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潔玉,回來。”凱恩站在書房門口叫道,但是沒有迴音,他只好召喚滕斯,他倒是立刻出現。
“你需要什麼嗎,爵爺?”
“把潔玉帶過來。”
“我想她應該已經聽到你的吼聲了。”滕斯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她顯然拒絕了你的命令,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凱恩真想掐死他這個大牌管家。“把她帶過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管家點着頭離去。凱恩回頭招呼他的朋友,看見李昂臉上的微笑,他的惱怒減少了一些,但是理察仍然在震驚的狀態中,兩眼睜得大大的。
“媽呀,凱恩,我早該猜到的,”李昂說道。“她的確是裝得很膽小……可是我早猜到,你不會喜歡……而且莉娜一直要我別只看表面……”
潔玉打開門走入書房。“凱恩,什麼事?”
“把東西交還給人家吧。”凱恩堅定地說道,他的聲音像子彈一樣有力。
“你在說什麼?”潔玉裝糊塗。
他無動於衷。“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低吼道。“交出來。”
“凱恩,你不應該在客人面前對我大聲說話,你太粗魯了。”
“他們已經知道你是誰。”
“什麼?”她走到凱恩面前,雙手插腰,怒視着他。“他們到底知道什麼?”
“知道你就是裴根。”
她驚呼一聲。“你真是大嘴巴,你為什麼不幹脆在報紙上登廣告,讓大家都知道……”
“我必須告訴他們。”
“你至少該等到我走了以後再說。”
“可是你哪裏也走不成,我就只好說了,不是嗎?”
“你真的是裴根嗎?”理察在一旁打岔。
潔玉對他皺眉頭。“不是。”她喊道。“我才不是。”
“你是。”凱恩立刻反駁。
“真可惡,凱恩,你就不知道如何保守秘密嗎?”她氣憤地罵完轉身就要走。
“我叫你把東西交還出來,潔玉。”
“為什麼?”
“這兩位先生剛巧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那樣做。”
“凱恩,如果朋友的東西不能搶,那你還能搶誰的?”她問。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荒謬的問題。
“而且你自己說過我可以繼續從事我的工作,”她提醒他。“難道你反悔了?”她轉頭看着李昂。“我就從來不會違背諾言。”
凱恩深呼吸一口氣,靠回椅背上。“我沒有反悔,你可以繼續從事你的工作。”
她完全不懂了。“那麼你為什麼還……”
“你可以繼續偷東西,但是每次你偷回來的東西,我一定會想辦法還回去。”
她非常震驚。“你不能這樣子。”
“我說到做到。”
“但是,那實在太……太荒謬了。”她轉頭看看李昂和理察,尋求支援。李昂微笑着表示他愛莫能助,理察則驚魂未定,還反應不過來。
“我最後一次要求你,把東西……”
她泫然欲泣。“我只是把東西換個地方而已,我可以離開了嗎?”
凱恩點點頭,潔玉轉身走到門口,他叫道:“潔玉,你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但是如果你敢離開這幢房子,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
她氣得不想說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她有點小脾氣。”凱恩笑首說道。“你恢復了嗎,理察?”
理察無奈地點點頭。“我怎麼也沒想到。”
這時納山和克林推門進來,克林拄着拐杖搭着納山的肩膀;納山扶着他慢慢坐下來。
“不要再把我當個嬰兒一樣。”克林喃喃抱怨。
“你是個嬰兒。”納山揶揄他,拿一張凳子墊着克林的腳。
凱恩替他們介紹了一下,握過手之後,大家都坐下來,納山開口道:“潔玉要我問兩位,現在是幾點鐘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理察聳聳肩。“我想大概是九點多吧?”
李昂從口袋裏掏出懷錶,突然呵呵大笑起來。“這隻表應該是你的,理察,而且我的表應該在人那裏,她擁抱過我們兩個人。”
理察驚嘆不已。“我真是錯估了她。”他對凱恩說道:“你看到她掉包了,對不對?所以你才叫她回來。”
凱恩搖搖頭。“不,我沒有看清楚,但是她擁抱你們的時候,我想她一定在玩什麼鬼把戲,她很少對陌生人這麼熱情。”
“沒錯。”納山也同意。
凱恩看着李昂。“這個小女人一直帶着我兜圈子,她想把我逼瘋。”
“她差不多已經這到目的了。”納山說。
李昂笑一笑。“你和我當年追莉娜的情形差不多,上帝保佑你,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是了,凱恩,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納山問。
“一定要有個像樣的婚禮。”克林也皺着眉頭說道。
“你們放心,”凱恩回答。“我跟她的婚禮絕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你好像沒有別的選擇,”理察同情地說。“我看你大概會被人用手槍頂着上教堂。”
“需要動用手槍來逼的是潔玉,”凱恩嘆一口氣。“我還得說服她相信我是真心的。真傷腦筋,必要時我會跪一下來求她嫁給我。”
克林笑得差點嗆到。“不,她不會要你跪的。”
“她不會,可是黑心哈利會。”凱恩回答。
“誰是黑心哈利?”理察問。
“納山,你跟他們解釋,”凱恩吩咐。“我要去追潔玉。”
“她又走了?”納山問。
凱恩站起來走到門口。“那還用說。我從來不犯同樣的錯誤,納山,我會儘快回來。”
他直接往馬廄走,少了一匹白色的母馬。他問馬廄的人。“你派了多少人跟蹤她?”
“三個。”僕人答道。
凱恩選了一匹黑色的駿馬,一躍而上,奔馳到他產業的邊緣,在一座小茅屋旁找到潔玉。她站在一條小河旁,讓馬飲水,凱恩穿過樹林,策馬疾行。潔玉聽到馬蹄聲,連忙轉身奔入林中,但是被凱恩從馬上攔腰抱走掉轉馬頭,向大屋奔去。
滕斯等在大門口。凱恩把潔玉拉進屋內。“把她鎖在房間裏!”他大聲命令。“在她窗子底下放兩個警衛。”然後他把潔玉交給滕斯,滿面怒容地回到書房。
“我想你大概抓到她了。”納山問。
“那還用說,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逃。”他坐回到書桌後面,臉上不禁露出微笑。“好了,我們回到正題,你們談到什麼地方?”
他們繼續討論潔玉抄下來的信,直到十二點,才分別就寢。凱恩直接到潔玉房間,他打開鎖住的門,遣散警衛,然後進去。
潔玉躺在床上專心看書,沒有理會他。
“這裏光線太暗,不適合看書,”他說道。“而且壁爐里應該添一點柴,冷得要命。”
她還是沒反應。
“不要假裝我不在這裏,那太荒唐了。”
“像交還每一件我偷回來的東西那麼荒唐?”她頭也不抬地說。
凱恩在床邊的小桌上加了兩根蠟燭,再走到壁爐旁加柴。“滕斯來過嗎?”他問。
“滕斯早睡了。”她淡淡地回答。“你可以做個好管家,你的手下把你訓練得很好。”
他沒有被她激怒。“你大概又想吵架了,可是我不會上你的當。”
“我才不想吵架呢!”她用力合上書,看着他蹲在壁爐前工作。
在火光中,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他的襯衫開到腰際,袖子卷到手肘,身上結實的肌肉隱隱可見。潔玉覺得他真是全世界最迷人的男人。
凱恩轉身對她微笑,溫柔的眼神觸動了她的心靈,他是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感情豐富又穩重可靠。他需要的是比她更好的女人,為什麼他自己不明白?
她淚水盈眶,全身開始顫抖,好像突然置身於冰雪之中。永遠不要讓我離開你,她突然想道,讓我永遠待在你身邊,永遠。
喔,天啊,她多少希望能夠愛他、倚靠他。
但是如果他中途拋棄她、離開她,那麼她要怎麼辦?她還活得下去嗎?
潔玉的臉色雪白,凱恩連忙站起來走到她床邊。“親愛的,怎麼回事?”
“沒什麼,”她喃喃細語。“只是有點冷,你上床來好嗎?”
她掀起被單要他上業,他卻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床羊毛毯,蓋在她身上。“有沒有暖和一點?”他問。
“謝謝你。”其實她心裏很失望。
“如果你還不大累,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到床上來問嘛,”她提議。“這樣你會比較舒服。”
他搖搖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把腳蹺在她身邊。“這樣就可以了。”
她好想要他。心中燃燒着熊熊的火,她不禁焦躁起來,這男人比誰都精明,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感受?她剛才一直叫冷,為的就是要讓他擁入懷中,讓他親吻,然後……她嘆一口氣。凱恩顯然是不了解她的需要,又要開始問那些討厭的檔案。
她盡全力集中心思才能回答他的問題,而且她一直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免得他那迷人的微笑使她分心。
“潔玉?”
“什麼?”她好像嚇了一跳。
“我剛才問你,你是否讀過那幾個威廉的檔案。”
“你是這樣問的嗎?”
凱恩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回答……”
“我讀過,”她打斷他的話。“你想聽聽看嗎?”
“我要聽,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她的臉蛋立刻紅起來。“喔,沒有,”她連忙回答。“好吧,我開始了……”
這時有人敲門,納山探頭進來,看到凱恩時,他皺皺眉頭。“你在這裏幹麼?”
“跟潔玉談話,”凱恩回答。“你做什麼?”
“我睡不着。”他光着腳走進來,走到壁爐旁邊靠着,他沒穿襯衫,露出背上累累的傷痕。
“這裏有件凱恩的睡袍,拿去披着。”潔玉指着一張椅子。“納山,不要感冒了。”
納山乖乖穿上,然後悠閑地坐下來。
“回去睡吧,納山。”凱恩命令。
“我想問我妹妹幾個問題。”
房間門沒關,過了一會兒,理察也踱了進來,他穿着寶藍色的長睡袍,似乎很興奮能在這裏聚會。
潔玉把被單拉好,看着凱恩,觀察他的反應。
他一很無奈的樣子。“拿一張椅子過來坐吧,理察。”
“非常樂意。”他對潔玉笑一笑。“我睡不着,所以我來這裏看看,如果……、
“如果她還沒睡,你就可以問她一些問題。”凱恩接了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理察笑道。“納山,麻煩你去叫李昂過來,他一定也有不少問題。”
“他可能睡了。”潔玉說。
“他房間在我隔壁,我聽見他在踱步。那個該死的裁判庭,把我們搞得心神不寧。”
過了一會兒,納山和李昂一起回來,潔玉覺得很荒唐,她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睡衣。“我們為什麼不到樓下書房去談?”她提議。“我可以……”
“這裏就好。”凱恩打岔。“李昂,潔玉要念威廉的檔案。”
“我要一字一字重述嗎?”她問。“那可要花很長的時間。”
“從最重要的部分開始。”理察指示。“李昂和我明天一起回倫敦,會再去查一遍。”
潔玉聳聳肩。“那我就從狄威廉開始。”她靠着枕頭開始背誦。
李昂和理察這才真正見識到她不凡的記憶力,大表驚嘆,不時打岔問她一些細節。一直到凌晨兩點鐘,她才背完那份冗長的檔案,已經呵欠連天,睡眼惺忪了。
“我們都該就寢了,”理察說道。“明天早上再繼續工作。”
他們正要退出房間時,潔玉突然叫道:“理察爵士,如果你們要找的威廉不在我看過的檔案裏面,怎麼辦?”
理察轉身。“你看過的檔案只是一個開端,我們還要進一步做詳細檢證才能確定,閱讀第一份相關的檔案,那要費不少時間,不過我們一定會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把裁判誕的成員一個一個揪出來。”
“有沒有可能他們現在全死光了?”潔玉問。
她看起來滿懷希望,理察真捨不得讓她失望。“應該不至於,”他說。“既然有人追那些追得那麼緊,所以裁判庭的成員應該還在世。”
理察、李昂和納山魚貫走出房間,潔玉鬆了一口氣,又可以和凱恩獨處了。她覺得很疲倦,又心事重重,急需要他的撫慰,希望他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摟着,永遠也不放開。她拉起被單,拍拍床墊,示意他上來。
“晚安,親愛的。”凱恩走到床前,俯身親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吹滅蠟燭,轉身走出門外。“祝你有個美夢,甜心。”
房門輕輕關上,她仍然很震驚他竟然丟下她一個人。
他不要她了,這個想法刺痛了她的心。她搖搖頭。不,不可能的,他只是因為她不聽話,到處亂跑而生氣……而且他一定累了,今天他做了不少事。
真可惡!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該丟下她一個人。
她沒有做什麼美夢。她被可怕的黑暗包圍着,覺得四周好像有許多鬼在繞圈子,而她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她被自己的呻吟驚醒,立刻轉身想擁抱凱恩,接受他的撫慰。可是他不在那裏。
她顫抖着踢掉被單,走到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想着自己悲慘的處境。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又煩又累又冷,她終於放棄,決定去找他。
門一打開凱恩就醒過來,她站在門口。“我不會跳舞。”她說道。同時用力關上門,走到床邊。“你最好早點知道,我也不會做針線活。”
他閉着眼睛沒有回答,她忍不住推推他的肩膀。“怎麼樣?”她問。
他還是不回答,但卻掀開被單,潔玉立刻脫掉睡袍,躺在他身邊,他立刻把她擁入懷中。她不再顫抖,不再害怕,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黎明時分,他把她搖醒,跟她做愛,兩個人都滿足了之後,她又沉沉入睡。
下一次她被搖醒,已經快中午了,凱恩穿得整整齊齊,溫柔地催促她張開眼睛醒來。可是她不想起來,只想把被單踢開,要他到床上。凱恩卻用被單把她裹得緊緊的,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不解風情,直到她睜開眼睛,才看到滕斯也站在她床前。
她立刻緊緊保護着自己一絲不掛的胴體,臉蛋變得又紅又燙,窘得要命,不知如何是好。“喔,滕斯,現在你一定以我為恥了,是不是?”
滕斯立刻搖頭。“怎麼會呢?小姐。我想一定是爵爺把你拖上床的。”
“而且是拖着她的頭髮,像原始人那樣的,對不對?”凱恩苦笑首說道。
“這種事還是不要講得太明白,爵爺。”
“是他乾的。”潔玉喊道,決定把責任全推給凱恩。“滕斯,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他抱歉地微微一笑。“小姐,恐怕我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告訴了。”
“你是說理察和李昂都知道了?”
滕斯點點頭,她轉頭滿面怒容地瞪着凱恩。“你告訴他們的,對不對?人為什麼不幹脆登在報紙上算了?”她怒不可遏。
“我什麼都沒說。”凱恩反駁。“昨天晚上你自己沒有關房門……”他遲疑了一下,亡羊補牢地說:“當我把人拖出來的時候。他們早上經過你房間,注意到你的床是空的。”
她真想一整天都躲在床鋪底下,不要出去。
“潔玉?為什麼我的銀器會放在床底下?”
“你問滕斯,是他放的。”
“放床下很適合,爵爺。”滕斯解釋。“你有一位客人,那位有顆大金牙的壯漢,他似乎對銀器有特別的愛好。所以小姐要我選一些特別有價值的東西藏起來。”
她心想,他應該感謝她,拯救了他的寶貝。可是凱恩卻大笑起來。“一穿好衣服就趕快下樓,寶貝,理察想再問你一些問題。”
滕斯沒有和他主人一同離去。“公爵夫人送來幾件她女兒的衣服,你可以試穿看看。”
“她為什麼會……”
“我要她送來的。”滕斯點點頭。“我們打開你的行李時,我注意到你只有兩件適穿的衣服。”她想抗議,但是滕斯不給她機會。“衣服掛在衣櫃裏,我去叫女僕來。”
她選了一件可愛的禮服,是一件象牙色的袍子,胸口有精緻的蕾絲,整體的感覺非常優雅。她慢慢裝扮,花了十五分鐘才穿好。女僕幫她梳好頭髮后,拿了一面小鏡子給好。
“我替你綁了一務辮子,小姐,但是在你的臉頰兩邊留下一些小鬈髮,使整個輪廓柔和一點。”
“謝謝你,你做得好極了。”
女僕點點頭退出房間。潔玉嘆一口氣,終於要下去面對兩位客人了。她不管躲到哪裏,凱恩都會把她揪出來。她推門走出去,發現門口站着兩個警衛,他們跟着她下樓走進餐廳。
除了克林之外,每個人都站起來迎接她。但是她只看着凱恩,走到他身旁的空座位坐下來。他俯身輕吻她的眉毛。
納山打破這奇怪的沉默。“把你的手拿開,凱恩。”
“我的手又沒有碰她。”凱恩冷冷地回答。“是我的嘴。”他故意又吻了她一下。
滕斯送上她的早餐,其他人繼續討論問題。等她吃完之後,理察說道:“親愛的,我們決定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回倫敦。”他看凱恩一眼。“我們會加強安全戒備。”
“先生,為什麼我要跟你們去倫敦?”潔玉反問。
理察的表情不大自然,李昂卻笑了起來。“這個嗎?”理察清清喉嚨。“我們得想辦法進檔案室;如果我在辦公時間進去,我的名字就會留在紀錄中,我擔心這樣會引人懷疑。”
“他們想在晚上偷溜進去,”克林說道。“但是他們都沒有鑰匙。”
“你說過你有一次溜進去,而且讀到檔案。”理察提醒她。
“是三次。”潔玉糾正他。
理察哭喪着臉。“我們的安全系統那麼不堪一擊嗎?”他問李昂。
“顯然如此。”
“喔,不會啦,”潔玉連忙安慰他們。“其實你們的安全系統還不錯。”
“那你怎麼能……”
“不要用一般的標準衡量她,理察。”凱恩插嘴。
潔玉對他的恭維有點臉紅。“理察爵士,我知道你想秘密進行,不希望裁判誕知道你已經介入這件事,但是我想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在這邊埋伏的眼線,一定會向他們回報你和李昂的行蹤。
“那些眼線一個都沒有回去。”李昂說。“凱恩處理好了。”
潔玉睜大了眼晴,看着凱恩。“你是怎麼處理的?”
凱恩搖搖頭。“你沒有必要知道。”
“你沒有殺了他們吧?”
“沒有。”
潔玉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對李昂說道:“他沒有殺人,也已經洗手不幹這種事了。”
“潔玉?”克林叫她的名字。“你可以和莉娜還有李昂一起住在倫敦,至於凱恩,他自己有房子。”
“不行,”凱恩打岔。“她和我住。”
“人言可畏。”克林爭論。
“已經是夏天了,克林。”凱恩反駁。“大部分上流社會的人都已離開倫敦去度假。”
“可是只要有一個人看到……”克林喃喃說道。
“我說不行,克林,她要和我在一起。”凱恩斬釘截鐵地說。克林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潔玉還有點迷糊。“克林,你剛剛說只要有一個看到是什麼意思?”
克林詳細跟她解釋,潔玉聽了之後很驚訝。滕斯坐在她旁邊,連忙拍拍她的手。“事情要往好的一面看,小姐,至少爵爺不會把你住他家的事登在報紙上。”
她轉頭狠狠瞪他一眼,可是滕斯不以為意。“不要毛躁,小姐,一切都會安排好的。”
潔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不過他的笑容顯示他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滕斯指一指自己的空茶杯,她立刻去廚房準備拿一壺新茶。
一等她離開房間,滕斯立刻對凱恩說道:“爵爺,你的客人再過半小時就到了。”
“客人?我們不能再請任何客人。”克林吼道。
納山也點點頭。“人多口雜,消息會走漏的,凱恩,你不應該……”
凱恩瞪着滕斯。“我沒有邀請任何客人。”他皺着眉頭,“滕斯,你所謂的客人究竟是
誰?“
大家都看着管愛,等他回答。“爵爺,我自作主張請了你的雙親,潔玉的叔叔和幾位手下,還有一位特別來賓。”
“搞什麼名堂?”納山問。
大家都看着凱恩,可是他平靜如常,過了一會兒才問:“滕斯,許可證書下來了嗎?”
“你申請的那天就下來了。”
“這人不是你的僕人嗎?凱恩,為什麼事情都由他做主。”理察忍不住問。
凱恩還來不及回答,納山就衝口而出:“她會跟你大吵一架。”
克林點點頭。“我也不認為潔玉已經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
“我會說服她的。”凱恩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對他的管家笑着說:“你做得很好,滕斯。”
“我當然做得很好。”滕斯點頭同意。“每個細節我都想到了。”
“喔,是嗎?”納山問。“那麼告訴我們,凱恩要如何說服他的新娘子?”
滕斯站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桌上。