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凌緯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身邊——
沒人?阿森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凌緯目光滑過昨晚他睡的地方,兩人纏綿的景象,鮮明的在她眼前浮現……
她滿懷幸福的笑了,翻了個身,,不經意瞥見擺在床頭的紙鶴。
凌緯伸手拿起其中一之紙鶴,嘴邊流露出幸福的笑意。
她打開一隻紙盒,小心翼翼的將紙鶴收藏起來,這裏面裝的全都是他的愛。
凌緯走出房間,只見凌父,卻沒看到阿森的人影。
“爸,阿森呢?”凌緯好奇的問凌父。
凌父翻着手中的報紙,“他說要提早去阿丁的店,還說阿丁一定爬不起來。”放下報紙,他抬眼望着凌緯,“你們昨天很晚才回來。”
“嗯,昨晚在阿丁的店裏吃過消夜才回來。”凌降的臉不自覺的泛紅。
“怪不得阿森會說阿丁會爬不起來。”凌父又翻開手中的報紙。
凌緯膽戰心驚的瞄凌父一眼,發現凌父沒有繼續再追究,心裏暗暗吁口氣,“我去醫院。”
“哦,對了。”凌父突然抬起頭看着凌降,“昨天余貫中託人送了盒喜餅過來。”
“喜餅?”凌緯窒了一下。
余貫中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他真的怕院長的寶座會從他身邊溜掉。
“昨天早上他已經跟院長的女兒訂婚。”
“恭喜他。”凌緯毫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旋即轉身準備走出家門。
凌父喚了一聲:“凌緯。”
凌緯回頭注視凌父,她能猜出凌父的擔心,“我很慶幸當時他沒來家裏提親,同時我也發現,我的心裏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說完,她走出家門。
凌緯的一番話化解了凌父心中的憂慮,但同時也讓他萌生了另一份擔憂。
凌緯輕快的騎上腳踏車,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她放好腳踏車走進店裏,就見阿森正忙着打理昨晚的杯盤狼藉。
聽見推門的聲音,阿森抬起頭,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他心頭思念的人兒,“你怎麼來了?”
“過來幫忙。”凌緯不待他說第二句話,便捲起袖子幫忙收拾桌上的杯子。
阿森見狀立即走過來,搶下她手中的杯子,“不行,快去醫院上班。”
“沒關係,現在離我上班時間還早,我先幫你收拾好這裏再去上班。”凌緯俏皮的拍拍阿森的臉龐,“安啦,不會遲到。”
阿森知道自己絕對說不過她,只好答應,“時間一到,馬上去上班。”
“好——”凌緯嬌俏地拉長聲音。
兩人於是開始甜甜蜜蜜的收拾起東西。
收拾好店裏的一切髒亂后,阿森貼心的為凌緯準備了一份早餐。
他靜靜的看着她吃下他為她準備的早餐,內心盈滿幸福和喜悅。
凌緯伸出舌尖,輕輕掃過唇瓣上的蛋汁,“吃飽了。”
阿森望着她愣愣的出神。她不知道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動作會要人命?
凌緯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彈了兩下,“發什麼呆?回神。”
阿森回過神的同時,眼裏也燃起熾熱的火焰。他握住面前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接着他傾身越過桌面,親吻那張令人心亂神迷的小嘴——
這一吻宛如有一世紀之久……
阿森極不情願的稍梢拉開彼此距離,兩人四目相交,眼裏都充滿着柔情蜜意。
“快去上班。”阿森即便不舍,也不得不放開她。
“好。”凌緯柔柔的微笑,“等我下班來接你。”
“好。”
凌緯於是喜笑顏開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奔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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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凌緯立即投入工作之中。
“今天的門診人多不多?”凌緯一如往常的詢問站在一旁待命的護士。
“還好,不算多。”護士訝異凌緯的冷靜。
同事們都好擔心凌緯會因余貫中的訂婚而受到刺激,但,她們錯愕的發現,凌緯似乎並沒有一丁點的難過,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更亮麗耀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好,開始工作。”
突地傳來幾聲敲門聲,接着門從外面被推開,余貫中大搖大擺走進來。
“凌緯。”
凌緯抬頭一看,若無其事問着:“余醫師,什麼事?”
她語氣淡得好似他們是陌生人。
護士訝異於凌緯的反應,錯愕地看看她,又看看突然上門的余貫中。
“我想跟你談一談。”余貫中的口氣中似乎有幾分怒意。
凌緯僵硬的笑了,“我現在正準備看診,有什麼話等我看完診再說。”
“我只耽誤你幾分鐘。”余貫中的語氣堅持。
凌緯無奈的放下工作,看了站在一旁的護土,“你先出去一下,三分鐘后開始看診。”
“哦。”護士立刻識相的閃出看診室。
“有什麼話,請快說,不要耽誤病人看病。”凌緯緊盯着余貫中說,眼神冷漠。
“你另結新歡。”余貫中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進出的。
凌緯譏諷的冷笑,“你沒有資格質問我。”
“那就是有嘍!”余貫中的眼裏幾乎要冒出火。
凌緯哼笑,“與你無關,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不以為然的冷諷激怒了余貫中,他怒不可遏的衝上前,一把握住凌緯的手臂,“你要另找男人,起碼也找個像樣的,你居然找了一個身分不詳的失憶男!?”
凌緯用力甩掉余貫中的手,“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了。”
“我是管不了,可是你也不能拿那種男人糟蹋自己。”余貫中瞪着她。
“我不認為那是糟蹋。”凌緯不喜歡他這樣污衊阿森,“我還可以大聲告訴你,我愛他勝過當時愛你的程度。”
余貫中震驚的睜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着凌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我愛他。”凌緯毫不猶豫重複。
“凌緯。”余貫中嚇到了,“是我把你傷得太重嗎?你這是故意在報復我……”
“報復你?”凌緯不屑的輕笑,“你太看得起自己,其實你一點都傷不了我,我再也不會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難道你是真的愛上……”余貫中無法接受。
凌緯用強而有力的聲音告訴余貫中:“我非常愛他。”
她的話說的夠清楚,夠詳細了吧?
“不,你是故意要氣我、激我!”余貫中一把拉住凌緯,強硬的想吻她。
凌緯氣急敗懷的用力推開余貫中,“你這是幹什麼?別忘了自己的身分!”
“凌緯,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余貫中低聲說道。
凌緯不屑地冷哼,“你現在說這些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余貫中當下彷佛挨了一記巴掌,他狼狽的說:“你會後悔。”
“我可以大聲告訴你,選擇阿森,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我永不後悔。”凌緯的口氣堅定不移。
聞言,余貫中的眼神一寒,“是嗎?我會讓你後悔作了這個決定。”說完,他冷着一張臉憤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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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貫中沉着臉站在咖啡屋前,望着裏頭。
這裏就是凌緯新歡的工作地點?
余貫中推開門,走進咖啡屋。
“歡迎光臨。”待阿丁看清楚來人,立刻嚷着:“是余醫師,難得,稀客。”
余貫中看了阿丁一眼,隨即注意到站在阿丁身旁,不發一語低着頭的阿森。
莫非就是這個人?如果真是眼前這個人,就太可惡,
余貫中永遠記得警察將他送進醫院的那一天,他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要不是自己將他從死神的手中救回來,他能有今天嗎?
現在他居然恩將仇報,跟他搶心愛的女人?
“余醫師,你想喝什麼?”阿丁殷勤招呼。
余貫中回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給我一杯咖啡。”
“阿森,幫余醫師煮杯咖啡,”阿丁吩咐阿森。
“好。”阿森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聽從阿丁的吩咐煮咖啡。
“這位先生很陌生,我在這鎮上好似沒見過他。”余貫中故意說道,試圖從阿丁口中證實自己的推測。
阿丁笑眼瞥阿森一眼,小聲暗示:“他就是上次受傷住院那個……目前住在凌緯家。”
果然是他!
“喔,原來是這樣,我記得他被送進醫院那天,是我幫他處理傷口的,現在看來,他完全好了。”余貫中故意拉高聲音,讓阿森清楚聽到。
阿丁吃驚的大笑,“原來一開始是你幫阿森療傷的。”
“因為那天外科沒有病床,所以才將他轉到內科病房。”余貫中目不轉睛地盯着阿森。
阿丁笑着拍拍阿森的肩膀,“原來余醫師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森仍然默不作聲的煮着咖啡。在他的心裏,只有凌緯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森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余其中的面前,“請慢用。”
余貫中抬眼看清楚阿森,眼前這個叫阿森的男人擁有一張無人能及的俊容,連他看了都有幾分嫉妒,難怪凌緯會愛上他。
余貫中拿起小湯匙攪動杯中的咖啡,有意無意的說著:“我聽醫院的護士說,你不僅失憶,甚至還有點自閉,是嗎?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阿丁似乎聽出余貫中話中的譏諷,連忙挺身維護阿森,“余醫師,阿森現在一切都很好,也很正常。”
“是嗎?”余貫中冷嗤一聲。
阿丁明顯的感覺到余貫中是故意要嘲訕阿森,心裏不禁有氣,便想替凌緯出口氣。
他不着痕脅的回諷:“聽說余醫師已經和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真是恭喜你,幸好你當時沒跟凌爸提親。”
聽到凌爸兩個字,阿森抬起頭看着余貫中。
被阿丁說中痛處,余其中一臉不悅的冷哼,“我已經跟凌緯解釋過了。”
阿森的眼睛睜大。這個余醫師和凌緯之間有什麼關係?
阿丁聽出余貫中的不悅,為了不讓場面太難堪,便收斂起鋒利的語氣。
阿丁笑容可掬的拍着阿森的肩膀,故意揚高聲音讓余貫中聽清楚——
“其實男女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合則聚,不合則散。現在,你跟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凌緯也會嫁給阿森。”
阿丁為了加強效果,便故意問阿森:“阿森,你會娶凌緯吧?”
“會!”阿森喜笑顏開的回答阿丁。
“你會疼凌緯吧?”阿丁面帶笑容繼續問。
“會。”阿森毫不猶豫回答。
“太好了,有你的疼愛,我相信凌緯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阿丁的眼神掃視過余貫中,觀察着他的反應。
“我一定會好好愛凌緯。”阿森全然不知阿丁的用意,只是真摯表露對凌緯的愛意。
一句句保證聽入余貫中的耳里,讓他很不是滋味。沒有一個男人,能容許其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宣誓,他深愛自己所喜歡的女人。
但儘管心裏不舒服,余貫中的臉上仍不露一絲痕迹,“那我真的要祝福凌緯,找到一個比我更愛她的男人。”
阿森愣住。比他更愛凌緯……難道他曾經愛過凌緯?
“阿森是真的很愛凌緯。”阿丁加重語氣捍衛阿森。
余貫中不想再繼續自討沒趣,起身丟下咖啡錢,怒沖沖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阿森看出余貫中的怒氣,“阿丁,你得罪他了。”
“別理他,這種負心客人,我也不想做他的生意。”阿丁不以為然的撂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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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凌緯卻遲遲沒出現。
阿森在咖啡屋裏等得心焦不已,阿丁看出他的焦慮不安,遂說:“搞不好醫院裏有急診,如果你不放心,乾脆去醫院接她。”
阿森有點擔心,“去醫院接她?”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每一次都是她接你下班,今天換你去接她下班,給她一個驚喜呀!”阿丁笑呵呵的慫恿阿森。
“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我敢說,凌緯一定會樂不可支。”阿丁拍胸脯保證。
“好,今天就換我去接她下班。”阿森掃去臉上的焦慮,露出微笑。
“去吧,順便帶一束花給她。”阿丁鼓勵他。
“花?”阿森愣了一下。
“女人都喜歡男人送花。”
“我馬上去張姨的店買花。”
於是阿森開心的離開咖啡屋,前往張姨的花店。
途中,有人從後頭叫喚他。
“阿森。”
聽到喚聲,阿森怔怔的轉身——
“居然想搶我愛的女人!”
一聲怒吼傳來,接着,一記木棍重重的擊中阿森的後腦勺,當阿森看清楚偷襲他的人後,隨即眼前一片昏黑,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打暈的紀芮麟,也就是阿森,終於清醒了,他咬着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手撫着痛處環視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皺起眉頭,“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是的,紀芮麟恢復了記憶,卻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感到腦子昏沉沉的,無法集中思褚,卻還是忍着痛往馬路的方向走——
走了一會,終於看到一部計程車,他招了手坐上計程車。
“麻煩你帶我到台北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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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一番舟車勞頓,路於回到台北,紀芮麟虛弱的倚靠在牆上,按着自家門鈴。
“誰呀?這麼晚……”傭人打開鐵門,看見眼前出現的人,登時嚇得刷白了臉。
“媽啊,鬼——”
鬼?!紀芮麟皺起眉頭,看着嚇得往屋裏飛奔的傭人。
不一會兒,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屋裏快步走出來,當他看到眼前的人,立刻激動得老淚縱橫,“真是你嗎?芮麟……”
“當然是我。”紀芮麟累得喘着氣,“老爸,麻煩你幫我找白醫師過來。”
“白醫師?”聞言,紀老爺不禁一愣。
“我頭好痛、人好累……”紀芮麟感到身子搖搖欲墜。
紀老爺詫異的睜大眼睛,伸手上前一摸。身體是熱的?是熱的!
他激動的將失蹤已久的愛子擁入懷裏,“真是你!感謝天,感謝地,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然後又轉向眾人,“快,快過來扶總裁回房間。”
傭人們膽戰心驚的看着紀老爺,“老爺,真是總裁嗎?他沒死?”
“你死,他都還沒死,快!快過來扶總裁去房間。然後通知白醫師立即過來,快,快,快!”紀老爺氣急敗壞的咆哮。
傭人們被紀老爺這一吼,嚇得七手八腳的扛起紀芮麟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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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快下班時,醫院急診室進來一位急診病人,凌緯為了診治病人而延誤了下班時間。
等病人情況稍稍穩定后,凌緯看了一下時間,才知道已經很晚了。
凌緯神色焦急的交代護:“病人現在穩定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他的情況。”
“知道了。”護土點頭。
“我要下班了,假如有什麼緊急狀況就馬上通知我。”
凌緯急急脫掉白袍,走出醫院,踩着腳踏車前往阿丁的咖啡屋。
衝進咖啡屋,沒見到阿森,凌緯問:“阿丁,阿森呢?是不是回家了?”
阿丁聽到凌緯的聲音,匆忙從廚房探頭出來,“阿森去接你,你沒看到他嗎?”
“接我!?”凌緯心中突然萌生一股恐懼,“我剛才從醫院回來,現在過來接他下班。”
“不對呀!”阿丁神色驚慌的走出廚房,走到凌緯的面前,“我讓他去醫院接你下班。”
“到醫院接我下班?”但她壓根兒就沒見到阿森的人影。
“是真的,我還特地吩咐他要買來花去接你下班,給你一個驚喜。”
“可是我沒看到他。”凌緯慌了,“他會去哪裏?”
“難不成他先回家了?”阿丁說出唯一的可能。
“我現在馬上回家看看。”
於是,凌緯又急急轉身回家。
但回到家裏,凌父邵給了她這樣的回答——阿森沒有回家!
他沒有回家?那他會去哪裏?恐懼頓時如浪潮般捲來,凌降心慌不已。
阿森,你到底在哪裏?
凌緯立刻又前往咖啡屋,將阿森失蹤的事情告訴阿丁,阿丁立刻邀集了鎮上所有人,齊力尋找阿森。
但搜遍小鎮每個角落,還是沒找到阿森的蹤影。
阿森就好似瞬間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