誰啊?”
“他姓詹,是你的鋼琴老師。”柯雨寧笑道:不過只有一天!
“媽媽!謝謝你!”以璇的表情從不相信轉為激動。她真的能學鋼琴了!她開心地抱住母親。
“我們先去吃個飯,再學琴。詹先生,請你也一起用餐吧!”柯雨寧說。
“是詹老師!”以璇立刻糾正媽媽。
他們三人的午餐是很愉快的,只是柯雨寧食不知味而已。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少爺的電話,請你接聽。”管家說。
“好的,謝謝。”
她走到客廳,撫着胸口拿起聽筒:“喂,我是雨寧。”
韓上倫熱切的聲音傳來棗
“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你才離開五個小時。”感覺卻像五個秋天,而她好冷。
“才五個小時嗎?怎麼感覺好像已經好久了?我應該把你帶來公司的,這些會議長得要命,我可能要十點才能回家。”
“喔。”她不敢多說話,言多必失,她演技又差。
“你生氣了嗎?我這麼晚回家……”他卻誤會了。
“沒關係的。”
“唉,真希望你生我的氣!”他笑了。“我從來沒打過這種電話,平常再晚回去都沒關係,反正了沒人管我,但現在打個電話回家,告訴家人說我會晚點回去,我比較喜歡這樣。”
“家人?”這兩個字使她哽咽了!
“我也是。”
“鋼琴老師來了嗎?我聽見鋼琴的聲音。”
“喔!他們開始上課了。”一陣琴聲傳來,柯雨寧剛才卻沒有注意到。
“以璇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謝謝。”
“說什麼謝謝,她也是我女兒啊!叫她不要等我了,讓她早點休息,可是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回家就要看到你,聽你跟我說一聲’你回來了!’。”
“嗯,我會等你。”她真的想。
“秘書又來催我了!再見,記得想我!”
“等一下!”她喊住他。
“怎麼了?”他有點擔心。
“上倫,我想告訴你……我非常愛你。”
他靜了一會,感動極了,也說:
“我也是,我愛你更基於自己。”
“晚上見。”
“晚上見,等我!”
既然這是最後一次談話,她要他永遠記住她,不要忘了她說過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