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這個鎮還真熱鬧呢!”珍珍左顧右盼。
“銀龍鎮的確潛力驚人,錢府的產業或許該延伸到此地,回府後我會和爹娘、大哥、弟弟妹妹們討論。”在銀龍鎮逛了下,錢釧雅也看好這個欣欣向榮的城鎮。
“小姐,那個傅公子雖然是個窮書生,可是卻很安貧樂道,而且不搬家的決心堅定,只怕很難改變他的決定。”珍珍將話題轉回到傅鳳兒身上。
“阿德,你昨夜和傅鳳兒同住一室,對他是何看法?”錢釧雅問起侍衛。
因為她強行留下,傅鳳兒只得將本是過世父母的房間清出雜物慾給她休息,不過她拒絕了,反而選擇要住傅鳳兒的卧房,她的說法是兩個大男人會需要比較大的房間,其實是想測試他的脾氣,看傅鳳兒能忍耐到什麼程度。
結果連這樣的情況他都只是無奈的皺皺眉頭,沒有二話的好脾氣順從了,如此可明白這人的性子有多懦弱了,這也是傅鳳兒的弱點。
“小姐。傅公子良善有禮,看來文弱卻可以一個人獨力在屋后挖坑想建地窖,證明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一身的強健體魄應該是被環境所訓練出來的。”胡德表示。
錢釧雅贊同這話,住在山裏一切都要自己來,的確需要好體魄。
“小姐,文人都是很固執的,加上傅公子身體好,一定更加冥頑不靈,若真沒辦法,您真會放棄他那塊地啊?”珍珍好奇的問。
錢釧雅狡黠一笑,“你想有可能嗎?”
“小姐,難道您會用武功強迫傅公子遷離?”胡德驚訝,小姐從不做欺負弱小的事啊。
“強迫有很多種方式,我所使出的強迫恐怕是許多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呢。不過應付一個無財無勢的書生我想還用不了重招,我會讓他心甘情願讓出土地的。”從她送出書信到屬下接獲命令趕來,至少示需要七、八天的時間,足夠她好好“說服”傅鳳兒了。
自己出來逛街也好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傅鳳兒那邊的情形如何?她可是跟來要看他是否有女子緣的,結果很重要,她不能掉以輕心,趕緊走回傅鳳兒的書攤。
“玉虹妹妹,謝謝你,每回都勞你送點心來,實在很不好意思。”傅鳳兒向眼前端秀的年輕女子道謝。
“傅大哥,你別和我客氣了,你幫了我家那麼多忙,娘多做份點心給你也是應該的,只要傅大哥你不嫌棄就好。”沈玉虹紅着臉笑說。
“沈大娘手藝這麼好,我怎會嫌棄呢?!玉虹,麻煩你代我向你娘道聲謝。不過她身子不是很好,也別太操勞了,你要多注意這點,明白嗎?”傅鳳兒交代。
沈玉虹點點頭,“傅大哥,我明白,我會小心看着娘的,點心剛做好時最順口了,這次我……呃……娘還做了桂花糕呢,你嘗嘗看。”她打開放在桌上的竹籃蓋子,用手拿起個雪白桂花糕遞給傅鳳兒。
傅鳳兒接下沈玉虹的好意,放入嘴裏吃下,點頭讚許,“軟綿順口,還有淡淡的桂花清香,很好吃。”
沈玉虹高興極了,脫口說道:“那就好;我還擔心第一次做,會弄得不好吃呢。”驚覺自己說溜了嘴,嬌怯的羞紅臉訥訥想解釋;“不……不是,我的意……意思……是……是……”卻是眼眉含羞,話怎麼都說不全。
傅鳳兒溫和地開口,“玉虹,我早就知道點心是你做的了,你做得很好吃,別難為情,你肯時時做點心給爹娘吃,可見得你有多孝順了,託了沈大叔、沈大娘的福我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點心。下回別拿這麼多給我了,讓沈大叔、沈大娘多吃些。”
沈玉虹一聽急忙要解釋,“傅大哥,你誤會了,其實這些點心……”
“咦?怎麼這麼好,有點心可以吃?”清脆的嗓音傳來,打斷了沈玉虹的話。
“錢小姐,你逛完街回來了。”傅鳳兒轉頭看着錢釧雅。
錢釧雅微笑,“銀龍鎮倒滿大的,走得我有些累,連肚子都感到餓了。“剛好有點心,你要不要吃一些?”傅鳳兒順口提出。
“點心是這位姑娘做的嗎?”錢釧雅眼光轉向沈玉虹。
“是啊,她姓沈,閨名叫玉虹,也住在銀龍鎮。”傅鳳兒介紹,也向沈玉虹說明,“玉虹,這位是錢釧雅小姐。”
“錢……小姐,你好。”沈玉虹難掩眼裏的驚訝,一見到錢釧雅,就以為她是位俊美的男子,因為她的穿着打扮簡直就與文人公子沒什麼差別,但聽到她開口發出的嬌脆女子聲音,又見傅大哥喊她小姐,才真確明白她竟然是個女子。“很高興認識你,沈姑娘,你的手藝真不錯,這點心一聞味道便知道絕對是很好吃的。”錢釧雅大方的讚美。
“那更要嘗嘗看了。”傅鳳兒手拈起一塊桂花糕遞給錢釧雅。
“我沒洗手,你就直接送到我嘴裏吧。”錢釧雅語氣自然地表示。
傅鳳兒也沒多想,順她意的將桂花糕喂入錢釧雅口裏,這舉動卻讓一旁的沈玉虹瞪大了眸子,臉上有着錯愕、氣憤和嫉妒的複雜神情。
沈玉虹的反應自然落入錢釧雅眼裏。這女子果真對傅鳳兒有意思,小小一試就試出來了。她臉色不變的輕笑着,“果真好吃,沈姑娘的手藝好吃得沒話說,不知道訂下婆家了沒?”
傅鳳兒輕笑地搖頭,“還沒呢,這也是沈大叔、沈大娘最掛心的事了。”
“沈姑娘這麼的賢慧,恰巧我也認識不少的青年才俊,若沈姑娘不介意,我可以為你介紹個好對象。”錢釧雅大方提出。
沈玉虹聞言臉色更是難看,“錢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好意思讓錢小姐費心。”
傅鳳兒卻說:“玉虹,錢小姐所認識的人非富即貴,會是好對象的,你應該要好好把握,別錯失良機了。”
沈玉虹臉色難看的瞪着傅鳳兒,眼眶微紅,極力忍着不讓眼淚落下,顫抖的擠出話,“對……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低頭快步的跑開。
“玉虹,你忘了竹籃了,玉虹……玉虹……”傅鳳兒連喚了好幾聲,沈玉虹卻頭也沒回地匆匆的離開了。
“怎麼跑得這麼快嘛!”傅鳳兒不解的搔搔頭。
“呵,你傷了她的心,她當然會生氣不理你了。”錢釧雅好整以暇地提供答案。
“我怎會傷玉虹的心呢,我不會這麼做的。”傅鳳兒反駁。
“她喜歡你,你卻要我為她找婆家,她當然難過了。傅公子,你說自己不會娶不到妻子,該不會是拿這個你也不喜歡的女子來充數吧?!”錢釧雅挑明問。
“當然不是了,我和玉虹之間不過是兄妹之情,錢小姐,你誤會了。”傅鳳兒解釋。
錢釧雅呵呵笑,“男人果然是最不懂感情的人了,若真是兄妹之情,沈玉虹會這麼傷心嗎?傻子。”在長板凳坐下,隨手再拈起一塊糕點吃着。
“咦?你不是沒洗手嗎?”傅鳳兒疑惑。
錢釧雅邊吃東西邊大笑,“不這樣怎麼測得出沈玉虹對你有沒有情呢?沒想到我還幫你解決了一段暖昧不清的暗戀,你算欠我一個人情了。”
傅鳳兒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故意的,但是這麼做也太直接了,不夠厚道。”他對她的做法有微辭。
“是嗎?反正她怨恨的對象是你,和我沒關係。”錢釧雅笑得像只小狐狸,故意刺激傅鳳兒。
“你怎麼可以如此做?!太……太過分了。”傅鳳兒輕斥。
錢釧雅看着他,搖頭輕嘆口氣,“你啊連生氣罵人都不會,實在是太好欺負了。”說到後來笑得更加狡猾。
“你……”傅鳳兒懊惱,卻也不知自己要說什麼才好。
錢釧雅豪爽的拍拍傅鳳兒的肩頭,“好啦,不鬧了,放過你這次,時至中午,該用膳了。”
“我向來到街角的張老伯麵攤吃面當午膳,我想這不適合錢小姐,鎮上有許多不錯的酒樓飯館,你可以到店裏用膳。”傅鳳兒說。
錢釧雅搖頭,“不行,你要和我在一起,我當然無法屈就與你吃麵攤了,那你就和我到飯館用膳吧,當我謝謝你的招待。”她站起身,拉着傅鳳兒往外走。
“我的畫攤怎麼辦?”傅鳳兒擔心地問。
“那種東西丟不了的,若真弄丟了,我賠你。”錢釧雅不在意地回答。傅鳳兒不懂,“為什麼我們要一起用午膳?”
“為了避免你再受到騷擾,我只好看緊你了,這是為你好哦。”錢釧雅露齒而笑。
“你這話不就認同我的說法,不是我沒有女子緣,而是我還不想娶,那小姐便要打消買我房子的主意了。”傅鳳兒腦筋動得快,歡喜表示。
“我可沒這麼說,或許該要你親自去提親,而對方真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如此才可以算數。”錢釧雅口齒伶俐的駁回。
“哪能這樣做!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啊。”傅鳳兒不平地提出。
“遊戲規則是我訂的。我當然有權更改羅。”錢釧雅逗着他玩。
“你……怎能……怎可以……這……這樣太沒道理了,以錢小姐你的身分,實在不應該做出如此的事啊。”傅鳳兒不高興的努力要教訓錢釧雅。
錢釩雅卻很不給面子的噗哧笑出聲,“你就只會這梓罵人嗎?太有趣了,呵……”
傅鳳兒只能漲紅臉乾瞪眼,拿這個搞怪頑皮的女子一點法子都沒有。
“好啦,別生氣,等下請你吃大餐,包你滿意。”她很自然的再次拍拍傅鳳兒的肩膀,像是感情很好的哥兒們。
傅鳳兒這下子連眉頭都皺起了,看來這個錢小姐不只古靈精怪,連男女之分都沒有,面對她,自己真要束手無策了。
***
錢釧雅手捂着嘴打呵欠,珍珍和胡德去買食物了,住在別人家裏自是不好連吃都吃人家的,而且傅家貧困,也沒什麼好東西,自行準備較方便,蜱仆不在身邊沒人可以聊天,傅鳳兒又專註的在畫畫,讓她感到好無聊。
“你看起來似乎很累,要不要到客棧休息?”傅鳳兒關心地提出。
錢釧雅睨他一眼,“我不是累,是無聊,你天天就這樣從早到晚守着畫攤嗎?如此的人生多沒趣啊。”
“為了生活沒有辦法,你雖然很富有,不也為產業四處奔波,各人都有各人的責任和辛苦的。”傅鳳兒豁達地回應。
“但我至少可以四處遊山玩水啊,而且男人志在四方,怎能被金錢所制限,若有機會就該努力掙脫包袱,開創自己的未來,才不枉來這世上一遭啊,你說對不對?”錢釧雅語氣豪邁地問着傅鳳兒。
“我不會賣房子的。”傅鳳兒卻明白的回答。
錢釧雅瞪着傅鳳兒,氣罵道:“頑固的大傻瓜。”
“那房子是我父母所留下來的,裏面擁有無數歡樂的回憶,雖然它位置偏遠不便,但是無論拿什麼金銀財寶來換。我都不會賣屋,所以錢小姐,你還是死心吧,別再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應該在鎮裏住下,明天我會將你留在屋裏的東西和馬匹送還給你,這事就此作罷。”傅鳳兒清楚地表明。
錢釧雅與他四目相望,秀眉挑起,“我說過遊戲規則是我所訂,何時喊停也要由我決定,不是你,現在我玩興正濃,不可能你說不玩就不玩,我會讓你明白你的固執不通的。”
“你別胡說,我爹娘才不會同意賣屋呢。”傅鳳兒反駁。
“誰不願有更好的生活環境,他們一定會答應的。”錢釧雅持相反意見。
“不可能,那房子是我爹一木一釘親手打造出來的,爹娘絕不會捨得賣人。“傅鳳兒堅持。
“若你有兒女,你會想他們孤獨的離群索居,過得苦哈哈的,還是和富室孩子一樣上私墊過好日子?可以選擇的話,你想你爹娘會如何決定呢?”錢釧雅提出有力的理由企圖說服他。
“即便是一單食一飲,也有其樂趣,金錢絕非萬能。”傅鳳兒依然不改變決定。
“你是堅持要唱反調就是羅?”錢鍘雅被他的執拗弄得沉下了臉。
“我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不惜付出一切。”傅鳳兒鼓起勇氣和錢鑰雅抗衡。
錢釧雅本是被激得蹙眉頭,臉色冷郁,突然臉上神情放鬆,還漾出了好看的笑容,“很好,很好。”
傅鳳兒被笑到有些無措,“你……你想做什麼?”
“我在想該不該使出最後手段。”錢釧雅的笑容隱含不懷好意。
傅鳳兒坐着往後退,一臉的緊張卻又想力持鎮靜,“你……你可別亂來,這是有法治的地方,你別……別以為真可以……可以仗勢欺人,官……官府不會讓你那……么做的。”
錢釧雅咬住唇,粉頰逐漸染上了紅暈,她連忙用手捂住嘴,再也忍不住的低下頭呵呵大笑起來,邊笑邊喘着氣說:“你……你的表情好……好可愛,好像……一隻狐假虎威的……小狗,臉很……凶,但是四肢都……都在顫抖,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他義正辭嚴的說法竟然被比喻成小狗,傅鳳兒登時是哭笑不得又氣煞了,這實在太傷他男人的自尊心,想訓斥錢釧雅,但是她笑到彎腰捧腹的模樣教他一肚子話不知該從何說起,“你……別笑,不要再笑了,我有話要說,不要笑,好好聽我說。”
“等等,先讓我笑夠了……再說,呵……”錢釧雅努力的做幾個深呼吸,強將笑意給壓下,眨眨水亮明眸看着傅鳳兒,“我不笑,你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小鳳兒。”
“別叫我小鳳兒,我名字叫博鳳兒。”傅鳳兒擰緊眉糾正。
“嘻,我覺得小鳳兒這個名字可愛又好聽,就當是昵稱嘛,小鳳兒。”錢釧雅就愛捉弄他。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傅鳳兒就是傅鳳兒,請錢小姐別拿我的名字開玩笑。”傅鳳兒繃著臉嚴正出聲。
錢釧雅看着他,欣喜的點頭,“對,就是這樣的表現,才能展現出男子氣概,很好,男人太斯文溫柔是不行的,也要有剛強不屈的一面才行哦。”
她竟然說到這方面去了,教傅鳳兒頭疼,“錢小姐,你別再戲……”
“傅公子。”女子的喚聲打斷了他的話。
傅鳳兒連忙看去,頓時臉色軟化下來,急忙站起,俊臉上浮現溫柔笑意,“范小姐,你來了。”
來者是個穿着綢衫錦衣的妙齡美女,容貌好氣質佳,身旁跟着兩個婢女,剛才出聲的就是其中的黃衫丫鬟。
范織仙氣度優雅的福了身,“傅公子,你好。”
“范小姐一定是來拿畫的,畫我已經完成了,這就拿給小姐看。”趕忙在布簍里找出畫作,再在范織仙的面前小心的攤開展示。
那是幅人像畫,畫中的主角正是范織仙,她手拿羅扇臨湖顧盼,水面也倒映出個清楚的人影,人影相看兩相憐,影嬌、人更嬌,這畫不但構思新穎,而且將畫中的人兒的嬌美栩栩如生地躍於紙上,是幅難得一見的佳作。
“哇,好漂亮,畫得真好呢。”青衣丫鬟讚美。
“小姐,傅公子只憑想像卻將小姐的一顰一笑記得這麼清楚,可見行傅公子對小姐真是記憶深刻、長放心中啊。”黃衫丫鬟意有所指的笑說。
范織仙臉紅的輕斥丫鬟,“芳兒,多話。”再看着傅鳳兒,柔聲道謝,“傅公子,你將我畫得太好了,謝謝。”
“范小姐客氣了,我只是照實下筆,很高興有得小姐的歡心。”傅鳳兒微笑以對,與范織仙四目相遇,兩人忘情的互望着。
明眼人一看便明白這叫“郎有情、妹有意”,自然坐在一旁的錢釧雅也注意到了,原來這位小姐就是小鳳兒的心上人啊,的確是郎才女貌非常相配,不過她可不願意被人晾在一旁呢,重咳一聲,成功的喚醒這對有情人,看着他們不好意思的轉開眼睛。
范織仙注意到錢釧雅,看着發出疑問,“傅公子,這位是?”
“這位是錢公子,我的朋友。她是范小姐,銀龍鎮首富的千金。”傅鳳兒為雙方介紹。
錢釧雅睜亮眸子看了傅鳳兒,揚起笑容站起身,再咳了下壓低嗓音出聲,“范小姐,你好,小生初來貴地,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如小姐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教小生驚艷不已。”好大方地稱讚范織仙。
范織仙露出嬌甜笑容,“錢公子謬讚了,公子風采翩然,也是不凡之人,很高興能和公子認識。”
“希望小生和范小姐不會相見恨晚,還有機會能與我的好友爭得美人芳心。”錢釧雅笑得俊逸動人,舉手投足間儘是瀟洒風雅。
范織仙因為這番露骨的表白而潮紅了臉,顯得嬌羞局促,“錢公子,你說笑了,我出來有些時間了,無法久待。芳兒。”
黃衫丫鬟明白的從錢袋裏拿出二十兩銀子遞給傅鳳兒,“傅公子,這是畫資。
傅鳳兒驚訝地看着范織仙,“范小姐,這太多了,只要十兩銀子便好,不用這麼多的。”
“傅公子,我明白你一向心善,鬻畫所得的銀子大多接濟貧民,這多出的銀子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只望公子在助人之餘,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范織仙關懷地提醒。
“我會的,謝謝小姐的關心。”傅鳳兒點頭。
“那我告辭了。”范織仙向傅鳳兒和錢釧雅頷首致意,帶着兩個丫鬟離開。
傅鳳兒則用眼神目送着佳人遠去。
“人已走遠,別看了。”錢釧雅伸手在他頭上輕敲一記。
傅鳳兒皺眉摸着被打痛的頭,不滿的抱怨,“錢小姐,你也很不應該,怎麼可以用言語調戲范小姐呢!”
“你把我介紹成男子,我當然就要做出合乎身分的事。原來這位范小姐才是你的心上人,看范小姐對你的關心,應該也是屬意你,不過范小姐是千金小姐,你不過是個窮書生,通常在這樣的情形下,范小姐的父母一定不會同意將寶貝女兒嫁給你的,所以你才說不急着成親,其實是無法成親吧?!錢釧雅立刻就猜出了整個故事。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猜錯了。”傅鳳兒搖頭。
“別不承認了,在這種情形下,你更需要銀子了,只要你賣了屋子,便能得到一筆銀子,買新屋、娶妻都不成問題,登時困擾你的問題都沒了,你抱得了美人歸,令尊和令堂知道你過得幸福,也會含笑九泉的,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錢釧雅借題發揮,想要的東西不變。
傅鳳兒對她的反應敏捷既欽佩又無奈,明白指出,“范府雖是銀龍鎮首富,但是和善親民,時常布施做好事,范老爺更是仁慈的善心人,對我一向客氣有禮,也從沒嫌棄過我的家貧,與你設想的情形完全相反。”
“那你為何不娶范小姐為妻呢?”她才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發生。
“我希望闖出一番事業后再談婚事。”傅鳳兒志氣高地表示。
“你守在這裏賣畫,能闖出什麼事業呢?”簡直是空談。
“畫要遇上知音才能大顯光芒,我在等的就是我的知音人。”傅鳳兒笑說,溫和的笑容中有着堅毅的自信。
“那我可以當你的知音人,除了買下你全部的畫作,還送你到京城進修,甚至可以推薦你入宮和大學士切磋畫藝,讓你能精益求精。”這種事對她而言非常的簡單。
傅鳳兒卻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還是不會賣屋的。”
錢釧雅有些火了。該死的,這個呆書生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過他越頑固她就越要降服他,現在自己手上又多了項他的弱點——他的心上人,不信自己會擺不平這個難纏書生。
等着看,她一定會讓他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