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為什麼躲在房裏哭?你是不是向他訴苦?說你過得很不好?」
雨荷的眼淚掉得更凶了,無限的委屈湧上她心頭,「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日升說得沒錯,這裏像是監獄一樣,你就是不肯給我鑰匙走出去!」監獄?她居然說他為她造成一座監獄?一種被誤解、被背叛的寒意,迅速穿透了他的全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竟然對我說這種話!」
「我需要自己的空間,你懂不懂?」
「我不懂!不懂!」他拚命搖着頭,「你為什麼要自己的空間?我不許你離開我、躲避我!」雨荷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明白趙哲毅永遠不會懂的,她推開他的手.只想遠離他的身邊、讓自己靜下心來。
不料,她這舉動卻觸怒了他,「別走!」趙哲毅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橫抱起來,兩人一起跌到床上。
「你放開我,我想一個人靜靜!」雨荷不願面對此時的他。
「不,我不讓你一個人,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趙哲毅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固執,天曉得為什麼,他就是隱隱擔心着她會離開他。
「你不要不講理!」雨荷在他身下掙扎,但雙手被他握住,怎麼也逃不了。「我就是不講理,我不准你再見楊日升,我不准你對別的男人哭訴,你要哭就只能在我面前哭,只能把心放在我身上,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他一面吻着她的臉頰,一面低沉地命令道。
「我不是你的財產,你不能這樣要求我!」
「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准你背叛我、頂撞我!你只要有我就夠了,不可以想着別人,你聽到了沒有?」他體內的怒火與慾火交織,伸手開始撕裂她的衣服。
雨荷震驚的望着趙哲毅,他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他,「不,不要碰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麼不能碰你?」他眯起雙眼問。
「我不要你在這種時候碰我,我不喜歡這麼粗暴的你!」從結婚以來,趙哲毅在床上總是溫柔的、誘惑的,雨荷從未想到他會有如此狂亂的、野性的一面,這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趙哲毅卻已經失去理智,他以最快的速度讓兩人赤裸相對,「我要你!不準拒絕我,不準不看我!」
「哲毅,我求求你……」雨荷試着做最後的抗拒。
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不讓她再有抗議的機會,雙手也環住她顫抖的身體,宣示着他的佔有和瘋狂。
火焰迅速蔓延,什麼也挽回不住,什麼也熄滅不了,雨荷再不能言語,只是無助地陷入這愛的狂風暴雨之中……
那一晚,雨荷自朦朧的睡意中醒來,聽見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她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趙哲毅,下床穿上睡衣,走到窗前沉思。
剛才格外激烈的歡愛,讓趙哲毅睡得比平時更沉,甚至沒有察覺她的離開,換作是平常的他,夢中也會緊緊擁着她,像是唯恐她會隨時消失。
因為他父母的分離、他童年的記憶,讓他成為這樣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她深深的明白這一點。
但,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呢?他或許會常發怒,她卻要先發瘋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要改變趙哲毅的想法實在太難,但如果他不改變的話,遲早有一天他們要付出失去的代價。
窗外的雨水點滴落下,似乎也打在她的心上,沒有休止的一刻。
突然,一雙強健的手臂從背後將她抱住,她不用回過頭去,就知道那是趙哲毅,只有他才會這樣用力而驟然地抱住她。
「你在想什麼?」
「你在乎嗎?」她淡淡地問。
趙哲毅把臉埋進她的長發,喘重地呼吸,「不要用你這張小嘴,對我說這樣刺耳的話,我不要聽!」唉!他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雨荷選擇了沉默,她沒力氣解釋了。
「答應我,乖乖聽我的話,不要想那麼多。」
「你不怕我恨你嗎?」趙哲毅整個人猛震了一下,過了幾秒鐘才說:「恨?你恨我也好,總之我絕對不會放開你!千萬不要想逃,我不會讓你走的!」雨荷微笑了,卻是帶着哀愁的微笑,「我好像沒有選擇,不是嗎?」
「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我!」
趙哲毅將她轉過身來,望進她迷離的眼睛,「答應我,永遠留在我身邊!」雨荷靜靜的把臉貼在他胸前,聆聽着他紊亂的心跳,不曉得這是幸福還是不幸?趙哲毅只是緊緊地、緊緊地將她擁住,害怕她會像幻象一樣消失。
窗外的雨,仍是下個不停。
趙哲毅還是不肯讓妻子恢復工作,但是他提早回家了,七點整和妻子共進晚餐。他以為她還會再抱怨的,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雨荷表現得相當平靜,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現實,但她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眼底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趙哲毅不是不明白原因,但他怎樣也無法放開對雨荷的鉗制,他要郭管家天天向他報告,將雨荷的行蹤全部記錄下來。而且不管雨荷要上哪兒,一定要有郭管家陪同,絕對不能讓她有跟別的男人獨處的機會。
或許趙哲毅是多慮了,但母親的前車之鑒讓他變得多疑、不安,他就是不能接受雨荷的背叛,一點點最小的背叛都不能。
日子如此一天天過去,雨荷的肚子逐漸變大,這安靜中帶着無奈的生活慢慢流過。三月中的某一天,雨荷在醫院順利生下了一名女嬰,取名為:趙綠萍。
這天,趙哲毅買了許多小孩子的玩具,興匆匆地提早回家來。這些日子看雨荷那樣哀愁的表情,讓他心生不忍,想着今天早點回來,讓她看到這些可愛的玩具,希望她能夠展開笑顏。
他一進門,就吩咐傭人們把那些大包小包的拿進嬰兒房,又對郭管家說:「雨荷呢?叫雨荷下來!」他沒看見郭管家為難的表情,先走進嬰兒房,蹲在搖籃前開始逗綠萍玩。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見郭管家還站在門邊,才奇怪地問:「雨荷呢?快去叫她。」
「呃……夫人不在家。」郭管家猶疑地說。
趙哲毅的臉色立刻變了,站起來罵道:「她跑哪兒去了?她還在坐月子呢!你怎麼可以讓她出門?」郭管家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因為黎博文先生打電話過來,說君揚發燒得很嚴重,所以請夫人過去看看。」
「什麼?她居然敢不聽我的話!」趙哲毅握緊了拳頭,幾乎想揍人了。
郭管家見狀連忙說:「夫人是一片好心,請少爺不要生她的氣。」
「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去找她。」趙哲毅怒氣沖沖地走出家門,大步往黎家走去,感覺怒火一步一步地高漲。當他用力地按下電鈴,來應門的是黎家的奶媽,何嫂。
「請問您是那位?」何嫂被這位面帶怒容的先生嚇了一跳。
「我是白雨荷的丈夫,我來帶她回家!」
「噢!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白老師出來。」趙哲毅卻等不了那麼久,自己推開大門走過去,不管何嫂在後面叫着,他一進大廳,就聽見右邊的房間傳來聲音,他想也不想就推開了那扇門。房裏的情景讓他的血液為之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