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潘老為人豪情,做事講求誠信,兩年前壽終正寢,膝下只有四女繼承衣缽;也就是說,潘家的大片產業就落在四個女兒身上。
當潘家的四個女兒理所當然的接下父親留下的“環球集團”,在當時商場上沒有一個人看好她們,都認為她們只是一群軟弱、只懂得花錢的女孩子,一些大老幾乎都為潘老打拚一輩子的事業而感慨不已。
誰知……潘家的產業在大女兒潘友梅的運籌帷幄下,事業版圖在短短的兩年內急速擴張,環球集團的聲望名震四方,還享譽國際。
大家不僅見識了潘友梅過人的機智,也領教了她的奸譎狡詐;現在只要提起潘友梅,許多人莫不豎起大拇指,同時也氣得牙痒痒。
潘友梅為了讓環球集團的貨櫃能夠輕鬆進入歐洲共同市場,開始蠢蠢欲動,覬覦歐洲的海運;只要能掌控歐洲的海運,不僅便捷自己的出口貨櫃,同時增強了財富,更有利於她擴展歐洲共同市場的野心。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潘友梅開始籌劃,想要吸引掌控歐洲海運命脈的汪威倫的注意,據她從四面八方搜集來的情報指出,汪威倫有意進軍電子業;於是潘友梅精心設計這一次的歐亞大陸電子展,藉由展覽吸引汪威倫到台灣。
只要汪威倫踏上台灣的土地,潘友梅有自信能和他面對面坐下商討有關歐洲海運之事。
潘友梅的手撫着窩在懷裏、一團白色毛茸茸的波斯貓,環視坐在跟前的三個妹妹──友蘭、友竹和友菊。
四姐妹是以梅、蘭、竹、菊四君子來命名。
就不知道父親是希望她們將來個個像君子呢?還是盼望最後能得到一“君子”呢?不過,答案已不得而知。
思至此,潘友梅沒來由的嘆口氣。
四姐妹每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撇開她自己的不說。
二妹友蘭成天睡眼迷濛,一輩子好似沒清醒過,說話總是綿軟氣如遊絲,從來沒見她大聲說過一句話。
三妹友竹,人如其名,個性大剌剌,就像根竹子直挺挺的,一點都不會轉彎,說一就是一,簡直是死腦筋。
四妹友菊就更別說,人如其花,永遠就像個君子,與世無爭、悠然過活。
潘友梅小手逗弄着貓兒的脖頸,“你們都看過這次電子展的會場,對於這次參展的公司有任何意見嗎?”
潘友蘭側卧在沙發上,倒是乾脆地手一揮,“別問我。”她推得是一乾二淨,好像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置身事外。
潘友菊馬上跟進的說:“商場的事,我不想多說、多問。”
潘友梅也知道,商場的事只要問到二妹和四妹,她們就像躲瘟疫似的閃得遠遠地。
“友竹,你的看法呢?”她唯一的冀望就只有三妹。
潘友竹一臉不解地皺着眉,“我只是搞不懂,電子又不是我們集團專精的事業,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精心策劃這次的活動?”
潘友梅優美的唇微微往上揚,“其實我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她早該猜出來,以大姐的個性,若不是有利可圖,她是絕對不會這麼賣力的。
“我想藉由這次的展覽,吸引汪威倫來台灣。”潘友梅說出她的用意。
“汪威倫?你該不會是指掌控歐洲海運的汪威倫?”潘友竹訝異大姐的動機。
“就是他。”潘友梅微微一笑的點頭。
“真是他?”潘友竹一頭霧水地看着大姐。
只要是商界的人,都知道汪威倫掌控着歐洲海運,可是海運與電子能扯上什麼關係呢?大姐為什麼要以電子展覽吸引汪威倫來台灣?
“據我搜集的情報指出,汪威倫有意進軍電子業……”潘友梅的話突然頓住不說下去。
“汪威倫有意進軍電子業,所以你就搞一個電子展覽?”潘友竹質疑地看着大姐,她是哪根筋秀逗去了?
汪威倫要投資電子業,那是他家的事,與她們潘家有何相干?真搞不懂大姐為什麼要如此費心的砸這麼多錢弄一個電子展?
“我大費周章弄個電子展討好他,是因為我看上他掌控歐洲海運的權力。”一想到可以從汪威倫身上得到這項好處,潘友梅的嘴角愈揚愈高。
潘友竹稍稍了解大姐的用意,“可是我們集團屬於電子的部分,不是專精也不是強項,他會有意願跟我們合作嗎?”
她不說還好,話一出口,潘友梅慨嘆了一聲。
死腦筋就是死腦筋!
“我根本沒打算跟他合作電子,我只是看上他的海運,聽懂了嗎?”潘友梅的音量陡然攀升,溫柔撫摸貓頸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貓毛。
貓兒被潘友梅突如其來的一揪,齜牙咧嘴、全身白毛豎立,嘶叫一聲,敏捷地從潘友梅的懷裏彈開,搖晃着脖頸間的紅寶石墜飾,輕快地逃開風暴區。
潘友梅看着從懷中竄逃的貓兒,惱怒地冷哼一聲,“白養你這隻畜生。”
潘友竹心有芥蒂地看着大姐,“你該不是拐彎抹角的罵,白養了友蘭、友菊和我吧?”
潘友梅睜大眼睛瞪着沒事亂瞎猜的三妹,最好她心裏真是這麼想!
想想爸爸留下的事業,她們三人不管也不過問,有時她真想把她們一個個的罵醒。
為了二十幾年的姐妹情,潘友梅馬上回復笑容,緩緩的解釋道:“我是在罵貓。”
“算我多心,錯怪你。”潘友竹手一揮、頭一別,瞅着一旁蜷縮在沙發里、終日懶洋洋的二姐。“你要不要回房間睡?”
“睡?”潘友蘭纖細小手掩嘴,打了一個大呵欠,“謝謝你提醒我,還是躺在床上比較舒服。”慵懶的挪動一下身子,踩着拖鞋起身,她頭也不回的走向房間。
潘友菊見她輕鬆地穿過戰場,馬上逮着機會跟進,起身道:“我也要回房間。”
稍稍加快腳步離開大姐的視線。
見兩個姐妹都平安地離開,潘友竹也跟着起身。
“等一下。”潘友梅突然出聲。
潘友竹心裏大罵,怎麼這麼衰,輪到自己卻被叫住!
她回頭看着大姐,“什麼事?”
“明天抽出一點時間去展覽會場,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疏忽或是要補強的。”
潘友梅下了一道命令。
潘友竹不由得驚呼一聲:“要我去展覽會場?”
潘友梅沉靜片刻,緩緩抬眼瞅着三妹臉上大驚小怪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潘友竹坐回沙發,面對着大姐,一副準備跟她抗辯的模樣。
“電子這玩意兒我根本不懂,我哪看得出有什麼地方被忽略、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強。”
“這點你就甭操心,會場有專業人員,你只是代替我去轉一圈就行了。”潘友梅說得好輕鬆。
“既是代替你,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想着自己只不過是大姐的傀儡,潘友竹心裏就有氣。
“要是我抽得了身也就不會要你去,明天下午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由你代替我去轉一圈;再說轉一圈也要不了你多少時間。”潘友梅眯起那雙精銳的艷眸看着三妹。
潘友竹一時語塞。
想着大姐是要參加公司的會議,她沒有理由拒絕。
“好吧,我明天會去展覽會場。”即便心裏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看在大姐為家族事業打拚的份上,她也該盡點心力的。
“那一切都拜託你了。”潘友梅往後挪動一下椅子,優雅的起身離開。
潘友竹望着那永遠自以為是的背影,無奈地吐口氣,努起小嘴,“怎麼這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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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威倫悄悄的提前抵達台灣,先在一間五星級飯店住下,依照與白御龍的約定,一到台灣立刻知會他。
在這裏除了白御龍,他也沒有其它知心交好友了。
聚餐就設在汪威倫的套房裏,兩人見面先是親切的握手,然後擁抱。
“比我預期的還早到嘛。”白御龍笑道。
汪威倫不在意他的調侃,“一聽你要請客,我就迫不及待的趕緊飛來了。”
聞言,白御龍大笑出聲,“早知道這一招那麼好用,我應該早點用。”
汪威倫瞅着長年一身黑色勁裝外加長風衣裝扮的白御龍,不由得反唇相稽道:
“你……還真是老樣子。”
白御龍自然聽出汪威倫話中的弦外之音,神情自若的反擊,“我不是一個善變的人。”
“唉!你確實不是一個善變的人。”汪威倫嘆口氣,不得不佩服白御龍的沉着與靈活的應對。
白御龍瞅了眼房裏另外的兩個黑衣人,饒富興味地說:“出門還需要帶保鏢啊?”
“這年頭還是謹慎點好。”汪威倫優雅的微笑。
“說的也是。”白御龍嘴角微上揚。
汪威倫走到餐桌旁,兩名保鏢立即走上前為二人服務,拉開椅子。
白御龍和汪威倫坐了下來,一旁的保鏢不需要汪威倫的下一個指示,便開啟桌上的酒,為他們面前的空酒杯斟上酒。
汪威倫舉起酒杯,“先喝一杯。”
白御龍笑了笑,也舉起酒杯,“乾杯。”
兩人淺嘗一口,放下酒杯。
汪威倫瞅着白御龍,“關於這次電子展,你有什麼看法?”
因為他已打聽清楚,環球集團的產業中,電子業部分是最弱的一環,潘友梅大手筆的策劃這個活動,還特地寄了一張邀請函給他,其動機令人玩味。
白御龍黑中帶冷的眼眸直視汪威倫,“這還需要明講嗎?相信你來之前都已經全盤調查過。”
汪威倫當然知道他所指為何事,“只是也未免太大費周章了吧?”
“只要能取得歐洲的海運權,眼前區區的電子展算什麼!”白御龍端起酒又淺啜一口。
“這話也對,問題是,我可能點頭讓出一條海運線給她嗎?潘友梅未免太天真了吧。”汪威倫不禁諷笑潘友梅是痴人說夢。
“她可不這樣想。”白御龍沉穩的笑。
“哦,那你的看法?”汪威倫質疑地看着他。
白御龍過人的智商令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折服,莫名的,他成了他們一夥好友的頭頭;只要碰到任何棘手的事情或是問題,找白御龍就對了。
“相信潘友梅握有有關電子業所有的資料,你手上縱使握有十成十的資料,但是絕對還是少了十成十一的一成,要不然她不會特別為你策劃一個深具規模的電子展。”白御龍的眼底透着一抹詭譎笑意。
外人不了解潘友梅,他可是一清二楚,這小妮子只要動一動,他可以十之八九猜出她的下一個舉動。
“聽你這麼說,為什麼環球集團中以電子業為最弱的一環?”汪威倫認為白御龍誇大了潘友梅的本事。
白御龍的眼倏地閃過一抹興味,“電子是環球集團最弱的一環,若是依照比例來算,環球集團電子業所賺的錢並不輸給其它旗下事業。”
“這麼說,我最好親自跟女魔頭見面?”這是汪威倫最不想做的事。
明知道她心懷不軌,還要跟她見面,豈不是上門找死?
“跟她見面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你可以從她身上得到那一成的資料。”白御龍神情詭秘。
這話也不無道理,只是潘友梅真的有他不知道的那一成資料嗎?
汪威倫雙眉一擰,“我不信那女魔頭有這本事。”
“她有沒有本事,你自己可以去驗證,不過我可以確定,潘老的環球集團是在她手上發揚光大的。”白御龍就是佩服潘友梅這一點。
“那其她三個姐妹呢?難道說她們一點功勞都沒有?”汪威倫認為白御龍對潘友梅的讚賞有些過大。
白御龍不改慵懶地淡笑,“友蘭、友竹和友菊根本及不上友梅的十分之一,潘老的事業若是落在她們三人身上……”他嘖嘖訕笑兩聲,“相信潘老早就急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這樣的形容令汪威倫失笑,“會不會太誇張?”
“一點也不,有機會讓你碰上她們四姐妹,你就知道我的形容不是誇張!”白御龍抿着嘴微笑,“不過,有一樣東西是友蘭、友竹和友菊身上都有,獨獨在友梅身上找不到。”
“是什麼?”汪威倫好奇地問。
“善良和真誠。”白御龍語重心長的說。
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擅用心計的潘友梅,似乎忘了什麼是善良、什麼是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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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汪威倫想趁着電子展覽還沒正式開幕的當兒,打算悄悄的先到會場繞一圈,他好奇潘友梅會在這一次的展覽展出她什麼樣驚人的能力?
汪威倫沒讓保鏢隨行,坐上出租車奔向展覽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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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答應了大姐,潘友竹不得不去一趟展覽會場。
氣象局說今天的溫度會高達三十八度,是今年入夏以來最熱的一天;要不是奉了大姐的命令,她才懶得出門。
車裏開着冷氣依然趕不走外面襲來的熱氣,潘友竹雙手握着方向盤,頻頻唉聲嘆氣。
突然,一隻狗從路邊竄過馬路,精神正恍惚的潘友竹急忙踩煞車,嘴裏咒罵:
“臭狗狗,想早點投胎也別害我。”
接着,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她的車子莫名其妙被強力撞擊,猛烈地晃了一下。
潘友竹已經知道自己遇到什麼倒霉事了。
她兩眼往上一翻,氣急敗壞的捶打一下方向盤,“今天鐵定是諸事不宜,大凶日子!”
潘友竹將車子停靠路邊,瞥了外面日正當中的驕陽,沮喪地直甩頭,又不得不下車查看車子。
她抓起擱在坐椅旁邊的陽傘,硬着頭皮走出車外,看到愛車的屁股凹陷一個大洞,她的心不只是痛,還在淌血。
撞上她的車是一部出租車,出租車也停靠路邊,司機下了車。
潘友竹瞥了出租車司機一眼,心想這個人還不錯,知道下車跟她道歉。
哪知……
“我就說嘛,一定是女人開車。”司機一下車就露出一副鄙夷的樣子。
潘友竹聞言,不由得惱火,將陽傘往後移了一下,看清楚對方的嘴臉,忿忿地質問他:“什麼一定是女人開車?”
司機雙手往腰上一叉,擺出兇悍的架式,“只有女人開車才會這麼莽撞,開得好好的,你幹嘛突然踩煞車?”
聽他的口氣,是怪她不該突然踩煞車?
潘友竹雙眼一瞪,“你沒瞧見有隻狗突然竄過馬路嗎?”
“那你也沒必要煞車,你大可按喇叭嚇小狗。”司機認為她矯枉過正。
潘友竹見他死不認錯,還理直氣壯的指責她不是,又想到愛車的慘狀,她不由得肝火直冒,“不管你再怎麼狡辯,你就是‘撞了’我的車。”故意加重語音。
提到車子,司機旋即露出更凶暴的樣子,“要不是你突然煞車,我也不會撞上你的車。”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反正你就是撞了我的車。”潘友竹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毫不畏懼的杠上出租車司機。
司機不屑、冷冷的瞅着潘友竹,“是你不當煞車在先。”
想推卸責任?休想!
潘友竹看着那張鄙視女人的嘴臉,氣得咬牙切齒,眯着眼兒直瞪着他。“你到底賠不賠我的車?”
“賠錢?沒有!”司機索性耍賴。
見他惡形惡狀,擺明欺負她是女人。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潘友竹眼兒瞪得大大的,咬着牙恨恨地說:“沒有?”二話不說,她手握着陽傘挾着一記暴吼,冷不防的揮向司機,“賠我車子!”
司機嚇了一跳,沒料到她竟敢在大街上不顧形象的拿傘打他,頓時慌亂地舉起右手擋住突如其來的武器,“你這瘋女人。”
坐在出租車裏的汪威倫沒想到會遇上這段插曲,原本他只是想坐在車裏靜靜欣賞這齣戲。
看着車外女孩齜牙咧嘴罵人的兇悍樣,他只覺得有趣,順便瞄了一眼她的車子型式……奔馳;再仔細瞧瞧那女孩全身上下的名牌,由此可見家境不錯。只是這樣的女孩,竟然敢不顧形象的在大街上跟人家動手,真是少見!
汪威倫看這情形,若是不趕緊處理,他不知道還要在這車裏耗多久。
莫可奈何下,他推開車門,走至二人身邊,清咳幾聲,企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果然,二人暫時住了手,也噤聲。
汪威倫走到奔馳旁查看被撞的情況,“稍稍板金就可以。”
潘友竹氣憤難耐地瞪着突然開口的男人,“你說的輕鬆,板金不花錢嗎?”
汪威倫抿嘴淡笑,來到潘友竹的身旁,在她耳邊低語:“這種高級車應該有保險吧?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出租車司機?”
潘友竹登時怒火升起,仰頭瞪着眼前好管閑事的男人,“就算有保險,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用保險修復,像他這種態度惡劣又死不認錯的人,我偏不請保險公司理賠,就要他拿出錢來賠。”
“你這又是何苦?”汪威倫嘲笑她的固執。
“不是我故意要為難他,一開始他如果肯認錯,只要一句對不起,什麼事都沒有;現在這樣的結果,是他死不認錯自找的。”潘友竹忿忿地道,折回車裏拿出手機,手指按着電話號碼,不時斜睨着司機,“我馬上請警察來處理。”
司機一聽要叫警察,自知理虧,神色慌張的企圖開溜……
潘友竹警覺地抬起頭,一記怒吼飆出口:“你最好給我站住,想跑,太遲了,我記住你的車牌了。”
這話果然有了嚇阻作用,出租車司機愣在車旁。
汪威倫搖頭伸出手指按下她手機上的紅色按鍵,“好了,別再為難人家,人家只是混口飯吃罷了。”
“不行,我就是饒不了他。”潘友竹憎惡的眼兒一斜,睨視站在車旁的司機。
汪威倫無奈地嘆口氣,“要不,我替他賠。”
潘友竹詫異地看着好管閑事又胡亂講義氣的汪威倫,“你喜歡行俠仗義是吧?我這車板金至少要一萬以上。”
“至少一萬是吧?”汪威倫從口袋裏拿出皮夾,拿出兩萬,“這是兩萬,夠吧?”
潘友竹只是用眼睛瞄了一下他手中的鈔票,卻沒打算伸手去拿。“不夠!”
“不夠?”汪威倫愕然的看着她,馬上就想坐地起價?“是你說一萬,我給你兩萬,你還嫌不夠?”
潘友竹手指着站在一旁的出租車司機,“外加他一句對不起。”
汪威倫莫可奈何的聳聳肩,踱步來到司機身旁,“不管任何理由,是你撞壞人家的車,我可以幫你賠錢,但沒理由幫你跟人家道歉。”
司機想了想,一個陌生人肯幫他出錢賠償,現在就差他的一句對不起,再僵持不肯道歉,那就太說不過去。
司機縱有滿腹不情願,還是硬着頭皮來到潘友竹面前,“對不起。”
潘友竹冷哼一聲,算是接受。
汪威倫又走回她面前,將錢遞給她,“這樣可以了吧?”
“錢,我是不會收的,我只是爭個理而已。”潘友竹收起手中的陽傘,轉身回到車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汪威倫先是一怔,隨後莞爾一笑。
這女孩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